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南宫素秋披着一袭白衣,头上戴了个金色的发箍,那样子美极了,望去真如月下的仙子。
她倚着小桥,吹弄着那支笛子,音调十分好听,却充满了凄凉……
一条人影自屋顶飘落,寂然无声。
南宫素秋似若无觉,继续吹她的笛子!
那条人影轻轻地走近过去,身形微颤,显然也颇受感动,聆听片刻后,才低声问道:
“你就是二十年前那个在廿四桥弄笛的女孩子?”
南宫素秋停止了吹奏,徐徐转身道:“那么我没有弄错。你也是二十年前抚琴的那个书生。”
“你倒是没什么改变,依然玉貌朱容,丰神如仙!”
“你却改变了很多,不复是二十年前意气飞扬的样子!”
冷面琴神低下了头,片刻后才道:“别来无恙?”
“还好!多年来,我一直记得你的约会,你说三天后就能办完事,约我在桥上相见的,我一直在扬州城中相候,等了有十个三天之久,夜夜弄笛桥上,却等不到你的影子。
直到今天,我的行囊中还带着昔年的衣服、昔年的发箍和这支笛子,却已有二十年未曾吹弄了!”
“我……非常抱歉,为一点事情耽误了!”
“耽误了多久?有一个月吗?”
“这…自然没那么久,可是我以为你不会再在那儿等候,所以没有再去!”
“那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吗?”
“这……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不管是否真的重要反正已经耽误了!”
南宫素秋怅然地点点头道:“是的。已经耽误的约会,二十年后再来追诉的确也太迟了!”
冷面琴神又难堪地低声一叹道:“你也是白天那个姓苏的客人,你改了男装,我认不出来了!”
“那不重要,我认出你就行了,我希望和你再见一次,却不想今天晚上见你,但你居然还是来了。
你璞在变得很令我失望,沦为豪门杀手已经没有志气了,你居然还干这种劫盗杀人的勾当!
记得二十年前,你为了拯助一个孤女,与一家豪门结仇,对方势力极大,你却毫无畏惧,孤身独剑,力敌十九名高手的围攻!”
冷面琴神似为往事所动,顿了一顿才道:“那多亏你的帮助,我已被陷入重围,危在俄顷。
多幸你自天外飞来,剑气若虹,刹那间就连斩四人,杀得对方胆寒,我才得以突围而出,你的武功实在令我心折。”
“但我们论交却没有谈武功,只是彼此谈得来!”
冷面琴神一叹道:“不过那一战却非常重要,你的谈吐中才华盖人,武功又是那么神奇莫测。
我想你必然是什么武林大家的女儿,而我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落拓书生,自惭形秽,所以不敢深交下去。”
“你三天后爽约,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多半是的,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只是认识了一个流妓,被她拉住了而已,那个流妓只是略具姿色,粗晓文字而已,什么都没法子跟你相比,但她一留我,就把我留住了。说老实话,我是有点怕再相见。”
“我不知道我竟是如此可怕!”
“不,你不是可怕,而是可敬,你高雅如神仙,令人有不敢亲近冒渎之感,你太完美太高贵了,所以只会活在男人的心中,却不合做尘世的伴侣。”
南宫素秋苦笑一声道:“我们还没有谈到那么深。”
冷面琴神道:“我也不敢谈那么深,我知道只要自己再跟你多接触一阵子,我会情不自已,终身都追随在你的左右,失去了我自己,像你的奴仆一样,既怕失去你,又不敢接近你,那是很痛苦的一种生活。”
南宫素秋一叹道:“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我那么看得起你,你却那么着不起你自己。”
“是的,相信不止我一个人,凡是在你身边的男人,都跟我是一样的心情。”
南宫素秋一声长叹,想起了慕容刚,她无法否认这种说法。从十四岁这后,连她的几个哥哥,对她都是言听计从,从没有一丝违逆她的意思。
一个女人生得太完美了,并不是幸福、还好,慕容刚已经能挣月兑她的拘束力,自己渐渐能站起来了。
默然良久之后,冷面琴神又道:“多少年来,我心中可没有抹去你的影子,只是感觉越来越遥远了。所以今夜你以那种打扮。我立刻就受到了吸引……”
南宫素秋一掠秀发,使冷面琴神又呆住了!
