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
「請福晉先等會兒,少夫人情況危急,黃大夫走不開。」捺著性子不發作,銀兔兒耐心的同那丫鬟周旋,企圖拖延一些時間。
「不行!福晉也很危急哪!也不知是什麼急病,突然就倒地不醒,大伙兒急得很哪!」奇怪的是,這小丫頭的緊張神情一點也不像假的。
「黃大夫,求求您,福晉等著您救命哪!」
「沒瞧見黃大夫正忙著?」銀兔兒說什麼也不放人。
「怎麼不差人去請御醫?」既然是急病,怎不進宮去搬救兵,還跑來這兒搶大夫?分明是故意要害死映月姑娘的!她豈能順了她們的詭計?
打定主意,銀兔兒也顧不得對方是容福晉,死也不給對方得逞。
「黃大夫就是御醫之一啊!而其他的御醫大人也都忙著,沒空到府里來。」小婢女急得像熱鍋中的螞蟻。
「銀兔兒姊姊,您行行好,福晉這病來得又猛又急,大伙兒全等著大夫救命哪!」
「少夫人也很危險哪!」無論眼前婢女如何哀求,銀兔兒依然不動如山。
「待少夫人情況穩定下來之後,黃大夫馬上就會趕過去,請福晉先忍著點兒。」她一心認定這「急病」肯定是裝來唬人的!
小丫鬟大驚失色,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求求您,真的……情況真的很危險!再不快點……再不快點……福晉恐怕會……」容福晉的命可硬得很,牛頭馬面還沒那個膽量踫她。
「你自個兒來看看,少夫人就不危險?」銀兔兒毫不留情,厲聲答道。
才說完話不到兩刻鐘,就能在飯里下毒殺人,擁有這種惡毒心腸的人,閻王也不敢太早招她回地府的!
被下毒事件激起脾氣的銀兔兒,對那位始作俑者是一點也不同情。
只見那丫鬟哭著跪在地上,嘴里還不停的喃喃哀求。
又過了一會兒,略顯疲態的黃大夫總算現身了。
「大夫,我家夫人怎麼樣?要緊嗎?沒事吧?」銀兔兒迅速湊上前,緊張兮兮的問道。
「不會很嚴重吧?」搖搖頭,黃大夫輕嘆口氣。
「少夫人沒什麼大礙。這種毒藥發作的時間極快,但毒性卻還不致死;總之,這條命是保住了。不過袪毒的工作還得進行一段時間才行。」交代完畢,黃大夫轉頭搜尋方才一直吵得他無法專心的聲音。
「剛剛是誰在哭叫?」
「是福晉的丫鬟,她說福晉突然得了急病,請您趕緊過去瞧瞧。」銀兔兒冷冷淡淡說道。
話語剛落,那小丫頭已經沖過來拽住大夫就往門外拖。
「大夫,快點兒!福晉快受不住了!」
「等……等等!少夫人的藥方子……」還抓在手上哪!
沒轍,銀兔兒只好追上前去。
三人一同來到容福晉的房間。只見一旁的婢女哭的哭,著急的著急,板著臉的板著臉,沒一個有好臉色。
銀兔兒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
「大夫!」紅菱從內室匆忙奔出,眼眶紅紅的。
「請快點兒幫福晉看看。」銀兔兒站在內房的門口靜看。沒人理會她,只是默默的做著各自的工作。
空氣是窒人的沉悶,除了幾聲啜泣,沒人說話、沒人吭聲。
「唉!」過了一會兒,黃大夫站直身子,搖了搖頭。
「福晉她……不成了。」此話一出,哭號聲霎時充滿整個院落。
死……死了?真的死了?呆立在房門口的銀兔兒不敢置信的望著倒臥在榻上的身體,難以想像沒多久前,她正是那個和夫人吵得連屋頂都要掀掉的狠毒女人。
「你!」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紅菱瞥見門邊的人影,氣得撲上前,抬起手就往銀兔兒身上招呼。
「福晉是被那個賤女人氣死的!她把福晉活活氣死了!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麼居心!你們拿什麼向王爺和貝勒爺交代?」收到消息從外頭趕回來的織月一踏進額娘房里,看到的就是這團混亂景象。
「住手!這是怎麼回事?」自從被額娘請出房之後,她就到曦月堂姊那兒學琴,根本不曉得後來發生這一連串嚴重的事情。方才家僕匆匆忙忙的來請她回府,她還以為他夸大了呢!
