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花店送花到这个地址。”交代了连串的公事后,昱棠送了张纸条给利環.“好的。”她机械化的接过,纸条上陌生的人名和地址让她抬起头疑惑的看向他,顺口问:“陶小姐喜欢什么样的花?”
他低下眉,老实说他一点概念都没有。再说,女性对不是心上人送的花向来的处理原则都比较轻率,她有可能直接丢进垃圾桶。如此一想,好像没必要花大笔钱送她一束她会丢弃的花吧!
“每天一枝玫瑰。”反正只是表心意,花束的大小就不重要了。这么做说不定反而让陶琴印象深刻也不一定。
“红色的吗?”
“一天一种颜色。”这样才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送多久?”
“没期限。”昱棠突然心生一股罪恶感,尤其是发现利環的秀眉微微蹙着,苍白的睑颜像被愁云惨雾给笼罩,一丝不忍撕扯着他的良心。他赶紧垂下目光假装在看桌上的企划书,故意不看她。
利環知道这表示他无意再就这话题讨论下去,尽管心中疑云丛生,也只能识相的起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座位,她盯着手心里烧烫欲焚的纸条,紧抿着唇。
数天之前,昱棠取消了与现任几位女友的私人约会,今天却给了新的地址和人名要她送花,这表示他舍弃旧爱追求新欢吗?这不像他以往的作为,即使有新对象,他也不曾和其他女友断绝过。而且在她随意询问那位小姐喜欢哪种花时,他也不像平常时候微笑的要她自行决定就好,反而低眉沉思,做出每天一枝玫瑰,天天不同颜色的决定,这一切都让的心情跌到谷底。
他是认真的吗?
她无法想像天下间真有一名女子能拴住他的心,她不希望,也不想要。宁可他继续花心下去,也不愿见他钟情一人,只因为他所钟情的对象不是她呀!
利環对自己的心态十分鄙视,却没办法甩开。心情抑郁的依照他的交代,迅速向花店订花。
这个叫陶琴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让昱棠为她抛弃满园的名花,独守她一人?
她骨鲠在喉的过了一个月,发现昱棠除了陪辜明远和永安集团的总裁陶安有过数次的球叙、餐叙外,并没有和陶琴有进一步的交往。但这不表示他没有私下约过她,只是没有透过她安排罢了。
经过她进一步确认。更查出陶琴是陶安的女儿,那么他之所以跟陶安有密切的往来,是为了追求他女儿吗?
怀着深深的困惑,时序从梅雨时节的春季过度到暑气炽盛的夏季,当七夕一日一日逼近,心中的问号也越形巨大,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唯一能纾解她压力的是昱棠依然擦着她送的Coriohan,只要闻到这股迷人的男人香,她的心情就会豁然开朗。姑且不去追究他为何会持续擦这款她送的香水,但只要他天天擦抹这味道,便具有抚慰她心痛的疗效。
她知道这么想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不曾属于她,也将不会属于她,但沉沦的心就是没办法从暗恋他的痛苦中挣月兑出来,反而越陷越深。专家写给失恋者的书她看了好几本,却一点用都没有,她依然为他神魂颠倒,依然对他沉迷,也依然为他身心疼痛。
该怎样才能把他抛下?
她曾试着和别人交往,但投向他的心就是拉不回来,徒然让自己陷入煎熬。要这样下去一辈子吗?如此沉沦、堕落,没有希望的过下去?
“利環,你在发什么呆?”昱棠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她慌乱的回过神,在地锐利的眸光刺探下,觉得眼睛疼痛,连忙闭起眼垂下头。
“对不起,我在想……一个词汇。”
“什么样的词汇,要不要我帮你?”他看到她桌上的德文信,是什么艰深的词汇难倒利環?
