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人影闪晃,那快得难以分辨出形象的人影,抖动着金光成束,直往沙成山的头上指去!
是的,“拨云手”管洲在此时出手了!
一边,“巧手飞索”抛去手中只有三尺的断索,立刻跃到石磊身边,急切的问:“伤得如何?要不要紧?”
石磊破口大骂,道:“操他老娘亲,今天石大爷卯上了!”
他双肩一抖,不再管右腕喷血,左手在腿上裤管里拔出一柄短刀,对身边的申屠叫吼,道:“再取一根绳索来,招呼姓沙的下三路,只要你能撂倒他,老子就压上去杀!”
申屠重重的点点头,立刻又取出另一根绳索!
沙成山吃过管洲金索的亏,此刻又见管洲扑来,咬咬牙,不即吭声,然而他心中暗暗在想:“你们一心要我的命,娘的,我还有什么客气的?不就是以命搏命吗?谁怕谁来着呢?”
于是——
江湖之上,搏杀也是一种刺激,一种令人亢奋的事。当搏杀在彼此的演进里充满了血腥与残酷,刺激便也达到了高潮!
江湖上不少杀手便视这种刺激为一种享受,他们在心灵上是兴奋的,在感官上是愉悦的!
于是,当对方无奈的倒卧在血泊中的时候,他们便得到了无法比拟的满足感!
然而,沙成山并非这样,因为他并非是一个狂暴嗜血的狂人,他在搏杀时含有太多的无奈!
此刻,沙成山的动作可真够快,他那似动又不动的身形,突然间折叠了似的,但见他的腰身一俯之间,人已倒翻侧旋到扑击而来的管洲右边,九十一刀连成九十一条纵横交织的冷电激闪,狂卷急泻,无孔不入!
是的,又见那招“寒江月刃”!
管洲身子跃起半空,十二个连续不断空翻滚向十二个不同角度。随着他的翻滚,金索破空狂抽无数次!
他狂叫道:“快退!”
然而,申屠根本无法月兑出那片刃芒极光之外,他的另一条长索已寸寸断裂。从左胸切上右肩的一刀,差半寸未割中他的喉结!
“赛韦陀”石磊可就无此幸运,他的衣衫尽碎,露出正面十七条纵横的刀口子,鲜血把他的胸毛染成了赭赤色。
那么伟岸的身体,顶着高墙没有倒下去,兀自喘着一口大气,骂道:“你女乃女乃的,这是什么身法!”
管洲没有像上次一样的与沙成山力拚!
他在狂叫之后,拼命抽打穿射而来的极光冷刃,身子借力往井的另一面斜跃过去,算是月兑离沙成山的刀刃之外!
“噌”的一声响,“银链弯月”弹回刀鞘中,沙成山冷冷的望着管洲,道:“多日不见,管门主依然毫无长进,反倒不如上次那种放手一搏的雄心!”
淡淡的,管洲道:“沙成山,你休想激我,管某不会上你的当!该如何对付你,我心里有数!”
沙成山面色冷酷的道:“今天本无杀人之心,尤其是你飞索门,因为这对我并无什么益处,没得倒加深彼此仇恨。管门主,你们不该出言不逊——不来是王八,真是可恶!”
“拨云手”管洲望望申屠与石磊二人,知道今日无法再打下去。
为了退堂鼓说得漂亮而又不失掌门身份,他金刚怒目的沉声道:“沙成山,我便老实告诉你,即便我飞索门不找你,业已有几批人物往这里赶来。目的只有一个——取你性命。沙成山,今日一战,胜负暂且不论,至少我要提醒你,你的死期就快到了!”
深邃的双目中发出愤怒的冷芒,沙成山咬着牙,道:“任他们找来吧,沙成山决不逃避,不过……”
他缓缓的移动身形……缓缓的往管洲身边移,牵动嘴角冷笑的又道:“且先收拾你们三人,这对我的威胁便减轻不少。管门主,你以为呢?”
“拨云手”管洲大吼一声,道:“沙成山,你要干什么?”
