夏晗将包袱准备妥当后,正欲就寝,突然听见房门发出咿呀声。他走近房门一瞧,才发现门板已被推开一道缝,不禁疑惑的想着,刚刚她明明上了闩,怎么会
“谁?”她紧绷着神经,开口询问。
不一会儿,端木夜风缓缓的走进房里。帅气的靠在门边。炯利的双眸紧瞅着她。
“你当真习了医?不过短短三年,又在旁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未免太神奇了。”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聪明才智?或者你也想学?学会之后才可以帮国王陛下控制病情,要高升就更容易,也更快了。”她故意这么说,嘲弄他为了名利,什么都可以弃之不顾。
“也是,不过我没有闲暇功夫去学那玩意儿,只是对你太好奇了。”他双眼微眯,“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快点回南阳镇。都城可不是这么容易待下去的。”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已经失去多有的人根本无所谓。”她指着房门,“请你快离开。”
“如果我不走呢?”
“你不怕倩雅姑娘找了来?”
“他们已随太医前往宫中。陛下在府邸发病,田赐森担心极了,今晚他们是不会回来的,而且下人们更是乱成一团,谁也无暇顾及我们。”他大胆的盯着她,“这段时间正好留给你我。”
“你别乱来,我可是有婚约的人。”她惊骇不已。往后退了几步。
“你真以为我相信你和步青延订了亲?”他紧蹙眉头,“来到都城后,我见过太多世面,你瞒不了我的。”
她深吸一口气,却压抑不住发自内心的颤抖,“信不信由你,现在的我也不是三年前的夏晗,你别想碰我一下。”
“你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安傅居大人,你想做什”
不等她说完,他牢牢的钳住她的两藕臂,让她的背部紧贴着墙壁。
她防备的盯着他,“难道你又想吻我?”
“何止是吻。”说着,端木夜风悍然撕毁的她的衣衫。
夏晗紧绷着身子,瞪大双眼怒瞪着他,咬牙嚷道:“住手!”
“呵这么小声,何不干脆承认你也要我?!”他拦腰抱起她,往大床上一掷。
她吓得缩到墙边,神情脆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难道你不怕贺暦侯?”
“现在我啥也都不管了。”他跨坐在她身上,望着她娇软柔绵、纤瘦合度的身躯……
外头传来夜莺轻啼的声音,室内却迥盈着夏晗的娇喘声,充斥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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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油灯闪烁,屋内的气氛安静无比,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凌乱的交错。
“你真的要住进宫里?"端木夜风缚锁住她的身子,嗓音沉冷的问。”没错。“夏晗推开他,坐直身子。”你这么做,实在很笨。“他眯起眼眸,”难道你想将你与陛下的亲戚关系告诉他,借以消除你叛国罪臣后代的污名?”
穿戴整齐,她转身,水灿的大眼对上他质疑的双眸,“我不会这么做,况且这么做也无济于事。”
“那你的目的是?”
“国王陛下的旨意,我能怎么办?”她露出苦涩的笑容,“说不定只要我多多奉承巴结,还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
“你不是这样的女人。”他冲口而出。
“你真以为你了解我的全部吗?三年的时光很容易改变一个人。”连她都无法确定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女人。
明明受尽情伤,劝自己要恨对方,却无法摆月兑宿命的纠缠,心心念念着他的存在,哀哀怨怨的接受他喜欢的只是她的身子的事实。
他勾起她的下颚,“如果你真的要怨,那就怨吧,我无话可说。”
“知道吗?我恨就是恨你从来不喜欢和我说话。”她闭上双眼,强忍住还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走,如果你还想靠贺贺暦侯飞黄腾达,就快离开。”
“你太了解我了,也谢谢你的提醒。”
突然,外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立刻吹熄油灯,靠向墙壁,迅速跃窗离开。
夏晗跑到窗边,往外一瞧,发现他早已不见踪影,想起他刚才慌张的神情,可见他真的很在意现在的地位。
对男人而言,身份地位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吗?
此时,敲门声响起。
她赶紧关上窗子,整理床铺,并整理一下稍微凌乱的头发,快步来到门边。
“谁?”
