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停在那座再熟悉不过的大门前,一直压在妙紫胸口的顾虑爆发了。“你不要进去,我自己回去就好……你不要……”
“妙紫,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燕炀将她搂进怀中,柔声安抚她。“我已经和夏慕翔约好,他在等我。”
原来她从盥洗室出来时,他正挂掉的电话是打给她父亲的。气愤他的自作主张,妙紫恼火的瞪大眼。“为什么……”
“我不是说过夏慕翔那边我会处理,你只要等我接你搬过去住即可吗?”他微嘎的轻柔嗓音令人安心的传向她,妙紫在他充满眷宠的目光安抚下,激动的情绪平静了些。
“但是爸爸……”她仍然感到忧虑。
“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对她一再维护夏慕翔,燕炀不悦了起来。
妙紫讶异的眨动眼眸,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蹙起眉,狐疑的瞅视他,无法从那双深沉的黑眸里窥见答案。
“这又不是秘密。”他耸着宽阔的肩膀。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她的母亲是在十二年前带着她和哥哥妙青与现在的父亲结婚。十二年来,继父对她的宠爱,使得妙紫几乎忘了他不是她的生父。事实上,由于生父十四年前因公务殉职,当时才五岁的她,对他已没有太多印象,倒是与继父相处的点点滴滴都铭刻在心中。
“爸爸虽然没有生我,但他对我的养育之恩及疼惜之情绝不逊于生父。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父亲,唯一的父亲!”
燕炀抿唇不语,他必须承认夏慕翔的确对妙紫关爱备至。那种疼爱究竟是爱屋及乌,还是移情作用,他目前还无法判断。
“总之,这件事我会跟他谈,你不必担心。”
“我怕爸爸受不了。”任何做父亲的,都舍不得心爱的女儿被人玩弄吧?姑且不论燕炀要她搬去一块住的用意;父亲要是知道她为了家中的困境被迫跟他同居,一定会崩溃。
“他没那么脆弱。”他冷哼。
“你……”气他一点都不了解她跟父亲的情感,妙紫索性转开眼。
这时候,夏家的大门被人打开,妙紫无法逃避的被燕炀带下车,迎上夏慕翔写满不信的冷峻眼光,她羞愧的低下头。
“先进去再说。”燕炀倒是自在得很,无视于夏慕翔眼里的困惑和愠怒,挽着妙紫的手臂,自在的走进屋。
客厅内的玉卿对燕炀的到访感到讶异,尤其他还送妙紫回来,两人的神情又颇为亲密,犹疑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盘旋,但还来不及说话,丈夫严厉的声音便响起。
“你带妙紫上楼,我跟燕先生有事要谈。”
玉卿招手要妙紫到身边来,妙紫有些着急的回头看着燕炀,得到他无言的保证后,顺从的跟着母亲离开。
母女来到三楼,玉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妙紫扑进她怀中,属于母亲好闻的温暖味道在鼻间滚滚泛漫,那种可以令人安心倾诉委屈的熟悉气味,使得视线模糊了,哀哀泣诉了起来。
时间如针般在她胸口走过,每一秒都有着椎心之痛。妙紫觉得一颗心就要为焦虑所绞裂时,忽然间跳下床,走到窗口朝下望,迎上燕炀抬头凝视的炽热眼光。
当眼与眼相遇,体内深处情绪汹涌,千言万语全梗在喉头发不出来,只能痴痴地与他对望。这一刻,她心中没有忧惧,仿佛能听见他低低的呼唤她的名,向她保证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她不必害怕、忧虑,只要相信他即可。
她是这么情愿的相信他,当两人对望时,他就是她的倚靠,她的天。但当他微笑的朝她摇手,缓缓走开时,惊慌又以雷霆万钧之力向她袭击,一颗心空得无处着落。
不,别走,求求你别走!妙紫在心里喊着。
到门口时,他修长的身影犹豫的转身再看她一眼。尽管隔着长远的距离,妙紫仿佛能感觉到他担忧的眼神,以及默默传递给她的力量,要她相信他,不要害怕。
殷殷切切的叮咛一再重复着,直到他真正的走出门外,坐进司机为他拉开的车门,黑色房车很快消失在妙紫的视线所及。
她咬着唇,深深悒悒的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对他有种越理越混乱、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照理说,她应该是怨恨他的,可是那种难以言喻的依恋又怎么说?当她哭倒在母亲怀里,在发泄掉胸口积聚的委屈之后,剩下的是教人迷惘的丝丝甜意,以及体内深处令人心乱的蚤动。
他让人意乱情迷的吻、热血沸腾的,一幕幕的在她脑中播映;他灼热的眼神、深情的呢喃,教她想恨无由恨,想爱又放不下矜持低头。
爱?她爱他吗?
