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计就计,假称道:
“你应该让我考虑一下,我还要去找我的未婚妻水芙蓉。”
马玉凤道:“别太多情了,她生死未!”
凌震宇义正词严,道:“这是良心上的事。”
“如果你这么有良心的话,也不该令我难堪!”马玉凤无限娇羞地道:“你可以想想,如果外面的人知道我们整夜相处,你教我如何见人?”
凌震宇道:
“但是你不可否认的,事实上我们都很安份守己,不是吗?”
马玉凤螓首微转,杏眼圆睁,道:
“可惜人们不会这样想。”
凌震宇沉吟了一下,说道:
“好吧,我就留下来,但我声明在先;如果我未婚妻水芙蓉一有消息,我就要走!”
马玉凤妩媚笑道:
“一言为定!”
凌震宇道:“那么,请你告诉我,令尊大人到底需要什么?”
马玉凤低声道:“需要一个高手来保护秘图!”
闻言之下,凌震宇既惊且怕,他真想不到,马堡主目的在此!
马玉凤秀目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凌震宇,静静地观察他的神态变化。
至于此际,凌震宇为了避免对方看出,他只好掩饰地道:
“我从未听边什么秘图之事。”
马玉凤这时却神秘兮兮地道:
“它是无价之宝,任何人都希望得到它,我爹现在已经得到了;所以希望武林高手来保护它,但是,我爹却选中了你。”
现在,凌震宇总算有了收获。
想不到马堡主手上也有一张“秘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假如马玉凤不是说谎,那他自己怀中的秘图,就大有可疑了!
这一回,凌震宇也不必马玉凤多去挽留,他自然要留下来,查明真象。
一切都静寂,连鸟鸣也没有。
越来越冷了,明珠般的露水,已经变成浓霜了,它厚厚地铺满了整个的大地。
花儿在声吟,草儿在喊冻,枝头的小鸟,也缩着头颈,在那里瑟瑟发抖。
冷的风、寒的气候,已经摧残了它们的生命,何况再加上严酷的浓霜,叫它们怎么挣扎、怎样忍受呢?
遇到浓霜,必须尽早赶路。否则朝阳一出,霜融化了,路上更是湿滑难行。
所以,凌震宇在天亮之前走了。
远望前面户户的屋瓦上,都镶上了一片耀眼的白银,内心不禁茫然。
他没有目的地,但是他已离了马家堡。
马家堡的人,完全没有发现他,所以他可以安然离去。
凌震字突然感到奇怪,马家堡的人既然没有发现他,为什么会有人跟踪?
大概是由马家堡附近开始,便一直有人跟踪自己。
凌震宇左拐右绕,疾奔慢行了一阵,始终无法摆月兑掉后面的人。
那是什么人?
是武功底子相当的人,否则他不会摆月兑不掉他。
凌震宇想反跟踪,但对方十分机警,所以他失败了。
他感到十分困扰,到底对方有什么企图?为什么要死盯着自己不放?
原来打算绕了一个圈子之后,折反马家堡的。
但是,现在凌震宇必须看看谁在跟踪自己,最少也要弄清楚对方的来龙去脉。
于是,他走向荒郊一处树林,他发觉背后的人也跟过来了。
他企图在树林中躲起来,办法就是走进了树林之后,双脚一弹,拔身上树。
可是,就在他双足还未离地之际,突然听到树林上的枝叶骤颤,簌簌作响。
他本能地将气力吸住,同时亦迅速闪电般地,蹿向一棵大树后面。
凌震宇自问身手相当快,无奈对方身手更快;他人未蹿到树后,一道白光已疾射而至,而且射得相当准确。
他闪无可闪,躲也不及,被迫伸手将那东西接住。
当初,他以为那是一支飞镖,所以他用足了力度,也为之提心吊胆!
