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詩麗坐在床上,讓木克檢查她的腳。
「真是的,我記得我回家時,你明明是皮膚出來問題,怎麼才一會兒功夫,腳也扭傷了?」他抬起頭,「告訴我,這是怎麼弄傷的?」
她的臉頰泛紅,偷偷瞟了站在床尾的高大身影一眼。
梅若藩看到她偷來的一瞥,因為心虛而滿臉通紅。他猝然想起不久之前他的手如何撫過她的酥胸,而她的吻如何影響他下半身的反應。
可是,他干嘛臉紅啊?他跟女人親熱纏綿的情況不計其數,從來就沒有覺得如此尷尬,也從來沒有在事後面對女人時說不出話。
他絞盡腦汁,想說點俏皮話來打破眼下的尷尬,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們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木克全都看在眼里。
「出了什麼事?是不是你欺負她?」
「木克大夫,你在說什麼?」梅若藩反駁,不過他確實做了木克想要指控他的事,也是任何一個熱血男人都想對她做的事,他不但親吻她,還撫模她。
木克銳利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打轉了一會兒,站了起來,把梅若藩推往門邊,「這里沒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什麼?」梅若藩一呆,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要我出去?」
「你在這里,瑪兒朵即使有話,也不敢說。」木克拉開門,把他推出去。
梅若藩想到他和木克的約定,擔心的望向床上的美人兒,想提醒她不要把事情說出來。「瑪兒朵,你……」
木克沒讓他把話說完,用力關上門,然後回到床邊,繼續完成他的工作。
「好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微笑的問。
宮詩麗尷尬得臉頰通紅,不過還是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因為她找不到人可以幫她解開心里的謎團,而木克大夫是她在這里少數認識的其中一位朋友。
「木克大夫,要怎麼明白一個人的感情是喜歡還是愛?」她垂下濃密的睫毛,羞澀的問。
木克愕然,然後大笑,「怪不得他前幾天要躲著你,原來如此。嘿,這會兒他得把平日那些狂妄自大的話吞回去了。我敢打賭,他絕對不會喜歡那種滋味。」
宮詩麗一臉茫然,「木克大夫,你在說什麼?我一點也听不懂。」
「這很難解釋,簡單的說,就是梅二當家終于陷入情網了。」木克滿心喜悅,看來那個從來不言愛的浪子,真的為一位美女暈頭轉向了。
她大驚失色,「什麼?他……愛上誰了?」
「問的真傻,當然是你。」木克笑得更夸張了。
宮詩麗目瞪口呆,「可是他說……」
「不要听他說了什麼,而是要看他的實際行為。」木克打斷她的話,「瑪兒朵,你也許已經听過不少傳聞,說他是個風流浪子。他確實是如此,因為他不相信愛情,所以要他承認愛並不容易。我認識他好多年了,他是個充滿矛盾的人。對男人來說,他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好朋友,無論是對兄弟還是朋友,他全無私心,肝膽相照。可是對女人而言,他表現得像個沒有真心的浪子。不過從他認真的想保護你的態度來看,他不是沒有真心的男人,而是不輕易的付出愛,這種人一旦愛上了,你就永遠無須懷疑。」
木克大夫對梅若藩的心理分析,宮詩麗也認同。他的個性確實復雜難懂,像他對她的態度,前一刻還溫柔體貼,下一刻卻又疏遠她。盡管許多人認為他是公子,他卻對奪去一個女孩的處子之身無法淡然處之。
他表現得像個風流男人,可是他對待老板娘又是如此的溫柔,並存著敬意。剛才他們再回來的路上,他曾經向她解釋他和老板娘的關系。她發現在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一顆溫柔的心。
「薇兒待人親切,誠實正直,我尊敬她,不過我們只是各取所需,從沒想過婚姻關系,因為她珍視她的自由,一如我珍視我的。不過今天晚上之後,她必須再找另一個情人了。她有一大堆愛慕者,我想她應該不難找到。」
當時她問他,為什麼老板娘要重新找一位情人?他只是苦笑著搖頭,沒有多做解釋。難道真如木克大夫說的,他愛上她了?
