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保用球棍瞄准一只球,正要击出时,却忽然停住,抬起了颈,站在对面看着他的嘉娜公主回头,杜雷就站在门口,正吸着一枝香烟。
“这个时间打桌球?”杜雷微笑着走到两人中间。
卢保耸耸肩,说:“今晚,谁能睡着呢?”
杜雷拿了一根球棍,一下就把球打进洞了,嘉娜公主凝视着,充满了希望的。
“既然不能睡着,告诉我关于高剑峰的密室的情形吧!”
“你的意思是,杜雷——”嘉娜公主吶呐着说。
“我已经想过了,”杜雷说,“三千万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是希望赚到它的——假如我能的话。”
“该很容易的,”卢保说,“密室是和百花宫里的一模一样是在高剑峰的住宅里,那住宅是在赌场的后面,如果你能进去,应该毫无困难。”
“你进去过吗?”杜雷说。
卢保点头,“那一次,他招待我进去看他那颗明珠。”
“详细地告诉我你的所见吧!”杜雷说。
卢保详细地告诉杜雷,他们一直都在打球,很明显地,卢保是比杜雷技高数筹的,但杜雷不介意,他们的心也不在球上。
卢保告诉杜雷,那住宅只有一个进口,就是通过赌场进去,那一度用电力控制的钢门,正正对着赌桌。由于赌场是二十四小时不停营业的,因此二十四小时之内,每一秒钟都有不少眼睛看着那门,绝对没有可能乘人不觉而抚撬门进去之类的。
“很聪明。”杜雷喃喃着,“在赌钱的客人也给他当义务守卫了!”
正是这样,如果是高剑峰自己要进门,那当然没有困难,门内的守卫会从闭路电视看见他而开门给他,但是别人就很难进这门了。
“简直是不可能进去的!”卢保说,“没有别的门口了。”
“窗子又如何?”
卢保想了一会。‘哦在那里时似乎没有看见过窗子,到处都是封密的,靠空气调节。”
杜雷沉默着,击了几球,“高剑峰很爱游泳吗?”
“什么?”卢保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不,他是一个很怕死的人,我相信游泳对他是一种危险的玩意——随时有淹死的可能,不,他没有什么活动的,只是整天躲在赌场里。”
“那他的住宅里一定有一个接触阳光的地方,”杜雷说道,“也许在天台上吧,因为,他的皮肤有一种很可爱的金色,他是一个每天都晒太阳的人。
卢保怔怔地看着杜雷,说:“这个他从来没有对我讲过。”
“不要紧,”杜雷挥了挥手,“你再说下去吧!”
卢保说下去,在高剑峰的住宅之内,还有重重防范的。楼下,满布了打手,他相信有七八个之多。这些打手,如果发觉有人闯入,是毫不迟疑地会开枪的;至于楼上,那则是高剑峰私人的地方,即使那些打手也不能擅自上去,除非警钟响起来。
杜雷催促道:“说得要详细一点!”
卢保耸耸肩,“我说过了,和百花宫那里面的一样,他就是学那样子而建设这间密室的。”
“详细形容一次吧!”杜雷说。
卢保只好详细地把那间密室的模样形容了一遍。
“高剑峰是一个傻瓜,”杜雷说.“为什么他要建一间一模一样的密室?”
“他认为这是最保险的密室了。”卢保说。
“这密室如果是那么保险。”杜雷不屑地讲.“你也不能把明珠拿给他了,是不是?”
“他认为那是唯一的缺点。”卢保说.“而那只是人事上的缺点。他说他不会在换电池的时候病倒的,而且,他也没有一个像我这么难靠的手下。”他有点惭愧地低下了头,“不过,现在事实证明,那密室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不然,你也不能把明珠取出来。”
“那密室是什么样子的?”杜雷问,“再形容一遍。”
“我不是已说过了吗?”卢保不耐烦地说道。
“听着,”杜雷道,“别跟我发脾气,我现在是帮你一个忙!而且;我们现在不是玩游戏,游戏可以错,这个却是不能错的,我们必须一切都弄清楚,一切都肯定!”
“好吧!”卢保耸耸肩,他只好又把那密室的情形详细地述说一遍。
“再来一次,”杜雷说,“从赌场的进口开始。”
卢保咬着牙,要他再三重复地叙述.他实在感到十分气闷。但是,杜雷如此,他也只好如此。
最后,他形容到那密室的墙壁:“墙壁是深绿色的——”
杜雷忽然放下棍子,“你刚才并没有说墙壁是绿色的.这和百花宫内那密室就不同了!”
