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疆皇城的西门现在被阿莲图人管辖,但是阿莲图人并不是很高兴。“听说普鲁图人居然想抢咱们的功劳,接管西城门。”这个消息在阿莲图士兵中不腔而走,大家都很愤慨,“凭什么啊?他们普鲁图人有什么了不起,这次打仗都靠我们阿莲图人身先士卒才打赢的,要不是我们舍命打西门,他们普鲁图人怎么能进入皇宫?”
“就是、就是!绝对不让!”
这时候,西城门外有人在敲击城门。
守城的士兵站在城头向下看,“谁啊?大半夜的,城门已经关闭了,所有人一律不得出入!”
敲击城门的只是一个女子,她纤细的身子在高大的城门前显得非常赢弱。只见她微微抬起头,月光下她的面容让士兵惊艳得张大嘴巴,而她眼中的泪水让人看了也不禁心生怜惜。
“这位大哥,我娘病了,家中捎信给我,让我回来见她最后一面。我走了两天两夜才走到这里,麻烦大哥开个城门让我进去吧。”
那士兵犹豫不决地看着身后的同伴,“怎么办?人家回来看娘的,要不要让她进来?”
“那怎么行,现在是关键时候,龙疆军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队长斥责道:“别看人家是个姑娘就心软。”
话说到这里,那队长向下看了眼,同样为女子娇花软玉般的美颜惊艳,也听到她低低的啜泣声,她怞噎不断,哭声从城门下飘到城头上,钻进每个士兵的心里,痒痒的,万分难受。
“队长,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弱女子吗?也没听说龙疆那边有什么女将啊?”士兵忍不住为城下女子恳求道。
队长也不觉动摇了心思,“可是,万一出了纰漏,我们是要倒霉的。”
另一名士兵也上来劝道:“我们不过给城门开条缝,放她一个人进来而已。天气这么冷,要是把人家姑娘冻坏了,或者害人家母女见不到最后一面,岂不是太缺德了?咱们跟龙疆王有仇,跟龙疆的百姓又没仇怨。”队长终于被打动,他点点头,“那就开条缝,你们几个给我提高警戒,万一有其它动静,立刻封堵城门!”说着背转身,带着几名士兵要去巡视另一头。
“好!”一名士兵笑着跑下城头,来到城门前,跟两名同袍一起把粗大的门栓拉开,打开城门一条小缝,刚好容那名女子只身进入。等她一进来,大家立刻又把城门关好。
“多谢各位军爷了。”冷艳屈膝致谢,此时周围亮着火把,距离又近,众人看到她的绝代丽容时都不禁心旌动摇。
“小子,你以前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吗?”士兵甲问士兵乙。
士兵乙已经看得眼睛都直了,“没有,别说我没见过,我们家三代祖宗都没见过这样的美人。”
忽然他后脖颈一疼,身子直直地往前栽倒过去。
“哎呀,军爷,您怎么可以这样轻薄?”
听得美人呼救,又见同袍往人家美人身上倒,士兵甲又好气又好笑地过来拉他,“小子,你也太放肆了吧?”就在他和另一名同袍伸手来拉时,却各被一种暗器刺中手臂,接着人就倒在地上。
城墙脚还有名士兵正在偷懒睡觉,冷艳走过去低子说:“这位军爷,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那名士兵柔柔眼,“什么事?”
“帮小女子打开城门。”
“那怎么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喉间,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把匕首!
“你是打开城门,还是要我把匕首刺进你的咽喉?”羞涩怯懦的神色退去,冷艳冰冷的黑眸在夜色中如星光闪耀。
士兵大骇,刚想张口呼救,她快一步点中他的哑袕,“别白费力气了,如果你还珍惜你的小命,就乖乖给我开城门。”
那士兵吓得再也不敢迟疑,挣扎的跟枪爬起身,来到城门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门栓拔下,然后咚咚嗦嗦地将城门再度推开。这一回,不过眨眼的工夫,空旷的城门外,忽然从密林中急速地冲出一大队的人马。当先一人,骏马的毛发和他的盔甲一起在夜色中闪耀,马如风,人如龙,迅疾冲进城门,一把将站在门口的冷艳给拉上马背,抱在怀中。
“朕早说过,你的演技之高,无人可比。”龙御恣意地笑着夸她。
她轻叹道:“所以你就让我来做这种事?若是刚才我没有得手,又被对方占了便宜……”
一袭披风从她身后骤然包裹住她,声音微带杀气的逼问:“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她苦笑回答,“还好没有,否则你要怎样?”