“是我,府邸的管事嬷嬷。”
夏晗蹙起眉头,想了想,然后打开门,笑意盈然的说:“嬷嬷,有事吗?”
“我看你房里刚刚还亮着,以为你怎么了。“嬷嬷不着痕迹的梭巡房间里头。
“喔,因为我明天要住进宫中,整理东西看见一本书册,一时兴起,翻了翻,正想睡呢。”她甜甜一笑。
“因为安傅居大人也不在房里,府邸没个主子在,我很心慌,正四处找他。”嬷嬷意有所指的说。
“难不成你以为他在我这儿?”夏晗摇头轻笑,“别忘了,我的未婚夫就在那一头,他的胆子再大,也有顾虑的吧?再说,对无情无义的家伙,我还不屑呢!”
“你是说安傅居大人无情无义?”
“你想知道吗?那请进来坐坐,我可以数落出一大堆他无情无义的理由。”她想,既然倩雅都知道她与端木夜风之间的关系,这位管事嬷嬷不可能不明了,如果她佯装不知情的话,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
“不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身为下人,哪有权利知道这些,那就不打扰姑娘歇息了。”管事嬷嬷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她近行近远的身影,夏晗这才松了口气,心底暗骂自己,傻夏晗,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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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宫里,夏晗因为极尽富丽堂皇之能事的宫殿而惊叹不已。
玻璃瓦、青瓷砖,围绕着桂殿兰宫,椽梁、房檐、鸱吻都悬上龙閻灯,直达国王陛下所住的至善殿。好个美轮美奂的琼楼玉宇!
走着走着,她突然定住脚步,望着这些建筑物发呆。
步青延发现她没有跟上,于是回头问道:“琀妹,怎么不走了?”
“只是觉得人生如梦,小时候我一直吵着我娘,要她带我到都城,进宫里看看,她一直没有答应,如今我却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被召进宫中。”她有感而发,“倘若当时我曾经入宫,认得先王,一定会请先王绕过我们全家。”
“事情都过了那么多年,与步青延正要举步时,瞧见一位戴着乌纱帽、穿着红裙的俏丽女子从前方跑了过去,她手里拿着丝网,原来正在扑蝶。”
“蝶儿,别乱跑蝶儿”女子直盯着眼前的蝴蝶,却忽略了脚边的池塘,一个不注意,竟滑落池塘里,“啊救命救命呀”
步青延飞奔过去,跳进池塘,将女子救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他急忙问道。
夏晗也快步走可过去,帮她把脉,“她没事,只是喝了点水。”
女子慢慢的张开眼睛,看着步青延,露出虚弱的笑容,“谢谢,是你救了我?”
“没错,以后要多注意。可以站起来吗?”步青延关心的问。
这时,有一名宫女跑了过来。
“七公主七公主你怎么了?天啊,你掉进池塘里了吗?”
“她是公主?”步青延惊喊。
“你又是谁?怎么可以触碰公主的玉体?”宫女怒声斥喝。
“小玉,你别乱说话,刚刚是这位公子救了我。”七公主红着脸儿,柔声斥责道,“还不向这位公子道歉?”
步青延摇摇头,“别在意,还是赶紧送公主回房换件衣裳吧!”
在小玉的劝说下,七公主只好返回寝宫,离去前还不忘回头望了步青延一眼。
“琀妹,你胡说什么?”他眉头轻蹙。
“我是说真的,如果遇上良缘,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她伸手指向前方,“至善殿就在前面,我们快走吧!”
“好,国王陛下正在等我们。”步青延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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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陛下段思聪坐在主位上,看见步青延和夏琀走进来,立刻笑逐颜开。
“草民步青延拜见陛下。”
“民女夏琀拜见陛下。”
他们一起跪地请安。
“别多礼,快起来。”段思聪说,然后看向内侍,“赐坐。”
内侍搬了两张椅子过来,步青延和夏琀分坐两侧。
“进宫的感觉如何?”段思聪问。
“非常的华丽气派,但不失亲切,不会给人冷硬的距离感。”这的确是夏琀初入宫的感受。
“我也是这么认为,”步青延补充说明,“虽然有许多外来的颜色,但仍不失大理传统格调,两者相辅相成,堪称一绝。”
段思聪捻鬓大笑,“你们这么说,这真是投了寡人的意,让寡人非常开心。”
“陛下,我们私下商量过,能否在宫里帮忙做点事?否则就这么无所事事的过日子,还真不习惯。”步青延恭敬的开口。
“这请你们来是当贵客,怎么能分派工作给你们呢?”段思聪摇头。
“可是”步青延知道夏琀还可以弹琴给国王陛下听,他只能在宫内枯坐了。
“父王父王”年纪最小的七公主跑了进来,“听说有客人来了。”她一转头,看见步青延坐在那里,小脸瞬间转红,“请问他是?”
