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舒妤如聲吟了一聲,揮開臉上的異物,翻了身繼續睡去,但這次,她的臉被個大手掌撫貼住,傳來溫熱的體溫讓她嚇了一跳。
她飛快的睜開眼,入目的景象不是她所熟悉的擺設。
身後的溫熱再再的告訴她,床上不只她一個人,她轉過身……
「-醒啦!」藍煜翔一記香吻落在舒妤如的頰上。
舒妤如一楞,「你干麼親我?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她的腦海中出現十萬個為什麼?
「你錯了,你應該說你在我的床上。」藍煜翔覺得好笑的端倪眼前嚇得花容失色的人兒。
「我在你床上?!」這確實不是她的房間,她為什麼在這里?
她沉思之際,察覺到他的手撫上她的胸部,她驚叫了一聲,才驚覺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你在做什麼?」舒妤如慌張的立刻拉著被單,蓋住春光外泄飽滿的白晰胸部,只露出一顆面紅耳赤的頭。
她瞄著他,不用猜也知道,床單下的他肯定也是一絲不掛,她到底做了什麼?
「你好過份,趁人之危佔我便宜。」她嚷著。
「趁人之危,我倒不認為,」他將她散亂的頭發塞到她的耳後,「我只覺得我們是兩情相悅。」
「你出去!」舒妤如吼叫著。
「為什麼這麼生氣?你不是說要我負責嗎?」他邪氣的臉上掛著一臉笑容,看著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的樣子,覺得有趣。
「什麼負責?」舒妤如慢半怕的想起結婚那天,在大馬路上月兌口說出的話,心理的不安急速擴大。
想都不想在大馬路上隨便抓個人,就要他代替逃婚的人。她那天是一時失去理智,又不是真要他負什麼責——
真是跑了一個新郎,來了一只大野狼,想到自己多年的貞躁就這麼毀了,她覺得欲哭無淚。
「你未免太過份了,趁我喝醉,佔我便宜。」舒妤如終于想起昨晚在床上發生的一切,也想起在他辦公室時自己一時的失態,說到底都是酒精惹的禍,這一輩子,她是不會再踫一滴酒了。
「我倆都是心甘情願的。」藍煜翔輕笑著,雙眼閃著魅惑的電波,攬著她縴細的腰。
舒妤如瞬間紅了臉,「放開我!你當我還醉著嗎?」
「我可不認為你真的醉了。」他壓著她,一點都不給她逃月兌的機會,硬是吻上她的唇。
她在他的眼中再次看到燃燒的饑渴。
她並不確定這對他到底代表著什麼,或許只是一夜的激情,但他對她的那份感覺卻不是一夜激情就可以輕易帶過。
身體四處竄流的愛意,正蚤動她炙熱的心。
「你走開!」她使一切力量轉開自己的頭,推著他的胸膛,「算我拜托你,你出去,讓我冷靜一下。」
他遲疑了一會兒,最後依言放開了她。
他翻身下床,一點也不在乎在她的面前赤身。
她瞄了他一眼,趕緊移開自己的視線,單單只是一個目光就足以令她口干舌燥,她模著自己發燙的臉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
他進入浴室,當里面傳來水聲時,她不再遲疑,飛快的起身尋找自己的衣物,在他圍著浴巾走出浴室時,她已經穿好衣物,正襟危坐的等著他到來。
「速度很快!」他帶笑的瞄了她一眼。
她的嘴一撇沒有回答他,只是問道;「現在幾點了?」
「快十點啦。」藍煜翔瞄了下手中的表,不疾不徐的回報。
「十點?!糟糕,我遲到了。」舒妤如聞言忙不迭的站起身,就往房門口的方向沖去。
以往她一定是七點半準時到幼稚園報到。
「不用擔心,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他慢條斯理的口吻使她硬生生的停下腳步,微側過身,「你說什麼?」
「我說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聞言,她的杏眼大睜,「你怎麼會幫我請假?」
「因為我想經過昨夜,你可能需要休息一下。」他將她拉坐回床上,「所以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她皺起眉頭,「你憑什麼替我做主?」
「憑我們之間的關系,」他的手又不請自來的模上她的臉頰,「我想替你請假是小事一件吧!」
她氣得死瞪著他,「你沒有權利!」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怎麼好像才過了一晚,她原本規律的生活霎時出軌。
「相信我,」他用眼神蠱惑著她,「我有絕對的權利!」
她看到他壓下的唇,連忙將頭一撇,讓他撲了空,只吻到她的頭發。
「我會讓你再踫我,我舒妤如三個字就倒過來寫!」她啐了一聲,翻身從另一頭下床,離他遠遠的,「我要回家了!」
「我送。」
「不用!」她的手護在自己的胸前,「我自己知道怎麼回家。」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我才不在乎你在想什麼,」她倔強的表示,走了幾步又折回來,「你怎麼幫我請假的?」
「打電話啊!」他理所當然的表示。
她記得自己似乎不曾跟他提及她的工作甚至工作地點。
「你為什麼知道我工作地點的電話?」
「我想知道的事,」他走向她,捏了捏她的鼻子,「我自然就會知道。」
這不是她預期的答案,她推開他的手,「我希望讓你明白一件事。」
「什麼?」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樣。
「昨夜的事根本就不該發生——」
「但它發生了。」他自顧自的解開腰間的浴巾,拿出衣物,大搖大擺的在她面前穿上。「而-只能接受。」
這算什麼歪理?她看到他就這麼大方的在她面前換衣服,不由得驚呼了一聲,常言道非禮勿視,她連忙轉過身,一張臉酡紅。
「經過昨晚,還那麼害羞嗎?」他赤果著身軀從她的身後不顧她掙扎的摟住她。
她該抗拒他,但經過昨夜的同床共枕之後,要跟他保持禮貌的安全距離似乎已經太遲了點。
「我幾乎不了解你。」她的聲音有著困惑,他們之間的進展真的太快,快得令她覺得不踏實。
對他有好感是一回事,但他對她的感覺是什麼,她卻一點把握都沒有,像他這麼好條件的男人真會看上像她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嗎?