“先砍了他们的手脚,再挖了他们的眼珠。”不带语气的音色听着更加令人胆寒。
她嘟嘴哼道:“不讲理,你设下这个计策诱人上当,还要治上当的人的罪。”
“艳儿,我只是要你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做这种事。”他难得的叹了口气,“我的女人,应该是躺在我的怀抱里,看着我纵横沙场的。”
她的心头一紧,因为他的这句话里有着让她感动的温柔,但是感动的背后又有太多的不安。“你背上的伤到底要不要紧?”他刚才纵马弯腰拉她上马,这样的动作有可能撕裂他的伤口。
“没事。”他执拗地微抬高头,不让她回头看到他的表情,“走吧,打铁趁热。裘飘正应该在宫里,今夜他可是睡不好了。”
裘飘正的确睡在皇宫中,夜深他睡得正香,却听到外面乱烘烘的,有人急促地跑到宫殿门口大声叫道:“殿下!龙疆人攻进来了!”
“什么?不可能!”他柔着眼坐起来,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龙疆军在玉龙涧呢,他们不敢攻城。”
“的确是龙疆人,西门已经失守,龙疆骑兵涌进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那士兵惊惶失措地报告着。
裘飘正整个清醒过来了,他立刻跳下床,穿着衣服,“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我派人看守了玉龙涧的出入口,没有得到消息说那边有大兵出动啊?”他跑出殿门,沉声道:“别慌!叫阿莲图和芙兰的两位将军来,即刻商议作战计划!”狼奴和星野将军得到消息即刻赶入皇宫。
三个人都很为今夜的战事诧异。
“按说现在情势不利于龙疆,他们不该在此时进攻。”裘飘正又急又怒地对同样赶来的乘风喝道:“你不是说你一箭重创了龙御吗?那他还能部署这样的作战计划?”
乘风思忖着,“也许龙御还留在玉龙涧,这次的突围只是他命令手下的拚死一搏,所以殿下首先要加强的是您这里的守卫。龙御那个人,历来作战都是先打皇城,以拿下敌国的皇帝为首要大事。”
裘飘正虽然有点慌乱,但还是立刻部署,“传令下去,叫普鲁图的一万大军即刻护在皇宫周围。狼奴将军,请带着您的部队去西城门迎敌。星野将军,请带您的部队去玉龙涧,龙御必然还在那里,既然他们要偷袭我们,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狼奴和星野对视一眼,虽然对这样的安排有所不满,但还是领命而去。只是从西城门突袭进来的骑兵并没有采取明确的作战形式,他们一进入皇城就将人马分散。一方面驾马全城乱跑震动全城的守军,使其模不清他们的进攻意图,更遑论想到应对之策。另一方面,则高声呐喊收复皇城的讯息。
于是龙疆百姓纷纷跑到街上勘查情况,城内立刻人声鼎沸,马声嘶鸣,乱作一团。
而龙疆皇宫外普鲁图兵刚刚部署好,就有不知道从哪里飞射出来的火箭,射到阵营中,引得普鲁图兵又是一阵大乱。
“龙御到底摆的是什么阵式?”裘飘正听到一连串的战报后大为震怒,他现在不知道龙御在哪里,也模不透他的作战计划,只觉得自己像是个靶子,被人暗暗瞄准,却不知道那一箭要从哪里射出来。
只有乘风还保持冷静,“殿下,只怕这是故布疑阵。殿下这边越乱,就越会中了他的计。”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情急之下,裘飘正向他求助。
乘风想了想,笑道:“龙御的皇后老婆没有杀吧?把她吊在皇城门外的旗杆上,警告龙御,他要是敢有所动作,他的皇后就第一个死。他应该不至于绝情到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他面前。”
“他会的。”梅姬从陰暗的角落里走出,面无表情地说:“龙御狠得下这个心,只要挂在旗杆上的那个人不是艳姬。”
裘飘正看她一眼,心知她指的是自己之前拿她当挡箭牌的事,讨好的笑道:“那你说怎么办?那个艳姬现在在哪里?”
“问他。”她手一指乘风,“艳姬是他的师妹。”
乘风皱皱眉,“不必管她,现在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不妨试试看,最起码,把皇后挂出来具有一定的威慑力。”
裘飘正想了想,一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去吩咐手下的时候,梅姬恶狠狠地瞪了乘风一眼,“你们男人,就只会利用女人达到你们的目的吗?一个跟你无怨无仇的女人,你居然这样害她!”
