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鹤神医跃窗而出,最后几个字已是在很远的地方响起。凌志急步走到窗前,眼睛在后花院游巡了一遍,哪里还有一鹤神医的影儿。心中不由暗惊。一鹤神医不但医术高明,似乎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万万没有料到他的武功本领也如此高明。凌志回到床前,望了望已然沉沉入睡的女儿,深深地叹了门气,然后走出房门,向守门的侍女吩咐道:
“从今日开始,五日五夜除了送水送饭,所有的侍女均退到门外侍候,不许任何人擅自闯入,若有违者,定斩不赦!”
守门的传女见主人如此严厉,均心惊胆战地应是,“主人,若主母硬要见小姐呢!”
“也不许见,说是我说的,若要去打扰,女儿就没命了!”
说完凌志就再也不理众侍女,心事重重而去,如今他想到了另外的事。凌志回到大厅里,立时召见了应龙应虎两兄弟,这两兄弟是凌志的得意门生,更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对这两个忠心耿耿的得意门生即是高兴又是得意。
应龙和应虎受到召见,立时匆匆赶到大厅,凌志眼光凛凛的看着二人。
“应龙、应虎,自从你们父母双亡,我凌某收留了你们可曾亏待过你们?”
此语一出,应龙和应虎原以为请到了神医,主人一定会夸奖他们一番,谁会料到,主人会问出如此的话来,两人立时仿煌地面面相觑,最后二人齐跪了下来,应龙首先发言道:
“师父,自从父母双亡,若没有你,我们早因颠簸流离、饥寒交迫而死。你不但收留了我们,而且传我们武功,又给我们在镖局很高的地位,你的思德,也如再生父母,亏待之言,又从何而起,难道我们做了什么错事了?”
“是呀,师父,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难道小姐她……”
说到这里,应龙应虎面色一变,以为一鹤神医无能为力,主人以为他们办事不力,再不敢言语。凌志在应氏兄弟身边转来转出,最后谈笑道:
“你们就如此怕师父吗,师父只是问问而已,只因你们立了大功一件!”
未等二人开口,凌志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突然森肃了下来,低声问道;“你们是如何请得一鹤神医的,要一五一十讲个明白。”
应龙和应虎脸上更是忐忑不安,应龙是哥哥,当然这些就得他来说。
“我们按照师父你的指示不敢停留,直直向神鹤谷而去,但到了神鹤谷才得知神鹤谷中一鹤神医外出未归。我们问道童,道童说很长时间只怕是不会回来,我们怕担误了时间,就匆匆地离开了神鹤谷,在回来的途中,我们偶然听到一鹤神医正在万户山庄为老庄主治病!……”
“万户山庄,扈一郎的父亲扈三刀,你们是如何得知他在哪里?”
“其实在返回途中,经过一家小镇,在饭庄里偶然听说的,那里离万户庄很近,万老太爷得病,又得一鹤神医相助,自然引起议论。”
“扈一郎的父亲扈三刀有疾在身已有多年,我早就有所耳闻,雇一郎和万户山在江湖上的名望并不亚于我凌风镖局,能请得一鹤神医当是合情合理,那么你们去清一鹤神医时,神医还在那里吗?”
应龙和应虎知道师父一般不会问的如此详细,此时如此问必有深意,于是应答道:“我们到了万户山庄见到庄主扈一郎,说明了登门之意思,扈一郎对我们凌风镖局的人很是尊重,立时将我们引进了万户山庄,说一鹤神医正在为老太爷治病,很快就会出来,后来就……”
“好了,就说到这里吧,由于事关曼玉的生命,师父不得慎重些,只因现在的江湖并不平安,就凭顺风镇局短短几年就两次大祸临门,这次庄乘风亲自押镖,过大雪山峰,无一人生还就可想而知……”
“哼,就只能怪他习武不精,锋芒太露,才引得有人觊觎他的货。”
“应虎,平时我怎么说的,做江湖人,最忌的就是争强好胜,轻视他人,你哥哥就不同,你应好好向你哥哥学习,否则有一天吃亏的是自己!”
