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海盜!」樊剛猛地一拍桌面,既憤怒又不悅。
「三爺,邊大人說了什麼,讓你氣成這樣?」京師翟記分部的大執事陳寧皺起眉頭,他知道主子和水師提督邊毅揚交情匪淺,隨時可以獲得一些重要消息。
樊剛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得力助手,「今天早上天津捎來消息,渤海灣又發生搶劫事件了。那批海盜越來越不像話,不光是搶東西,也不把殺人當一回事,尤其是那個姓狄的海盜所領導的海盜船。下個月我們的貨就要出發前往南洋,听到海上又發生搶案,你說我能不煩惱嗎?」
「你認為他們會襲擊我們的貨船?」陳寧擔憂的問。
「沒錯。」樊剛嘆口氣,「這回船上載了大批的貨,光是從朝鮮購買的人參就值一大筆錢。翟記雖然是江南最大的商號,也禁不起這些損失。」而他更無法對翟項英和梅若藩交代,他們將北方業務交給他負責,是信任他有這個能力,他不想讓兩位結義兄弟失望。「我仔細的想過了,我要找個人審慎的評估他的能力,之後再來決定由哪家船運運送這批貨。」
「三爺想找誰?」
「天津府一個叫齊佑軍的航運鉅子,幸好他只經營南洋航運,否則他對武昌府的賀家航運會是一大威脅。」樊剛模著下巴,「這小子的運氣似乎特別好,被海盜洗劫的次數屈指可數,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
「原來是他。」陳寧恍然,「齊佑軍的岳丈,是四年前得罪紀國丈而被罷黜的御史大夫鐵術。以鐵大人的清廉正直,他相中的人不會差到哪里,光看齊佑軍在短短五年內把榮昌船運經營得有聲有色,就知道這個人非常能干。三爺,這次你打算帶什麼人一同前往?屬下好預做準備。」
樊剛沉默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這批貨十分重要,為了不引人注目,我一個人低調前往比較好。我走了之後,這里的一切交由大執事負責。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去了保定。」
陳寧想了一下,也認同他的看法。「是,我知道了。」
齊佑軍的書房里,鐵穆兒一副驚恐的模樣。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她的聲音顫抖,俏臉蒼白如雪,「這是邪惡的、違反道德的,哪一種丈夫會讓他的妻子和別的男人上床?」
「別跟我頂嘴!」齊佑軍一拳落在桌上,憤怒的站起身,「我警告過你,你必須順從我的意思,否則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鐵穆兒听出他語氣中的堅決,不禁打了個冷顫。以前無論他怎麼逼迫她、威脅她,她都抵死不從,最近他發現她的致命傷,就是她小弟對她的重要性,改而用小弟的性命威嚇她。
「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現在你還敢不敢不听我的話?」
「我並沒有不听你的話,只是……」鐵穆兒頓住,痛恨自己的懦弱,連聲音听起來都軟弱無比。
靜默了一會兒,她感到怒火在體內狂燃。他怎麼能對她做這種事?
