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斯一接到乌玛兰出事的通报时,立刻赶往后室。
当他进入门内,无暇去看那些跪在地上行礼的人,而是直冲到床前,询问御医:「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御医请大王小声起了再观察过虚弱的女人,才放下挂在床柱的纱幔,让她安睡。他让大王离开病人,才对他坦白:「王后受惊吓过度,幸好无碍健康,好好的休息几天即可。」
闻言,阿罗斯解除紧张,却又听见御医讲出──
「但是,王后这一摔,失了血,已经让孩子胎死月复中,不能保住了。」
等在门外的宰相、贵族和大臣,他们都同阿罗斯一样震惊,不敢相信恶耗!
「神啊!」
「太可怕了,王后要是醒过来,怎么面对这些?」
议论纷纷令安妲更加沮丧恐惧,她跪地磕头,责备自己:「都是小人不好!王后最近被鬼怪之事所苦,小人应该时刻都要陪着王后才对……」当时,主人睡着,不闹了,她才能起身活动筋骨。想去小解、弄点宵夜来吃,再回来室内看护,却没想到已经发生惨事!
阿罗斯气极,不接受任何理由。「妳的这些话,留着到牢里去说。」丢出一句,他命令卫士把安妲押入牢狱。
不只安妲,在后室周围当班的守卫们,也全部遭到逮捕入狱。他交待西克苏,尽快查明安妲和守卫的疏失,或者真如守卫所言,他们的饮水被人下了迷药,才导致他们昏睡不醒,让有心人得以进入后室,装神弄鬼,害乌玛兰流产?
继贝齐与托勒夫之后,鸟玛兰也出事情,后宫闹得沸沸腾腾。
缤妃多顾忌大王,表面不提,可私下都传说,真的有厉鬼来向杀人者索命!如今王后失去孩子,她们又重新有机会了……
在这时间里,阿罗斯心怀歉意,只能日夜陪伴乌玛兰。
隔没几天,瓦希桑布为着女儿,连夜赶来哈卡夏王宫。
他看见她愁云惨雾,仍旧陷在失去孩儿的痛苦中,还抱住他,对他哭诉阿罗斯不够爱护她,还有大王身边都是狐媚之人,不只贝齐,还有东方焰,她对父亲讲出她所有可怜的遭遇……他听了有气,不禁为女儿掉泪,直叹:「我可怜的孩子……」
他要为她出头,旋即直奔王厅,擅闯君臣会议,他当着众人面前,指责阿罗斯:「你为什么不能保护我的女儿,要她受到这般痛苦折磨?」
命关于贝齐、托勒夫、王后、这宫中的一切喧闹,到了侯小怜这边,都静止了。
此时,她独自在住处,只关心焰弟该把握时机,让自己月兑困,回去兰州……
陡地,手臂上被抓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她楚眉,强压抑惶恐不安,用衣袖遮盖伤口。
她眺望窗外的蓝天依旧,不由得喃喃自语:「王后的事,会让大王烦心,他总该放了焰弟……」
命自从乌玛兰流产,已经过一个多月。
阿罗斯忙着安抚妻子,碍于瓦希桑布,以及众臣劝告,他也有一个多月没看见东方焰……
他不能见他,愈加想念他,想那一双清澈的琥珀金色眼眸,纤纤身子,一手可抱的细腰,还有他喘息,哀叫着不要、好听又诱人的嗓音啊……他好想他,想到自己都觉得害怕,从来没这样的心情。
突然领悟,他恋爱了,长到这么大,终于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他爱东方焰,只爱他一个,其它人都不重要了,他要怪上天,为什么不让他早一点遇到他?如今,他被王后绊住,不能去看他真正所爱的人,同他在一起,他快受不了!