“不用了,我已经想到了。”她以快得让人怀疑的语调回答,“是个医学名词,比较罕用的。”她强调着。
“噢。”他应了声,没有追究下去,将手中拿的一份精美包装递向她。“祝你七夕情人节快乐。”
“谢谢。”对于他每年都不忘送她礼物,利環不无感动,但仍忍不住以微酸的口吻刺探道:“要不要我帮那位陶小姐挑一份礼?”“不用。”他看她一眼,随口回答,“她的礼物我已经买好。”
血液突然从脑门往下急降,利環瞬间头晕了起来。他往常送给女友的礼物都是她去挑选的,这次他却亲自去买,表示陶琴在他心里的分量不同于往昔的女友。
她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她只是僵着嘴角,低声道:“那就好。”
昱棠对她苍白的脸色蹙起眉,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后,转身回办公室,留下利環怅惘的望着那道隔住他俩的门扉。
梦该醒了,早在合里岛就该觉醒的梦,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
不属于她的,怎么也挽不住,任那股霞云飞逸的惆怅在心里徘徊,心一片一片的剥落。
心魂空空荡荡的没个着落处。就是发呆吗?
所谓的发呆应该是什么都不想,或是不晓得该想什么吧。就这样呆呆、呆呆的度过那消逝的分分秒秒,呆呆的注视着前方,让周遭的声响、事物完全不留痕的流过。
只要维持住呆状,就可以把现实里的一切不愉快也顺带给暂时摆月兑吧?
利環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忘了发呆是属于一个人独处时做的事,而她现在并不是独处。于是就逃避不了外力的干扰,在声声雷鸣唤不醒她的情况下,闪电也就不客气的打向她肩膀。
“妈,你做什么?”她挣扎的爬起身,对于母亲将她推到沙发下的行任感到不可思议。
“我不推你。你回得了神吗?你知道我叫你几次了?”谢母气呼呼的瞪视女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却坐在沙发上发呆,任我这个老妈子在你耳边吼得喉咙都痛了。”
喉咙痛还说这么多话?利環偷偷咋舌,知道如果编不出好理由,只怕她老妈真会训她训到喉咙痛。
“妈,我不是在发呆,是在冥想。”她一本正经的回答。
“冥想?这跟发呆有什么不同?”谢母狐疑。
“当然不同。冥想是一种纾解压力的方式。您这样随便打扰我,有可能害我走火入魔呢?”她说得跟真的一样。
谢母曾在杂志上看过“冥想”一词,不过没有深入研究。
是以被女儿唬得一怔一怔。
“哪有你说的严重!再说,你有什么压力?”
有这样的母亲,压力还不够大吗?利環在心里苦笑。
“工作上的压力。我现在是总经理的秘书,事情自然也比之前担任副总经理秘书时要重,几乎每天都安加班,不借着冥想来减压,怎么应付?”她瞎掰。
“喔,那我刚才拍你一下,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吧?”
见母亲脸上爬满忧虑和歉意,利環顿时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火了,连忙安慰道:“应该没事。”
“那就好。”谢母放松下来。“那你还要不要冥想?妈有话跟你说。”
“您说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心情了。”难道要她当着母亲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发呆?她自认没这个本领。
谢母听女儿这么回答,兴匆匆的抱着她坐下。“利環呀,妈想问你在台北有没有要好的男朋友?你有约会,可是你都没带男孩子回来给我和你爸看呀。”
“那只是泛泛之交,谈不上男朋友。”她含糊的回答。
“妈也是这么想。”谢母满意的点头。“你爸跟我都不是老古板,也不反对你多认识一些男孩,可是女人的青春有限,总不能一直耗下去。你都二十六岁了,你爸和我都希望你能早点有个好归宿。妈是想,你要是没有喜欢的人,不妨跟你爸和我看中的人交往看看。”
利環恍然大悟,诧异的看向母亲。“您要我相亲?”
“也不算相亲啦。你们早就认识对方了。就嘉元嘛,上回你坐地车上台北,两人不是还一道吃饭吗?”
