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雷羽簡單的解釋後,聶恬恬多少能體會他「隱姓」的苦衷。
可是不管怎麼說,他之前還是騙過她,所以听完他的解釋,她只是極不情願地恭維一句︰「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好弟弟。」
說也奇怪,他怕的竟不是父母的立場,而是幾個哥哥的困擾。顯然在他心目中那幾個哥哥十分重要。身為獨生女的她,嘴巴上雖不說,心里卻非常羨慕這種手足之情。
還好他很珍惜,否則心里開始感到不平衡的她,一定會很想狠踹他一腳。
為什麼爸媽就沒給她生個弟弟還是妹妹呢?害她只有羨慕別人的份。
「我不但是個好弟弟、好兒子、好朋友……」沒把她話里的酸意放在心上,他大言不慚地自夸,稍微停頓後,朝她暖昧地眨眼,「還會是個好情人。」
哪來的自信?!這種話該留給別人去說吧,「雷羽先生,皮厚也要有個程度。」害她有些作嘔想吐。站得有點累,聶恬恬邊說,邊悶悶地走到他身旁的位子坐下。
有些莫名地,他最後的一句話,竟讓她微微感到不舒服。
其實,他和他幾個哥哥相較,絕不會遜色多少。就她印象所及,雷家幾個帥氣的兄弟,各有各的氣質特色,拿來比較並不公平,也難以評出個結果。
雷羽就算年輕,有「情人」也沒什麼好奇怪;更何況,羽劇團里就有那麼多出色的大美女,他怎麼可能沒有情人……盡管這麼想,她還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反正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就是了。
「聶家小妞,你頗受教化,倒是有些‘羽劇團’成員的氣質。」他學著她的語氣笑言,觀察她意料之外的反應。
想想,實際上她也不過才和他相處幾個小時,說話卻愈來愈像羽劇團里的同類。好,太好了!
孺子可教也!看來要她加入羽劇團成為伙伴,並不太難。
聶恬恬不解地皺起眉頭,猜測他話中的涵義,不悅地道︰「什麼鬼氣質,你是說像你一樣壞嗎?我才不要!」
她又不是羽劇團的人,也沒打算加入他們,干嗎要像他們羽劇團的氣質!真正親近了解以後,她並沒有對羽劇團的人感到偶像幻滅的那種失望;可是,羽劇團這些她曾欣賞不已的團員們,和她曾有的想象完全不同也是事實——尤其是蕾羽。
仿佛舞台上那種遙遠的距離感不再,倒像身旁常有的那種損友死黨。
就像大家都知道被崇拜的偶像也是人,一樣得吃飯上廁所,可是,總要等到有機會真正相處過後,才能深切地明白在現實生活中彼此是一樣平凡。
「為什麼你對我的評價那麼差,我就那麼不可取嗎?」雷羽漂亮的臉上寫盡無辜。
不是真的感慨,他不過隨口抱怨一下而已。
「誰要你騙過我!教我面對一個‘騙子’,怎麼會有好的評價?」她仍記著被他耍著玩的事,對于他的健忘不能認同。
耍了人還忘記,未免也太欺負人了。不是她小心眼,不肯原諒他的惡作劇,就因為她曾那麼喜歡蕾羽,才會如此地在乎。偏偏,他根本不能明白她的感受。
雷羽突然把雙手越過她的肩搭在椅背上,將她圍在手臂之間,漾著笑臉欺近她,以孩子氣的低柔嗓音說道︰「我知道自己錯了,你給我一個翻身、改過自新的機會,不要因此否定我這個人好嗎?」
不是很明顯的感覺,但他的確在乎她對他的厭惡。
活動範圍驀地被縮小,聶恬恬被他的突然之舉給嚇愣了。
咽了咽口水,她幾乎難以思考,心跳得好快好快,緊張到只能以本能回答——「我知道了,你別靠我那麼近。」
老天!這家伙把漂亮的臉靠她那麼近干嗎,想害她窒息不成!