可是面对着她清澈如蓝的明眸,他又不自主地退了一步,玉人依旧,但与他之间的距离是更遥远了!
又默然片刻,冷面琴神道:“我们之间好像未通过名,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素秋一叹:“我以前不告诉你,也是怕吓住了你,我叫南宫素秋。”
“南宫素秋!天下第一世家的南宫素秋,我的猜测没有错,你果然是大家出身,而且比预料还要大得多!”
“南宫世家也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家族而已。”
“这是你自己的说法,但在一般江湖人的眼中,南宫世家都是武林中的王国,任何人也无法比拟的!”
“你这是违心之论了,南宫、慕容两家并立,但是你们夜袭慕容家,却毫无一点顾忌。”
“那次的袭击我没有参加,我进东厂是在那以后的事。不过,据我所知慕容家是无法与南宫家相比的。
他们家太高傲,得罪的人太多,不够谦虚,又爱护短,很少能公平地处理事情。
而北方的一些宗派依附他们的仗势欺人,不肯逢迎他们的备受欺凌,老实说,我那时若身在东厂,我也会参加夜袭的,我认为他们不够资格领导武林。”
南宫素秋居然没生气,笑笑道:“你明知道他们是我家亲戚,不怕得罪我吗?”
“那……我倒不怕!你若不能接受这些批评就不配做南宫家人,我说的是事实。”
南宫素秋转叹道:“我知道,我也从别处听说了不少,可是东厂纠众灭门。却是为了掠取财物,这就不可原谅了,北方没人了,南宫世家却不能坐视这件事。”
“你是出头来管这件事的?”
“主管的是我侄子南宫少秋,我只帮了他的忙而已!”
“就是那个小伙子!”
“是的,他打进了西厂,利用汪振的势力来对付你们,以避免你们的官方压力,琴神,你别看他年轻,他实际已兼得我家众人之精传,武功比我只高不低。
而且他也邀到了六合四灵为助,东厂迟早会被他弄垮的,为了我们的友谊,我希望你退出东厂。”
冷面琴神沉息片刻才道:“好,就凭你一句话,我也不能和你作对,我即时退出,立刻离开!”
想了想后,他又问道:“素秋,顺便问一句,你嫁给了谁?”
“你该问我嫁人了没有?”
“二十年了,你该不会仍是小姑独处吧!”
南宫素秋苦笑道:“事实上我的确是嫁不出去,没有人向我求亲,我也不能逢人就推销我自己。
不过前些日子那个慕容刚已经能够不把我当女神看待了。我想再过几天,他会向我提出求亲的要求的!”
“他是北慕容家的?”
“不是!他也是个江湖流浪汉,空有一身本事,就是无法站起来,最近,他才发现我也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有胆子爱我了。”
冷面琴神呆了一呆,才苦笑一声道:“很好,我娶了一个很平凡的老婆,生了两个孩子,大的那个是女儿,今年也要出阁嫁人,我在江湖上也混腻了,回家过几年太平日子吧,再见!”
“再见!琴神!将来我那个侄子还会挑起南宫家的担子,在江湖上,得便还要请你照顾他一下。
“我会记住的,现在是那个火凤姑找上他了,这个婆娘一身技业不低,你还是去看看吧,怕他应付不了!”
他又像一头夜鸟般的飘然而去。
口口口口口口
听胡风说完,南宫少秋也呆住了!
过了半晌,他才道:“我往常看见姑姑吹那支笛子,若有所思,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回事,我一直以为她是很潇洒的人,她也有放不开的地方。”
胡风道:“好怎么放不开?”
“她长得太美了,美得无人能匹,每一个男人都只能以惊羡的心情远远地瞻仰她、膜拜她,却没有一个人敢放胆去爱她。
殊不知道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需要有人去爱她、亲近她的。幸亏刚叔在我的鼓励下,终于鼓起了爱她的勇气,否则她真要丫角终老了!”
