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靜香覺得自己一定是受了報應才會被車撞,不良于行,只能躺在白色病床上。
是報應沒錯,今早她裝賢慧,特地拿起熨斗想幫他燙襯衫,結果那件名牌手工襯衫被她燙了個大洞,他還笑笑地說無所謂,反正有外套罩著,沒人會發現後面有個洞,再說衣服有個洞,穿起來比較涼,冷氣可以調高一度挺符合節能減碳。
為了安撫她,他真的穿上那件破洞的襯衫,套上西裝外套,高高興興地去上班。
今天他有個重要會議要開,沒能陪她去育幼院,她自己搭公車前往學校,一路上都在擔心他穿那件破襯衫不知別人會不會笑他,腦袋滿是懊惱加煩惱,紅燈綠燈傻傻分不清,在斑馬線上一輛計程車的車頭熱情擁吻她的左腳,于是她逼不得已蹺課來到這兒「度假」。
一早,齊家山莊的大人都來過,她一個一個拜托,請他們不要告訴天威她受傷住院的事,因為他今天有重要會議要開,她不想因自己這點小傷讓他分心,不過下午大康來看她時,說天威已經知道了,因為每件事都得向老大報告,以示忠心。
大康還載來高利蘭和阿包,前幾天利蘭得知她假結婚,連環叩她回去,一見面便指著她好半晌說不出話。
她以為那女人要發飆,罵她隨隨便便答應陌生人和人家結婚,沒想到她未語先笑,而且還是狂笑,對她嫁給齊家大少爺贊譽有加,還對她這個齊家大少女乃女乃猛獻殷勤,又是倒水又是槌背,噓寒問暖,只差沒幫她做腳底按摩。
她當然知道刻薄女為何會變成瑪麗亞,為免瑪麗亞失望,她再次強調自己是「暫時性」的齊家少女乃女乃,沒想到瑪麗亞立刻換上刻薄女面孔,罵她怎會那麼笨不知變通,只要把「暫時性」變成「永久性」,她就可以當一輩子的齊家大少女乃女乃了!
一輩子的齊家大少女乃女乃……夏靜香閉目沉思,高利蘭強烈的建議,她早想過,但若她有這個念頭,一定是因為愛他、想和他共度一生,絕不是因為貪圖齊家財產。
一陣敲門聲響起,下意識地揚起笑容,「請進。」
見到來人,笑容微斂,不是她預料中的人。
「大少女乃女乃,我給你送晚餐來了。」來人是齊家老總管。
「談叔,我吃醫院的餐點就好,不用特地從家里送來,而且還麻煩你親自來一趟,真不好意思。」夏靜香歉然笑著,「你讓大康送來就好。」
「是老太爺不放心,他要我親自來一趟,回去再向他報告你的狀況。」談孝把餐點交給特別看護。
「我沒事,麻煩談叔代我謝謝爺爺關心。」
「你看起來氣色還不錯,不過應該很痛吧?」談孝盯著她腳傷處。
「是還會痛,不過沒事。」她微笑。「小傷而已,別讓爺爺為我擔心了。」
她和談總管聊了一會,他問她有無其他需要盡管說,她搖頭說沒有,他便說要去找醫生,不打擾她吃晚餐。
見他要離開,她急忙喚住他,「談叔……」
「大少女乃女乃,有什麼事要吩咐?」
「呃,那個……」她想問天威是不是還在忙,大康都告訴他她在醫院,照理他應該會來看她,要不也會打個電話,可是,他連電話都沒打。
談孝腳步移回床邊,「大少女乃女乃,有什麼需要你盡管吩咐。」
「我……」張口卻猶豫了起來,她想他一定是很忙,忙得連電話都沒空打,其實自己也不過就是一點小傷,她在這兒有人伺候得好好的,可他在公司忙得焦頭爛額,暫時別煩他好了。
淡然一笑,她改口問︰「我是想麻煩你問醫生,明天可以出院嗎?」
「明天?恐怕老太爺不準,不過我還是會幫你問一下醫生。」
「談叔,謝謝你。」
談孝離開後,特別看護端上晚餐,她沒什麼胃口,吃一口停了好久才又舉箸吃第二口,心頭揪著,想他,不知他吃晚餐了沒?