凌震宇自幼习武,自然晓得有些暗器,曾事先喂了剧毒。
假如那真的喂-了毒,他即使能用手指夹住,也有极大的危险。
但是,当那东西落在他手中之后,他立即就感觉到轻飘飘的,不像是要命的暗器。
他心中充满了疑问,因为那是一张纸,用纸摺成的飞镖,而且对方所用的力量,并不算得太大,所以他可以轻松地接住它。
树上-阵混乱,树叶“沙沙”地响个不停,一条人影有如狂风过境,转眼之间便消失在密密的枝叶之间。
尽管凌震宇定睛凝神仰望,可是枝叶繁茂,使他无法真正看清楚那人是谁。
从方才那人的身手忖测,凌震宇深知这时候要追踪他,绝非一件容易的事。
他再低头望着自己手上的“纸镖”,实际上只是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几行楷书:
“水芙蓉死期将届,三日之内,速将秘图交来乱葬岗。”
凌震宇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神色斗然遽变,脸上立罩寒霜,愤容密布,明眸暴吐凌芒,杀机毕露。……
继之,他狠狠“哼”了一声,脸上寒霜,才稍收敛去。
凌震宇随即思忖一下,原来,又是那帮人。
“唉!”凌震宇无奈地轻叹一声。
自从报了父仇,灭了恶魔“天外飞煞”聂元霸之后,他实在不想多结冤仇。
可是,为什么刹那间,会有那么多人,知道“秘图”在自己的身上?
假如,对方真要我交出秘图来,才肯放回水芙蓉,那就棘手了。
然而,马玉凤称他父亲手中,也有一张秘图,究竟是真是假?
倘若马堡主手里的秘图是真的,那这帮人也不用将水芙蓉掳走,来要挟自己。
度忖之际,忽然一个念头,浮现在凌震宇的脑海,那就是掳走水芙蓉的人,是不是和马堡主一伙的?
甚至,他就是这个幕后的主谋者。
顷刻,他意念又恢复过来;他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马堡主表面上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富贾,他绝对不像是个懂得武功的武林中人。
到底是在闹什么玄虚,凌震宇决心要查个清楚,他绝不容许即将送达的“秘图”,又落入别人的手里,而功亏一篑……
他不知不觉,兜了一个大圈了,再度返回马家堡。
马堡主门前,凌震宇求见马堡主。
马堡主、马玉龙、马玉凤三人,早已经在等待,他们见了凌震宇,自然有点喜出望外。
首先,马堡主含笑抬手道:
“凌少侠,恭候多时了,里面请!”
凌震宇拱手为礼,轻轻一笑,道:
“在下今天到这里来,并非为了别的事情,只为了向马堡主借用一匹马。”
闻言之下,马堡主当场一怔,转首一瞥他身旁的女儿马玉风。
马玉风杏眼圆睁,立即向凌震宇示意道;
“你要借用马匹是易如反掌之事,但你是个守信用的人,你答应过我的事,该先履行啊!”
此时,凌震宇星目已望着她,道:
“虽然我答应过为你们马家堡办事,但我必须先行办妥一点私事,然后才可以留在这里。
闻言之下,马家父子交换了一个眼色,马玉龙即问道:
“不知凌少侠需多少时候,才可以将私事办妥,回来履行你所答应的事?”
沉吟了一会儿,凌震宇才答道:
“快者一两日,最迟则要三五天。”
马堡主一抚长须,微笑道:
“好吧!难得凌少侠这么爽快,希望你一切顺利,尽快回来。”
言讫,马堡主即吩咐马玉龙、马玉凤,带凌震宇到马厩去挑马。
凌震宇和马家兄妹,在往马厩途中,遇见了一些人。
这些人都是被马堡主留下来的武林中人,其中包括了“青海三雄”的狄家兄弟。
“青海三雄”见了凌震宇,显露出很不高兴的面色,本想向他挑战,但因为马玉龙、马玉凤兄妹二人在场,所以只好作罢。
狄家三兄弟这样做,只是心里嫉妒凌震宇。
而凌震宇来马家堡借马的目的,也无非要更多人知道,他即将替马堡主做事,但在未做之前,他必须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若非很远,又何必借马?
同时凌震宇也要更多的人知道,他短期之内不会留在马家堡。
因此,他没有理会那些目光充满了妒忌的人特别是“青海三雄”他们。
凌震宇若无其事地,挑了一匹十分精壮的马,在众目睽睽之下,匆匆离开了马家堡。
他知道这样做太过冒险了,因为可能引来一些人跟踪他。
然而凌震宇不怕,他必须知道谁跟踪他。
为什么要跟踪他?