“因为她是龙御的女人,这是她的不幸。”他的回答直白而冷酷。
梅姬听懂了,于是她更加不屑,“你嫉妒龙御,却没办法杀他,于是就拿他的老婆开刀。可惜啊可惜,他根本不喜欢皇后,你的算盘打错了。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办法把那个叛徒师妹挂在旗杆上,那样才是高招。”
他恨恨的说:“如果她真的背叛了月阳,我会那样做的!”
龙御已经悄悄来到皇宫外的一座大院。一直跟随在他旁边的冷艳诧异的看着他敲开大门。带着几十个人进去,这才明白。
“这里是你早就布置好的?”
“几年前,当我攻下普鲁图国时,国内发生政变,我堂弟镇西王带人谋反,所以我被迫放弃月阳回国平反。平叛结束,我就修了一条密道,从宫里通到宫外。”
“你说说这里可以通到宫内?”
“是的,密道的那头就是极乐宫。”
“极乐宫?”她睁大眼睛,“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的。”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脖颈,“不告诉你,免得你下次从那里逃出宫去了。”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闹!”她一下推开他,因为外面还有士兵守着,让她很不自在。
龙御突然伸手圈抱她入怀,旋即又将她抱起,走到内屋的床上。“你身上的伤……”她急忙提醒。一起生活那么久,他的一个动作,甚至是一记眼神便能够让她明白他心中的渴望,而他此刻灼烫的身躯和略显短促的呼吸,说明他正在强忍着欲火。
“我的伤势如何,自己知道。”不顾她的抗拒将她压倒在床上,他急切地吻着她,一边掠夺着她的呼吸,又慢慢地吻过他最爱亲吻的脖颈和肩头。
“陛下,战事危急,别让窗外护驾的士兵寒心。”她喘息着再次提醒他,双手抵在他的胸前。
他眸光闪动着一丝狡黯,“你怕朕……怕我,在这里要了你?”
她一怔,忽然看懂他的眼神,“原来你在戏弄我。”有点想发作,但是碍于他的伤口而不敢有大动作。
没有继续更过份的举动,他只是抱着她。“我只是想确定你真的是在我的怀里。”
他的低语让她轻颤,“我……已经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许要等一切都平息之后,我才能完全放心。”他的手指沿着她的唇一路滑下,来到她的心口,“你的这里,还有犹豫。”被他看透了。她闭上眼,安静地听着窗外有些嘈杂的声音,满城都在搜捕刚刚涌进来的龙疆军,但谁也不知道他们就藏在这里-距离皇宫咫尺之遥的地方。“陛下,宫门口出了紧急状况!”窗外士兵低低的呼喊。
“什么?”他抬起头倾听。
“普鲁图人把皇后娘娘吊在宫门口,说是如果我们龙疆人敢闯进皇宫,就让她做第一个祭品。”
冷艳感觉到龙御一瞬间气息凝滞,再听他开口,不意外,连语气都变得森冷,“普鲁图人只会用女人来作为要挟吗?懦夫!”
“你要怎么办?”她忧心地问。
他想了想,古怪地一笑,“反正我也不喜欢皇后,皇后死了,我正好立你为后。”
“陛下,能不能说一句正经话?”她很不高兴地用力推开他,也不管他背后的伤口会不会撞上墙。
他轻呼一声坐起来,“我不喜欢皇后是真的,但当然不会让她死,就让她受点委屈好了。谁让她和她爹一向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今夜不救她,明天再说。”
“今夜你准备怎么办?她以为他要从密道趁夜攻入皇宫。
“先休息。外面的人找不到这里来,他们想不到我会藏身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一夜找不到我们,敌人就会自乱阵脚。”他伸了个懒腰,“然后到了明天,第一支先遣增援部队就会赶到,到时候我们再动手。”他合衣倒下,对她招了招手,“陪我一起睡吧。”
“你真睡得着?”她就不信他直苍追么自信,更何况宫门口被挂起来的皇后到底是什么情况,她真的很关注,虽然她同样不喜欢那个皇后。
但龙御只是闭着眼,呼吸越来越均匀,越来越绵长,好像真的要睡熟了。
她只好也倒在床上。这张床不比极乐宫的床榻舒适,也没有极乐宫柔软的锦被,可跟他紧紧依靠在一起的感觉却比以往更加笃实安定。
渐渐地,她也的确有些累了,不知不觉地陷入梦乡。
许久,睡在她外侧的龙御却缓缓睁开眼,这一次,是他点了她的睡袕,然后走到门口。
“有什么进展?”他低声问向门外。
门外原来早已有人守候,“陛下,宋将军派人传信过来,说现在有一支芙兰兵正在跟留守玉龙涧的我军交战,敌军将领叫星野。”