一声冷笑,沙成山道:“除了宰活人,我还会干什么?
管门主,你多体谅了!”
管洲暴喝如雷,道:“两位护门使者!”
受伤不轻的石磊与申屠二人似是喘过气来了,那申屠高声应道:“门主吩咐!”
管洲又厉叫道:“你们都听到了,敌人一心要我们的命,你二人尚可一搏吗?”
双肩蹭着高墙站起来,石磊厉吼如牛的道:“不就他娘的把血流在刀口子上吗?门主,赐我们以忠烈,做一个‘飞索门’的忠魂吧!”
申屠也高声怪叫道:“沙成山,你小子可要认准老子的要害下手,没得别叫申大爷一把搂住你,看我不把你搂碎了那才算你这王八蛋走狗运!”
冷笑,笑得苦涩无比,沙成山道:“你们的勇气我自心眼里佩服!朋友,沙成山决不会令各位失望,也希望各位尽力!”
“拨云手”管洲猛的沉声喝道:“准备飞索缚龙!”
沙成山立刻知道敌人要动用飞索门的绝技了,然而他更见静立不动,那种飘逸与淡然,宛似他是局外人!
申屠名为“巧手飞索”,只见他抹去身上鲜血便立刻自身上抽出五条麻绳,这些麻绳十分巧妙的挽在他的腰上。
经他抖出来,沙成山看出是三条圆形绳索。另一面,石磊也拉出三根圆索,然而其中一根已被沙成山的刀切断!
够了,“拨云手”管洲已开始游走,三个人仍然成品字形站定!
沙成山见那圆索绳有三尺直径,不知其如何施展,冷冷的面对着管洲,道:“管门主,不必再多耗时辰了,杀人或被杀,求的都是干脆利落,你们应该出招了!”
管洲语音萧煞的道:“沙成山,你很懂得搏杀的过程,生死玄关你早已看透,管某不能不为你这种已达至高境界的悟透生死而喝两声彩,佩服!佩服!”
沙成山摇摇头,道:“错了,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沙成山?所谓看透人生,认清生死,只是无可奈何罢了,譬如眼前,我能拍走人吗?刀已出鞘,便身不由己。”
突然,“拨云手”管洲的左手连挥,口中厉喝道:“上!五环锁龙!”
真玄,只见管洲腾空而升三丈余,金索圈点二十一次,搂头盖脸便往沙成山罩去!
然而,沙成山的注意力有一大半盯在申屠与石磊的身上,直待管洲到了头顶三尺地,他才猛的斜弹向后上方,一片金光就在他的胸前闪过!
管洲就是要把沙成山逼向半空,他知道想在一招之间击伤沙成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沙成山人在半空,突然发现空中圆索宛如铁环似的往自己身上套过来,如果不是他亲身体认,真是难以相信天下会有人把一根绳索如此巧妙的玩弄!
沙成山双肩在半空中左右闪晃,那圆形绳索却被空中的管洲连续不断的接了又套,套不中再接住!
光景那几条绳索宛如片片浮云,任那管洲一阵拨弄!是的,“拨云手”果然名不虚传!
沙成山连续往后倒翻不断,衔尾飞扑的管洲连连把五条飞索抛掷不断!
就在沙成山一连十一次倒翻中,愤怒的一声狂吼,旋身便抖出“银链弯月”。然而他的身形刚刚落地,双腿已套进下面飞来的一条圆索中!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沙成山但觉双腿一紧,几乎横倒在地上!
于是,衔尾追来的“拨云手”管洲哈哈一声笑,金索快得不可言喻的往沙成山的脖子上绕缠过去!
几乎没有多想的时间,“银链弯月”便以他的身体为中心,仿佛一颗炸碎了的冰球,在这些碎芒中——宛如银河下方流泻出的一颗彗星,快得几乎叫人难以想象,那“淋”声刚刚入耳,空中已溅出鲜血!
快速搏斗的两人便在血的迸溅中分开来!
