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孫若離所說的,真正的沉重現實從現在才開始。
一大早,太子就梳洗好,但去的地方不是早朝,而是如皇帝和瓖王吩咐的那樣,到關口去接遙國的使節和公主;據說那公主極有可能成為他的妃子──準確而言,應該是他將要網羅的眾多妃子中的其中一員。
真是好笑,明明是被所有人羨慕的事情,但在太子眼里看來卻跟受刑差不多。為了鞏固權力,他得演多少場戲、害多少人才夠呢?
當然,太子也不是那麼好心的人,不會為他將來的後宮悲天憫人,事實上,自小就在皇宮內接受勾心斗角的洗禮,再加上在沙場艱苦斗爭的鍛煉,他已經足夠心狠手辣──對于與他無相關的人或他的敵人,而他真正擔心的,只是此刻作為侍衛守在他身邊的孫若離罷了。
是太子要求孫若離跟他一起來的,沒有他在身邊,太子擔心自己沒看那遼國公主一眼就會轉身逃跑;他當然也知道,這麼一來孫若離的內心將要忍受多少委屈和煎熬,盡管他用冷靜將自己包裝得很好,自始至終都沒流露出一絲情緒。
「若離,你猜那女人跟中原的女人比起來,誰的胸部更雄厚一些?」
在馬車內,為了打破小愛人冷酷的表情,太子故意開著沒營養的玩笑。
看都沒看太子一眼,孫若離冷嗤道︰「低俗。」
「低俗又怎麼樣?男人就好這一味,你不也一樣?」太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著湊到小愛人耳邊,「當然,現在你不屑她們只是因為有了我──這是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比得上的。」
听了太子一貫欠揍的說話模式後,孫若離的臉才總算有了一點表情。
「哼,堂堂一個儲君居然拿自己跟女子相模擬,你實在無恥!待會兒見到耶律令霞的時候,管好自己的嘴巴,別壞了人家對你的印象!」
嘴上說著不客氣的話,不過,孫若離臉色已經好了不少,這樣跟太子一拌嘴,他就幾乎都忘記了自己有多難過。
遠處浩浩蕩蕩、遍體錦繡的車馬隊,看樣子就是遼國公主的行營。
雙方交接,像是八輩子沒見過面的親人,客套的寒噓個不停,仿佛早已經忘記了在戰場上頭破血流、你死我活的日子。
不可否認,耶律令霞是個很美的姑娘,比起一般中原女子,她更有一種讓人眩目的自信和霸氣,是一種讓人為之懾服的美,但這樣一來太子就更加不安了,這娘兒們看樣子不好應付,若真的娶了她,他跟孫若離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可耶律令霞對太子的印象卻好像特好,除了因為他俊美的儀表風度以外,更大的原因恐怕是他背後的皇位──或者說是準皇位;大遼雖然國力已經漸漸強盛,卻始終被中原壓制,甚至幾度在雙方交手中吃了敗仗,她若是將來能進入大宋後宮,對大遼或多或少都有些幫助。
耶律令霞那鋒芒畢露的雙眼,孫若離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這女人,他不怕她會將太子搶去,只怕她會耍什麼陰謀詭計對朝廷不利。但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倒有點希望她成為太子的女人,這女人有點料子,收服了她的心,對太子將來的登基必將有很大的幫助,不僅是因為兩國的聯姻關系,若沒看走眼的話,耶律令霞應該也是個人才,有她幫忙看守後宮,太子應該會省心不少。
于是,眾人表面恭敬客套,暗地里卻各懷鬼胎,一行人又帶著車馬隊威風八面的回皇宮去。
回到皇宮後,太子借故把孫若離拉到庭院外,俏聲問道︰
「那家伙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孫若離故意裝作不知道太子是在問啥。
「少給我裝糊涂!」太子不滿地瞪著小愛人,「我是問那個一身蚤味的契丹女人有沒有資格做……做你的姐妹!」實在不知道該用個什麼詞來稱呼耶律令霞才對,太子只好隨便用個「姐妹」帶過。
孫若離對這稱呼既不滿又無可奈何,沉思了一下,苦笑著說︰「即使她被否決,很快就有另外代替了吧……」既然如此,無論是誰成為他的「姐妹」也無所謂,與其再弄個不知什麼人回來,不如就讓這個氣勢滿分的姑娘過關吧,畢竟她也給了他們不錯的印象。
權衡各方得失,在各方的力推以及阻撓下,太子最終還是決定向遼國提親,當然,這背後少不了有孫若離的推波助瀾。
耶律令霞如願以償地進入了大宋後宮,心情大好,盡管太子早就對她說明她是外族人,不可能成為正妃。
太子大婚當日,舉國同慶,然而,燈紅酒綠之下,有多少人欣喜又有多少陰謀隱藏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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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彎彎照九洲,有人歡喜有人愁。
皇宮里頭的歡宴還在不斷地傳來喧鬧聲、鑼鼓聲,這邊瓖王府內卻是冷冷清清,孫若離在辦妥他的事情後就回來了,他實在無法忍受那里的氣氛,他的心胸還沒有那麼寬廣,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跟別人成雙結對,還笑著一張臉祝福他。畢竟,他也才只有十六、七歲而已。
太子知道孫若離心里不舒服,告訴過他宴會完了之後會來找他,但那也是安慰之言罷了,新婚之夜,太子怎麼可能走得開來看他這個無謂之人呢?