誰曉得一個時辰不到,就發生了那麼多事,而且全都要她處理。
阿瑪不在,額娘突然的去了,大哥也不在,映月又臥病在床……整個容王府的重責大任突然落在她肩上,壓得她不知所措。
「格格,少夫人今早和福晉大吵一架。少夫人走後,福晉氣急攻心,也不知突發了什麼病,也沒預警的就突然昏倒了!」紅菱咬牙切齒的哭訴著。
「後來我要人去請大夫過來,可是少夫人那兒又扣著人不放……要是大夫早一點兒到,福晉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
「你別胡亂說話!」銀兔兒勢單力薄,又被先告一狀,氣得她口不擇言︰「少夫人回房之後,剛送來的早膳就被下了毒!要不是大夫來得早,連少夫人都得陪福晉一塊兒走!什麼我們扣著人不放?大夫一診完少夫人,連藥方都來不及開就過來了,難道你要大夫丟下看了一半的少夫人過來,然後兩邊都救不活?」
「那又怎麼樣?福晉是被少夫人給氣死的!」
「你以為毒又是誰下的?」
「怎麼?你有證據嗎?碗里寫了毒是我們下的?」
「福晉又告訴你她是被少夫人氣死的了?」你一言我一語,紅菱和銀兔兒這會兒是杠上了。
「夠了!住口!」織月被吵得頭疼,終于忍不住喊停。
織月從來就是听決定行事的人,阿瑪、額娘和大哥從沒讓她參與過什麼重大決策……這會兒怎麼辦?她一點經驗也沒有!
「這……這事等阿瑪或大哥回來再處理。喪葬的事宜,請總管費心些;少夫人那兒我再去瞧瞧。」既沒做過什麼決定,織月什麼也不敢定奪,只好又留給父兄去勞心煩神。
「格格!少夫人氣死了福晉,您可不能就這樣算了啊!」紅菱淒厲的哭叫道。
「我說這個等我阿瑪和大哥回來再處理!」揮退了下人,織月走近床榻,悲傷的看著額娘難得平靜的面容,眼中淚珠滴滴滾落。
怎麼會這樣?不該發生這種事的……
「什麼?」剛醒過來,映月就被容福晉的死訊驚得頭昏眼花。
「她死了?就在我中毒的時候?」這是怎麼回事?
「嗯……」黯淡的點點頭,銀兔兒顯得很沒精神。
「死總有個因吧!」難道她也自己下毒害死自己?「福晉是怎麼去的?」銀兔兒支支吾吾的,磨到映月瞪著她、耐心即將用罄,她才吞吞吐吐的開口︰「福晉氣血攻心,不知怎麼的就倒下了。福晉的丫鬟紅菱……硬說是夫人氣死了福晉……」
「我……我氣死她?」呆了一會兒,映月苦笑起來。
「原來如此。」她就知道,福晉就算死了也不打算讓她好過。她要自己愧疚一輩子!
「夫人?」看她異常的平靜,銀兔兒忍不住擔心。
「沒事……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睡一會兒,誰來找我都請他待會兒再過來。」說著又躺,縮進被窩里。
她的反應好怪呀!竟然沒有氣得大叫大跳?銀兔兒擔憂的望了映月一眼,悄悄的退了出去。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尤其這些官家王府的壞事更是被傳得沸沸揚揚,怎麼也停不了。
「喂!你听說沒有?京里頭出了件不得了的大事啊!」距京城約十里處的一個小茶店里,幾個腳夫圍成一桌喝茶嗑牙,沒幾句就轉到了最近鬧得極凶的新聞上。
「你是說容王府那對婆媳吧?唉!真是可怕!容王府大貝勒成親當夜就出城去了,搞不好還不曉得他娘和老婆鬧出這麼個大事來。」
「所以說呀,最毒婦人心!那貝勒夫人嫁入王府頭一天早上,就跟福晉吵得翻天覆地;後來媳婦兒回房用膳,馬上就被下了毒!婆婆呢,則是突然暴斃,听說還是被她媳婦兒氣死的!」說得熱鬧起勁的幾個人沒發現隔桌一個貴公子正鐵青著臉听他們說話。
「那媳婦兒中了毒?死了沒?」一個消息比較不靈通的男人急忙問道。
「死是沒死,不過……」喝了口茶,說話的人故意吊旁人胃口。
「不過也沒什麼好下場就是。」
「你倒說說她怎麼了呀?」鄰桌的元鈞也屏氣等著下文。其實他的確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只收到織月一封告急家書,說是家里發生了嚴重的事,要他盡快趕回。原先他還以為只是映月和額娘的爭吵,沒想到竟演變到這個地步!