原本她就是蕾羽那張臉的擁護者,如今那張臉的主人,免費把臉擺在離她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且彼此的姿勢又如此曖昧,活像要做什麼親密的「壞事」,她要是能夠不窒息,大概得佩服自個兒的呼吸調節系統。
雷羽藍藍的眸光一閃,與她的要求背道而馳,反而更貼近她的臉微笑著。
「為什麼呢?我可是天天洗澡,干淨得很。不信,你可以模模著,我的臉和其他地方,一點都不髒喲!你模模看啊!」說著,他又更湊近。
五……五……五公分,只剩五公分,他們的臉就要貼在一起了。天……天哪,她的心髒……
好長的睫毛、好藍的眼楮、好細的皮膚、好性感的唇……不行,她快流口水了。他這害人心跳漏了一拍的家伙。得離他遠一點。
「臉……臉……」她的小臉已漲紅到像全熟的番茄,且還結巴得語焉不詳。
她要他把臉拿開,不要靠她太近,可是太緊張,怎麼也說不清楚。
差點沒笑場的雷羽,在彼此交錯混合的鼻息中,很大方地表示——「你要模是嗎?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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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羽專用的休息室外,幾只很像壁虎模樣的「生物」,正緊貼在門縫上,想從又窄又小的縫里看見里面的光景……
眯了老半天,「壁虎」之一看得眼楮又酸又累,就是啥也看不出來,不禁朝同伴問道︰「怎麼連聲音都沒了,你們看里面怎麼樣了?」
也許是她的地理位置不好才會看不到,所以她決定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眼」上。
「……好重」
「好重?他們在做什麼,干嗎說好重?」詢問同伴的「壁虎」不解,疑問重重。
被詢問的壁虎猛然抬起眼,瞪向一直壓在他身上的同伴,沒好氣地把話說清楚「豬女人,我是說你好重啦!」
趴在蹲著的他身上,只差沒拿他當椅子坐。欺壓了他老半天,總該讓他稍解「壓力」吧!重死人了,害他不僅蹲得腳酸,還得背個大石頭。
累都累死了,還能去看什麼?!
「有人進‘豬國聯盟’,怎麼不通知一聲?」旁觀的另一只壁虎,喃喃地調侃道。
「我還聯合國哩,嘲笑我重,你又比我輕多少,少五十步笑百步。」被糗的那一只壁虎,不甘白白被嘲笑,立即手腳並用地想K人。
可惜哪!被她攻擊的那只壁虎,身手還算矯健,輕松逃開了她沒預警的攻勢。
「有沒有搞錯,我是男生,你和我比誰重?!」這分明是取笑。
基本上,他們這幾只壁虎擠成一堆,誰要施展手腳都不容易,因此他要逃開她的攻擊也就輕而易舉。
「一樣是肉、一樣是骨頭、一樣是五髒六腑,干嗎不能比?」只比那可惡壁虎輕幾公斤的她.當然知道男女有別,不能相比;可是為了顏面問題,死也要賴到底。
「笑死人了,書沒念好,也不要暴露你的沒知識。」他非常鄙夷之至地嘲弄。
「你這死王——」
一直置身其外的另一只壁虎,在那兩只壁虎上演「斗雞」戲碼前,趕緊插話︰「你們吵夠沒?快看里面進行到哪兒啦!」
一達成共識,即使有人不滿,還是默契十足地決定先往門縫里瞧再說。
然而看在外頭未曾「參與」他們的其他團員眼中,這幾只壁虎想探雷羽隱私,還真是探得有夠辛苦哪!全擠在那小小的門縫邊,不熱嗎?
算了,他們幾個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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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遲遲沒有「行動」,雷羽催促地問︰」怎麼了?你不是要模模著嗎?不用和我客氣啊,我今天又不收費。」
他鼓勵著女人吃他豆腐,這還是有生以來頭一遭。
平常就算人家肯給錢,他也是絕對不給模的,否則,一張帥氣漂亮的臉蛋早給模爛了。
實在覺得她有趣,他才破例這麼一次,要是她不懂得把握良機,錯過後悔就別找人哭訴。
「誰……誰說我要模?你不要欺負長輩……」仿佛一說話就要吻上他的臉,害她連想明確表達立場都艱辛不已。
他的話讓她想到——難道平常人家付錢,他就「出租」臉蛋?這想法讓她感到不舒服。
「長輩?你說你嗎?」他笑問。
果然,她認定他比她小;不過,也扯不上「長輩」二字吧!
