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慕不凡來到茶茶谷已有好幾天了。
岳凝兒除了早晚泡腳按摩這事會順著慕不凡,其余完全不理會他的意見,凡事均堅持她自己的做法,讓他毫無反擊能力。
茶茶谷明明是他的,大家領的全是他的工資,但這里所有人似乎都只听岳凝兒的指示!
只要有人進入他的房間,他都會逮住機會下達命令,但那些人全視他的命令為無物,還敢回答相同的話語——「二少爺,小的會向二少女乃女乃稟報的。」
在這里,就在他自己的地盤上,他竟會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狼狽感與無力感!
岳凝兒可說是無時無刻都在虐待他、折磨他,就連泡腳按摩、吃飯喝茶時也沒忘記!
每到吃飯時間,岳凝兒會先讓兩名工人搬著桌子與椅子進來,小春隨後端來飯菜,之後就走人,直到他吃飽才又看到下人。
因此他得自己撐著拐杖走到餐桌前用餐,沒有人服侍,有時他真想摔了飯菜向岳凝兒抗議,可一想到她不會再給他飯菜,他就只能乖乖接受她的威脅,默默的把飯菜全吃了,免得再次嘗到餓肚子的滋味!
他慕不凡可是生平第一次遭受他人威脅,這事要是傳出去,肯定會成為洛陽城里的笑話,而他的聲名則肯定會掃地的!
這幾天,岳凝兒每天換泡著不同的茶讓他試喝,但小春會將茶壺放在窗戶旁的書案上,他要喝還得自己走到窗前!
前天,伍叔送來各家茶莊的帳冊要他過目,岳凝兒竟敢不讓伍叔見他——她好像知道他會留下伍叔,而伍叔肯定會因不敢抗議而留下,所以她只讓伍叔留下帳冊就離開。
更離譜的是,他要看帳冊還得自己到書房去看!
光是想到書房在好幾間房的那一頭,他的腿不用走就已感到又軟、又痛了!
可小春卻告訴他,「二少爺,伍管事三天後要拿帳冊回去給總賬房,您得盡快過目簽名。」
「讓人搬張桌子進來,你去把帳冊拿過來,還有文房四寶和算盤。」他直接下達指令。
「不行!二少女乃女乃說您得自己去書房,二少女乃女乃還說,這就像煮飯得到廚房,要大解得到茅房,洗澡得到澡堂是一樣的意思。」小春照本宣科,把岳凝兒的說法搬出來。
話是沒錯,可是,「我也覺得情況不太一樣耶!屎不能亂拉,可看帳冊應該到哪里都可以看,但既然二少女乃女乃都這麼交代了,小春還是得照做。」
又是二少女乃女乃的交代,慕不凡忍不住要問,「小春,你到底是領誰的工資啊?」
「當然是二少爺的。」
很好,看來小春的腦袋還挺清楚的,知道是領他慕不凡的工資,「所以,那你得听誰的話?」
「當然是二少女乃女乃的。」
聞言,慕不凡差點沒氣得從床上掉下來,他甚至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的無奈感——明知領的是他的工資,卻還是逃听岳凝兒的命令,這丫頭的腦筋是不是有問題啊?
最後,他只得忍痛走到書房。
那個該死的女人!他每走一次就忍不住罵一次,可如此在房間及書房間來回走著,加上早晚兩次的泡腳按摩,他怎麼感覺到他的腿仿佛愈走愈不痛,也愈來愈有力了呢!
難不成岳凝兒的理論是可行的——人跟狗真的是一樣的?