埋首桌前,辦公室內傳來玻璃杯打破的聲音,齊天威原本蹙起的眉頭登時皺成了一座小山丘。
「總經理,對不起。」
「方秘書,你今天……有什麼事?」略抬眼,對上一臉歉意的女秘書,齊天威不解地問。
做事向來條理井然的方秘書,今天狀況連連,打破杯子算是小事,下午還摔壞他的手機,搞錯拜訪的客戶,害他今天的行程一拖再拖,現在都已是晚上八點,他還不能回家。
不知靜香吃飯了沒,這幾天她都等他回家才吃晚餐,七點左右他打電話回去,僕人說她不在家,他想可能學校有活動她才會遲歸,沒打手機怕打擾她,不知現在她回家了沒?
視線移向桌上的電話,他再打一回,讓她先吃晚餐別等他,免得餓壞肚子。
「總經理,我……」見上司的目光落在冰冷的電話上,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方雨蘭心微痛,猜到他心所想的,她忙不迭制造另一波吸楮意外,「啊,我的手……」
正拿起話筒欲撥天威園的專線,听到她的叫聲,停下手邊的動作,他上前關切,「怎麼了?」
「沒、沒事。」拿面紙蓋住被玻璃碎片割到的手,方雨蘭佯裝沒事,蹙眉,笑得微苦。
以退為進,裝沒事,更能博得總經理的憐惜,她跟了他三年,他的個性她大抵模得清楚。
「看起來挺嚴重的。」瞥見面紙染紅,傷口定不小,「我送你去醫院……」
「總經理,不用,我……」
婉拒之際,一陣敲門聲響起,談大康推門進入,驚詫地問︰「老大,你怎麼還在公司?」今天老大搭高鐵南下,下午放他假,他載新女友和她的室友去看大少女乃女乃,被敲了一頓晚餐後,繞過來公司發現老大還未下班,納悶之余急沖沖跑上來。
照他的觀察,這兩天老大和大少女乃女乃感情迅速發展,為了愛妻不到七點就沖回家吃晚餐,知道大少女乃女乃受傷住院,老大的反應應該是火速沖到醫院幫大少女乃女乃「呼呼」受傷的腳,但看這情勢,他老大好像還沒去醫院——這可不行,他的新女友高利蘭小姐交付他一個神聖的任務,要他無論如何都得讓老大和大少女乃女乃成為一對真夫妻,要是做不到,以後他就沒機會讓她敲竹杠,不,是請她吃飯。
「你來得正好,先送方秘書去醫院,她的手流血。」
「方秘書?哇,流很多血耶。」
「快點送她去。」
「好。方秘書,你小心走……」談大康回頭問︰「老大,你不一起去?」
「我直接回家,你不用再來。」他收拾桌上未審閱的卷宗,打算等他們離開,立即飛奔回家會嬌妻。
「嗄?」談大康不明所以地問,老大也太冷靜了。「老大,你去過醫院了?」
齊天威有些不耐煩,「我去醫院做什麼?」
「大少女乃女乃她……」
「啊,總經理,對不起!」談大康才起頭,方雨蘭馬上接腔,「下午你和客戶談事情,我接到大康的來電說大少女乃女乃車禍受傷住院,因為我不小心把你的手機摔壞,心頭一慌就忘了這件事,總經理,對不起。」
「原來是這樣,我就想老大怎麼會這麼鎮靜……」
「靜香出車禍?」齊天威激動地問︰「什麼時候的事?她受很重的傷嗎?」
「早上去學校的時候被計程車撞到,她拜托家里的三巨頭別告訴你怕你擔心,不過我還是告訴了你……」
「在哪家醫院?」抓起車鑰匙,齊天威急吼吼地問。
談大康報上醫院位置後,齊天威頭一回在公司大樓上演狂奔記。
愣了半晌的談大康,回神後咧嘴笑。老大這反應才算正常嘛!
「大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方雨蘭幽幽地道,光看總經理聞訊後的反應就知他的心不在她身上,早飛向那個「假妻子」。
連個假妻子都不如,她方雨蘭真是悲哀,難道只因她大總經理兩歲,就真的沒機會和他相戀?他連找假新娘都不曾想過她,她很願意幫忙的,只要他開口她一定答應,這點他很清楚不是嗎?
