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的心情下,一年的时间过得特别艰辛。
妙紫起先是质疑燕炀的企图,,担心他还会来纠缠,后来是对自己会不会在一年内跑去找他感到怀疑,进而对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心生一种荒谬感。
她干嘛信他的鬼话呀?
自从那次到她家后,燕炀再没有出现。他根本是信口说来吓她;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不知有多少,怎么会在意她这种青涩的小丫头?
这么想似乎有些幽怨,妙紫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有这种心情。她之所以会有这么强烈的不安是基于燕炀给她的那枚戒指。
巨大的男性戒指上,以黑晶钻镶嵌出燕形的图案,不像是随意拔下来哄女人的便宜货。他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可能只为了吓唬她,跟她开玩笑吧?
就是这个让妙紫心情忐忑。好在一年之约,随着季节变化,很快就要过去。她不禁天真的想,等约定的时间一过,她就能真正摆月兑掉他烙在她心上的陰霾了吧?
这一天,正是飘着三月小雨的天气,妙紫下午没课,中午赶回家吃饭,因为生理痛,午饭吃过便回房间躺着。
睡了一觉醒来,想喝些热茶的她信步走下楼,才到二楼便听见一阵争吵。这在她家是罕少发生的,父亲和母亲几乎不曾提高声音说话,家里的小孩也在父母薰陶下,学会尊重彼此,吵架这种事根本不该发生呀。
“小声点!妙紫在睡觉,你这么大声会吵醒她!”母亲轻柔的斥责声从父亲书房虚掩的房门传来。
“妙紫,妙紫……你们眼里、心里就只有她,我算什么!”妙青极力的嘶吼,使得原本无意偷听的妙紫竖起耳朵,一双脚似有自己意志的朝书房门接近。
“妙青,你怎么这样说话!”母亲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对?从小到大,你们就会护着妙紫,宠着妙紫;妙紫要什么就给什么,我跟妙红……”
“我是曾少过你们什么吗?”父亲的声音威严的掷下,妙紫才知道原来他在家。“我承认在情感上,我的确比较宠爱妙紫,但在物质方面,我对你们兄妹哪次不是一视同仁?妙紫有的,妙红都有;你想要什么,我跟你妈有说过一个不吗?妙青,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我自认还是个成功的继父,不曾苛待过你!”
尴尬的沉默在书房里蔓延,妙紫的心在胸腔里卜通猛跳,从半掩的门往里偷看,妙青紧抿着唇,脸色铁青,眼神复杂得略略垂低。
“妙青,你不得不承认这十二年来,爸爸的确对我们极好吧?”玉卿温柔的道。
“没错,可是妙紫……算了,我只是要买一辆车,如果爸爸不肯答应付钱,至少可以让我动用亲生父亲留给我的教育基金吧?我这么要求,应该不过分,是不是!”妙青隐忍住翻上心头的不满,低声道。
令人窒息的沉寂再度降临书房,夏慕翔脸色僵硬得如化石,玉卿着急的咬了咬唇,和丈夫面面相觑约一秒钟后,拧起眉开口。“你以为那笔钱有多少吗?”她懊恼的道。“你父亲不过是名小小的警官,留下来的抚恤金在办完丧事后,能挨我们孤儿寡母用多久?没错,是还有钱剩下,爸爸把钱买了基金,准备你可以独立时交给你,可现在我们家这个样子……”
“玉卿,别说了!”夏慕翔突然大喝一声,“那点钱根本塞不了牙缝,就让妙青拿去吧!”
“钱虽不多,到底可以救急!慕翔,都这种时候了,为了孩子你不要太倔!”
“那笔钱连房子都保不住……”夏慕翔突然老了十几岁,挺立的脊柱再支撑不住双肩的重担,颓然的瘫在皮质椅垫上。
“慕翔,情况怎会这样?我不是早提醒你把盛益的股票卖掉吗?怎么会越陷越深?”
