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梅若藩出現在木克的家里。
「天殺的,我真想宰了你。」他殺氣騰騰的繞著木克踱步,不只因為他提供的可惡方法,更受不了他臉上的傻笑。「你怎麼可以教她用那種方式測試我?萬一她發生什麼事,我絕對會扭斷你的脖子。」
木克挑高一道濃眉,「噢,她可曾發生什麼事?」
「那是因為我叫梅弘去找她,否則徹勒台一定會……」
「這就是了,如果你放任她不管,表示你的愛不夠深,那還有什麼話好說?不過我相信我看到的事實。而且,你太不了解你的女人,她絕對不會讓徹勒台有那個機會。她是個對愛情堅貞的女人,否則她的處子之身不可能保留到現在,你應該是最明白這一點的人。」
梅若藩緊繃著下顎,「好吧!我承認你說的對,不過我還是對你的做法不以為然。」只要想到徹勒台明顯的企圖,他就無法抑制一肚子的怒氣。
木克聳聳肩,完全不在乎他的暴怒。「老實說,我沒想到她會選擇徹勒台,不過事情應該不會有麻煩。雖然他是海納古未來的主子,被女人拒絕還是頭一遭,但只要你們是真心相愛,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會諒解的。」
在他們這個地方,除非已訂下婚約,否則男女雙方在婚嫁前都可以自由交往,他不相信徹勒台會為了女人爭風吃醋,破壞自己的名聲。
「好了,別再生氣了,我們還是準備喝喜酒吧!」
梅若藩眨了眨眼,「哪來的喜酒?」
木克笑了笑,「當然是你和瑪兒朵的喜酒。明天你們就要離開了,索性今晚結為夫妻吧!既然她失去記憶,我這個救她一命的人便權充她的主婚人,如何?」
梅若藩愣住,「什麼?今晚?」
「沒錯,今晚,走吧!」木克推著他往外走。
早上過了一大半,宮詩麗才緩緩的蘇醒。
多少天以來的第一次,她真正能夠放松自己,感覺整個人都變了,全身充滿活力,似乎梅若藩的愛能夠粉碎她心里不知名的苦澀,感到黑暗在她的心靈枯竭,流出她的靈魂,自己直到現在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不過徹勒台的來訪,讓她的好心情馬上從雲端掉落谷底。
她對這名女真族勇士並無情意,他鍥而不舍的追求不免令她感動。他一定還不知道她和梅若藩之間的新關系,不然他就不會來了。
毫無疑問的,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整理好想說的話,宮詩麗才離開房間去見他。
她知道梅若藩出去了,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回來,並擔心他的反應,畢竟她不想引起沖突。
或許最好的方法,就是快點把誤會解釋清楚。
她在小花園見他,兩人站在橫跨水池的石橋上。
「對不起,徹勒台,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你听了之後,一定不會再喜歡我。」她並不打算說出全部的事實,因為那會傷害到他的自尊,不過罪惡感仍然讓她紅了眼眶。
男人在面對女人沮喪時所會涌現的溫柔情懷瞬間沖了上來,徹勒台抓住她的手,「那就什麼都別說。」
「不,這件事非常重要。」宮詩麗緩緩的縮回手,露出愧疚的表情,「對不起,我不知道營火會對你們的意義如此重大,以致讓你產生了一些誤會。」
「誤會?」他愣住,她說的話在他混亂的腦海中撞擊著。「你是說,昨天晚上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因為……」
她搖搖頭,「我們是朋友,是知心的好朋友,就只是這樣而已。」
「原來如此。」他臉上的愛慕完全被失望和困惑所取代。「是因為我已經有了兩個妻子,你覺得不受到尊重嗎?」
「噢,不,不是這樣。我知道你的身份尊貴,妻妾成群是預料中的事。我無法接受你的心意,是因為我……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她的臉頰漲紅。