坐在床上,緊抓著曾與太子廝磨過的被子,孫若離第一次覺得它有點太樸素了,與太子寢宮內的錦繡床被相比較,它簡直像只烏鴉一般的丑。
繁華背後的平淡,永遠是最易遺忘的,雖然太子口聲聲承諾自己才是他唯一牽掛的人,可嘗試過與正宗妻子的天輪之樂以後,恐怕也少不免要逐漸將自己淡忘吧?
孫若離非常痛恨自己此刻還胡思亂想這麼多,恨自己像個懦弱的娘兒們般哀哀戚戚、多愁善感;可是,有什麼辦法能阻止他亂想?又有什麼方法能讓他的心不再那麼難受?
抱著被子,孫若離終于一邊鄙視自己,一邊哭了。
這一哭就連帶把在大漠里顛沛流離的童年、父親的戰死沙場、親人的亡故等等的悲痛情緒一起帶動起來,一哭就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哭到不知什麼時候就怞噎著睡著了。
在半睡半醒之間,孫若離突然听見有人在叫喚︰「若離!……若離!」那聲音忽遠忽近,似乎很熟悉,卻又那麼不真實。
那是太子的聲音,可太子是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孫若離認為。
偏偏,叫喚聲持續響起,終于被吵醒了,孫若離一骨碌起來就把門打開,可還沒全開呢,人就被熟悉的身影將他抱個滿懷。
「若離!」太子像生怕失去孫若離似的把他抱得死緊,嗓子有點抖顫地抱怨︰「干嘛這麼久都不理睬我?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聞言,孫若離有點楞住了,今晚是太子重要的新婚之夜,他怎麼能冷落他的公主老婆,跑到他這里來呢?把緊勒住自己的熱推開了一點,孫若離問︰
「為什麼跑了出來?她呢?」
「甭管……」壓抑了許久,在重新呼吸到小愛人體味的那一刻,太子的情緒終于放松了下來,「她一開始就不該介入咱們之間,今晚是我的新婚之夜,我要和我最心愛的人度過。當然,那並不是她。」
听著太子一貫任性的話,孫若離又甜又苦地笑了。
「可那並不是她的錯,你沒有辜負她的理由。」
雖然在孫若離與太子之間,耶律令霞是侵入者,然而,就世人所見而言,真正入侵別人幸福的恐怕不是耶律令霞,而是他孫若離!
「你不必為她擔心,她還不至于會因為這麼小的事就看不開去自殺。」太子沒好氣地捏了一下小順的臉頰,「她雖然沒你那麼好心腸,卻夠韌性。」
太子告訴過耶律令霞,自己心有所屬,不可能給她太多感情,而她一點也沒介意過,于是太子便明白,她最想要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絕非感情。
听見太子說自己好心腸,孫若離自嘲地笑了。他好心腸?他若是好心腸就不會為了幫太子,把一個無辜的女子牽扯進來;他若是好心腸,就不會在別人的大喜之日霸佔別人的丈夫!然而,太子能在此刻出現在這里,他很高興,非常的高興。
「之慳……」孫若離捧著愛人的臉,憂愁地看著他,「你若真的想跟遼國搞好關系,這樣子是不行的,令霞不是傻的,你這樣對她,她怎麼會甘心?」
「……我跟她根本一點也不熟悉,我不想面對她……」
「早晚要熟悉的……」如果娶了她回來,卻又故意冷落她,那這趟和親還有什麼意義呢?「你是太子,不能再老是依著性子行事,對她好一點,將來對你順利登基是有好處的。」
這些太子都知道,但他沒辦法……看著那如血般腥紅的燈籠和喜幛,他覺得特別心煩意亂,沒有孫若離在身旁,他簡直不想面對這一切。
「回去吧。我都能面對了,你有什麼好不敢面對的?別忘了,這也是你身位太子必須執行的任務之一,為了你自己,為了我們以後的日子,你就……」說到這里,孫若離不敢再往下說下去。
是呀,這不是一樁婚事,而是一樁國事,關系著他們以後的幸福走向,太子再任性也不敢忽視它的重要性。
「可是,我走了,你怎麼辦?繼續在這里難過嗎?」撫模著小愛人微濕的眼角,太子柔聲問道。
「我不要緊。」小順緊攝著太子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咬,「……我不要緊的,我理解你、知道你心里有我,這就已經夠了。」
雖然這只是安慰的話,孫若離是怎麼也要不夠太子的,但不這樣又能如何?