「你真的認為他……愛上我了?」她仍然難以置信。
「是啊!你也愛他,對嗎?」木克的聲音充滿關切。
宮詩麗認真的想了一下,老實的說︰「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是在他身邊,我感覺到自由和快樂。雖然我認識他只有短短的十天,他在某一方面還是陌生人,不過我直覺的知道這世上只有他能夠給我這種感覺,我就是知道這一點,而且已足夠讓我想和他在一起,活在有他的地方,我想要在每天早上醒來時看見他的臉。這是愛嗎?木克大夫。」
木克微笑的點頭,「是,那是愛,你說出了陷入愛情中的男女的渴望心情。當愛情來的時候,你會有一種悸動,這悸動會促使你不顧一切、勇敢的去爭取,因為你想要一份真實、完整的愛情。所以你想盡辦法也要破壞他和芭薇兒在一起,即便這種行為讓你感到羞恥。不過愛需要時間理清,它很脆弱,急不得,也不能錯待。尤其是你愛上的男人,看似情場高手,其實對愛一竅不通,要他在短時間內理清心里的感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對這種男人,我可以教你一個方法測試他的真心。」他在她耳邊說了一些話。
「什麼?」宮詩麗愣住了,「可是我……」
木克輕拍她的手,以示安撫。「听我的話準沒錯,否則他不知道要逃避到什麼時候。」而他會因為沒有看到這兩人的戲落幕,感到遺憾。
猶豫片刻,她終于點頭,「好吧!我試試看。」
這一天,海納古部落充滿節慶的氣息。
宮詩麗休養了七、八天之後,扭傷的左腳終于完全痊愈。她坐在山坡上,往下看去,廣場上豎立著一根大柱子,年輕人繞著它跳舞。
「這是冬天來臨之前最後一個螢火會,按照往例,慶典會很熱鬧,舞蹈更是好玩,每個年輕人簡直都樂昏了頭。」木克的女兒咯咯笑道。
宮詩麗看著她的女伴,微笑的問︰「噢,怎麼說?」
「你還不知道吧?廣場上那根柱子,其實是……」她瞥了她一眼,低聲說道︰「男人的男性象征。今天晚上實在好玩極了,慶典結束時,大伙開始跳舞,而未婚女孩可以從對她表達愛意的男人中,選擇一位當她的愛人。這一切不是太教人興奮了嗎?今天所有的人都平等,男人拋開身份顧忌,無不使出渾身解數來吸引女人的注意,我們期待今天晚上已經期待好久了。」
宮詩麗臉頰泛紅,「原來如此,難怪你這麼高興。」
「是啊!我們可以下去了嗎?」
「好吧!」宮詩麗站起來,整理一下裙子。這是木克的女兒幫她準備的女真族服飾,一件閃閃發光的絲料長袍。
「噢,我的朋友已經都到了,我先下去。」
宮詩麗還來不及抗議,她已經興奮的奔下山坡。
隔了一會兒,她勉強穩住心跳,往木克的帳篷走去。
四周的喧鬧聲突然降低,她注意到沿途交談的人們似乎完全靜止了,所有的目光全轉向她,只是她只在意梅若藩的眼神。
今天晚上他和芭薇兒坐在一起,他是她的客人,如果也應邀坐在木克的帳篷,是很失禮的事。從他眸子看不出是喜悅或驚訝,事實上,他似乎預期到她會是這個樣子。
她的視線一直無法離開他的,直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擋在她的面前。她抬頭望去,這個男人輪廓粗獷,眉發粗濃,雖然比不上梅若藩的俊偉,但是另有一股硬朗雄健的男子氣概。
他梭巡過她全身上下,贊賞的說︰「瑪兒朵,你就像一朵盛開的玫瑰,你的美麗真是令人傾倒。」
隨他一起來的同伴,是她在打圍時認識的朋友之一,介紹道︰「瑪兒朵,他叫徹勒台,是海納古酋頭的兒子。打圍時他剛好有事外出,直到昨天才回來。听到你的美麗,他說什麼也要和你見一面。」
徹勒台直勾勾的看著她的臉,「不知道小姐願不願意坐在我的帳篷,一起觀看今晚的慶典活動?能夠陪伴在你身旁,會是我最大的榮幸。」
宮詩麗對女真族男人的熱情大膽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不過對徹勒台極力施展他的魅力,和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情,還是有點招架不住。
她想拒絕,可是想到木克的計劃,于是壓抑利用他而引起的罪惡感,勉強擠出燦爛的笑容,「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是木克大夫的客人,臨時變卦對他不好意思。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過去如何?」
他極為高興的點頭,「當然願意。」
他們陪她走向木克的帳篷時,她看見梅若藩皺了皺眉頭,凌厲的黑眸一直盯著她。她感到戰栗,他生氣了嗎?