“上次竞选花费太巨了,我原本是想从股票炒作上得到利益,多少贴补,没想到……”
“可是盛益的股票……”
“我是听了你的话处理掉了,可是看到盛益近期的飙涨,加上可靠的内线消息,我又把资金投入,没想到连复兴银行都出了问题,因为盛益的超贷案使股价连日下跌,还受到调查,银根跟着收紧,我在那里的抵押借贷没办法展期,眼看着再还不出钱来,银行就要查封房子……”
“到时我们要怎么办?”玉卿脸色惨白。
听到这里,妙紫如从天堂坠进地狱里,短短的几分钟,她富裕安乐的家就成了岌岌可危的城堡,连栖身之所都要失去。她感到月复部紧缩,难受的痉挛使得她折弯了腰,她痛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喊出声,只能勉强直起腰杆。
“这是怎么回事?”妙青大惊失色。
“妙青,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有问题,你……”玉卿抖着唇说。
“你想怎么花那笔钱都行,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身为继父的我还是要劝告你不要随便花费。你今年将要毕业,钱应该留到服完兵役,做为留学或是创业的基金。爸是没办法再资助你了。”夏慕翔疲惫的建议。
“你们告诉我,这……”妙青总算领悟到向来慷慨的继父何以会拒绝他买车的要求,这么说来,他们家……向来优裕的生活享受……都将冰消瓦解,想到这里,他的心凉了半截。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玉卿无力的说。
“能想的,我都想了。”夏慕翔紧揪着头发摇头。“本来有消息传出燕子财团要并购盛益,现在反而是怞出资金……我看……”
“我们该怎么办?”
在母亲的悲呼声中,妙紫眼眶灼痛的退离书房门口,觉得自己就要沉进地狱了。她不是怕过苦日子,虽然她从来没过过,但她知道自己可以应付,然而目睹父亲失意,母亲为以后生活的着落发愁,一种混杂着无助的焦虑撕扯着她的心,教她再也禁止不了眼中的湿热扩散。
她悄悄回到卧室,脑中不断回响着从书房里偷听到的对话。燕子财团这个名称一再刺激着她。
妙紫的脸色更加惨白,努力克制内心深处涌出的不安,从怞屉里的珠宝盒拿出燕炀给她的戒指。镶嵌着燕子图案的宝石刺痛了她的眼睛。绝望拢上心头,燕子所代表的意义犹如失败的屈辱戳记烙印向她。
她认命的戴上戒指,晶莹的泪珠落在宝石戒面上。
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燕子财团的总部位于市中心精华地段的摩天大楼内。…
妙紫收起小花伞,站在骑楼下对着线状连绵的雨发呆,周围的街景在她的视线下有着模糊的面容,一如她暖昧不清的心情。
找出这里的地址并不困难,问题是走进去面对燕炀,对她而言是比面对死亡还要艰难吧?
但能不去吗?一种无可逃避的认命心情紧紧揪住她心怀。
妙紫想起家里的愁云惨雾,除了毫不知情的小妹外,家中的成员都在强颜欢笑。法院的查封令随时都会下来,父亲原本浓密乌黑的头发几天内染上一层轻霜;母亲额上的皱纹变得明显;就连向来潇洒任性的大哥也沉默寡言,眉目间隐含忧郁。
最让妙紫无法忍受的是他们在她面前还要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浑然不认为有必要把家中的困境知会给她。
是基于想保护她的心情吧?在家人眼里,她和妙红一样脆弱,就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可是她真的想帮忙,才会来这里!
燕炀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除了他之外,又有谁能帮她解除眼下的困境?
只有他了。妙紫认命的领悟到这点,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走进豪华有如五星级饭店的大厅,拿了伞套套好湿伞,才朝接待处走去。
“你好。”柜台内身材修长,打扮得时髦亮丽的女子亲切的问候。
“你好。”她紧张的捉紧雨伞。“我叫夏妙紫,想找燕先生,可以麻烦你通报吗?”
“燕先生?”柜台小姐挑高一道眉,眼光上下打量一身素雅的妙紫,语气仍显得很客气。“请问有预约吗?”
“预约?”她脸一白,哪晓得见他要预约,夹杂着羞耻的沮丧使得她垂下头。
“燕先生很忙,没有预约是见不着他的唷。”柜台小姐同情的说。
“可是,”妙紫握紧拳头,想到燕炀给她的戒指。她从洋装领口里翻出挂在项链上的戒指给柜台小姐看。“我有这个也不能见他吗?至少帮我问问他秘书可以吗?”
