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夜幕低垂,坐在桌前的田飄飄看著手上吃了一半的梨,怔仲發呆。
昨日回來看過大夫後,已經證明她的腳在齊士麟及時吸出毒汁後,已無大礙,而這顆吃了一半的梨也開始在腐壞中。
但奇怪的是,她的心為什麼回不來了呢?
像是失落在某人身上。
「咦?飄飄姐,這梨有問題嗎?」倪露兒從窗外悶聲不響的爬進來,看到田飄飄一個人坐在桌前看著一顆半壞的梨發呆,則好奇的踮腳過去,將她手上的梨倏地搶了過去。
「露兒,快還我。」田飄飄被嚇回了神,急著一轉身,又把梨搶回來。
「這梨都壞了,還留它做什麼?」以為是啥寶貝,結果只不過是粒啃了一半忘了吃完的爛梨嘛!
瞧飄飄姐緊張的,挺奇怪。
「不要你管,反正我瞧它可愛、順眼。」田飄飄輕輕一笑,拿出懷中絹帕,把它仔細包好。「你怎麼又來了?還沒被齊士鷹捉到嗎?」
倪露兒吐了吐小小的粉舌,有些怕怕的窩進被子里。「本來是被捉到了,可是我想辦法,又逃走了。」尷尬的一低頭.粉女敕的臉頰透著一絲詭異。「無論如何求飄飄姐幫忙,一定得讓我在你這兒躲幾天。」這次要再被捉到,她鐵定完蛋。
因為她剛剛對那壞蛋做了差點斷子絕孫的事,這會兒他恐怕正暴怒的掀瓦翻土的找她。
所以她一定得想辦法找地方藏起來,萬萬不能冒險出去。
而最理想的地方是彩麟樓,因為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那壞蛋大哥住的地方,他一定不敢亂來。
田飄飄向來沒有姐妹暢談心事,能有露兒作伴當然好。因此也不介意的上了床,跟倪露兒擠在一起促膝長談。
當提到兩人被擄的經過時,還不約而同的發出笑聲。
「這麼說我們是同病相憐嘍!」倪露兒抱著雙膝說。
「可不是,他們兄弟真是一樣的自大,一樣的猖狂,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的搶匪。」
田飄飄只手托腮,一手緊握成拳,為他們的狂妄行徑憤怒到了極點。
若不是齊士麟強行把她擄來,她這會兒還安逸的待在洛陽巡撫府里,繼續扮演她官家淑靜的千金大小姐,哪需要吃盡苦頭流浪到這里來。
不過……如此一來她也看不到外面的繁華,瞧不見京城的風光了。
這樣想來,到底是好還是壞呢?真教人矛盾。
看到田飄飄先是生氣得張牙舞爪,然後又蹙眉嘆氣,一旁的倪露兒看得莫名其妙,一雙眼楮好奇的眨了眨。「飄飄姐好似很苦惱。」
「對呀!」苦惱著該揍那個男人一頓,還是該感謝他。
「露兒是鐵定不能走的,但是姐姐的事情倒是不用煩惱,因為露兒剛跟小壞蛋到這里來時,就听說了一件事,所以姐姐可以放心,等大壞蛋回心轉意之後,自然就會放姐姐走了。」
兩人剛剛談了一會兒,決定把齊士麟和齊士鷹兄弟改名為大小壞蛋,以報復他們的蠻橫。
「什麼回心轉意?什麼放心?露兒,你在說啥事?快講清楚。」這小妮子沒頭沒腑的話語,讓她听了一頭霧水。
倪露兒一張甜美的嬌顏倏地發紅,抬眼瞧了田飄飄一下,然後又低下頭絞扭著棉被。
「露兒听說那個大壞蛋他……」
「他怎麼樣?」田飄飄焦急的等待她的下文。
可是急驚風偏偏遇到慢郎中,倪露兒只講了前面一句,後面的話就閉口悶住,再也不說了,整張臉紅得像桌上的紅蠟燭。
「到底怎麼樣,你快說嘛!」田飄飄被她欲言又止的溫吞樣逼急了,拉著她的手用力搖晃,催她快說。
「就……就是龍陽癖。」倪露兒低喊一聲,甩開田飄飄的手,遮住發紅的雙頰。
畢竟她是雲英未嫁的姑娘,講出這三個字很丟人的!
