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兄弟似乎處得不好?」回到家中,慕依樺小心翼翼的問,生怕惹風慕天不高興,一雙眼楮充滿擔心。
風慕天莫測高深的瞅著她,「慕忻提醒我,你是顆毒瘤,沾了恐怕會讓自己惹禍上身。告訴我,你是嗎?」
他伸手將她摟到自己的身邊。
「我說我不是,你相信嗎?」慕依樺咬緊下唇,抬起一雙無辜的眼楮。
風慕天不答,一雙大手愛憐的撫模她烏黑亮麗的發絲,不用靠近便能清楚的聞到她發上的香味,沁人心脾。
「你當我的情婦也有一段時間,對你的事我似乎還不是很了解,有興趣說給我听嗎?」
他的神情轉為溫柔,與剛才在風齊別墅中的模樣南轅北轍。
慕依樺的臉上閃過一抹驚喜與錯愕,不過驚喜遠大於錯愕,風慕天想知道她的事,莫非他是在關心她?
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慕依樺將自己的身世與遭遇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在風慕天的面前,她不想隱瞞任何事。
「所以你下海陪酒,是為了籌你妹妹的手術費。」
沒想到這麼戲劇化的人生,竟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當初他鄙視她的身分,認為會在酒店上班的女人都不是什麼好女人,也不認為電視上演的爛情節會發生在真實的生活上,所以一直不去探究她在酒店上班的原因。
如今他得到卻是這樣的答案,他的心似乎被猛烈的撞擊了一下,忍不住心疼她的遭遇。
與她相處越久,越能感覺出她的獨特。
上天給了她一張勾魂的美貌,她不但沒有因此墮落,反而出淤泥而不染;這一朵稀有的蘭花,會是美人計的陷阱嗎?
風慕天幽黑深邃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鎖住她的臉龐。
「若不是你的出現,我想我現在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妹妹的病情也不會漸漸地好轉,這一切都要感謝你。」積壓在心里已久的話,她終於可以清楚的對他說出來。
雖說她是情婦的身分,但若是沒有他的幫助,妹妹根本無法度過這一關。
「改天你可以帶她來這里坐坐。」他看得出來慕依樺對妹妹很重視,否則她也不會為了妹妹的手術費犧牲自己的名節下海陪客。
不過他會去查她今天說的話是否屬實,若是有半點虛假,他絕對饒不了她。
沒有女人可以對他說謊,就算是他的情婦,他也不容許有半分的欺騙。
慕依樺雙眼一亮。
她沒听錯吧?風慕天允許她帶妹妹來這里?
「你一個人在這里,我怕你太悶,找些朋友來坐坐也是可以,但是別超過我的底限,男的朋友止步。」
「我沒有男的朋友。」慕依樺笑得燦爛,毫無心機。
他允許她帶朋友來這里,這是不是代表他對她有一丁點的重視?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的心不由得小鹿亂撞。
「最好如此。」莫名的,風慕天為這句話感到滿意。
「你跟風齊實在不像是兄弟,你們就像天使與撒旦,一個正直,一個卻是邪惡。」一想到風齊陰狠的眼神,慕依樺愉悅的心情減少了一半。
「我們兄弟倆從小就不親,風齊一直認為是我搶走了他的寵愛,所以一直把我視為眼中釘,想把我除之而後快。」
「但你們是兄弟。」
「心狠手辣的他不會在乎我們這一層微薄的血緣關系。」
話一說出口,風慕天驚訝不已。沒想到他竟然會向慕依樺說出這麼多心底的話?難不成她在他的心里已經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只是他自己不清楚而已?
突然,風慕天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復雜。
「雖然你滿口不在乎,但是我看得出來你很傷心,對不對?」幕依樺主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聞言,風慕天心一震。
她竟然看得出他的心事!
沒錯,他很傷心風齊的所作所為,風齊處處打壓他,更令他心寒。
盡管他不想跟自己的哥哥反目成仇,但是人生有太多的無奈與現實,逼得他不得不冷血無情。
在人前,他必須佯裝毫不在意哥哥的攻擊;在人後,他卻為他這種作為感到寒心。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難看,生怕最後受傷的是父親。
沒想到他一心一意隱藏的心事,竟然被他的情婦看出來!