应虎见主人声色内在,立时心中一沉,脸色一变,不敢多言。但心里似乎不服,应龙深深地看了应虎一眼,有心无心道:“庄乘风年纪与应虎相若,几年前家逢惨变,由一名少爷变得身无定所,其受的打击可想而知,但他却在短短几年之内苦练庄家幻影刀法,据说其刀法更在其父之上,凭这一点,就让人刮目相看,何况要躲过仇人追踪,重新组织顺风镖局,而且隐蔽之极,可见他是年轻一代中的乔楚。我们不能因这次惨祸而将之贬得一无是处,敌人是不能轻视的,庄乘风这样的对手就更是不应轻视!”
应龙侃侃而谈,听得凌志颔首赞之,应虎则有些恼怒,但不敢表示不满。凌志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道:“由于曼玉的病不是一时可以全愈,以后我将全心全意想办法为她治病,由今日起,镖局内外大小事务就由应龙代管,应虎则辅助你哥……”
应龙听之,脸色一变,惶然道:“师父,这怎么可以,应龙毫无经验,恐怕……”
凌志撰了摆手道:“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相信我凌某的徒弟并不会比庄喻雄的儿子差,应龙,你聪明得很,不会让师父失望吧………”
“师父,徒儿虽然武艺不高,江湖经验又少,但为了不让师父失望,应龙和弟弟必定全力而为,保住凌风镖局的声威!”
“好,好……凌某果然没有看错人,应虎,你不会不服你哥哥吧,或是对师父的这一番安排有不满之心,但你应记住,他是兄长……”
应虎听师父之言,又见他眼光如利刃,仿佛要穿透他的心灵深处,慌忙道:“师父,应虎岂敢,纵是肝胆涂地,也与哥哥一起不负师父所托!”
凌志这才满意地站了起来,正要回自己的房间突然回身问道:
“万户山庄的老太爷扈三刀的病情如何,经神医治疗可有好转?”
“我们在和一鹤神医离开时,扈三刀前辈已转危为安了!”
“顺风镖局保的镖在大雪山上出事,不知是何人所为,顺风镖局那批遇难之人到今日不知是否有人生还,你们留心去查查,一有消息,立刻到我房中来告诉我,知道吗?”
应氏兄弟立时答应了下来,凌志这才提步迈出了大厅。应虎这才向着乃兄冷冷道:“哥,恭喜你啊!师父如此器重你,如今又把大权集于你一人之身。”
“你胡说什么,师父今日言行都十分古怪,开始似乎怀疑一鹤神医,后来又将镖局大小事务要我代管,而且他一向不闻不问顺风镖局的事,如今又要我们特别留意,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如何想的,师父生性就多疑,又忌顺风镖局,还要我不要争强好胜!”
应龙脸色一变,看了看四周,向应虎严厉道:“应虎,你是如何说话的,不怕师父听见吗,若他听到,定会又气又伤心的,不要忘了师父对我们的思德!”
“好啦,好啦,谁叫你是我的哥哥呢,看来曼玉病一好,还会嫁给你呢!”
“你相说什么,曼玉此时生命危急,而且与我们情同兄妹,你变坏了……”
“变不变坏不要你管,你好好管镖局里的大小事务吧,可别让师父失望!”