「不,方秘書,我想你一定是太累了,我絕對不會怪你,老大應該也……不會計較這事。」談大康不確定,但有件事他一直提心吊膽,「對了,方秘書,老大和大少女乃女乃的事,你沒告訴別人吧?」
他談大康全身從頭到尾都是優點,就是這張嘴不牢靠,不過他也不是會亂放炮的人,因為方秘書是個做事謹慎、脾氣好、人緣好的大姐姐,老大結婚那天她似乎替上司高興喝多了些,他奉命送她回家,途中,感覺她心情不好,又特別關心新娘的事,他想方秘書是自己人,便把假結婚的事透露給她知。
「沒有,我沒說。」方雨蘭淡淡回應,但腦里卻有了想法。
「當然,我相信你,你的手還一直流血,我們快點去醫院,小心。」
「天威,對不起,我是不是給你帶來困擾了?」听著病房外鬧哄哄的聲響,夏靜香一臉歉意。
昨晚他趕來醫院,不巧那時正好系上十多個同學一起來看她,又非常不巧的是,其中一個同學就是當初請她去家里幫忙喂貓,家住齊家山莊附近,那一帶的人即使沒見過齊大少本人,也會從報章雜志關切齊家新聞,這幾年齊家露面的人就屬天威最頻繁,想不認識他都難!
她的同學自然也認得他,她本想說他走錯病房,誰知他一臉緊張又滿臉關心地上前抱住她,害她想搬台階給他下都搬不了。
齊家大少來探病已讓她的同學震驚不已,沒想到他當著一票人的面,再丟出一顆震撼彈——「謝謝你們專程來看我老婆……」此話一出,把在場的同學嚇得眼歪嘴斜,連她都嚇傻了,大家就在瞪著牛眼的狀況下,無言地道別。
難杜眾人悠悠之口,才隔了一夜,聞訊前來的媒體記者像趕來開轟趴一樣,熱鬧滾滾。
先前結婚,因齊家未公布她的資料,媒體記者雖好奇,但千金名媛的新聞夠多,幾天後也就淡忘了這條新聞,這會資訊曝光,尤其她又是在學生,更引起他們的好奇。
「這話,是我應該向你說的。」握著她的手,他一臉懊悔,「對不起,昨晚我太欠缺考慮。」
昨晚得知她車禍住院,他緊張焦急飛奔至醫院,見她無大礙安心之余,瞥見一大票同學來探望她,他這個老公當然是萬分感謝,真情流露,未多加思索便說出「謝謝你們專程來看我老婆……」這話。
自小,在爺爺教下,他說話都是謹言慎行,三思過後才會出口,可昨晚,听到她車禍受傷住院,他的理智全飛了,未考慮到自己真心誠意道謝的後果。
「以後你在學校,可能會有很多困擾。」都怪他,一時情不自禁。
「沒關系啦,不過這陣子你可能會被媒體記者糾纏。」她不擔心自己,反倒替他感到為難,畢竟娶到一個「在學生」,媒體記者好奇度破表,絕不可能輕易放過這條新聞。
「我無所謂。」他習以為常,「再說,公關部和秘書會幫我擋。」
「那個方秘書人真的好好,給我的感覺像秘書界的‘志玲姐姐’。」提到秘書,她頻稱贊。
昨晚方秘書自己手受傷,把手藏在後頭不讓她看到,反倒柔聲細語關心她,還為自己疏忽忘了向上司稟報她住院一事,頻頻致歉。
听方秘書說話,如沐春風,她真的是一個氣質好、脾氣好的大姐姐。
「方秘書人的確很好。」他淡笑,只是昨天她突然失常,尤其靜香住院這件重大訊息居然未告知他,讓他對她的工作能力打了點折扣。
談話間,談孝自病房外閃了進來,面色頗凝重。
「談叔,那些記者還沒走?」
「大康請他們到醫院門外等候,可是大部分記者還是不願離開。」談孝皺著眉頭續道︰「大少爺,有些記者在詢問你和大少女乃女乃是不是……假結婚。」
夏靜香心一突,納悶不安地看向齊天威,「怎麼會……」昨晚他表明的態度那麼真誠,連她這個當事人都以為自己是他的真老婆,系上同學不可能懷疑。
齊天威倒是不以為然,握著她的手,「放心,記者就是這樣,總愛做一些無聊的揣測。」
「談叔,有哪幾家的記者退到醫院門外等的?」齊天威突然問。
談孝緩緩道︰「只有……一家。」
「那好,請在醫院門外等候的那家攝影記者進來。」
夏靜香和談孝不約而同地驚望他,但他胸有成竹的模樣,掃除他們的疑惑,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他像一座山,能為她擋風遮雨,讓她安心依靠。