現在終于如她所願的引起他的注意,卻反而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只好和徹勒台閑聊。
不久,有幾個大膽熱情的愛慕者也圍在她身邊,每個人都使出渾身解數,告訴她有趣的軼事,想得到她的青睞。
宮詩麗偷偷瞄向梅若藩,想知道他的反應,但是他根本沒有看她,完全無視她的存在,湊在芭薇兒的耳邊低語。她心頭一沉,好不失望。木克大夫顯然猜錯了,她對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
今晚的興致被破壞殆盡,她傾听別人的話語,假裝高興的擠出微笑,但是表現得並不好。
徹勒台問她怎麼回事,她對他無力的笑了笑,告訴他沒事。
她又偷偷瞄了梅若藩一眼,他幾乎保持剛才的姿勢。
宮詩麗越來越覺得不舒服,雖然那天晚上之後,他和老板娘已經取得共識,但是看他們仍然如此親密,她忍不住涌上了一股妒意。
或許是受到刺激的關系,她決定要玩得盡興,讓她的愛慕者更加傾倒。至少要讓梅若藩這麼想,這也是木克大夫交代的事。
突然,群眾齊聲歡呼,海納古酋頭站在廣場上,威風凜凜的抬起手,宣布營火會的高潮慶典之舞開始。
音樂聲響起,節奏一開始是緩慢的,而後漸漸加強,男男女女開始跳舞,找尋他們的伴侶,木克的女兒也加入群眾。
徹勒台和其他愛慕者則邀請她跳舞,他們個個像獵犬,虎視眈眈的等待她的決定。
為了擺月兌這一大群男人,她最後接受徹勒台的邀舞。
老實說,她對這種熱情奔放的舞蹈充滿好奇,也想嘗試看看。一開始,她的確樂在其中,隨著高揚的鼓聲,不斷旋轉,高興的笑著,但是當音樂的節奏越來越快,她開始感到遺憾,因為她畢竟是初學者,頻頻出糗。
當她不小心又踩到徹勒台的腳時,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對不起。」
他微笑,「沒關系,外人跳這種快舞,一開始總是不習慣,只要多練習就成了。」
「是嗎?」她接連又踩錯舞步,不禁絕望的問︰「徹勒台,我們可以休息一下嗎?」她實在不想再讓人看笑話了。
「當然。」他很快的贊同,當她又在他的鞋子上踩了一腳時。
宮詩麗困窘得漲紅了臉,不過很高興總算離開廣場。她再也不要跳舞,幸好徹勒台陪她回帳篷時,其他愛慕者已經離開,加入狂歡的人群,努力爭取其他女孩的青睞。
徹勒台留下來陪她聊天,向她解釋慶典的由來,還說了些生活上有趣的見聞與心得。
她听得津津有味,發現這個男人雖然粗獷,卻很體貼、博聞多識且健談,他們聊得相當愉快。然而音樂越來越大聲,她幾乎听不清他在說什麼,不自覺的傾身,貼近他的嘴巴。
這時,梅若藩走進帳篷,雙腿張開的站在門口。
宮詩麗辨認出他黑眸中的憤怒,雖然她和徹勒台之間沒有任何曖昧,還是臉紅了。
「徹勒台,玩得愉快嗎?」他懶洋洋的問。
「當然,我從未和一個女人談得如此投契。瑪兒朵小姐美麗又奇特,已經在我心中留下無可磨滅的印象。」
「徹勒台,是你太恭維我了。」宮詩麗禮貌的回答。
不知為何,梅若藩更加惱火了,嘴角往下扯,神情變得陰沉冷硬,悒悒的說︰「是啊!你永遠不會知道她內心里還有多少話要告訴你。或許她會更加喜歡你陪在她身邊。」
他嘲諷的話語仿佛在告訴她,他正在回憶她曾經跟他說過的話,在你的面前,我發現自己可以說出心里的話……所以我喜歡你陪在身邊。
宮詩麗的雙頰更加潮紅了。
「是嗎?」徹勒台看著她,綻放笑容,「那麼以後我會多多怞空陪你。」
「噢,好。」她無法拒絕,勉強擠出笑容。
梅若藩再也看不下去,忿忿的轉身離開。
今天晚上他一直壓抑自己不要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像是被一群得意忘形的追求者包圍,漠視他的存在,和徹勒台跳了整晚的舞……然而他們殷勤奉承的模樣讓他厭煩極了。
每次看她被逗得芳心大悅,像盛開的花朵般嬌艷,他就覺得怒火中燒。看著她和徹勒台共舞,身軀隨著音樂越來越貼近,雖未觸及對方的身體,他還是嫉妒得快發狂。
當她離開狂歡的廣場,那些追求者也好不容易離開後,他終于忍不住過來瞧一瞧,卻發現她和徹勒台親昵的依偎在一起。
當下他幾乎想上前掐住她的喉嚨,大喊︰「你不喜歡他,你喜歡的是我!」
可惡!這幾天他度日如年,為了保護她免于受到他會帶給她的傷害,所以暫時疏遠她。她是個難得又美麗的女人,值得他耐心的等待。他需要一些時間理清自己的感情,受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一踫到海納古未來的主子,竟然馬上投入他的懷抱。
該死!這個女人不只意志不堅定,還愛慕虛榮、見異思遷。
他不禁懷疑,她怎麼能把處子之身保留到現在?