“只是颜色不同罢了,”卢保说,“有什么关系?”
“只是颜色不同?”
卢保皱起了眉头.想了很久.“那墙壁也没有铺水松木。”
“没有铺水松木?”杜雷大声叫起来了。
“铺水松木是不重要的,”卢保说,“百花宫那密室,以前国王是在里面玩电唱机的,那水松木的作用只是吸声,和明珠并没有关系——”
“并没有关系!”杜雷双目朝天,“你才不知道有多大关系呢!”
“究竟有什么关系?”
“没有水松木,我就不能把明珠取出来,”杜雷说,“好在你早说,不然我们进去了,才发觉明珠是取不出来的,那才有趣呢!”
“你是靠水松木把明珠取出来的?”嘉娜公主问,“怎样?”
“那只是一片光滑的墙壁?”杜雷问:“没有水松木?如果是一片光滑的墙壁,那么,一只透明胶的吸盘也许可以代替小箭——”
“不,”卢保摇着头,“那不是一片光滑的墙壁。那是很粗糙的,你知道,故意弄成粗糙,好像上面有许多沙粒的那一种。”
杜雷抱歉地看着嘉娜公主,“对不起,这件事变成不可能,我是真的想帮忙的,但是,这件事变成是不可能的了。”
卢保只是低着头,拿着球棍,小心地瞄准,然后击出一球。
“晚安。”杜雷说完,便再头也不回地走了。
卢保继续打球,仍然打得十分准确,似乎,心情的恶劣,丝毫不会影响他的眼界。
嘉娜公主只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终于、卢保叹了一口气。“我看,”他说,“我们还是准备逃走吧!”
“不,”嘉娜公主固执地摇头,“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永远不会离开!”
“我们非离开不可,”卢保又叹了一口气,“你也许没事,但我,我会给杀头的!”
“你要走,”她冷冷地看着他,“那么你自己走好了!我是一定要留下来的了!”
卢保摇头,“算了吧!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不要紧,杜雷不肯干,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好了!”
“你有办法?”
卢保耸耸肩。“我想的办法不见得很差.如果不是碰上了杜雷这种特别聪明的人.我们已经成功了。”
“那你最好快点想办法!”嘉娜公主说。
“我会的,”卢保说,“你先去睡吧!”
“不,”她摇着头,“谁睡得着呢?”
看她的样子,她实在很累的了,但她仍然是勉强支持着,站在那里。
卢保也没有睬她,只是自顾自地在玩球,似乎,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玩桌球更能吸引他的兴趣了。他一定是正在动着脑筋,不过,没有人会知道他是在想着什么的。
“嘘,嘉娜!”他低声叫,但是她并没有反应,她已经睡着了。
卢保走过去,轻轻扶着她,露出一个宠爱的微笑,轻轻地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她的头在他的肩上一伏,这一次眼睛张开来了。
“噢,不,”她睡眼煌松地说,“我不要去睡觉!”
“别傻吧,”卢保吃吃笑,“天已经快亮了,我们总不能不休息吧。”
“别去睡!”门口忽然有人说。
嘉娜公主站直了。“杜雷!”她诧异地,也带着期望他。
“来,我们来玩两局球。”杜雷走到球桌的旁边。
“你疯了,”卢保困惑地看着他,“我已经很累,我没有心情玩!”
杜雷只是在摆着球,似乎不容他有异议的余地。嘉娜公主到底是女人,她有女人的奇异本能告诉她,卢保是应该照杜雷的提议去做的,于是她碰碰卢保的手肘,卢保只好走过去。杜雷还在摆着球,卢保皱起了眉头。
卢保问:“你究竟要玩什么什?”因为杜雷摆放那些球的方式是很怪异的,卢保从来没见过。
“这是一种新的玩法,”杜雷说,“好比考牌,我做老牌官,我叫你开过什么路,你就开进什么路去,开得好,你就及格,明白吗?”
“不,”卢保摇着头,“我不明白!”
