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剛和往常一樣,一醒來就完全清醒,一動也不動,徹底的靜寂。他懷中的美人兒睡得很沉,仿佛筋疲力竭的小孩。
「看來昨晚真的把她累壞了。」
不過這也難怪,貞女蕩確實厲害,就算是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住,何況是未經人事的處子。
老實說,當她終于癱軟的躺在床上,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全身布滿汗水,無力的趴在她的身上,他的胸膛因為喘息而上下起伏。
他有一陣子沒有動,仍棲息在她的體內。實際上,是他根本就不想移動,這輩子都不想動了。
「多麼美妙的疲累。」
現在回想起來,他仍感到炫惑,比起以前那些欲求,這次是最完美的。
他伸出手,拂開她頰邊一縷發絲,看著她細致的顴骨、挺直的鼻粱、彎彎的眉毛及濃密的睫毛……她真的很美,很難想像她失去意識後,會是這麼一個狂野、大膽又熱情的小東西,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獻給他。
但是,現在他們怎麼辦?
無論她和齊佑軍有什麼關系,或是正在計劃著對他不利的事,對他來說,她是處子,也是淑女,而他無法和這種女人上過床後,又將她棄之不理。
過去他還不知道在這次的劫難結束後,會錯過什麼,他明了分手會很困難,但是不至于困難到不可能的地步,可是現在他知道了,他們的關系改變,反而使得分手更加艱難。
他不知道這和昨晚他愛了她太久是不是有關系,不過她是如此的教人驚畏,美麗又充滿反應,他幾乎遺忘了一切。
「老天!我不想和她分開。」為了某種無以名之的理由。
這一刻,他熱切的希望齊佑軍快點找到他們。無論他圖謀他什麼東西,只要不傷天害理,他考慮答應,因為這是讓他可以帶走她的最快方法。
其實這股驚人、強烈的沖動,在過去數日不時的浮現,並似乎一直隱藏在他心中某個奇異的角落,而今天早上尤其明顯。
「沒錯,我要一離開這里,就可以擁有她。」
他已經無法自拔的陷進去,被她徹底的迷住了,除非她不要他,否則他不會放她走。
這並不代表他打算放過齊佑軍,他和這個卑鄙男人之間的帳,他總會找到一個甜美、快捷的復仇機會,但目前她是最重要的。
他不確定自己喜歡這樣,及它是否明智,不過下定決心之後,他覺得無限輕松。他並未深入的分析,一點也沒有。如果他考慮了,便會對自己生氣,並開始猶豫不決或改變心意。
他柔情的看著她,想要不吵醒她,悄悄起身,似乎是很困難的,但他得試試。盡管滿心不情願,可是只要抱著她,他的身軀很自然的就起了不安的反應。
然而考慮到她的狀況,他可以預見她今天一整天將會行動困難,坐著很痛,站著也會痛,走路當然更痛,這是過度縱欲的結果。他必須耐心的等她的身體復原,無法在她脆弱的體內尋求甜美的解放。
在樊剛能夠移動前,鐵穆兒突然挪動身子,緩緩睜開眼楮,發現陽光已流泄了一室,而他側躺在她的身邊,一手支著頭,看著熟睡的她。
她沒有動,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臉頰緋紅,心跳加速,清楚的知道自己和他在這張床上過了一晚。
喔!她充滿罪惡感。現在不是想著他如何挑逗她,和他們之間曾經做過什麼事的時候,她應該跟他正式道歉。
他一直凝視著她,令她感到不安,深怕他還在生她的氣。但是他隨即展露笑顏,伸手踫觸她的臉頰。
「早。」
他的心情似乎沒那麼糟,她深吸一口氣,希望能和他一樣鎮定。
「早……」她結結巴巴的。
不能怪她,當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似乎直擊她身體的核心。
她感到燥熱,心髒因為他的注視而加速跳動。
「你,今早還好吧?」樊剛柔聲問道,看到她露出困惑的表情,輕撫著她的臉,直截了當的問︰「會不會覺得酸痛?」
鐵穆兒睜大眸子,終于明白他在問什麼,俏臉迅速火紅。
「還好。」她羞赧的回答,緩緩坐起身,把被子拉到胸前。
其實她清醒之後就發現了,她不只全身僵硬,雙腿之間更有著刺痛感。但她不願意向他承認,畢竟是她自找的。
「我真的覺得還好。」
「鬼才相信,你的謊話說得真差勁,看你動作僵硬,臉上掠過瑟縮的表情,我就知道你覺得酸痛。」他緊皺眉頭,看著她的臉龐、肩膀,一只手指描畫著她臉頰、下巴和鼻子的曲線。「你知道,我無意弄痛你,只是你……」
「我明白。」鐵穆兒害羞的低垂著頭。
其實她一點都不明白,對于後來他愛她的過程,完全不記得了。也幸好如此,否則她會羞恥得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他,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
樊剛專注的打量著她,半晌,突然移動身子,在她的身前坐下。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態度,她感到害怕,仿佛他已經下定某種決心,而一旦決定了,就注入他冷硬的臉孔,心中,甚至是靈魂里。
她的喉頭發緊,心知肚明他要說什麼。老天,她該怎麼辦?
