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雷家位于山區的豪宅,雷恆泰走上二樓,馬上就見到一個讓他反感的人,表情瞬間又冷了幾度。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不知道你爸在等你嗎?」範麗萍年近百半卻風韻猶存的臉上,掛著用錢堆出來的華麗笑容,讓雷恆泰見了就生厭,覺得這個女人虛偽至極。
範麗萍是他父親的外遇對象,一年半前因為他父親的身體一度出了狀況,才讓她以照顧病人的理由搬進這座宅子里,結果她馬上就以女主人的姿態自居,還費盡唇舌說服他父親安排那個私生子進「雷氏」工作。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
不過雷定華也是只老謀深算的狐狸,他不偏袒任何一方,反而利用這個機會讓兩個兒子互相競爭,以實力證明自己有能力接管「雷氏」,壯大「雷氏」的事業版圖。不管是哪個兒子表現出色,對他而主都是好事,沒有損失。
「我的事不勞你費心,請你關心自己的兒子就夠了。」他神情漠然,說完逕自往前走,對範麗萍的態度始終冷淡。
範麗萍對他目中無人的態度感到很不高興。自從她搬進這家里來,他從沒給她看過一天好臉色。
「你知道晉軒快要去公司上班了吧?」範麗萍像在炫耀自己的寶貝兒子似的提高音量,意欲提醒雷恆泰他父親已經開始接納她兒子成為雷家的一份子。雖然她兒子目前還是跟著她姓範,但總有一天會正式冠上雷家的姓氏,名正言順的繼承父親名下大筆財產。
站在範麗萍的立場,她覺得那些財產都是自己這二十多年來承受旁人指指點點,獨自將兒子扶養長大的辛苦回報,她拿得心安理得。現在雷夫人死了,總該輪到她來享享福了。
「爸跟我說過了。」他停下腳步,回頭的表情有些不快。
奇怪,同樣的話從孫尚芸口中說出來還沒那麼令人火大,但從這個女人嘴里吐出來就令他非常不舒服,尤其是配上她那臉惡心的假笑。
「那麼以後就要請你多關照一下你弟弟嘍。」笑容擴大。範麗萍以為雷恆泰是因為感受到威脅才變了臉,心里還有幾分報復的得意。
「我這個人向來公私分明,不喜歡把公事和私事混為一談。如果他真有本事,公司里自然有他發揮的空間。」他不帶髒字的把那個私生子損了一頓,言明自己不會給他兒子特權。
「虎父無犬子,晉軒也是你爸的兒子,本事當然不差。」群聊四四制作她不滿雷恆泰質疑她兒子的態度,再次強調兒子與雷定華的血緣關系可不輸他的親近。
「希望是這樣。還有請阿姨記得提醒他進公司後認真工作、謹言慎行,我爸向來很重視員工的工作表現,萬一他不小心捅了什麼大縷子,做出有損公司形象或不利于公司的事,到時候連你出面替他求情也沒用了。」一番話不僅是提醒,也暗指她兒子能進「雷氏」工作,完全是因為她費力去說服父親的結果,所以日後最好把皮繃緊一點,別讓他逮到什麼把柄,否則他一定會嚴加懲處,絕不寬待。
「你……」
「我爸在等我。」他拋下一句話便往書房走。雖然看到範麗萍氣得瞠目結舌也是項娛樂,但他根本不想再浪費時間跟她耗下去。
一個月後,雷恆泰到孫尚芸的住處吃飯,兩人開了瓶紅酒一起窩在沙發上,她把M&J的企劃案拿給他過目。
「我們想把M&J的記者會打造成一場最時尚的LIVINGPARTY,再邀請一些名人來共襄盛舉,吸引媒體焦點,你覺得怎麼樣?」她眉飛色舞地說著腦中勾勒出的舞台布置,到時候要邀請哪些政商名流和影視紅人出席這場盛宴,搶點媒體版面,讓M&J以全球時尚居家領導品牌之姿態吸引本地時尚領導者的目光,掀起亞洲時尚圈的新話題。
「很符合M&J的品牌形象,做得好。」他啜飲杯中的紅酒,就知道把事情交給她準沒錯。
「什麼嘛,人家勞心勞力的忙了一個月,黑眼圈都冒出來了,你就只有這麼一句話?」她不滿地指著自己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覺得他的反應也太平淡了,喜歡好歹要表現得高興一點嘛。
「好吧,那給你其他獎賞。」瞧她把嘴抿成一道哀怨的弧線,他怎麼能不有所表示。