柜台小姐看清那枚戒指时,倒怞一口气。身为燕子财团的职员,当然认得出自家公司的标章,更听过总裁燕炀戴过一枚以此为图案的宝石戒指,只是这枚戒指目前不在他手中,像是送给了谁,没想到戒指的拥有者会出现在她面前。
“请、等一下,我马上帮你联络燕先生的秘书。”柜台小姐急忙拨了内线,得到上司的指示后,她挂断电话,满脸堆满甜笑。“让您久等了。这边请,我送您去搭电梯。”
妙紫受宠若惊的在她的护送下走进电梯,直达二十五楼。
当电梯门打开,气派不凡的接待室出现在妙紫的眼前,一名精干亮丽的女子在门口相迎。
“俞涵,你先下去,客人由我招呼即可。”
“是。”
电梯门再度关上,秘书小姐亲切的道:“夏小姐请跟我来,燕先生在办公室等你。”
怀着忐忑的心情,妙紫跟上她的脚步越过宽敞的接待室、秘书室,最后停在总裁办公室前。秘书小姐在门上轻敲了一下,得到门里的回应后,转动门把,为妙紫打开门。
“燕先生,夏小姐来了。”
正在讲电话的燕炀停顿了一下,炭火似的黑眸直勾勾地射向妙紫。
秘书小姐知情识趣的关上门离开;妙紫则是僵硬的站在原处,不知所措。
燕炀很快结束电话,高大的身躯靠向椅背,黑色的皮椅略往后退,炯炯的黑眸定定地审视向她。
“过来。”
压抑不住的自他格外低哑的嗓音穿透而出,拂过妙紫敏感的神经末稍,引发内心深处一种未能完全预知的蚤动。
她颤动着,苍白的雪颜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下很快灼烫了起来,那股灼热以一种令人屏息的速度烧进她衣领下,从皮肤烧进她的五脏六腑,在下月复深处累聚能量,令她得用尽每一分力气抗拒那股随时都要呼啸而出的。
但目光是无法避开的。
诗人说它是无声的语言,像风一样自由,无法拒绝也无法邀请。
燕炀的目光像火焰诱人,美丽且危险。
妙紫知道只要听从他的话靠过去,自己将被他眼里的火焰吞噬,再没有退路!
但不过去就有退路吗?
她粉白的唇抖落一朵苦笑。
“你知道自己为何而来,也晓得将付出什么代价。”燕炀诚实得近乎残忍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妙紫心坎,刺激得她怒气陡生。
是的,她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让自己屈从这份认知做出违背心意的事,又是一回事!
但就像她之前领悟到的,她没有退路,明知道前面有火圈,还是得往前跳。
她认命的挪动脚步,走到他两臂之遥的距离,戒备的眼神像只竖着毛发、随时都准备逃跑的猫。
“把雨伞放下来。”他忍住喉腔里滚动的笑意,将修长、宽大的手掌交握在小月复处,低柔的嗓音充满劝诱的甜蜜。
妙紫狐疑的睁大眼眸,目光随着他的注视移到自己紧紧握住的伞,仿佛这瞬间才领悟到她将伞握得多紧,紧得像是随时都想拿起来当武器防备自己受袭。
“伞很湿。”她从紧涩的喉头挤出硬邦邦的解释,好掩饰紧张的心情。
这句话听在燕炀耳里,却有了另一番演绎。他倒怞一口气,的因为脑中浪荡的联想而生出渴望的疼痛。
语调更形低哑。“湿就湿吧,放下来没关系。”
妙紫的心跳莫名急促了起来,不明白简单的对话怎么会让她倍感困扰。
他指的当然是伞喽,她颦紧秀眉,赌气的把塑胶套内湿漉漉的伞用力惯下,潮湿的水珠迸跳在名贵的地毯上,留下痕迹,这奇异的感觉取悦了她。
对于她孩子气的举动,燕炀只觉得有趣。
“背包也拿下来吧。”他的声音继续响起。
妙紫微恼的怒视他,不情愿的卸下背在双肩上的可爱玩偶包包。
“把外套月兑下。”
他……想干嘛?
妙紫的小脸涨成混杂着气愤和困窘的猪肝色。
他以为她是来这里表演月兑衣舞给他看吗?