樊剛托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夷蝶,我不想逼你,但是經過昨天晚上,我必須知道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真相,我要知道齊佑軍如此對待我的真正原因,我要知道你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他的話顯然擊中她的要害,她像個嚇壞的孩子,全身顫抖不已,美麗的眸子涌出淚水,滑落蒼白的臉龐。
這一刻,他真恨不得將那個男人碎尸萬段。
「別哭。」他把她緊擁在懷里,「你不再是一個人,無論是什麼問題、怎樣的傷害,我都可以幫你。」
不能說,她希望能告訴他,但還是說不出來,無法忍受說出真相之後,再去面對他……鐵穆兒感覺熱淚刺痛了眼眸。
昨天晚上去找他,已經耗盡了她的勇氣,她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次面對更棘手的問題。
她抬起頭,眼中盈滿淚水,「樊剛,相信我,我不說,是為了你好……你得知真相,只會痛苦。」她更怕他會恨她,鄙夷她,不原諒她。「那又何苦呢?」
樊剛听出她語氣中的無奈和苦澀,真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讓她如此難以啟齒?
「痛不痛苦,應該由我決定。」他十分堅持。
她的身子明顯的一縮,臉上浮現強烈的不安。
「不,或許我最終必須告訴你一切,但是現在還無法做到……」她搖頭,聲音微弱,「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不能說。」
樊剛的下顎緊繃,睜大眸子瞪著她。他真的很想大聲的告訴她,這實在太荒謬了,他已經如她所願的要了她,卻連被人設計的理由都不知道……「好,我們等以後再討論這個問題。」他彿然不悅的說,之所以選擇退讓,是因為他確實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現在只剩下一件事,我們必須解決我們之間的事。」
她顯然明白他要說什麼,臉上掠過奇異的神色。
不知為何,她透露出來的訊息令他不安,突然有點緊張,感覺喉嚨收緊。
「我以前從沒做過這種事情,所以如果我做得不好,你必須多多包容。」
他清了清喉嚨,溫柔的說︰「夷蝶,一旦我們平安的離開這里,我要你嫁給我。經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我不可能若無其事的走開,我不是那種冷酷無情的男人。」
鐵穆兒並沒有太多驚訝,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做。他是個君子,不可能對她置之不理,即使他是被迫佔有她的。
然而即便他不是被逼的,她也不想嫁給一個只是要對她負責任的男人。她經歷過沒有感情的婚姻所帶來的悲慘人生,不想重蹈覆轍。
「我非常感謝你的好意,但是你真的沒有必要這麼做。」
樊剛蹙起黑色的濃眉,神情從不安轉為難以置信,語氣尖刻的開口,「沒有必要這麼做……你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這不是他預期的答案,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她並不感到意外。
「我的意思是……」她苦澀的嘆了口氣,「你是被迫面對這種尷尬的情況,該負責的人是我,不是你。」
「你在拒絕我?」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頭,既困惑又憤怒,不敢相信親耳听到的話。
「這並非針對你個人。」鐵穆兒趕緊解釋,心里明白她的拒絕嚴重打擊了他的自尊。「我只是不想你被迫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事實上,我對你別無所求,只希望在島上的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假扮成一對……恩愛夫妻,我就心滿意足了。」這也算是圓了她的夢想。
在他們獲救之後,就將各走各的路,這是既定的事實。但是現在,就只有現在,她想放縱一次,想要完全的擁有他,在這段時間。
樊剛睜大眼楮,難以置信的瞪著她,「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好像認為我們之間的事無足輕重,隨隨便便就能拋諸腦後,夷蝶,不管你願不願意,現在我們已經息息相關,由不得你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你是個黃花閨女,不可能和一個男人發生關系之後,表現得仿佛不曾發生過任何事情。」
鐵穆兒羞傀得轉開臉,逃避他譴責的目光。他說的是事實,她無法反駁他,可是能怎麼辦?