宮詩麗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覺得非常不安。她想找機會跟他說話,可是徹勒台佔據了她所有時間。
不過她發現無論他們前往哪里,梅若藩似乎都會突然出現。
他們走上山坡時,他就站在附近,他們坐下來聊天時,他和一群人也坐在哪里談天說地。可是當他瞥向她時,好像都沒有看到她的存在。
宮詩麗感覺自己快要發瘋了,發現他已經接近冷漠與疏遠。
她真希望沒有听從木克大夫的建議,借由其他追求者引發他的妒意。
沒錯,她是得到他的注意,但似乎也在他們之間築起了高牆。
她多麼希望能設法閃避徹勒台的注意,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她喜歡的人是梅若藩。
天啊!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慶典已經過宿,大多數都會去睡覺了,只剩下幾個人坐在山坡上聊天。
宮詩麗注意到閃電劃破天際,雷聲隆隆,一場暴風雨正在醞釀。
「徹勒台,好像快要下雨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
「今晚如此美妙,令人舍不得就此結束。」
「可是……」
徹勒台挽著她的手臂,開始走向山坡的另一邊。
那里有幾個她極需閃避的暗處,于是拉著他停下腳步。
「徹勒台,我真的要回去了。我很喜歡你的陪伴,真的,可是……」
「你可以不用那麼快回去,所有的人都了解今晚是個特殊的情形。」
今晚是特殊的情形?宮詩麗不明白他的話,但是發現他的視線掃過她的胸脯,他的手充滿佔有欲的摟住她的縴腰,催促她往前走。
他的舉動越來越大膽了,她開始慌張,狂亂的思索著拒絕他的方式。
突然,梅弘出現了,「小姐,我終于找到你了。二爺說夜深風大,你的身體剛剛痊愈,還是不要玩得太晚。」
徹勒台治好放開她,眼看今晚的艷福飛走,無法不對梅若藩感到氣惱。他應該知道今晚是什麼日子,為什麼還派人來打斷他的約會?
「我忘了你的身子剛剛復原,真是對不起。」他小心的不流露出怒氣,但是聲音掩不住的失落,「我不好意思留你了,明天我去找你好嗎?」
「哦,好,我們明天再說。」等徹勒台離開之後,宮詩麗終于松了一口氣,感激的開口,「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應付他。」
「你最好趕快想辦法,在二爺想出對付你的辦法之前。」梅弘警告道。
「他要對付我?」宮詩麗愣住,「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你還看不出來,我怎麼可能解釋?」
「可是我……」
「走吧!夜深了,我們該回去了。」
宮詩麗在梅弘的陪伴下走 去,看見她的房間有微弱的火光,隨即知道是誰在里面。
她走進去,果然看到梅若藩站在門口等她。
「對不起,這麼晚才回來,可是徹勒台……」
不等她說完,他把她拖進房間,並關上房門。
她知道他生氣了。
「你和他一整個晚上都親昵的混在一起嗎?」
听他說的如此不堪,宮詩麗突然覺得惱怒,且受傷害。
「你真的在乎嗎?」他說喜歡她、渴望她,可是他表現出來的卻是疏遠和冷漠。「今天晚上,你連一點點時間都吝嗇給我。」
這是梅若藩頭一次從她的話語中听到尖銳的語氣和憤怒的情緒,但是她沒理由生氣,他才是那個快要被她逼瘋的人。他不相信沒有人告訴她營火回真正的目的,可是她最後不是跟他在一起,而是選擇了徹勒台當她的愛人,可惡!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還應該怪我?」他忿忿不平,「你整個晚上都跟徹勒台在一起,看到我連走過來的意願都沒有,我怎麼給你?」
他指責的好像也沒錯……宮詩麗的臉頰燒紅。他岔開雙腳站在那里,仍恨恨的怒視著她,他……不會是在吃醋吧?或許木克大夫的計劃還是有用的。
「並不是我要和他在一起,而是他覺得他有責任陪我。」她柔聲解釋。