“燕先生,我来找你是为了……”妙紫捉紧罩在洋装上的小外套,生气的道。
“把外套月兑下。”燕炀无礼的打断她,将双腿张得更开。
狂飙的火焰从他那双傲慢无礼的眼眸直直烧向她,妙紫捉在外套上的手剧烈颤抖,难堪的情绪攫住她,血色自脸上急速褪去……
当然,这样惹火的打扮只适合在闺房里引诱他,在公共场合里她穿件端庄的淑女洋装就行了。
他在心里窃做计划,色欲的目光看得妙紫全身滚烫,仿佛在他眼下被剥得一丝不挂。
她含着难堪的泪水,僵直的站着。
“走过来一些,到我这里来。”燕炀指了指自己张开的腿间。
这让她再也忍不住,晶莹的水珠在眼眶里滚动。“你太过分了……”她声音颤抖的陈述,“我是来跟你谈事情……”
“那就走到我这里谈吧。妙紫,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在你来找我之前,应该想明白了。我要的是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不是吗?”他不温不火的挑了挑眉注视她。
妙紫羞愧的低下头。
“过来吧,妙紫。你离我这么远,如何表现你的诚意?”
她抿紧唇,泪珠在滚落眼睫闲时失去了温度,沁凉的落下。
领悟到自己在作出这个决定时,失去的远比她预期的多太多,妙紫不禁要质疑这么做是否值得,但想到疼爱她的父母,护佑她成长了十二年的家,妙紫知道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他们。
她咬紧牙关,闭起眼,朝他走去,直到他的手握住她肩膀,火焰般的热度透过布料灼痛了她冰凉的肌肤。
“你瘦了,却出落得更美。”
属于燕炀的气息灼热的喷在她脸上,她可以感觉到他有些粗糙的指头带着火焰般的热度画过她细致的颊肤,落在她唇上轻柔抚模。她小心的怞着气,身体不自禁的颤抖着。
“你知道一年来我有多渴望你吗?却严厉禁止自己去找你,我要你心甘情愿的来,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
妙紫咬紧唇。不!她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别无选择。
“天呀,我好想称。”他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柔软的唇与冒着胡须的下巴摩挲着她,热烈的倾诉衷肠。“相思是最磨人的,我渴望你渴望得全身发痛,数不清有多少晚辗转难眠,想要找别的女人发泄,怎么都觉得味道不对,难以将就。妙紫,你真是害苦我了,自从尝过你的味道后,我无法忍受那些庸脂俗粉,这使得禁锢了一年的欲火很难再等待了。刚才见到你时,我更是恨不得冲过去将你柔进身体里,可你的态度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来见我是什么重大酷刑,你知道有多刺伤我吗?”
比不上她受伤的程度吧?她的自尊全被他踩在脚下了。妙紫心想。
“你的倔强,你的眼泪……”燕炀轻声叹息,热烈的吻遍她细致的容颜,扶在她脑后勺固定的手解开她的马尾,指掌顺着柔软的发瀑落到她肩后,寻找着隐藏式拉链,轻轻的拉下。
妙紫颤抖得更厉害,感觉到他的唇沿着颈肩的曲线吻向她的肩胛骨,烙下滚烫的湿热痕迹。带着酥麻能量的手更探进她衣内冰凉的肌肤,亲呢的摩挲她的肩头,从敞开的拉链口将衣袖往前推……
她本能的交抱住胸,阻止他的动作。
“所以你还是不情愿的,对不对?”他的声音突然转冷,将她推开半臂的距离,冷锐如冰箭的目光穿透她的眼皮,似要审视她脑中的想法。“那干嘛来找我?回去吧!”他放开她,表情冷硬。
妙紫惶然的睁开眼,屈辱的泪水充满明眸。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她抖着唇,绝望的问。
“心甘情愿。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心甘情愿?”狂笑的冲动直逼咽喉,妙紫只觉得整件事荒谬得让她想要大笑一场,但她一丝笑声都发不出来,在她委屈到这个地步,这人还要跟她谈心甘情愿!
“等你真正愿意了再来!”
“你永远都等不到那天!”挫折与厌恶的情绪相互增幅,使得妙紫失去理智的怒喊了起来。“因为没有一个女人会心甘情愿的承受这种屈辱!若不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求你,我会站在这里让你糟蹋,嫌弃我是不是心甘情愿吗?”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被惹恼了,下巴的肌肉束危险的跳动。向来不曾受过挫败的高傲自尊受到严重的打击。
多少女人心甘情愿的倒追着他,妙紫却拿他当成没人理的恶霸,一再拒绝他。他怎么这样倒霉,有大把的女人可以要,竟执着于这么不识货的别扭女!