她是有夫之婦,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他們的緣分在這里開始,也必然在這里結束。
「我不是認為這件事不重要,只是……」她沮喪的嘆了口氣,一臉苦惱的說︰「我真的不能答應你。」
他更加怒氣沖天。見鬼了!他有錢有勢,有身份地位,全京師有半數以上的女人渴望成為他的妻子,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突然,他的神情變得冰冷,語帶輕蔑的質問,「你是不能答應,還是不願意?因為你愛齊佑軍,還是想嫁給他?」
鐵穆兒愕然看著他,心中一陣刺痛,「你怎麼會有這麼瘋狂的想法?你認為我喜歡男人不尋常的示愛方式。所以不惜愛上一個拿我弟弟的性命恐嚇我,甚至威脅要叫人輪暴我的男人?」
冷峻的神情消失,樊剛端詳著她,「不,但是除了這一點,我實在想不出你拒絕的理由。莫非……你是為了你弟弟?」
鐵穆兒差點回答不是,但是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可以這麼說,除非他安全了,否則我不會考慮我自己的問題。」只要能不傷他的自尊,現在她願意用各種理由說服他打消娶她的念頭。
他松了口氣,感覺心情好多了,別的事,他沒有十足把握,但是這件事,他肯定絕對沒問題。
「如果我把他救出來,你就會考慮我們的婚事?」
她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哭泣,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千方百計要把她娶回家,她卻找遍各種理由拒絕。
突然,她強烈的希望能夠在三年前認識他,希望他們能按照正常的發展,可以像一般年輕人那樣談情說愛,月下漫步,交換愛的信物,互相討論彼此的喜好、夢想及希望。
那會是多麼的美妙呀!能夠有數個月的時間了解彼此、踫觸、親吻,慢慢的墜入愛河。
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發生了。
「樊剛,我不能騙你,我的身份……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我絕對不可能符合那些標準,我……配不上你。」她難過的說。
「你太不了解我的為人了。」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臉,強迫她望向他。
「或許女人挑選對象時,身份地位對她們來說是最重要的考量條件,但是我根本不屑一顧。我說你可以就可以,別人怎麼說,我才不在乎。」
老天!他為什麼如此堅持?
其實她不應該覺得意外,像他這樣富正義感的男人,視拯救落難的淑女為高貴的舉動,不求酬勞而行之,更是常有的事。可是她並不是落難淑女,只是掉落邪惡婚姻的受害者,她該如何告訴他?
「你不了解。」鐵穆兒充滿苦澀的說,「相信我,我不是你要的那種女人,我只會讓你蒙羞。」
她虧欠他的已經夠多了,如果她跟著他,不只是玷污他的名聲。還會讓他背負誘拐人妻的罪名。
樊剛臉上的光彩消失,挪開身子,困惑不解的開口,「為什麼你要把自己貶抑成這個樣子?你到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搖了搖頭,露出陰郁的笑容,「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著想。」
像他這麼有價值的男人,她竟然不多考慮便拒絕,樊剛覺得自尊受損,咬緊牙關,壓抑怒氣,冷硬的說︰「隨便你!反正我向你求親,只是因為我覺得必須對你負責,其實我根本還不準備娶妻,也沒打算被綁住。」那麼,他為何如此憤怒?
鐵穆兒的內心一陣刺痛,他果然只是單純的想負責,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那麼生氣?他的自尊,一定是因為那驕傲的男性自尊讓他無法接受被拒絕。
她或許可以應付得更好,但是沒想到他會那麼生氣。她不懂,他並不是真正想娶她,她這是在幫他一個大忙,不是嗎?