“他们是父王的贵客,这位是步公子,那位是夏姑娘。”段思聪做出介绍。
“你们好,我是七公主晓爱。”她已经换了衣裳,罗绮珠翠,非常耀眼。
“七公主千福。”
他们立刻起身,屈膝,异口同声。
“父王,我要去魅牙山狩猎十日,到底要派谁陪我去?姜护卫有事,无法分身。”晓爱眼珠子一转,走向步青延,“请问你会武功吗?”
“呃哦”
“他的功夫可强了。”夏琀替他回答。
七公主双眼发亮,“既然如此,父王,我要他保护我前往魅牙山。”
“你该知道,步公子和夏姑娘有婚约,别再胡闹。”段思聪非常明理。
七公主脸色大变。
“陛下,因为发现彼此理念不合,而他也不是那么喜欢我,昨晚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夏琀赶紧开口。
“什么?”段思聪蹙起眉头,难以置信,“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开寡人玩笑吧?”
步青延也是一头雾水,“琀妹,你这是”
夏琀以眼神暗示他别多话,“陛下,我们不敢开您玩笑,更不敢看、欺瞒您,而是当真解除婚约,彼此承诺做一辈子的朋友。”
“父王,”七公主笑开怀,“那就没问题了,不是吗?”
眼看最宝贝的公主这么开心,段思聪就算是觉得不妥,也只好睁只、闭只眼了,“刚才步公子不是说想帮忙做事吗?那就请你保护公主此趟狩猎之行好了。”
于是步青延打鸭子上架,接受这项任务。当然,他没忘记,这又是拜夏琀所赐。
夏琀进宫之后,深得国王陛下的喜爱,因为她拥有太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才艺,
任何诗文、画画的来处都难不倒她,写诗对词也总能出现新意,听她奏曲更如新莺出谷般悦耳,吹竹弹丝无一不可,就连作画都有唐朝画圣吴道子的影子。
田赐森得知国王陛下这般倚重她,脸色瞬间变得灰败,担心自己的地位就要被取代了。
“夜风,我要你进宫见她一面,劝她离开。”他嘱咐道。
“侯爷,我只能尽力,至于她听不听,我就不敢说了,毕竟我负她是事实,她怨我也是真的。”端木夜风不会允诺做不到的事。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办到。”
“如果我办不到呢?”他试问。
田赐森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那就让她死。”
端木夜风深吸一口气,随即露出微笑,“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手需要如此重吗?”
“难道你不忍?”田赐森陰恻恻的看着他。
“你说,聪明如我,会因为一个罪臣之女而毁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前程吗?”端木夜风笑问。
“那就快去,想办法说服她。”
端木夜风拱手,“是,我一定会尽力,不过这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成功的事,请给我一段时间。”
“反正尽快就是。”田赐森甩袖离开。
端木夜风脸色黯然,站在原地。
半响,他也跨过门槛,直接前往王宫。
听说现在陛下根本离不开那女人,她到底用什么方法让陛下如此依赖她?
只要想到她成天待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尽管那人是国王、是她的表亲,他还是觉得非常不舒坦。
进入宫中,询问过后,他来到夏琀居住的悦水苑。
经过宫女的通报,他走进里头,看见夏琀坐在池塘边喂鲤鱼。
听见脚步声,她抬头一看,淡淡的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是安傅居大人,进出王宫是家常便饭。”
“所以趁工作之便来看看我?”她拍了拍手,站起来,娇媚的笑颜让人心荡神驰,“里面坐。”
她走进屋里,亲自为他倒了杯茶。
“宫里什么都好,连茶都是香,刚泡好,还是热的,快喝吧!”