妙紫惶恐极了。她承认自己无法抗拒他的魅力,可是爱是那么深刻的情绪,她怎会对这个逼她投降的坏男人有这种情感?
然而,如果她肯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必须承认她对他的作为其实没有那么厌恶。毕竟,他在可以占有她时,反而体贴的为她着装。
不知是谁说的,男人在可以占女人便宜时,表现得像君子,这表示他喜欢这名女人。那么,他是喜欢她吗?
令人羞赧的,妙紫发现她渴望这个想法能成真,可对于他,她实在连万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他喜欢她吗?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妙紫吓了一跳,惊慌的转身看着房门。
“妙紫,爸爸可以进来吗?”
声音仍是充满疼惜的慈祥,一股灼热的气从妙紫的胸口通过咽喉,冲到眼眶,湿润的热气充满眼睫。
“妙紫,妈妈做了道香芒西米露,过来帮爸爸开门好吗?”
再无法压抑满身满心灼热的情绪,妙紫冲过去帮父亲开门。
她眼光从盛放着冰凉可口的香芒西米露的火龙果盅,移向父亲手上的托盘,再顺着他强壮的臂膀往上,终于对上那双眼。
那里没有责备、轻视、失望,有的只是满满的疼惜和怜爱。妙紫喉头哽咽,退开一小步。
夏慕翔走进房内,将托盘信手放在茶几上,看到女儿羞愧、沮丧的红着眼睛,心头像被利剑狠狠刺进去。
“妙紫……”他张开双臂,妙紫陡然崩溃,扑进他怀抱。
“爸爸,对不起……”
“该说这句话的人是爸爸才是。”夏慕翔沉痛的说。“是我没保护好这个家,让你担心。是爸爸不好……”
“不是爸爸的错,不是的……”她拼命摇头。
“爸爸没想到你会知道。爸爸想保护你,拼了命也想保护你,却让事情越来越糟……”
“我知道,但正如爸爸想保护我的心情,妙紫也想保护爸爸,保护这个家,只是妙紫好害怕,怕爸爸生妙紫的气……”
“妙紫,你真傻……”夏慕翔逸出似感伤又似痛苦的叹息,轻柔的抬起女儿的脸,望进那双水光淋漓的眼眸。
他的胸口灼热,全身激动了起来。这张相似的眼眸,出自同一个模子的娇颜,在在勾起沉埋在岁月里的情愫。眼前仿佛又出现那张娇容,耳边听见她悲切的耳语--
我要保护你啊!慕翔,原谅我必须这么做,我只是要保护你,保护夏家!
天呀!他痛苦的闭上眼眸,为何要让他再受一次失去所爱的折磨?为何老天爷连他这最后的一个心愿都不肯成全?妙紫,他的妙紫,他的心肝,他想用所有的生命来爱的宝贝,他舍不得,舍不得呀!
“只要爸爸不生我的气就好,妙紫怎么样都没关系。”
甜稚的娇语呢哝在他耳边,夏慕翔的眼睛刺痛了起来。
只要夏家和你都能没事,我怎么样都没关系。我爱你,慕翔,永远都爱你……
那哀切的低诉仍在耳畔,而伊人呢?
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夏家,为了完成他出国求学的愿望,她甘愿委身当人情妇,最后被抛弃,沦落风尘。等他从国外取得学位回来,她怀了他最好的朋友的孩子,不管他怎么恳求,就是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我配不上你,慕翔。你值得更好的。
她忧伤的眼眸有着满满的自卑和歉意,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她不明白对他而言她就是最好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在他心中永远是那朵坚强的紫罗兰,为了爱情和恩情宁愿牺牲自己的伟大女性。
他爱她,爱她呀!
但不管这份感情有多浓烈,他最后还是失去她了。她因难产而死亡,孩子也被那人抱走了。他为此深深怨恨,发誓要找回孩子,并永远不原谅那个人!
那个抢走她的人,还有现在要抢走妙紫的人…….
“他答应我会帮爸爸的。我相信他,爸爸也相信他吧!”