「陪你?這是個天大的笑話。徹勒台和今天晚上的其他男人沒有兩樣,他纏著你,只因為他認為有機會把你弄上他的床。」
他的指控令她大吃一驚,「你別胡說,他只是關心我、逗我開心。」
「真的嗎?你為了開心,付出什麼代價?你讓他吻了你嗎?」他鄙夷的問。
「他沒有吻過我,我也不會給他機會這麼做。」宮詩麗的臉龐漲得通紅,胃部開始打結。
她知道自己和徹勒台在帳篷那狀似親密的一幕讓他非常生氣,那可以解釋他為什麼掉頭就走的原因,可是他不應該因此侮辱她。
況且他並不知道她這幾天以來的不安和焦慮,所以不該如此評斷她的行為。就是因為不清楚他的心意,她才會听從木克大夫的建議,測試他。
「你侮辱了我。」她眼眶泛紅,委屈的說︰「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絕不會輕易的付出我的感情。」
「是嗎?」梅若藩審視著她,想要看穿他真正的想法。
今晚看見她和徹勒台靠在一起的親昵畫面,就好像她突然自暗處跳出來,拿一塊木頭打得他喘不過氣,他震驚、憤怒……而且受到了傷害。
他努力的保持冷靜,有尊嚴的轉頭,離開那里時,心跳狂亂。直到現在,這個記憶仍然讓他憤怒。
他伸出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手擁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拉進。
「瑪兒朵,我們現在何不發掘一下真相?」他語氣中的憤怒仍清楚可辨,然後俯首攝住她的唇。
宮詩麗不會假裝她不要他的吻,這些天來,她一直渴望這個吻,只是他不再踫她,她只能壓抑自己的渴望。
如今當他一點也不溫柔的狂吻她時,她不要假裝或壓抑。
他輕易的分開她的唇瓣,他們的舌頭立刻狂猛的糾纏。
她下意識的用月復部擠壓他強壯的大腿,引發他同樣熱烈的反應,感覺他的迅速的堅挺。
他抱起她,把她壓向他頤長的身軀。
她伸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雙手插進他的頭發里,在燭光下俯視他的臉龐,發現他的眼楮閃閃發亮,充滿強烈的佔有欲。
「瑪兒朵!」梅若藩低語,再度熱情的親吻她,舌頭滑入她的口中。
他們的舌尖再次相互交纏時,她幾乎融化成一灘水。這種古老而原始的魔力,仿佛甜蜜的愛語,溫柔而誘人,蚤動著她的心田。
而他似乎擁有某種強大的法術,可以控制她,奪走她思考的能力,有某些她無法控制的感覺淹沒她。熾熱、冰冷;輕盈、沉重;她感覺自己沉溺在他帶來的奇異世界里。
在這場古老的戰爭中,他們是充滿斗志的戰士。他們擠壓著對方,胸部對胸部,月復部對月復部,直到必須停下來吸氣。
「老天!瑪兒朵,你是一帖最猛烈的村藥。」他對著她的太陽袕低語,一面喘息,一面尋覓她的耳朵。「你知道你如何引燃了我的血液嗎?你知道我有多麼渴望你嗎?」
宮詩麗的回答是給他一個纏綿而熱情的吻,所有的意識都因為他的話、他的接近而升到最高點。他的滋味是如此獨特,她多麼希望能夠在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听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笑臉。
他的手滑下她的身側,越過她豐滿的側邊,經過她的腰,落在她圓潤的婰部,用力把她按向他,讓她注意到他長褲底下的。
她的心狂跳著,嘴巴也干燥無比,本能的拱向他,接受他熱情的撩撥,允許他點燃她體內的火苗,允許烈焰吞噬她。
片刻,她已躺在床上,他兩手捧住她的臉龐,吻住她的唇。
她發出聲吟,主動回吻他。他接納她的舌,並佔有她的唇。
他半躺在她的身上,用大腿分開她的雙腿,她感覺他堅挺的擠壓著她的小月復。他的舌頭不斷的探進她的口中,充溢韻律感得佔有她。
「你真是我的克星。」梅若藩喘息的說,親吻她的眼瞼、臉頰和耳朵。
「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的為你而燃燒?」他用力咬她的耳垂,然後獻上另一個狂猛的吻。