「齊總經理,你覺得我們有必要這麼高調嗎?」趴在溫暖寬闊的背上,夏靜香羞得將頭埋在他的肩上。
前晚他才讓一家媒體記者進病房拍他們甜蜜親吻的照片,今早她要出院,明明自己可以走,也可以坐輪椅,他卻硬要背她,從病房到搭電梯,從電梯到醫院門口,他們這對男背女,夫背妻的二人組,像強力膠狠狠吸住所有人的目光,掃地的歐巴桑還特地放下掃帚,給他拍拍手。
「你還不能走,我當然要背你。」他面帶微笑,一副樂陶陶的模樣。
「誰說我不能走,我可以。」她輕聲反駁,她傷得又不重,一開始是因腳上有傷,很痛不敢走,現在傷口已不痛,要走要跳都沒問題,雖然爺爺要她繼續住院,可一來她真的覺得沒必要浪費醫療資源,二來她住院他每晚都睡在病房陪她,心里雖歡喜甜蜜,可他睡不好她很過意不去,也很心疼,尤其隔天他還得上班,精神不好,哪能應付一整天的工作,所以她向爺爺求情,爺爺考慮了下,最後還是應允。
一早,她催他去公司,出院一事談叔和談大康會處理,可他卻堅持陪她回家,早知道他會一路背她下來讓她羞得臉蛋通紅,說什麼她都會趕他去公司,不讓這件窘很大的事發生。
饒是如此,他貼心的舉動還是令她心頭暖暖的、甜甜的。
前晚他們甜蜜親吻的照片只有一家新聞台獨得,其他未拍到照片的媒體不氣餒,成日在醫院外守株待兔,這會終于等到他們想要的畫面,相機快門喀喳、喀喳地響,她還听到有記者叫她抬頭揮揮手——她躲都來不及,還揮手咧!
感受到她的窘迫,他放她下來立刻掩護她上車,自己隨後進入,並叫大康快點開車。
「老大,你今天怎不讓記者拍你和大少女乃女乃Kiss的照片?」談大康偷笑著。那照片一刊,轟動商界,這幾天他好忙,好多商界大老板的司機都打電話來跟他哈啦,還忍不住揶揄他,是說,Kiss的是他家老大又不是他,只能說是他這個司機托老大的福……與有榮焉吧!
才躲過一劫,尚松口氣,雙頰又紅燙,她捂臉躲進他懷里。
「多嘴!」
齊天威不悅地瞟了駕駛座那顆後腦勺一眼,伸手摟住窩在懷中的小綿羊,她在窘困之際下意識地躲進他懷中,代表她認定他是一座合格的避風港,值得她依靠,這令他內心無限歡喜。
輕撫她的秀發,凝視她的黑眸流露真情,長這麼大,他頭一回願意並懂得如何呵護一個女人,是真心的,沒混雜任何一丁點外來因素——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談大康整個人起雞皮疙瘩,如果現在不是大白天,他大概會以為自己載到鬼了,一個長得和他家老大很像的鬼。
後座那個露出偶像劇男主角臉上才會出現的溫柔表情,真的是他家那個從小到大人稱小老頭,不管對男對女皆不苟言笑的總經理老大?
有鬼!真的有鬼!
「天威,你看,有只烏龜爬上岸了。」勾著齊天威的臂彎,夏靜香驚喜地指著一只從水池爬上岸的烏龜。
今天她剛出院,哪兒都不能去,只能待在家,無聊得發慌,不知是否心有靈犀,他破例下午四點多就回到家,知道她在屋內悶了一整天,特地陪她在園中散步。
以往她自己也在天威園的園中散步過。今日有他作陪,感覺特別不同,連看只烏龜上岸都令她驚喜萬分。
「它大概也想跟我們一起散步。」
「看來它今天也提早下班。」水眸微抬,她促狹道。
他睞她一眼,作勢要抓她,早有準備的她,拔腿就跑,但腳傷剛好,跑沒幾步就跌在草地上,追上來的他煞車不及,直接撲上她,還好先落地的兩手撐住身體,沒重壓她。
她翻轉過身,與他四目交接,一整天思念的情緒在胸臆間翻騰,俊臉緩緩靠近,火熱的唇即將貼上微啟的朱唇之際,她眼尾余光突地瞥見離她不遠處有個灰黑色圓形物體在移動——「啊——烏龜!」嚇得挪開身,她驚嚇坐起。
「哪來這麼多烏龜!」他啐聲,原本花容失色的她,噗哧笑出聲。
兩人坐在草地相視對笑,僕人送來晚餐,他抱起她一起進入屋內。
她不再反抗,反而習慣像個公主一樣讓他背、讓他抱,過兩天腳傷完全好了,他若是不再抱她,說不定她還會埋怨呢!