有一張細致的女圭女圭臉.其實沒什麼太大壞處,扮女角時.化妝師也比較容易替他「易容」。只是在這種時候比較吃虧.有點被人「戰便宜」的感覺。
「不……不然還有誰,少……少說我也比你大一點,你應該要尊敬比……比你年長的人才……才對……」為什麼他保持這姿勢都不動?害她也不敢跟著亂動,只怕真貼上他的臉.身體似乎都僵化了,她覺得好累、好辛苦。
雷羽詭橘一笑,柔聲地問︰「是嗎?那要不要我喊你‘姐姐’呢?」
既然她如此認定,他也沒必要雞婆地揭穿真相——他已經滿二十四歲了。
他自小就生性「善良」,怎好讓她失望。
「隨……隨你高興。」只要你肯把臉移開就好。要不是這麼一折騰,她不但思緒混亂,連力氣也不知跑哪兒去了,否則她一定會自力救濟一把推開他好讓呼吸順暢些。
「哦,那……」有意無意地將氣息吐在她的唇瓣上.他笑得很是甜膩,理所當然地朝她要求︰「既然是‘姐姐’,是不是該給我這個‘弟弟’一份‘見面禮’呢?」
不管她怎麼想,他硬是誤會她對「姐姐」的認定。
聶恬恬傻了,他在說什麼?!見面禮?不會吧!
她又沒說要認他當「干弟弟」,他怎麼可以這麼死皮賴臉?
盡管能擁有他這個「干弟弟」。可能會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事,聶恬恬卻有種被「栽贓」還加上「強迫中獎」的不悅。
她想抗議,但一對上他近在咫尺的俊顏,她仿佛墜在他無暇的天藍眼眸里,遂訥訥地道︰「我今天身上什麼都沒有帶……」
唉!就當她沒用好了。
反正一想到他是蕾羽,她就對他那張美美的臉沒轍,誰要恥笑就恥笑吧!
「沒關系,你只要把手借我一下就好了。」他露出迷人的微笑。
「手?」
「對,手。」他還是笑得很溫和。
有沒有看過撒旦準備對人類下咒、要取人命時的微笑?就是雷現現在臉上的這一種。
「喔……」她不自覺地伸出手。
雷羽松開架在椅背上的手,一直保持同樣的微笑,不知從哪里拿出紙跟筆,並將筆塞入她手心,將紙放在她腿上,指著紙上右下角的一個空格對她道︰「恬恬,在這里簽你的名字。」
他的聲音好輕、好柔,仿佛來自另一個空間。
還來不及多想,聶恬恬的手已「全自動」不經大腦同意、瀟灑地在紙上簽下大名。
「好乖,拇指借我好嗎?」他仍是輕聲地問。
不等她回答,便溫柔地將她拇指按在印泥上,然後在她困惑的表情中,拉著她的手,在她的簽名旁蓋上指印。
完成所有的動作後,在她回神前他已迅速地將那張紙對折,並拿離她雙手可及的勢力範圍。哈!大功告成!
「謝謝你的合作。」心情愉快的他在她呆愣的臉頰上輕啄一下,給予「感激」的獎勵。
而他那一吻震回她的知覺,來不及為那一吻紅透臉,她已察覺剛才被迷走魂魄不知做了啥事,緊盯著他手中的紙張急問︰「那是什麼?!」
老天,她竟然糊里糊涂簽名,還蓋下指印,這下要是莫名負債,她也找不到人哭了。
雷羽似乎著穿她的想法,給她安心地一笑。
「不要再笑了,我不會被騙第二次,你剛才給我簽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一樣的笑容,在她眼中豈能有同樣的效果。
被騙一次,已經夠丟臉了。
「入團合約書。」他沒什麼大事似的聳聳肩,立即走向漂亮的原木櫥櫃,將合約書妥善地鎖進怞屜,才轉頭露出惡魔式的微笑,然後不疾不徐地告訴她︰「從現在起,你是羽劇團的一分子,可千萬別忘了。」
聶恬恬此刻的表情……大概是想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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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在外頭當壁虎偷听的幾個家伙,紛紛恢復成人形,不再貼于門縫上。
「還是被拐了。」眼楮看不到,耳朵勉強還夠用的偷听者之一輕嘆。
「想也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沒有意外的感覺。
被雷羽「看上」的人,有幾個能幸免于難?他們只不過窮極無聊地想看看這世上還有沒有「奇跡」而已。
「沒給她一點警告,是不是我們不好?」總算還有人懂得內疚。
他們都是「過來人」,和雷羽相處那麼久,看眼神也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沒有稍微提醒她,好像是有點不應該。
佛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他們又不是沒有慈悲心,明知被雷羽當獵物盯上的她即將遭遇「不幸」,竟還見死不救,似乎是……
「人要量力而為不是嗎?就算說了,羽也不會對她罷手的,找我們算賬倒有可能。」發表這話的人倒是不以為然。
「嗯.多個伙伴也好。」沉吟中的另一個人接著發言。
「這麼說的話,的確……」
看看彼此,幾個偷听者臉上竟全掛上了賊賊的笑容。
他們……是不是在幸災樂禍?