深深切切的恳求如把锐利匕首切割着他。夏慕翔猛然回神,眼神复杂的瞅视女儿。
“可是他要你呀!我怎么舍得拿你交换!”他悲切的道。
“我没关系,只要爸爸和这个家都没事……”
“妙紫,你怎么这样傻?为什么和你母亲一样傻,为了拯救一无是处的我和夏家,甘愿牺牲自己?”
妈妈牺牲自己?妙紫听得一头雾水,爸爸的意思是指妈妈为了这个家不辞劳苦的奉献吧!她连忙安慰他,“因为我们爱你,也爱这个家呀,只要能保护你们,我跟妈妈拼了命都会去做的!”
强烈的激动排山倒海地汹涌而来,夏慕翔心头像有把火在烧。生命里最珍爱的两个女人都为了要保护他宁愿牺牲自己,他何德何能承受这些?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两人都自私的抛下他不管呀!
捧着女儿的脸,那张酷似情人的芙蓉脸蛋在他心中激起既疼痛又甜蜜的情绪。他曾对着情人的墓碑发誓要让这个孩子得到幸福,绝不让她步上她母亲的后尘,可是现在--
他还有能力保护妙紫吗?
夏慕翔的心情跌落谷底,尽管如此,他却知道自己不能认输。
他不能向命运及燕炀认输,更不能让心爱的女儿沦为男人的玩物!
如果燕炀坚持要把妙紫带离他身边,他必须拿出更具体的保证,才能办到!忍住胸月复处的疼痛,夏慕翔深深看进女儿闪着纯真信任的眼眸,坚定的道:“这次我不会再轻易让步。如果他不能保证给你幸福,他就不配拥有你!”
将女儿拥在温热的心窝,他知道父女能这么亲近的机会不多了。就让他好好享受这一刻,拥住妙紫,仿佛也更接近他痴恋了一生的情人。
燕炀来接她了!
父亲通知她的当天,母亲为她整理了两大箱行李,协助她穿上一袭漂亮的白色洋装,还为她扑上淡淡的蜜粉。
那是她放春假的第二天下午。
她跟着母亲袅娜的脚步来到客厅,凝肃的气氛迎面而来。妙紫的目光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被一双燃着两团烈焰的眼眸给吸引住,无法移动。
他比她记忆中更加的英俊,浓密的长发被整齐的束在脑后,迷人的五官奢侈的展现在她痴迷的目光下,深色的西装在高大匀称的体格支撑下格外优雅帅气,引起她芳心无法自拔的蚤动。
“妙紫,过来。”父亲的声音响起,妙紫发现他穿着正式的西服,就连在座的兄长也难得的打上领带,这令她颇为讶异。
怎么每个人都穿着这么正式?
她顺从的坐在父亲身边的空位,怯怯的眼光偷瞄向对座,发现除了燕炀外,还有三名男士。其中两位是曾经见过的燕府管家和燕炀的司机,另一位她就不认识了。
夏慕翔等到两方人马都就座,摊开桌上的文件,拿了其中一份给燕炀那边的人,率先在另一份文件上签名盖章,接着递给妻子、儿子,最后交到妙紫手上。
文件上的标题令她头晕目眩,茫然得厉害,但在父亲的示意下,妙紫还是顺从的签下名字,让父亲为她盖下印章。
蒸炀那边也签完了,双方互换文件,所有的仪式都在沉默中进行,犹如一场默剧。
结束之后,燕炀站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如一尊天神般笼罩向她,妙紫忍住眼眶的灼热,领悟到已经无法回头了。
燕炀照他所承诺的挽救了夏家经济上的危机。虽然他的作法跟她原先预期的不同。
他没有试图阻止盛益全面崩盘,而是将资金揖注进复兴银行,入主了董事会。夏家在银行里的贷款也在他的授意下得到延展,资产不用查封、拍卖了。
既然他做到他的承诺,妙紫也必须完成自己这部分。
这意味着她必须放弃父母安全的护翼,投进以燕炀为主的未知生活。这种转变令她害怕,不是备受骄宠的她一时间能够接受的。
但不管她愿不愿意,都没办法回头了。早在她去找他,就选择了她的命运。
妙紫勇敢的站起身,将手交给他。燕炀绽出两人见面后的第一个微笑,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柔荑按在他胸口。愉悦的笑意点亮了他的脸,使得那张俊逸的脸越发的狂妄姜丽。
妙紫感到晕眩,忍不住跟着扬起唇角。
“妙紫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如承诺的照顾她。”夏慕翔低哑的嗓音响起。
妙紫看向父亲,发觉不过几天,在她心中永远不老的父亲,似乎又苍老了些,不禁热泪盈眶。
“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她。”燕炀深深与夏慕翔对视,许下承诺。
“爸……”妙紫再禁不住心头的激动,甩开燕炀的手,扑进父亲的怀里。
“乖,别哭。爸爸相信他会好好待你。”
“可是……”
“妙紫,这里永远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玉卿忍不住道。
“妈……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妙紫会常常回来看你们……”她的泪一滴滴落下,看在父母眼里心痛如绞。
“傻孩子,哪有父母会嫌自己的孩子。以后妈没办法在身边照顾你,自己要保重。”
“妈……”她含泪向挚爱的家人道别,在燕炀的扶持下,坐进轿车内。
当熟悉的景物一点一滴消失,妙紫的泪落得更凶。燕炀沉默的将她搂在怀中,轻拍着她的眉,为她递面纸。
看着她哭红的小脸,他不禁苦笑。他究竟为自己找来了什么样的麻烦?这个泪女圭女圭,和令他神魂颠倒、不惜代价得到的尤物是同个人吗?