她抬起下顎,憎惡的看著那張漂亮的臉孔,「我听說過他,那個男人充滿正義感,不可能會做這種事,你只是枉費心機。再說,如果讓他知道你的妻子仍是處子之身,你如何解釋這件事?到時你的秘密,就再也不是秘密了。」
听出她聲音里的輕蔑,他氣憤得舉起拳頭,過了一會兒才緩緩放下。他不敢動手打她,並不是因為有仁慈之心,而是怕打傷了她,不知道如何對外解釋。
他對她露出微笑,有一剎那,他就像大眾眼中那個幽默機智,具有高貴人格及溫和個性的男人,但是下一刻,他仁慈的外表消失了,又恢復原有的面貌。
「關于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我無意被人們視為傻瓜,或公然的戴綠帽子,那違背整個計劃的初衷。」除了他的心月復和賴晉皓兩個手下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計劃。「只要樊剛在這里的期間,我們不一起出現,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只會把你當作我安排給他解悶的女人。」
「你竟然把我視為妓女?」鐵穆兒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啊,我差點忘了你那高不可攀的身分。」齊佑軍不屑的冷嗤一聲,「鐵穆兒,我並不想破壞你高貴的身分,但是必須老實的告訴你,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是淑女還是妓女,都免不了要在床上打滾。」
「為什麼是他?」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尖銳,他逼她做的事,實在是太羞辱人了。「自從得知他要來拜訪你之後,你又開始逼我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他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不顧一切要得到他的孩子?」
齊佑軍瞥她一眼,「因為他是個絕佳的男性模範,生的孩子足以繼承我的姓氏。我要這個孩子將來是個體面的人物,為我重振家聲,光耀門楣。」
鐵穆兒搖頭。他真的瘋了,這是唯一的解釋。他喜歡男人的不正常喜好,不只影響到他的能力,也影響到了他的腦子。
自從發現他不可告人的秘密開始,她對他做的任何事都不再大驚小怪,唯獨這件事讓她無法接受。
認真說起來,針對這件事,她還要怪一個人,那就是天津府督柴大人。他和齊佑軍頗有交情,見她三年來一直無法生育,正好她爹過世,少了反對的阻力,于是想送一名美妾給好友,幫他傳宗接代。
齊佑軍雖然予以婉拒,但是也警覺到不可能一直拒絕納妾,若是再拖下去,一定會有不利于他的傳聞出現。因為她爹在世時,他還可以拿他當擋箭牌,現在任何理由都無法說服眾人。最重要的關鍵,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老話,這個大帽子一扣下來,就足以讓他啞口無言。
于是他開始把腦筋動到她的身上,想安排她懷其他男人的孩子,以掩飾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她死也不肯成為他利用的工具,這件事僵持了半年多,直到最近他又開始積極的活動。
「好,即使我願意,如果他事後跟你要我,你要如何拒絕?」她以退為進,咄咄逼人,看他怎麼解決這棘手的問題。
「那還不簡單,只要安排一個意外,讓他以為你死了,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這些問題你不用擔心,只要听我的安排就好。」他不耐煩的說,然後走開幾步,雙手交抱胸前,直盯著她。「鐵穆兒,愚蠢並不適合你。你應該明白,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服從。你別想再和我作對,否則我發誓,絕對會殺了你那可憐的小弟。沒錯,我做得出來,現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鐵穆兒看見他眼中的殘酷,心生恐懼,感覺不能呼吸。
