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丫頭,你說的那個按摩,是誰都可以做吧?」
童宜之思考了下後,回頭問著,卻看到唐淼淼一臉出神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不喜歡她明明就在他面前,卻露出那種神游他處的樣子,像是沒把他放在眼里,也沒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上。
他微眯起眼,突然大吼一聲,「醒了沒?」
唐淼淼被這突然一聲大吼嚇飛了魂,整個人差點從床上蹦起來。「啊!好端端的吼什麼啊?」
「吼什麼?看看你連我問話都沒听見,還敢怪少爺我吼什麼?」
唐淼淼哀怨的垂眸,不敢再爭辯,別人不清楚,但她可清楚得很,這個大少爺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質疑他的話。
她又不是腦袋壞了,怎麼會明知道他討厭人家反問還多嘴呢?
見她低下頭狀似在反省,童宜之也不多扯,再度重復問︰「懶丫頭!你說的那個按摩,是誰都可以做的吧?」
「也不是誰都可以,我之前有請一些交情不錯的姐妹們幫我柔柔,但是她們的手勁都不夠大,柔了也沒什麼作用,只有張大娘的手勁才有效。」
「你天天都請張大娘幫你按摩?」童宜之神色有些復雜的問著。這三年來他常常這樣折騰捉弄她,難道她就天天請人來按摩?
唐淼淼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了,只有比較嚴重的時候才會。張大娘也不是天天都閑著,她得管廚房,平常的事情也多著呢!」
「這樣……」
「少爺,我真的沒關系,您只要好心讓我休息一天就可以了,真的。」意識到自己剛剛對他有些奇怪的想法後,現在的唐淼淼,只想關在房間里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只要能讓大少爺趕緊離開,怎麼樣都好。
豈料童宜之突然眼神一亮,語氣高昂的問︰「既然這個按摩只要力氣大就行,那就我來吧,我幫你按按,包準等一下就行。」
听見他的話,唐淼淼張口結舌,臉上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他一個堂堂大少爺,要幫她這個小丫頭按摩?是她听錯了嗎?
童宜之可不管她臉上震驚的神情,興致勃勃的將折扇插入腰帶中,就挽起衣袖坐上床沿,打算直接動手。
等唐淼淼意識到他和她同坐在床上,並且距離太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避了,她直接被他放倒在床上,床頭的藥酒也被他握在了手上。
「少爺!別鬧了!這個我等張大娘回來幫我就行了!你……啊……」
童宜之原本興匆匆拿著藥酒就要往她身上擦,卻在差點拉下她衣服的時候,記起兩人畢竟還是男女有別,臉色突然一紅,把藥灑丟還給她,耳根發紅的快速說著,「自己先把要按摩的地方用藥灑抹過一遍,抹好了我再幫你按。」
「啊?」唐淼淼本以為他要放棄了,誰知這個被寵慣了的大少爺,生平沒有听過「放棄」這個字眼。
她苦著臉,雙手捏著藥酒的瓶子,「少爺,算我求您了……」
「少羅唆!再不動手,我連藥酒都直接幫你上了。」他轉過頭來恐嚇著她,心底卻不自覺有絲期待。如果她真的敢抵抗一下,或許他真會搶過藥酒直接幫她抹上。
一想起自己曾踫過的滑膩柔女敕觸感,童宜之的腦中便忍不住多了幾分綺想。
只可惜,唐淼淼向來是最識時務的人,看他屢勸不听,又被他這樣一恐嚇,嚇得連忙卷起被子,躲在被子里礙手礙腳的將藥酒給擦上。
老實說,本來童宜之還打算偷看一下的,但沒想到她這次防範得那麼嚴密,他心中不禁掠過一絲的可惜。
「好了沒?」想偷看又沒得看,他耐性頓時大減,急促的追問。
唐淼淼生怕自己說還沒,那個蠻橫的大少爺又會直接掀了她的被子,真的動手幫她抹藥酒,于是連忙應道︰「好了好了!」她拉緊自己的小衣,一臉緊張的坐在床上,羞窘不安的瞅著他。
「好了?哪里酸?」他勉強維持一臉的冷靜坐到床沿邊問道。
「手……」她隨口報了一個比較不敏感的地方。
「就手而已?」他眯起眼,語帶威脅的說︰「只有手在酸痛會站不起來?想要我全身都按就直說,我不會不好意思的。」
怕他真替她來個全身按摩,她已經所剩無幾的清白會全毀。她趕緊補充,「還有腰和腳。真的,就這些地方而已。」