“拨云手”管洲退到三丈外,左手猛按住右胸上方——一个血洞正在往外面溢着鲜血。
他哑着声音:“沙成山,管某第二次领教你的绝学——‘寒江月落’!”
沙成山未动身子,他弯腰伸手,三个指头捏着套在腿上的绳子,没有声音,那条圆索已应手而断!
沙成山的这一手“金刚指”,看得申屠与石磊二人浓眉耸动,石磊喘息的道:“沙成山,我们小觑你了!”
沙成山平淡而冷漠的道:“小觑别人,对自己就是一项最危险的事情。沙成山就从来不小觑人!”
申屠已走近管洲身边,急切的问道:“门主,你看我们是否就此回转皖北?”
管洲重重的道:“沙成山,我们的仇恨越来越深了!”
沙成山淡淡的道:“那也是你们制造的!管门主,刚才一刀你应该清楚,我如果不中途抽回,只怕你已如他们之言,成了爬在地上的王八了!”
咬牙“咯蹦”响,管洲嘿嘿道:“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还会找你一拚!沙成山,眼前是你杀我的绝佳机会,你还等什么?”
石磊与申屠二人立刻站在管洲两边戒备!
沙成山冷然瞪了管洲三人一眼,道:“管门主,你虽然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但却仍然不失应有的雄心气概,我佩服,你们请走吧!”
重重的直视着沙成山,管洲道:“放走我,你会后悔!”
沙成山淡淡的道:“人生大部分就活在后悔里,譬如我当初就不该干上镖客这一行业!”
管洲愤然的道:“可是我并不感激你,沙成山,我一点也不感谢你!”
沙成山面色一寒,道:“我并不需要你的感谢!”
管洲猛的一跺脚,吼道:“我们走!”
于是,管洲三人头也不回的便匆匆离开这座废宅后院,走的可真快,刹时便不见踪影了……
沙成山仍然没有动,他缓缓的把头向四周望了一阵,方才慢慢的坐下来,左手往后背模了一把。他紧紧的皱皱眉头,便立刻取出刀伤药往背后敷上去!
鲜血被他接了一把便感到背上温叽叽的……
是的,他被管洲狠狠的在背上抽了一记金索,无巧不巧的打在脊骨上而令他全身不自在。
他心中明白,万一再动手,自己实在不敢肯定会顺利得手,何况仍有不少敌人在四周环伺,西陲二十四铁骑就难招架!
管洲当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沙成山来一招“关二爷义释老黄忠”呢!
沙成山在伤处敷上药,痛苦减了一大半,缓缓的站起身来,厌恶的看了看地上的一滩滩鲜血,便绕过围墙走回三里外的方家集!
沙成山刚刚走进“平安客栈”,有个伙计走上前笑道:“客官,你可回来了!”
沙成山一怔,道:“有事?”
伙计指着后面,笑道:“有个姑娘在等你,快一个时辰了!”
沙成山眉头一紧,道:“姑娘?长的什么模样?”
伙计哈哈笑道:“除了长的漂亮,大概也就是美吧!”
沙成山立刻往后面走,心中暗想,这会是何人?
推开房门,沙成山眼睛一亮,只见椅子上坐着个身穿粉红色衣衫的姑娘,细细的眉儿弯弯的,笔直的鼻子长的俏,脸蛋儿女敕又红,未开口先露出一口贝齿,这姑娘……
一惊,沙成山道:“你是……秦……姑娘?”
文静的点点头,姑娘梨涡隐现的道:“是的,我叫秦红!”
沙成山立刻想起阳城以南的百花谷中,当时秦百年曾掀起篷车车帘,自己便在那时候看到过这位姑娘!
笑笑,沙成山坐下来,道:“秦姑娘,你爹可好?”
一笑,秦红直视着沙成山,道:“我是顺道来问问,沙大侠替我爹找的东西可有眉目?”
沙成山道:“眉目早已有了,就等姓方的出现了!”
秦红立刻又接道:“这件事情越快越好,如今消息已传遍江湖,不少人正蠢蠢欲动,到那时你就不利了!”