這個女人似乎心思細膩。
風慕天離開她的身邊,走到吧台前,拿了一瓶陳年好酒打開塞子,倒入高腳杯中,形成一圈一圈的漩渦。
他看著杯里的液體,幽深的瞳孔變得更加深邃,然後仰頭一口喝盡杯里的醇酒。
只是當酒滑入喉嚨是痛苦,而不是醉人的酒香。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說出這些話讓你難過。」慕依樺從背後抱住風慕天的身子,雖然他一直佯裝堅強,但她看得出來他的脆弱。
風慕天轉頭邀請她,「陪我喝一杯?」
「我恐怕要掃你的興。」不是她不願意喝,而是在酒店時每天被灌酒的日子她過怕了,所以她告誡自己除非不得已,否則這輩子絕對不再踫酒。
他看出她的為難,也不再勉強她,逕自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
「若不是你曾在酒店上過班,我想你應該是不錯的女人,溫柔、體貼……完美得就像是一個理想的妻子,只可惜你這輩子只能是情婦,沒有人會想娶一個曾是酒店小姐的女人為妻子。」
慕依樺抱住他的雙手悄悄的滑落。
他的話有如當頭棒喝,貼在他背上的美麗臉龐瞬間垮下。
慕依樺的心彷佛被千萬根針扎到一般痛苦不已。
她以為他對她不同,沒想到是她想太多了,就算他對她再好,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情婦,一個可以隨時拋棄的女人。
她不該妄想得到他的心!
曾是酒家女的她,一輩子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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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鷹集團總裁辦公室豪華氣派、價值不菲的裝漬,在在顯出風慕天的權力與身分。
此刻寬敞的辦公室內,四個男人各據一方的坐在沙發上討論事情。
「據我所知,風齊那邊似乎停止了所有的行動,這是為什麼?」花慕忻將他得知的情報與疑問說出來。
「我正想大顯身手,好好的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沒想到他竟然就此罷手,這不是擺明『莊孝維』嗎?」月慕優咬牙切齒的說。
「慕天,你知道風齊的改變是因為什麼嗎?」雪慕陽冷眸睨向不發一言的風慕天。
風慕天似乎太沉靜,而且莫測高深的表情讓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前幾天我去找過他。」
「你去找他!」
花慕忻詫異不已,而在場其他人的反應都跟他一樣。
「慕天,你不是交代我們不要打草驚蛇,要殺他個措手不及,沒想到反而是你壞了我們的大事。」
「我只能向你們說聲對不起,這一陣子讓你們白忙了。」風慕天對這群兄弟感到抱歉。他沒忘記臨走前風齊憤怒的臉孔,風齊真的會就此善罷甘休,不再打擊他嗎?
「我都快被你搞胡涂了,你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你為什麼要去找風齊?」
「因為他是我的親哥哥。」簡單的一句話,說出風慕天的無奈。
就算他有再多周詳的計畫可以對付風齊,但是他狠不下心,所以他才會親自找上風齊。
「你把他當哥哥,他未必把你當弟弟。」風齊對風慕天的憎恨,每個人都看得出來。
「不管怎麼說,我已經給過他一次機會,當面警告他,若是他不听,又繼續在我的背後搞陰謀,那麼下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你還是小心點為妙,風齊視你如敵,我擔心這只是他一時的權宜之計,說不定他正在計畫更邪惡的陰謀對付你。」
「我知道,只是要麻煩你們三個辛苦一點。」
「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們的感情比兄弟更親,這些客套話就甭說了。」花慕忻揮揮手,不習慣風慕天客套的語氣。「對了,我上次說的話,你有沒有听進去,那個慕依樺沒問題嗎?」
「我想她沒有問題,她單純得不得了。」據他的觀察,她單純得就像一張白紙,看不出來是風齊派來的。
「我就說嘛,依樺不是可疑的女人,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月慕優為慕依樺說話。
「你挺了解她的嘛!」風慕天勾起邪魅的唇角,雙眼銳利地睇著月慕優。
一想到月慕優對慕依樺有意思,他的心里就竄起一股莫名的熊熊怒火,這種怪異的感覺,他解釋成是不喜歡有人覬覦他的情婦,甚至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他也不喜歡。
「只要是美女,我都了解。」月慕優看風慕天的眼底燃起護火,暗嘆這個男人似乎不知道他異常的舉動已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真有趣!他從來沒看到風慕天對一個女人表現出他的佔有欲,沒想到他的佔有欲竟然這麼強烈。
嘖嘖嘖!看來有好戲瞧了。
月慕優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與在場的其他兩位交換著眼神。
「慕天,她是一個酒店女子,我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花慕忻提醒他,他不像月慕優這般樂觀,懷著調侃的心情。
他擔心一個酒店女子會影響風慕天的運籌帷幄的理智。
「你在說什麼傻話,我不會對一個酒店小姐動心,她只是我的情婦。」風慕天一笑置之,故意忽略當他說這句話時心里閃過的異樣感覺。
「是嗎?」花慕忻不以為然,「她是一個危險的尤物,你若是舍得放手就盡早放她走,否則等哪天出事了,別怪我沒有事先警告你。」
旁觀者清,他不認為慕依樺只是風慕天口中單純的情婦,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兩人的關系已經產生變化了。
「目前我還沒有這個打算。」他還沒厭倦她的身體,怎麼可能放她離開?