童宜之瞄了她一眼,確認她也沒膽子敢在他眼皮底下說謊,才點了點頭,「好了,先把手伸出來。」
這一刻,唐淼淼覺得自己就像廚房里待宰的母雞,準備任由大刀抹上自己的脖子,唯一不同的是,雞死之前還可以掙扎一下,她卻還得裝出榮幸的表情,乖乖的任人宰割。
童宜之靠在床邊,將她的手擺到自己腿上,大手輕撫上她白皙柔女敕的手臂,感受著那讓人留戀的觸感。「這樣的力道可以嗎?」語氣中透露著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溫柔。
自己的手勁有多大他知道,所以一開始,他也不敢太用力,就怕在她身上弄出傷來。
「好像有點太輕了……」她微微抬眼偷覷他,小心翼翼的說。
「這樣呢?」他又加了點力道。
「可以再重一點。」
「這樣?」他又加重了力道,不過這已經用了他三成力了。令他都開始懷疑她這樣瘦小的身子如何禁得起他接下來的柔捏。
「嗯……」唐淼淼閉上眼,突然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就是這個力道!跟張大娘按的一樣。
推散了酸痛的筋脈,肌膚上的溫熱讓她忍不住低吟出聲,舒暢的感覺無法言喻。
她小小的低吟聲听在童宜之耳里,就像是某種勾人的誘引,而她閉眼滿足的神情,雙眼睫毛偶爾隨著低吟顫抖的眨動著,讓他也不自覺沉迷的看著她的表情。
按完了一只手,他自動自發的將她轉身,拉過她另外一只手繼續。
因為練武而略帶粗糙的手指,輕柔的在她手臂上的袕道一下下按壓著,唐淼淼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轉變成滿臉的舒服愜意。
原來大少爺……比張大娘還要厲害啊!不但每下都能按壓到她酸痛的地方,而且力道還那麼剛好,不會像張大娘一樣,有時按得她都忍不住倒怞口氣地喊痛。
唐淼淼一直閉眼享受著,沒注意到童宜之邊按著她的手,其實已經邊把她的女敕豆腐都吃光了大半。
當然,她也不會注意到,當他看著她微噘的紅唇,還有因胸前小衣微敞而露出的一點風光,眼神不僅逐漸幽合,更有一簇閃爍的火焰在其中跳動……
按完了雙手,童宜之覺得自己的喉嚨已經有點干啞,聲音比平常低沉了些,「好了,接下來還要按哪里?」
唐淼淼雖然對接下來要被他按摩的地方有些害羞,但是剛剛被他按過的地方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讓她的猶豫只有短短的一瞬間,就馬上屈服在自己的渴望下。
她沒有多加掙扎,眼中甚至帶著期待,「腰上,還有小腿。」
她趴臥在床上,用一點被角遮住不小心染上紅漬的地方,確定自己的腿被裙子遮掩得還算周到,這才放心的讓少爺開始替她服務。
夏天的衣服布料本來就輕薄,即使奴僕用的不是主人家專用的好料子,但童府對下人一向大方,給的料子也不差,所以即使手下隔著一層衣料,童宜之依然可以感受到手上肌膚帶來的美好觸感,他甚至還幼稚的雙手一握,偷偷畫量著她的腰圍。
等到按摩完畢,她已幾乎昏昏欲睡,整個人趴在床上舒服得不想動彈。
童宜之吃透了她的女敕豆腐,卻還是有點不滿足,懷念著方才手上良好的觸感,腦子里不禁開始打起壞主意。
「喵喵……」低醇誘人的嗓音喚著她。
「我是淼淼,不是喵喵……」半睡半醒間,她還不忘扞衛自己的名字。
「好吧,淼淼,你說你常常這樣全身酸痛對嗎?」他像頭狡詐的野狼,一步步誘惑單純的綿羊踏入他的圈套中。
「嗯……本來就容易酸痛,那個壞少爺又老是愛指使人……就更常了……」唐淼淼小小的打了個呵欠,不知不覺的把平常憋在心里的話都說了出來。
他像是沒听到她說的小抱怨,依舊帶著誘引的口氣說︰「那以後每天晚上,我就到你這里幫你按摩如何?」
「身體不酸就不用了吧!」雖然還在半昏睡,但她本能的想要拒絕。
「放心,別擔心這種問題,我會讓你每天都腰酸背痛的。」他笑得很邪惡。
忽然的一個冷顫,讓唐淼淼從昏睡中驚醒,她愕然的看著眼前少爺有如春花般綻放的笑臉,直覺似乎有些不妙。
「那就這樣了,以後每天就照我剛才說的話去做,至于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要不然,以後這種悠閑的時光,你不會再有了!童宜之在心中默默補充著。