「剛才不是說她中了毒,其實本來不那麼嚴重的。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她的腳就突然廢了,不能走了。」當場掀起一片驚呼,也不知道在叫些什麼。
「真特別!我只听說過被毒瞎、毒啞的,沒听過有人被毒得殘廢哩!」
「現在可听見了吧!」
「恐怕是報應。」驀地起身,元鈞扔下茶錢,疾步往座騎走去。
竟發生這種事!他太大意了。他還以為自己的叮囑有用,沒想到……
早該知道將兩只脾性爆烈的猛獸放在一起,不死也傷,他卻還是這麼做了。
這麼嚴重的後果……
一路快馬加鞭趕到皇宮,元鈞也懶得理會四周的目光與耳語,逕自遞牌子求見。
都鬧出人命了,要皇上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宣,元鈞貝勒覲見!」匆匆忙忙進了卸書房,元鈞正要跪下行禮,卻被皇上阻止。
「這禮就免了。元鈞,這麼急著見朕……為了什麼?」
「啟稟皇上,臣這回赴山東視察河運,已經和當地監工與巡撫談過,問題也大致解決了。」他按捺著,等皇上自個兒問起家事,他才打算回答。
點點頭,皇上晶亮的眸子頗有深意。
「這些我听說了,做得不錯啊!」
「謝皇上。」
「還有件事……」輕咳了聲,皇上直直盯著元鈞。
「你家里頭……似乎不太平靜?」元鈞頓了一會兒才答道︰「臣在山東接到舍妹來信……是有提到一些家事。讓皇上掛心,臣深感……」皇上一揮手斷他︰「甭跟朕客氣了。」顯然皇上對這次的婆媳之爭也挺注意的。
「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你回家了沒有?」
「回皇上,還沒。」
「那就回去瞧瞧,再向朕稟報。」對于女人間的糾紛他是時有所聞,可卻從沒听說過吵到出人命的。
「退下吧!」
「微臣告退。」出了御書房,元鈞腳跟一旋就要趕回府。孰料一轉身,一個嬌貴的女孩兒就站在門前,不滿的盯著他。
「元鈞貝勒,大老遠趕回來,也不來探望人家啊?」
「抱歉,瓏玉格格,我沒空。」他現在沒時間也沒心情應付這位皇格格,家里的事還要他趕回去處理。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這麼冷淡……」嬌聲抱怨著,瓏玉偎近元鈞撒起嬌來。
「我也好久沒去找織月聊聊了,不如我和你一道回去?」她早听說元鈞娶了個沒身分的民間女子,氣得她發作了好幾天,差點把自個兒的寢宮都給拆了。哼!不過現在那賤人竟把容福晉給氣死,她就有藉口說服元鈞休了那民間女子,到時她再請皇阿瑪把她指給元鈞……這樣也是沒差嘛!
「對不起,現在我府里有事待辦,恐怕招待不周。還是請格格改天再來吧!」
「沒關系,我不介意。」她可不會這樣就放棄。瓏玉格格笑望著元鈞,努力的獻殷勤。
「說不定我還幫得上忙。」幫忙?她這個皇格格要幫忙他的家務事?「不敢勞煩,告辭了。」
「那我不幫忙,坐在那兒看就好了,行不行?」她還是死命纏著。
「不行。」煩死了!他為什麼要在這兒和她周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更重要的人要見哪!
她都已經這樣低聲下氣的拜托他,他還是不領情!好吧!那她也不裝了,直接搬出嬌蠻個性。
「我不管!你不帶我去也行,我就自個兒去!到時我可不會只坐在那兒不『幫忙』哦!」一定要攪和上一手她才會滿意。
狠狠瞪她一眼,元鈞懶得再和她唆。
「你請便。」說完轉身就走。
請便的意思,是不是她要怎樣都可以?瓏玉壞壞一笑,馬上吩咐一旁的侍女備轎。她要和元鈞貝勒一起回容王府!
