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眼盖本来已垂下,突然又张开来,龙飞浑身一震,长身而起,失声道:“是公孙白的声音!”语声一落,身形立起,往殿外疾射了出去!
龙飞一声:“去!”身形同时从丹墀上掠下,风雨雷电应声身形亦自展开,风雨在左,雷电在右,紧伴在天帝的左右。
五条人影,如箭离弦,迅速射出殿外!
殿外没有人。龙飞身形一顿,目光一扫,转向那边院落掠去!
那边同样是没有人,但方才公孙白翡翠二人却是留在那边院落之内。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那一声惨叫,已想到公孙白可能是凶多吉少。
那一声惨叫实在太惨厉!他身形如飞,几个起落便已掠到那个院落,夺门而入。
天帝与风雨雷电紧跟在他后掠了进去。
他们身形的迅速,本来绝不在龙飞之下,只因为龙飞焦急身形放尽,又是先出动,所以反而给他抢在前面。
一进入那个院落,就嗅到了血腥味。
龙飞鼻翅一动,身形一向那边花丛掠去,那也就是水晶的埋骨所在。
公孙白仍然在那个水池之中,仍然在石槽旁边,却已然倒下!
半侧着身子倒在石槽旁边。
一支剑从他的前胸刺入,后心穿出,穿心而过!鲜染红了他的白衣,也溅在水晶那副白骨之上!
鲜红的鲜血,在阳光下闪动着妖异的光芒,触目惊心!骷髅的眼窝,也溅上鲜血。
这无疑是公孙白的血,但令人却有是骷髅的血的感觉。
甚至令人怀疑这到底是骷髅的血还是骷髅的泪。
血泪在阳光下闪亮,骷髅本来无神的眼窝仿佛也已有生气,仿佛在看着公孙白。
仿佛也已有感情,充满了悲哀,充满了痛苦,又仿佛充满了欢乐。
公孙白的眼神也一样,他的一双眼睛仍然睁大,在看着那个骷髅。
他的眼中有血,也有泪,血泪仍然未干。在他的右手之中,仍然抓着水晶的骨屑。
惨白的骨屑,这时候也已被鲜血染红,他的左手轻按在剑柄之上,仿佛要将那支剑拔出来,却是有心无力,他的生命已完全终结。
没有人能够在那穿心一剑之下生存,龙飞只看那一剑所刺的部位,不禁由心底寒出来。
他看见公孙白的尸体。——无头的尸体。
翡翠就倒在公孙白的对面,石槽的另一头,一个头已齐颈被斩下,鲜血仍然在断颈处渗出。
一道血虹在石板上溅开,溅入石槽,在水晶的白骨双脚下,继续渗下去!
那之下,石槽便斜向下伸展,隐约可看见水光!
那条石槽原就是通往湖里,用作退水之用,翡翠的头颅毫无疑问,已经由石槽滚进湖里。
这从鲜血的去向,可以看得出来。
龙飞看见翡翠的无头尸体,整个身子更有如浸在冰水之内一样。
他整个人那刹那都已僵直,生命似乎已离开他的躯壳。
就连他,也仿佛已变成了一具尸体,天帝也怔住在水池中。
水池虽然一滴水也没有,他却有置身水中的感觉,有生以来他杀人无数,也不知见过多少具尸体,有些尸体甚至被斩成肉浆,他却也是只感觉呕心,自幼严厉的训练,已使他的神经质变得有如钢丝般坚韧。
两次的闯荡江湖,“替天行道”,他的一双手已经染满血腥。
对于尸体,对于血,他根本已无动于衷,现在居然有这种感觉,就连他自己也奇怪。
是不是事情的进展,大出他意料之外,是不是事情太诡异?