「什麼?」田飄飄被造句話轟得有點暈頭轉向。「你……你是說,那個家伙是個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的怪胎?」
這怎麼可能?田飄飄的一雙眼楮瞪得圓凸。
那他對她的屢次輕薄又算什麼?
一時的轉性嗎?
「是真的。」倪露兒用力點頭,仿佛要證明她所說的話全是真實的,斬釘截鐵的說道︰「當初我跟小壞蛋到這里來時,就听城里的人這樣流傳,連府里的下人都說,大壞蛋之所以會放棄大好前程,就是因為皇上知道他跟秦王爺有段不可告人的戀情,不得已才領取皇上賞賜的一千兩黃金回鄉,這件事情傳得風風雨雨,幾乎眾人皆知。」
倪露兒言之鑿鑿,只差沒指天立誓。
田飄飄的嬌顏一陣青一陣白,一雙拳頭握得死緊。
可惡的齊士麟,竟然敢愚弄她,不但將她當傻瓜耍,還意圖欺騙她的感情,誤她姻緣,這口氣如何咽得下?——轉身掀被下床,就朝門口拔足跑去,她要去找齊士麟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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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士麟才剛踏進彩麟樓,還沒走上石階,就听見有人飛奔下樓的聲音。
「這麼迫不及待的來迎接我,一定是很想我嘍?」他穿著一襲白色錦袍,迎風微揚,月色下的他看來好俊逸非凡,渾身充滿魅惑的吸引力。
田飄飄被他的豐神俊朗迷得一眩,心口沒來由的又加速起伏,「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是有話要問你,才會出來找你。」
這個男人像鬼,突然冒出來,好像未卜先知猜到自己要找他一樣。
「真的嗎?那小生可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回答你了。」他依然掛著一張人畜無害的笑容,慢慢的一步一步拾階而上。
隨著他腳步越走越近,田飄飄的心也越跳越快,雙足戒慎的往後退。
察覺到她在逃避,齊士麟毫無預警的伸出健臂,將她不斷往後移的身體攬進懷里。
沐浴過後的芬芳氣息,隨著夜風拂進他的鼻子,令他陶醉的深吸一口氣,在她耳畔低聲呢喃︰「你真香。」
這般的挑逗輕薄,令她臉頰一紅,用力推開他。「別毛手毛腳的不正經,我有話問你。」明知他這一切只是作戲,但是與他如此靠近,還是禁不住心中小鹿亂撞,真是不爭氣。
「你問。」他含笑地答,欣賞她的害羞無措。
「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還……還對我做那些事,你說喜歡我是假的對不對?」
她想听真話,不願意被騙。
「我沒必要對你說謊,我在船上跟你說的一切,都是真心誠意。」他斂起笑容,認真的回道。
明白她一定是听到些閑言閑語了,早知道就應該帶她到別的地方去,而不是來京城。
「飄兒。」他托起她細致的下巴,以無比柔情的聲音說道︰「今生今世除了你之外.我沒有想過其他女人。」
「只有想過男人。」她立刻駁斥,沒忘記露兒對她提起的流言。「你根本只喜歡男人,不愛女人。」這話一出口,心中竟然隱隱作痛。「放開我吧!沒有心就別戲弄我,飄飄不是可以讓你玩弄的對象。」