他以拇指轻刷着她粉女敕的脸蛋,细致的触感勾引起脑中的火热记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曾烙下他火般的,她的味道在鼻端缭绕不去,从头到脚每一处都香馥柔软得如上等水蜜桃,挑起他的食欲与。
就快了。
他告诉自己要耐心点。
很快就可以好好品尝怀里的小东西了。想到这里,他浑身都被一股灼焰所焚烧,血脉为之喷张,指尖从妙紫的女敕颊抚向湿润、柔软的唇瓣。
妙紫惊慌的眨动还沾着晶莹珠泪的雨檐般睫毛,哭红的小脸灼热了起来,害羞的转开眼。
他的视线炽热得像想把她吞进去,她不由在心里抗议,她又不是食物,为何每次两人独处时,他总是用一种很饿、很想吃她的眼光看她?
妙紫纳闷的看向窗外,蓊郁的绿意充满视线,只见深深浅浅的草叶随风翻飞,阳光投射在绿色的枝桠间,如醇蜜般透明的光点洒落在空气里,风景优美动人。
“我们要去哪里?”她忍不住问。
“回家。”燕炀环紧她,轻柔的道。
回家?她无声的咀嚼这个字眼,口中的味道又苦又甜。这才认出路上风景似曾相识,原是到过的。他指的家是他的家吧?以后也是她的家吗?
“你跟我在一起,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仿佛能看透她那颗惶惑无依的心还在想念离去的家庭,燕炀郑重的道。
无法否认当夏慕翔搂她在怀时,那股啃蚀肝肠的嫉妒几乎令他失去自制。他必须一再提醒自己,不管怎么说,夏慕翔都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展露的也是父女间的亲情,他的嫉妒没道理。
可是,他就是嫉妒!
嫉妒夏慕翔在她心中占有的地位,嫉妒他可以拥有她这么多年,但以后被嫉妒的人就是他了!因为他会拥有妙紫,永远都不放开她!
他下意识的将她搂得更紧,贴住怦跳不停的心窝,享受她柔软的身躯依偎在他怀里的感觉。嫉妒的火焰熄灭了,替代的是心满意足。
车子驶进了燕宅,管家邱世南率先下车。燕炀发现妙紫竟在他怀里睡着。俯视着她挂着眼泪的小脸,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疼惜,他将她抱下车,只可惜了两列等着向她见礼的仆役。
登上三楼的寝室,亲自将她安置在他为两人挑选的寝具上。
他要在火红的床单上与她缠绵,让两人在情火中燃烧。
亲吻着她红润的小嘴,她在睡梦中躲避他的侵扰,这让燕炀有些微的不高兴。
“先让你休息,晚一些再不许你躲我了。”他帮她盖好被子,留恋的望了她一会儿后,转身离去。
妙紫醒来时,天色已暗。对于自己怎么会躺在陌生房间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直到那道探问的声音响起。
“您醒了吗?主人要我过来看您醒了没。”
她看向声音方向,和一双温和的黑眼珠对个正着。
“主人希望您洗好澡后跟他一起用餐。”年轻的女仆恭谨的对她道。
妙紫从床上起身,柔了柔眼睛。
“这是主人要我端过来的洛神花茶,您请用。”
妙紫被床头柜上的茶杯吸引,觉得自己的嘴好干,于是将酸酸甜甜的茶液一饮而尽,喉头的干涩顿时消解。
她打量着房间,忽然想起自己在哪了。
燕炀说要带她回家,将她搂得好紧好紧,她不知不觉的睡着,醒来就在这里。那么这里是燕宅,是燕炀的房间?