胡风点点道:“不错,不过刚叔也的确为她付出了很多,多少年来,一直默默地守在她身边,默默地为她做着一切,没有任何的冀求,只为了看她一眼,这分挚情,实在令人太感动了。”
南宫少秋道:“不过他太傻了一点,要爱一个人,用不着这么苦自己,勇敢地表示出来,对方能接受固然美满,就是不能接受,也该让她知道,像他这样地自苦,白蹉跎了美好的时光!”
“愈晚收成的果实愈甜美,你懂什么。”
南宫少秋笑笑道:“我是个大俗人,的确什么都不懂。但是我却有个原则,我认为摘果须及时,已熟的果实若不采撷,就会掉下来烂了!”
“所以你少爷就不计生熟,采得到的都采了,摘了一大箩筐,你打算怎么个吃法?”
南宫少秋听出了她问话中的言外之意。
胡风却不容他思索,直截了当地道:“少爷,你可别装傻,我说的是一个很现实的河题,据我所知,美珍是开始就很喜欢你,后来加入了含沙射影和容容。我自己也不否认对你也颇有好感,光凭南宫世家还不足以吸引我们卖命、主要是为了你这个人,我相信你也不会无知觉!”
南宫少秋无法回避了,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们大家都很爱护我!”
“别谈我们,谈你自己,你对我们又如何?”
“我自然也很喜欢你们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都喜欢,没有特别喜欢的?”
“没有,你们每一个人都各有特质,我也无法取舍究竟对谁喜欢得多一点!”
“这么说来,你是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嫁给你了!”
“我不敢存如此奢望、但我的确如此希望,反正我的状况和处境你们都知道的,如果你们不想弃,我也发誓定不相负,但是你们中间那一位如果感到无法接受,我也无法勉强!”
“就是这么简单?”
“当然我会十分的遗憾,也会很难过。我打个比方吧,我小时候有十几个瓷女圭女圭,是刚叔从景德镇带回来送给我的。
我十分喜欢,都舍不得分割送人,有一天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我十分伤心,刚叔又买了一个同样的给我补上。
我却把那个破的用胶黏了起来,并没有让新的去代替它的位置,因为那个破的女圭女圭中,已注人我的感情,不是其他所能代替的……
“可是你却不断地添新的女圭女圭!”
“没有新的了,我保有的仍是那一批!”
“可是你又邀来了李瑶英和单小红!”
“那是最后的一批,我可以保证,因为我的事业上也必须要很多的帮手!”
“你却是以娶老婆的方式请长工,又忠心又卖力还又不付工钱,我的少爷,你的算盘可打得真精。”
胡风的妙喻把大家都逗笑了。
南宫少秋也只有耸耸肩膀笑道:“这倒不是请长工,是请管家,每个人要管一分家当,所以非要自己人不可!”
胡凤道:“好了!少爷,我们总算了解你的态度了,只再问你一句话,我们姐妹五个没话说了,相信可以融洽的,但是那两位呢?”
南宫少秋道:“我还没谈过,因为我还没有告诉她们我的另一个身分。但是我有一个原则,我绝不会为了迁就哪一个而放弃另一个,我们是一个整体,要就全部接受,绝无可能选择一部分来接受的。”
胡风终于叹了道:“好!少爷,有你这句话,我也只好认了,想起来也实不甘心,打了那么多年的女光棍,七挑八挑,结果却挑了个大老婆不是,小老婆不像的杂七杂八身分,但谁叫我是自找的呢……”
那些女郎们也都笑了。
胡风的一番谈话,使她们都很放心了,这虽然不是一个十分美满的归宿,却是个十分理想的归宿。
女人总免不了要嫁人的,可是她们浪迹江湖每个人都背了一身的过节,虽说是为了行侠仗义,但也树下了不计其数的仇家。
她们一直不嫁人,固然是因为眼界高,寻常人等看不上眼,仅是没有人敢要她们也是事实。
娶上这样一个老婆,随之而来的将是数不清的麻烦;旧急已牵扯不完了,何况她们还不可能就此安份,仍将有不断的新麻烦发生。
只有南宫世家这样一个壮大的家族,才能容纳包庇她们,保护她们。
像她们这样的女人,本该丫角终老的。