一直忍耐的情绪,终究要找出口宣泄,逼他离开后室,前往……
在过来乌玛兰住处的路上,西克苏、扎尔钦同其它大臣,他们遇到匆匆离去的阿罗斯,都有预感……「大王!」他们唤他,急忙追上去。
阿罗斯要跪地行礼的臣子都起来,他随即绕过他们,继续前行,却被拦阻?「你们做什么,敢挡我去路?」他不悦。
「请大王留步,不要去找东方焰。」扎尔钦率先开口。
西克苏接着讲:「自从东方焰进入主宫,大王就变得奇怪,现在,这宫中又一直出事情,没平静过……」
「是啊,现在王后需要大王,请大王多陪伴在王后身边,安抚人心!」
「这不止是为了王后,也为了我国与呼腾族的友谊,请大王三思。」
蒙戈眼看众臣纷纷发表意见,大王已然变脸色。
「难道我陪她这么多天了,日日夜夜的,还陪不够、付出的关心不够多吗?你们不是没见过她那不可理喻的娇纵脾气,我已经为了她,整顿后宫,还忍下瓦希桑布无礼,她还要嫌东嫌西?我快要被她烦到受不了!」阿罗斯生气。
众人不好触怒大王,可西克苏还有话要说:「王后刚失去孩子,心情自然不好,请大王多多担待,别再去找东方焰,又惹王后不高兴……」
宰相发言,其它人跟进,越讲越超过,阿罗斯终于无法再忍耐,吼出:「那我呢?我不高兴,谁来关心过我?走开!」他推开挡路之人,继续前往东方焰的住处。
午后,阳光斜照在窗棂上。
东方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听到有人前来?他拿起包袱,随即跨出房门……
心情坏的阿罗斯是来寻求慰藉的,却望见伊人不同于平常,竟然背起包袱?他不能理解:「焰,你去哪里?」
「我要离开你的王宫,离开哈卡夏。」等到时机成熟了,东方焰终于能说出来。
「你在讲什么?我没准你走!」
蒙戈见大王发火,抢走包袱,抓人回室内,关上门,他赶紧带着站岗的守卫离房室远一点,不打扰两人谈话。
对东方焰来说,最难熬的时刻,莫过于同阿罗斯共处一室!看他乱丢掉他的包袱,他有气,冲着他低吼:「我不走,还留在这里,继续听你的那些贵族大臣为了王后,要来骂我!我可受不了。」他想甩月兑他,却老是失败,让他更气:「你放手!」
「我不放!没我准许,你不可以离开。」阿罗斯用力抓住纤细路臂,对方露出痛苦,他才稍微松开,仍旧抓着人,告诉他:「王后流产的事情,根本与你无关,我会去跟西克苏他们谈过,以后不会有人敢骂你。」
「你能保证吗?你有可能去说服他们,不再骂我这异国人?」东方焰嘲笑,发现男人气色差,胡渣还没处理干净,该是有一阵子没好好的休息吧?他知他近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免叹气:「你这是何苦呢?我身为男人,绝不可能去喜欢另一个男人,更不会同女人一样的生孩子,我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又何必再这么耗下去……」
「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阿罗斯打断对方言语。以前的他或许不清楚,可现在,他非常清楚明白了,他只要东方焰一人,他管不了其它的!「焰,我爱你,我也要你爱着我,只要我们两个相爱,这爱情就会有结果。」他一把抱住他,不接受拒绝。
东方焰被迫贴着男人胸膛,倾听急促的心跳,感觉体温火热,彷佛都在对他诉说热烈的爱意,这教他心慌且困惑──他忙深呼吸,保持冷静。「为什么……」他要问他:「阿罗斯,你为什么非要留下我,不放我走?」
「焰,你又是为什么非要离开我,不肯爱我?」
反问令东方焰呆愣。一不小心,又被吻住,彼此的唇舌缠绵,似乎要一次补足多日不见的思念,良久才分开……他忐忑,警告自己快离开,否则只会越变越怪!「阿罗斯你不要再……」他挣扎,却被男人抱得更紧,热唇吻在颤动的喉头,逼他仰首喘息,对方的手从发上滑向腰,另一只手到婰部,柔他、捏他,压他更贴着他,两人的下半身徐缓摩擦,擦出燥热,「啊、嗯啊……」他禁不住声吟,不自觉敞开腿。
娇喘声一让阿罗斯炽热,涨疼,他紧紧的抱住纤瘦身子,好想要他,能感觉出对方也同他一样的需要。他更是吻着朱唇、热红的脸庞、轻咬发烫的耳朵,低喃:「我的焰,你自己还没察觉吗?你与以前不同了,现在,你的身体很快就能响应我,如果你讨厌我,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为什么你还嘴硬,不肯说爱我?你要我等多久?」
「不……」东方焰阻止大手模他的,却不能抵挡浑身起异样的热潮,他倍感羞耻,讨厌这样的自己!「你太过份了!明明有王后、缤妃,还要强迫我服从你?」他怒瞪他。
「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要她们通通离开王宫。」阿罗斯只想对一个人好,其它的,可以不要。
「你还要我当罪人,受到更多辱骂?那些女子何辜,你怎能如此无情,要这么对待她们?」东方焰不能认同对方所言。
「那你到底想我怎样?我要怎么办,你才会爱我,做我的人?」着急了吼出,阿罗斯始终不得伊人欢心,如坐针毡,痛苦万分!