“看着吧。”杜雷说着把一只白球放在卢保的面前,“我要你把这只白球打过这里,经过这红球与绿球之间,再经过这黄球和咖啡球之间,再——”杜雷作了一连串的指示,最后说:“然后击中这一只橙球。记着,途中不能触及任何一只球,只是把这只橙球击进洞去。”
“这不难,”卢保说,“我闭上眼睛都可以做到!他随便地瞄准,把球开出去。那只白球以相当复杂的路线,在其他的颜色球之间穿过,撞中桌球的边缘,又回到球桌中间,在别些颜色球之间,依足杜雷的路线,最后撞中了杜雷所指定的那只橙球,把它撞进洞内。
“怎么样?”卢保问。
“干得很好,”杜雷拍起手掌,“一流!”
“我早告诉你我是一流的!”卢保说,“但,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弄什么把戏好吗?我已经很累,我想上床去了,我没有空和你玩游戏!”
杜雷微笑,“卢保,你要我替你做那件工作,你就得陪我玩。”
“你这个人是疯子!”卢保叫道。
“卢保,”嘉娜公主说,“陪他玩吧!”
“好吧,好吧,”卢保无可奈何地,“现在,下一步又玩什么?”
杜雷又把那些球重新摆放一次,然后又把那只白球放到卢保的面前。“现在,”他说,“我要你通过这里,这里,这里——把这只橙球打中,但不是击进洞里。只是把它和这只绿球贴着!”
卢保叹了口气。“这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杜雷,你以为你会难得倒我吗?”
“我是玩得很认真的,”杜雪严重的声明,“不能碰其他的球,一碰就完了!一碰我就不替你做这件工作!”
这一次,卢保是略一思索,才击出那一球,不过他是击得同样成功的,那只白球依足杜雷指定的路线滚动,完全没有触及其它的球的旁边停住了,刚好与绿球贴着。
“好家伙!”杜雷又拍起手来。
以后的半个钟头之内、杜雷就一直这样在试验着卢保,试得愈来愈复杂.卢保虽然不断打呵欠,显得很累了,但是他却干得很好,没有错过一次。
最后,杜雷站直了身子,长叹一声:“卢保,你真是一个天才!现在,那张支票写给我吧!”
“什么?”卢保愕然看着他。”
“我去拿支票!”嘉娜公主乖巧地说。她很快就把支票拿来了,卢保略一迟疑,写了一张支票交给杜雷。
“谢谢。”杜雷把支票放进了衣袋。
卢保问道:“究竟你在打什么主意?刚才,你说不可能的。”
“但有你这样一个桌球好手就行了。”杜雷说。
“桌球?”卢保惊愕地看着他,“我看不出桌球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杜雷微笑,“火岛明珠,也是一个球,不是吗?”
那是一度钢门,打抹得闪闪生光,就像一面大镜子似的。门关上之后,根本就看不出它是在哪里合缝的,门的两旁有四个座位,每个座位中坐着一个穿着制服、配了枪的守卫。
“这四个守卫只是防止闲人接近那度门,”嘉娜公主指出,“即使你用枪指着他们,他们也无法把门弄开的。”
现在,他们当然就是在高剑峰的赌场里了。他们面前的就是赌场那唯一的进口,他们是坐在门对面的酒吧之中。
在这里,他们有很多时间,他们就可以接连二十四小时不断地研究那门,也不会有人理会他们的,这赌场是通宵不断地营业,从不休息,任何时间,客人都有权坐在这里。但正因如此,偷偷地去撬开那门的机会则是完全没有的了。
嘉娜公主又说:“外面是没有开门掣的,门的开关由门内的人操纵。那是由两个高剑峰的最亲信所率领的守卫团。他们可以从闭路电视看到门外。”她扭扭头表示方向,“看到那电眼吗?只有在看到高剑峰本人回来时,他们才会开门。”
杜雷摇着头:“这是没有可能的!这门是没有可能进去的!”
“即使你也没有可能?”
