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堡
「已經三十天了,少堡主還是關在逸軒里嗎?」齊母擔憂地問著阿牛。
「回夫人的話,少堡主這一個月來都關在逸軒里,看著少堡主夫人所留下來的腰煉。」
「這可怎麼辦才好呢?再這樣下去,-兒還沒有回來,焱兒就一定會先病倒的。」
「心病還需心藥醫呀!」齊父嘆了口氣,這一個月來齊焱的消瘦他也看在眼里,為人父母又怎麼會不心疼呢?
「不曉得那名大師說的是不是真的?再十九天-兒就會回來。」齊母拿著手中擦拭滑落的淚水。
「出家人不打誑言的,我們要相信那位大師的話才是。」
「若-兒無法回來……」
「不曾的!」齊父拍拍齊母的手。「我們現在也只能相信大師的話了。」
「是呀……」她哽咽地說。「我想去逸軒看看焱兒。」
「好吧!」齊父點點頭。
齊母推開門,走入內室就看到齊焱坐在床鋪上,手拿著一條純金的腰煉,雙眼望著遠方,身形十分的枯槁,已不復往日的俊朗及意氣風發。
「焱兒……」齊母心疼地走到齊焱的身旁。
齊焱稍稍回過神來。「娘!」
「焱兒,別這樣!-兒再不久就會回來了,-兒若是看到你如此消沈,她一定會很傷心的。」
「我知道,但是我克制不住自己對-兒的思念。」齊焱緩緩地說道,原本清明的眸子有些凹陷、黑白分明的眼珠有些灰暗,看得出來經過長久的折磨。
「我每夜都無法入睡,腦子里全是-兒嬌柔的身影,她為何還不回來呢?為什麼老天要如此殘酷?在她好不容易接受我之時,在我以為可以永遠守住她之時,卻狼心的帶走她……」他雙手握拳,用力地-打梁柱。
「不要!焱兒不要這樣……」齊母握住齊焱的手,悲切地哭泣著。「你不要還沒等到-兄回來就先崩潰了呀!」
「你怎麼又帶我來新興-場呀,除了這里你沒別的地方可去了嗎?」城-不悅地說道。
「孕婦得多走動、走動,每天悶在家里听古典音樂、畫素描,你生的孩子會變成自閉兒-!」徐文蘭閃過城-揮來的一拳。
徐文蘭左右望了下,發現那個算命攤還在,于是她卷起了袖子,準備想去拆了他的攤子。
「怎麼了?」城-覺得文蘭表情怪異。
「別攔我,我去要拆了那個算命師的攤子,讓他不能再在這里騙人。」徐文蘭氣唬唬地說道。
「喂!算命師……」徐文蘭跑過去,用力拍算命師的桌子。
「小姐。」算命師微笑地招呼。
「你還說我朋友回不來了,她這不是回來了?」文蘭指著城-道。
算命師轉頭看向城。「這位小姐,在那里可有遇到你真心所愛的人?」他微笑地間道。
城-有些悲傷地點點頭。
算命師點點頭。「那就代表我算的沒錯,不是嗎?」
「但是我朋友回來了呀!」
「小姐,你是真心想回來嗎?」算命師緩緩地問道。
「這……」城-搖了搖頭。
「那你想回去嗎?」
「我還可以回去嗎?」城-雙眼發亮,激動地問道。
「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回去?」城-連忙點點頭。
「你選擇的機會只有一次,若你真的回去了,就不能再回來,你能割舍掉這里的人事物嗎?你仔細思考後再回答我。」算命師看著手牽手的兩人道。
城-看看算命師,再轉頭看看徐文蘭,然後她感傷地對著徐文蘭說道︰「文蘭,我對不起你!我必須回去。」
徐文蘭則抱緊了城-,她也不願看城-郁郁寡歡,還強顏歡笑。「沒關系的,只要你能找到屬于你的幸福,我就很高興了。」她十分感傷她說,畢竟兩人是好朋友,以後將一輩子見不到面了。
「我要回去,他在等我!」城-堅定地對算命師說。
「明天光束將最後一次聚集,地點在你所居住的地方。」
「謝謝你。」城-感激地說道。
「我說過,你的緣分、歸宿就是在那里,你只要選擇相信你自己的心就可以了。」
「夠了吧,不要再裝了……」徐文蘭知道城-要回去古代,將自己所有的寫真集全都搬到城-的小套房里,往城-的行李袋里裝。
「不行!這是要給你開妓院的資本,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燒掉,了解嗎?」徐文蘭強忍著酸楚,笑著說道。
「是!」城-夸張的行了童子軍禮。
「好了,剩下最後的步驟。」她拿起相機。「我可是買了五卷底片,快!我們可以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將相機調成自動,徐文蘭連忙跑到城-的身旁,開始拍照。
過了約莫兩個小時,所有的底片才全都拍完。
「拜托,你在拍什麼呀……我都還沒擺好姿勢!」
「有什麼關系!」徐文蘭拿出銀制的項鏈,中間有個心型的墜子,徐文蘭將它打開。「這是我們以前的合照,到那里之後別忘了我……」她終于忍不住哽咽地哭了。
「我知道,我不曾忘了你的。」城-戴好墜子,抱緊徐文蘭,淚水滴落下來,濡濕了她們倆的衣服。
「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徐文蘭拿著城-的畫本一同塞入行李中。