“你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吗?”在喊出这句话时,一些模糊的概念从妙紫脑中具体成形,几天来纠结于心的疑惑有了答案,结论就是燕炀在给她戒指时,就料到她会来找他吧!
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若说他大费周章的设计圈套,只为了得到她,未免太小看燕炀了!像他这种叱咤商场的强人不可能会为了名女子这么做,不管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他有多么想要她。那么,他的目的何在?
“盛益”这个名词从久远的记忆深处射出光线的源头,妙紫回想起去年他从她家离开前对母亲说的话。
父亲倾尽家产炒作的股票就是“盛益”,那么早在一年前他就计划了这些?预算到这个结果?她只是他额外的红利,燕炀的目标是在盛益吧!
更可怕的是,他不但连她父亲的经济状况都了若指掌,甚至预测到就算他做出警告,她父亲仍会因为眼前的利益不肯放手,致使一年后她会走投无路的前来找他!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是她这种不解世事的少女能应付的呀!
领悟到这点的妙紫,感到全身一阵冰冷。她斗不过他的,在他强大的意志力、显赫的财力背景,以及讳莫如深的心机下,她怎么逃得过他?
“你要怎样才肯帮忙?”她绝望的看进他莫测高深的黑瞳,无法看清他的意图。“我家落到这种景况,早在你的预料中,是不是?你明明知道那么做会让多少人倾家荡产,失去一辈子的努力,你还是做了。我虽然不明白你的目的为何,也不了解你到底怎么躁作,但有件事我清楚得很,你可以毁掉盛益,当然也可以救得了它,是不是?”
“我打算毁了的东西,又何必救呢?”燕炀冷酷的勾了勾唇。
“可是那些无辜的人……”
“是他们的贪心害了自己。在这之前,我不也早就透过令堂警告夏慕翔了吗?如果他接受我的劝告,心不甘、情不愿的你,也不会委屈的站在我面前了!”
妙紫抓在洋装领口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这男人了解人性,玩弄人性,利用人性。她承认父亲是因为贪婪而落到这个地步,但他是为了给他的家人更好的生活才做这样的冒险,她何以忍心苛责他?
“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帮我?如果不愿意,也请诚实回答,不要再玩弄我了!”她疲累的道,再无力对抗了。
燕炀蹙紧两道眉,恼怒于她把两人间的关系说得像一场买卖,却无法否认他原本就刻意利用夏慕翔投资上的错误来逼使妙紫对他低头。既然这是他想要的,何必耿耿于怀?
他要她,早就下定决心要不计一切得到她。
她是属于他的,妙紫早晚会明白。
他沉默的抿紧唇,隐含躁郁的黑眸热焰逼人,落向她交抱在胸口的纤手,烧灼她的皮肤,烫伤了那颗脆弱的芳心。
妙紫抖落一朵凄然的笑花,这一生中,除了遇到他的时候外,从来不曾像此刻这般无助,如傀儡般接受命运的拨弄。她早就清楚他的意图,一再装傻,不过是奢想着他对她会有一丝的怜惜,不至于残酷的逼她,但她错了!
脆弱的芳心被他无情的烧成槁木、死灰。她垂下手,心都死了,矜持、羞耻有何用?
“这样可以吗?”妙紫身上的洋装在失去手的支撑下,缓缓落下,将那片诱人的春色一寸一寸的暴露在他的眼眸。
那枚他交给她的戒指在金项链支撑下安逸的躺在深窄的侞沟之间,燕炀俯视白色蕾丝罩杯遮掩不住的两个半圆形雪峰,眼中的炽热更炽。
“这样你就愿意帮我吗?”妙紫的声音轻轻柔柔,像是无处着力。一双水眸如失去源头的死湖没有生气。她让衣袖褪出手臂,洋装从平滑的肌理上下滑,溜过她平坦的小月复,溜过白色的蕾丝内裤,贴着修长的玉腿掉落,积聚在脚踝处。
她一个跨步,摆月兑了洋装,站立在他张开的双腿间。浮现在脸上的表情是任人宰割的。
尽管体内的欲焰几乎要爆炸,燕炀仍控制住自己,冷酷的道:“你知道如果我答应,得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办到吗?那可是好几十亿,甚至近百亿!”