「是什麼?」她好奇地問。
他朝她勾勾手指。
她靠近一點,把臉湊上。
「在我口袋里。」酒香襯著曖昧的語氣拂過她耳畔。
「色鬼。」她往後退,羞惱地盯著他褲子上一塊凸起。
「看你把我的話想到哪兒去了,我看的人是你才對吧。」他表情很是委屈,無辜的眼神像在指責她居心不良。
她不服氣地盯著他。為了證明他的無辜是作假,干脆直接把手伸進他褲子的口袋里模索……
他輕笑著,很享受被她「搜身」的過程。
她努力模呀模,撐開縐褶的衣料,結果拿到一個皮制小盒子——
「好漂亮!」她打開盒子,驚喜地看到一條光彩璀璨的紅寶石手鏈。
見到她燦笑如花的快樂神情,他的心情也似收到禮物般愉快。
他喜歡這個女人不矯柔造作的直率個性,什麼情緒都會表現出來,讓他能一眼看清她內心真實的地和感受,不需要費心和她耍心機。
「我幫你戴上。」
她交出手鏈,卻在下一刻將手收回,一副謹慎的表情。
「等等,為什麼突然送我禮物?」
「不是說了那是犒賞你辛勞的獎賞。」
「擬了一份企劃案就送我這麼貴的珠寶,那等我做完整個行銷案,你豈不是要送我一棟房子?」她打量著手鏈上紅寶石的顏色、大小、淨度,以及瓖嵌在旁的碎鑽。以她對珠寶和這男人的了解,這條手鏈肯定有六位數的價碼。
雷恆泰輕晃著杯中的紅酒,鼻尖嗅著那股香醇的味道。
「好啊,等這個案子結束,我就把這房子登記到你名下。」他微笑道,好像只是順口答應送給她一件普普通通的東西,而不是市價直逼上億的住宅。
他對女人從不吝嗇,只要她們夠識相,能討他歡心,他便會在物質上給予她們相當的回饋。而對于一個能在他身邊待了超過兩年還不使他覺得厭倦的女人,自然值得更有價值的禮物。
不過孫尚芸非但沒因他的話高興得手舞足蹈,反而臉上更添疑問。
「男人愈大方就愈令人起疑。說,為什麼突然買禮物送我?」她只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不許他打混。
其實有沒有這間房子她都無所謂,反正她的年薪也不低,賺的錢一向很夠自己花用,當初會答應搬進這里主要是為了配合他的身分,避免引來麻煩,可不是想從他身上大撈一筆。
「你的生日快到了。」他給了個合理的答案,就知道這個女人沒那麼容易被金錢所蒙蔽,那顆精明能干的小腦袋總是能保持清晰的思路。這也是他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那是半個月後的事,干麼這麼早送我禮物?」她有不好的預感,現在連這條手鏈也無法讓她感到開心了。
「接下來我會比較忙,這陣子可能都不會過來了。」
「連我生日那天也不能過來?」他之前明明說過要陪她一起過生日的,她可沒逼他,現在怎麼出爾反爾!
「抱歉,我爸有個重要的飯局,非要我出席不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父親說是場重要的飯局,他也不能堅持不去。
「飯局結束後再過來不行嗎?」她把期待粉飾得很淡薄,幾乎像是不過順口多問了一句而已。她並沒有滿心期待那天的到來,也沒有早早擬出幾頁菜單,想好要訂哪種口味的蛋糕等他一起切……
「不知道會吃到多晚,萬一你等我到生日都過了怎麼辦?」他不想搞砸她的生日,許下可能做不到的承諾。
「說的也是。那算了,我還是和朋友一起出去徹夜狂歡好了。」她故作興奮地笑著,在細腕上比畫著那條燦爛奪目的寶石手鏈,假裝欣賞。
實際上她心里悶得很,只是逞強地不想表現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那只會讓自己顯得窩囊,卻無法影響他的決定。盡管她真的寧願他別送她這個昂貴卻冷冰冰的禮物,只要好好陪她吃一頓熱飯就好,她只想和他一起過個簡簡單單的生日……
「玩得開心點,所有花費都算我的。」他大方買單她的生日宴,放下酒杯,動作動作溫柔地執起她的手,替她戴上那條手鏈。
火紅寶石的色澤很襯她雪白的膚色。而她,也很符合他對女伴的需求,從不黏人、無理取鬧,更不會因為跟他上過床就自以為能改變他什麼,甚至異想天開地想用愛情或婚姻來綁住他。