樊剛臉色陰沉的下床,拿起衣服穿上,一直不看她,只是冷冷的開口,「明天我會離開,到山背後去看看,或許可以為我們找到一條生路,兩天後回來。」
他轉身離開時,暗忖著,也該是他回復原狀的時候了。
他氣自己曾經在乎她,氣自己被身邊的女子吸引,岔離了注意力,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想辦法離開這里,而不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她說的對,她不是他要的女人,他不能因為一時的精神錯亂,就決定把身分不明的女人娶回家。他不需要婚姻,尤其不會為了一個拒絕他的女人。
「什麼?」鐵穆兒先是愣住,然後對著他的身影大喊︰「我也要去。」
樊剛站在門口,側轉身子,看著她,堅決的說︰「你不能去。」
她張開嘴,想提出抗議,隨即想到,或許用哀求的方法會比較好,畢竟她已經讓他非常生氣,不能再惹惱他了。
「樊剛,求求你,帶著我一起去,我一個人待在這里會害怕。」
他的視線定在她的臉上,「夷蝶,我們失蹤九天了,我必須快點想辦法找到回家的路。只要山背後的海岸線沒有危險的暗礁,我可以施放求救的狼煙,吸引往來朝鮮和渤海的船只注意,我們才有獲救的希望。就算你身子健康,還是有可能拖累我的速度,何況是你現在的情形。你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他不是生氣她,所以不讓她一起去,單純是想要保護她。她可以對他無情,他卻不能不為她著想。她的身子剛復原,並不適合爬山涉水。
鐵穆兒也知道自己是在為難他,卻依然堅持同行,不只是因為她害怕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她知覺到時間正在流逝,不想放棄和他在一起的寶貴時間。
「不,你錯了,我在山林里住過,那一點點山路難不倒我……」
「不!我不會……」當他看見她堅決的表情時,不禁頓住。他清楚的接受到她釋出的訊息,不論他答不答應,她都會跟著他。
看樣子,她不會那麼容易屈服。現在想想,他似乎從未讓她屈服過,她是他見過最固執的女人。
樊剛重重的嘆口氣,「好吧!兩天後,等你身子復原,我們就出發。」明知這是給自己找麻煩,他就是硬不起心腸拒絕她。
他不禁苦澀的想,不知道她是如何蠱惑他的,即便她如此對待他,他還是不忍心傷害她。世上有那麼多的女人,為什麼偏偏是她?
金州府水師衙門水師提督邊毅揚應陳寧的請求,特別派出手下愛將辛極統領金州水師搜尋樊剛,現在他正專注的听著金州水師裨將吳明的報告。
「辛副將,從接到你的通知到現在,弟兄們在長山列島附近全力搜尋,但還是沒有三當家的消息。」他沮喪的說。
「是嗎?」辛極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之後神情變得凝重,「唉,雖然我不願往那方面去想,但是我看他是凶多言少了。」
「在經過那樣可怕的大風暴後,是有那個可能性。」吳明認同道。
說起那天的海上風暴,辛極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坐直身子,「對了,那場大風暴過後,有沒有人在海上發現尸體?」
「沒有。」吳明搖頭,「那幾天海流強勁,我判斷尸體應該漂流到更遠的北方,像是丹東府或是朝鮮附近。」
「派人知會丹東府,這幾天如果海岸發現無名尸,盡速通知我們。」辛極吩咐道,已經沒有其他線索了,而且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繼續找下去,因為他在京師有要務在身,不能離開太久。
「是,我馬上派人去辦。」
「三當家的性命,或許我們已經來不及救回,但是若能找到他的尸體,對翟大當家也算是有個交代。」辛極哀傷的說。他和樊剛的交情還算不錯,沒想到一趟天津行,他竟然發生這樣不幸的事。
吳明嘆口氣,「辛副將要在這里等消息,還是回京師?」
「我無法一直等下去,就以十天為限吧!之後,無論有沒有三當家的消息,我必須回京覆命,這里就交給你處理。」辛極說明。
「好,我會時刻注意,希望三當家吉人天相,能夠化險為夷。」
一路上,樊剛不時回頭注意身後的固執女人。
他們已經走了一天,雖然有森林遮蔭,但是在強烈秋陽的照射下,她還是氣喘吁吁、香汗淋灕。明天他們將更深入丘陵,他打算說服她留在這里。