那刹那,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很奇怪,很可怕的念头,只是他始终都没有出声。
风刀双眉紧锁若有所思,雨针的身子在颤抖,雷斧双手互握,显得极为不安,电剑垂下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四个人都显得有些失态。
他们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身经百战,杀的人也已不少,可是却竟然也有置身于冰水的感觉。
天地间刹那陷入一片难以言喻的静寂中,六个人全都没有动,没有作声。
这种静寂已接近死亡,连风也仿佛已静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帝很突然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龙飞应声目光一扫,道:“老前辈以为呢?”
天帝叹着气,道:“也许我们不该离开,应该留在他们的身边。”
龙飞叹息道:“可惜我们都是人,并非神,不能够预知事情变化。”
天帝道:“实在是可惜得很。”
雨针插口道:“叶玲果然是留在这尚未离开。”
天帝道:“嗯。”
雨针道:“翡翠与公孙白商量的结果,是必准备将事情和盘托出,听候主人的处置,他们跟着找来了叶玲,或者叶玲本就是匿在一旁,商量下来,叶玲不同意他们的主张,却是可以肯定。”
天帝道:“嗯!”
雨针道:“结果他们之间起了争执,叶玲突然下毒手,一剑砍掉翡翠的头颅,再一剑刺入公孙白的心胸。”
风刀颔首道:“翡翠是出其不意,公孙白心情恍惚,叶玲杀翡翠之后,再杀公孙白,本来就轻而易举。”
天帝捋须道:“叶玲这个人的存在我们本来仍然是一个疑问,现在大家似乎都已经肯定了。”
风刀奇怪道:“主人莫非认为除了叶玲之外,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天帝道:“不无可能——叶玲与水晶的关系,我们还没有证据,她的行踪虽然是未明,平日的举止也的确可疑。但未必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是一个女人,目前仍在这座宫殿之内。”
风刀点头道:“主人的推测不无可能。”
电剑突然道:“会不会是公孙白杀了翡翠之后再自杀?”
风刀道:“为什么?”
电剑道:“翡翠也许是身不由己,到这个地步,她当然不愿意再隐瞒下去,公孙白不得已惟有杀死她,但事后一想,自己也难逃厄运,于是自杀了。”
电剑道:“这个倒未必—一又或者,他的目的只是想隐瞒这件事情的真相。”
雷斧一直都没有作声,这时候忽然插口道:“难道他宁可死也要别人相信主母的死亡仍是水晶的鬼魂作祟?”
雨针道:“也许他是维护什么人?”
雷斧道:“谁?叶玲?”
天帝挥手道:“大家不要再胡乱推测。”
风刀道:“那么我们应该怎样做?”
天帝道:“找出凶手来。”
风刀道:“那个叶玲?”
天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凶手现在想来仍未走远,你们到处仔细搜索一下!”
风雨雷电应声方自四散,天帝又叫住:“慢着。”
雨针问道:“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天帝道:“有两件事情,你们也莫要疏忽。”
雨针道:“是哪两件事情?”
天帝道:“一件是收拾尸体。”
雨针道:“这个——该怎样才好?”
天帝道:“准备两副石棺,一副将公孙白的尸体与水晶的遗骸殓起来。”
雨针诧异道:“将他们殓在一起?”
天帝点头,道:“他们生不能同襟,就让他们死能同穴——水晶泉下有知,相信也会同意。”
雨针叹了一口气。
天帝接着吩咐:“搬动水晶的遗骸必须小心。”
雨针道:“一定的。”
天帝目光一落,道:“这件事就由雨针你来负责。”
雨针俯首道:“这老婢知道怎样做的了。”
风刀接问道:“那么第二件……”
天帝道:“找翡翠的头颅回来,免得她死作一个无头冤鬼。”
风刀目光落在石槽上,顺着血渍往下移,皱眉道:“她的头颅只怕已掉进湖里,沉下湖底,现在找起来可是困难。”
天帝道:“尽力而为,若是找不到,也就罢了,反正几天之后,总会浮上来的。”
风刀道:“嗯!”
天帝再挥手,道:“你们去!”