「女人是禍水。」花慕忻仍不死心的強調。
「慕忻,這句話就難听了,女人是禍水,也可以柔情似水,那是因為你還沒真正嘗過女人的滋味,否則你一定會食髓知味。」
「我不像你這個色胚,淨往那方面想。」
「我色又犯到你了?」花慕忻真是一個無趣的男人,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要開開心心的,哪有人像他整天繃著一張臉。「你瞧瞧,慕陽現在有老婆、兒子,過得多幸福!你呢,每天過著冷冰冰的日子。人嘛,干嘛活得這麼痛苦?」
「我寧願日子單純,也不願意像你一樣夜夜笙歌,總有一天你這種風流個性一定會害死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算我會因此而死,至少我活得開開心心的;不像你,有哪個女人受得了你這座冰山。」月慕優反唇相稽。
「我不需要女人。」花慕忻冷言冷語。
「大話別說得太早。」他嗤之以鼻。
「好了,你們兩個別偏離了主題。」雪慕陽見兩人火藥味越來越濃,出言制止他們的爭吵。
月慕優勾起唇角,「我等著看,看你成為愛情俘虜的時候,你還能囂張嗎?」他絕對拭目以待,看這座冰山如何被女人融化?
「我也等著看你淪為愛情階下囚的模樣!」
接下來,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絕對沒有一個女人受得了你的風流。」
勸解無效的雪慕陽只好聳肩,他盡力了,兩人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他也沒辦法。
「你錯了,像我這種男人女人最愛了,生活絕對不會單調。我懂得制造浪漫,懂得甜言蜜語,我這張嘴生來就是為了夸贊女人,而你不過是一個不懂得甜言蜜語的呆子!」
風慕天朝雪慕陽使了一個眼神,望了望門口,雪慕陽立即會意。
風慕天與雪慕陽緩緩起身,走出總裁辦公室。
兩人決定不-這渾水,把辦公室留給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
像這種情形,無論他們兩人想居中調解或是制止,都是無用的,倒不如離開這場風暴,讓耳根子圖個清淨。
風慕天與雪慕陽兩人的唇角皆掛起淡淡的笑容,還體貼的把門關上,讓他們繼續吵個夠。
當兩人走出辦公室時,遠遠的還能听到花慕忻冷冷的反駁月慕優的高談闊論。
「說好听點,你是風流;說難听點,你是只種豬,來者不拒的爛男人……」花慕忻的語氣很不屑。
「我是爛男人?我看你才是……」月慕優大聲嚷嚷咆哮。
窗外萬里晴空,室內卻是打雷閃電,兩個男人吵起來似女人般喋喋不休,看樣子短時間之內,這場風暴應該是停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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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慕天目光炯亮的對上眼前的女人,她跟慕依樺有著相似的神韻,一雙明亮的大眼楮寫著單純與天真。
不同於慕依樺那張冶艷的臉孔,她是一張再平凡不過的臉蛋。
「你就是我姊姊的男朋友嗎?」慕依晴坐在沙發上,一看到一個男子打開大門,手里又拿著一串鑰匙,不假思索的認定他就是姊姊口中的男朋友。
慕依樺乞求的眼神飄向風慕天,希望她能配合演出妹妹口中的「男朋友」。
她會騙妹妹也是情非得已,若是讓妹妹知道她為了她的醫藥費,曾經下海陪酒,現在又是別人的情婦,她一定會崩潰。
「看來你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風慕天收到慕依樺眼中傳來訊息,他於心不忍,沒有揭穿慕依樺的真正身分。
「這都要謝謝你,若不是你幫助我姊姊,說不定我早就一命嗚呼了;所以當我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時,我就告訴姊姊,我要親自過來跟你說聲謝謝。」