他承認她的確很努力,沒有拖累他,然而丘陵越來越高,可以預見那將是陡峭難走的岩壁,帶著一個女人爬上去,絕對不會太容易。
他在心里估算過,如果沒帶著她這個累贅,明天他應該可以到山背後勘察一番,傍晚之前再趕回來。
在夜幕低垂前,樊剛在山腰找到一座小山洞,當作今晚過夜的地方。
他之所以選擇這里,最主要的是居高臨下,可以把周圍的景物一覽無遺,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楮,明天她可以安心的在這里等他。
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好處,非常接近水源。他們剛才往斜坡上走,忽然听見轟隆隆的水聲,便沿著一條小徑前行,直到一道銀白色的瀑布映入眼簾,它自高處落下,匯至下面,形成天然的水池。
他很快的把山洞整理干淨,再鋪上一種極大的植物葉子,雖然不是很柔軟,可是躺在上面應該不會不舒服,然後點燃有著辛辣濃煙的草把,在山洞里外薰一遍,防止蚊蟲的侵襲。
之後,他們一起吃他沿路摘采的野果。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有停止微笑。
事實上,她今天的心情一直很好,似乎是因為他答應她一同前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她,充滿生氣,整個人都亮了起來,看起來更加可人。
這晚,樊剛為自己許下的承諾感到痛苦不已。
我絕對不會再動她!這是她拒絕他的求親後,他對自己說的話。
現在,夜色正濃,月亮高掛天空,他們準備睡覺了,就在這個山洞里一起睡。
它顯然不夠容納兩個人,一個女人和一個被她挑起的男人。在他承諾不再踫她之後,更是不夠了。
看著她在他的眼前躺下,他暗自聲吟。厚,不管她如何誘人,他絕不會自毀承諾。但是,他到底有什麼毛病?
一般男人會拒絕她的提議嗎?他應該接受,毫無拘束的和她歡好,隨時與她熱愛纏綿,可是他反而給自己一個緊箍咒,約束他們之間的一切可能。
「該死!」他低聲詛咒。
鐵穆兒听見了,支起身子,轉頭,詢問似的看著他。她趴在地上,而這個動作讓她的婰部在單薄衣服下更加,樊剛尷尬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我……嗯,我還有點事要做,一會兒就回來,你先睡吧!」
「有什麼事?」她坐起身子,「要不要我幫忙?」
「不!」他不由自主的大聲反對。他需要一點時間獨處,克制自己內心的蠢動。「我很快就回來。」
他把火堆弄熄,逃命似的沖出去。
「這樣好多了。」
老天!他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感覺。
他在月光下漫步,走向水池。他需要游泳,也許那會讓他冷靜下來。
一個時辰後,他終于游累了,坐在水池邊的大樹下,仰頭看著天上的明月。
過去三天,他的心境太過爆炸性,所以一直刻意回避她。他假裝忽視她的存在,卻又不時偷瞄她,直到絞扭腸胃的逼得他離開她。
這卻不能阻止他想她……應該說,沒有任何事能阻止他的思想或記憶。
他不想要記得那天晚上她放浪形骸的在他的身下扭動身子,當她來到高潮時像迎向朝陽的玫瑰花辦般綻開……他不想要去回想,記憶卻歷歷分明。
他這輩子從來不曾想要任何東西如要她一樣的強烈,正因為這樣,次晨她拒絕他的求親時,他才會那麼失控,說話毫不留情。
稍後他試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盡可能的忙碌著。然而回到屋里,她就在咫尺之處,而在那件該死的單薄外衣下,她誘人的雙峰若隱若現。
「可惡!那件外衣根本是誘惑,而不是障礙。」他依稀記得那件外衣底下堅定、柔美的曲線,及完美的玫瑰蓓蕾。
也由于她初經人事,對于自己造成他終日處于亢奮狀態渾然不覺,更增加了某種刺激。這里沒有鏡子,她無法像他看她一般的照見自己,這也是無能為力的事。最令他苦惱的是,每次地一靠近,他就變得煩躁不安。
「這實在是太難了。」要他們如此接近時不踫撞出火花,但他還是盡力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強迫在他們之間隔開距離,阻止自己再染指她。
他盡可能的避開她,並且拼得自己筋疲力盡,就像現在這樣。
「夜已經深了,她一定睡了。」而他也已經累了,應該安全了吧?