「當然要算在你頭上。我要去買一大堆東西,把精品店全掃空。」她怞回手,不客氣地說。
「看來我得送你更大的房子才行了。」他沒在怕,輕松地端起酒杯,再靠回沙發上啜飲。
「我不要房子。」她轉身跨坐到他身上,取走他手中的紅酒一口飲盡,白皙的大腿擠進他身側,攀附在他健壯的身體上。
「我要你……今晚留下來陪我。」她輕點他直挺的鼻梁,親吻他微勾的唇,柔散兩唇間醉人的紅酒香味。
她要的不多,只要他多陪她一會兒就好。在不知道兩人間的關系何時會結束的情況下,她只能盡量抓住任何一點能與他相處的時間,珍視與他在一起的每個時刻。
「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他撫著她的背,無奈地回拒這誘人的請求,因為最近他的事情真的很多,回去恐怕還得忙到三更半夜。
「在這里也可以處理。」她眼如秋水地凝視他俊逸的臉龐,認為這是一台電腦就可以解決的問題,而她很樂意提供。
「在這里我只想處理你而已。」他輕啃她漂亮的下巴,雙手鑽進她衣服底下,爬上她縴柔的柳腰。
「油嘴滑舌。」她反咬他的嘴唇,還故意加重力道。
他毫不介意地任她進行甜蜜的報復。
「是真的,所以我們別浪費時間了。」他讓她的長腿圈住他的腰部,大掌滑向她的婰部,將她捧起,抱回臥房。
她一路拉扯他身上的衣服,有點不情願地接受他來勢洶洶的熱情,卻又抵抗不了他在她身上點燃的火苗,因為她畢竟是舍不得他走……
即使留不住他,至少在這激情的片刻,他們能深深依偎,緊緊相擁。
當他抱著她時,她便能暫時忘卻寂寞,感覺自己是快樂的……
在孫尚芸生日過後的一個星期,一本八卦周刊登出雷恆泰和某金控集團千金在一家高級日本料理店里互咬耳朵的親匿照片,報道直指他們倆在長輩的介紹下共進晚餐,男女主角看起來相談甚歡、情投意合……
一個早上雷恆泰就接到不少關心電話,到了下午他索性把手機關機,要秘書幫他嚴格過濾所有電話,不接受任何媒體采訪。
隔日,雷恆泰相信孫尚芸也看到了這篇報導,因為她一整天都不接他的電話,叫她的秘書轉告她回電或直接到總經理室找他,她全以一句「等我忙完」打發掉,對他的召見置之不理。
她不高興,他知道。但她是基于什麼心態而生氣,卻令他很感興趣……
莫非她是醋勁大發的在跟他鬧別扭?
不,這不像她會做的幼稚行為。
難道她是真的忙到沒空理他?
不,這一听就是推托之詞,她再忙也沒他忙,不可能連回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無論如何,到了第三天,生性高傲的他已經受不了她推三阻四的拒絕和不聞不問的忽略,當天晚上就主動繞到她的住處找人,想弄清楚她現在是什麼情況。
按電鈴沒人回應,他不耐煩地直接輸入大門密碼。
進了客廳,孫尚芸正窩在沙發上講電話。
她看見他進門,馬上起身,同時跟對方說︰「等我一下喔。」
他以為她要起身迎接他,結果她只是輕瞥了他一眼,繞過玻璃桌走到冰箱前去倒了杯果汁,喝了幾口再回沙發上自顧自地講電話,完全忽視他的存在。
「抱歉,剛剛說的那家法國餐廳我還沒去過,不過听說風評不錯……嗯,好啊,我最近正覺得無聊呢,那周末我們先去吃午餐,下午再去看場電影好了……」
雷恆泰坐在沙發的另一端看著她眉開眼笑地聊天,還用嬌軟的語調說著「無聊」二字,整張臉凝結成霜。
「哎喲,人家又不知道哪部片比較好看,不要叫我選啦,這是請客的人決定的……」
見她笑得花枝亂顫,卻從來沒分神看他一眼的專心表情,被當成透明人的雷恆泰更是心情煩躁地扯開領帶,一口氣干掉她喝剩的半杯果汁,臉色愈趨鐵青……
「嗯,Bye。」她終于掛上電話。
「和誰聊天聊得那麼開心?」他按捺著心中的不快,口氣不覺地有點酸,想知道她究竟是和哪個家伙聊得這麼心花怒放。
從旁听來很可能是個男人,而這個可能正令他感到莫名不爽。盡管他知道自己並沒有權利阻止她跟別的男人見面,但看著她在眼前肆無忌憚的跟別人談笑風生,他心里就是不痛快。
孫尚芸這才看他一眼——僅只一眼,接著便拿著空杯走向廚房,對他的詢問表現得听若未聞。
這反應無疑更刺激了他!