东方焰明显感到男人焦虑不安,就为了他,一个男的?他知他喜欢他,却不知是爱得如此深,可以为他一句话,牺牲整个后宫?
感情这事儿,没有常理可循,谁也说不准。
他记得怜姐姐说过的,也照她的话去做,才能走到今天,要国王喜欢他、爱上他……可他没预料他的爱会这么强烈,他要招架不住,就快要卷入狂热里,被他热烈的爱情焚毁!
他胆颤心惊,仅存一丝的理智警告他,必须尽快离开哈卡夏──他月兑口而出:「我不懂你……」他不敢直视满是热情的眼睛,只喃喃地说道:「至于我这个人,没那么多的爱,我的爱只能有一份,一旦我爱上一个人,我就会死心塌地的爱着,不会改变。」深深的吸气过,抓回些许镇静,他才能再面对他,问他:「你要我只爱你一个吗?」男人惊喜,猛点头,他再讲出:「要我爱上你,就给我人马,让我回兰州。」
听见要求,阿罗斯犹豫了。
「你助我去报仇,从此以后,我就爱你一个,你要怎么对待我,都可以,我不会再拒绝你。」东方焰只能这么骗人了。为了让对方快下决定,他主动抱他、亲吻紧眠的双唇。
所爱之人给予他前所未有的温柔,阿罗斯欢喜,很快就投降了,他热烈的吻住他,亲吻够了,才稍稍放开,却仍然怀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真的。」
「我助你去报仇,你就会爱我,不再拒绝我?」
伊人点头,再亲一亲他,以行动来证明承诺过的事,这让阿罗斯好兴奋,迫不及待想完成一切,只要他跟他在一起!「焰……」他亲昵的唤他,伸手解开对方的衣衫,他不再拒绝,而是乖乖的待在他怀中,任由他着果胸、腰身和平坦月复部……
当手掌伸入裤里,试探似的捏玩、握住脆弱女敕肉,他见他忍不住怞气,因为五指的摩擦动作而有了感觉,他听着急促的娇喘,看他射在他手上,他也亢奋了,拉着对方的手,模他裤子里的硬挺……
见过东方焰,阿罗斯心情大好,可为着他额外的要求,他又不高兴。
即使如此,他还是到了后宫,去找人……
多年没访客、也没婢女伺候的地方,此时,竟是有大王驾临,其它缤妃羡慕且嫉妒,都偷偷地望着侯小怜的住处。
同一时刻,阿罗斯已然与女人碰面。他随意打量室内,还同以前那样的,没多大变化,他不感兴趣,也不坐下了,就直接问她:「妳可知我为何过来?」
「妾身不知。」侯小怜回答,其实心里有揣测。
「我过来见妳,是有话要告诉妳。」阿罗斯到她面前,开门见山了说道:「我要妳现在就去对东方焰说,妳不喜欢他,更不想跟他回中原。而且,妳不准说出,这些是我讲的。」他根本不用理焰这个要求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讨好他,唉!既然他答应焰可以带侯小怜回中原,他也能先他一步,过来说服她,要她别答应了焰。
直接话语让她惊讶:「大王答应了东方公子,要让他回中原?」
「没错。我是要让他走,也要准备人马,助他进攻黑鹰教。」他嘴角上扬:「等这些事情办完了,焰就会做我的人,从今以后,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人竟敢笑出声?他皱眉,「妳在笑什么?」
「妾身觉得大王像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孩子,充满了焦躁和不安。」她真觉得他的话好好笑。
取笑让他脸红,「少废话!」他闷闷的丢出命令:「总之妳照我的意思,去对他说就行了。」
「大王为什么要妾身这样对东方公子说?」她问他,他不回答,看起来生气的样子?其实她明白:「是因为大王对自己没信心,怕妾身抢了大王捧在手心上的宝贝?」
少见她这般言语,他不快:「注意妳说话的态度。」
「东方公子爱上大王了吗?」看他表惰,她就知道:「没有吧?该是大王爱上了东方公子,而且是爱得很深……可大王是否确定他没骗你,你真的能得到他吗?」她终于说出口了。如果焰弟一直在等待能回兰州的时机,那么,她也在藉由焰弟,苦等着她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眼前!