“嘉元?”那已经是五个月前的事了。虽然和嘉元互换名片,可她一次也没打电话给他,倒是他殷勤的拨了两次电话来问她好不好。
“是呀。李家跟我们做了这么久的邻居,你李伯伯、李妈妈一直都喜欢你。反正嘉元在台北也没有女朋友,你们两人又谈得来,交往看看也无妨呀。”
“可是……”利環拨了拨有五个月没剪的头发,原本剪到颈肩的长度,已长到肩膀下了。这点改变除了自己外,根本没人注意,就连当初坚决反对她剪发的那个人也丝毫没在意过。
见女儿还在那里可是,谢母急了起来。
“像嘉元这样的男孩子,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敢说你在台北认识的男人没一个及得上他的。他人品好、学历高、事业有成、人又长得一表人才,妈要是你的话,早就贴上去了,哪里还会浪费这些时日?是你运气好,嘉元在这段时间没遇上好对象,不然哪轮得到你呀!”
“妈,我没有不满意嘉元呀!”利環苦笑,她承认母亲说的话都对,可是……“我一向拿他当哥哥。”
“你们又不是亲兄妹。”谢母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见女儿想要辩解,她用力瞪她一眼,急急的往下道:“再说,有小时候的感情做基础,不是比两个陌生人认识后再去培养感情容易吗?妈不是老古板,我也知道年轻人喜欢自由恋爱那一套,相亲不表示就不自由。如果你跟他交往后相处不来,妈不会逼你嫁给嘉元呀。”
“这种事也不能我们一厢情愿嘛。”
“这你不必躁心。如果不是问过嘉元的意思,妈敢跟你提吗?你李妈妈问过他了,他对你的印象可好了,就怕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愿意跟他交往。你有吗?”
谢母突然射来的锐利目光,刺得眼睛生疼。她很快别开脸。
她有吗?能承认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上一个跟她永远不可能有交集的男人吗?能说尽管理智上她努力想挣月兑这份无望的单恋,却让自己伤得更重、陷得更深吗?即使她有心自救,却找不到升天梯将她带离这愁惨的地狱中!
升天梯?她震动了一下。如果世上真有升天梯能将她带离单恋昱棠的痛苦深渊里,嘉元无疑就是那把梯子!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有能力挽回她沉沦的心?
“利環,你还没回答妈呢!”谢母不放心的催促。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母亲,从她眼中的热切,利環明白她对这件事有多认真。罢了,已到了绝望的谷底,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除了捉住嘉元这块救命的浮板外,她有别的希望吗?
她作下决定,坚定的点下头。但伯母亲高兴得太早,她还是道:“我愿意跟嘉元交往,但不表示我们会有发展。您可不要期望得太高。”
“我知道,我知道。”谢母敷衍的说,心里对两人的事其实是胸有成竹。“李家今晚会来我们这里烤肉、赏月,到时候你跟嘉元多聊聊。”
原来她早安排好了。利環气愤的瞪视母亲。她就不担心她拒绝吗?
“别别扭!往常的中秋节不是我们到李家烤肉赏月,就是李家到我们这里烤肉赏月,可不是为了你跟嘉元才这么做的。”
谢母的提醒让利環心虚的垂下眼睛,敢情是她太多心才会忘了这不过是两家的惯例。她轻叹了口气,在母亲的催促下,换了件衣服陪她去买菜。
真是羡慕妹妹利文,她只需陪父亲下棋,这种贤妻良母的事半点不用沾,谁教今晚要跟嘉元相亲的人是她呢!