沒錯!自己被拐過,怎能容許別人有幸逃過?人性本惡也。雷羽正是確定這點.所以根本不擔心團員們會出賣他。
嚴格來說,他甚至明知他們趴在外頭,卻還任他們「偷听」——只要他們自個兒不嫌辛苦就好。
這些已經被拐進的團員也早認命,偶爾想起卻仍難免已有不甘,看到被雷羽鎖定的「新目標」時,通常嘛!只是遠遠一笑,雙手遙遙膜拜,禱告詞是——阿彌陀佛,請施主自求多福,善哉、善哉……
多余的善心,就別指望他們了。
非不能也而是不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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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我!」
恢復清醒之後,聶恬恬立即撲向雷羽,要他把那張見鬼的「入團合約書」還來。誰知道那張合約上有什麼不利于她的條件。
太不甘心了!即使曾向往能成為羽劇團的成員,但也絕不是在這種被騙的情況下。過度的羞憤,讓她完全改變以往的心意。
其實羽劇團的成員,初時絕對都和她有過相同的感受。成為羽劇團中的一分子是許多喜歡舞台劇的人所夢寐以求的;偏偏雷羽就是喜歡以「拐騙」的方式招收新團員。以至于羽劇團里似乎總凝聚著一股不散的怨氣。
依雷羽自己的說法,他不過是招收新血,順便磨練演技。誰能有異議?
至于被拐進羽劇團的成員,誰也沒能再見到被雷羽騙去的那紙合約,就這樣任由他威脅了。
雷羽接住撲身而來的她,絲毫不介意她怒氣沖沖的拉扯,反倒柔聲地勸撫著︰「不要那麼激動,有話慢慢說。」
被他拐進羽劇團的人,個個反應不同,他一向喜歡觀察他們在得知被拐入劇團後的瞬間情緒,然後……繼續逗著玩。
在家人眼中漂亮的臉孔加上溫和善良的個性,若說雷羽是天使的化身也不為過;但那也只局限在家人眼中。而家人所不知的另一面——比方現在的他,就絕對有撒旦候選人的資格。
天使的笑臉下隱藏著撒旦個性,這一面他從未在家人和外人面前顯露,也只有被他挑上即將成為羽劇團一員的伙伴才能有幸目睹。盡管他們根本不想要這個「榮幸」。
「把合約還我,要慢慢說什麼都可以。」將他一把推向櫥櫃,她生氣地警告。
「除了那張合約,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雷羽舉起雙手作投降的姿勢,由于被她生氣地壓制在櫥櫃上,因而身體也被圈在她的雙臂之中。即使在沙發上主控的處境完全逆轉,雷羽也只是一副悠閑的態度。因為對他而言,要改變這種被她控制的情況,其實是輕而易舉。
不過,他還不想那麼做。
俯視矮一個頭的她,他甚至覺得現在的處境十分有趣。
「除了那張合約,你不欠我任何東西!」他的態度該死的輕松。可惡!聶恬恬懷疑自己到底是怎麼走到這步田地的。
和他幾乎相貼的姿勢,早已超乎她所能接受的「親密」,如今她卻沒時間顧慮矜待了。
他比她小,沒錯,就當他只是個「弟弟」.她說服自己在拿回該死的合約前,必須有勇氣地壓他到底。
背後貼著櫥櫃、雙手也被鉗制的雷羽,笑得像個友善的孩子,決定換個說法︰「好吧!除了那張合約.你可以從我這兒要走任何一件東西當補償……」暖昧地一眨眼,他隨意舉了個例子︰「包括我的人,你覺得如何?」
對在外面守候的劇迷來說,這是多麼令人心動的交換條件!對同樣曾經那麼喜歡蕾羽的聶恬恬而言自然也不例外,害她乍听到的那一瞬間,心跳不禁漏跳了一拍。
雷羽那閃著無害眸光的漂亮雙瞳,仿佛引她墜入兩潭清澈湛藍的湖底,就這樣甘心地沉陷其中。或許這也是他的「武器」,她明知危險卻無法抵抗。
這該死的家伙有對該死的漂亮眼楮!
