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懷疑,在此刻的連雅萱眼中,江庭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天使!
被她大小姐視為天使的江庭可就沒那麼幸運的感覺了,在她腦海中閃過的念頭是——萱已被雷驥發現,而她慘了。
在雷驥的瞪視下,江庭的胃又開始緊張得快怞筋。
不過就算再遲鈍,她也能察覺氣氛有異,因此決定什麼話都不說,先看看情況再說。「親愛的庭庭,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等得肚皮都餓扁了。」連雅萱逃離雷驥的掌控範圍,話中有話,只差沒加一句「喔!謝天謝地,你回來了。」
江庭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但,什麼話也沒說。
萱干嘛又像高中的時候一樣,惡心巴拉的叫她「親愛的庭庭」!?
「別擔心,我不是在侵犯你的小男友。」雷驥以為江庭誤會了剛才那曖昧的一幕,所以才會僵成木乃伊。
江庭又落下一地的疙瘩,再加上听不懂他的話;但是,她仍是什麼話也沒說。
等等!他說誰是她的小男朋友,又侵犯了誰!?
顯然他們兩人的話都讓江庭模不著頭緒,但她堅持什麼話都不說!省得必須為說出的任何一個字負責任。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沒什麼能力,也負不起任何的責任。
「啊!這不會是我的晚餐吧!又不是喂狗,你丟在地上干嘛?」連雅萱突然驚叫,蹲下去看降落失敗的那盒便當,順道哀悼她的晚餐。
江庭的視線隨連雅萱的身體下降,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中空了。
「既然你不想當狗……」雷驥走向廚房門口的兩人,突然朝江庭詢問︰「你吃過晚餐了嗎?」
江庭用力的點頭,第一次那麼確定一件事。
「介意小男友借我帶出丟吃飯嗎?」他又問。
江庭用力的搖頭,和之前的確定一樣確定。
她哪里知道誰是她的小男朋友?然後她的視線落在萱的身上,該不會是指萱吧?
不管怎麼樣,只要雷驥沒打算再與她來個一小時的四目相對,和她的「神經系統」過不去,那他說什麼都好,要帶走誰她都不會介意。
原以為萱的事東窗事發,雷驥會想砍了自己。不過看這情形,眼前的兩人都很怪異,好象隱瞞了彼此什麼,但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管,只要別拖她下水就好了。反正她什麼話都沒說、也不可能會說……她今年唯一的願望,是想當個安全的啞巴就好。
「喂!該問我介不介意吧?你們當我隱形人啊!」話還沒說完,抗議中的連雅萱被人從地板上拉起,毫無選擇的被拖著離開。
雷家的兄弟,還真是霸道得可以!
江庭什麼也沒說,只是朝求援的連雅萱揮了揮小手,意思是——萱!別怪我,一路順風。
這下她很確定,她的小男朋友就是連雅萱,只是不知道原因,雷驥為什麼會以為萱是個男孩子?萱明明是女的,雖然個性有點粗魯和不肯承認的霸道。但她身上該「有」的都「有」呀!只是她比一般的女人高了點、外貌中性了些,雖然那些該有的東西不夠突出……可是,那不是萱的錯呀!
而萱又以為雷驥是誰?依萱剛才的反應來看,她敢打賭,萱還不知道那男人就是她急于逃開的雷驥。反正……她什麼都不知道,有事也別算到她頭上,絕對不關她的事!
被人硬塞入轎車里,電視上很熟悉的綁票情節即刻闖入連雅萱的腦海。
「啊!不要——」念頭才閃過,她已忍不住大喊,更敏捷的開了車門跳下車。
那是什麼天般的鬼叫!雷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和看到的,但本能的,他馬上追下車去逮回像逃壞人一樣的她。
「閉嘴!你就那麼喜歡當公眾人物嗎?像男人一點好不好!我是要請你吃飯,又不是抓你去當午夜牛郎,你干嘛像個神經質的女人鬼吼鬼叫的?」畢竟他腿長,三兩下就追上連宣,硬生生的扯住他的手肘低吼。要說他從前給人剛硬、強勢、冷漠的印象,如今,他可說是全沒了形象。全毀在連宣這小子的手上!