他剛剛說了什麼?好像跟按摩有關?唐淼淼一臉困惑的回想著,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方才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真糟糕!她這恍神就忘了自己說過什麼話的毛病,遲早會將她自己賣了都不知道。
唐淼淼一邊抱怨著自己的不小心,一邊不解地看著童宜之一臉春風的走出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心中擔心的那個「遲早」,已經發生了。而從明天開始,她就可以同時體會到痛苦和快樂並存的感覺。
這時候的她,還不知道大難就要臨頭,所以感到身體舒爽許多後,起身換了套衣服,躺上床,幸福的睡了。
隔著一片小小的門板,一男一女正各有堅持的對峙著。
童宜之一臉無賴的笑著,死命的想把門板推開,「懶丫頭!別再掙扎了,乖乖的順從少爺我吧,何況這可是你昨天親口答應的,今天就想反悔嗎?還是你想擔上一個欺騙主子的罪名?」
唐淼淼努力的以自己微小的力量抵住門板,一邊堅持的反抗著,「我才不可能說過那種話。少爺,您就行行好,趕緊回您的房間休息去吧,不要再折騰我了。」
她現在恨不得賞自己兩個耳光,誰教她昨天嘴巴沒閉牢,答應了不該答應的事情。
而且最糟的是,她根本就忘了自己是不是說過這樣的話,完全無從反駁起啊!
「不行的!少爺,算我求您了吧,要是讓人看見了,我就倒楣了。」唐淼淼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張大娘特地囑咐過她的話,連忙把這理由拿出來搪塞。
雖然她不清楚張大娘怎麼會這樣語重心長的囑咐她不要和少爺走太近,說是怕她會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但這點就算張大娘不說,她也知道呀!現在她不就正想盡辦法要離少爺遠遠的嗎?
只是最困難的是,她是被分配到大少爺院子里做事的丫鬟,想要離得太遠也難呀。
但童宜之可不管那麼多,現在他除了白日變相的指使這個小丫頭忙得團團轉以外,天黑之後的按摩服務,可是他最近最屬意的另外一項娛樂活動了,怎麼能夠這麼輕易的就讓她逃開呢?
「這是我的院子,誰敢說什麼?」他薄唇吐出高傲的話語,「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讓你倒楣,那就要換我讓那個人倒楣了!」
唐淼淼一臉無言,心中卻不以為然,府里除了少爺,還有老爺、夫人呢,要說少爺對其他人可以無法無天,她相信,但是老爺和夫人的話,少爺總不能違逆了吧?
「少爺,我不管您要讓誰倒楣,我只想平靜的在府里過日子,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馬吧。」唐淼淼由衷的發出請求。
說她沒志氣也好,說她胸無大志也罷,但自從父母雙亡、她透過舊日鄰居張大娘的介紹來到童府當個小丫頭起,這就是她一直努力遵循的人生目標。
打小開始,她就不是個多有志向的人,除了吃吃喝喝偷懶玩樂以外,其他的事情,她從未放在心上過,現在對少爺……自然也一樣。
更何況,少爺這種身份的人,根本不是她可以放在心上的。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她還以為少爺跟她們是可以一同玩樂的人,但自從昨天她發覺自己有些不應有的心思之後,她就清楚的明白了,少爺就是少爺,她是高攀不上的。
既然如此,還不如趕緊拉開彼此的距離,守著自己的本分過日子就好。
京城里的大戶人家很多,下人之間其實也常交流,听說的那些丫頭喜歡上主子的故事,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幼年丫頭們和少爺、主子們一起玩,還可以說是玩伴,但長大之後,丫頭們若是不知主動避諱,還老跟主子們牽扯過多,即使自己知道是清白的,但在眾口鑠金的情況下,又怎敵得過有心人的污蔑?丫頭們因此被打、被虐待或者賣了出去的例子,更是多得數不完。
以前她未曾有自覺,直到昨天她才終于明白,不只自己已長到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少爺也同樣的,長成一個足以讓所有女人動心的男人了。
總之,她得跟少爺保持距離,少了牽扯,自然就不會動心,也才不會有其他的麻煩。這就是昨天晚上她反覆告訴自己的話。
