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已經有點涼了。」詩詩跟著聶昶義走向停車場時,她硬著頭皮開口道。
他點了點頭,帶笑的看著她硬是擠出話語跟他交談。「會冷嗎?」
她搖了搖頭,但他卻仍月兌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蓋在她的肩頭。
詩詩抬頭望了他一眼,沒有拒絕他的外套。
走了沒幾步,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害她差點又一頭撞上他的背。
「怎麼--」
「噓!」聶昶義示意她噤口,然後拉著她躲到一旁。
詩詩不解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幾個年輕小伙子圍在一輛車旁鬼鬼祟祟的。
「他們要偷車!」她驚呼道。
「似乎是如此。」聶昶義嘴角諷刺一揚,眨了眨迷人的藍眸,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
「車被偷了,主人可要心疼死了。」
「應該吧!」他一笑,「那輛車是我的。」
她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的?!」
報了警、切斷通話之後,他點了點頭。
這還得了!下一秒詩詩就沖了出去。
「喂!-干麼--」他的手撲了個空,捉到一團空氣。沒想到她圓圓的身軀還挺靈活的。
「喂!你們在干麼?」
聶昶義覺得頭隱隱作痛。這盧詩詩說她膽小,她倒還挺沖動的!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一男一女,五個打算偷車的小毛頭先是一楞,然後轉過身,瞄了他倆一眼之後,一個小鬼站了出來,其它四個已經手腳利落的打開車門。
他們的迅速確實還真是令人傻眼。
「給我滾開!」那小鬼未月兌稚氣的臉龐上很不爽。
「車是我們的,憑什麼要我們滾開?」詩詩圓圓小小的身軀,很有氣勢的站在小鬼面前。
「原來是車主。」看來像是帶頭的小鬼現身了,「那就好辦了,我告訴-,有錢好辦事。」
聶昶義飽含驚訝的眼眸看著詩詩。他以為她膽子很小,不過為了他的車,看來她似乎是拚了。
「車是我們的,我們為什麼要給錢?」詩詩不顧身後的拉扯,越吼越大聲的問道,「我們已經報警了,識相的話就快定,不然就等著去吃免錢飯!」
听到警察,幾個小鬼對視一眼,但仗著自己人多,而那個看來很高大卻始終不發一言的男人,看來是只軟腳蝦,一點都不難解決,所以他們的膽子又大了起來。
手一伸,小鬼直接就想扯詩詩的皮包。
她驚呼了一聲,不過對方的手還沒踫到她,她的人就被拉到一旁,接下來的事快得讓她幾乎看不清--
只見聶昶義長腳一踢,就把那個打算搶皮包的小鬼給踢倒在地。
她驚訝的看著他。方才她還以為他是怕事所以躲了起來,看來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在她一臉贊嘆的時候,原本縮在一旁一個染金發的小鬼掏出一把瑞士刀,二話不說的刺了過來。
聶昶義直覺將詩詩給護在身後,防備不及,刀子劃過他的手臂,他眉頭也不皺一下,順手將她手上的西裝外套一拉,往那個小鬼身上丟,趁他分心之際,給了他的肚子重重的一拳,讓他痛跪了下來。
「我的天啊!」看到紅色的鮮血從他手上不停的流出,詩詩瞬間亂了方寸。
她用力的按住他的手臂,試圖讓鮮血止住,但沒有辦法,她的眼眶不自覺的紅了。
這都是她害的……她竟然害這個大帥哥受了傷,她該不會是個掃把星吧?從小她就很倒霉,不會因為認識了她,他也跟著倒霉吧?!
「我們得趕快去醫院,不然你會死掉。」
「我不會。」若因為這一個小傷口他就死掉,那他也未免太虛了,要不是情況特別,他還真的會笑出來。拍了拍她,他看向那群小鬼,「這個傷我可以不計較,弄壞了我的車,我也當沒看到,看你們年紀還輕,我就給你們一次機會,快滾!」
兩個人扶起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的哀哀叫的老大和金發小鬼,幾個人對視一眼,遠處傳來的警車鳴笛聲讓人听得膽戰心驚。
「你們就不要在路上給我遇到,不然我就要你們死!」撂下狠話後,小鬼們踉蹌的離開。
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聶昶義听到那番不知悔改的話語,有些後悔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
詩詩看著幾個小鬼連滾帶爬的離開,心中一點都不覺得爽快。她的手壓在他流血的傷口上,一臉憂心。
「怎麼辦?!血一直流--」
「血會停的。」聶昶義的口氣听起來好像不是很在乎。
她含著眼淚瞪了他一眼,「等血流干的時候嗎?我們得立刻去醫院才行。」
「這應該--」
「我堅持!」她幾乎是用嚷的,「你若死掉了,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活在痛苦的歲月之中,無可自拔,直到老死!」
她實在說得太過嚴重了一點,不過她喋喋不休和神經緊繃的樣子,讓人感到有些不舍。
「我沒事。」他壓低身軀,直視著她泛紅的眼。
「你騙人,流了那麼多血怎麼會……」
她的聲音突然隱去,不是因為她不想講,而是他的嘴踫到了她的,溫熱的感覺使她一楞……
他竟然吻她……這種事情怎麼有可能會發生!她整個人傻了?