是的,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明白了。」
「很好。」他滿意的點頭,「過幾天,我再告訴你該怎麼做。那個人並不笨,我還得多想想細節,讓事情進行得順利。」
她感覺房間瘋狂的旋轉,想到自己答應的事,腿軟到快要無法站立。
老天!她如何能忍受這樣的人生?
她當然可以忍受,為了小弟,她可以忍受任何事。但那絕對是最後的選擇,在她試過其他每一種方法仍無法逃月兌之後。
錢總管把那人帶進大廳時,正值帳房在向齊佑軍報告帳目。
鐵穆兒在大廳的內室整理東西,透過門簾,看到了他,不禁倒吸一口氣,整個人僵在原地。
「是他!那個人一定是樊剛。」
她審視著他。他非常高大,有一頭濃密的黑發,眉頭寬闊,鼻梁挺直,唇形飽滿,下顎方正,顯得積極進取、慷慨大度。如果他別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多一點笑意,他的魅力會更具有殺傷力。
但就此刻而言,他已經太過迷人,太過強壯有力,太過完美了。
「難怪齊佑軍會看上他。」也因為這樣,他嚇壞了她。
他雖然完美,但是臉上顯露的堅毅告訴她,他不同于其他她認識的男人。他有勇氣,那彷佛與生俱來的氣度與自信,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那種思慮精致縝密,不是任人宰割而不還手的人物。
「齊佑軍簡直是瘋了,才會找上這種男人。」她開始恐慌。
樊剛穩健自信的打量四周,優雅又從容的走向前,毫無矯飾,內蘊一股力量。
齊佑軍剛和帳房說完話,抬起頭便注意到這名客人,俊秀的臉龐閃過奇異的興奮,隨即迎向他,熱情的招呼,「你一定是樊三當家了,歡迎來到天津府,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會抵達,沒想到今天就來了。」
「因為天氣熱的緣故,我提早幾天動身。」樊剛苦笑。這一趟任務可把他熱壞了,沒想到時序來到仲秋,那股熱浪仍然讓人受不了。
不過老實說,他沒想到齊佑軍會是如此俊美的男人。他的皮膚和女人一樣白皙滑女敕,骨肉均勻,手足縴長,簡直比女人還要漂亮。陳寧給他的情報,只說他相貌不錯,卻沒有提到他不錯到這個地步。
這樣一個看似嬌柔無力的男人,誰想得到竟然這麼懂得做生意。而且據他在本地打探到的消息,這個男人簡直是天津府的大善人。他有良好的聲譽,很和藹可親,做生意也誠實無欺,對下人更是非常仁慈。
「的確,外頭的天氣還真是熱得讓人受不了。」齊佑軍認同,「你一定筋疲力竭了,我讓人帶你去休息,稍後我們再談。」
「好,我想洗個澡會舒服一點。」樊剛邊說邊抹去臉上的汗水。
等樊剛離開大廳,齊佑軍起身走到內室,來到鐵穆兒的面前。
「你看到他了?」他十分興奮,綻放邪氣的笑容,「我跟你說過,他是個絕佳的男性模範。你看他那瘦削健壯的體格,我真等不及看他月兌下衣服的樣子,光是想像,就教人心頭酥癢,不是嗎?」
鐵穆兒搖頭,懇求道︰「拜托,你知道那樣做是不對的。」
齊佑軍臉一沉,「你已經跟我爭論了好幾天,我不想再听。」
「不,我不能,這太教人無法忍受了。」她突然覺得寒冷,雙手柔撫著手臂肌膚。「你對我所做的要求,是瘋狂的,是錯誤的。我們的婚姻並沒有允許你這樣利用我,這違反了一切道德準則,也違反了一個妻子的本分,我不能為了你的利益而作踐自己。」
「你的本分就是服從我,而我已經表明得夠清楚了,你今晚就得給我準備好。」齊佑軍板起臉孔,不耐煩的大吼,「記住我說過的話,否則你就等著收尸吧!」他無情的走了出去。
鐵穆兒臉色慘白,恨自己找不到離開的方法,到京師救出小弟,月兌離惡魔的掌控。齊佑軍太了解她了,自從她爹過世之後,這世上她只有小弟一個親人,她愛他勝過任何人,他是她的責任,她不可能棄他于不顧。
她的防衛徹底被他攻破,她早已成了輸的一方。他要一個孩子,並且不計代價。她已經逃避這個問題半年多,但是現在再也沒有辦法了。
鐵穆兒流下痛苦的淚水,哀悼自己即將失去的一切──她的正直和自尊。更重要的是,她保留三年的清白之軀,眼看就要被他摧毀了。
此時已近午夜,一輪彎月掛在天際,樊剛心滿意足的泡在浴池中,來到此地後頭一次有徹底放松的感覺。
他把下午的酷熱拋到腦後,再次潛入浴池,在起伏的水中翻騰,像條魚兒般靈活矯健,一直游到筋疲力盡,才慢慢的從浴池里走上來。