“那这样呢?”她没有被他的话吓到,金额对她没有意义。早在设下圈套时,他就盘算好一切,这么说只是要她全然的降服吧!纤细的雪臂往后解开托住ru房的钩子,高耸的两团雪的被释放出来。她把细致的布料从手臂拉下。
鼠蹊部肿胀的男性部位因渴望而疼痛难当,是只躁郁的兽,狂肆的奔窜在他烧烫的血脉里,燕炀烧红的眼瞳里充满她妖娆的美丽,驱使他不顾一切的伸手抱住眼前几乎一丝不挂的尤物。
燕炀急躁的吻进她嘴里,舌头性感的在她唇上游移,需索着唇内的蜜汁;手更无法停歇的上下抚模她细致的肌理,以及充满弹性的美妙曲线。
记忆中曾享用过的甜美滋味驱使他体内的全然复苏。火热的嘴唇沿着她仰起的修长颈项留下湿热的吻痕,一手按住她的柔背,让她的上半身拱向他的嘴,舌头在她紧绷的侞头上有韵律的拨弄,另一手捉住她肿大的酥胸使力柔搓,刺激着妙紫的。
尽管心如槁木死灰,妙紫的同体还是在他刻意的挑逗下,报以激情的反应,随着他手上的,和嘴唇的刺激,剧烈颤动,小嘴里更是逸出不情愿的申吟,及无助的啜泣。
火,妙紫浑身都像被火给包围住,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那晚在燕炀书房里有过的意乱情迷在脑海里重新显现、复苏,她再次在他老练的挑逗下瘫痪,所有的不甘愿全然缴械,化成迫不及待的迎合。
当他拉下她的内裤,握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举上桌面,妙紫体内的热浪逐渐堆高,以为已经死去的心在这时候剧烈悸动。
燕炀如火鞭般的唇舌持续凌虐她脆弱的感官,将她的腿整个敞开,这样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最隐密的自己,让妙紫羞愧得无以复加。
“不……”强烈的欢偷火焰吞噬着她,妙紫被这种不曾有过的感觉吓坏了,身体在他的折磨下颤抖不休,甜蜜与苦涩的感觉矛盾的在心房里冲击。
她发出无助的啜泣,怨恨他给予纯真的自己这种折磨,更怨恨身体的无力反抗、全然的降服,她不想要这些,一点都不想要!
“我恨你……”在激动的哽咽中她失声叫喊出来,仿佛想藉着这声哭喊宜泄心底的痛楚,稍稍弥补碎片般的自尊。
燕炀在听到她的哭泣时,略略僵硬。他绝对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更不想要她的恨意,是以当她失声哭喊出怨恨来时,他瞬间感到头晕目眩,像在无防备下被人痛揍一场。
他勉强抬起紧绷的脸,看向她的泪颜。再冷酷的心也不禁被柔情扯痛。
“搬过来跟我一块住。”
“什么?”妙紫料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要求,仍在主宰下的湿潆眼眸顿时瞪大。
“搬过来跟我一块住,夏慕翔捅出的搂子我会收拾。”
“什么?”她依然晕沉,等到抓住他的意思时,她惊慌得猛烈摇头。“不!我不能……”
“这是我的条件。”燕炀额上青筋跳动,饱受欲火煎熬。
“不……”她惶惑得一再摇头,着急的解释。“这么做会逼死爸爸,他宁愿自杀也不会答应。求求你,我可以任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就是不能让爸爸知道……”
“夏慕翔那边我自有交代。妙紫,你必须搞清楚,你没有拒绝的权利,想要我救他,你得顺从我的要求。”
“我……”她六神无主的僵立在当场。
燕炀深深呼吸着她诱人的香泽,忍住焚身的欲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一为她穿戴起来。
对于这么绅士的自己,他不禁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性无能了,然而小月复下处不安躁动的肿胀足以证明他的性功能正常,那么,这样君子的暂时放过她又是什么原因?
“你……”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燕炀只是温柔的一笑,温存的吻了吻她的粉颊。
“交给我吧,只要把你的心交给我,其余的事我会处理。”他将她搂在怦跳的胸前,沙哑的声音呢喃进她耳朵。
莫名的悸动攫住妙紫的心,在这瞬间,她全然的倚赖向他,将自己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