因此,即使马儿跑得再快,他也随时提高警觉,留意每一个在他背后赶路的行人。
昨晚的满天云障,被阳光用收拾的一干二净,晴天底下,只留着一片泥净的黄路。
马继续奔驰着,没有一点停着的迹象。
路旁的八棵树,叶子还没有月兑尽,三两只老鸦,敛紧着翅膀,栖息在枝条上,一副生怕被冻死的样子。
而凌震宇呢?
虽然持缰的手,被冻得僵痛欲断,他也毫无稍息之意。
夜幕低垂……
尽管天色将黑,凌震宇还在赶路。
他希望天黑之前,能够到达鲁沙镇——那是师父“七禽叟”提过的地方。
鲁沙镇,距离普洛镇有八十余里,镇上有数百户人家,然而十分之八的居民,都是回民。
凌震宇之所以来这里,是受了师父七禽叟的指点,万一在此遇到困难,可到鲁沙镇找“扫堂剑”沙回子。
鲁沙镇上,有许多大宅,这表示镇上的人,部相当富有。
沙回子也很富有。
关于这一点,他是从师父的口中知道的。
现在,凌震宇就是不知沙家在哪里。
所以他唯有到处问人。
在这小镇上,要查一个穷光蛋的下落,恐怕不太容易,但要查一个富有的居处,应该并不困难。
不消多时,凌震宇终于找到了。
那是一幢巨宅——
这是晚上,但凌震宇远远可以看到,门前是挂着一对灯笼。
灯笼之上,写了一个斗大的“沙”字。由另一角度望过去,还可以见到一个“府”字。
凌震宇知道没有找错,于是跃下马儿,走上前去敲门。
有顷,门开启,一名沙家工丁瞄了凌震宇一眼,道:
“干什么?”
“请问沙志前辈在家吗?”凌震宇问。
那名家丁又重新打量着凌震宇,道:
“你是什么人,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
凌震宇抱拳道:
“在下姓凌,名震宇。只要你告诉沙志前辈,我是七禽叟的门生,他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家老爷外游未返。”
然而,那名家丁话犹未完,里面已有人声传了出来:
“是哪一位朋友找我?请留步。”
凌震宇可以听得出,这声音自内堂传出,十分宏亮,这表示此人的中气十足,武功非凡。
家丁的面色很诧异,凌震宇内心里也同样地充满了疑问。
门里面走出来的,是个年将六旬的花甲老翁,他头缠白布,面皮微黑,燕尾髭须,双眉斜飞,虎目生光,自称是“沙回子”。
凌震宇自我介绍,说明来意。
沙回子殷勤款待,将他请入屋内。
凌震宇踏进去时,星目修瞥那位家丁。
他看得出,那家丁的面色和目光,除了充满了歉意之外,还带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神气。
沙回子一边请凌震宇入内,一边解释方才家丁说他外出未返的原因。
“老朽薄有家产,平时不少人来借贷,实在不胜其烦,所以常常假托外出未返,希望凌少侠不要介意才好。”
凌震宇闻言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沙回子忙吩咐下人,备了酒菜,殷勤款待凌震宇。
宾主二人一同进食之际,沙回子叙述起三十年前,和七禽叟在中原结识的经过。
凌震宇一边吃,一边听,因为他经过整整一天的赶路,实在太饿了。
此间,他又发觉沙回子不但好客、健谈、而且胃口甚佳。
在沙回子用筷时,手腕间被凌震宇发现扎了一块白布,上面仿佛还有血渍。
沙回子非常机灵,他发现凌震宇不断地瞪住手腕时,便即自动交代,道;
“昨天不小心,割伤了这儿,还好伤得不重。”
闻言,凌震宇仅笑着点头,因为他并没有开口发问,尽管他心里对此生疑。
沙回子见他没有多问,这才气定神闲地问道:
“凌少侠,不在中原,千里迢迢来到西域,不知有何贵事?”