幾天下來,他在被迫的情況下逐漸習慣了岳凝兒的安排,而愈習慣她的安排,他愈是清楚她對他的刻意忤逆真是為了他好。
他甚至想著,若是江詩瑤也能這麼用心的待他,而不是只會跟他吵鬧,那該有多好。
而每想起一次岳凝兒的智慧、貼心與細心,他對她的感覺似乎也變得不一樣。
慕不凡從書房的窗戶往外看,一片整齊的翠綠中點綴著零落的人影,那是采茶女在采茶的身影。
岳凝兒也在其中,她不是在采茶,而是在巡視茶樹的情況—她和所有采茶女穿著幾乎是相同的服裝以方便工作。
盡管如此,他卻可以一眼就認出哪個是她,不是因為她腳邊跟著的那條大黃狗,而是她的與眾不同——他怎會認為岳凝兒是與眾不同呢?她不過就是皮膚比其他采茶女白皙晶瑩,較容易入眼;她不過就是多了股慧黠的氣質,一顰一笑中透著一股優雅;她不過是看起來不像實際的年齡那麼大。
他知道岳凝兒其實完全沒有少女乃女乃的架子,也知道她將茶茶谷管理得很好,更知道她對慕府、對茶莊是功不可沒,若沒有她,他很清楚自己的認真努力與生意頭腦並不會讓他成就得這麼快。
他想起女乃女乃生前總喜歡往茶茶谷跑,一來總會住上個許多天,總說若不是要回來看看他,順便盯著他那不成材的大哥,她真想和岳凝兒一起住在茶茶谷里。
女乃女乃總會跟他訴說著岳凝兒的細心、貼心的,還說她很有智慧、有修養、有氣質,說岳凝兒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不下心掉落在凡間,所以那個算命老先生才會說她是塊寶。
女乃女乃要他一定得珍惜這塊寶,卻沒勉強他一定要將岳凝兒接回府與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因為女乃女乃知道他一心想要得到江詩瑤!
汪、汪、汪——長毛突地叫了起來,岳凝兒整個人頓時警覺起來,她順著長毛叫的方向看過去,人則是往另一頭退去!
靠近岳凝兒的兩名采茶女及小春在听到長毛的叫聲後,連忙靠到岳凝兒身邊,幫著她看看長毛為什麼要叫喚?
汪、汪、汪——長毛繼續叫著!
「二少女乃女乃,是蛇啊!」小春叫著。
「放心,是沒毒的!」其中一名采茶女補充喊著!
真的是蛇!而岳凝兒最怕蛇了,她從小就怕蛇,不管有毒、沒毒她都怕!偏偏這個茶園里有什麼不多,就是蛇最多,所以她才會養了一條狗跟在身邊。
而這也是她爹教她的,爹說狗的警覺性比人高多了,養條狗跟在身邊可以隨時提醒她有東西靠近她。
岳凝兒退、退、退,退出了茶園,直到站在小路邊上,才抖著聲音問︰「小、小春,蛇……蛇走了沒?」
「沒有,兩條纏在一起,好像在打架呢!真好玩。」小春回道。
「打、打架?快趕走它們,一點都不好玩!」岳凝兒都快嚇死了。
「二少女乃女乃,那兩條蛇打得正火熱,哦!不是在打架,而是在交配,是趕不走的!」一名采茶女興致勃勃的說著。
「交、交配?那、那豈不是又要生更多蛇嗎?」岳凝兒一想到茶園里即將誕生更多的蛇,她的腿就發軟!