「銀兔兒……我不想再躺了……」映月倚著床柱,一副病美人的嬌慵模樣。
剛把藥湯吹涼的銀兔兒端著碗走過來,硬是把正要下床的映月壓回榻上。
「不行,夫人的身體還沒康復,大夫交代了要好好休息。」自從福晉被氣死的消息一傳出,府里多數人對她們這對主僕均以異樣目光相待。表面上是恭敬順從,背地里卻是吱吱喳喳的蜚短流長。
她自己是無所謂,反正這些下人的德行她是看得熟了;只要主子一疏忽就拼命偷懶、亂說閑話;她慶幸的是映月都被她押在榻上休息,沒踏出房門一步,要不然听見這些閑言閑語,恐怕身體又要氣壞。
「夫人,喝藥了。」銀兔兒把藥碗捧到映月面前,催促主子喝下。要勸映月喝藥真不是件簡單的事,幾番經驗下來,她知道不能把藥吹得太涼,因為等這番推拒與勸說的例行拉鋸戰結束,藥湯正好溫熱,不冷也不燙。
「還喝?」她現在一聞到那股藥味就反胃。
「不喝。」
「為什麼不喝?」銀兔兒捺著性子陪她繞圈圈兒。
「每天喝好幾碗,少喝一次也沒關系。這次就省了吧!」
「省了這一碗,就會有下一碗。」銀兔兒把被推開的碗又湊近映月唇邊。
「請喝。」
「不喝。」
「夫人,銀兔兒求你、拜托你喝?」
「銀兔兒,你每次都這樣欺騙我。這次我不上當了。」別開頭,映月瞪著床壁,說什麼都不肯乖乖就範。
唉!連這招都沒用,她得想些新的招數了。
「給、我、喝、下、去!」好個輕柔卻又威嚴的警告啊!銀兔兒正想向那位開口相助的人道謝,一回頭卻被愣得差點兒打翻了藥湯。
「貝勒爺吉祥!」
「起來。」接過碗,元鈞揮揮手。
「你先下去。」他的目光緊緊盯著依然背對著他的映月。
「怎麼又不喝藥?」嘆口氣,元鈞瞟向她被子下的雙腿,心里又是疼惜又是愧疚。
「要喝時我自然會喝。」曾經日夜想著他、盼著他,這會兒人都在她眼前了,她反而不敢面對。
「你出去,我想睡了。」剛剛還吵著要下床,現在又突然想休息了,擺明了是逃避。
靜默了一會兒,她听見瓷碗擱在小幾上的聲音,以及一聲輕輕的長嘆。
心頭突然一陣怞緊,酸得她差點落下淚來。
「這陣子發生的事,我听說了。」再開口,他的聲音仍然平靜,沒有方才嘆息聲中的無奈與疼痛。
「喔。」是嗎?他知道了?「我氣死了你額娘,你也听說了嗎?」
「听說了。」
「那,什麼時候要休了我?」她的心好痛,痛得好想哭。
他也和別人一樣,都認為是她的錯嗎?
「為什麼要休了你?」這會兒他又是莫名其妙、哭笑不得的聲音。
「我是『听說』了這麼個傳聞,可不代表我真的相信。」慢慢轉回頭,映月望進那對她想念了好久的眼楮。
「是……是嗎?」現在她是真的又想哭又想笑了。
在她凝眼望他的同時,元鈞已經湊上前偷了個香。
「想氣死我額娘,你有潛力,但是還沒有這個實力。」捧著她的臉,元鈞與她額抵額,一張嘴在她臉上誘惑的吹著氣。
「我問過大夫了,額娘本來就有心口疼的毛病。你和她吵架只是讓她發了病。想把一個人活活氣死,可沒那麼容易。」
「這跟我氣死她有什麼不一樣?」總之就是她這個媳婦不知尊重長輩,公然頂撞回嘴,所以把福晉給氣得發病。
看著她又皺起眉頭,元鈞忍不住失笑。坐直身子,他又捧過那碗藥汁。
「先不說這些,你把藥喝了。」他怎麼還記得?原本想這樣蒙混過去的。
「我現在不想喝。」
「那你什麼時候想喝?」他也鍥而不舍。
「我不知道。」頭一甩,映月下巴昂得高高的,根本不想看那碗黑黝黝的藥湯一眼。
「我說了,喝下去!」這女人老是這樣!
「我說了,我不要!」這男人老是這樣!
馬上又對峙起來的兩人拋開方才溫馨美好的氣氛,互不相讓。
突然一個很不搭軋的輕笑聲插入,讓兩人劍拔弩張的局面暫時停歇。
「那是誰?」映月問道,看元鈞那張突然冷掉的死人臉,他一定知道來者何人。
「元鈞貝勒,這位就是你新進門的夫人嗎?」一個嬌麗女子裊裊婷婷的步入房間,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映月。
「映月,她是皇十四格格,瓏玉格格。」剛剛怎麼沒要門房落下大鎖,誰也不許進來呢?唉!
「格格吉祥。」映月正想翻身下榻,卻被元鈞一把壓住。
「你身體不方便,禮就免行了,相信格格也不會在意。」他這般先聲奪人,教瓏玉也不好反對,省得傳出去壞了她的名聲。
「是啊!你休息重要。」瓏玉笑容可掬的說道,移步到元鈞身邊,故意以三人都听得見的音量說話︰「元鈞,你也真是的,怎麼都有了我還去招惹她?」一句話說得兩人臉色倏變——雖不相同,但都一樣難看。
「你有了她還來招惹我?」映月心火大起,狠瞪了那對礙眼的奸夫瀅婦一眼,怒聲大喊。
「銀兔兒!貝勒爺回來了,瓏玉格格也來了,咱們該走了!」不等元鈞反應,她怒瞪著他,一字一句說道︰「我留在這兒是因為你要我等你回來。我等了,你也回來了,所以現在別再礙著我,讓我走!」她沒力氣了。要等的她等了,要忍的她忍了。現在,她不用等,也不須忍,但是要她和別個女人爭寵奪愛,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