风雨雷电身形齐展,眨眼无踪,院子里只剩下龙飞天帝二人。
风吹萧索,吹起了两人的衣袂,天帝迎风又一声叹息,道:“龙飞,你的心很乱?”
龙飞道:“乱得很。”
天帝道:“你看出了什么?”
龙飞道:“晚辈看出的,老前辈相信也已看出。”
天帝道:“公孙白并非被杀,乃是自杀?”
龙飞道:“从他的姿势看来的确比较像自杀。”
天帝道:“先杀翡翠再自杀——你看他,可像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龙飞道:“不像。”
天帝道:“还有——他为什么要将翡翠的头斩下来?”
龙飞道:“翡翠相信不是他杀的。”
天帝道:“叶玲——也许是叶玲。”
一顿接说道:“这个人也许是叶玲,也许并不是,但无论如何,这个人是存在的——纵然有鬼魂,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龙飞点头,道:“故老相传,的确就是如此。”
天帝道:“杀杜杀的也必然是这个人——杜杀的头颅,不也是给斩下来?”
龙飞道:“这无疑是最有效的杀人方法,只一下便已足够。”
天帝道:“奇怪的是公孙白眼看她将翡翠杀死,非独不阻止,而且竟自杀。”
龙飞苦笑道:“很奇怪。”
天帝道:“也许他阻止不及,也许这个人对他有恩,他只有引咎自杀。”
龙飞道:“一件事情如果没有头绪,难免有种种不同推测。”
天帝道:“事情的真相,说不定根本就是另外一回事,我们的推测完全错误亦未可知。”
龙飞沉吟了一会,道:“老前辈有何打算?”
天帝感慨已极的吁了一口气,道:“死了这两个年轻人,我很难过——他们都是很有前途的,将来有可能比我这个老头子还有用。”龙飞静心的听着。
天帝接道:“若是我没有迫他们,穷究真相,他们一定不会这样死亡,我本就有意宽恕他们,只要他们承认自己的罪行,可是我这种做法显然错了。”
他轻叹一声,又说道:“我其实应该大大方方的将他们送出去,那么他们纵然难免会良心不安,最低限度能够活下去。”龙飞无言。
天帝再一声轻叹,道:“每一个人都会有错的,我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龙飞想不到天帝竟然会说出这句话,奇怪的望着天帝,道:“老前辈……”
天帝挥手止住,道:“你不说我也明白,无论凶手是哪一个,这件事也到此为止,一会我叫回风雨雷电,对岸的武士我也会吩咐他们退到一旁,无论是什么人出入都不要理会,那个人要走就随便走好了。”
龙飞道:“老前辈不再追究?”
天帝道:“这里虽然只有你我两个人,但是,我的话不是只说给你一个人听的—一上天下地的诸鬼神,碧落赋千百年的诸祖先,都在听着,所以你不必怀疑我的话。”
龙飞歉然道:“晚辈失言,尚祈恕罪。”
天帝摇头道:“何罪之有?”
龙飞沉吟一下,道:“老前辈的话我明白。”
天帝道:“你真的明白?”