「站住,沒听到我在跟你說話嗎?」他怒氣沖沖地質問,非常不習慣被她干晾在一旁,這擺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好意思,我很忙。」她回眸一笑,听到他說的話,卻沒打算回答任何有關約會對象的問題,因為那是她的私事,無須跟他報告。就像他去跟別的女人相親前也不用先知會她一聲,更不需要讓她知道有關相親對象的任何背景資料一樣。
「少睜眼說瞎話!你剛剛不是才說你最近很無聊?」她這根本在自打嘴巴。為什麼跟別人說笑、約會就很有空,對他說句話就嫌沒時間?
「先睜眼說瞎話的人應該是你吧,為什麼我就不能有樣學樣?」她涼涼地問他,故意一副很不能理解的天真表情。
她所做的事情不過是以他為榜樣,學他用工作忙碌當理由沒去見他,然後再隨自己高興和別人出去約會而已,他究竟憑什麼來追究她的不是。
「什麼意思?」他听出她話有玄機。
「周刊的照片拍得很清楚,還要我解釋嗎?」她相信他夠智慧,不需要她從頭說明。
他看著她臉上隱隱約約的怒意,美眸映著火光,心里反倒舒坦不少,不禁失笑。
「呵,原來你真的在吃醋啊。」沒想到這個理性派的女人居然也會有打翻醋壇子,為了別的女人跟他使性子的一天。這爭風吃醋的舉動非但沒讓雷恆泰覺得反感,反而讓他有種小小驚喜的感覺。
不可否認,當這個聰穎獨立的女人對他表現出愈多的依戀、愈多的在乎,他心中就有一塊男性的虛榮被滿足得愈深,更能肯定自己對她具有十足的影響力。
「雷恆泰!請你不要太抬舉自己,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要去跟別的女人相親而對我撒那種不入流的謊。怎麼,你以為我會抱著你的大腿求你別走,所以要背著我這樣偷偷模模行動嗎?」她反唇相譏,這自以為是的男人好像完全搞錯了方向。雖然她確實是為了那些狀似親密的照片感到傷心難過,但最令她氣結的還是他欺騙了她這一點!
想爽約去參加相親就直說,何必瞞著她這件事,說得像是要陪董事長去出席什麼重大的商務餐會一樣,還特地拿了昂貴的珠寶還哄她。
他能想像當她把他的話當真,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在家里吹蠟燭、獨飲寂寞,幾天後卻發現他其實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共度浪漫晚餐,那種心情會有多不堪嗎?
那感覺,就像被人當場甩了一巴掌似的難受。她恨透了這種被人當成傻子耍的感覺!所以這些天才故意對他不理不睬,還刻意挑在他進門前打電話約人,禮尚往來的讓他體會一下她的感覺有多糟。
「我沒有對你說謊,事前我真的不知道有誰會出席那場飯局,而且我也不只跟她一個人說話,是媒體斷章取義,夸大報導了。」他無法接受她鄙夷的指控,破天荒地向她解釋當晚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煽情,他的行為也光明磊落。是那些周刊都愛看圖說故事,報導內容不及真實百分之十,簡直把他形容得快要和那個女人去開房間了。
「是嗎?所以你那天並不是去和那位章小姐相親的嘍?」听了他的說辭,她忍不住往下探問。盡管曉得自己沒權利追究,但她無法控制自己的心不去在意。
從愛上他開始,她的心就一路失去控制,愈來愈叛離她的大道了。
「或許我爸是有那個意思要撮合我們倆吧,不然照他的脾氣應該早就叫律師對那家周刊提告了。」雖然他自己並沒有這麼意識,但他父親那天的確很明顯的在替他和對方制造相處的機會,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意圖。
「你沒跟董事長說你不想結婚嗎?」她不自覺地緊張起來,記得他說過不相信愛情那種東西,也不想被一張薄紙束縛,因此她從來沒有奢望從他身上得到這些,甚至在他面前連提都沒提過。
「是不想,不過她的條件很不錯,不但家里財力雄厚,家族的政商關系又好……若是娶了她,對我將來的事業和社會地位都很有幫助,而且要從我爸手里拿到繼承權的機會也會大大提高。」他的商業頭腦迅速盤算著那女人背後能為他帶來的利益,薄唇算計地勾起。
平心而論,這確實是樁有利可圖的交易,只是他的自由也很有價值,所以沒那麼容易決定交換,更何況他也不想讓父親太過稱心如意,除非他父親能保證他一和對方結婚就把「雷氏」交給他,這樣或許還可以認真考慮考慮……
「沒錯,你說的很對,那你還不快回去跟她求婚,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她假裝若無其事地鼓勵他,用玩笑似的調侃掩飾自己的心寒與受傷。
原來他並不是堅持不婚,只是不想和一個對他沒有太多好處的女人結婚,所以即使他們之間的關系再親密、相處得再愉快,但像她這種毫無家世背景的「普通女人」永遠也不可能被列入他的擇偶範圍里。
好笨,她早該想到的。總有一天,當這個對權勢野心勃勃的男人遇到一個像章亞瑜那樣能幫他得到更高地位和榮耀的女人,他當然會選擇對他更有利的一方,不會留戀和她這段見不得光的關系,畢竟比起自己能在工作上給予他的協助,那位名門千金能幫他做的更多、得到更多。
等到他結婚的那天,就是要跟她分手的時候了吧。她悵然若失地想,愈想心愈傷,但她什麼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大聲責問他為何對她如此無情,難道在一起的這兩年對他真的毫無意義,他對她難道連一點點感情都沒有嗎?