「什麼?」徹勒台的表情一沉,然後想到昨天晚上梅若藩派人來找她的事。「我知道了,那個人是梅若藩,對吧?」
宮詩麗的身軀緊繃,見識過梅若藩的脾氣之後,她知道徹勒台也在生氣。
「徹勒台,我真的很抱歉……」
徹勒台神情陰郁,深思的看著她。他原以為她喜歡他,才會和他整晚昵在一起,無法相信她會為了一個浪子而拒絕他。
「瑪兒朵,坦白說,你突然的改變……由昨晚讓我充滿期待的女人,到今天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實在令我無法信服,我唯一的猜想是你被迫如此。」他抓住她的手臂,追問道︰「我猜對了,是嗎?你是被他逼迫的,因為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
「不,不是這樣。」宮詩麗搖頭,「我是真心愛他。」
她知道他感到沮喪,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一定在想,若是她對他沒有興趣,怎麼會和他一踫面,便聊得那麼開心?但是她要如何跟他解釋,那只是在演一場戲?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惡劣、好卑鄙。
「那麼他愛你嗎?」徹勒台的聲音緊繃,「我從沒听過他真心對待過一個女人,萬一他……」
她比個手勢,阻止他說下去。
「他愛我,我們已經決定結為夫妻。」她清楚的知道沒有人會相信風流浪子也會動情,不過她並不預期他會了解。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緩緩放開她的手,語氣低沉的說︰「是嗎?好吧!不管你選擇他的理由是什麼,我不再多說。我只是想確定你是真的快樂,確定你和他之間的關系是你真正想要的。」
宮詩麗松了一口氣,很肯定的說︰「是,這是我想要的,不過我還是要請你原諒我。」
徹勒台露出苦澀的笑容,「噢,這沒有什麼好原諒的,我們女真族勇士一向尊重女人的選擇。」老實說,他不想也不願讓她走。
昨晚她的一切都令他著迷不已,他已經許久沒有感到如此的鮮活。她顯然是個教養良好的小姐,言談舉止無懈可擊,而且她在場時總是散發出光彩,一想到要讓她走……或許他也不是沒有機會得到她。
「瑪兒朵,我知道你現在孤獨一個人,沒有男性親戚可以保護你,我只求如果有事情發生,你需要一個保護人的時候,務必來找我。」
宮詩麗皺起眉頭,「保護人?」
「你或許難以相信,但我的保護將會是永遠的。」
她終于听懂他說的話,他還是不相信梅若藩對她是真心的,他認為她終究會被拋棄,希望她到時會來投靠他。
「徹勒台,謝謝你,但……」
「只要說你同意。」
她搖搖頭,「徹勒台,我不認為我會離開他。」
「你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命運是盲目的。只要記住我說過的話,如果有我可以幫助你的地方,務必來找我。」
是啊!命運是盲目的,她就是在命運的作弄下失去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盡管他的出發點是好意,她卻無法接受,她不是個沒有羞恥心的女人。
不過她還是很感動,抬起濕潤的眼眸,望進他的雙眼。「謝謝你,徹勒台。我……」她的身子一僵,听到身後有動靜。
轉過身子,她看見梅若藩和木克大夫快步走了過來。
梅若藩的步伐大且急,很快便來到水池邊,看見她的眼楮紅紅的,黑眸微微眯起。
「你哭了?是徹勒台說了什麼過分的話,讓你傷心難過,對嗎?」他低咒一聲,氣憤的走上石橋。
「站住!」徹勒台抬起手。
「這是什麼意思?」梅若藩雙手叉腰,一副想揍人的樣子。
「我討厭你的語氣和態度。」徹勒台回瞪他,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是嗎?我還以為女真族勇士是最有風度的男人,沒想到你卻因為得不到一個女人的愛而把她弄哭。」梅若藩譏誚的說。
宮詩麗拉著他的手臂,「不要這樣說,若藩。」