龙飞点头,道:“希望我能够遇上那个人,告诉他老前辈的决定。”
天帝道:“希望你能够。”他仰天吁了一口气,举起了脚步,向院外走去。
龙飞目送他消失,然后在公孙白的尸旁坐下,目光落在翡翠的尸身之上,一眨也都不眨。
风吹萧索,鲜血已凝结,翡翠那一袭衣衫上,溅满了鲜血,就像是开满了一朵朵红花。
龙飞的目光终于转动,在翡翠的衣衫上游移,仿佛就在数那些红花。
然后他站起身子,吁了一口气,举步向旁边小楼走去。
那座小楼他与公孙白曾随翡翠进去一趟,在那座小楼之下,有一个密室。
小楼的门户紧闭,用一把精雅的铜锁扣着,龙飞将铜锁拿在手中,发觉是锁上的。
他记得在当日他们离开之后,翡翠便将那把铜锁放回原处。
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奇怪之色,喃喃自语道:“应该没有人在里面,除非是另有进口。”
语声方落,他握着铜锁的手忽一紧。
“格”一声,那把铜锁便断折,龙飞也有点意外,道:“大概日子太久了。”
他的双手旋即将小楼的门户推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扑鼻而来。
“看来一点都没有变动。”龙飞举步走进去。
所有的东西都在他第一次进来的位置,并没有不同。
地上有数行脚印,龙飞也认出是他们上次进出时所留下来的。
他踏着那些脚印缓步到那扇屏风的前面。
楼外旭日高照,所以楼内也很光亮,屏风上画着的那一轮孤月,仿佛在散发着光华,旁边写着的那首诗看来也就更清晰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龙飞一面吟着,一面转向屏风后面。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语声落处,他的目光亦落在屏风后面的地上,那之下有一道暗门,龙飞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将之弄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衣袂声响,一个声音接问道:“谁在小楼内?”
龙飞应声道:“是晚辈!”他认出那是雨针的声音。
果然是雨针,闪身而入,道:“龙公子吗?”
龙飞道:“晚辈在屏风后面。”
“我知道。”雨针应声飘身至龙飞身旁,她身形过处,地上也一样留下脚印。
龙飞目光一转,尚未开口,雨针已问道:“你知道这下面有一道暗门?”
龙飞道:“翡翠与我们曾经到过下面的密室走一趟。”
雨针奇怪的问道:“为什么?”
龙飞道;“公孙兄一天早上听到那下面有铁链曳地之声,翡翠却说那下面不错是有一间密室,不过,没有人。”
雨针道:“结果是真的没有?”
龙飞点头道:“门户在外面用铜锁扣着,楼中地面布满了灰尘。”
雨针目光一落,道:“这些脚印是你们三人留下的?”
龙飞道:“不错。”
雨针接问道:“你看清楚并没有其他脚印留下?”
龙飞点头道:“已看清楚了。”
雨针再问道:“那把铜锁是你捏断的?”
龙飞道:“是我,在我进来之前那把铜锁并没有任何异样,紧锁着。”
雨针目光一转,道:“四面窗户俱都在内紧闭,能够进来的,我看就只有鬼神了。”
龙飞苦笑道:“晚辈也不知道怎会突然生出要进来一看这个念头。”
雨针看着他,露出哀怜的神色,叹息道:“不关心则已,关心则乱,你的心情其实不难明白。”
龙飞道:“也许是事情的诡异已使我完全不能自己。”
雨针道:“也许你真的不该到这个地方。”
龙飞道:“可惜我已经来了。”
雨针道:“既来之则安之。”目光又一转,道:“你不能够开启这道暗门?”
龙飞道:“翡翠将暗门开启的时候,我不在旁边看着。”
雨针道:“其实你要将这道暗门打开也简单,化多少时间,总会找到开关所在的,但最简单当然就是我替你将之打开。”
龙飞道:“有劳老人家。”
雨针伸手往旁边的一条柱子上一按,丁方半丈的一块地面就缓缓沉下去。
一道石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这情形就正如龙飞第一次看见的一样。
龙飞方举步,雨针忽然道:“你知道下面这个密室本是作什么用的?”
龙飞道:“正要请教。”
雨针道:“水晶练剑用的,在那座石室之内,只要将灯火灭去,就是绝对的黑暗,经过长年的苦练,水晶已能够完全习惯黑暗。”
只要有些微的灯光,在她已有如白昼一样,所以在黑暗之中,很少人能够逃得过她的剑刺杀!”
龙飞道:“嗯!”