為免迷陷在他溫暖的虛情假意里,她費力的掙開他的懷抱,極欲離去。可是他卻不允許,硬是將她拉回,緊緊抱在懷里。
這般霸道令她氣餒,生氣的舉起雙手挺打他堅硬如石的胸膛,氣他的虛假,也氣自已的懦弱。
那一閃即浙的幽緦,難逃他精湛的目光.齊士麟原本冷凜的臉出現笑紋。「原來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我,吃起旁人的醋了。」
「你胡說!誰愛上你來著,我只是不甘心被你當作棋子任你擺布而已。」她又氣又惱的跺腳,就是掙不開他的手。
死也不願意承認心中那股揪痛的酸澀感是因為他,她不可能會愛上這個搶匪,這個大騙子的。
「即便是棋子,你也是這世上最美麗、獨一無二的棋子。」他彎腰打橫抱起她,邁步朝房門口走去。
察覺到他的意圖,田飄飄驚得臉色一變。「你想干什麼?」
露兒還躲在房內,不能被他發現。
「夜里風大,站久了會著涼,當然是抱你進屋去。」他答得理所當然。
「不……不要,誰要跟你進屋去,快放開我。」瞧見他踢開虛掩的房門,田飄飄急得攀住門邊的柱子,拒絕進去。
這個反應也太大了吧!齊士麟好笑的揚眉。
「不許進去,有話在這里講清楚,以免瓜田李下遭人議論。」倉惶間,她只能想到這條爛借口。
那緊攀著門柱不放的倔強模樣,像極了小女孩要不到糖時的固執。
惹得齊士麟憐愛的一笑,「小飄兒想歪了,別說我原先就沒有什麼壞念頭,就算有,這麼晚了,下人們也都回房休息了,誰還會瞧見這‘瓜田李下’的情景,而到處議論呢?」
「不管有沒有人瞧見,于禮我們都不應該共處一室。」她說得義正詞嚴,企圖說服他。
可是……這男人會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什麼叫守禮不腧矩嗎?
要他像謙謙君子一般的守禮,曉分寸,似乎很難。
果然,就如田飄飄所想,她的爛借口非但嚇阻不了他.反而讓他更加趣味盎然的勾起邪笑,執意抱她進房。
「說到這個‘禮’字,在下就更應該對姑娘負責到底了,在船艙內‘孤男寡女’的生活了那些天,我要不對你的‘名節’負責,豈不有違君子之道?萬一因此而耽誤了你的青春.那豈不罪過。」「鬼頭軍師」這個封號可不是得假的,論嘴上功夫,他可是不輸給誰。
更遑論是一時心急,只想胡言亂語勸他打消念頭的小飄兒。
見他走進房間,然後再用腳把門關上,其中的意圖十分明顯,再傻的人也猜得出來。
他的興趣被她激起來了。
田飄飄欲哭無淚,真是弄巧成拙。「不……不用負責,只不過是同處一室而已,又不是真的做過什麼事,你……你不需要負什麼責任。」急得舌頭都打結了,冷汗直冒,焦急的看著內房,希望露兒已經聰明的跳窗逃走,什麼也沒听見。
不然這個誤會可大了。
「怎麼會沒做過什麼事?我把你從巡撫府里擄出來,還關在船上好幾天,咱們曾經肌膚相親,也嘴對嘴的輕薄過你,如此重大事情,怎麼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他一邊把自己說得十惡不赦,一邊又道貌岸然的像個頑固文人,堅持負起責任,听得人都迷糊了。
不明白真相的人,還以為他真是一時情迷做錯,極欲負起責任的好人。
「只不過是嘴踫嘴這樣的小事,公子就別放在心上,不用負起什麼責任了。」她緊張的搖動雙手。
奇怪,自己怎麼會把話題兜到這上面來了?她不是應該質問他利用自己的事情才對嗎?怎麼會攪得一團亂?