这时,凌震宇才将受玄真道长之托,携带秘图送返昆仑山斗牛观,路经普洛镇水芙蓉失踪的事,详详细细描述了一遍。
听罢,沙回子双眼圆睁,吃惊地道:
“这……这怎么可能?你要赶快把她找回来!不然,‘火凤凰’凌世音知道后,可就不妙!”
凌震宇剑眉微扬,秦然道:
“沙老前辈请放心,水姑娘到目前为止,还算平安无事。”
沙回子虎眼出奇地,径朝凌震宇瞪道:
“你怎么知道?”
凌震宇缓缓道:
“他们限我三日之内,交出秘图,现在已经过了一天,还剩下二天,在二天里,水姑娘不会有危险的。”
沙回子灰眉紧蹙,不禁埋怨地道:
“既然只有短短的三天,你怎么可以浪费时间跑到我这里来?”
语意到此,凌震宇不得不坦率地把来此的目的说出来,于是,回答道:
“晚辈是想来请您协助,调查水姑娘的下落。”
此言一出,沙回子灰眉一轩,不禁狂笑道:
“哈——好,好!要老朽帮忙,不成问题,只是此地民风淳朴,少有武林中人,要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凌震宇听了,迟疑道:
“那老前辈的意思是……”
沙回子昂然道:
“放心,老朽不是推辞,而是不敢保证,一定找得到水姑娘,不过绝对会尽力帮忙。”
这个回答,待凌震宇听完后,一阵难过自内心涌起。
当夜,沙回子安排他睡客房,但凌震宇却整夜未眠。
他要查明许多事情,但绝对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行踪。
所以,凌震宇趁着失眠之际,盘算如何离去。
本来,他可以正式向沙回子辞行,这也是礼貌上的事。
但是,这位人称“扫堂剑”的沙回子,似乎有太多令他怀疑的地方。
回想着,那突如其来的欢迎,那手腕上的伤,还有……
因此,他还要在天亮之前,悄悄离开这里,丝毫也不能劳动沙家的人。
这是十分困难的事,因为这是别人的地方,而且借来的马儿又在马厩那边,但凌震宇有信心做得到。
天色还未亮,寒气特别重。
凌震宇已悄悄爬了起来,他正打算燃灯留字,突然发觉窗外有一个人影移动。
他迅速贴墙移近窗前,指头沾了少许唾沫,在纸窗之上弄了一个小洞。
往外窥见一名沙家家丁,正在来回监视。
凌震宇心中有数,在床上用被褥造成一个假人,又将蚊帐放下,这才收气悄悄重返窗前。
天似黑灰一片,昏暗不明。
凌震宇走向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投石远处,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
“噗”一声响起。
那名沙家家丁果然上当,闻声跑了过去查察。
凌震宇身形一纵,赴势蹿了出去,又重新将窗户关闭起来;
然后,他蛇行蹿步,飞也快地蹿向马厩那边。
奇怪的是,马厩那边也有黑影晃动。
于是,他星目含威地,电扫四周,飘身悄无声息地隐在一棵树干之后。
凌震宇此际的脑海,思潮汹涌地,忖思着对沙回子的怀疑。
思忖至此,凌震宇决定连字条也省掉,这时一个疾如风驰一般的虎扑,冲到那家丁身后,蓦地伸指一点,点向那家丁的脑后近颈处。
那是“哑袕”。
“哑袕”就在“脑户袕”之下,约一寸之处,假如出手者认真用力,伤者可能终身残废,变成了哑巴。
但是,当时凌震宇的力度有限,所以他只是暂时不能说话。
转眼之间,凌震宇也点了那家丁的另一处扇袕,使他无法动弹。
然而,那家丁的神智,仍然是清醒的,他可以听到外边的声音,只是无法移动四肢而已,同时想叫也叫不出声音来。
这是很普通的袕道,稍稍学过武功的人,都可以将它解开。
此刻,凌震宇低声在他耳畔道:
“待会儿你主人会来为你解袕,到时请你告诉他,凌震宇不辞而别,实有苦衷,他日有机会的话,一定来请罪。”
那家丁被凌震宇点了哑袕之后,不言不语,不能点头,只是目定口呆地瞪视着他。
但凌震宇知道他一定听得清楚,也必然会替他传话给沙回子。
于是,他匆匆解下马儿的缰绳,悄悄地离开了沙家。
三日的限期,即将来到。
不知名的人,限凌震宇三日之后,交出“秘图”。只有“秘图”才可以挽回水芙蓉的生命。
然而现在,距离最后的限期,只有一天多一点。假如他在这时间之内,无法找到水芙蓉,他唯有交出身上秘图,那时候,有何颜面对天下群雄?