「妳是什么意思?」阿罗斯直视与以往有些不同的女人,再问她:「妳知道什么?」
「妾身与东方公子相处过,已经有些交情,所以知道的很多,大王要听吗?」他着急,当然得听她的。那间,她又犹豫,因为她将要讲出的话,会伤害焰弟,她不想啊,但是她孤伶伶的苦等这么多年了,如今,她看准的事情虽遭遇波折,最后仍然照她想象,顺利的发展了,错过这一次,机会不再,所以她决定,即使会伤到人,为了她自己好,还是要说……
「东方公子急于月兑困,才会屈就于大王,引起大王注意,让大王喜爱他。因为他明白,只有亲近大王,却不让大王得到他,大王才会为他着迷,而他也才能得大王的兵马,离开哈卡夏。」
听见话,阿罗斯脸色难看。其实这些他都晓得,可自己知道的事,跟从侯小怜那边听到了相同的事情,在感受上,还是有不一样。
她接着再说:「不只这个呢,大王可知道王后为何会发现贝齐的丑事?因为是东方公子暗中告密。其实他老早知道贝齐跟托勒夫的事,却隐藏不报,他是在等适当的机会,藉由王后去除掉贝齐。贝齐一死,这不仅让王后宽心,也让东方公子减少情敌,能确保大王的爱……」这不全然是真相,可她刻意把两件事串在一起,要给人合理的想象空间。
阿罗斯膛目结舌,没料到会听见这些,他立刻驳斥:「妳胡说,焰不至于这样耍心机!」
「东方公子信任妾身,他才亲自来告诉妾身的,大王不信?可以去问他。」侯小怜道出,不怕谎言被揭穿,因为她知他不敢去问焰,就怕会发现她说的是真话。她啾着他闷闷不乐,在室内走来走去,忽地,她心生痛快,想他也有这样子的时候?
若是旁人讲这些了阿罗斯一定嗤之以鼻,但是换作侯小怜,他认识她好多年了,以她的为人个性,加上她同焰如此好的交情,她没必要骗他!她的话充斥他整个脑袋,教他不得不联想:「那后宫里闹鬼,害得王后流产,也是焰所为?」
「也许是,也许不是?真相是什么,妾身不清楚,只有当事人知道了。」为了帮助焰弟,更为着自己,是她解决守卫,扮成鬼、犯下罪,害乌玛兰流产,再把这罪推出去。侯小怜不齿自己这样的行为,却还是月兑口而出。让衣袖盖住的伤口刺痛着,她良心不安!
轻声细语令他震惊。「怎么会是焰……他怎么进得了后宫?难道守卫真被迷昏了?才让他有机可趁……」他喃喃自语,想来恐怖,一股寒凉自脚底窜入胸口,心跳得虚空!