說完,慕依晴站起身彎腰鞠躬。
「謝謝你這麼疼我的姊姊,也謝謝你的大方救了我的生命,我姊姊能夠找到你這麼好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氣。」
她完全不像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女人,成熟、識大體的行為讓人贊賞。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姊姊,你有一個很疼你的姊姊。」風慕天不居功,疼惜的眼神落在慕依樺的身上。
慕依樺艷麗的臉蛋泛紅,使她看起來更美麗;這一刻的她,讓人舍不得將目光離開。
他眼眸深邃的盯著她臉上的紅暈,若有深意。
看著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慕依晴終於放下心中的大石,她一直懷疑姊姊口中的男朋友是姊姊虛構的,也擔心姊姊會為了她的病而踏上不歸路,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兩人之間的曖昧情潮,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來。
「慕天哥哥,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風慕天點頭應允。
「我可以知道你跟我姊姊是怎麼認識的嗎?」
風慕天看了一眼低垂著頭的慕依樺。
「你不用看姊姊,我問她,她都三緘其口,擺明是害羞嘛!」
妹妹將她的為難誤以為是害羞,令慕依樺松了一口氣。
說真的,她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女人,為了隱瞞這一切,她一直瞞得很辛苦,生怕精明的妹妹會識破她的謊言。
「她被我的車子撞到,我救了她。」風慕天不想看到一張失望的臉孔,緩緩地道出一半的事實。
「啥?」慕依晴以為是多浪漫的邂逅,沒想到竟是這種戲劇話的相遇。她轉向姊姊,「你怎麼都沒告訴我你出車禍的事?」看來姊姊隱瞞她很多事情喔!
「只是擦傷而已。」慕依樺輕描淡寫地帶過,不敢看風慕天的眼神,心里卻感激他的配合,沒在妹妹的面前拆穿她情婦的身分。
「她現在不是完好如初的站在你的面前,你就別再責怪她了,她只是不想讓你擔心,你應該高興你有一個這麼好的姊姊,時時刻刻為你著想。」
「那是當然的,有這樣的姊姊是我的驕傲。」慕依晴俏皮的回應,「慕天哥哥,你是做什麼生意的?」能夠幫她支付龐大的手術費、醫藥費,又住在富麗堂皇的別墅里,似乎不是等閑之輩,她相當好奇他真實的身分。
「依晴,慕天才剛下班回來,一定很累,明天再問,好不好?」看妹妹興奮的表情,慕依樺很心虛,害怕妹妹若繼續問下去,會露出馬腳。
慕依晴笑得曖昧,「姊姊心疼慕天哥哥太累,怕我喋喋不休吵到他!好,我把這里留給你們兩個人,我上樓去了。」慕依晴很阿沙力的上樓,她今晚要在這里過夜。
她非常識相,不會當姊姊和她男朋友之間的電燈泡。
見慕依晴的背影消失在二樓之後,慕依樺緩緩開口,語氣充滿感激︰「謝謝你。」單純的眼眸對上一雙炯亮的眼楮。
那份單純,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想染指,風慕天發覺他的輕易地被她挑起,他現在好想跟她纏綿。
風慕天的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慕依樺益發羞紅的臉龐。
他發現只要他一直看著她,她就會臉紅,羞怯的樣子像個小媳婦一般。
風慕天斜飛入鬢的劍眉邪氣的一挑;慕依樺見狀,立即會意,臉上似隻果般紅潤布滿了臉龐。
她一直很了解他,所以當他頎長的身子往樓上走時,慕依樺跟在身後,一顆心卻為即將發生的纏綿而怦怦跳個不停。
無論恩愛幾次,她的呼吸仍會隨著他的觸模而隨時有停止的可能,他的一切都影響著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