说完,扮了扮鬼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撒腿就向外面而去。应龙看着弟弟赌气离去的背影,心事重重地摇了摇脑袋,不再言语。
后花院是凌志一家三口的私人领地,其余之人只能在前院、中院、后院和前花院中休息或是嬉戏或是练武,凌志卸去了镖局的大小事务,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有稳重的应龙处理,不放心也放心一些,烦人的事倒是少了,而他的心情却依旧沉重,这几日,他都在打听梦蝶谷的消息,传闻中的梦蝶谷就在大雪山附近一带,具体位置却无人知晓。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梦蝶谷小住,才会有奇遇,这治病的“偏方”也太玄了吧,而且玄的不可思议。凌志又在想顺风镖局在大雪山的惨祸,心中有些忌寒,但凭应龙应虎说的,一鹤种医不假,那神医说的必然有道理,他很相信神医。凌志果然按照一鹤神医的吩咐去做,一边打探梦蝶谷,一边打开后窗,女儿的闺房戒严五日五夜。但他为防万一,这五日均在后花院的圆桌上静坐着,一边想事,一边当后花院的护卫,以免有人乘机而人,对宝贝女儿不利。
对一鹤神医虽然有些怀疑,对他说的话就更加怀疑,在后花院里守了四个日夜。依旧没有动静,房中没有动静,房外也没有动静,凌志的心里开始有受骗的温怒,但还有一日,挨了四日四夜,总得把最后一天挨过。以他这种事业有成就的人来说,耐心是最重要的,何况这件事是关系着他女儿的生命。
第五日一早,却是一个好天气,难得的好天气,浑浊的乌云逃得一千二净,天空晴碧如洗,偶尔有一片云,也是很快就飘过了,疲倦地凌志看到太阳从东山缓缓而起,万木翘首流展枝叶,花草竞相含露迎向朝阳,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儿,心里立时喜道:“难道果如神医所说,在这第五日,女儿的福泽在今日,看来女儿真的有救了厂难得的好天气给了凌志一个好的心情,但心情好不如福缘好,他此时只有暗暗祈祷女儿的福缘好。恰在这时凌夫人匆匆走进了后花院;脸上挂着浓浓的哀愁,向着凌志道:
“老爷,那神医说得管用吗,我们忍了四天四夜,女儿这四天也没吃没喝,我们都熬得有气无力何况一个病人,这是最后一天,若是……我们咋办?”
“你唠叨个什么,你心里烦,我心里就不烦吗,就你疼女儿,你心里没底,没有办法,就别说给我听,免得打扰了我们的心情!”
凌夫人听之,忧怨地脸色微有忿意,但此时也不敢与丈夫争吵,于是也坐在一旁,静静等待时间的过去。太阳渐渐升起,花园里含有晶莹露珠的花儿也渐渐悄悄地绽放开来,弥漫出淡淡的香气。情人心脾。
蝴蝶们在花间飞舞鸟雀在林中歌唱,生命原来有如此美妙的乐章。
“老爷,你看那蝴蝶!”还在沉思的凌志听到凌夫人的叫嚷声,立时抬头而观,看到一只特别大而美丽的蝴蝶飞离开蝶群,正向着后窗飞去,那蝴蝶一飞到窗台上,绕了绕,最后停在了窗台上,不停的翻着羽翼。
凌志呆呆地看着,觉得奇怪,难道女儿是蝴蝶变的不成,需要蝴蝶来还魂,一鹤神医怎么可能看到这些的呢,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后那只蝴蝶突然展翅飞进了女儿的闺房,良久没有出来。
夫妇俩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台,窗台哪里有蝴蝶的影儿,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忽然一个侍女匆匆走了过来向二人道:
“老爷、夫人,小姐在房中申吟,要我们送水去呢,怎么办?!”
凌志夫妇精神立时一抖,站了起来,凌志立道;“快送水去,现在没事了!”
说着自己率先抢步离开后花园,凌夫人和侍女不知其中原因,也只有糊里糊涂地跟在后面。当凌志夫妇闯人了女儿的闺房,看到女儿正艰难地要水喝,凌志此时倒没有管女儿,而是找那只蝴蝶,但房中哪里还有蝴蝶,半个影子也没有,于是闷声向自己道:“那蝴蝶呢?”
曼玉喝过几口水,渐渐地醒了过来,看到父母哽咽道:
“爹、娘,女儿还活着吗,这……这不是在做梦吧?”