「又是魚湯!」看見桌上的湯,她忍不住哀號。
「喝魚湯對傷口復原有幫助。」這幾天談叔掛在嘴邊的話,成了此刻他哄她喝湯的台詞。
她一臉俏皮地抬高腳,噘噘嘴,「已經沒傷口了。」
魚湯本來很好喝,她也很愛,可是連續一個星期的中餐、晚餐都喝魚湯,任誰看了都會舉白旗投降。
「這個月的最後一碗魚湯,我保證。」他貼心地舀了一碗湯哄她喝。
「不喝。」帶笑地別過臉,她撒起嬌來。
「我喂你。」他挑眉,壞壞地一笑。
喝了一口湯含在嘴里,欺近她,作勢以嘴喂她,她憋著笑,唇緊閉,身子向後傾,他益發向前,不料手中的湯碗打翻,整碗湯潑在她胸前——「啊!」她驚叫了聲,他也忙不迭放下碗,怞來面紙幫她擦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還好湯已不燙,要不恐怕剝去她一層女敕皮。
「天威,我……我自己擦就可以。」
听到她羞怯吞吐的音調,定楮才發現,他的手按在她胸前,難怪觸感異常柔軟……凝視著她,心頭一股燥熱情火翻攪,她是他的妻,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將她的身份從假妻子升格成真愛妻,除了未真正有過肌膚之親,他早將她當成妻子看待,疼她、呵護她……面紙擦不掉濕濕黏黏的感覺,她低下頭羞怯道︰「我……我上樓去洗澡好了。」
「靜香,」他突然認真抓住她的手,「你願意當我的妻子嗎?」
「我本來就是你的妻子呀。」她聞言低笑,迎上他過于濃烈的目光,心口一陣悸動。
「我是指真正的妻子,過真正的夫妻生活。」他堅定地道。
「我……」
「我是真心的,如果你不願意……我們還是可以維持現狀,沒有關系……」
抬眸凝視,和他一起生活雖然不久,但她頭一回見他眼底充斥滿滿期待和一絲害怕被她拒絕的受傷樣。
他是齊家貴公子,他想做的、想要的,只有他願不願意,點頭或搖頭,可這會,他竟然為了等她點頭或搖頭,向來自信的眼神不復見,露出一絲孩童般殷殷期盼的純真——她的內心,無比感動。
「嗯……」她滿臉通紅,輕輕地點了頭,感動歸感動,自己明白這舉動是單純地基于愛,她喜歡上他,這點,無庸置疑。
「你真的願意?」見她嬌羞點頭應允,他歡喜地緊抱住她。
她羞得再次點頭,這回,他忘情地直接擁吻她,這個吻雖非激情熱烈,卻深長美好,兩人第一次如此確認彼此心意,是一種多奇妙幸福的感覺,良久,他才依依不舍放開他心愛的人兒。
「天威,我……我想先去洗澡。」高興歸高興,渾身黏TT可真不好受。
他性感的嗓音低聲道︰「我知道了。」
只見他一把抱起她走向樓梯,她驚呼一聲說︰「我、我自己可以上樓。」
「你的腳傷還沒好。」他一臉正色。
「可是……」她今天不知自己上下樓幾回了,哪里還沒好?算了,他愛抱就讓他抱,他快樂,她也開心。
上了樓,他踢開他的房門,她一臉驚愕,「我的房間……在對面。」
「從今天起,你的房間在這兒,這間主臥室是我們夫妻倆的房間。」
心羞怯地縮了一下,好吧,該來的總是會來。但,更驚訝的是……「天威,我……我可以自己走進浴室。」來不及了,他已經踢開浴室的門。
內心翻騰的齊某人,一本正經地道︰「你的腳傷還沒好。」
浴室的門被踢關上,再多的抗議已徒然。
夏靜香哭笑不得,她的腳傷也讓他太忙了,又背她、抱她、喂她,這會連洗澡他也要幫忙?
一個小小的車禍腳傷事件,讓他很忙,讓她很慌、很羞,也讓他們很……很甜蜜、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