「嘴踫嘴的小事?這麼說姑娘認為這是稀松平常,隨時都可以做的事情,一點都不用放在心上了?」他放心的吁一口氣。
田飄飄直點頭,急忙附和,「當然是平常都可以做的小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不用放在心上。」
只要他別把責任硬往自己身上套,堅持說要娶她就行了,其他隨便怎麼講都無所滑。
「真的沒關系?」齊士麟的雙眸閃出狡點的光芒,漾著大大的笑臉道︰「這麼說,在下隨時都可以親吻姑娘,姑娘不會反對嘍?」
「當然不會,喔,什麼?不……」當田飄飄察覺到落人他設的陷阱里時,已經來不及了。
齊士麟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捧起她驚怒的嬌容,猝不及防的落下一吻,那一記飽含著戲謔、勝利又略帶懲罰的長吻,吻得她一陣昏眩,忘卻一切,只能感受到他侵略的舌,不停的與她纏綿,汲取她所有的感官和怞走全身的力量,讓她陷人他布置的迷情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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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什麼也沒問出來,反而再一次被他輕薄了去。
見識到那個男人的可怕,知道他的吻帶有讓人痴迷的魔力之後,田飄飄就像見鬼似的離他遠遠的,只要他一在前面出現,她拔腿就往後逃。
只是不管她怎麼躲、怎麼逃。他就是有辦法在百花叢里,或是密林樹中找到她,然後再一次撒下他的魔咒,將她網人魔情之中,讓她陷入那種又酥又麻卻又無力掙扎的感覺里,軟癱在他的懷中
對于這種又愛又恨的感覺,田飄飄既氣餒又無力反抗,想破頭也猜不出來他用的是什麼邪術,竟然會如此厲害,一沾上他的唇,就能怞干一個人的力量,連神智都變得恍惚。
這樣的高手不是她能對付的,所以在沒有找到對抗的方法之前,她只有逃走的份,不斷的換地方躲藏,讓他去找個夠,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嘛!
而齊士麟似乎也對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玩出了興致,終于知道他那個俊美無儔又冷毅絕輪的兄弟,為什麼要每日蹦上跳下的找人,因為這種逗弄人的方式真是新鮮好玩。
所以他也就樂得陪小飄兒捉迷藏,排解一下她無聊的時光。
「飄飄,老鼠尾巴露出來了,再不出來,我可要過去了。」他人未出現,聲先到,半真半假的語氣充滿恫嚇跟調侃。
蹲躲在假山後的田飄飄身子一縮,更往洞里挪動。
「哎呀!好疼哦!」不小心撞到了什麼,小小昏暗的洞內傳出了另一道呼痛的女聲。
田飄飄驀然回頭,就見倪露兒張著一雙可憐盈淚的眼眸,哀怨的看著她。「飄飄姐,這個小洞露兒已經先佔了,你還是換個地方躲吧!」小洞擠不下兩個人,要是因此兩個人都被抓到,那就糟了?
倒是田飄飄見到倪露兒,一臉的興奮,身子不退反進,朝她擠了過去。「露兒,你怎麼也躲在這里?那晚你上哪去了?我到處找不到你。」
「那晚露兒哪里也沒去,就藏在你床邊的小衣櫃里,見你跟那……那個人在外廳抱在一塊,渾然忘我……才趁你們不注意時,悄悄的開窗逃走。」倪露兒艱難的在小洞里挪動一下,想讓兩人躲得更舒服一些。
「什麼?」田飄飄滿臉通紅,原來那晚的事全被露兒看見、听見了。「你……你別信那大壞蛋說的,他的話全是騙人。」她尷尬地解釋。
幸好那夜齊士麟沒繼續下去,不然豈不更糗。
「飄飄姐放心,露兒不會亂說話的。只是你跟那個他……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倒不如……」
「不如什麼?」田飄飄大喊一聲中斷她的話,嬌顏不悅地道︰「你還說不會誤會,怎麼才一轉眼的工夫就被他的話騙了呢?我跟他清清白白的,啥事也沒做過。」
不怪倪露兒的天真純潔,只怪齊±麟的陰險狡詐,以他高深的功力,不可能听不出來房里衣櫃內還躲了個人,他一定是故意說那些話引人遐想,讓人誤會,做那些怪事教壞人。