凌志夫妇见女儿果然好多了,而且说话也正常,均放下心来,问心还痛不痛,头还晕不晕,女儿均是摇头,最后突然道:
“爹、娘,女儿刚才好象睡着了,还梦到一只蝴蝶呢,那蝴蝶还能说话,她与女儿聊天,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这梦真怪!”
凌志夫妇听之,立时动容心惊,暗自诧异,那只蝴蝶救了女儿,曼玉见父母不言不语,奇怪问道:“爹、娘,有什么不对吗,是不是女儿说错了什么话,让你们不开心,以后女儿不说那些没根没由的话就是了。”
凌夫人立时啜泣道:“傻丫头,爹娘怎会生你的气,不开心呢,只要你好,爹娘一百个开心,一百个开心呢!”说着,拉着女儿近乎稿枯的瘦弱纤手看来看去,看她哪里变了。但左看右看,也不象蝴蝶样儿。
曼玉见娘亲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立时嫣然谈笑道;“娘,女儿是不是长相变了?”
“傻丫头,再变也是娘的心肝宝贝,这一场病害得你瘦成这样。”
都是女儿不好,天生多病,害得爹娘日夜*心!……爹,你怎么不说话呢?”
站在那里愣愣发呆的凌志听到女儿问话,立时回过神来,笑道:
“你病好了,爹高兴得连话都忘了说呢,现在觉得怎样丁?”
“只是觉得周身无力,而且………而且有点饿呢!”
曼玉说着,又是淡淡一笑,笑得很甜。凌志听到女儿说俄,立时向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快给小姐熬燕窝粥来!”
“小姐,燕窝粥已经熬好了,小婢送来了呢!”
话刚落口,一位轻灵可爱的女婢端着燕窝粥走了进来,另一女婢端着洗脸热水,直向曼玉笑。曼玉见之,立时道:“佳佳,丽丽,你们怎么知道……”
两女笑道:“我们是小姐肚中的蛔虫,怎不知小姐饿啦!”
房中气氛立时热闹欢快了起来,丽丽忙为小姐洗脸,然后佳佳将燕窝粥送到凌夫人手中道:“夫人,这一碗燕窝粥应该让你来为小姐喂才对!”
凌夫人此时心情舒畅,见佳佳又如此乖巧贴她之心,立时眼睛眉毛都在笑:“两个鬼丫头,难得你们懂人之心,这第一碗粥你们喂不是一样吗?”
但说归说,还是不由自主地将第一碗粥接了过来,慢慢为女儿喂。凌志着在眼里,喜在眉梢,这四日四夜总算没有白费,于是悄悄退了出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中院,中院里应龙正在训练一批家将,这些家将是凌志亲自选出来的,个个百里挑一,精悍之极.,而且个个忠心。
应龙看到凌志,跑上前来关心道:“师父,小姐她怎么样?”
在师父面前,应龙一般都称曼玉为小姐,凌志点头道:
“不挨事了,她总算又逃过了一劫,一鹤神医不愧为天下第一医,医术如此精湛,你们两兄弟的功劳,师父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师父,你说哪里去了,我们兄弟俩就是为师父你拼了命,也报答不完你老人家对我们的恩,听到小姐没事了,我也高兴!”
“应龙,这一批人怎么样,从镖局抽了出来,不会影响你的人员调动吧,师父也是没办法,你师妹的病……”
“师父你尽管放心,他们虽然会影响我们镖局的生意,但是我会尽力去调配。过不了几日,他们差不多就可以训练好!”