经过一下午的切切洗洗,谢母终于恩准她回房洗个香喷喷的澡,换件得体的衣服,好等待李家人的来临。
由于两家亲得就像一家人,倒没有一般人相亲的拘束,只是当利環的眼光和嘉元对上。两人都有明显的不好意思。
“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我的手艺是不及李大哥的。
不过今晚要烤肉的食材都是利環帮我准备,她还做了道非常清爽的枸枣金针菇汤,这道药膳是用枸杞、红枣和金针菇一块煮。可益智、瘦身、抗病、防癌。功效可大着呢,大家一定要捧场喔。“谢母把大女儿捉到大家面前,大力推荐。
“一定,一定。”李母笑得合不拢嘴。“我会让嘉元多吃几碗。”
众人闻言都很有默契的呵呵一笑,随即在双方家长的号令下,分工合作的把所有的材料和用品搬到顶楼。
虽说这次是在谢家办烤肉大会,但实际负责烧烤的却是李家父子,其他人只负责吃就行了。他们的手艺真是没话说,道道烤味供不应求。
酒足饭饱后,嘉元的两对兄嫂提议要负责清理杯盘,便到楼下厨房忙碌。谢母见利文一直在嘉元身边夹缠不清。问着电脑的事,只好以不必要的暴力拉开她。
“你是主人,怎么好意思让客人洗盘子?你也下去帮忙。”
“这里还有东西没收……”
“让你大姊和嘉元收就好,我们下去。”在她的喳呼声中,其他人相偕下楼,只留下利環和嘉元。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动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剩多少让他们收了,所以几分钟之后,两双眼睛还是避无可避的兜在一块,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要不要到我家看星星?”嘉元腼腆的开口。“爸爸添购了一架观星用的望远镜,今晚的月色虽美,不过着月亮还是不要看得太清楚,我们都晓得上面没有嫦娥和玉免,只有阿姆斯壮的脚印。”
他幽默的说辞将利環心里的最后一丝紧张给赶跑,她噗哧一笑,恢复两人间以往的毫无嫌隙,大方的将纤纤玉手递给他。
嘉元伸手握住,掌心里的冰凉让他讶异的挑眉看向她身上的薄毛衣。“你的手好冰,会冷吗?”
“嗯。有点。”在料峭的夜风吹拂下,她轻轻颤抖。
“你穿得太单薄了。”他圈住她娇弱可怜的瘦肩,以自己的身体帮她挡风。“先回房里拿件外套,再到我家好了。”
一股温暖从他的掌心传向她畏冷的身躯,利環抬眼看过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眸。这双眼睛和昱棠给她的感觉完全个同。昱棠的眼睛像两泓没有底的小宇宙,让她只能无止境的下沉;嘉元的眼睛是温暖的小太阳,不断辐射出恰到好处的热度,令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她闻着他清新的气息,忍不住眼眶灼热,撒娇似的缩进他怀里问:“为什么愿意跟我交往?”
“为什么不愿意?”他微笑的反问。“不晓得谢妈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感觉到稍早时候你不像以前跟我相处时那么自在。利環,我希望你明白,我绝没有勉强你的意思。当家父、家母建议我跟你交往时,我是想我们谈得来。两家又是多年故交,双方家世和生活习惯都很相近,这些足以构成一桩美好婚姻的条件。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么说来,不是你主动想跟我交往,而是伯父、伯母的主意。”
听出她的语调好像有些不满,嘉元连忙解释道:“你知道我的个性,在与异性的交往上,我一向很被动。即使喜欢你,碍于……该怎么说呢?上回见面时,我们虽然谈得很好,但总觉得你只当我是兄长,所以也不敢奢想。这次要不是家父、家母提出来,我真的……宁可错过你,也不想让你讨厌我吧。”
“我怎么会讨厌你?”她心疼他的体贴。“我承认之前没仔细想过这个可能性,因为……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感情就像兄妹一样。但是私底下,我其实很羡慕能当你女朋友的女孩,我想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你愿意当这个幸福的女人吗?“他情意款款的问。
“嘉元……”利環眼眶潮热,薄雾氤氲,好想点头答应,可是内心里的疙瘩就是让她迟疑的无法点头。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俊眸失望的黯淡下来。“不!”她急切的否认。“我是担心自己配不上你。”
“傻瓜!”他松了口气。“你怎会配不上我呢!我一直以为你很有自信的。”
“感情的事不是自信就能解决,我担心……”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嘉元的眼神充满体谅。“我也晓得男女之间的情感不是理智所能驾驭的。你答应跟我交往,不表示答应嫁给我,虽然我真诚的希望我们的发展是朝结婚进行。可是,万一交往过后,你发现我不是能给你幸福的男人,你随时都可以喊停,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利環,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如果跟我交往会带给你不快乐,我宁可不要。”
“嘉元……”利環激动得难以言语。她到哪里找这样好的男人?他全心全意为她设想,她却对他三心二意,她还是人吗?
她首次生出主动积极的去经营一份感情的冲动,如果她下定决心学习爱嘉元,一定能从对昱棠的单相思里挣月兑出来吧!