不知何时,凌震宇的面孔又浮现一层冷酷、残毒之色来。
然而,他的脑际,依然如潮水般地冲击着,许许多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他思索着,马家堡内的一切、沙回子的手伤,以至于,他自离开母亲及众位爱护他的老前辈们,由中原千里迢迢,奔赴西域完成玄真道长临终时的托付。
半晌,凌震宇又回复到眼前的问题。他剑眉紧锁,极力思索。
为什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多人知道他带着“秘图”经过普洛镇呢?
凌震宇越想越怪,也越想越着急。
健骑疾驰,他内心却是忧虑万分。
此刻,凌震宇正兼程赶返马家堡。
因为,他知道马家堡之主拥有一张“秘图”。
这点马堡主虽然没有对凌震宇直接说出,但那一晚当马玉凤和凌震宇深夜详谈时,也已在有意无意之间,露了口风。
凌震宇一直在想,马堡主的真正身份?
电忖之际,凌震宇的马儿突然裹足不前,嘶叫跳跃不已。
前面不远处卷起了一阵狂风,将地上的尘土吹得直卷了过来。
“格格……”
这是一阵怪风,风声之中有人在狂笑着。
是谁在笑?
凌震宇忽然觉得这笑声好熟,似乎在什么地方曾听过的。
他星目紧射精芒,身形一拔,人已跃离马背,否则马儿就会把他摔伤。
这只是转眼之间的事,当凌震宇迅疾跃下马背,立稳身形,定睛一瞥——
风已停,沙尘似已不在空中停留飘飞,大部份已落回地上了。
笑声倏止,路旁闪出了二个人影。
原来,是那“文武双奇”徐家兄弟,不疯、若愚二人。
“姓凌的,可叫我们兄弟堵上了。”
“文狂”徐不疯似在摇动他手中的摺扇,但风已没有方才那么强劲。
“武痴”徐若愚“格格”地笑了一阵,道:
“小子,此路不通!”
见此情况,凌震宇脸上倏罩寒霜,冷冷道:
“为何不通,难道说我们之间有仇?”
徐若愚疯疯颠颠地道:
“没有,我们兄弟只是不想让你再回马家堡,关于“秘图”的事,也希望你也不要再插手。”
闻言,凌震宇脸色倏变,他那素有的一种冷酷而轻蔑的笑意,又已泛上面颊,蓦地,他星目一睁,道:
“你们对此秘图,也有兴趣?”
徐不疯斯文地摇着扇子道:
“何止我们有兴趣,武林中人只要知道有秘图这二个字,他们的兴趣就会比我们兄弟二人更浓。”
凌震宇想了一下,道:
“这马儿是我向马堡主借用的,假如我不回马家堡,如何能还马?”
徐若愚眉一扬,傲慢道:
“马堡主一向慷慨,他不会计较区区一匹马的。总之,你不听劝告,硬要回马家堡,你会后悔。”
凌震宇纳闷道:
“我真的不明白,我不回马家堡,对你们兄弟二人有什么好处?”
徐若愚慢条斯理道:
“我们知道,你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偷走马堡主的秘图,那会坏了我们的……”
语意至此,突然顿了下来。
只因,徐不疯双眼一瞟,示意阻止徐若愚说下去。
“不要告诉他太多。总而言之,你调转马头,回转中原,我们就不会为难你。”
凌震宇闻言,知道他们以为,马堡主的秘图是真的,但为了水芙蓉,自己又不能一走了之,不然如何向姑姑凌世音交代,不说姑姑不谅解,若是银拐婆婆麦晋芬老前辈获知,她就第一个不饶恕我。
当下,凌震宇又迂回问道:
“如果我不答应转回中原,又如何?”
“那‘文武双奇’会让你后悔不及!”