不過,她尚未入睡。當他看見她出現在水池邊時,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仿佛是從森林中走出來的美麗仙子,溫柔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襯托出美好的身軀,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起了反應。
她站在水池邊,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于是蹲子,掬起水,抹在手臂上、臉上,抖開一頭秀發,然後解開外衣的扣結。
樊剛知道自己應該起身,暴露他的行蹤,給她洗澡的隱私,但是他似乎無能為力,就連惡魔也拖不走他。
她慢慢的褪下外衣,一方縴肩首先出來,然後是胸部、細腰,在婰部略微停頓,最後衣服墜落地上。
他停止呼吸,一直都知道她是美麗的,他的手、他的唇及他身軀的每一寸都告訴了他,然而這一切遠不及看見月光下赤果的她。
他知道這幅景象將會永遠銘刻在他的心中,直到死亡。
鐵穆兒微微一笑,在流了一天的汗之後,她久久無法成眠,最後想到這個水池。她很高興可以擁有一整池的水來洗淨身子、頭發,而不再是個小浴桶。
她小心的坐在水池邊,試探它的深度。水最深的地方只及她的胸部,最棒的是池邊有一小處平台可以當作凳子,坐在那上面洗頭發。
一切都完美極了,比她所能想像的更完美。
她用細沙輕輕搓洗手臂、腰肢、雙峰、月復部及大腿,再搓搓長發,然後她走進水池,吸一口氣,潛至水里。
當她站直身子,將潮濕的頭發甩往腦後,胸前高聳的雙峰劇烈的顫動。
樊剛看得心顫神搖,猛力吞咽口水,男性部位立刻變得堅硬,同時他也想起一件事,他久久不回山洞,難道她就沒想過他可能也在這里消暑?
「不,她知道。」而且她知道他在看,並刻意要他看到。換句話說,她又在誘惑他。「該死!」然而他卻仿佛得到熱病,渾身戰栗。
過去三天,他一直和自己的意志力拔河,是要如她所願,在他們僅存的時間,有她赤果,心甘情願的陪伴在床上?或是他對自己承諾的,不再踫她?
「現在誘惑就在眼前,我要選擇哪一個?」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下了決定,緩慢的站起身,自陰影處昂然挺立的走到月光下。
鐵穆兒听到聲音,迅速轉頭,看到他赤身和本能的男性反應,一張俏臉瞬間燒紅,但是她並未試圖遮掩自己,胸部掩蓋在水面下,只露出柔美的肩膀,讓他難以一窺她美麗的身子。
「你在這里做什麼?」他眯起眼看著她,聲音比自己預期的還要尖銳。
她撥弄著指頭,露出尷尬的神情,輕聲的說︰「天氣熱,我睡不著,而且我一直擔心會被什麼東西抓走,所以……」
她說的是真話,剛才一個人待在漆黑的山洞里,听著林間呼嘯的風聲,夾雜著各種動物的叫聲,又見不到那雙明亮的眼眸,她幾乎縮成一團的躺在地上。
「所以你就來找我,因為你知道我在這里?」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
她害羞的點頭,「是,我懷疑過,但我並沒發現你,才會……」
樊剛挑起眉頭,「你這是在告訴我,我不被歡迎?」
鐵穆兒吃驚的抬起頭,「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她原意只是想解釋清楚,不過听到自己的話像是在邀請,臉上的紅暈更深了。
「我想也是。」他的聲音像沙子磨過他的喉嚨,他的眼神流露出所有被壓抑的渴望,「你在玩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並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她感覺臉頰熱辣辣的,想跟他說她並沒有誘惑他的意思,可是她知道他不會相信。
「不,你心知肚明。」樊剛不以為然的說。可惡!這個女人似乎就是有辦法麻痹他的意志力,他確切的感覺到完全被她擺布了。
