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剛滿臉無奈的看著興匆匆的凝霜,一大清早就被她給強迫拉起來,嚷著說要去三王府。現在他真是後悔,他早該知道他的妻子很容易得寸進尺,
現在更好,懷了身孕;更有他的雙親撐腰,縱使百般不願,事事還是得顧著她。大門前已經安置了下輛馬車,他扶她上車。
「你也要跟我一起坐馬車嗎?」凝霜問,
「對!」他吩咐車夫駕車,跟著坐上來。
「還真是難得。」凝霜打趣道,「小女子我何德何能,能讓傅大將軍陪我坐馬車。」
「要不是我娘干叮嚀萬囑咐要看住你,我才懶得陪你。」
「傅毅剛!」她生氣的捶了他一下。
毅剛笑了笑,順勢把她拉進懷中。
「娘子,公平一點。你可以諷刺我,怎麼我就不能跟你開開玩笑。」
她嘟著嘴巴,在他的懷中找了個最舒適的位置,一手輕輕撫著他的胸膛。
「毅剛?」
「嗯?」
「是不是因為我是公主,所以爹娘才對我私自下揚州的事絕口不提?」
「不是。」毅剛伸手摟著她。
「你不要擔心。人說知女莫若母,我爹娘是聰明人,他們早就知道你偷跑的事,全是婉兒搞的鬼,他們怎麼會怪你。」
「你們怎麼把所有的事都推給婉筠?如果硬要說起來,這件事根本就不關她的,全部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主意。」她不明白的說道。
毅剛伸手模模她的頭。
「總之,現在你沒事這才是最重要的。更何況,我也不可能因為此事,就去把婉兒揍一頓。而最主要的是,我听爹娘說,婉兒在你下揚州之後的第二天,就挺了個大肚子,告訴他們是她煽動你去揚州,所以我爹娘當然就不會怪你。」
「那我豈不是很對不起婉筠,害她替我背黑鍋。」
「別這麼說。」毅剛把她拉開,盯著她的眼楮,「反正我爹娘很寵她,不管她做什麼事,他們也不可能打她。既然她沒什麼事,你也很平安,那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就當我那個頑皮的妹妹,終于良心發現的做了件善事。」
她對他的講法很不以為然,察覺馬車一停,立刻把他給推開,不等人來開門,徑自推開門跳了下去。
「凝霜。」
這個小白痴!毅剛連忙跟在她身後。
「公主。」三王府的部管李忠看到凝霜嚇了一跳,接著又看到她身後氣急敗壞的傅毅剛。
「傅將軍。」
李忠不敢攔住凝霜這個寶貝公主,只好迎上前去去攔截毅剛。
「王爺和王妃在休想,還沒有起身。」
毅剛一听,推開李忠,連忙跑去追已經失去蹤影的凝霜。
「婉筠!婉筠!」凝霜也沒敲門,直接就把房門給推開,向里面大叫。
「搞什麼鬼。」
子懷惱怒的把床幔拉開,赤果著上身,大步走出來。
凝霜見狀吐了吐舌頭,看著他衣衫不整,又隱隱約約的看到紗幔後手忙腳亂的婉筠,想也知道自己壞了什麼好事。
若不是情況特殊。她真的會大笑出聲,不過看到子懷仿佛想殺死她的目光,任何幽默的基因,目前全部都跑掉了。
「對不想啊!三哥。」她喃喃的說。
「你——」
子懷真的快被她氣死,昨天才回京,今天就開始陰魂不散。他就知道,只要他妹妹一回來,他就要開始看住婉筠,可不能讓她們台伙作傻事,偏偏他還沒有想到一個好辦法可以隔離兩個危險分子,凝霜就一大早跑上門,還破壞了他的好事。
毅剛一進來,看到子懷的表情,立刻搞清楚狀況,把凝霜拉到身後,擋在子懷的面前。
「子懷,冷靜點。」
「冷靜?你叫我冷靜,你——」
「凝霜。」
婉筠已經把衣服穿她,興匆匆的跑出來,經過子懷身邊時,還不忘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跟凝霜抱成一團。
子懷見狀嘆了口氣,了解太座那一瞥的用意,只好轉身回房套了件衣服。看到他老婆正在興頭上,他聰明的不作聲斥責凝霜魯莽的舉動,以免換成他的妻子對他破口大罵。