他不懂,剛剛從江庭家把他拖出來的這段路都還好好的,他既沒抗議他沒發表意見,只是兩只不听話的腿不太合作,害他拖著他走得有點累而已。
怎麼一要他坐上車,他就像中邪一樣?可別說他有汽車恐懼癥!
連雅萱猛然回到現實中,才發現自己已引來不少路人的「關心」。哈哈!不能怪她發神經,感覺實在很像被綁票嘛!害她一時忘記他當自已是男孩子,不會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我……我……」
見他半天也說不出個什麼東西來,他干脆打斷連宣的話。「別我下去了,你就那麼不願意陪我吃頓飯嗎?」他有些不悅的質問。
「不是啦!我也餓了,有免錢的飯干嘛不吃!」眼前這雷家三哥的眼神太嚇人,她本能的搖頭澄清。
既然他是雷家的人,她想還是不要得罪他比較好,省得節外生枝。而且,此刻的江庭大概也把她的晚餐掃進了垃圾桶,不讓他請一頓,她回去就得餓肚子,豈有那麼傻的!她的人生哲學之一是——絕不和自己的五髒六腑過不去。「你是從小缺乏家庭溫暖、沒吃過一頓好的嗎?不要一副乞兒的口吻。」他的眉頭微蹙,語氣透露出不以為然。這小子不但缺乏男子氣概,竟然還沒有自尊心。
基本上,他相信「連宣」一定知道「連雅萱」的下落,所以才會硬拖著他出門吃飯,想套出點口風。
但愈和他相處,雷驥就愈懷疑他究竟是在什麼樣的教育下長大的。他相信就算是「私生子」,連崴也不會任由連宣自生自滅,尤其在正妻只生了一個傳聞中的浪蕩子,加上連雅萱一個女兒的情況下。連宣看起來也不是「缺乏教育」的樣子,那份感覺他倒是挺確定。
雷驥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麼連宣會變成眼前這個吊兒郎當、說話缺乏氣質的大男孩?真是與他端正文雅的長相不符!
而莫名的,連宣讓他聯想到那個還無緣親眼目睹的逃婚新娘。不能否認,雖然是同父異母,但他們「姊弟」在某種感覺上還真像。尤其是說話的調調!果然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
「喂!誰一副乞兒的口吻呀?是你硬拖著我出門,說要請吃飯的耶!我是因自己個頭沒你大,一定打不過你,才不敢拒絕你的‘邀請’;我是怕了你,才給你面子,勉強說餓了要陪你去吃飯,你不要得寸進尺!」任由別人侮辱可不在她的容忍範圍之內,就算明知眼前這家伙獨斷的得罪不起也一樣沒妥協的份!
雷家兄弟的個性要是都像他一樣,那她逃婚就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了。連雅萱在心底慶幸,誰要嫁給一只獨裁霸道的沙豬!就算這世界上真有那麼想不開的女人,也不會是她連雅萱!
好啦!從江庭那里得來的訊息,她必須承認,雷家這幾只沙豬都還挺有女人緣,不會找不到女人娶的,但那也不關她的事。
先是一個「雷驥」,後來一個「雷翼」,她已對雷家的兄弟敬謝不敏,最好不要增加認識的人數,她不想要這份榮幸!
「有那麼委屈嗎?」雷驥失笑的看著自己認定的小舅子。
那麼懦弱的想法,卻那麼大聲的公布,他實在懷疑她是否是真的因為怕他,所以才會決定讓他請一頓。「廢話!為什麼我沒得選擇,一定要讓你請?你要請我就得吃,我還不夠委屈啊!」她不可一世的口氣,還真的有夠不情願。雖然,她已打定主意A定這一餐。
說什麼,她的晚餐也是因為他老兄而陣亡的,他不賠誰賠?
雷驥突然有點欣慰,他這小舅子不是完全沒救嘛!瞧他現在這氣勢,不就挺有骨氣的?嗯!好多了。
因為是以男人的角度評斷,他很滿意連宣現在的跩樣。屈于權勢、異于對方的個頭,實在不是當個男孩子的驕傲。
「很好,維持下去!」他沒來由的贊賞讓她當場成了丈二金剛。
「好什麼好?又維持個什麼鬼啦!你欠罵也別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很詭異耶!