可一旁的采茶女听到有蛇在交配,全都好奇的圍了過來——在茶園里做久了,很多人都克服了對蛇的恐懼,只要是沒毒的,可以不理它而繼續做自己的事,唯獨岳凝兒就是害怕,就是無法克服。
「我……我到工房去好了。」蛇在交配一時趕不走,岳凝兒決定先到工房去,下午再巡視茶樹。「長毛。」她習慣有長毛陪在她身邊,長毛可以帶給她安全感。
听到主人的叫喊,長毛立刻跑到岳凝兒身邊,陪著她沿著小路直往工房的方向走去。
這方向會先通往宅子的側面,再由小道彎到工房,書房則剛好也在這位置,于是她看到慕不凡就撐著拐杖站在窗戶前看著她。
看到他就撐著拐杖站在窗前,她是很高興,只要他肯繼續走動,他的腿就算不能完全復原,也不至于廢了,他可以靠著拐杖而行動自如。
「原來娘子怕蛇,原來娘子需要一條狗的保護。」慕不凡看著神色驚慌的岳凝兒,似笑非笑的說著。
「夫君想笑就笑。」岳凝兒並不在乎被他嘲笑。
「笑倒不是很想笑,我倒是比較感謝那兩條在交配的蛇,多虧了它們,我才能見到我的娘子。」也才能看到她害怕時那可愛的模樣。
「夫君想見妾身?妾身對夫君這麼不好,妾身以為夫君應該不會想見到妾身才是。」岳凝兒很有自知之明——慕不凡平常就不想見她,更何況她現在凡事都刻意不順著他的意。
沒錯,照理說他應該不想見到岳凝兒,可當他習慣了她的安排,深深感覺到被她忽略後,他竟會更想見到她,更想跟她像現在這樣的抬杠。
「如果娘子是這樣想的,那我告訴娘子,我了解了娘子對我的關心與用心,我不介意娘子天天來看我。」這是他的真心話。
「夫君能了解妾身的用心最好,希望夫君的腿能盡快好起來,那夫君就可以盡快回到府里過著正常的生活了。」
不知為什麼,岳凝兒這句充滿祝福的話卻讓慕不凡听了覺得不是很高興——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把他這個夫君給放在心里?「娘子不喜歡我在這里嗎?」
岳凝兒老實回答,「沒有喜不喜歡的問題,只是希望夫君的腿能盡快好起來,恢復成以前的模樣,因為夫君對慕府可是有著很重的責任。」
慕不凡凝眸注視著她。
岳凝兒無意間抬眸,對上了他凝視的眸光——女人哪經得起男人這樣看著,她不禁當下變得臉紅心跳,疑惑的問︰「夫君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兩朵紅雲就這麼染上岳凝兒白皙的粉頰,慕不凡當然是清楚看到了,原來這個充滿智慧,有修養又有氣質的女人竟是這麼容易害羞!
「害臊了?」慕不凡不答反問。
岳凝兒的嘴張開了又合上,不知該如何回應慕不凡的問題。
見狀,慕不凡勾起俊魅的一笑,有意思!他這個伶牙俐齒、能言善道的娘子,根本就無法應付他的調情。
「夫君,你……笑什麼?」他為什麼要笑得這麼好看,又這麼詭異呢?岳凝兒覺得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愈來愈怪,她決定不等待他的答案了,「我要去工房了。」
「凝兒。」就在她準備舉步離開時,慕不凡突然喊著她的名。
岳凝兒頓下了腳步,卻因太過訝異而未馬上回頭。
「凝兒。」慕不凡又喊。
岳凝兒緩緩轉身,「夫君,還有事嗎?」
「幫我剪頭發。」他想和岳凝兒多相處,于是想到這個理由。
剪頭發?他那頭過長又打結的發是該剪了,「我不會剪頭發,谷里有幾個刀法還不錯的采茶女,我去請一個來幫你剪。」
慕不凡一口回絕,「我要我的娘子幫我剪。」
「可我是真的不會剪頭發,我就只會剪茶樹的枝,我剪起來會很難看,你會後悔的。」岳凝兒再度解說。
「沒關系,我絕不後悔,我就要的娘子幫我剪頭發,而且就是現在。」慕不凡很堅持。
「現在?」
「對,就是現在,進來吧!」
岳凝兒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好吧!我幫你剪,可我有條件。」
「我讓你練刀法,還得要有條件嗎?」慕不凡覺得很訝異,但為了要留住她,他不得不妥協,同時也很好奇她會提出什麼條件?「什麼條件?說吧!」
「你得把胡子刮一刮。」
聞言,慕不凡朝她一笑;而她也對著慕不凡璀璨一笑。
「夫君,我、我真的要剪了,你……真的決定要、要讓我剪嗎?」岳凝兒拿著剪刀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好希望慕不凡能改變主意。
「凝兒,不要緊張,就像你剪茶樹枝那樣就行。」感受到她的緊張,他盡量出言安慰。
「這才不像是在剪茶枝呢!茶枝剪壞了無所謂,這頭發要是剪壞,可是有損你的形象,到時要是你被人笑話,可就難堪了。」
岳凝兒反駁道,同時也在規勸慕不凡,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凝兒,我相信你是不會剪壞的,你只要順著剪就行,幾刀就完成了。」慕不凡就是不肯改變主意,因為他發現向來表現從容不迫,舉止優雅的岳凝兒緊張起來也很可愛。
看他完全不想改變主意,岳凝兒也就不再繼續說服,她深吸一口氣,同時抓起一把頭發,「順著剪過去就行了,我知道,我要剪了。」
「好。」
語落的同時,喀嚓聲響起,接著是岳凝兒倒怞一口氣的吸氣聲,再接著是驚呼聲!「夫、夫君,我、我真的剪下去了!」
「瞧,沒什麼是不是?」
「這剪頭發的感覺跟剪茶枝根本就不一樣!」剪下第一刀後,岳凝兒也變得輕松起來,邊說邊剪下第二刀。
喀嚓——接著是第三刀。
慕不凡听著喀嚓聲一聲接一聲在腦後響著,岳凝兒肯定是剪得很順手,可他心里頭竟毛了起來!