「你好壞,竟然真的一個人跑去揚州。」
婉筠似乎沒有看到毅剛的,自顧自的跟久違的凝霜詢問她最近的狀況。
「說要去,當然就要說到做到。」
「等等。」毅剛插口道,「傅婉筠,你沒看到我這個大哥嗎?連叫不叫一聲。」
婉筠有點生氣她和凝霜的談話被打擾,轉著看向毅剛。
「哼!傅毅剛,傅將軍,怎麼看到我這個三王妃,連個招呼都不打。」
「你——」
「怎樣?」她看到她老公從臥房走了出來,便嚷道︰「子懷,我大哥欺負我。」
子懷听到婉筠的話,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反正他們傅家兩兄妹在一起,不吵架就太不正常了。
真是惡人先告狀,毅剛不平的想。不過他也拿她沒轍,就連凝霜都沒有開口幫他,而他更不用指望子懷幫他。他模模鼻子,自認倒楣。
婉筠也不理他,繞過子懷,把凝霜拉入臥室,聊她們女人的話題。
看她們跑進去,于杯和毅剛兩人相對看一眼,因為他們便都不敢開口阻止她們。
「揚州好不好玩?」
凝霜點點頭,用一種很得意的表情道︰「我女扮男裝下揚州。」
「你在開玩笑!
「我不是,而且揚州知府的千金還喜歡上我。」臉上表情更為得意。
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婉筠心想,要不是她當時有孕在身,她老公又盯她盯得緊,她一定會跟著她去。
「那最後知府千金知不知道你是女兒身?」
凝霜點點頭。
「哇!那豈不是哭天喊地。」
「才沒有呢!她只不過是有點難過。」
「你也真是的,欺騙人家感情。」婉筠敲敲她的頭。
「對了,我大哥怎麼找到你了?」
「他找到我?他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凝霜嗤哼一聲。
「是我自動送上門去找他。」
「怎麼會這樣?」
「還不是我倒楣,到揚州城的第一天就被他給抓到。」
「你活該。」婉筠搖搖頭,「我們明明說好,只是嚇嚇我大哥,你怎麼真的跑去揚州?」
凝霜聞言,心虛的低下頭。
「我是想既然都溜了出來,干脆就——」
「干脆就去玩一趟,是嗎?」婉筠對她一笑。
「還好!你真是不夠朋友,要玩怎麼可以不帶我一起去?」
「啊!」
凝霜差點暈倒,她還以為婉筠是因為她整她大哥太凶,而大發嬌嗔;搞了半天,原來是因為她沒有帶她一起去玩。
「喂!你當時懷了七個月身孕,還那麼不安分,真是不知好歹,我可不想讓我三哥有借口把我給殺了。」
「別說得那麼夸張。」
「一點都不。」凝霜俏皮的扮了個鬼臉,「剛才我破壞了你們的好事,我三哥就氣得想把我給宰了,我可不敢保征,若把你帶離他身邊,他不會真的把我給殺了。」
婉筠嘆了口氣,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她那老公什麼都好,就是太小心翼翼,只要她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立刻緊張個半死,她也沒辦法。
「對了。」凝霜轉頭,四處看看,「怎麼不見我的小佷「現在還那麼早,當然還在嬰兒房睡覺。」
凝霜了解的點點頭,「我听毅剛說你早產,你怎麼會那麼不小心?」
婉筠聳聳肩,一臉不在意的說︰「我只是無聊,子懷又不在府里陪我,我就四處閑逛,剛好逛到下人房,看到幾個下人的孩子在放紙鴦,一時興起就跟他們玩,誰知道子懷好回府,我看到他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罵我,所以才沒注意到地面,小小心跌倒。說穿了,我會早產全是你三哥的錯。」
這又是她三哥的錯!凝霜無奈的搖搖頭。
「對了,找告訴你,我現在也懷孕了。」
婉筠愣了一下,才開心的拉著她的手。
「真的假的?恭喜!」