「你不要干涉,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我們會找方法做個了斷。」他撥開她的手。
她緊抓住他的衣袖,把他拉回來,「若藩,不要。他只是關心我、擔心我,你要怪就怪我愛哭。」
他懷疑的看著她,抬起她的下巴。「真的?你沒騙我?」
宮詩麗點頭,「我沒有騙你。」
他的表情變得僵硬,遲疑了一下,帶點悔意的轉頭,看著徹勒台,「如果真如瑪兒朵所言,我鄭重的向你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會接受。」徹勒台憤怒的看向宮詩麗,「瑪兒朵,你做了你的選擇,我只希望他不會毀了你。」他又轉向梅若藩,「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不確定我的退讓是否明智,也許會後悔也說不定。」
梅若藩低咒一聲,狠狠的瞪著徹勒台。單憑剛才那番話,他就知道他還不打算放棄,不過他絕對會讓他死心。
「你沒有機會了。今天晚上我要以女真族的儀式迎娶她。現在你可以相信我對她是真心的吧?」
「什麼?」宮詩麗拉著他的手臂,急切的問︰「這是真的嗎?」
「當然。」梅若藩撫模她的臉,綻放溫柔的微笑,「你不願意?」
她深吸一口氣,「不,我只是太高興了。」她想也不想,抱住他的脖子。
「噢,若藩,我是你的妻子了。」
徹勒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里明白這一對男女確實是有情人。他難掩失落,但也知道為得不到的東西怨嘆是沒有意義的。
「梅若藩,我嫉妒你,雖然我並不完全相信你,但是我尊重瑪兒朵的選擇。」他的語氣澀澀的,「瑪兒朵,記住我說的話,如果有事情發生,你需要一個保護人的時候,我永遠張開雙臂歡迎你。」他有尊嚴的離開。
梅若藩看著徹勒台的背影,緊握拳頭。可惡!看來他還是不死心。
他知道很少人能夠對她的美貌和聰慧無動于衷,他必須仔細的看好她,否則她會被仰慕者淹沒。這個想法立刻讓他皺起眉頭。
木克拍拍他的肩膀,「我說對了吧!徹勒台會諒解的。我先走了,我們晚上再見。」他轉身離開。
梅若藩緊繃著臉,伸手攬著宮詩麗的縴腰,帶著她走回屋里。
門一關上,她立刻開口,「你可以不用對他那麼凶,他是個好人。」
「我道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你的道歉毫無誠意。」
「是嗎?那他就應該知道不要打別人的妻子的主意。」
「你知道你听起來有多像一個善妒的丈夫嗎?」她嘆口氣。
他是在嫉妒,嫉妒那麼多人喜歡她,想把她從他身邊搶走。
「你對他這般愛護,實在很難讓人不嫉妒。」他的聲音低沉。
她不明白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佔有欲有多強嗎?
也許他應該讓她看到他野蠻的一面,他的世故只不過是為了掩飾奔騰的感情,他不想讓任何男人以仰慕和渴望的眼光看她。
「難道女人不能有異性朋友?」
「問題是,徹勒台對你的感覺不只是朋友。」他的臉上浮現強烈的嫉妒。
宮詩麗抬起手,撫著他的下顎,「我不是這樣想,你的嫉妒完全沒必要。我只要你,你知道的。」
他不再反駁,將她拉進懷里。「證明你的話。」他低下頭,舌尖掠過她的下唇,沿著唇瓣,緩緩描繪。「讓我知道你要我。」
他想要一個安撫的吻,她可以從他的聲音里听出來。當他用牙齒咬她的唇瓣時,她本能的拱向他,用他教的方式吻他。她迎向他的唇,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舌頭探入他的口中。
梅若藩的身軀猛地一顫,逸出喜悅的聲吟,然後決定拿回主導權。
他的吻變得野蠻,帶著強烈的佔有欲,好像在宣誓主權。他有力的手臂緊緊抱著她,令她害怕自己的肋骨會被擠斷。直到她听見他斷續的聲吟,他的擁抱不再野蠻,變得溫柔。
他的吻也改變了,在她唇上的嘴唇仍然堅硬,但不再柔搓,她很快的迷失在狂野的浪潮中。
當她發現他的抵著她的小月復時,隨即知道他要的不只是個吻。