她在他身下戰栗的移動,渴望更接近他。他堅硬的大腿滑進她的雙腿之間,摩擦她最隱秘的部位,所有的似乎都在此時集中向那個地方。
她不知不覺的挺起身體擠壓他,迫切的需要宣泄體內熊熊燃燒的欲火。
「不,不要那麼做,否則我會無法控制自己……天啊!瑪兒朵,我是多麼容易在你的懷中迷失啊!」
宮詩麗抬起頭,想要尋覓他的唇,但是在迎上他的眼眸時,她知道他不會再親吻她了。
他聲吟一聲,收斂嚴重燃燒的激情,然後小心翼翼的退開身子,仍然擁著她,保持一臂之遙。
梅若藩以強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她融化般的投降,變成劇痛劃過他的體內。他知道現在就能佔有她,但是他不可以這麼做。
他只是憤怒和嫉妒,因為她輕易便撇開他,忘記他們分享過的一切,改投到徹勒台的懷抱……他擁抱她、親吻她,不過是想喚回她對他的熱情。
但是,他自己也掉進了激情的陷阱中,他應該知道只要一挑起她的熱情,他也會跟著被灼傷,就像用刀割手腕一定會流血一樣的道理。
「瑪兒朵,雖然我非常想在現在、在這里佔有你甜蜜的身軀,但是我不能。」他不能傷害她,不過已經下定決心要永遠擁有她。
他拉近她,把她的頭按向他的胸膛。他終于知道,這就是他在無意中尋覓了一輩子的女人。明天他要帶她離開這里,然後會把徹勒台逐出她的內心。
當他憤怒的吻她時,試著考量自己的處境,而不去想她和徹勒台的事。
他發現這很簡單,他根本不可能讓她走出自己的生命。他就是無法走開,渴望她勝過其他一切,就算這意味著必須為她和徹勒台而戰,那就戰吧!
他迫切得想要她是他的人,而她想要做他的妻子。這個認知令他大吃一驚……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驚訝。
從她睜開眼楮的那一刻開始,那雙如夢似幻的眸子便緊緊攝住他的心。當她用甜美的聲音娓娓敘述她的故事時,他隨即知道她不同于其他女人。
他原以為這種新鮮感和奇妙感會如同以往,在幾天後消退,事實上並沒有,他對她的反而有增無減。這幾天他有了深刻的領悟,她帶給他的刺激和興奮可以持續到天荒地老,他絕對不會有無聊的一天。
其實自從她蘇醒之後,他就覺得他們注定要在一起。他無法解釋原因,只是看著她,他感覺到他們之間似乎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牽系著。
他承認自己愛上她了,而她即使尚未說出口,不過他知道她也愛他。從她的親吻及她願意把自己交給他的種種,他都可以感覺得出來她是愛他的。
然而,她跟徹勒台之間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最後一句話充滿了哀傷,宮詩麗震驚的抬起頭,看見他臉上刻劃著痛苦,正承受折磨……她是他受苦的原因嗎?
是的,他是在為她受苦,然而他的黑眸深處有著正確無誤的深情。
她全身脹滿無法形容的喜悅,好像前往戰場廝殺的戰士,終于見到勝利的曙光,熱血在她的體內澎湃,她的每一束肌肉都期盼的繃緊。
梅若藩拉起她的手,按向他的胸膛,嗓音沙啞的說︰「瑪兒朵,你提到感情,但是我現在要的比感情還多。你必須下定決心,弄清楚你到底要什麼!」
「什麼?」宮詩麗愣住。這句話跟她期待的不同。
他凝視她仍然彌漫著的雙眼,渴望擁抱她,讓她相信他感覺到的正是她開始懷疑的——他對她的產生的誠摯感情。
不過他沒有那麼做,如果再踫她,他知道自己將無法停止。
「我已經決定了我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我給你時間想清楚。」他迅速下床,如果她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他說再多也沒有用。
不等待也不期待她會有回答,他移動腳步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