徐不疯把摺扇收拢,发出了“嗖”的一声响。
凌震宇知道这一场纠纷,已是无可避免,仰首望了天际,时候已不早,他纵身上马。
“嗖!”地一声。
徐若愚的长剑,已伸到马鞍旁边来了。
凌震宇身形一晃,如闪电般,急辙两步,顺势取来一支马鞭。
“呼!”地一响。
徐不疯铁扇迎面打到,凌震宇马鞭陡地迎架之下,立即打断。
铁扇展开,有如排刀齐削,仿佛狂涛来势。电光石火之际,凌震宇双足陡然一顿,箭矢般的身形,疾射而起,人已跃上半空。
徐不疯铁扇还未收回,凌震宇一只脚的足尖,已跃至扇缘,借力反弹,身形再度又疾射而起,凌空翻了一个跟斗。
凌震宇的连串动作,快如箭矢,身形再坠下时,已经坐在马鞍上。
双足一夹,马儿狂嘶一声,洒开大步,四蹄齐飞,狂奔而去。
徐不疯冲前几步,铁扇一伸探前,但见银光闪动。
瞬息间,一排银针射中了马,马儿顿然失去了常态,疯狂乱纵。
凌震宇见景摧缰,可是无法控制。马儿横冲直撞,狂嘶连连,径直奔悬崖那边。
徐不疯兄弟亲眼看着凌震宇和坐骑,双双跌落崖下,消失在眼前。
马家堡门外,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们是“文武双奇”,徐不疯、徐若愚兄弟二人。
徐家兄弟求见马堡主,马氏父子双双出迎,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两个是武林高手,他们的武功,马堡主父子二人也见过了。
徐若愚还是那副疯疯颠颠的神气,脸上露出他素有的表情,“格格”地笑道:
“我们兄弟二人来此,是想向马堡主求个职位,但愿马堡主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言讫,马堡主眉开眼笑,喜出望外地道:
“希望二位不是开玩笑。”
徐不疯轻摇摺扇道:
“绝不是开玩笑,兄弟二人东奔西荡跑累了,想找个地方栖身。”
闻言,对马堡主来说,“文武双奇”投入马家堡简直是有添臂之力,求之不得之事,于是他仰首一笑,欣然地道:
“那好极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这时,“青海三雄”狄家三兄弟由里边走出,见状满脸不悦之色倏现,但见马堡主对其热情招待,也就无可奈何。
马堡主是个反应灵敏、设想周到的富贾,所以他才能网罗天下英雄替他服务。
当下,他看透狄家三兄弟的心态,即悄悄对他们,道:“我会有个好安排,各位稍安勿躁。”
翌日,清晨——
马堡主、马玉龙、马玉凤父子见时三人,神态焦急。
他们是足等了一夜,还不见凌震宇回来。
忽然之间,又传门外有人求见。
马堡主叫下人,将求见的人带了进来,马玉龙定睛一看,才看清楚求见之人是李兴建。
李兴建是那晚在赌场时,凌震宇救了他的李氏夫妇的儿子,马玉龙看见他和凌震宇在一起过。
只见,李兴建躬身说道:
“我知道凌少侠在府上作客,麻烦马堡主请他出来,说有人要我传话给他。”
语音方落,马玉龙脸一紧绷,疾问:
“谁?是谁要你传话给他?”
李兴建睁大双眼,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只要我把话传给凌少侠,也没告诉我他姓什么、叫什么喽!”
马玉龙继续问道;
“他有什么话说?”
李兴建回答:
“他只说,三天期限已到,若不依期到乱葬岗交出那张秘图,水芙蓉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之下,马氏父子兄妹三人,脸露惊色,各自一怔。
随即,马堡主笑着对李兴建道:
“凌少侠就快回来了!”
马玉龙视情,心中已会意地,款待李兴建,道:
“我记得你和凌少侠是在赌场认识的,我想你一定知道很多有关他的事。”
说着,又将一些银两,塞进了李兴建的手中,半哄着道:
“凌少侠已是我们马家的人,我们只是关心他,希望他好好为我们马家做事!”
“噢!”
李兴建见了那么多银子,不由心花怒放,终于说出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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