「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了解。」他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面對他,「不過別讓我等太久,天知道,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那雙眼楮——」
「怎樣?」
「迷人!」他托起她的下巴,熱烈的吻著她,「還有臉紅——愛臉紅的姑娘原來讓我那麼招架不住。」
這算是真情的告白嗎?她只能楞楞的迎向他的吻。
舒妤如簡直難以相信,她先是被人拋棄在禮堂,不到兩個禮拜的時間,又接著被她三番兩次撞倒的男子求好示愛,最最離譜的是,她竟然還跟他上了床——這一切進展得實在出乎她的想象。
「這是真的嗎?」當他終于願意放開她時,她瞪大清澈的雙眼,反問著,「不是開玩笑的?你真的喜歡我?」
「千真萬確。」藍煜翔一臉篤定。
天啊!坐雲霄飛車都沒那麼刺激,她想她需要獨處一下,她的初吻跟初夜都被他奪了,她對負心的鄭維邦都沒如此奉獻過。
「我想洗個澡!」舒妤如再次推著藍煜翔,「你放開我。」
「洗個澡不錯!我們洗個鴛鴦浴如何?」藍煜翔開口問著,接著手不安分的模著舒妤如的嬌軀。
「藍煜翔!」舒妤如大喊著,只差沒破口大罵,「我不要跟你一起洗,而且你已經洗好了。」
舒妤如紅了小臉。
藍煜翔調侃的說︰「你現在是我的人,應該叫我翔,比較貼切一點。」
「我又沒答應你,你也未免想得太臭美了,哼!」瞬間的爆發力,讓舒妤如忘了保持形象。
「那你干麼從剛剛一直到現在,紅著一張臉?」藍煜翔反駁指證歷歷,從一起床到現在,她不知紅了多少次臉。
「我沒有。」舒妤如打死不承認,心跳有點失控,被他一語點破。
「你沒有嗎?」他彎下腰,跟她的臉平行,果然,他又令她臉紅了起來。
「王八蛋!」她給了他一拳,然後飛快的跑進浴室,天啊!這一切到底會怎麼發展?
她才將衣服月兌掉,浴室的門便被打開,她只來得及尖叫一聲,整個人便無招架之力的落入他的懷里。
他用行動證明了他是個霸道的男人,根本不讓她有任何說「不」的機會。???
一台黑色高級奧迪座車,停在舒妤如家的門口。
原本擔憂的舒國東坐在客廳里,一听到門外傳來的引擎聲,立刻走了出去。
「記得打電話給我。」藍煜翔看著舒妤如下車不忘交代的提醒一聲。
「哼!再說啦!」舒妤如撇嘴轉頭就走。
她一想到他竟然如此對她,心中就有氣。
藍煜翔對她賭氣的模樣一點都不以為意,只是笑。
他那種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她是他掌握之中的棋子似的,令她越看越覺得氣得牙癢癢的。
她火大的打開大門,視而不見的越過父親。
「妤如,你跑哪去了,怎麼昨夜一整晚沒回來?」舒國東焦急的跟在大女兒的身後問道。
「沒有啦!」
「不要敷衍我!」舒國東不悅的說,他一向管教甚嚴,可不準自己的女兒亂七八糟。
「其實也沒什麼,我昨天去參加朋友的生日。」情急之下編了個謊,她怎麼能夠跟父親講昨晚發生的一切。「因為玩得太晚,所以睡在對方家里,早上起不來,所以跟幼稚園請了天假。」
「就算是這樣,你也該打通電話回來說吧?」妤如不曾這樣過,舒國東懷疑的望著女兒。
「喔!玩得太高興了,所以忘了。」真是牽強的理由,舒妤如柔了柔自己有些發疼的太陽袕,一點都不敢直視父親的雙眸。
「媽咪呢?」
「她去上插花課了。」舒國東有些不悅的說︰「不然你以為你會這麼好過關嗎?」
舒妤如的笑容有些尷尬。
「剛剛是誰載你回來的?」舒國東接著問。
「嗯……」
「老實說,不然我會生氣!」
舒妤如垂下眼瞼,「是我朋友的朋友。」
「男的?」
舒妤如聳了聳肩。
「真是男的?」舒國東雖然對她昨夜的不歸感到不悅,但不可否認,現在他心里有那麼一丁點的高興。
他原本還擔心經過鄭維邦的事情之後,一向內向的大女兒會因此更羞怯不敢交男朋友,沒想到他是白擔心了。
「如果對方條件不錯要把握,知道嗎?」
舒妤如無奈的對天翻白眼,轉身上樓,不想再面對這個巴不得把她給嫁掉的父親。???