兩人僵持不下間,童宜之忽然猛地大力一推開了門,讓原本已勉強苦苦支撐的唐淼淼踉蹌的往後退。
他迅速的抓住她一只手,將人往自己懷里扯。
「懶丫頭,想避開少爺我?門都沒有!」他似笑非笑的說,眼底有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她掙扎了一下,卻掙不出他的懷抱。
他靠近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噴灼在她耳根,「想跟我劃清界線?太晚了!唐淼淼。」
唐淼淼渾身一震,震驚而錯愕的抬頭望著他,意外看見他眼中那份執著的認真,剎那間不知能說什麼。
隱約中,她似乎在他莫名執著的語氣里,察覺到了某種她極欲逃開的曖昧。她心中隱隱的低嘆著,有些事情,似乎已經太晚了……
正當她恍神之際,童宜之像拎小雞一樣,抓起她的衣領就將她往房里帶,俊美的臉上露出狡詐的勝利笑容。
「呵呵!快樂的按摩時間到嘍!」
「哇,不要啊……」不一會兒,房內原本的抗議聲,就變成了滿足的嘆息聲,還有偶爾斷斷續續的低吟。
燭光映照出的窗欞倒影,只有男子偶爾上上下下的身影。「懶丫頭!你這算不算得上嘴巴說不,身體倒挺老實的呢?」
回覆給他的,只有一聲困窘的低吟,還有衣物摩擦窸窣的聲音。
兩人沉溺在彼此共享的快樂時光中,自然沒注意到房門外有個人影偷偷的靠近,又一臉通紅的離去。
夜漸深沉,天上烏雲也遮住了一輪明月。
那個在唐淼淼屋外偷听的人影,正是婉娘安插在大少爺身邊的人手,她一五一十的把兩人的那些親昵、還有進了房之後的曖昧對話,全都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婉娘臉色平靜的听完,拿出一些碎銀賞給那個小丫頭,然後就揮了揮手讓人下去,心情沉重的帶著這些消息,走進童府的主院里。
童夫人坐在鏡台前,拿著一把象牙梳,慢條斯理的梳著自己的一頭長發,精致的妝容半卸,卻掩不住她自有的風華。
她听見了婉娘掀簾進來的聲音卻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等著婉娘過來回話。
「夫人,今天少爺那邊的院子有動靜了。」
「喔?」童夫人微皺了眉,卻沒停下手中的梳發動作。
在她想來,她那個看來還有幾分稚女敕的兒子,除了又和那些丫頭玩鬧之外,大概也不會再有其他的消息了。
但事實總是讓人出乎意料。
等到婉娘轉述那個小丫頭說的話,並暗示童宜之可能已經和身邊的丫頭成就好事時,童夫人忽然手一晃,那柄精致的象牙梳就這樣直直落在地上,斷成兩截。
童夫人眼底燃起一片怒火,神情雖然還算平靜,卻不難看出強自隱忍的怒意,「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人已經……」
婉娘急急的彎下腰,有些猶豫地道︰「那個小丫頭是這樣說的,婉娘也沒有親眼看見,不過一男一女共處一室,又有那些曖昧的聲音,想來……應該就是如此了。」
童夫人重重的哼了聲,眼中閃過一抹狠戾,「把那個丫頭的背景給我查清楚,明天,我要會會那個膽敢勾引我兒子的小狐狸精,看她長得什麼樣子!」
婉娘不安的提醒著,「那少爺那里……」她可沒忘記,那天一提起要安排其他人在少爺身邊時,少爺就為此直接杠上夫人的情景。
少爺的性子,她也算略知一二,他對自己關心的人總特別維護,更不用說這個丫頭,可能是他的第一個房里人了。
說不準他會大鬧一場,導致母子兩人又杠上也說不定。
「他年紀輕輕的懂些什麼?」童夫人擺了擺手,一臉堅決,「他就是太年輕,即使平常已經開始跟著他爹在外做事,但畢竟歷練不夠,才會讓個丫頭給勾了魂。我先把那個丫頭給處理了,他沒人勾著耍壞,自然也就會收心。等我好好的挑個媳婦給他,自然也就安分了。」童夫人理所當然的想像了後續的所有發展。
婉娘嘴上恭敬的答應著,一邊卻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嘆息。
夫人看來,還是對少爺少了那一份了解啊!
少爺那無法無天的個性,豈是一個丫頭就能勾得住的?若真的勾住了,又豈是把人弄沒了就能收心的?
現在,也只能希望天上神明保佑,保佑少爺對那個丫頭真的只是一時興趣,否則,這個家里,可有得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