宮詩麗皺起眉頭,「若藩,我還太虛弱,無法——」
「我會用不同的方式愛你。」他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就當做預習我們今晚的洞房花燭夜。」
她的眉頭仍然微蹙。
「我向你保證,這次絕對不痛。」他慢慢的將她的裙擺拉到她的大腿處。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低聲埋怨,「若藩,我真的會痛。」
「放松,我會讓你舒服。有其他方法可以讓我們快樂。」他安撫道。
其他方法?他在說什麼?老天!她的好奇心和對他的迷戀,終于戰勝了她對疼痛的恐懼。
梅若藩低下頭,邊親吻她,邊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他撫模她大腿內側的肌膚,手指恣意的挑逗。
她急切的回應他。原來他記得她說過的話,她感到全然的喜悅,知道這次沒有痛苦。
她渾然忘我,覺得自己仿佛漂浮在空中,因為感受到極大快樂的悸動而聲吟。
「如何?你還要我停止嗎?」他在她的耳畔低語,大手繼續逗弄她。
如果他停下來,她會瘋掉。宮詩麗搖頭,用吻來迎合他,她的身體在他敏感的手指下恣情縱欲。
她本能的拱向他甜蜜的,貪婪的接受這股刺激的塊感。
當他的唇舌充滿愛意的撩撥她,將她帶到懸崖絕壁的邊緣時,時間靜止了。
她的欲火爆發的同時,陷入甜蜜的黑洞中,塊感持續增強,她听到自己吶喊著他的名字。
梅若藩知道她達到高潮了,不過他只想取悅她,讓她了解他有多愛她,可以為她做出任何犧牲,而她熱情的反應幾乎摧毀他所有善意的企圖。
深吸一口氣,他平息顫抖的身軀,並翻身離開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他身邊的誘人軀體,發誓不佔有她。
好一會兒,宮詩麗坐起身,拉下裙子,仍然盈滿激情的慵懶眼眸看著他,小手撫模著他的胸膛。
「給我時間平靜下來。」他按住她的手,無法控制聲音,下月復正吶喊著滿足。「我不想打破我的承諾,否則明天的行程一定讓你很不舒服。」
她縮回手,看了一眼他,毅然解開他衣襟上的扣結。
「你看起來很痛苦,若藩,教我怎麼愛你。」她面頰酡紅,語氣卻異常堅定。
梅若藩想到她昨天晚上說的話,以及她後來的回應。她很害羞,卻又熱切的想取悅他。當她疲倦的睡在他的懷中時,他清醒的沉醉在新發現的滿足中。
如此平靜、和諧、滿足和意義深遠的時刻,他從未感受過。
他還在回味她熱情奔放的反應,她已經低下頭,在他的肚臍旁灑下輕柔而挑逗的吻。
「你必須告訴我怎麼做。」
沒有一個男人會拒絕這個要求,他毫不遲疑的告訴她。
宮詩麗用他教導的方式誘惑他,帶領他攀上一座又一座的高峰。
他了解再也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將他拉離她身邊,而他永遠不會放她走。
第二天早上,他們向芭薇兒和木克道別後,啟程離開海納古部落。
接下來,他們只要一有空閑時間,就閑聊著未來,討論著彼此的夢想,唯一沒有踫觸的話題,就是如何幫她找回失去的記憶。
或許是新婚的關系,宮詩麗沉醉在喜悅中,不願去踫觸這個問題。也或許是這個問題充滿不確定性,讓她感覺不安,所以不願意談論。
第四天黃昏,他們來到距離遼東城只有一天行程的小城鎮。
雖然是小城鎮,但是沿街店鋪林立,買賣的貨物更是五花八門,還有小販們推著小車,又或者挑擔頂盤,高聲嚷嚷,招徠顧客。
宮詩麗覺得非常有趣,趁著馮子興和梅弘去找住宿的地方,沿著市集逛了一圈。
梅若藩耐心的陪在一旁,由于他游歷四方,對各種貨物了若指掌。不斷給予意見和說明它的來處。
她覺得逛街的過程相當新鮮,不過仍然好奇的瞄他一眼。
「我本來以為你會覺得很無聊,畢竟這不是男人喜歡的活動。」
他微微一笑,「雖然這不是最刺激的活動,不過有你陪在身旁,無聊也會變得好玩。啊!這個更有趣。」
他感興趣的是一家珠寶店,帶頭走進去,為她選了精致的銀梳、發飾、墜子和項鏈,還有一個可以裝珠寶的珠寶盒。
她高興的笑了,接過他送的東西。「回京師後,我們再去訂制你喜歡的首飾,這些只是暫時的替代品。」