就在她赤果著身子,像誘惑仙子般站在月光下,挑起他這輩子最大的渴望,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他要她,而這正是他站在此處的原因。
「好吧!我已經相信你還不準備面對婚姻,目前只要你喜歡這種安排,我也只好試著接受。」但這句話是假的。
他要這個女人,從未要得如此心痛過,不管他說了什麼,絕不會丟下她。
當他離開這里,返回京師時,絕對要帶她一起走,就算拖也要把她拖走。
至于頑固小姐的意願如何,他一點也不在乎。
「什麼?」鐵穆兒睜大眼楮,難以置信他居然會答應她的提議,不過他魅人的話語令她屏住呼吸,體內竄起一股熱力。
「後悔了嗎?」樊剛走進水池,緩緩的來到她身前。
他全身充滿活力,疲累早已經被和迷戀驅走了,每個感官都清楚醒覺得幾近疼痛,血脈澎湃著力量。
「我應該警告你的,變成誘惑女郎,你會發現自己容易惹火燒身。」他的聲音沙啞,這一刻,他知道再也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止他佔有她。
「惹火燒身?」鐵穆兒身子一顫,無法克制的心跳加速。
她從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那天早上他們談過之後,她對他是否會再要她,不抱任何希望。雖然他們只在一起一個晚上,似乎不太足夠達成她希望的目標,但是深沉的罪惡感令她不敢再引誘他。
「沒錯,這是個承諾。」他執起她的手,兩人掌心相覆,十指平貼。「夷蝶,你是我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一個。」
「樊剛!」她的聲音近乎低吟,一股熱潮自她的體內涌了上來,疾速奔流。
樊剛的雙手沒入水池中,掬起一捧水,溫柔的潑灑在她的粉頸及胸口上。
池水清涼沁心,她的體溫卻隨著他每一次的觸模而逐漸升高。
「我喜歡撫模你。」他的嗓音濃濁,大手撫過她的背部,將她的身子攬近他。
鐵穆兒感到一個大而凸出的東西戳著她的下月復,不禁驚喘的低下頭。那是那天晚上,還有剛剛他赤果的走出來時,她瞥見的那個神秘部位。
「這就是你對我的影響。」他深吸一口氣,聲音粗啞的說。
她像是被蠱惑了,緩緩的抬起頭看著他。他的臉龐充滿了渴望,眼中是坦然強烈的饑渴。她吞咽一下,唇辦微微分開,迎接他壓下來的熾熱嘴唇。
他迫切的吻令她屏息,他的手掌覆住她的左胸,熱烈的摩挲她的峰尖。她意亂情迷的嬌喘觸動了他原始的爆發力,更加熱情的挑逗她。他的舌頭放縱的尋找著她,全然釋放出血液中的熱力。
她仰靠在他的臂彎里,頭枕在他的肩上,手臂緊緊環著他的脖子,某種興奮在她的體內綻放。
他們的身體交纏在一起,漂浮在水中,血液的流動似震耳欲聾的瀑布聲。
樊剛緊擁著她,單腳踩在池邊小平台上,慢慢放低她的身子,躺在小平台上,只有她的頭浮出水面。
他溫暖而強韌的手滑過她玲瓏的身軀,捧起她的輕輕柔捏,再向下來到她的縴腰,緩緩撫模她的小月復。
「夷蝶,我知道這不是我們的第一次,可是基于你的情況特殊,我了解你對床第之間的事其實還很陌生。不過沒關系,我會教你、取悅你,讓你永遠記住這個奇妙的夜晚。現在,你知道我下一步想做什麼嗎?」他的大手由她的月復部滑至她柔細戰栗的大腿,緩緩的撫模。
鐵穆兒輕搖著頭,早就被他挑起的激情和話語所震撼,已經無法思考了。
他熾熱的眼眸掃視她的身體,眉宇間有股十分男性的強者姿態。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見赤果的自己。在明亮的月光下,她光滑潔白的肌膚全然的女性,而一身結實肌肉的他,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她恬了恬唇,感覺一股興奮在她的體內盤旋。
他沒有停止那蚤動人心的撫弄,抬起頭看著她,眸中閃爍著欲火。「我要完成我的承諾。」
他露出讓她心顫的微笑,並將她的雙腿舉到他的肩膀上,在她困惑不解之際,定住她的婰部,俯首來到她溫柔的雙腿之間。
如果說她曾經顫抖過,那麼現在就是在震動了。
她的雙腳狂亂的踢著,為自己矛盾的需求而幾乎瘋狂。渴求的她,一方面索求著他的行為,一方面卻為這親呢的舉動而驚嚇。
他必須停止!