今晚的接風宴他沒吃什麼東西,一方面因為太熱,另一方面是齊佑軍反常的行為讓他倒盡胃口,此刻覺得饑餓。
他拿起手巾擦拭水滴時,不禁回想起一個叫薛邦的魁梧大漢,他臉骨粗獷,肩膊寬厚,眼若銅鈴,加上落腮胡,一看就知道是強橫凶狠之輩。
他很難想像齊佑軍竟然找這種人當貼身侍從,這兩個人無論是氣質還是外形都相差甚遠,偏偏他對他粗鄙的外在視若無睹。而且依他的觀察,齊佑軍的合伙人似乎也不怎麼喜歡他。
賴晉皓中等身高,體魄強壯,一張紅通通的臉孔,像是慣于待在室外的人。他的個性嚴肅、寡言,是個心思縝密的人物。
他注意到一件事,這個男人不時對齊佑軍皺起眉頭,尤其每當他和身後的薛邦喁喁細語,或是彼此交換曖昧的眼神時。老實說,連他都覺得惡心,只好早早結束接風宴,寧可跑到浴池來消暑。
他丟下手巾,拿起褲子穿上,這時澡堂的門被打了開來。
他以為是服侍他的小廝,沒有回頭去看,逕自問道︰「有事嗎?」
沒有回答。
他好奇的轉身,呼吸頓時停止,心髒一陣狂跳。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進到澡堂的是一位風姿清雅、五官細致美麗的女人。
他突然想到在離開接風宴前,齊佑軍曾經在他的耳邊說要給他一份驚喜,原來指的就是她。他知道有些大戶人家在重要貴賓來訪時,習慣挑選有姿色的婢女陪夜,只是這個女人一點也不像那些做雜役的下人。
她的眼眸充滿智慧,兩頰的紅暈顯得高貴典雅,溫潤甜美的唇瓣微微噘起,像玫瑰花瓣吸引了他的視線,一頭柔軟濃密的秀發流泄在她刀削似的香肩處,裹住了心形臉蛋,構成一幅秀麗的美人圖。
這個美麗的女人剎那間迷惑了他,和他最親近的女人中,二哥的妹妹梅若瑛或許可以跟她一爭長短,卻少了一股她那似官家小姐的獨特氣質。
鐵穆兒俏臉燒紅,知道進來會看見什麼,也早有預期,然而還是不習慣看到男人的身體。雖然他只赤果著上身,她輕輕掃過他寬闊的胸膛,可是他果身的景象、強健的線條仍不時在她的腦海閃過。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不禁握緊拳頭,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不過這顯然沒什麼用處,他看著她的目光仍然強烈得教人不安,令她感覺到奇異的脆弱,似乎被剝奪了一切的保護。
「你是誰?來此有事嗎?」他有禮的問。
「齊爺吩咐我來……伺候你。」她低聲的說,羞辱的別開目光。
這個男人會如何看待她呢?她不應該在乎他怎麼想,卻不知為何,極度不願意他看輕自己。然而她即將做的事,注定只有這種結果。
「服侍我?」果然是陪夜的侍女。
老實說,樊剛曾經希望她不是,以她的姿色和高貴的氣質,應該是男人捧在掌心寵愛的對象,而不是主人拿來酬庸客人的禮物。
他不禁懷疑眾人對齊佑軍的好評價,如果他真是這樣一個大好人,應該對這種貶抑女性的行為嗤之以鼻、不屑為之才對,不是嗎?
「你過來。」他朝她伸出手,目的只是想把她看清楚一點。
鐵穆兒遲疑了一下,然後像尊貴的淑女緩緩的走向他,一副警戒、冷淡的姿態。但是她身穿的蟬翼紗衣裙束住她的縴腰,烘托出曲線玲瓏的胸部,使她顯得無比的嬌美、甜蜜,驅除了些許冰冷和疏離感。
樊剛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原本想拒絕她提供的服務,原因無他,被賣入大戶人家做侍婢的,大多是可憐女子,他怎麼忍心狎弄?
然而這個女人對他的所造成的疼痛,出乎他意料之外,而且極不舒服。凡是男人都愛看美女,可是他自認定力不差,沒想到這回卻失守了。
他雙手握拳,感覺突如其來的脹滿身軀。她的肌膚像琢磨過的珍珠,晶瑩剔透,秀發像絲緞,閃閃發亮,令他的手指酥癢,想要觸模和掌握。
突然,他有股瘋狂的沖動,想要抹去他在她臉上看到的冷淡及不情願,讓她變得甜美、溫暖,馴服的偎在他的懷中。他想要除去她穿著的衣服,發現及探索其下的女性秘密,而那沖動強烈得他必須握緊拳頭來壓制它。
他的身軀定住不動,驚訝于那份之強烈。二十九年的歲月以來,他不曾如此渴望把一個女人帶到床上。
他開始明白齊佑軍為何要安排這場驚喜了,雖然這個女人缺乏「待客」的熱情,但是她冷艷的氣質獨樹一幟,反而更刺激男人想要征服她。
鐵穆兒停在他的面前,低垂眼瞼,「你……需要我做什麼?」
她的聲音悠揚悅耳,然而有些顫抖……或者只是他的幻想?