江湖上有很多成了名的女杰,嫁人后的结果都极不幸,不是被仇家追迫得无以安居,双双死于非命,就是无法忍受平淡的生活而告仳离。
也只有像南宫少秋这样的丈夫才能给与她的一切满足的条件,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一个人独占他的感情。
但这样的一个男人,本就不是属于一个女人的,就算没有别的女人,他仍要被很多的事情,很多人分占掉他的时间,因为他是一个不平凡的男人,有一份不平凡的享业,也不能以平凡的眼光去衡量的。
话都说开了,几个女孩子的态度也都表明了。
南宫少秋倒是去了一层心里的负担,略月兑形迹,和几个女孩子在逆旅中相处得十分愉快,抱抱这个,亲亲那一个。
他是个很解温柔的男人,把几个女的哄得如醉如痴,他本人固然享尽了艳福,但他的心中,却还是很感激他的姑姑。
他知道若非南宫素秋善于晓喻,对这些女孩子们详加解说,很难消除他们心中的死结的。
但是南宫素秋心中对这个侄儿,也是同样的感激。
他们此刻正在北通州的运河畔的桥栏,不知是谁,系了一口破舟,船上有篷,但舟中人早已回家去了。
这条船就成了她和慕容刚暂时栖身的爱的小舟,她依偎在慕容刚粗壮有力的怀抱中,感到无限的满足,凡乎身心都要软化了。
他们已经经过一度的缠绵,慕容则的手却仍旧轻柔地在她身上抚模着,对南宫素秋而言,这是一种新奇的刺激。
有生以来,她似乎一直都是孤独的高高在上的,没有人敢去亲近她,甚至于连她的母亲,在她十四岁后,也不敢再对这个女儿做亲切的拥抱。
她天生有一种尊严的气质,使人不敢靠近;但她毕竟是个人,她同样有着生理的需要,因此她一直是个寂寞的人。
慕容则是个很可爱的男人,武功好、学问好。为人亲切和善又风趣,相貌俊伟,一表堂堂,但不知怎的,在她的面前,就是放不开!
她又不能真像那些青楼中的女人那样去献身相就,所以两个被动的人,就这样维持了多年的巧妙关系。
这一次,南宫少秋把慕容刚邀出来,不但激发了他的雄心也激起了他爱情的勇气。
所以,当南宫素秋在冷面琴神那儿再受到了一丝失意的惆怅,变得十分软弱时,他适时地表现他的男性刚强,充填了她多年的空虚。
望着天上闪烁的星光,她幽幽地道:“刚哥!我是否很不像个女人?”
“嗯!是不太像,你一切都太优秀、太特殊,处处都表现得比男人都强,所以你今后可得温柔些。”
“说来也可怜,我简直不知道如何才能表现温柔。”
慕容刚想了一下道:“很简单,我要赶快娶你出来,当你不再成为南宫世家的姑女乃女乃,你就温柔了。”
南宫素秋道:“这有什么关系呢?”
“自然有了,南宫世家是一个很大的家族,而你这位姑女乃女乃又管事太多,所以你已忘了女人的本份,应该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却去抢一些男人的事做,如何温柔得起来呢?”
南宫素秋顿了一顿道:“刚哥,我实在很抱歉,但家里的事情我月兑不了手,有些离我非管不可。”
“是的!过去我相信,令兄太过方正刚直,他处理事情时太规矩、太看重细节,事事躬亲不说,还要不厌其详地查证考查,所以事情多得无法分身…”
“刚哥!这是应该的,我们家行事不能出一点差错,南宫世家这个担子挑起来可不容易!”
“我没有说他不好,他就是那样一个人,转不过弯来的。其实一件事并不是非要那么办不可的,有更省力更简单的办法,只要判断准确,用很少的人力,可以办更多的事,这一点少秋就比他老子强多了!”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极力地帮他的忙,让他熟悉一下各种事务,等他接过手去,我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不过这位少爷要我们帮助的地方不多,他行事有他自己的见地与方法。我们也帮不上忙,因此,以后你可以多一点时间给我了!”
南官素秋温柔地靠着他,低声道:“对不起,刚哥,我想我使你受到很多的委屈。”
“我倒没什么,我这些年过得很快乐。”
“你很快乐,那种日子你生活得快乐?”