「樊剛,不要。」她喘息的說,試著並攏雙腿,但是他正蹲在她的雙腿之間,熱切的她。
「噓,現在好多了。」他輕柔而憐愛的安撫她,甚至她的抗議聲吟也阻止不了他再次的親吻,深深的埋在她的雙腿之間。
他使出所有的技巧,要讓她快樂。
在他甜蜜的折磨下,鐵穆兒幾乎無法呼吸,然而那漸漸令她迷亂的挑逗和已使得她不再抗拒。
她閉上眼,身體自然的弓向他口中溫熱的潮濕。在他強硬的進入她之前,她已喘息、扭動得幾乎喪失理智,完全臣服在他的下。
眼看她已經準備好了,他嘶啞而熱情的開口,「我要你,夷蝶。」
「我也要你。」她在他入侵的指頭逗弄下,高漲的回應。
她以為他會抱她回到岸邊,並在草地上愛她,但是他沒有,反而抱起她,走進水池中。
她迷亂的看著他,他要她的雙腿纏繞在他的腰際,然後他深深的戳入她里面,使她深吸一口氣。
「喔,樊剛!」當他完全充滿她的體內時,她只能如此聲吟。
隨著兩人身體的綠動,她發出喜悅的低吟。
他們是激蕩的風暴,釋放出狂熱的力量,他們的唇辦相貼、需索,燃燒著激情的火苗。
他們的身體融合在一起,而他的進入熱情似火焰,攪起了一池的。她的心似乎也融化在水中,再出無法思考了。
樊剛緩慢的聚集力量,池水變得越來越洶涌,一波波的水浪反擊到池壁,那是暴風、驟雨及閃電的融合,世界旋轉著,失去了控制。
而後,時間仿佛停止了,似乎只有他們倆的存在,以及包裹住兩人的那份風暴般的神奇。
鐵穆兒全身的感官都迎向他,接受他的沖刺。她絲毫沒有保留,放縱的、恣意的,她將自己交給他,而她得到他同樣震撼到靈魂深處的付出。
當他填滿她疼痛的空虛,將她推向狂喜的巔峰時,她滿足的矯喘聲回蕩在水池四周。
他也發出狂亂的吼聲,更向她挺進,在她的體內噴灑出熱燙拘種子。
這對她來說,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從那天晚上起,她就一直在想著,當他們結合吋,會是怎樣的感覺?現在,她終于知道了。
那是一種綻放,每個緊密的壓制,每個恐懼、困窘,所有久藏的夢想、未實現的希望,一齊恣意的綻放,呈現出來。
池里的水靜止了。
樊剛移動一下,黑色的眸子盈滿了滿足與,俯視著她。
也沒有開口,但是過了一會兒,將她緊擁在懷里,溫柔的搖動她。
他的嘴唇柔情的撫過她的額頭、她敏感的耳垂,而後充滿佔有欲的親吻她縴細的頸子。他輕喚她的名字,她等著他放下她,他卻將她抱出水面,把她放到池邊的草地上。
因為沒有了水的遮掩,鐵穆兒感到害臊,尤其是在他灼灼目光的打量下,她只覺得全身燥熱。
「樊剛,衣服?」
「不,你好美,我想在月光下好好的瞧一瞧你。」他的眼神熱刀的過她的身軀,她似乎是無法拒絕他了。
他看她的方式帶著全然的崇拜及贊嘆,令她滿心喜悅,而不再感到那麼羞赧了。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移,著她每一寸的肌膚。
她情不自禁、渾然忘我的吐出嘆息,喜歡被他這樣撫模。
他的雙眼在她的身上梭巡,黑色眼眸的深處閃動著欲火,「夷蝶,我對你,好像永遠無法獲得滿足,時時刻刻都想跟你熱愛纏綿。」
「什麼?現在?」鐵穆兒頓時臉頰燒紅,瞥了他的胯下一眼。
就在不久之前,它還垂頭喪氣,現在又亢奮了起來。想到它剛剛帶著她經歷作夢也沒想過的感覺,她深吸一口氣。
「可是明天……」
「噓!」他的手指擱在她的唇上,「我忍了三天,現在就像是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即使我的理智要我放過你,我的身體卻完全不听使喚。」
樊剛將她的雙腿拉過來,圈住他的婰部。
不一會兒,她全身戰栗,再度的滿足讓她在狂喜中尖叫,喘息的聲音也不曾停歇,在水池四周回蕩,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