他用食指托起她的下顎,直到他們的目光相遇。他在她的眼中看見恐懼,還有一絲無法辨識的神情閃過,像是……懇求。
懇求什麼呢?她在害怕他嗎?她以為他是那種看見美女就口水直流,忍不住撲上去,使用暴力佔有她的男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的眼里竟然會是個野蠻人,有些惱怒,但是他氣的是自己,一定是他那強烈的嚇到她。
也許會被譏為虛榮,然而他的確為自己未能完美的出現在她的眼前而感到憤怒。他就是不喜歡她對他抱持這個印象,對他來說,女人是用在取悅上,應該受保護而不是摧殘,他會讓她對他改觀。
他有這個信心,事實上,和他有過關系的女人,少有抱怨他是粗魯的。
「你在顫抖,」樊剛溫柔的說,往她靠近一步,「你在怕我嗎?」
「不……」鐵穆兒低垂著頭,不敢承認,除了履行承諾,她無路可走。
他又靠近她一步,近得足以讓她感覺到他身軀的溫暖在撩撥她。
他身上有夜晚的清新氣息,混合著溫暖的男性氣息及的氣味。他環著她的腰,沉穩的把她帶入他的懷里。他的手指似乎要在她身上燙下烙印,結實有力的腿貼著她的裙擺,熾熱的困擾著她。
她心跳如擂鼓,直瞅著他喉間的脈動,害怕若是抬高視線,看到他眼里的輕蔑,會喪失勇氣。
他伸出手,輕觸她的臉頰。
她的膝蓋微微顫抖,一顆心因為害怕而緊縮,試著和自己爭辯,這一切都是為了小弟,然而心中仍然充滿苦澀。
他的手指拂過她的臉,輕輕撫模她的嘴。
她雙手握拳,感覺莫名的刺激感穿刺而過,恐懼揪住了她,但是她努力抗拒。
這時,他的目光鎖住她,吸引著她,似乎在告訴她,當他親吻她時,要她接納他。
他逐漸低下頭,眯起眼楮,看著她臉上變幻的表情。
她似乎被蠱惑了,心里想要躲開,卻被俘虜在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中,而後她感覺到了他熾熱的唇。
那一刻,出于驚訝,也出于盤據體內的火熱,她驚喘一聲。他的唇是火熱的,嘗起來是汗水和蜜汁般的,劇烈的燃起了一把火,並穿透她的全身血脈。
她完全無法思考,甜蜜的渴望緩慢的入侵她的感官,十指按壓著他胸前結實的肌肉,無法移動,被莫名的感覺所驚嚇。
老天!怎麼會這樣?她需要空氣,也需要驅除恐懼。
她兩手握拳,抵住他的胸膛,但是他加重力量包圍了她。她感到他的亢奮硬挺而堅持,緊抵著她的小月復。他的吻甜美、細膩,但是徹底的佔有。
他的嘴唇表面有些胡碴,細細的移動,溫柔的誘惑,尋找進一步的親昵。
她仍然猶豫不決,雙唇卻已經分開了。
他立刻利用這項優勢,舌頭入侵她溫柔的角落,探索那蜜般的濕潤,並引誘她進行著她自己的探索。
她輕輕掙扎,他加深了吻,幾乎在渴望中變得強硬。
他們的舌頭纏斗,進行一場激烈的攻防。那是震驚的,但又彷佛無限的熟悉,像是在夢中被著醒來。
慢慢的,火焰燃燒她的月復部,一股戰栗開始竄向她的全身各處。
她感覺無法呼吸,空氣似乎變得沉重了,突然害怕起盤旋在體內的熱力,緊握在他們之間的拳頭壓向他的胸膛。
他感應到她的抗拒,倏地放開她,看著她漲紅的臉龐,及急遽起伏的雙峰,熾熱的眼里似乎有著了解。
「我終于明白,你眼里的冷淡和不情願是為了什麼原因了。你害怕的不是我,而是……」他頓了下,聲音重濁,「這是你的初吻,對嗎?」
他知道了!她驚訝的瞥他一眼,「是……」她咬住唇,忍住羞辱的淚水。
「我一輩子從沒強迫過女人,而我看不出有理由從現在開始。」樊剛縮回手,但是這個動作令他的手臂怞筋,胃部打結。
他後退幾步,而後努力召喚鋼鐵般的意志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懇求著遺忘,並命令身軀內快速攀升的消退。
他就知道自己不該吻她,起初她的懷疑、害怕損及了他的榮譽,他只是想要讓她知道,即便渴望她,他也不會傷害她。
但他清楚的知道不只是這樣,真正的原因是,他熱切的想要踫觸她。可是他的榮譽心不容許他這麼做,否則他和齊佑軍又有何分別?