“是的!我怎么生活都没关系,最主要是看你快乐,你快乐时,我就很快乐了。”
“可是,刚哥,我并不快乐,我一直在等待,等你告诉我,你爱我,你是如何地需要我。”
“这么多年来,你难道看不出来?”
“当然我看得出来,不但是我,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但看出来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我要你像个大男人亲口告诉我,否则我宁可等你一辈子!”
慕容刚怯怯地道:“我以前不敢说,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中有多少份量,我怕一说出来,你若对我全无意思,那就太难堪了。”
南宫素秋叹口气道:“爱人又不是件丢脸的事,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怕难堪的!你喜欢一个人时,不管对方是否喜欢你,至少要让她知道你的这份感情,你看看少秋,一口气爱上了七个女孩子,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他跟我不同,他的一切都比那些女孩子强,严格地说是那些女孩子们先爱上他,他只要接受就行了,我对你却没有这份自傲,我怕在你那儿碰个钉于,连仅有的一点友情都难以维持了!”
“你就把我看得这么俗气,即使没有爱情,但仍然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素秋,别说得这么潇洒了,男女之间,没有纯粹友谊的,否则就是泛泛的道义之义!”
“这话我不同意,我还有很多朋友,都是男的,我与他们绝对谈不上感情,却有极深的友谊。”
“那些人的年龄相差很大,要不就是已婚的有妇之夫,要不就是一些行止乖诞的怪人,我敢说你的朋友中,没有一个是年龄相当的光棍。
即使有,人家也是略作交往后,发觉你的条件太高,齐大非偶,自动地疏远了。
这种人也许会为你拼命,但是绝不会跟你长时间接触的,因为他们无法与你维持纯真的友谊!”
南宫素秋想起了冷面琴神,不禁默然。慕容刚说得没错,她的朋友中没有一个是年龄相当,条件相合的光棍。
有些人先跟她颇为热络,随后就开始躲她,也许心中是爱她的,却怕跟她再进一步地交往。
就是这个慕容刚,也是这次才鼓起勇气来向她剖示他的感情,这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自己大优越了吗?
慕容刚道:“我的确要感谢少秋,他不但鼓励我爱你的勇气。也给我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让我做事。”
“以前我哥哥对你难道苛刻了吗?”
“那倒不是,他对我大客气、太恭敬,因为我是你的朋友,他请我帮忙的都是些很容易的小事,为难的事他都自己去办了。”
“哥哥就是那样的人,你是我推荐入门的,跟他相知不够深,他不好意思麻烦你。”
“但我却是个闲不住的人,更不是坐食其成的人……”
南宫素秋道:“刚哥,很抱歉,我想不止是哥哥对你的了解不够,连我对你的了解也不够,让你委屈很多!”
慕容刚一笑道:“当然这与我自己的脾气怪一点也有关系,所以我并不埋怨谁,幸好少秋是真正了解我的,他对我有足够的尊重,然而交付我的工作却是件件要命的。
像这次碰上的邪神榜上的高手,个个都是能要我命的人,居然给我拼倒了几个,也使我真正重新认识我自己的价值!”
“你对自己有多少能力,难道也不知道吗?”
“素秋,平心而论,我是真不知道,南宫世家中没有庸手,我老以为自己差人家一截,这也是我一直不振作的原因、你哥哥没有给过我一份重工作,使我想到我在人心中,只有那些份量而巳!”
“我的老天爷,你怎么会有那种想法的。”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出来行侠没多久,就遇上那一次狠拼,受了重伤,蒙你救活之后,我再也没机会跟人拼命了,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本事!”
“我的老天,我哥哥完全是一片好心,他也是为了我,我对你的态度,他们心里也有点数。他们怕让你担任了较为危险的任务,万一受了伤害,我这辈子就永不会嫁人了,这一念之私几乎毁了你。
我倒真是该谢谢少秋了,否则我的固执,哥哥的体恤,你的别扭,三者加起来就会造成一场大悲剧了。”
他们又幸福地拥在一起,开始怀念着南宫少秋的好处,计划着好好地帮他这次忙,让他建立起声誉,而后怞身出来,过几年属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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