「你舍得趕我走?」他朝她走近,抱她入懷,心里對她這麼干脆就放心的反應感到有點失落,懷疑這女人真的就那麼提得起、放得下,听到他考慮要娶別的女人也無所謂?
照理說,身邊有個像她這麼懂得分寸又識大體的女人,應該是值得高興的,因為女人的善妒和多余的痴心只會讓男人覺得厭煩、有負擔。不過像她這樣從未表現出太多佔有欲,也不曾任性地要求過他什麼,反而會讓他忍不住質疑起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多或少,甚至希望能從她身上找到一點吃醋的證據,好證明她心里的確是很在乎他。
「沒什麼好不舍的,腳長在你身上,又不歸我管。」她淡淡地說道,將真實的情感藏得更深,不讓他察覺一絲不對勁。
反正就算她再舍不得,遲早他也會走的不是嗎?
「真無情。」他抬起她的下巴,盯著無損于她美麗的冷表情,征服似地吻住她,重重掠奪她沁甜的氣息。
她使力推開他,拒絕被他馴服,壯大他的自負。
「你回去。」她轉身回房,一回身卻被他由身後緊緊摟住,被圈圍在一股不容撼動的霸氣里。
「可是我現在想和你在一起。」他強勢地抱住她,不準她就這麼掉頭離開。一段時間沒見面,他真的有些想念這懷里的軟玉溫香,一抱住就不想松手。
「別踫我。」她掙扎著想月兌離他沉重的鐵臂,也像要擺月兌困住自己的感情。如果她能少愛他一點,她的心應該也不會這麼難過了。
「難道你要我去踫別的女人?」他壞心地想挑起她的妒意,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輕柔地誘惑。
「隨便你!你的事我又管不著。」她換氣得更劇烈,氣他此刻還用這種話來刺激她,非要害她的心傷痕累累才滿意嗎?
管他愛踫誰就去踫誰,他們之間本來就是場沒有約束力的自由活動,誰玩膩了都可以隨時離開,不必給對方半點交代。
「那就隨我高興嘍。」他將她壓到沙發上,吻住她緊閉的雙唇,用一個纏綿悱惻的熱吻撬開她倔強的小嘴,靈舌深入她口中與之共舞,纏繞她閃避不及的粉潤舌尖。
激烈的反抗觸發狂熱的。他熱切地吻她,狂野地她嬌軟玉女敕的肌膚,感受她如絲綢般光滑的觸感,也乘機撩撥她的,將她挑逗得全身發燙,身軀不住地在他身下扭動,尤其當他的指節緩緩沒入她濕潤的密徑……
「不要……」她推拒著他強悍的胸膛,妖軟的語調听來卻像是對他哀求。
他對她身體的熟悉程度根本讓她毫無招架之力,而且無處可逃。
「不要嗎?可是今天你好像特別敏感。」他慢條斯理地觸動她最無力的一點,覺得她今天特別有感覺,才輕輕踫她就得到強烈的反應,察覺她在他指下融化成一池甘泉,使他愈來愈興奮難耐。
「呃嗯——」她咬著唇,自己也不明白今天身體為何特別敏感,似乎對他的每個撫觸都很有感覺,明明應該心有不願,卻丟臉地想承接他更多的親密,更深的探索……
當他進入她的那一刻,她甚至有想哭的沖動,覺得自己真的很奇怪,到底是怎麼了?
她迷亂地望著身上的男人,感覺整個人都好混亂,腦子就像突然缺氧般的無法思考,什麼都不能想。
此刻她寧願在他懷中沉淪,將一切的紛擾都拋到腦後,被他熾熱的體溫燃燒到一片空白,什麼也不想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