凌志颔首赞扬,说道:“你去忙吧,师父还有事要办。”
说完凌志离开中院,向自己的书房而去,一路上他都在想那只奇怪的蝴蝶,女儿的病明显好转与那只蝴蝶有关。后又自惭开始怀疑一鹤神医,怀疑应龙兄弟,此时他相信了他们。
相信了一鹤神医,就更坚定了凌志要去找梦蝶谷,寻找梦蝶谷不是单纯的为了女儿的生命,而是去解开江湖中一个谜。这个谜就是世上有没有这样的一个地方;有人说在那个地方,可以功力倍增,有人说可以羽化升仙,更有人说那里有一本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幻武真经》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宝藏秘地。以前他不相信有这样一个地方,但由女儿在五日之内恢复过来的这件事,他开始怦然心动了。
边走边想,总感到一个身影急步而来,凌志心神一紧,立时身子一闪,叱道:“是谁!?”
“哦!师父,是我,应虎……我外出打探顺风镖局遇难的情况,现在才回来,怎么撞到师父你了!”
凌志冷眼看着脸色有些不对的应虎道:“你没事吧!’“没事,这两日在外奔跑,感到有些疲倦,很快就会过去的!”
“原来是我一手掌管镖局事务,如今交给你们两兄弟,开始可能不习惯,辛苦一点,慢慢习惯了,就会没事的,你探听到什么?”
“昨日,我在苏州城里碰到几名二郎山摩天寨的,探出了那件惨案是雪洲哭笑二鬼的门人所为,除了庄乘风带着重伤滚下大雪山,其余的人都死在大雪山上了!庄乘风在那冰天雪地毫无人烟的地方必死无疑。”
“想不到是雪洲哭笑二鬼所为。你不要乱加推测,庄乘风绝非等闲之辈,纵是身负重伤,滚下雪山,他也有办法逃将出来!”
应虎对庄乘风似乎芥蒂很深,又对庄乘风的少年出名很不以为然,此时又听到师父如此评价庄乘风,而且说庄乘风在绝地带伤也可能复生,心有温容,但不敢发作,不过脸上更是不快,默然不语。凌志并没有在意应虎的神色,又问道:
“雪洲哭笑二鬼及门人与顺风镖局向无来往,而且没有怨仇,他们因何而对顺风镖局的人施以如此辣手,难不成……”
“还不是为了他们手中的镖,听说是舍利宝石,而且有人出千两黄金要他们这样做,有利可图,重赏之下,对那些黑道人物,怎不心动,只怕雪洲三鬼的人不心动,很多正派人物也会出手。”
“舍利宝石,难不成布达拉宫的喇嘛已经找到了它们?”
“师父,舍利宝石是什么东西,有如此贵重?”
凌志望着远方,顿了顿,方才道:“舍利宝石听说是布达拉宫开宗达赖化身舍利,后来为了珍惜这一粒舍利。于是就用宝石铸在内,世世代代不化,谁知后来两名喇嘛背叛布达拉宫,盗走了会利宝石,被一路追杀,最后失踪在中原。舍利宝石是藏传佛教的圣物,布达拉宫从未停止过追查。最近江湖盛传舍利宝石被布达拉宫的两名叫怀竺和念竺的喇嘛找到。但人们一直没有见着,也就不足为信,想不到顺风镖局保的镖居然是舍利宝石,难怪有此一难!”
“那两个喇嘛还真是瞎了眼,若是让我们凌风镖局护送……”
“住嘴,你以为让我们护送就不会出意外么,也许败得更惨,至少现在舍利宝石还在庄乘风身上,他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应虎被师父怒责,面色一变,生硬道:“师父责怪的对!”
“何况有人出千两黄金买这笔生意,可见背后并不那么简单!凌风镖局还真是一帆风顺,让顺风源局担头倒霉了!”
“应虎,你怎么和二郎山摩天寨瞎搅和在一起,池们是黑道中人,而且凶狠手辣,以后最好别和他们来往,知道吧?”