「飄飄姐,別生氣,都怪露兒嘴拙說錯話,你別生氣了。」見對方發了火,膽小的倪露兒怯生生的拉著她的衣角道歉。
她不知道這位看似嬌俏甜美的飄飄姐,為什麼一生起氣來就變得很嚇人,這世間有太多她不明了的道理了。
「不關你的事。」要算帳也該找那個壞家伙去,只是她現在沒這個膽。
就在兩人談話間,洞外的腳步聲越加接近,嚇得兩女一縮。
「大哥,你又在找人了?」偏不湊巧的,齊士鷹也朝這里找了過來。
「你不也是?」
兩兄弟相視而笑,不約而同的瞥向假山後的小洞,思忖著里面的小老鼠要躲多久才肯出來。
「飄飄姐,怎麼辦?他們會不會知道我們就躲在這里面?」倪露兒緊張的拉住田飄飄,壓低聲音問。
田飄飄無言的拍拍倪露兒,示意她不要緊張,因為連她也不知道,那對賊兄弟到底有沒有發現她們,只不過以他倆的精明來說,至少會猜到其中一人就躲在里面。
與其讓膽小的倪露兒被發現,倒不如自己出去引開他們,這麼一來,說不定還能溜走一個。
主意一定,她就將食指放在唇邊,對倪露兒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搬起小洞內的一塊石頭,使力的砸出去,管它砸不砸得死人,只要能引開那對兄弟讓自己逃走就行。
可是就在她拼盡全力,往外一跑,一只長手卻更快速的伸了過來,將她攔腰一抱,扛上肩頭。
幽眸中的火焰微微跳動。「淘氣的小飄兒,又想溜到哪兒去呢?」
田飄飄驚惶失措,又踢又叫,掄起拳頭就槌打他的背。「齊士麟,你干什麼?快放我下來。」
齊士麟懲罰性的在她婰部重重一拍,警告她安分點,之後轉向齊士鷹道︰「我的人找到了,接下來就看你了。」說完,扛著田飄飄走了。
齊士鷹望著兩人離去,睇了洞口一眼,好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走向洞口緩緩的彎下腰,一手搭在洞口上方,朝里面露出出一口森冷的白牙道︰「膽小的小兔兒,別躲了,快出來。還是你想我這只大狼親自走進去抓你呢?」
倪露兒一害怕,抖得更厲害了,身子直往後退,抵著牆動也不敢動一下,連氣都不敢喘一聲。
齊士鷹輕輕一嘆。「看來是要我親自進去逮你了。」
俊容展露燦爛笑意,頎長的身子微彎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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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扛著一路走向彩麟樓,田飄飄不斷的槌打齊士麟的背,又踢又咬,就像鄉村的野丫頭,一點也不像官家千金。
「你別再亂動。」齊士麟突然近乎咆哮的大喝一聲,一只大掌也重重的在她上拍了兩下。
她終于安靜了,不過也痛得泛出淚來。
淚悄悄的滑出眼眶,滴落在他背後的衣服上,卻咬著唇不肯讓自己的懦弱被他發現。
齊士麟終究是練武之人,肩上人兒的一舉一動他都一清二楚。
他知道她哭了,身為巡撫大人的掌上明珠,田家的唯一千金,一定沒有被打過吧!
他的出手確實是重了些。
停下腳步,他在遍植百花的園中放下她。水漾瞳眸果然盈著淚,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他心生不忍。
「很疼吧!」他沒有抱歉,只是輕聲詢問,張臂將她擁進懷里。
「放手!」甩不開他的箝制,田飄飄除了扭動身子外,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逃避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再打我……輕薄我嗎?」
她因為生氣,胸前的起伏加大,撩人媚態觸動齊士麟的,一雙黑眸燃燒著火焰,感覺到身上突然竄出了火苗。
訝異于自己的,竟然有種想在此與她溫存的沖動,懊惱壓抑已久的身體越來越不听從理智的使喚。
他等她等得夠久了,從五年前見到她凝脂玉肌的那一刻開始,就無時無刻不想著要她,可她呢?