我們討論的不是這個吧?」她怪異的瞪著他。
「嗯!這樣就對了。」
「對?對你個大頭,你真的有病耶!」她因自己不能理解他的話而感到氣惱。
沒有什麼理由,只因她深信,對方說出她听不懂的話,不是在污蔑她的智商,就是當她白痴,存心找她吵架。在這種思考邏輯下,她哪有可能會有好口氣。
要不是真怕對方個頭大,她早就卷起衣袖和他拼了。氣歸氣,只要她理智還在,她就不會去打一場沒有把握又毫無勝算的仗。
對方是個塊頭和力氣都鐵定贏她的大男人,又沒當她是女孩子,絕不會手下留情。要真動了粗,她能不能動他半根寒毛為自己出氣還是個問題,才不會笨到當別人練拳的沙包!
雷驥望著她氣鼓鼓的臉頰,竟然感到一絲有趣。要是他逃了婚的老婆也是如此,看來下半輩子有這兩姊弟作陪,他肯定不會無聊,或許也可以順便擺月兌掉工作狂的稱號。理所當然的,本來考慮不娶連雅萱的他,因為和「連宣」的接觸又令他改變了主意。只不過他現在好象有點是為了讓他大感興趣的連宣而想娶連雅萱了。
「我餓了,要去吃飯,你去不去?」不再理會他的挑釁,眉毛一揚,雷驥一副決定要不要去隨他的態度。不再逼他作陪,他就不能喊委屈了對吧!他不去,他就自己去享用晚餐。他傲慢的眼神如是道。
連雅萱很不甘心的瞪著他那跩樣,氣可以待會兒生,沒理由虐待自己的五髒廟,所以……
「去!」要生氣,等拐了他一頓飽再說!
「不會吧!」
「就會。」
「不可能呀……」
「已經發生了。」
「世界末日快到了嗎?」
「那你得去問上帝。」
「老弟!你和我唱雙簧呀!」雷翼沒好氣的睨著那張埋首工作、根本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卻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足以遭天妒的俊美臉孔。
說也奇怪,只差了雷煜鼻梁上那挺礙他眼的銀框眼鏡,明明是兩張讓外人難以分辨的帥氣臉龐,雷煜和他的個性、處世態度就是天壤之別。
老天給他完美的外貌,他一直都很善用,理所當然的成為花心俱樂部的一員。
而他的孿生弟弟,生活態度卻是趨于平淡,絕不主動招惹女人和任何事物。基本上,雷煜在雷家兄弟中,撇開出色的外貌不談,是個性最平凡的一個。
雷翼一直都很難理解,愛出風頭又玩世不恭的自己,怎麼可能會有一個這樣的雙胞胎弟弟,偏偏他們倆的臉孔相似到讓人不容懷疑其中一個絕不是他老爸外頭抱來的。「如果你有那份閑情逸致,恕我沒空奉陪,大哥不在公司,我們的工作都加重了。」雷煜忙碌的手沒停過,語氣也沒特別的起伏。
而他的話也很清楚,雷驥今天真的丟下工作「休息」,就算雷翼太晚來公司,他那份加重的工作量一樣在他的辦公室等著處理。
也就是說,雷翼的耳朵沒听錯,雷驥真的沒來上班。
「不會吧!大哥怎麼可以那麼不負責任?」雷翼還是無法相信。
這時的雷煜終于看向那張和自己相同的臉孔,「翼!大哥工作狂的時代已經過去,要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你的日子不會太愉快。」
雷驥之前為其它兄弟攬下的工作,現在是歸還的時候了。從那天的婚禮起,雷煜就有所預感,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雷翼顯然沒有,所以每天還是活得那麼快樂。
但眼前的事實,是誰也改變不了。即使他們不願意承認也一樣會發生。
「這是什麼見鬼的事實,你是在說我的好日子不再,大勢已去了嗎?」雷翼仍舊不願相信,做著垂死的掙扎。
「會有的,如果你也有要找的老婆。」雷煜聳聳肩,又埋首工作。
大哥不就是用這個理由休息、找老婆去,雷家也沒半個人敢抗議他丟下工作的嗎?等他老婆找到了之後又要度蜜月、哄老婆、陪她吃晚餐、增「產」報國、疼小孩……這一想可遠了,雷煜不認為大哥還有機會當工作狂;所以他很認命的開始習慣自己的工作量。