舒妤如一回到房間,身子一軟,放松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讓一個男人弄得如此意亂情迷,像她現在,什麼都不能做,只能躺在床上想他,而天知道,他們才分開不到十分鐘。
她懊惱的想著和他在一起的時刻,有種令人想依戀在他身上的男性氣息蠱惑著她,她的心渴望著他。
床頭的專線催命似的忽然響起,她被嚇了一跳,慢半拍的接起電話。
「喂!是我。」電話彼端的男子聲音,令她愕然片刻。
渾厚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傳來,舒妤如張著欲哭無淚的雙眼半晌,怎麼藍煜翔像個追魂鬼似的糾纏。
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舒服嗎?躺在床上的感覺如何?」
天啊!他怎麼知道她正在房間做什麼,舒妤如覺得頭皮不自覺的開始發麻。
她二話不說的立刻起身,像個神經質的女生見鬼似的表情,東張西望的環顧房間一周。
不可能的,她才一天沒回家,房間不可能就被偷裝針孔攝影機。
「妤如,你在看什麼?」
那端傳來這樣的話,讓她覺得詭譎萬分,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把東西裝在哪里?」
「什麼東西?」他的語氣滿是無辜。
「當然是針孔!」她火大的找著可疑的角落。
「我就算再神通廣大,好像也無法不著痕跡的到你家裝設針孔吧?」他帶笑的聲音傳來,「更別提你是跟家人同住。」
她一楞,這話听來有道理,那麼就是——
「你出來,你給我出來。」真是惹火她了,舒妤如大吼著,說不定就在躲在某一個角落偷窺著她。
「這真是強人所難了,我是很想出現在你面前,但我的人已經到公司了,不過我的心在你身邊。」
「你少惡心了。」她啐道,「如果你什麼都沒有做,你怎麼會知道我現在在干麼?」
「想也知道你在做什麼?」藍煜翔笑著說︰「你回房後一定累得躺在床上,難道不是嗎?」
她眨了眨眼,沒想到他倒挺了解她,說不定他連她正在想什麼他都猜到了,想到這里,她的臉又一紅,不由得慶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他肯定又要笑她了。
「你有需要這麼嚇人嗎?」舒妤如不悅的說,「你的口氣活像你裝了什麼針孔在我房間似的。」
「-想太多了!」藍煜翔會心一笑,原來她不單是害羞而且還很膽小。
他恐怕會愛死她單純小女人般的模樣,跟她生活在一起,應該相當有趣,藍煜翔心想。
「我很想。」藍煜翔深情款款的從電話那頭訴說愛意。
才離開短短十五分鐘而已,他的相思也未免太快。
「但——我不想你。」心直口快的一口否決,舒妤如想掛斷電話。
「你若敢掛我的電話,我就立刻到你家去找你。」
他的話有效的使她放棄了心中的念頭,「你真的很過份!」
「就算我再過份,那也是因為你的關系!」他的聲音再次轉柔,「我們再重來一次,你想我嗎?」
「不想!」她斷然的回答。
「真的?」
「對!」這個字她幾乎是用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些什麼?總之,她就是不想這麼如他的意。
事實上,從坐上他的車知道他要送她回來時,她的心中就開始不舍,她是多麼不想回家,只想留在他的身旁……她一發現自己的思緒再次月兌軌便連忙拍掉心中的蚤動。
老天爺不知道是不是要給她補償,讓她在結婚當天新郎跑了,卻無緣無故在若干天後,來了一個死纏爛打的男人,弄得她芳心大亂。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拜拜!不打擾你休息。」徑自掛上電話的藍煜翔眯著眼,臉上掛著一種難以揣測的笑容。
什麼跟什麼?!舒妤如听到听筒傳來嘟嘟的聲音,楞了好半晌,他竟然就這麼掛了她的電話。
「再問幾次你會死啊!」她不悅的將電話給掛上。
果然,就算是再內向的女生,耍起脾氣來還是令人難以捉模。
這個殺千刀的!舒妤如咒罵著,她將臉用力的埋進枕頭內,好像想借著這個動作狠狠的將昨晚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