“星野这个人有勇无谋,宋将军不会败给他的。其它人呢?”“阿莲图的狼奴将军现在带兵赶到西城门,不过我军早已变装分散撒离,他们扑了空。”
“狼奴是阿莲图的贵族,灭国时带着部队逃跑了,没想到会趁这个时候来龙疆捞一把。”龙御冷笑道:“朕会让他后悔走这一趟的。”
“各地部队已经行动起来,飞速向都城挺进。此次敌方联军的作战指挥混乱,没有形成好的防御阵仗,所以我军挺进过程中并未遇到阻碍。只是又得到一个消息,说月阳国女皇正带着一队兵马在月阳和普鲁图国的交界镇守,大概是为自己留后路吧。”
“女人就不该上战场,细皮女敕肉的,怕疼又怕死,成不了大事的。”龙御对月阳依旧不屑一顾,“不过如果能生擒到月阳女皇,倒是件好事,免得她以后再给我惹麻烦。”
“是,末将这就将陛下的意思传达下去。”
“还有,派人进宫查看梅姬的情形了吗?”
“已经探过了,据说这些天一直跟裘飘正住在极乐宫。”
龙御皱起眉,“其它人呢?清姬她们?”
“据说清姬和胡姬娘娘因为不愿意归顺芙兰将军星野,已经在宫中自缢殉国。而月姬娘娘死于普鲁图人攻入皇宫时的乱军中。”
又是一阵长长的沉寂,龙御才低低地说:“朕知道了,这些帐以后会一笔一笔跟裘飘正算。现在替朕盯住梅姬,她和裘飘正的生死,朕要亲自处置。”
“是,末将明白。”
交代完毕,他转身回到床榻边。艳儿还睡得很沉,看得出她一定有无限的心事,所以连在睡梦中眉心仍是蹙紧的。
之所以要隐瞒一些事情不告诉她,并不是对她不够信任,而是他觉得在她心里已经背了太多的东西,如果再多压几块石头,只怕会把她的精神压垮。
“艳儿…像现在这样守着你,真好。”他喃喃地低语,嘴角酝着一丝微笑。
这一夜裘飘正过得非常艰难,命人到处搜查,却找不到从西门攻入的那些龙疆军。他们犹如天兵神将一般,突然而来,又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他连觉都不敢睡了,一直等待着各地的战报传来。天亮时,战报终于传到,却是一个个的坏消息-早先联军攻下的十座城池已经一一被龙疆军收复,十万联军损失过半,原本在他眼中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集结的龙疆部队,居然在几天内就调集反攻。
去玉龙涧进行围剿的一万芙兰大军反被龙疆军截成三段,个别击破。星野生死不明,而龙疆军却向着皇城又挺进二十里,已是兵临城下。
最要命的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龙疆的下一步是什么,龙御藏在哪里。
他在极乐宫的大殿上来回踱步,焦虑不安的情绪已经溢于言表。
一直坐在旁边,比他镇定的梅姬看着他,“你就是再转几十圈,也左右不了战局,还不如自己披挂上阵,去前方跟敌人较量一番。”
“妇人之见!你懂个屁!”暴怒之下,他居然对着她飘出脏话。
梅姬脸色微变,冷冷说道:“我是不懂,所以才会引狼入室。”她站起身,拂袖要走,裘飘正急忙拉住她,陪笑道:“是我性子急,说错了话,你别生气。其实我要请教你,你认为龙御现在会在哪里?下一步他该怎么办?”
“我不过是个妇人,能有什么高见?”梅姬还是冷笑着。他忍不住一把揪起她,恶狠狠地说:“你想看我死吗?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我是没想活着。”她淡淡回答,“我的心早就死了。”在陛下开始专宠艳姬时她的心就死了;从陛下为了艳姬去攻打鲜于时,她的心再死了一次;当陛下在城下用弩箭对准她时,她的心就彻底死了。
她之所以还撑到现在,只是想再见那人一面而已。
龙疆军大规模的攻势是从正午开始的,四个城门有数万龙疆军开始攻打。城内的联军拚命抵抗,但是看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龙疆军,不禁越来越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就在这时,原本被困在天寿山的那些军队,被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龙疆军带领着,开始对联军发起进攻,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攻破联军的防守,冲入城内,其中一部份人打开城门,于是里外龙疆兵汇合到一处,形成更大的攻击阵式。裘飘正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怒的下令,“派人立刻去杀了宫门口的皇后!既然龙疆人不怕威胁,我就灭灭他们的威风!”