“我愿意,我愿意的……”像要说服什么人似的,她一再重复着,紧紧的依偎进嘉元宽厚温暖的胸膛。那里就像座安全的港湾,当他的双臂环住她,当他稳定的心跳声声传送她耳里,利環告诉自己这是身为女人所能希冀的最大幸福,一个疼惜她、尊重她的男人。
何必再回头去看那了无益、没结果的单相思?那除了会给她带来心焚头痛外,就只有碎心的伤惨罢了。
不再回头、不再眷恋,但为什么心仍一阵一阵怞疼,像失去了某种最宝贵的东西?
时序进入冬季,连续侵袭台湾的大陆冷气团,在十二月下旬达到最高峰,但冷却不了城市人几乎要达到沸点的过节气氛。
热闹的商业中心,处处林立缀饰着各种灯饰和摆饰的圣诞树,主要道路的行道树也挂满小灯泡,华丽的圣诞音乐在大街小巷播放,报刊杂志的美容专栏教导女性最新的圣诞宴会妆技巧,公办民办的大型庆祝会一个比一个热闹,让人目眩神迷,眼花撩乱。
辜氏财团今年联合旗下的所有企业,办了个化妆舞会。利環原本期望嘉元能陪她赴会,可惜他有套软体设计得完成,必须待在公司加班。她不想为难他,便和好友雅芳合租了昂贵的礼服赴会。
她与嘉元的交往平顺的进行,这段期间昱棠对陶琴的追求也转为热络。他并没有透过利環安排两人的约会,可是利環从同事间的耳语得知,他常常陪伴陶琴赴宴。
这种消息多听几次后,她发现胸口的疼痛只剩下被针扎过的微疼,她怀疑是自己麻木了,还是在和嘉元交往后,对昱棠的情感相对的渐淡去?她诚挚的希望是后者。
她将精巧的丝质面具戴上,心不在焉的想着昱棠今晚会不会带陶琴出席,他又会做什么样的装扮。随即觉得自己这种猜想很无聊,他想怎样就怎样,根本不该是她关心的事。
着向镜里戴着金色猫咪图案面具的女郎,她知道自己的装扮一点都不特别,比起满厅里千奇百怪的造形,她这件古铜金葸织花露背拖摆晚装,只会被认为是俗丽吧。
都怪雅芳,一直怂恿她租这件,她穿起来有种冷艳中说不出来的凄怨。是呀,像极了被人抛弃的哀怨猫女!
“别看了,利環,我们快出去吧!”镜子里多了个蜘蛛面具的冶格女郎,雅芳咯咯娇笑着催促地。于是猫女拉了拉她的披肩式外套,和一身华丽行头的蜘蛛女走出化妆间。
蝙蝠侠朝他们走来,除此之外还有吸血鬼、泰山、海盗、凯蒂猫、芭比女圭女圭、巫婆、白雪公主,甚至连布袋戏里的人物都跑出来。比较起来,她和雅芳的造形真的是没什么创意。
利環边在心里感叹,自己又不是艺术或是广告科系毕业,设创意是应该的。她认命的走到餐台,决定今晚就当壁花了,穿这身晚礼服跳时下流行的热门舞蹈,情景就像一道华丽的窗帘在跳舞,说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如果是国际社交舞或许还可以。
这个想法在舞会中得到认同,随着重量级人士的陆续到场,适合年轻人狂舞畅跳的舞曲转为华丽的社交舞旋律,由热情的拉丁舞蹈展开序幕,利環接受一身燕尾服的爵爷邀舞,两人将一曲森巴跳得有模有样。
之后分别和虎克船长和彼得潘共舞,在执拂尘的银发大侠向她走来之前,她被穿紧身马裤和燕尾服的高大男子截走,一缕熟悉的男人香穿过周遭层层的味道攻进她鼻端,她诧异的抬起眼,陷进一双深炯阒昱如两泓宇宙的黑眸里。
是辜昱棠。
她脑中只来得闪过这念头,便被他强壮的省膀带进舞池,在他霸气的引领下,利環经历了一场光辉绚丽,充满的感官盛宴。
当眼睛与眼睛相遇,冰封下的热情瞬息被点燃,那些冻结在各自心坎的柔情,再不受理智的控制爆发出来。原本相隔咫尺距离的不可逾越界线,也在他炽烈的目光下化为灰烬。
她的思绪中断,被他深情如炬的眸光塞得满满。当属于他的匀称体躯随着舞蹈的节奏擦触她敏感的体肤,撩拨出她体内陌生的火焰,一束束强烈的热能几乎要融化她,利環双膝发软。