「那是什麼天方夜譚,我一點都不想結婚,談什麼找老婆!」雷翼不屑的氣吐得可重了,他要是娶了老婆,他那一堆女友不哭死才怪。
「你會的,最慢就在三年後。」
雷煜不冷不熱的提醒他,家里可是有二十九歲未婚,就得任由父母擺布婚事的「家規」。「你存心和我唱反調嗎?」有時他覺得雷煜是為了氣他,投胎時才硬和他鑽同個肚皮。
「你不想听事實,我可以不講。」雷煜就是這種一貫平淡的語調惹雷翼生氣。
「我要我的工作狂老哥!」雷翼只能悲嘆。
「少做點夢,日子還是要過的。」
不用說,雷翼又淋了一桶超冷的寒冰之水——現實。
像是怕雷翼妨礙他工作似的,不等雷翼開口,始終沒再抬頭的雷煜繼續道︰
「不要說我這個小你五分鐘的弟弟沒提醒,你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在我身上,再不回自己的辦公室處理工作,你今天晚上預約的美女就派不上用場了,還有……」雷煜二度抬頭,微微一笑︰「別期待我會替你加班,好讓你去約會。」
「你平常有沒有在吃飯?」用餐中的雷驥突然抬頭問連宣。
他沒忘記之前捉住他的手肘時,那感覺有多縴瘦。
「干嘛?我一副饑不擇食的難民樣嗎?」她拿著刀叉的雙手僵在她的晚餐——
高級腓力牛排的正上方,一臉的警戒!
「不是,只是你瘦得像女孩子。」他小心的措辭。
「像女孩子有什麼不好,小庭又不會嫌我。」她松了一口氣,還覺得他有偏見般的睨了他一眼。不像才慘哩!臉不夠女性化已經是很悲慘的事了,要是身材魁梧得像男人,那不是更悲哀了。她不自覺的想,那樣的話,她恐怕會怨恨上帝在她投胎時弄錯了她的性別。
「太瘦總是不好。」
「我就是吃不胖啦!你有意見嗎?」她刀叉一擺,裝出生氣的樣子。吃個飯而已,這家伙干嘛老在她的身材上作文章?真是無聊透頂!雷驥遲疑了一會兒,才道︰「我沒有的惡意。」
「那就別一直挑剔我太瘦。」她露出個大大的笑臉道︰「我可是很感謝老天爺給我不易胖的體質,不然以我的食量,早肥成豬樣了。」
她說的是實話,瞧她眼前那塊特大號的牛排就可以證實,她都快吃掉一大半了。
她的笑容讓雷驥微愣了幾秒,一個男孩子……怎麼可以有那麼可愛的笑容?
「中邪啦!」見他不說話,表情又怪異,她忍不住調侃。
「沒……沒什麼。」他收回心神,企圖掩飾自已的尷尬。
「看我看到呆掉,你很詭異哦!」她眸光閃爍,壞壞的笑問︰「雷家的三哥,你該不會是有什麼‘怪癖’吧?」
雖然她的語調不甚在乎還帶了點捉弄,但只有她自已知道,他的凝視還是讓她的心跳快了幾拍,為了掩飾自己的失常,她才故意這麼說。
「怪癖?什麼意思?」當工作狂太久了,有時候他很難懂這種暗喻。
「就是對年輕可愛的美男子有特別的愛好……」她微微一笑,食指落在自己的鼻尖上,「就像我這一種。」
厚顏無恥四個字怎麼寫?她是不懂啦!反正她剪短頭發,又是輕便的男裝時,是挺受女人青睞,把自己歸類成美男子應該不算過分吧!
雷驥毫無動靜,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終于,她有些自討沒趣的放下鼻尖上的食指,「不以為然也不要那樣瞪我,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還是……」她口氣一頓,笑謔的猜測︰「被我說中了?」
雷驥仍舊沒有回答,倒是拿起水杯慢條斯理的喝水。事實上,他是被一塊肉噎住,才沒辦法說話。
「老兄!你再對我不理不睬我要生氣了,就算你覺得我臉皮太厚,也不要只顧著自己在心里吐,太不光明磊落了吧!」她大小姐伸出手,一把奪走他手中的水杯,還濺了幾滴水在他臉上。
「你誤會了。」勉強吞下那塊便在喉嚨的肉塊以後,他才開口。
而她的話,再一次讓他感到不可思議,這年頭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和人相處的嗎?