「你帶夠了黃金和白銀嗎?」
「我將存折的錢全領了出來,都買了黃金。」
「那我就放心了,還剩一點時間,我們聊一聊吧!」于是她們從南至北的聊了起來,說到了以前相處的點點滴滴,兩人是如何認識、鬧別扭……等等。
天色漸漸由暗變為明亮了起來,偶爾還可以听到雞啼的聲音。由于不知道光束何時會聚集,兩人就這麼等待著。忽然之間,室內暗了起來,一道光線穿出。
「快!光束開始聚集了……」徐文蘭連忙將行李拿給城。
「到那里一定要過得幸福哦……」徐文蘭的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若在那里遇到婚姻暴力,我是沒辦法救你的。」
「我……我……知道……」城-哽咽地說道。
城-提起行李,站入光束之中,光束也慢慢地散去……
「到那里別忘了我啊……小-……」徐文蘭哭喊著,看著光束就這麼消失,她一輩子是無法再見到自己的好友了……
昏亂交錯的時空,讓城-有些眼花撩亂。她再次墜落到古代時,卻發現她根本沒有到過這個地方。
「這里是哪里呀?」城-看著四周陌生的街景。
路上的行人看到不同穿著的城-,都用奇異的眼神看著她。
也許該找人問問路才是。「這位大哥……」當她開口想問路時,所有的行人全都走避。搞啥呀!我又不會吃了他們!難不成她長得像「怪獸」還是「噴火龍」嗎?不曾吧!看來她不換下這套可以說是「驚世駭俗」的服裝,是沒有半個人會理她的。
「找間布莊買套衣服好了。」城-走到離自己最近的布莊,起初那里的老板看到她的穿著地想走避,直至看到城-手中白花花的銀子,才露出了笑容。
「姑娘,你想要什麼樣式的衣服呢?」
「隨便找套男子的長衫給我。」這樣也方便些,她在心里想道。
「是……」
「對了,我問你,這里離齊堡有多遠?」
「齊堡向來是禁止外人進入的,姑娘若是到了齊堡,可能也無法進入。」老板好心地說道。
「我和他們少堡主是好友,是他請我到齊堡作客的,但我不知道齊堡到底有多遠。」城-撒了點小謊。
「這樣啊……」布莊老板點點頭。「這兒離齊堡約莫有一百哩的路途,若是姑娘你的腳程快一點的話,今兒個晚上就可以到了。」
一百哩?那麼遠……城-皺了眉。
「這里有沒有讓人雇馬車的地方?」
「當然有!」
一大早齊焱便神采奕奕地坐在庭院等著城-,今日她就要回來了,他的心漲滿了喜悅……齊父、齊母及阿牛則是在他的身旁陪伴著。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太陽早已西沈,齊母的臉色也越來越擔憂。終于到了子夜,齊焱仍是坐在涼亭候著。
「焱兒,你先回房吧!-兄回來時,我會差人通知你的。」齊母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要親自在這里等-兒。」齊焱的聲音听起來沒什麼溫度。
「爹娘,你們先回房吧……」兩人看到齊焱這樣,也不敢回房,深怕發生什麼事。
終于漫長的夜晚過去了,四十九天漫長的期待落了空,一股氣血在齊焱胸口翻騰著。
「焱兒……」齊母看著齊焱的臉色慢慢變紅,有些擔憂。握緊了手中的腰煉,齊焱受不住刺激,吐出了一口鮮血。
「不!焱兒……」齊母連忙扶著齊焱,齊父則是從石椅上起身。齊焱雙眼一閉,昏厥了過去。「快叫大夫……」
大夫稍微把了下脈。「心病還需心藥醫。」他說完開了帖藥方子後便離開了。
經過漫長的路途,城-終于在隔日下午乘著馬車回到齊堡。由于她懷著身孕,雖急切的想見到齊焱,但馬車的顛簸令她受不了地猛吐。
城-拿著行李下了馬車,付了馬車夫一錠金子。
馬車夫從沒見過有人出手如此大方的,欣喜得頻向城-道謝。在馬車離開後,她才敲了敲齊堡的大門。
門內走出一名堡內的弟兄。「小兄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他問道。
「我找你們少堡主。」看來這名弟兄是新來的,所以才會不認得她。城-在心里想道。
「我們少堡主現在不宜見客。」
「為什麼?」城-不解地問道。
「這就不便告知了,小兄弟請回吧!」
「喂!我要進去。」該不曾才五十天他就外遇了吧!
「不行。」眼看堡內的兄弟就要將大門給闔上,城-情急之下拿起了大行李,用力地擲往他的身上,乘機跑了進去。
「有人擅闖……」那名兄弟連忙大喊著。城-則是拎著行李,直沖紫竹軒。
「站住!」阿牛見到有人擅闖齊堡正要揮掌制止。
「阿牛,是我啦!想謀殺呀!我回來了,齊焱呢?」城-連忙蹲子,避免被劈中。
「少夫人?」阿牛連忙收勢,欣喜地看著城。大好了!少夫人真的回來了,少堡主有救了……
「齊焱呢?為什麼外頭守門的說齊焱不宜見客?」她不解地問道。
「少夫人,別說了,快跟我來!」阿牛幫城-提起行李,直奔逸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