就在她的猶豫中,雷羽已然雙手自由。他輕柔地環上她的腰。低下頭,魅惑似的在她耳邊呢喃︰「能擁有我的人,你不心動嗎?」
看著她一點一滴竄紅的臉蛋,雷羽惡作劇的興致愈來愈高昂。
就當是舞台上的戲碼,他演得十分「入戲」。
「你……你比我小耶……」被蠱惑的聶恬恬腦袋一陣混亂,尤其被他環在雙臂之中,更是燥熱了一張小臉,她緊張得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
入團合約書那檔事,此時恐怕已被她遠遠拋諸于腦海之外。
「年紀真的有關系嗎?你就那麼在乎?」根據所查資料顯示,他根本還大她兩歲,等她知道後,恐怕又有一頓氣好發。盡管表情仍是溫柔醉人.雷羽卻在心底如此思量。不管了.到那時再說.先玩要緊。
「也不是……」雷羽故意收緊雙臂。
已經羞赧不已的她,在他的舉動下,完全貼上他寬大溫暖的胸膛,一瞬間心緒全亂,腦袋一片空白,只能一個勁兒地臉紅心跳。
趁著她神智還沒恢復正常,雷羽以極醉人的嗓音,加把勁地灌迷湯︰「那你是同意羅?我就知道你最可愛了,」不行,他快笑場了。
心髒猛烈悸動的聶恬恬幾乎以為兩人的心跳已合為一體,簡直快喘不過氣來,連反駁的話也擠不出口,在他促狹的藍眸中,就這麼錯失要回合約的機會……
「那好,從明天起一個月,你就是我的主人。」
原來,他的意思是任她使喚一個月?!在他松開環抱她的雙手、且嗓音不再滲入蠱惑後,聶恬恬霍然明白他的意思,倏地一張粉臉尷尬到深紅。
弄明白他的意思,帶些莫名的無奈,她心底竟然還涌起失望的情愫。
更清楚的是——他絕對是故意要害她誤會的。
瞧現在壞心得逞的雷羽,揚著得意的嘴角,正以一副欠人扁的嘴臉笑望著她。再笨的人也能猜想出來,他剛才百分之百是存心逗著她玩的,且還不怕她知道哩!
他竟然把舞台上那一套魅惑觀眾的演技,拿來用在她身上,該死的是——相當有效。
撒旦總是有張天使的臉孔和足以迷惑人心的嗓音,本身並不在意她在人類眼中是何模樣的撒旦,會塑造適當的形象,只為了用來誘拐自制力不夠的人。
再實際的人還是會有幻想的。遇上天使,即使是假象,也會不禁沉淪,寧願受騙吧,聶恬恬既有防備,也敵不過撒旦下的網與天使般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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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雷家一樓起居室聊天、喝茶的幾個女人,隨著佣人問好的聲音,幾顆頭顱一致轉向進門的方向。
一走進起居室,雷羽就是這麼對上六只圓溜溜的大眼,不自覺地愣在原地。
看著可愛的雷羽,三個女人有些詭橘地笑了起來。
這幾個女人有病啊?干嗎看著他猛竊笑,像在密謀什麼一樣。
雷羽望了一眼茶桌上精致的茶壺,以及她們手中同款式的瓷杯,眼神四下溜轉了一下,才遲疑地道︰「呃……你們在喝茶?」不是故意問廢話,而是一下子他也不知道該對不尋常的氣氛作何反應。
三個女人揚起嘴角,沒人出聲回答他的廢話。
為了緩和莫名的不安,雷羽左顧右盼,有些緊張地問︰「大哥他們呢?」
「驥在公司。」
「翼陪媽出去了。」
「煜和爸在樓上書房。」
至于雷烈,就不屬于她們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面對她們簡單的答復與不變的詭異笑臉,雷羽不禁起了些雞皮疙瘩,牽強地笑道︰「喔,那我……」快閃人似乎是不錯的決定。
這幾個嫂嫂沒事湊在一起,對他而言準不會是好事。自從看過他所扮演的「茱麗葉」之後,她們對他的關注就比平常更熱烈。所以他才會那麼害怕她們是否會心懷不軌。