「我現在很很需要人恭喜。」
婉筠覺得疑惑。「你懷孕了,難道你不開心嗎?」
「當然開心。不過我又想到以前你有孕有身的時候,全府上上下下管你只差沒有把你綁在床上,我只要一想到我要變成當時的你,我就怕了。」
「放心吧!」婉筠拍柏她的手,換個角度安慰她,「如果這樣不是更好,你就可以看出我大哥多呵護你,多愛你,難道不好嗎?」
凝霜嘟起嘴巴。「程浩賓也說毅剛愛我,但是他卻從來沒對我說過。我有時候在想,或許在他的心中,我只是他的一個責任。」
婉筠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得輕笑出聲。自始至終,她總是冷跟旁他們之間的相處情形,奇怪聰明的凝霜竟然會看不到毅剛眼中對她的深深愛戀。
「從我大哥第一次在茶館門口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相信我大哥已經被你攝住了,相信我,我大哥真的愛你。」
凝霜笑了笑,其實在她還未回到長安時就有點懷疑,而現在听婉筠這麼說,她更是有自信。
「縱使他愛我,但是他從來沒開口對我說過。」
「有時候對這種笨男人,是要給他一個當頭棒喝,才能逼他說出口。」婉筠說。
婉筠看了眼在花廳談話的兩個男人,拉過凝霜跟她咬耳朵一番。
凝霜一听完,立刻搖頭。「不行的,這樣太過分了。如果真的讓毅剛誤會我跟別的男人有什麼的話,豈不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反正只是一句話,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同是女人,婉筠豈有不了解的道理。
「你真的不在乎?」
「我——」
凝霜一時無言以對,她當然在乎,只不過——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除非你有別的方法。」
凝霜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那就是這麼說定了。」
「我還是認為不妥。」凝霜依舊不答應。
「我不想要讓毅剛心里覺得不舒服。」
「你還真是死腦筋。」
婉筠不由得替她感心疼,處處都為毅剛著想,,她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就對她個白痴大哥一見傾心,到了嫁給他,還是一心向著他,不願傷了他。如果她大哥再不知道把握,那可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
她嘆了口氣,拍拍凝霜。
「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要你知道,不管做什麼,我一定都在精神上支持你。」
凝霜點點頭,笑著打量眼前的女子,爽朗的笑容依舊不變,整個人卻因產後而更加成熟。紅潤的雙頰和閃亮的雙眸,使整個人比以前更為亮麗,或許這就是幸福的象征,她低頭輕撫自己依然平坦的小月復,希望自己也能得到和她一樣的幸福。
今天是當今聖上的壽誕,身為他同胞手足的子懷,和新上任的禁軍統帥傅毅剛,實在不應該在傍晚時分還待在相爺府的後花園喝茶賞花。不過若是待在這里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妻子,他們行為會如此反常,也是非常正常而且可以理解的事。
「子懷,」毅剛在涼亭坐了好一陣子,終于按撩不住的開口,「我們該不該時宮了,以往我們都在一大清早就進宮忙東忙西。現在可好,都傍晚了,我們竟然還杵在這里。」