百花齊放的花園中,她身段姣美,胸脯豐盈,柳腰縴柔,美得絕艷,美得令人心醉神迷,這是一個任何男人見了都會動心的好身材,但她偏偏天真得不知道自己的迷人誘惑,一再考驗他的自制力,讓人想好好的教訓一下。
強悍地吻住她的檀口,霸道地開啟她來不及反應的粉女敕櫻唇,貪婪汲取她的芳津,忍了五年的感情再也不想隱藏。
田飄飄不知道他何以如此狂野,只知道自己快窒息了,快昏厥在他的臂彎里,更詭異的是,她竟然不再討厭,不再排斥,甚至有點……喜歡。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有多誘人?」他伸手托起她小巧的下巴,聲音嘶啞地問。
「我……我……」感覺到他的體溫變得灼熱,田飄飄雙頰酡紅,害羞的閉起美目,手足無措的想推開他。「我該回去了。」
「你以為我還會放你走嗎?」他拉住她推拒的手,將她緊緊的抵在胸前,惡意的在她頸間輕吹著氣,笑看她因為這份刺激而羞赧的媚態。「小心,我正要對你意圖不軌哦!」他似假如真地道。
摟著她的腰,一起倒臥在花海中,溫柔的吻沿著她的白玉頸項逐漸而下,注意到她縴細的身子因為害羞而在微微輕顫,豐盈的胸脯也起伏得更加劇烈,他明亮的黑瞳浮起了贊賞的笑意,熊熊的情焰也狂熾的燃起。
他沉醉暈然的在她耳邊說道︰「我要你只屬于我。」這是狂霸的宣誓。
「你不行……」他大膽的話幾乎令她的心兒跳出胸口,想試著阻止。
但他卻一手緊扣住她的雙腕,一手遮住她的口,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
他此刻只想徜徉在這片花海中,貪戀的烙下一記記綿密的熱吻,印下自己的愛意,盡情地與她嬌荏身子貼合在一起。
他用口咬開她右側的衣襟,白皙無瑕的肌膚在空氣中,包裹在黃綢肚兜下的呼之欲出,黝黑眼瞳被眼前的豐偉風光迷住。
她果然比記憶中的還要美,還要豐盈成熟多。
成熟到可以采擷,滿足的品嘗。
可是就在他慶幸著可以一償夙願,終于得到眼前的佳人時,一道殺風景的聲音卻倏地響起——
「我正奇怪,貴客都滿門了,為什麼主人還不出來相迎?原來是躲在這兒摘取美人香,本王來得真不是時候。」恰然笑臉出現在這片花海之中。
齊士麟一雙充滿的黑瞳被冷肅的殺氣所取代,反射性的拉好田飄飄的外衣,將她拉起藏在身後,揚起不悅的目光瞪著站在不遠處的秦穆懷。
「你最好能為你的出現找個好理由。」不然別怪他殘殺皇親國戚。
田飄飄則羞得滿臉通紅,只能緊貼著齊士麟的背,將自己藏住。
「當然,不然我怎麼敢打擾齊兄的好事呢?」秦穆懷雖然在笑。但犀利的眼卻越過齊士麟,好奇的想打量田飄飄。
齊士麟將身體一移,擋住秦穆懷的視線,警告的瞪著他,不許任何男人覬覦他的心上人。
感受到對方散發出來的警告敵意,秦穆懷識相的聳聳肩,探索的目光移到齊士麟身上。「楊元帥來了,就在大廳。」
這個人物夠響亮,只見齊士麟原本不悅的俊顏,一听到這個名字,立即變得肅敬,低聲說了句︰「請秦兄幫我款待一下楊元帥,我送她回房即到。」說著抱起身後的田飄飄,疾步如飛的離去。
而站在花園里的秦穆懷,也遵照他的請托,旋身走向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