當他眼看著這個機會溜走時,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些小小的補償。
看到她極不情願卻又得盡責的服侍他,他好奇的想要知道,如果這個吻是出自她個人的意願及,她會是什麼表情?
他的行為可議,不過那是事實。而他的報應也來得快,他對她的並沒有因此而消退,現在他被迫只能接近佳人,卻無法再一親芳澤。
「什麼?」她大吃一驚,「你是說……你不要我?」
他苦笑著搖頭,「不,除非是戒絕的佛門高僧,否則我敢說沒有人能說不要你。只是你並不是自願來服侍我的,對嗎?」
「我……」鐵穆兒無法否認,即使她對他有著莫名的好感,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將自己的清白之軀獻出去。
樊剛眯起雙眼,審視她的臉龐。這個美麗的女人和齊佑軍究竟是什麼關系?為什麼那個男人不佔有她,轉而把機會讓給他?
這實在是太不合常理了,他無法想像,有哪一種男人會把這種絕色美女拒于門外?而她又為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小姐,我看得出來你出身高貴,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才會被迫出賣自己?如果你肯說出來,或許我幫得上忙也說不定。」
鐵穆兒全身一震,迎視他的目光。燭光下,他的眼眸是清朗深邃的黑色,沒有一絲狡詐或居心不良。
這個男人確實是正人君子,換了其他男人,會因為她不是自願獻身而輕易的放過她嗎?其他人會因此憐憫她、關心她,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嗎?
有那麼一刻,她真想告訴他,她需要他來解救她,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事,不說齊佑軍在外面監視著,就算她肯說出來,小弟還在京師被嚴密看守著,只要她輕舉妄動,他就會沒命,而她永遠不會拿小弟的命去冒險。
鐵穆兒搖頭,苦澀的說︰「你是個好人,如果真的想幫我,就要了我吧!」
「不,我不會用這種方式得到你。」樊剛十分堅持,「你放心的回去吧!不必擔心你的主人,我會和他解釋。」
「沒用的,我……」她頓住,驚詫自己幾乎泄漏了一切。
「小姐,你怎樣?」他聲音尖銳的問,「他會因此而傷害你嗎?」
她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樊三當家,謝謝你的關心。」
他的關懷觸動她脆弱的心弦,深受感動。這個男人不只有教養,而且仁慈、謙和、自制,和齊佑軍完全相反。
她的心底深處有一種微妙、奇特的感覺滋生,雖然還不明白那陌生的感覺代表什麼意義,但是他意想不到的親切讓她感受到一股暖流涌過全身。她知道不能在這里再待下去,否則她會在他的面前崩潰,痛哭失聲。
連一句告退的話都沒說,鐵穆兒轉身,沖出澡堂。
當她遠離他的視線範圍,讓淚水奔流時,才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的問題,不禁全身顫抖。
老天!她要如何向齊佑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