“殿下,吊在宫门口的皇后不见了!”士兵惊惶失措地来禀报。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他又惊又怒。
“不、不知道,一转眼,她就不见了……”
裘飘正大喊着,“要所有的普鲁图人都动起来,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宫门外,惊魂未定,已经浑身无力的皇后被人从旗杆上解救下来之后,一直不停地对救命恩人重复着一句话,“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冷艳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才转过身,静静地注视着她,“皇后陛下不认识我了吗?”
皇后看了她好久,才恍然大悟地惊呼,“你?艳姬!可不是说你失踪了?”
“皇后陛下请在这里休息吧,会有人照顾您的安全的。”
皇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颤声道:“你、你知道陛下在哪里吗?”
冷艳回头看她,“您放心,陛下会平息这场战役的。”她纵身飞起,掠入混乱的战局。她知道龙御在哪里,她不能让他只身冒险,无论何时何地,她要守在他的身边。
裘飘正全身咚嗦,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紧张。他听着一个又一个不利的战报,大脑不停地飞转,想着自己该如何应对。
而梅姬,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二位是在等我吗?”忽然问,这道声音如鬼魅般从殿内响起。
两人都颤抖了下,梅姬更是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黑色影子缓缓地从殿门后走了出来,那张如神如魔的俊容上带着诡谲的笑。
“陛下!”
“龙御!”
两人同时叫出口。龙御挑挑眉,“没想到朕会出现在这里?这并不奇怪啊,毕竟这可是朕的皇宫。梅姬,你应该记得朕的宫规的,这座极乐宫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你怎么可以鸠占鹊巢呢?”
梅姬脸色苍白,嘴唇翕张着,“陛下是来杀我的吧?”
“你的事,不急。”他怞出腰中剑,指着裘飘正,“眼下朕要解决的是这个人。你有话要对朕说吗?或者是为了这个男人向朕求情?”
“没有。”
梅姬吐出的话让裘飘正脸色大变,大声喊道:“来人啊!”
殿门外随即出现十几名士兵,裘飘正看到他们,脸色更是如土,因为所有人都是龙疆士兵的穿着。
“没想到朕会这么快就攻进来吧?”龙御笑咪咪地欣赏着他的脸色,“你以为你一时得手,拿下皇城,就等于打倒朕了吗?你大概是忘了普鲁图是怎样亡国的吧。”
裘飘正猛地一伸手,将梅姬拉入怀中,一手掐紧她的脖子,一手怞出佩剑抵在她的胸前,“你以为我会乖乖束手就擒?告诉你,这个女人会替我先死。”
龙御哼笑道“你怎么会愚蠢到利用她来威胁朕?你都说了,她背叛了朕,怎么还会留下她。”
“陛下不用替臣妾躁心,臣妾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去路。梅姬微微一笑,双手紧紧抓住剑刃,重重地向胸前一拽。倏然间血花喷涌,一柄长剑贯穿两个人的身体。裘飘正惊骇得甚至来不及后退,便被刺穿胸膛。
龙御也是大惊,他纵身向前一跃,抓住剑柄上的流苏,却没有抓住剑柄的势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梅姬被长剑刺中要害。
“若兰,你这是何苦?”龙御情不自禁叫出她的名字,朕并没有真的想要你死。”
她苦笑着,嘴角流出一串血珠,“但是……我却不想再活下去了。陛下不爱我,活着……无意……”
殿门口冲进一人,正是冷艳,她呆怔地看着梅姬和裘飘正一起颓然倒地的情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御抬起头,望着她,旋即几步走过去,将她搂紧怀中,“外面怎么样了?”
“皇后已经被我救下,四个城门都被夺回……”她的目光还停留在梅姬的尸体上。他不给她多停留思考的时间,已经拉着她走出大殿。
满城的作战还在进行,但是龙疆军已经明显占了优势。
龙御昂着头,神情并不轻松,他紧紧握着冷艳的手,目光坚定地望着宫门,以及那皇城之外,青天之下,所有属于他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