那他可真是老了。
「你老說誤會,世界上哪來那麼多誤會,全讓你‘誤’到我身上了!」她的聲音不大,但口氣不佳。
看著連宣生氣的模樣,要不是因為在餐廳這種公共場合無法發作,否則,連宣恐怕早就發飆了。雷驥看得出來,他是因為「姊姊」逃婚的事對雷家的人有所顧忌,或怕「私生子」的身分曝光,所以才對他的刁難百般忍讓。
「你實在很有趣……」
「算了、算了!」她大感無奈的搖頭,「不是你瘋了就是我病了,有理說不清,和你爭論,你老兄當有趣,我沒轍了!」連雅萱有該認命的覺悟,和瘋子溝通不良,不是她的錯。
「你不介意自己長得像女孩吧!」他提出自己的觀點。能拿自己的外貌開玩笑,應該是如此,雷驥想起陳士輪,那家伙可容不得任何人拿他漂亮的臉孔作文章。
錯!她介意的是不像啦!連雅萱在內心可憐兮兮的辯解。
「你這問題有點好笑,托它所賜……」她指著自己的臉,得意的道︰「我的女人緣一向不錯,小庭又很喜歡我這張臉孔,更何況長相是父母給的,沒生成丑八怪,我就該感激父母了,還有什麼好去介不介意!」這些也是實話。
「想得開就好。」搞清楚狀況,他以後就不用怕會因提到他的外貌而得罪他。
「我從來沒有想不開。」她不可一世的昂起漂亮的下巴。
他扯動嘴角,低喃似的道︰「真想見見你姊姊。」
听到這句話,連雅萱像只遇敵的刺蝟,成了防備的狀態,一雙美目中傳出的訊息全是警戒。「你不要想套我的話,我說過我不知道她的人在哪里!」她的聲音降溫至少十度以上,完全是陌生的客套。
「不!我只是想,你那麼有趣,你姊姊應該也會很有趣。」
他的語氣讓她听不出來他是不是在調侃她。但是很明顯的,不管她是哪個身分,都被「欺負」到了。
「什麼話!你當我們是玩具呀?」她很憤慨的低咒。
「如果我的話讓你有那種感覺,我可以收回,因為我沒那個意思。」雖然只用電話交談過,連雅萱給他的感覺和連宣就是很像。很有趣的姊弟……
「沒那個意思最好!」連雅萱悶悶的吞下那口氣,他都這麼說了,再爭論下去,反倒顯得她的風度不好。
望著對座的連宣,他想起了自己對連宣曾有的打算。沉吟了會兒,他試探的問︰
「連宣!你有沒有興趣進雷氏企業工作?」
她訝異的愣了三秒,才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有沒有興趣好象不是重點,依我們兩家現在的情況,那不是很尷尬嗎?要是我在公司里遇見你大哥……」那不是要死人了!
「放心!我大哥並沒有連雅萱說的那麼一無是處,他一向恩怨分明,讓他成了笑柄和丟臉的人不是你,他沒有任何理由去遷怒于你。」說什麼他也要挽回自己的名譽。
可是,就是她害雷驥在所有親朋好友面前丟臉,留下沒新娘可娶的笑柄的嘛!
「如果我害他丟臉了呢?」她戰戰兢兢,假設的問。
他的眸光轉為深沉,想起連雅萱,他逃跑的老婆,嘴角浮現一抹駭人的冷笑。
「那你就得為自己的行為陪罪。」連雅萱打了個冷顫,突然有大事不妙的感覺。逃婚似乎是個錯誤的選擇……唉!
她應該先把婚結一結,再想辦法要求雷驥和她離婚才對!笨喔!當初怎麼沒想到可以這麼做。離婚雖然很不好听,但至少不會比新娘子找了「代班」,在婚禮上逃掉轟動,面對所有親朋好友,至少兩家的尊嚴也可以保留些。
她第一次發覺自己過于沖動了。
但事已至此,後悔好象也沒什麼太大的用處,那就……算了。不用說,她能為自己的沖動哀悼幾分鐘,已是她大小姐悲觀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