沙成山点点头,笑笑,道:“秦姑娘是从虎跃山庄来?
如果专为提醒沙某,派个别人来说也是一样,犯不着由你亲来……”
他一顿,又问:“一多年前,闻得你哥哥失踪,至今尚无消息,难道秦老爷子不急于找他的儿子,反倒对寻找两件失物大费周章?这又为的什么?”
秦红面色寒寒的道:“我爹无时无刻不在派人四处寻找,只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这次就是往北边打探消息之后才转道来此的!”
沙成山立刻又问:“前不久闻得老爷子大弟子关天水被无忧门掳去,后来证实消息不确实。姑娘,关天水应为老爷子出力才对,因为老爷子的东西是在他家里丢掉的,难道……”
秦红淡淡一笑,道:“关师兄到我爹面前请罪,如今被派往别处办事了!”
沙成山又问道:“秦姑娘准备何时离开方家集?”
眨动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秦红道:“沙大侠,需要我在此协助吗?”
摇摇头,沙成山道:“不,沙某一向独来独往,人多反倒碍事!”
秦红缓缓站起身来,笑笑,道:“既如此,我便回虎跃山庄等你的好消息了!”
沙成山也站起身,道:“我送姑娘!”
回眸一笑,秦红道:“不用送了。沙大侠,别忘了我们已备下的十万两银子等你去取呢!”
沙成山心中一紧,难以分辨出秦红话中含义!
送走秦红,沙成山回到房间里,立刻蒙头大睡。也许……也许今夜就能捉到方宽厚。只要姓方的出现,这次决不轻易放过!
夜——又是一个降霜的夜,空气中有着冰凉的味道,吸一口便如同吸了一肚皮冷泉一般!
沙成山背上的伤虽然有着撕裂的痛苦,但他在敷药之后又试了一手,觉得仍可一搏!
于是,他又走出平安客栈,他并未忘记与柳仙儿的约定——二更过后必须赶到槐树坡!
现在,槐树坡那面一片萧煞,有些被霜煞的树,树下面落了厚厚一层树叶子,人走在上面便会发出沙声……
沙成山刚刚走到一棵大树下面,上面已传来柳仙儿的尖声低笑:“沙成山,都快三更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
腾空而落在树上面,沙成山笑笑,道:“能不来吗?彼此约好了的……”
柳仙儿愉快的一把搂紧沙成山,笑意刚挂在脸上,沙成山已低沉的“阿唷”起来……
一愣之间松开手,柳仙儿道:“怎么啦?我身上长了刺,刺痛你了?”
沙成山一声苦兮兮的笑,道:“你身上怎么有刺?只因我背上有伤,被你一把搂得伤口怕又流血了!”
惊异的瞪着眼,柳仙儿道:“是谁伤得了你?我给你看看!”
沙成山在柳仙儿耳边道:“白天同‘飞索门’打了一架,呶!就在凶宅的后院子里,这伤便是管洲抽打的!”
柳仙儿惊异的道:“怎么?连皖北‘飞索门’的人也赶来方家集凑热闹了?沙成山,我们更应小心了!”
一声淡淡的笑,沙成山道:“姓管的同他两个护门大将都伤得不轻,一时间‘飞索门’还不至于给我们造成威胁,放心吧!”
柳仙儿满意的笑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不少。来,我替你把伤处再敷上药。沙成山,我们苗疆用毒,但治伤的药也是独一无二的!”
沙成山托起柳仙儿下巴,冷沉的道:“你该不会在我的伤处下毒吧?”
柳仙儿眯起媚眼,低声吐气的噘起小嘴,道:“别说我不会对你施毒,便这时候有人杀你,我还不依呢!”
是的,柳仙儿当然不会再坑害沙成山,因为她要利用沙成山的力量,来夺取方宽厚手中宝物,她又怎会害他?
于是,柳仙儿解开沙成山的上衣。微弱的月色里,柳仙儿吃惊的道:“一根金索就打得你皮开肉绽,姓管的也真够狠!”