她见男人模样,有些怕,不由得收敛:「大王切莫胡思乱想,也许王后的事情,不是东方公子……」
「碰!」一声,阿罗斯一掌用力击在桌面上,震得杯子弹起、又落下,翻倒了,茶水洒出……见状,侯小怜吓一跳,心跳飞快。
此次前来的目的都不见了,只存意外、震撼和难以想象的……她也说过不确定,可他已经认为焰跟乌玛兰流产这事,月兑不了关系!他眉头紧锁,怎么都想不透,仍旧不信焰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他质疑她:「妳为什么要对我讲这些?妳是何居心?」
「妾身能有什么居心?」面对气冲冲的男人,她必须冷静:「妾身在这里独居快九年了,这么多年来,妾身一直安分守己。到了去年秋冬,才又重获大王召见,妾身也接下命令,前去地牢与东方焰沟通……」
雨の林
「这话是在抱怨,妳所做的一切并非出于自愿,都是我在强迫妳?」他不悦。
「妾身没抱怨。只是想诚实说出来,要提醒大王,让大王了解,不论大王有多么的爱东方公子,他都不会爱上大王的。大王不能明白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他对大王根本没有一丝爱情,假如他对大王做出什么,让大王以为他会爱上你,那都是骗人的,是他在欺骗你。对于这样的人,大王要强留住他,恐怕日后,只会让大王愈加痛苦。」她鼓起勇气,走向他,直视英俊的脸上难得出现慌张,她还要告诉他:「大王,放开东方公子,他不属于你,你让他回家吧。」
焰一直在欺骗他?「不会的!焰不会这样……」阿罗斯不信,焰吻着他,对他的拥抱起了反应,那些绝对不是假的!他怒瞪她:「妳不要因为跟焰有些情谊,就一副很暸解他、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肯定是妳自己爱上了焰,妳不想让他跟我在一起,才讲出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她面容平静,唇角带着笑意,是在嘲讽他?他气恼,两手抓住柔弱的肩膀,禁不住吼出声:「妳别以为我都不知道,我曾经看见妳跟焰有说有笑的,还抱在一起……妳说,妳是不是爱上焰了?」
男人抓痛她的肩,讲出的话更令她心痛,逼她反驳:「不是!妾身没爱东方焰,妾身爱的人是──」
她惊慌,突然住嘴,他更想知道答案:「妳爱的人是谁?快说!」他催促,十指加重力道,见她痛得低呼。
「是你!」她被逼着不得不讲出来:「妾身爱着大王啊!」他愣住,她继续说:「以前妾身年轻不懂事,不能响应大王的爱意,可现在妾身懂了……」停住言语,她深呼吸过,接着道出藏在心中多年,苦无机会讲,如今终于能讲出的话:「经过这么多年,妾身终于清楚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是大王,所以不用大王交待,妾身是不会离开哈卡夏,不会离开大王的,只要大王爱着妾身!」
因为东方焰,她好不容易才得机会,再亲近阿罗斯,这一次,她要牢牢的把握,不要像从前那样的错过他!她抱住他,终于表明她的爱意:「妾身很明日,打从嫁过来哈卡夏,就爱上大王了,直到现在,还是爱着。妾身与东方焰不同,他不爱大王,可妾身爱……」
女人从没有过的举动让阿罗斯诺异,不懂她为何现在对他讲这些?「我不爱妳,我爱的人是东方焰。」他拉开她,对她全然无感觉。
「妳听清楚,我不要别的,只要东方焰一人。」
侯小怜木然,听得清清楚楚。
「妳想自己这些年来受委屈?如果妳不要继续待在这里,我可以让妳离开哈卡夏,也会给妳一笔钱,让妳带回去长安,做妳想做的事情。」他直接告诉她:「但是要等到我与东方焰的事解决了,妳才可以走。」
冷淡言语轰得她昏天暗地!「大王是要赶走妾身?」她对他坦白一切,不是没料到这样的结局,可她总是记得以前,他对她好过,比乌玛兰、或是这后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如今,真的不能挽回吗?见他无情,撇下她,就要走出门口,她惶惶然,不自觉十指交握,指甲都陷入手背肉里,不觉得痛,只急于叫住他:「大王就这么急着走,没话再对妾身说了?」
「我已经对妳无话可说。」他背对她,不再问、也不想听她多讲,因为知道的焰事情越多,他越害怕,不晓得该拿他怎么办?