子懷贊同的點點頭,不過他又看到坐在人造湖畔的寶貝嬌妻,看她玩得如此開心,他實在沒有什麼膽子去叫她打道回府。所以,他對毅剛說︰「你去跟凝霜說她現在有孕在身,不能太過勞累,要她早點休息。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帶著我的老婆和兒子回王府。」
毅剛豈不明白他在打什麼如意算盤,叫他扮黑臉,做壞人,他可不笨。
「王爺,三王爺,」毅剛用一副非常不以為然的表情,譏諷的說︰「為什麼你不去叫你老婆休息,卻要叫我老婆休息,擺明了你是想陷害我,讓我被說一頓。我們好多年兄弟了,不要來這套。」
子懷一听,嘆了口氣,知道別指望毅剛幫他,只好坐原位,等婉筠跟凝霜玩得盡興。他原本答應他大哥要早一點進宮,不過看這情形,他的哥哥,也就是當今聖上,只好等一等了。
「你這麼怕老婆啊!」毅剛看到子懷一愁莫展的表情,不由得出聲取笑。
「我不是怕,」子懷否認,「我是尊重。」
「尊重?」毅剛嘲笑的重復一次。
「傅大將軍,你少在這里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不到哪去。」
兩人男人不服輸的瞪著彼此,隨後又笑了開來,很有默契的轉頭看向他們的妻子,其實他們也沒有什麼好爭,說穿了,反正是各自娶了一個有本事「捏死」他們的女人。
「皓兒乖!」
坐在人造湖畔的凝霜興匆匆的從婉筠手中,接過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佷子李皓。
婉筠笑著看著他們,她仔細的打量凝霜,原本開心的臉忽然變得有點擔心。
「凝霜,你的臉色不太好?」
凝霜不在乎的聳聳肩,兀自看著李皓。
「你跟毅剛一樣緊張,我很好,沒事的。」
凝霜不理會婉筠打量的眼光,徑自贊嘆的看著李皓說道︰「他長得真的好像我三哥。」
婉筠側著頭看她,她了解凝霜的個性,知道她現在不想談她自己,只好轉變話題,看著自己五個月大的小寶貝,開玩笑的說︰「你這些話可千萬不要讓你三哥听到。」
「為什麼?」
「他那個自大的男人,只要人家說他的兒子像他,就好像開心得要飛起來似的。好象疼痛了好幾個時辰把孩子生下來的人是他,四處帶著他去炫耀,什麼功勞全給他搶去,真是受不了。」
凝霜听了,不由得輕笑出聲,因為她听得出這一番看似埋怨的話,攙雜了許多相愛與尊重,畢竟有幾個男子願意屈就自己去帶小孩,而且還跟外人談孩子經談得律津有味。她不知道毅剛將來是否會是這樣疼小孩的爹。
「哇!好痛。」
她懷中的李皓似乎察覺她這個姑姑沒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所以用力的拉扯她垂下的縷發絲。
「皓兒,你真是不乖。」
婉筠打了一下他握緊的小拳頭,小心翼翼的從李皓手中下凝霜的發絲,誰知李皓見自己的新玩具被拿走,竟然開始嚎陶大哭。
「真是小頑皮。」
婉筠無奈的想接過正在鬧革命的兒子,卻被凝霜拒絕。
凝霜拔下頭上毅剛送給她的玉簪,放在李皓的小手掌里,果然李皓就閉上嘴,飽含興趣的看著手上的漂亮東西。
「你這樣會寵壞他。」
婉筠不希望李皓被養成紈褲子弟的惡習,硬要將紫玉簪從他手中怞出來。不過李皓人雖小,手勁卻奇大,一拗起來,可是比她還野蠻,扭曲著一張小臉,就是不肯放手。
「小壞蛋,那麼小就件逆我,也不想想是誰把你生下來的,這麼不孝。你再不放手,小心我打你。」
婉筠一生氣,也忘了她兒子只有五個月大,就用她一向威脅子懷的口氣,威脅著李皓。
李皓用一雙清澄無比的眼楮,嘟著嘴巴,直愣愣的看著婉筠,還是不放手。
「算了吧!婉筠。皓兒喜歡就讓他玩,反正等他玩膩了,自然會還給我。」
凝霜見他們母子倆僵持不下,干脆開口當和事佬。