岳凝兒該不會真把他的頭發當作茶枝來剪吧?雖說就像剪茶枝那般,可實際上還是有點不一樣——頭發是軟的,茶枝是硬的,下刀時的力道與速度可是要特別注意的!
「凝兒……」
「我剪好了!」岳凝兒在無意中打斷了慕不凡的話語。
「剪好了就好……」
「可怎麼會這樣?」岳凝兒再度打斷了慕不凡的話語。
「怎麼了?」
「長短差好多喔!」岳凝兒很不解。
「長短差很多?那就把它修齊就好。」
「好。」話落,喀嚓聲又響起,幾聲之後,岳凝兒停下手。
慕不凡以為修剪好了,正要拿下披在肩上的布,但此時岳凝兒卻這麼說——「夫君,請等一下,換另一邊太長了。」
「換另一邊太長了?」聞言,慕不凡不由得緊張起來——照這樣下去,他的頭發可能會愈修愈短,等短到綁不起來就難堪了!
「我再修一下就好。」繼續修剪。
听著喀嚓喀嚓聲,慕不凡略顯憂心的交代著,「凝兒,頭發得有一定的長度才能綁得起來,你要留意長度。」
「我也擔心會修到綁不起來,就跟你說讓我剪,你會後悔吧!我笨手笨腳的惹你擔心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停下剪刀問著他。
「我不後悔,也不擔心,你慢慢修就好。」打死他都不肯承認自己是在擔心,也有一點後悔,誰教是他自己堅持要她幫他剪發呢!
「你真的不擔心嗎?」如果是,那她剪的時候壓力就不會太大。
「不擔心,一點都不擔心。」慕不凡硬著頭皮回道。
「那我就慢慢修。」喀嚓喀嚓的聲音再次響起,而每喀嚓一聲,慕不凡的緊張就多了一分。
可他又能怎麼辦呢?慕不凡只能在心里希望著,千萬不要修到綁不起來才好。
「好了,應該可以了。」終于,岳凝兒放下了剪刀,接著拿起梳子將發梳進掌心,接著束起。
她繞道慕不凡身前看著他,對著他滿意的笑著,同時點著頭,「夫君又變得清朗如昔了。」
頓了一下,她斂起笑意,疑惑的問︰「夫君,你又沒站著,為何額頭上直冒汗啊?」
未等慕不凡回答,她了然的問︰「夫君其實很擔心我把頭發修到綁不起來對不對?」
「不是、不是,是因為剛剛腿的神經怞動了幾下,很疼,我才會額頭冒汗的。」慕不凡絕不肯承認自己是真的很擔心。
「真的是這樣嗎?」岳凝兒不太相信。
「是真的。」為了要讓她相信,他接著說︰「以後我的頭發都讓你來剪。」
日後都要讓她替他剪發,這算是一種承諾吧?