因為都是嫂嫂,避也不是、氣也不是。雷羽拿她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等雷羽閃人,連雅萱已朝他招手,柔柔地要求︰「羽,過來陪我們喝茶好嗎?」
萱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說話,不是擺明沒好事嗎?還是逃吧!雷羽咽了下口水。
「是啊,就我們三個女人好無聊。」江庭也露出甜美的笑容附和。
「小珍,麻煩你替羽少爺準備茶杯。」不等雷羽後應,唐希璇已吩咐隨待一旁的佣人。根本不給他拒絕的余地。
雷羽在心底嘆氣,無路可退,也只好走到她們身旁坐下。
一樣是女人,為什麼他就拿她們三個沒轍?不管捫心自問幾百遍,他都沒有答案。
事實上,原因大概只有一個——她們三個是哥哥們最心愛的女人。想到幾個尊敬的哥哥,他怎麼也無法反抗她們,只能怪她們了。
三個女人交換眼色後,由江庭率先開口︰「羽,你的心情好像很好?」
「有嗎?」雷羽一愣,看著一向甜美怡人的江庭,失笑地反問。
難不成她們就為這個把他留下?八成是想知道有沒有啥好玩的事。
「有啊!」連雅萱認真地點頭,煞有其事地道︰「你臉上寫著,我現在心情很好,就算被踹一腳都不會生氣。」
是沒那麼夸張啦!不過江庭和唐希璇覺得,在形容得也不算過火。
「哪有沒有說有氣無處發的人,請盡管善加利用?」下意識抬起手模了模臉,雷羽在哭笑不得中自嘲。
要是他臉上真寫上萱說的那幾個大字回來的一路上,恐怕早被踹死了。這世界上,一肚子怨氣,想找個出氣筒發泄的人可不少。
她們三個真是太扯了。
「羽,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沒有理會雷羽的諷刺,唐希璇自顧自地笑問。
就因為都有這種感覺,又當他是弟弟「疼」,所以她們幾個才會對羽的事那麼好奇。
嚴格說來,她們和雷羽的年紀相近,上下相差沒有幾個月,實在沒道理拿他當弟弟看待;偏偏都沒有弟弟的她們,很渴望能有個弟弟。而在雷家,雷羽正好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只好拿他湊合著用……呃……疼了。
至少在輩分上算來,她們也算「嫂嫂」嘛!還好雷羽長得可愛,要拿他當弟弟疼很容易。
「和誰?」他事不關己似的問,的確也沒個概念。
只有這種時候,雷羽才會認為自己的個性……實在太懦弱。為什麼他就不能一走了之,不去理會她們無聊的猜測?
「是那天的小美女?」江庭認真地回答,不過卻是對著唐希璇詢問。
不用說明,她們都知道江庭指的是公演那天,坐在特等席的女孩。
「不然還能有誰?!」連雅萱的聲音很篤定。
「你們說的是誰?」雷羽一頭露水,他這當事人倒像事不關己。
三個女人神秘兮兮地互看一眼,傾向雷羽漂亮疑惑的俊臉,只見她們露出拿他沒辦法的神情,才好心地公布答案——「干嗎隱瞞?那天在舞台上,你眼楮猛對人家‘怞筋’的那一個嘛!」
雷羽無語可對,她們在說什麼跟什麼啊?莫名其妙
親愛的哥哥們到底都跑哪里去了?為什麼他得在這兒孤軍奮斗、應付他們的老婆?對于捕風捉影的她們,雷羽沒有任何評價,只能在心底苦笑。
她們認定的事,就算他想解釋,她們也不會相信,算了。
可是……對于聶恬恬,他好像真的特別有「好感」。
不然,欺負起來,怎麼會覺得特別愉快有趣?這一點,雷羽倒是不否認。不過,關于「愛河之旅」,他可還沒有那種感覺。
目前聶恬恬只是他的「生活樂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