他們走出珠寶店後,一個老婦人走過來,手中抓著一大把緞帶。
看見那五顏六色的緞帶,宮詩麗眼楮一亮,伸出手,想要把它們拿過來。
突然,一聲驚呼響起,「大小姐!」
她轉頭一看,是一名穿著武士服的中年男子,快速沖到她的面前,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請問……我認識你嗎?」她有股強烈的恐懼,卻說不出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只覺得他讓自己不安和悸動。
男子愣住,「我是張岐啊!大小姐,你怎麼不認識我?」
梅若藩上前一步,心急的問︰「你見過她嗎?告訴我,她是誰?」
張岐的視線掃過他,好不驚訝,「你不是梅二當家嗎?你怎麼會和我們大小姐在一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次換梅若藩愣住了,「你認識我?」
「我遠遠的見過二當家一面,那次你到我們東北幫找宮幫主。」
梅若藩身軀一震,「你是東北幫的人,那她是……」
「她是我們的大小姐宮詩麗。」張岐回答,然後搔了搔頭。「可是她為什麼不認識我?我看著她長大,她沒道理不認識我啊!」
听到她是宮詩麗,梅若藩一臉困惑。老天!這怎麼可能?傳聞中的宮詩麗是個木頭美人,雖然美麗,卻欠缺聰明的腦袋。
他忍不住拉著張岐走到一邊,壓低聲音的說︰「這位大哥,你確定沒認錯人?我听說貴幫的大小姐是個……怎麼說呢?她……」
張岐嘆口氣,接著說下去,「無趣又呆板。」
梅若藩顯得不好意思,「是的,可是我認識的她,是個充滿想象力,活潑、大膽又淘氣的女孩,跟你們大小姐的個性差之千里,實在教我難以相信。」
張岐非常驚訝,「我確定她是大小姐,至于她的個性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我也不知道。二當家,你是怎麼和她在一起的?」
「我在路上救了她。」梅若藩向他說明那天發生的事,以及她失去記憶的經過。「現在你知道她為什麼不認識你了吧?」
「什麼?大小姐失去記憶?」張岐大吃一驚,「不行,我要趕快回去報告幫主,他為了大小姐的事,大病一場,希望這個消息可以給他一些安慰。」
梅若藩點頭,「也好,你回去跟宮幫主說,我明天一定帶她到遼東城。如果她真是宮府的大小姐,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二當家,我們大小姐就暫時麻煩你照顧了。」張岐立刻離去。
宮詩麗來到梅若藩的身邊,「他跟你說了什麼?」
梅若藩沒有任何隱瞞,把剛才得知的消息告訴她。
「你對宮幫主有沒有印象?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宮幫主就是你爹了。」
「他大病一場?」她的身軀顫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訊息刺痛了她的心,眼眸盈滿淚水。
「別哭。」他摟著她,安慰的說︰「你記得他嗎?」
宮詩麗咬著下唇,試著搜尋腦海中雜亂的記憶。一會兒,她的腦海浮現一位挺拔高大的男人,他面頰瘦削,兩鬢添霜,卻沒有絲毫衰老的神態,反而更添一幫之主的氣派。這就是她爹嗎?
「我記得一個男人,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爹。」她悲傷的說。
「沒關系,明天我們就知道了。」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低聲呢喃,「若藩,我有種害怕的感覺。」
「害怕?」他低頭,困惑的望著她。「怕你爹不同意我們的事嗎?」
「我不知道。」她也不明白,單是听到回家,為什麼會引起不安?許多事情似乎都很奇怪,是她無法想透的。
「那就別想太多,好好的休息,明天一切自會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