婉筠氣呼呼的把手放掉,跟李皓大眼瞪小眼,看著他酷似子懷的臉孔,不由得嘆了口氣,輕輕捏捏他的小胖臉頰。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好歹也是你娘,你竟然欺負我,不听我的話。我可是你爹的寶貝,小心我告訴你爹,叫他修理你。」
凝霜見狀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奇怪怎麼婉筠竟然可以跟五個月大的嬰兒呼得不可開交,面紅耳赤。
「很漂亮的紫玉簪。」
婉筠這才注意到李皓手上的紫玉簪。她側著頭,仔細的打量著。
凝霜笑了笑,有些羞怯的輕聲答道︰「毅剛送的。」
「哦!」
婉筠了解的點點頭,吃驚自己的大哥竟然也懂得送東西討女人歡心這一套把戲。
回想以前,他還是一副瞧不起子懷疼她那種人,沒想事隔數月,竟然轉變如此之大。
她原本打算好好的嘲弄一下凝霜害羞的雙頰,卻看到她的寶貝兒子——
「喂!你——」
婉筠真的會被她這兒子給氣死,她現在真的相信這個孩子是被派來克她的,李皓竟然把對凝霜有特殊意義的紫玉簪,丟到她們前方的人造湖里。
凝霜看到可緊張了,她著急的站起身,看著紫玉簪消失的地點,把李皓交還給婉筠,作勢要下去撿。
「凝霜,小心點。」
婉筠連忙把她拉回來,「你現在有孕在身,應該是我幫你撿。」
婉筠見是自己兒子闖的禍,只好由她這個可憐的娘代他受罪,她又想把懷中的小罪人放回凝霜的懷中。
不過,凝霜搖搖頭。
「沒關系,反正水又不是很深,應該不會有事的。」
「公主,我們下去撿就成了。」
站在後頭伺候她的婢女們看到凝霜的舉動,知道她真的已經決定「下水一搏」,連忙爭著阻止她,她們可擔不起讓公主受傷的大罪,更何況她現在還懷有身孕。
凝霜搖搖頭,堅持要自己下去撿。她擦起裙擺,緩緩的走下去,壓低身體,仔細的盯著水面。
「小心點。」
婉筠抱著孩子,緊張的看著凝霜。
凝霜沒有回應她,只是低著頭,緊盯著水面。
「找到了!」
凝霜興奮的抬高自己的手,拿著被丟進水底的紫玉簪,開心的轉過身。不過一看到身後的情況,臉色立刻為之一變。
她吐吐舌頭,在她老公銳利的眼神注視下,狼狽的爬上岸。
毅剛握緊拳頭看著凝霜緩緩的走近,他強忍著朝她怒吼的沖動,不懂她為什麼總是分不清輕重,懷了身孕竟然還如此大膽,若是傷了自己怎麼辦?
「你——」
「我知道你想問我,我在搞什麼鬼?不過正如你所看到的,」凝霜把手上的東西放在毅剛的眼前晃著,「我只是去撿這個玉簪。」
「你——」
「我也知道你很生氣,不過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毅剛生氣的瞪著她,她都闖了大禍,竟然還敢大膽的在他面前猛打斷他的話。
「我告訴你,我現在——」
「我知道——」
「不準打斷我的話!」毅剛終于忍無可忍的大吼,「我已經十分容忍你,現在立刻給我回房,不然我就在這里打你一頓。」
「你未免也大小題做了點吧!大哥。」
婉筠把孩子放到她的貼身丫環小雲的懷中,站到毅剛的身前,替凝霜抱不平。
你居然為了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就限制凝霜的自由,真令人意想不到,你還真是專制。」
「你還敢開口!」
毅剛滿臉凶神惡煞的向她大跨一步,他一眼就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當然也知道凝霜難月兌干系,而她現在還敢開口,她似乎真的以為他不敢在她夫婿面前打她似的。
婉筠被他的表情震住,連忙退了一點,撞進子懷的懷中。
「你安靜點,要不然待會兒連我都救不了你。」子懷看到毅剛的表情,連忙低著頭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
婉筠嘟著嘴巴,對凝霜扮了個鬼臉,背對她投進子懷的懷抱,不甘心的閉起嘴巴。