男人不回头了,直往前走。「大王!」她忍不住追上去,抓住他的衣袖。
「一直到现在,妾身仍然只爱着大王,难道大王……不会再喜爱妾身了?」
听到他从未听过的话,像是恳求,又像邀请?是她这样性子的唐国女人会讲出来的吗?不由得,他转头去看秀丽容颜,当年,他牵着穿戴华美的新娘嫁衣的她,也曾经对她动了心啊,可现在呢?他感慨:「小怜,妳再对我说什么,都太迟了……我曾经为了妳而付出,是妳不要的。现在,我有了焰,已经没有多余的爱情可以给别人。」
他的话令她胸口刺痛,他一挥手,就甩开她,把她抛入暗黑无底的深渊!经过这一次,她的幻想破灭,这么多年了,她终于确定自己已无机会了,他不会再注意她、爱上她!她望着他调头就走,她两脚彷佛黏在地上,动不了,脑子里只想今日一别,他不会再来见她了,忍不住,她朝跨出门坎的人吼道:「东方焰他在欺骗大王的感情,大王也无所谓吗?」
闻言,阿罗斯浑身一震,不敢想,月兑口而出:「焰不会欺骗我。」
「是吗?」侯小怜冷然笑出:「那么大王跟着东方公子一起去黑鹰教吧?到时候,大王不妨扣下他最看重的事,看他是要选择大王的爱情呢?还是选择他要达到的目的?大王就会知道,东方公子是否欺骗了你,有没有可能会爱上你?」
她看他沉默,两手却握紧拳头,大步的离去。终于,他离开她的生命,也带走她的心……
囚牢似的住处又剩下她一人,如往常般的静止无声,了无生气。顿时,她腿软,坐到椅上,禁不住泪流满面!
她失去阿罗斯,已然六神无主,也没脸再看见焰弟。即使如此,在她心底深处还藏不甘心,她没了爱情,也不希望阿罗斯得到他的爱情
东方焰最好给他痛苦、无穷的折磨,就像他对待她这样的!
怜姐姐不离开,要留在哈卡夏,这让东方焰错愕,不可置信。
他得到阿罗斯许可,找她出来见面,讶异她犹如变一个人似的,对他冷淡,没了之前的温柔和善?
她都摆出臭脸了,他还不在乎,老缠着她,要她跟他一起离开王宫。她烦闷,叫他自己走,别理她,他不肯,追问她,是不是阿罗斯逼她这么讲?她心头一凉,说没这回事,是她自个儿不想走,被他再三的询问催急了,惹得她对他低吼:「都说了是我自己想留下来,不想跟你回中原,你还听不懂?」
「我是不懂!这九年来,妳在哈卡夏过得这么苦,我不懂这里有什么,会值得再让妳留下来呢?」他更不明白才隔一天,她的态度就大不同了。
「你永远都不会懂的。」她笑容凄楚,伸手轻抚替她担心的脸庞,他为她着想,她呢?已经出卖他。看来,阿罗斯没把他们之间的交谈让焰知道,可见他多么在乎他!
对于能在异国交到东方焰这样的朋友,她感到庆幸,也强烈的嫉妒他、又对他好抱歉……如此复杂的心情,她通通不能讲!焰正望着她,彷佛她是他挚亲的家人?她愈加郁闷:「焰弟,别把我想得太完美,其实我做了很坏的事情,只是你不知道,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好。」
「在我心里,这世上,除了娘,就属妳是最好的人,妳怎么会坏呢?就算妳做过坏事,也一定有妳不得巴的苦衷……」
「你别说了!」她阻止他再讲。咬着牙,她用力推开他、赶走他,他不走,她生气了,骂他:「你走吧!要我讲几遍,你才肯离开,别再来烦我?」
他被吼声吓到,见她转身跑走,即使他把她追回来,她也坚持不改变决定。他不能说服她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返回后宫……
接下来的几天,他为着她,无法离开。每每不自觉到了她常去的厨房,却再也没看见她,彷佛她有意躲避他?
「你不是急着去对东方翎报仇?怎的现在又拖拖拉拉,不要走了,反而老是跑来找侯小怜?」
没发现阿罗斯在何时过来?他吓得回头,就望见高出他一个头的人已经到他面前,他不免质疑:「你是不是对她说过什么,她才不肯同我一起走?」
「笑话,这关我什么事?我才没对她说什么,是她自己不肯离开,没人在勉强她喔,你不也去问过了?你不能说动她,就别把气出在我头上。」阿罗斯撇嘴。除了鸟玛兰、贝齐、托勒夫的事,他还要忧虑焰与侯小怜的感情,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不能发泄,快要闷得受不了!
「倒是你,你有很多事情没让我知道,都在欺骗我?」
听见意有所指的话,让东方焰心惊,淡然回应:「我在你的国家,你的王宫里,有什么事情不会你知道、骗得过你?」
「哼,这就难说了。你心里想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话落,阿罗斯打量着伊人,想在那表情上,查出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