她和慕不凡之間從來不曾有過任何交集,這算是一種牽系、一種約定嗎?岳凝兒完全不排斥這樣的牽系與約定,「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慕不凡很肯定的回道。
她對著他露出一抹璀璨的笑,「有了這次的經驗,我有信心再剪下一次了,我們就這麼約定了。」
茶茶谷的早晨和黃昏是一樣的,都會籠罩上一層薄霧,每當太陽還未進入山谷,或是移出山谷時,霧氣就會一層層的彌漫起來。
趁著太陽還沒完全移出山谷之際,岳凝兒用輪椅將慕不凡推出宅子,讓他來到外面走走,她也可以順便巡視茶樹的成長狀況。
兩人沐浴在夕陽下,邊聊著茶葉、茶樹,邊說笑著。
自從剪頭發、刮胡子的那一天起,他們倆個不再客套,也不再爭辯、斗嘴了,雖然還不像夫妻那般的親密,但也不再陌生。
幾名廚娘邊在廚房里準備晚餐,小春也在廚房里,幾個女人就這麼邊忙著邊透過開著的窗戶欣賞那幸福溫馨的一幕。
「娘、大嬸,就是這一幕、就是這一幕,長毛也跟在一旁,跟我夢到的一模一樣耶!」小春喜孜孜的說。
「感覺真幸福,我們二少女乃女乃人這麼好,二少爺都到這里來了,若還是繼續冷落她,那二少爺就是笨蛋了。」
「是啊!要我是男人,才舍不得冷落這麼個修養好、氣質好;又聰明、又體貼的老婆呢!二少爺不像笨蛋,應該不會再冷落二少女乃女乃了。」
「這得問問小春,才會知道二少爺是不是笨蛋;小春啊!你住在宅子里,二少爺晚上有沒有去找二少女乃女乃一起睡啊?」
小春搖搖頭,「沒有。」
「什麼?沒有?」
「怎麼可能!」
「小春,我看是你睡死了沒听見吧?」
廚娘們沒人肯相信她們的二少爺是個笨蛋!
「我才沒睡死,是真的沒有嘛!我也希望二少爺會去找二少女乃女乃一起睡覺,還希望二少女乃女乃比那個府里的二少女乃女乃更早生孩子。」小春回嘴。
「真是不簡單,小春這個傻大妞也知道孩子要先生才能保住地位,也不枉二少女乃女乃平常那麼疼你。」
「二少女乃女乃總說她喜歡現在的生活,希望自己可以這樣過一輩子,但女人總是需要男人疼,也需要生養孩子啊!」
「是啊!就是男人不疼,也需要生養孩子,不管地不地位,都要生養孩子,老來也才會有個依靠,我不希望二少女乃女乃老了會是孤伶伶的一個人。」
「我也不希望二少女乃女乃老了會是孤伶伶的一個人,這麼好的一個女人,上天對她不會那麼不公平的。」
眼見大家這麼為岳凝兒擔憂,小春連忙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二少女乃女乃老了不會是孤伶伶一個人的!」
「小春,你怎會這麼肯定?」
「是啊,你怎會這麼肯定?你這丫頭是不是瞞了我們什麼啊?」
「小春,你要是瞞了我們什麼,以後休想我們偷藏東西給你吃!」
小春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引來這麼大反應,她覺得好無辜,「我沒瞞你們什麼,我會那樣說是因為二少爺現在和二少女乃女乃很有話說,總是有說有笑的,不像二少爺剛來這里時,老是氣呼呼的對二少女乃女乃命令這、命令那的,若是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我想再過一陣子,二少爺就會找二少女乃女乃一起睡了。」
「小春分析得很有道理。」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小春的娘听完,連忙替女兒附議著。
另兩名廚娘互看一眼,眼神交會著,也覺得小春分析得很有道理。
「小春,二少爺和二少女乃女乃有什麼進展可要跟我們說,知道嗎?」小春的娘接著交代。
「知道了啦!可你們要偷藏東西給我吃喔!我好想吃豬腳。」
小春嘴饞的說。
聞言,廚娘們,包括小春的娘,全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小春,接著小春就被大家又開始輪流罵起來——「豬腳?虧你說得出口,就快要過年了,就乖乖等過年吧!」
「豬腳?你去啃二少爺啃剩的還比較快!」
「就算有豬大骨可以啃,也是先給長毛,長毛不會賴床,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知不知道啊?」
被大家輪流罵著,小春完全不敢頂嘴,她的要求的確是太高了,只能一臉委屈的看著大家,希望能被罵上一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