毅剛深吸了一口氣,又看向站在原地的凝霜。
「你還站在這里,我叫你離開,你听到沒有?」
凝霜氣憤的咬看下唇,若不是掉在湖里的是他送給她的東西,她根本不會親自下去撿。她一個皇室公主竟然在今天被他當眾呼來喚去,而這個人還是她所愛,而且指望托付一生的人。
「我高興站哪就站哪,你不能也無權根制我。」凝霜冷冷的開口道。
「你——」毅剛氣得想揍她一頓,絲毫沒有察覺到凝霜忽然變得陰沉的臉色。
不過所有情形全都在子懷的眼底,雖然深知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是畢竟今天的禍,都是由他的寶貝嬌妻和稚兒闖下的,就算不想管,他也不能不管。
「毅剛,冷靜點。」
他拍拍他的肩膀,隨後又轉身看向沉著臉色的凝霜;「听話,凝霜先回房去。」
凝霜疲憊的聳聳肩,嘆了口氣,落寞的轉身回房。
「等等。」婉筠實在很不忍心看到她無精打采的模樣,這與她以前所認識的凝霜截然不同。
「凝霜,我——」
「你給我回來。」子懷一把將正準備邁步的婉筠給拎回來。
「拜托你,不要再搗蛋了,行不行?」
婉筠不平的把他的手扳正,心中壓根兒認為他是和毅剛同一鼻孔出氣,只看表面就不置可否的直接判人死罪,也不看清背後的動機是什麼。紫玉簪在毅剛的眼中或許只是一個小禮物,但在凝霜的眼中,卻是個令她深愛的東西,不是因為珍貴,只是因為它是她所愛之人所送的。
他們說她們在胡鬧,在她的眼中,他們才真的是在胡鬧。如果要鬧,大家一起來,反正這是她最擅長的,她倒要看看大哥有多的能耐。
她轉身抱起在小雲懷中的李皓,走到毅剛的面前。
今天最大的罪魁禍首是他,如果你敢動他的話,我無話可說。是他把凝霜的紫玉簪丟進湖里,根本就不關凝霜的事,反正大不了我讓你打他一頓,動手吧!」
一說完,婉筠便把李皓硬塞進毅剛的懷中,算準毅剛不會動手打小孩,她只擔心毅剛會不小心的技術會把小孩給掉在地上。
她不由得在心中暗暗祈禱毅剛可不要笨手笨腳的把她兒子摔下來。雖然兒子是皮了點,但還是她心頭的一塊肉,摔傷了,她會心疼死。
「打啊!動手啊!怎麼不動,剛才不是還一肚子火。」
婉筠看到毅剛整個人僵在原地,便開始對他嚷道。
「婉兒。」子懷皺起眉頭,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會把兒子拿來玩。他無奈的把李皓從毅剛的手中抱回來,一手牽著她的手,柔聲的說︰「我現在真的應該進宮了,你就乖乖的先讓我送你回府,行不行?」
「可是,凝——」
子懷對她搖搖頭,阻止她再多言。
「我相信他們兩夫妻,自己會把問題解決,你不要去幫忙,因為以你的個性,通常都會越幫越忙。」
「什麼?」婉筠聞言生氣的瞪著他。
「好,我道歉。」子懷見她出現怒容,立刻察自己的失言,連忙賠不是。
「子懷,你根本就不用理她,更不用跟她道歉。」
毅剛早已氣得沒有遮攔,對婉筠吼道︰「你不要以為你是三王妃我就真的不敢打你,只要你是我妹妹,你就得听我的。你現在立刻給我離開相府,一直到凝霜臨盆,你才能跟她見面。」
「你——」婉筠難得一次無言以對,張大嘴巴,愣在原地,看著毅剛怒氣騰騰的離去。
「子懷,怎麼回事啊?我大哥好凶哦!」她嘟著嘴巴,覺得非常委屈。
子懷只是對她淡淡一笑,空出一手安慰的摟摟她,緩緩帶她往大門的方向移動。
說實話,他也有點擔心毅剛,畢竟他雖然喜歡跟婉筠吵嘴,但是卻還是疼她,也從來不會對她發火。
今天毅剛卻對她大聲斥責,而且絲毫沒有顧及他這個王爺在場,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現在他只希望毅剛千萬別在怒氣中,一時沖動做出什麼令他自己後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