凌志就像教训自己的儿女一般对应虎教诲,其实他早就将应氏兄弟看作了自己的儿子,只因他只有一个女儿,而且女儿天生软弱多病,总得找个继承的人。但应虎年轻气盛,而且凌志总认为他还小,无论哪处都没有应龙强,自然心里有一股气,这股气又发不出来,只有心中恼火向师父道:“师父教训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又吩咐了几句,凌志才心事重重地让应虎离开,应虎匆匆而去,凌志看着应虎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一声虽不重,但听在应虎耳里,如同重锤捶在心里猛地敲打,暗自狠狠道:“我一定要比他们强,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师父看看,让大家看看厂但是,一想到应龙乃是自己的兄长,而且“品学皆优”如今又大权在握,无论从哪方面,他都无法与他相比了,应虎长叹着道:“一山难容二虎,何况凌风镖局;却有一龙一虎,龙虎相争,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应虎心里痛苦之极,首次蒙生了另辟新天地的念头。
曼玉遭过这次大劫,神奇般地活了过来,而且恢复得十分快;没有几日,就可以下榻走动,虽然依旧虚弱无比,一阵风就可以吹倒,但是有佳佳和丽丽两个体贴入微的婢女左右扶着,她终于走出了闺房,走出了“药铺店”,来到后花院,看到了花,看到草,看到了树木,听到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鸟雀的呜叫声,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感到了无比的暖意,心里也是舒畅了不少。
深深嗅着清新的空气,曼玉感觉到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没病没痛的平安是多么大的希冀,于是轻挪莲足,轻提罗裙,围着花圃中灿放的花儿转,花儿为她笑,蝶儿为她舞。
一时渐渐干枯的心开始冒出淡绿的新芽,开始贪婪的享受阳光的福泽,平时苦苦的味觉此时是一阵阵的鲜甜,清沁心脾。
“小姐,你病刚好,不要多走动,到那边休想一会儿吧!”
“不,我不知有多久没有这么舒畅过,日日如关在笼子的鸟儿一样,今日终于出了笼子,可以自由自在的飞了!”
说着,放下罗裙,举起柔弱双手,真的想飞一般,两女婢立时为之提着坠地罗裙,又是扶她,真如千金贵体一般。花儿盈目,花香扑鼻,仿佛她变成了花儿;蝶翼翻飞,蝶驻花蕊,仿佛她变成了蝴蝶;鸟儿欢叫,穿林而过,盘空而旋,她变成了鸟雀……
曼玉看到什么,就想变成什么,良久才停了下来,吐气如兰道:
“今日真是太高兴了,佳佳,丽丽,本小姐的病是不是全愈了!”
此时二女也是气喘吁吁,又是担惊受怕,若有个闪失,那可是贿罪不起的,见小姐停了下来,一颗心也才放下来,齐声道:
“小姐,看样儿,你真的全愈了。真的好了呢!”
这时凌志走进后花院看到女儿高兴的样儿,脸上有了几丝血气,也是心情舒爽。曼玉看到乃父,立如雀跃向父亲扑去,她还以为自己真的康复归原了呢!谁知甫出两步,身体立时变得踉跄,向前倾去,凌志见之大惊,纵步向前,紧紧的揽住下坠的女儿。两名女婢此时已是脸色大变,双双跪道:“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真是该死。”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老头,头晕眼花看不清楚,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来这里,打扰你们玩耍,让女儿受惊了!”
站稳了足的曼五偎在父亲的怀里,舒了口气娇笑道:
“你们就别谦虚了,都是我的不对,忘了自己还没全好呢!”
“不是没有全好,而是身体还虚,还不能飞,知道吗?”
凌志用手拂着女儿,两婢这才稳下神,也笑了起来。
“曼玉,体病了根长时间,外面山山水水你也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了,想不想到外面去逛逛呀?”厂
曼玉抬起俏脸,看着凌志,疑惑道:“爹,你以前不是管得很严,不许女儿到外面去玩,如今怎么这么大方?”
“不是爹大方,而是爹也想出外看看,天天呆在这镖局里,头发胡子都快白了。如今,我已将大权交于应龙两兄弟代管,无事一身轻,爹就带着你和你娘出外散散,好好地玩一玩!”