“即使我也没有可能!”杜雷泄气地说。
嘉娜公主耸耸肩,“你慢慢看吧,我要到赌桌那边去玩玩,来了而不赌钱,高剑峰是会疑心。”
她走到赌桌那边去了,杜雷仍然留在那里,浅浅地呷着他那杯酒,看着那度门,想从没有办法之中想出一个办法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他是善于从没有办法之中想出办法来的人。
那边,嘉娜公主到筹码柜去写了字条,换了筹码,到轮盘桌去,她现在是,没有比赌博更能使她感到兴奋了。
可是,这一次,她的运气却似乎不大好了,那些筹码很快就用完,她只好再到筹码柜去一次……
天气是那么好,天上一点云都没有,从很高的高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地上的景物,那架单引擎的双人飞机俯瞰着高剑峰的赌场的情形。即使太高也不要紧,他们已经带来了望远镜。
飞机上的两个人就是杜雷和卢保,卢保担任驾驶,杜雷小心地向下面望。那是一座很奇怪的建筑物,分开两截,一截是比较矮的,装饰得金碧辉煌。那就是赌场的部分了,另一部分高得多,朴素无华的,那就是高剑峰的住宅部分。
“没有窗的。”卢保说。
“不错,这一部分的屋子是全没有窗口的,四面都是墙壁。正如卢保所说,有空气调节设备,不需要窗口,冷气机发明了之后,窃贼这一行业显然是难做得多了,他们少了很多入屋的门路。
“但是,看那屋顶。”杜雷说。
果然,杜雷也猜得没有错,高剑峰的健康肤色,就是由于他经常接触阳光而获致的。而,高剑峰晒太阳的场所,就是这屋子的天台。
这天台是很宽大的,一边有一座葡萄藤,棚的阴影里放着包塑胶的沙滩藤椅、藤桌,还有体操用的弹簧床、木马、钢架之类。显然,高剑峰这个人相信经常运动是可以保持健康的,而运动的场所,就是宽大的天台了。
“这个天台有路通到屋中的,”杜雷说,“我们只要到达这天台就行了。
“怎样到达天台呢,”卢保问,“你又不能爬上去。”
杜雷举起望远镜来,看清楚一点。不错,即使能到达那屋子墙脚下,能否爬上天台去,也是一个问题。因为,那墙壁在两旁不同的高度,都有一圈不规则的金属尖刺伸出着,这些尖刺密得就像刺勾一样,在墙壁上,两个不同的高度绕这么两圈,要爬上屋顶去,是必须经过这里的。但,除非爬墙的人是有铜皮铁骨,否则就根本不可能通过这两圈尖刺的。
而且,屋子的墙脚周围又围着铁丝网,铁丝网须是有刺铁丝缠绕着的。这铁丝网可以肯定,其上必然通了电流的了,至于墙壁上那些刺,是否也是通了电,还是未知之数呢。
杜雷收起了望远镜。“在我的字典里,不可能这三个字是不存在在的!”
“你告诉我怎样可能吧!”卢保没好气地说。
“卢保,”杜雷柔声说,“你会跳伞吗?”
“你的意思是那种玩的跳伞?”卢保苦笑,“会的、在未来火岛之前我玩过,但,到了火岛之后,我却似乎变成了女人的奴隶了。”
“不是懂得玩而已,”杜雷说,“要很精。譬如,指定一个方横十码的地方,你就要在那上面降落,一尺也不差的!”
卢保想了一想,“我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以前我是闭着眼睛都做得到的。”
“现在,”杜雷说,“假如叫你跳伞,降落在高剑峰这天台上,你有把握吗?”
卢保抬起眉头。“这天台差不多有一万方尺,”他说,“即使初学的人也不难办到。”
“你办得到吗?这是一个重要的关头,”杜雷向,“如果给你一些时间练习。”
“用不着练习我也办得到!”卢保自负地说。
“那好得很,”杜雷说,“我们做飞将军吧,我们跳伞降落那天台就行了。”
卢保叫着:“等一等!”他眉头紧皱起来,“等一等!假设我们能降落在那天台,我们又怎么离开?我们可不能就这样爬下去的!”
“我有一个主意。”杜雷微笑,“我们还有一点时间的,我们可以有很充足的准备,是不是?”
卢保耸耸肩,“你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的!”
“好了,”杜雷的脸上露着一个得意的微笑,“现在,我们回去吧!”