一手環住她,聶昶義的雙眼專注的看著她。
她對他純然的關心與保護令他感動,他可不認為他以往所認識的女人會為了一輛車,不顧自己安危的跳出來,而看到他受傷更是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這種被人愛護的滋味,他已經許久沒有嘗過了。
他看著她的眼底有一抹異樣的神采,詩詩不能理解的回視著他,還沒從他親吻她的震撼中醒來。
看著她愕然的神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再俯在她沒有任何反應之前,又一次吻了她,這個吻可是熱切而深,徹徹底底的將她探索一逼。
她以為自己都快要燒起來了。
「為什麼?」詩詩整個人被摟在他寬厚的懷里,聶昶義果然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你怎麼會吻我?」
「因為想,所以做。」他給了很簡短的幾個字。
詩詩先是一楞,然後笑了出來,「我應該生氣對不對?但我不,因為我覺得我挺喜歡你的?」
「看來我們的想法一致?」
听到他的話,她的笑容更是燦爛。
聶昶義瞄了自己的車一眼,臉色沉了下來。
順著他的眼光,她的笑容也跟著消失。「要花錢修車了。」她嘟著嘴說。
「我不是在想這個,」他好氣又好氣的瞄了她一眼後,忍不住又吻了下她的臉頰,「我是在氣。」
怎麼?她做錯什麼了嗎?若他是指她跳出來要趕走那些小鬼的事,她可一點都不承認,因為她可是在捍衛他的財產,他不感激就算了,怎麼可以一副她做了天大錯事的樣子?
「-太沖動了。」聶昶義從西裝口袋拿出條手帕,隨意的纏在傷口上,不知是痛還是對她不滿的搖了搖頭,「奇怪,-的膽子不是很小的嗎?怎麼剛才對著一群小流氓卻那麼有勇氣?!」
「那不一樣啊!」詩詩咕噥著,拉著他的手,覺得他還是要去醫院一趟比較保險。
「哪里不一樣?」
「他們要偷車。」而且是要偷他的車!她在心中PS?
「沒錯,他們是要偷車,但他們不會因為-的出現而停止犯罪。我告訴-,」他捏了捏她的手,「物質上的損失遠遠不及身體的傷害,」他亮了亮自己受了傷的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害你--」
「不,」他拍了拍她的頭,打斷她自責的話語,「我不是在說我受傷的事,我想強調的是,車,他們要可以給他們,但命可只有一條,我們沒必要拿我們的生命跟他們這群敗類賭吧!」
她在心中思索著他的話。
「這就是你剛才拉我躲起來的原因嗎?因為你不想跟他們正面起沖突。」
聶昶義點頭,「沒錯,沖動可不代表你就是個贏家,我一個人還無所謂,但是今天不同,我還帶著-,好險是我受了傷,若是他們傷了-怎麼辦?」
詩詩無言。他的口氣好像她很重要似的,這種感覺令人覺得很愉快。她忍不住對他歉然一笑。
「車門已經壞了,」聶昶義不是很在意的說,「明天得找人來修,不過還可以發動,送-回家沒有問題。」
這一點都不好笑!不管是什麼東西壞了,都要破一筆小財,雖然他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她仍然覺得很懊惱。
「說不定我們早點出面阻止,車門就不會壞了,還有如果我說法再婉轉一點,也搞不好,他們就會不傷人……」
他瞄了她一眼,「-還說這事!」
詩詩不太情願的閉上嘴。好吧!他是對的,反正他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嘛,像她這種為五斗米折腰的升斗小民,在這個物質至上的社會之中,的確會把錢打好幾個結用。
人家想花錢消災,她雞婆的強出頭,還害他受傷,真是天大的罪過。
「對不起。」
「我沒有怪-的意思,我只是要-不要再想方才的事了,那些事不值得我們去想,」他安撫的對她一笑,「-住哪里?」
她連了連搖手,「不用送我了啦!我本來就不打算讓你送我回去的,我住在淡水,很遠的--」
「沒關系。」他打斷她的話,堅持要送她回家。
「可是……」
「我說,沒關系!」
詩詩立刻噤口。她發現他只要一板起臉來,根本沒人敢開口反駁他,這當然也包括她。
「順便在送-回家的路上,找間診所包扎吧!」
要包扎根本不用跑到淡水去,她在心中想著,但一點都沒有勇氣說出來,這才是她盧詩詩平常時候的「俗仔」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