太子明白了,孫若離的體恤跟識大體讓他感動莫名。
若離都已經這麼寬容了,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可以在這里任性下去?
于是,忍著萬分不忍,太子吻了一下小愛人的額頭,「好好睡,明天上朝的時候可別讓我看見你哭紅了一雙眼──丑死了!」
「你才丑!快滾吧,狗嘴吐不出象牙!」
孫若離抓起枕頭就朝太子扔過去,而後,太子朝他做了個鬼臉,轉身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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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是令霞親手做的點心,是她們那里的特色小吃,平時是吃不到的!」
太子書房內,正在批閱褶子的之慳,時不時勾引一下正忙著幫他的小愛人。
面對已經拿到自己嘴邊的點心,孫若離無可奈何,只好張嘴把它咬住,「你究竟是不是來辦正事的,怎麼連吃的都帶到書案上來了?」孫若離邊吃著點心邊含糊不清的問。
「有什麼關系,忙里偷閑嘛!」說著,太子伸手就把小愛人撈到自己的壞里,把他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撒嬌般的說︰「最近你都很少陪人家玩,為什麼?」
翻了個白眼,孫若離沒好氣的說︰
「你還有這麼多事情沒辦好,就只記得我什麼時候陪你玩了?」
說著,孫若離就掙扎著要從太子的大腿上站起來,因為這個姿勢實在是太親昵了,盡管這里只有他們,但他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可太子哪有這麼容易就放他起來。
用雙手把孫若離摟得更緊,將嘴唇湊到小愛人敏感的耳根後,輕聲呵著說︰
「對我而言,這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孫若離耳背一麻,有點酸軟起來,紅著臉罵道︰
「沒出息!」
「討厭,人家都為國事犧牲這麼多了,跟你在一起時還不許沒出息一下啊!」繼續用惹人作悶的聲音低叫著,太子的手已經不懷好意地探進小愛人的衣襟內,撫模著他滑膩的肌膚。
「喂,你給我老實點!」
孫若離慌了,連忙扯開太子的手,可是左手扯開了,還有右手,孫若離就這樣不住地抵御著兩只色爪子的輪番侵襲,忙得不亦樂乎。
本段略
在霧氣氤氳中,兩具年輕的身體激烈地廝磨著,仿佛要用盡一切年輕的生命力,激昂地訴說著他們有多麼相愛……
「若離!若離!……我愛你……我愛你!啊!……」
「噢……你……你!……啊啊!……」在身體的溫度升到最高點時,兩人幾乎同時失去意識,只感覺到彼此同時怞搐,水花激昂的灑滿天地……而他們仍然緊緊相擁著,仿佛已經把對方柔合在自己的身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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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孫若離一想到自己本來是要來輔助太子辦公事的,但到最後非但沒辦好,還……還……唉,不說也罷!
看到床頭上若無其事,睡得像死豬般的太子,孫若離氣不過的蹬了他一腳。
「都怪這家伙!害我越來越奇怪……」
被蹬得吃痛的家伙悠悠轉醒,擦了擦還不太能睜得開的眼楮,含糊地說︰
「早啊……不還睡多一會兒?……」
「再睡就趕不上早朝了!」
說著,孫若離就把太子整個從床上扔下來,也不管他還死死地抱著被子,連人帶被拖到浴堂梳洗去。
梳洗干淨後,孫若離為太子結好衣襟、戴好玉冠,太子低下頭看著小愛人忙碌的樣子,笑著說︰
「真是個好媳婦!」
白了太子一眼,孫若離沒好氣的說︰
「鬼才是你媳婦!」
看小愛人到現在還是那麼嘴硬,太子不禁有點好笑,一雙手又不安分地溜到小愛人身後,放肆地撫模著他敏感的部位,「你自認做鬼呀?別忘了,咱們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就算你真的認做鬼也擺月兌不了我。」
被模的地方由于昨夜的徹夜歡愛,觸踫一下就倍加酸麻,臉一紅,孫若離連忙閃腰躲開,輕聲罵道︰
「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