触目所及的每样家具与装饰都流露出法式特有的典雅柔漫风情,以金与红为主色系。她柔着额角,觉得房间的格局似曾相识,只是记忆中阳刚的男性风格摆饰被女性化的柔和装饰所调和,产生截然不同的风貌。
燕炀显然重新装潢过房间,是为了她吗?
“您该准备洗澡了。我也得去回复主人。”
妙紫“喔”的一声回应女仆的催促,走向浴室的脚步迟疑的往回折。她记得上次在这里洗澡时发生的糗事,连忙道:“我的衣服呢?”
女仆的脸忽地红了起来,“我把换洗衣服放在浴室里,主人要您穿上那套衣服跟他在房里共进晚餐。”
“喔。”她放心的走进浴室,为自己月兑衣时,回想着女仆突然羞红的脸。她不解的蹙起两弯柳眉,寻找女仆所说的衣物,在置衣柜看到那袭艳红如火、薄如蝉翼的衣物时,蓦地倒怞了口气,一抹红晕烧遍她全身。
用脚趾头想也明白那种衣服穿在她身上会有什么效果,怪不得女仆的脸会红成那样!
羞也羞死人了,燕炀为何要她穿上这种衣服?
企图再明白不过了,妙紫顿时觉得双膝无力。
跟他离开家时,就知道他的打算。总不可能是将她带回去,供在神桌上每天三炷清香吧?他要她,一开始就明白表示,她如果还存有任何侥幸,就是自欺欺人了。
领悟到这点后,妙紫木然的月兑光所有衣物,走进淋浴间冲洗。
既然逃不过,唯有勇敢面对,只是当她拭干身上的水珠,认命的换上燕炀要她穿的衣服,镜中反映出薄纱衣物下若隐若现的女性同体,她说什么都没勇气走出浴室。
索性罩上燕炀的浴袍,遮住引人犯罪的美丽身躯。妙紫决定就算他会生气也不管了,这是她最大的尺度。
拉开浴室门,她怯怯地踏出脚步,一道力量猛然袭来,不稳的身躯跌撞进厚实的肉墙。妙紫不敢置信的抬起视线,和燕炀一双烧着欲火的眼睛对个正着。
“你…”她惊喘的叫声,随即被吞进他急切覆下的嘴巴里,只剩下模糊的喘息。
他的吻如火狂飘,带着不留情的火焰搅弄她的感官。妙紫只觉得天旋地转,沉溺在唇与唇碰触的熟悉愉悦中,感受着他滚烫的舌尖撩拨出体内一波波的。
“天啊,你好甜。”他沙哑的咕哝刺激着她的耳膜。
妙紫只能发出嘤咛声,双膝发软的任他强健的身躯支撑着她。
“这么久,我都要以为你在浴室里睡着了!”他抵着她的嘴埋怨,双手忙碌的在她身上模索,低低笑着。“看来你对我的浴袍情有独钟,不喜欢我送你的衣服吗?”
提到这个,妙紫不禁羞恼交加,无奈小嘴在他顽皮的唇舌逗弄下,挤不出一句抗议。她举起粉拳想要捶打他,却无力的落在他赤果的胸前,被他丝般滑腻、充满弹性的胸肌震慑住,迷离的眼眸勉强集中注意力,这才发觉怀抱着她的男人上身居然不着一缕,则只在腰间围了条看似岌岌可危的浴巾。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他抵着她笑得恣意,一记又一记的啄着她偷香,并趁她一个不留神,将浴袍的带子扯开,暴露出她诱人的装扮。
妙紫惊慌得想掩住自己,燕炀不理会她的羞涩,强将浴袍月兑下。火焰般的视线冲刷过她姣好的同体,欣赏着他为她设计的衣物穿在她身上呈现出的美好效果,全身血液沸腾。
玫瑰刺锈的薄纱肚兜合身的裹住她惹火的上半身,雪白的在布料下颤抖,若隐若现的诱人。围在腰窝处的同材质短裙下,一双修长的玉腿引人遐思,尤其是两腿间的陰影,更让燕炀呼吸一窒!
若不是妙紫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一副束手等待他这个大色魔凌辱的模样,他说不定真的这么做了。
慢慢来,他告诉自己。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挑逗妙紫,让她心甘情愿。
她是值得一整夜的,虽然很磨人,但绝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