在以后的几天里,他们的生活程序有了一点改变了。歌舞团那一群女孩子,改由若兰领导去进行练习,杜雷、卢保及嘉娜公主则在大清早就出去了。
他们一早就到火岛近郊那唯一的小小机场中,由嘉娜公主驾驶国王拥有的那一架小小的单引擎飞机,把两个男人载上天空,到了适当的高度,就让他们跳伞下去。
机场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机场上的草地已经用白粉画好一个相当小的方框,他们就是要降到这方框上。
跳伞这其实是一门相当好玩的玩意,只要风不太强,要落中目的地并不太难,左右方向,可以挥动手脚去控制,至于降落的速度,亦可以拉动绳子,使伞顶的漏气口变大或变小,及甚至丢弃腰间缚着的铅块而加以调节。
他们的练习是很满意的,卢保并没有吹牛,他的确是一位跳伞的好手,他唯一的缺点只是失练,现在给他练习的机会,他就做得很美妙了。
嘉娜公主把他们在天空放了之后,便回到机场和他们会合,当她降落时,他们差不多到地了,等他们收拾好降落伞之后,她便又载他们上去,她飞机开得很好,技术高超,一如她开跑车,杜雷相信,他们是可以合作得很好的。
他们练习了三天,杜雷就对卢保及嘉娜公主的能力完全满意了。
那天晚上,收队回皇宫的时候,杜雷说:“好了,我们明天不用再练了,练得太多,事情传出去就不太好,虽然高剑峰未必会知道我们是在计划着什么。”
“那么现在我们只需要等了。”嘉娜公主说。
“是的,”杜雷说,“现在要靠你们两个了。你要肯定高剑峰那天晚上必须来赴国王的生辰宴,否则,当我们降落他的天台时,发现他正在家里,那就相当尴尬了。”
“放心好了,”嘉娜公主说,“他会来的!”
“而你呢,”杜雷转对卢保说,“也得肯定我们的其他用具必须依时到达,否则就一切都白费了。”
“那些东西会依时到达的!”卢保说道。
车子驶进那夜静的皇宫里,停下来,嘉娜公主和卢保互相依偎着走了。用不着再假装,这使他们有一种解月兑之感。
杜雷回到房间的时候,他是打算洗过一个澡之后就到若兰的房间去一趟,但是他发觉他并不需要如此,因为,若兰已经在他的床上等着他了。
“别开灯!”她柔声地说,于是杜雷把伸向灯掣的手缩回来。
杜雷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对她微笑地说:“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
“你不是须要早起的吗?”
“我听说今晚是最后一晚,”若兰说,“而且,近来我睡得不大熟,如果能使我睡得熟点,那就睡得少一点也没有关系了。”
“也许,”杜雷说,“你睡得不熟,是因为在半夜里肚子饿吧?”
“绝对是的。”若兰说。
“很好,”杜雷说,“让我替你解决饥饿的问题吧!”他在黑暗中伸出手去,触到她,发觉那是没有衣服遮蔽的皮肤。他沿着那皮肤再模下去,就发觉她是完全没有穿衣服的。这就是为什么她不要开灯了,而当他模清楚了这一点的时候,他是已经差不多模遍了她的全身的了,这使她发出了低低的申吟。
最后,他的手模到她的颈间,发觉那挂着金相盒的颈链,接着两只手就伸了上来,箍住他的颈子把他扳下去……
然后,在事后那情倦之中,杜雷是巴不得马上睡着的,可是,她却要说话,男女就是这样矛盾的,杜雷只好和她谈话。
“那个国王,”若兰埋怨地说,“我不喜欢他的习惯。”
“什么习惯?”杜雷问。
“他老是在偷窥我们练习。”
“哦,”杜雷笑起来“这只是一个老人的怪癖,他不会有什么大害的。他不来动手,那不是很好了吗?”
“有时,孩子们就在那下面的厅中月兑衣服。”若兰说“我又不敢提星她们。”
“让国王开心一下吧。”杜雷说.“反正看看又没有什么损失。”
“我猜桂花儿是知道的,”若兰说,“桂花儿就是她们之中唯一外作风比较大胆的女孩子。那一次她无缘无故地月兑得精精光光的,只是站在匙孔的面前不肯走开,我知道国王就在那个匙孔外面的。”
杜雷不禁笑起来,“这很容易使那老家伙心脏病发的!”
“总之,他使我很不安宁。”若兰说着又抖了一抖,“好像有一条虫在我的背上爬着似的!”她紧紧地抱着他,“好在有你,替我除去这种可怕的动物。同是男人,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的分别哪那么大,那个男人,多看我一眼我都不愿意……”
她就这样地说下去,杜雷也不大有心机听她的,他很快就睡着了。不过,她也像不大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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