沙成山道:“我也不吃亏,姓管的流了不少血,尤其是他身边的两个大个子,怕得养个三两月了!”
柳仙儿自怀中取出个翠绿小瓶,得意的对沙成山道:“苗疆灵药,生肌止血,只要一敷上去,你就立刻痛苦大减,明日就结痴!”
沙成山一笑,道:“柳仙儿,这药叫什么名字?或许……”
柳仙儿笑道:“最好的白药,只有我们苗疆才有!”
边把白色粉药徐在沙成山伤口,柳仙儿又以手在伤口四周轻轻的揉模着,令沙成山顿感自在不少!
柳仙儿没有把沙成山上衣穿起来,她竟然缓缓的双手在沙成山的上身前后抚模着,光景她是动了情而令沙成山暗中喘大气!
就在二人高树之上温存不已的时候,凶宅的右面,忽见火把出现,火龙也似的直往凶宅奔来!
是的,“无忧婆婆”花满天又率领着她的门下,匆匆的赶到了凶宅!
花满天站在台阶上叫道:“别再耽误了,接着昨夜的工作,继续挖下去!”
立刻,这些大汉举着锄头圆锹叮哩当啷的挖起来……
有六名紫衣女子分别站在花满天身边,等候着花满天指派工作!
大树上面,柳仙儿低声问沙成山,道:“沙成山,我们‘百毒门’掠夺秦百年的‘百窍神功秘籍’,为的是挽救我们门主夫妇于痛苦之中,‘无忧门’又为什么如此热心的非要找到秦老头的东西不可?”
沙成山淡淡的道:“也许……也许无忧门更需要‘百窍神功秘籍’吧!”
柳仙儿发觉沙成山上身已凉,笑笑,道:“我给你穿上衣衫,免得天冷着凉!”
沙成山低头一笑,道:“听起来像是关心我的老婆要说的话!”
柳仙儿立刻倒在沙成山怀里,道:“只要你点点头,我便侍候你一辈子!沙成山,我是说真的!”
沙成山冷冷摇着头,道:“你越是真,我便越害怕。柳仙儿,我们之间没有创造出好的开始,便难有那成功的一半,算了!”
柳仙儿抚模着沙成山的青胡茬,道:“让我们重新开始吧,沙成山!”
沙成山古井不波的道:“让我们办正事吧,柳仙儿!”
不错,沙成山的话甫落,黑夜的远方忽然出现数条人影。
只见这些人影到了“无忧婆婆”花满天身边之后,一个个指手画脚,好像说的话十分重要!
柳仙儿怔怔的望着!沙成山也瞪着大眼睛!
没有多久,这些奔来的人又一个个的走了,而且走的十分快!
沙成山心头结了个疙瘩。是的,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匆匆的来去又为了什么?
柳仙儿低声在沙成山耳边道:“沙成山,今夜方宽厚会不会出现?”
沙成山摇着头,道:“不会,而且绝对不会!”
柳仙儿瞅着沙成山露齿一笑,道:“你怎么会知道方宽厚不会来?”
沙成山指着下面近百名创挖凶宅的人,冷冷道:“有那么多人在,更有不少人在找他,方宽厚不是个傻子,他怎敢走出来?”
“嗯”了一声,柳仙儿道:“他是不敢走出来!”
柳仙儿一顿,低头躺在沙成山的怀里,又道:“不来便罢,我也好同你制造友情,开辟未来共处之路!”
柳仙儿真的歪在沙成山的怀里睡起来了……
沙成山的心中暗想——我们之间没友情,当然更不会有未来。只要方宽厚掠走的东西一出现,我说乖乖,且看谁的手段高吧!
下面,“无忧门”门主花满天指挥着她近百名门人,这夜直挖到前院,连未倒的墙壁也被他们合力推倒,倒了的墙也打碎,可谓搜得够彻底了!
真可惜,无忧婆婆什么也没有找到。她气呼呼的从后面走至前院,不由得尖声叫道:
“人死了,难道姓方的绝户还把东西带到阴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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