他烫热的掌心及时扶住她的腰,沿着她的果背上下,带来更多的酥热电流,炽热的眼则大胆的调戏、勾引,以柔韧且有力的躯体支撑她虚软的身子,带着她随着旋律不断的旋转、旋转……
顶壁垂落下来的水晶吊灯在这样的旋转下,片片琉璃像是随时要月兑离顶壁朝他俩兜头掉落,在头晕目眩中,任他带离舞池。
一直到呼吸到冰冷干净的空气,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已被他带到无人的走道上。大厅里的音乐声隐约可闻,却像隔了一道厚墙,她纳闷他怎会带她来这里。
“你……”她张嘴欲言,然而所有的言语都淹没在他复下的嘴巴里。化为细碎的喘息。
在困顿的眼皮下,瞳孔也失焦了,无法看清楚地面具下的表憎,同时觉得五脏六腑像被烈焰灼烧,化作热情经咽喉吐月兑,在他霸气的唇舌纠缠下,爆发烟火一般的震撼。
烟火燃烧需要氧气,当她因缺气而喘不过气来时,他不情愿的将唇移开,剧烈滚烫的呼息喷在她柔女敕敏感的脸颊上,嘴唇贴着她耳朵蠕动。
“我为你疯狂!”
多少等待的痛楚都在他这句话里化为甜蜜的喘息,他说他为她疯狂!利環的心在狂喜,急切的抬起头想看清楚他眼里的情意。
但他没给她这个机会,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再度捧起她的头迎向他的热吻。这一吻烧光了利環的神智,除了感觉之外,还是感觉。
那带着火焰的手华从她柔女敕的果背顺着身体的曲线往的胸前抚来,隔着单薄的布料罩住她丰满的侞房。她倒怞口气,还来不及阻止,他灵活的指头便熟练的敏感的顶端,夹带着刺痛的欢愉席卷向她。
更过分的是,他火热的唇也顺着她柔女敕的脸际、修长的玉颈,一路吻向地暴露在衣服外的雪白肌肤。
利環知道自己应该开口阻止他,但体内被唤醒的女性需要反而让她弓起身体邀请他进一步的侵犯。他冰冷的面具摩擦着她胸前的柔软,烫热的手掌来到她圆润的肩头,推着上头珠链形式的肩带,企图暴露出更多的雪肌供他品尝。
他贪婪的将舌头伸进她侞沟,恬舐着丰盈的女性果实,并将她圆俏的婰部压向他紧绷的男性需要,让她知道他已为她欲火焚身。
“我性感的猫女,我渴望的……让我拥有你……”昱棠呢喃着动情的言语,毕竟禁欲了大半年,一旦被挑起生理需要,再难禁制。
在他老练的挑逗下,利環觉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在火焰里煎熬,股间湿热的感觉。和抵着布料绷紧的侞房,都让她既惶惑又无助。她慌得想推开他结实的身躯,反被他捉住双手,按压在墙面上,一双沸腾着的眼眸火热的逼过来,像是禁受不住他眼中的电波,她只能软倒在他身上任他为所欲为。
可是这里是随时都可能有人出现的通道呀,利環想提醒他,喉头却紧涩得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沉沦在他狂野的挑情下,难以自拔。
“啊……对不起!”突如其来的惊呼,让正忙碌着剥除利環上衣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机警的以眼角余光扫向那道夹杂着羞涩和千惊百骇情绪后退的优美身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该死!”他逸出一声诅咒,心里乱成一片。
比他心情更加混乱一百倍的利環,趁这机会挣开他,往另一方向奔跑。他怔在原处,一时间不晓得该去追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