曼玉简直不相信父亲的话,这与他一向的作风很不相称,突然脸色一变,黯然道:“爹,是不是女儿得了绝症,活不成了!?”
“你瞎说什么,刚病好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是一鹤神医治好的;他说要让你好得快些,就得多带你出外玩玩。哎,老爹一生都浪费在镖局之中,你两个师兄已长大成人,文武双全,也要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担担重任,这样不是很好吗?”
曼玉又看了看父亲,方才相信过来,立时转化为喜,抱着凌志道:
“爹,你真好,对了,什么时候出发,要不要带上佳佳和丽丽!”
“明日就出发,一切都准备好了,当然要带上佳隆和丽丽,没有她们,难道让老爹老娘来侍候你,而且你也不会开心的!”
佳佳和丽丽听之,也是喜上眉梢,高兴不已,曼玉就更是欢呼雀跃,围着乃父蹦蹦跳跳,看样儿,她确实恢复的很快。
“不要打闹了,佳佳丽丽,时候不早了,就扶小姐回房去,收拾一下,明日用过早膳,我们就起程,知道吗?”
两女美滋滋地答应了下来,方才扶着曼玉回房而去,看着女儿高兴的样儿,凌志也十分高兴,但心头依旧有一处阴云,那就是女儿的病依然没好,要想全愈,就得看她的奇迹和能不能找到梦蝶谷。
第二日一早,凌风镖局门口就停了几辆大车,人进人出,好不热闹,惹得路人均侧目而视,不知凌风镖局又接了什么大卖买,但对凌风镖局接大卖买也不足为奇,出发的阵容,当然也是壮观之极,也并不稀奇。
凌风镖局上上下下,对总瓢把儿一家三口,带着女婢和几十个精悍子弟出门倒是惊愕不已,凌志并没有将带女儿去梦蝶谷这一根本原因广之于众,纵是凌夫人也没有说,凌志只是说小姐康愈,带着她出外散散心,凌风镖局上下倒也相信了,就是应龙应虎兄弟也相信无疑。
应虎就更是高兴,没有了凌志在镖局,就少了一张教训的嘴。耳根清静了许多,他倒希望凌志永远在外面散心。应龙听说师父要出门游玩,倒把他吓了一跳,只因主持凌风镖局的大小事务,“真枪实弹”的落在了他的头上,那回师父说将大小事务给他代管,也很不以为然,只因有师父在镖局之中,纵有困难,也可向师父咨询,他只不过是个影子而已,如今师父出外,存心考验他,他心里开始不踏实了。当昨夜应龙听到后,惊愕不已,本有心要师父离开镖局后,依旧发出指示。只由他来完成就是,但凌志似乎铁了心,出门在外,就不过问镖局大小事务,而且,只有他向镖局求援的份,没有他向师父求援的份。
这是凌志临行前与应龙的秘密协定,凌志主要考虑到在外面,什么意外都可能碰上,那几十个精兵强将根本就经受不了多大的冲击,如果是他一人,他可以不带一兵一卒,而如今是带着曼玉母女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而且是去找江湖上几乎无人知晓的地方——梦蝶谷!
虽然起了个大早,但还是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应龙两兄弟将凌志一家送出了大门,看着师父跃上马背,心里仿佛失落了很多,此时护送两辆马车的精悍子弟只有十数人左右,其中还有两名换上劲装的小姑娘佳佳和丽丽,其余大部份出门的子弟已不见踪影。以凌志这样的老江湖,绝不会将数十人集中在一起,招人耳目,行动极为不便,缓慢之极,发挥不了精强的特点。他已将这数十人化整为零,成了几个小单位,隐没在江湖的汪洋大海之中,但却是以他们为核心,保护的目标。
凌风镖局有其特别的联络标志,并不担心联系不上,分开隐藏的人也是凌志的耳目,一路上可以了解江湖动静,对于凌志这样的人,随时了解江湖情况已成了他的职业习惯,离开了凌风镖局,他又怎会不闻不问呢,他自然要遥控镖局这艘不沉的巨船。
一行十数人,在纷乱的马蹄声、轭糖的车轮声和纷纷的道别声中扬扬起程,开始了它既有目的地又是没有目的地的行动。但这不是流浪,而是散心,凌风镖局并不是江湖中的一颗孤心,它在江湖中早就有许多秘密的分局,星罗棋布,何况在凡夫走卒中,也杂乱着镖局的探子,否则,建一座镖局就会如撑一把伞一般容易。
应龙望着远去的车马队伍,仿佛看到了整个镖局被移走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应虎在旁边冷冷笑道:“这下好了,我可以多睡几次懒觉,耳根也清静了许多,哥,你不会象师父一般叨唠吧!”