雨针接道:“但是在她临死之前,她的一双眼已逐渐失明,毒性发作的时候,她就以剑刺自己,以痛来止痛。”
她叹息接道:“屏风上那首诗就是以她自己的血写下的。”
龙飞道:“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
雨针颔首道:“她是的——她所以能够支持那么久,公孙白也是一个原因,她希望能够再见公孙白一面。”
一顿接道:“我们下去。”
龙飞拾级而下,脚步沉重,心头也是。
石级两旁的夜明珠幽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到石级尽头,他们就沐在碧绿色的光芒之中。
密室顶垂下来的那盏水晶灯仍然散发着碧绿色的光芒,密室之中一个人也没有,一切与龙飞他们离开的时候完全一样。
龙飞目光一转,又落在石壁那道血痕上。
雨针目光亦转动,一面道:“石室中并没有人。”
龙飞道:“又是怎么一回事?”
雨针道:“毒性发作的末期,水晶实在忍不住悲呼,惨叫,流泪,主母大概是听得讨厌,索性将她关在这个密室内。”
龙飞道:“那外面当然就听不到的了。”
雨针道:“主母原是准备将她一剑击杀在这个密室之内,她的剑甚至已经出手,一剑划破水晶的胸膛,鲜血也就从水晶的胸膛射出,溅在石壁上,若不是我及时赶回来,哀求主母手下留情,主母的第二剑出手,必杀水晶。”
她凄然接道:“这对水晶也许更加好,她虽然没有死在剑下,以后的几天,也是活在痛苦中,终于还是在石室之中毒发暴毙!”
龙飞无言叹息,绕着石室走了一个圈,忽然问道:“老人家,水晶的毒伤是否真的已无药可救?”
雨计考虑了一下,道:“不是,主母所眼食的三种药儿只要每样给水晶服下三颗,已可以保她一命,只不过伤愈之后,武功势必尽失,人如白痴。”
龙飞追问道:“老人家有没有将这件事跟杜老前辈说清楚?”
雨针道:“主母在水晶回来之后已经看出,水晶所中的七步绝命针的毒性,与她所中的毒药暗器非常接近。”
龙飞道:“它们原就是属唐门暗器?”
雨针道:“不错,只不过七步绝命针更加毒。而且又射入脊骨之内。”
龙飞道:“当时杜老前辈又怎样表示?”
雨针道:“她认为那么珍贵的药物,不值得为一个白痴浪费。”
她凄然一笑:“她认为这里的白痴已大多。”
龙飞皱眉道:“这可是她弄出来的,若非她,宫殿之内非但一个白痴也没有,水晶也不会沦为杀手,当然也就不会身中七步绝命针这件事发生。”
雨针道:“主母却不是这样认为。”她苦笑,接道:“主母一直都以天人自居,一直都认为自己是绝不会错的。”
龙飞摇头道:“那就无话可说了,一个人将自己当作神,又怎会将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雨针叹息道:“对水晶这未尝不是一种解月兑,一个人变成白痴,还是死了好。”
龙飞缓缓道:“白痴也是人——”他叹息一声道:“老人家,你说的也未尝就不是道理。”
他脑海中不禁又浮起珍珠铃铛两个婢女的白痴形象来,一个人变成白痴,活着的确是没有意思。
雨针看着他,道:“无论主母的作法对与不对,事情都已经成为过去,我们又何必谈论?”
龙飞道:“不错,过去的都已成为过去。”
雨针道:“主人方才已有话吩咐下来。”
龙飞道:“可惜他人不在这里。”
雨针道:“你若是怕累,无妨到处找一找,那个人,也许就只相信你。”
龙飞道:“好的。”转身举步,向石级那边走去。
雨针紧跟在后面,到了石级上,伸手往柱上一按,暗门轧轧的关上。
龙飞在门前停下,道:“老人家,就让门开着,透透气好不?”
雨针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座小楼未免太阴森。”
她举步走了出去,道:“中午石棺可以运来,希望到时候,已能够找到翡翠的头。”
龙飞道:“希望能够。”语声很沉痛,心情更沉痛。
中午石棺果然运到,翡翠的头颅却仍然未找到。找寻的工作一直继续到黄昏,仍然无结果。
龙飞也一样,他已走遍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却并无任何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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