“你在这里好像过得很惬意?”端木夜风跟着走进来,观察她的笑容,似乎多了几分春风得意。
“当然惬意了,饭来张口,茶来伸手,最重要的是,景色优美,王子和公主们也很好相处。”夏琀瞅着他,“我想你不会只是单纯来看我,说明来意吧!”
他的脸庞瞬间黯然,“离开都城,回南阳镇去。”
她拧着眉头,“这些话我都听烦了。”
“你留下来只是为了惩罚我,是吧?”他眯起眼眸,“那我告诉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样行了吧?”
“就这么简单?”她柔媚一笑,“我偏不走。”
“为何这么固执?到底要我沦落到什么样的地步,不才肯离开?”端木夜风沉着嗓音问。
“你真傻。”她垂下头,摇了摇,“我不想害你,你尽管过你的日子,我住在这儿并没招惹你,更不会破坏你和倩雅姑娘的感情。”
“但是你会有危险。”他双眼冷冽,此刻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危险?”夏琀挑起眉头,睇着他,“谁要我的命?”
“我不会骗你,你还是快走。”端木夜风走近她,热热的大掌贴着她冰冰凉凉的脸颊,轻轻柔抚。“这次我不会再骗你。”
“要我如何再信你?”一次的毁约,已让她遍体鳞伤,哪还有余力再伤一次?
“最后一次,你非信不可。”
她苦涩一笑,“如果真会死,可以死在有你的地方,我无怨无悔,没有奢求了。”
“何苦这么傻?”他眼中闪过一道利光,嗓音粗哑的说。
“爱一个人本来就傻,无所谓。”她强忍住心伤,笑问:“要不要来盘点心?宫里的小饼很不错,我让人端一盘来”
“别让旁人打扰我们。”她牵强的笑容,让他的心没来由的揪痛。
她眨了眨眼。“那你还想谈些什么?只要别谈这件事。其他都可以。”
“看来要你对我死心,很不容易。”
“你错了,我的心早已经死了,你怎么不信?连我精心绣了好久的喜帕都送给你们做贺礼,哪有不死心的道理?!”夏琀笑得恣意。
“若是如此,你为何还赖在有我的地方?”他撩起她鬓边的发丝,“不要否认你真正的想法。”
“你”她蹙起眉头,看着他。
“承认了?无话可说了?”他的手指来到她的下颚,动作温柔细腻。
闭上眼,夏琀不想再做无谓的争辩,此刻她所有的情绪都被仿佛有魔力的指尖挑了起来,直到他的手指来到她细女敕的耳朵,她的呼吸忍不住变得急促。
“别”
他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完全对我死心?”
“等等我在都城玩够了”她轻声嘤咛。
“不应该说让我玩够了,对吧?”他将她推到在贵妃躺椅上,双眸闪着烁亮的光芒。
“才不!”她晶莹的眼眸回睇他。
“你每次都不承认,但最后不都默认了?”他的炽烫的唇瓣慢慢的贴近她的柔唇。
“你先告诉我,到底说要杀我?”夏琀不敢呼吸,深怕闻到他吐出的焚热气息。一颗心又开始不定。
如果能多看他几眼,就算死也无所谓,她只怕这一切是他的借口。
“知道太多,死得更早。”他微眯双眸,热唇缓缓的贴上她的。
“好吧,那就不问了,我还想多看你一些时候,只要满足了,我随时愿意死。”她的笑容柔媚似花,动人不已。
“谁准你死?不许再说!”她的话语急促,神情冷峻,好像她真的会因为一句话而死去。
泪水滑落夏琀的脸颊,仿佛无形的手,攫住他的心。
接下来,她身上的衣物不翼而飞,弹指间,房门已合上,滚烫的欲火再次与紧闭的室内燃烧,且愈烧愈旺。
在欲海中,她好几次想唤回自己的心,但每每张开眼,灵魂就掉进他撼人的凝眸中。
这男人让她寂寞一场,如今却以过度的热情来替补,任是无心,也让她动容。
普天下,只有傻女人才会这么容易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