“现在师父甩开我们不管了,我脑子里一锅粥,那有时间管你!”
“这倒也是,若你表现不好,师父可是会失望的啊!”
说完,应虎大摇大摆的往里走。根本就没有将师父的离开当一回儿事。应龙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折身回头,看到偌大的一个空院,伤感之极,但想到师父的话,他又有了信心,暗自道:“一定要做好!”
立时,应龙在前院里将镖局上上下下的人汇集起来道:
“师父出门在外,现在镖局的内外事务由我代管,一切按照原部就班,由凌擎叔叔负责镖局内部事务,由应虎和凌柱叔叔负责外部事务。但大家应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就是镖局内一下少了很多人员,大家负的担子有可能更重些,而且,师父在外面遇到意外,我们必须全力支援,这里是他们的支柱。师父走时,叮嘱我告诉大家,在他不在的时候,希望大家依然要让镖局正常如旧。凌风镖局,在江湖上名望很高,曾让我们引之为自豪,现在,担子落在我们肩上,我们就更应努力,让凌风二宇依旧虎虎生威!”
在此应龙故意顿了顿,众人听之均议论纷纷,镖局子弟,更是热血上涌,纷纷表示支持,表示要努力维护镖局声威。良久,应龙方才举手示意,众人又静了下来,他方清了清喉咙道;“我本来心里很不踏实,只因师父一下把担子放在我的肩上,现在看到大家,心里踏实了许多,有大家帮助我,只要我们上下团结齐心,我一定可以做好,我们一定可以做的更好,是不是?!”
众人听之十分受用,众人回答是。应龙这才长吁了口气。散去了众人。
应龙散去了众人,留下总管凌擎以及负责外部事务的应虎和凌柱,向三人道:“凌柱叔叔,师父出门在外,事事难料,散布在各处的分局和游散探子你要熟悉些,就由你来管,吩咐他们务必要保护好师父的安全,当然先前的任务也不能放下,也许师父对他们已有所指令,但不会与镖局指令发生冲突。而应虎负责接应卖买,你们俩人虽然分工不同,但要联合在一起,才能完成任务,和以前的差不多。最大担子我们是让凌擎叔叔扛了,镖局内的防务肯定成了问题。但主母和师妹一走,倒有一部分女弟子和婢女闲了下来,可充分利用起她们!”
凌擎笑道:“那些老太婆,女孩子能干些什么;别出乱子就好了!”
“凌擎叔叔本领高强,一定有办法的,只要我们四人同心协力,我想问题不大。师又出门之时,本想如此分工给大家说说,但他顾忌这样一说,会闹得上下人心惶惶,就要我在他走后告诉大家,这样好得多。”
待凌擎和凌往走后,应龙看着弟弟,欲说还休,应虎见之,皱眉道:
“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男子汉,何必遮遮掩掩的!”
“好,既然你如此说,你称我为哥,我也不得不说。应虎,你心里想的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任何事都得自己去争取的,不能怨天尤人,自从父母双亡后,师父救了我们,风雨兼程,到了今日地步,我不想看到什么事情发生,若你一意孤行,我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应虎面色极为难看,但没有反驳,待应龙不再有活方才撒手而去——
邱维佳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