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我?」側福晉見她去了這麼久,還真擔心出了什麼事,等到芮雪回來,听完,不禁頹然地坐倒在椅上。「那是他最愛吃的,當然吃得出來……我是該高興才對,還是該難過?他這麼恨我,大概一輩子都無法改變了。」
芮雪靜靜地听著,沒有說話。
「那孩子打小看待事情就很認真,又死心眼,容不得別人犯一點錯。當年慶親王看上我的美貌,威脅我要是不當他的側福晉,就要對伊爾猛罕不利,我沒得選擇,因而被傳成是個愛慕虛榮的壞女人,親生兒子恨我入骨,不管我怎麼哀求、怎麼解釋,他都听不進去。後來他自己很爭氣,被太皇太後看上,我心里真的很高興,可是卻再也見不到了……」古人說的紅顏禍水就是像她這樣。
最終,她只能藉著親手做的白肉血腸,想盡辦法帶給自己唯一的兒子吃,身為一個母親,只希望讓他再吃一口,企盼有朝一日兒子能夠體諒她的苦衷,就算只有一丁點的可能,她也想試試看。
她捏著絹帕,苦笑著說︰「好了,別說這些,芮雪,沒嚇著你吧?我只顧著自己的私心,害得他把氣出在你身上。」
「奴婢沒事,側福晉都沒跟貝勒爺解釋嗎?」原來在貝勒爺心里,慶親王不只是政敵,更是奪走生母的仇人,這結只怕是難解了。
側福晉苦澀一笑。「那孩子的個性我太了解了,越是想解釋他就越不信,越是認為我在撒謊,想要推卸責任,他最受不了被人欺騙了。」
「那麼側福晉可以教奴婢怎麼做血腸嗎?希望能做出貝勒爺愛吃的口味,至少這樣他就願意吃下去了。」芮雪並不期望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解開這對母子心中的死結,但至少能幫伊爾猛罕做點什麼,讓他稍稍得到慰藉。
「你想要學?」側福晉訝然地看著她。
「能做出側福晉才會做的口味,可是又不是側福晉做的,這樣貝勒爺就沒理由拒吃了,恨這種事也得要自個兒能想開、想通,急不得的。不過,見他老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真想幫幫他。」
這番話讓側福晉不禁看了她半晌,遲疑地問︰「你愛上他了?」
「呃……我……」芮雪羞窘地盯著自己的鞋尖。
側福晉拉過她的小手,輕拍幾下,她可是把芮雪的女兒嬌態看在眼里。「我幾乎是看著你長大,這還是頭一回見你臉紅,如果你能去伺候伊爾猛罕,我也能放心,只不過別讓他知道你是王爺的親生女兒。」
芮雪唇畔的笑悄悄斂去了。
「他恨王爺,恨到骨子里去了,要是知道,只怕連你也一起恨下去。」側福晉再三囑咐。「明兒個我就開始教你怎麼做血腸。」
等到芮雪走出寢房,正要去打洗臉水,服侍主子就寢,在回廊下見到朝這兒走來的人正是慶親王,身後還跟著奴僕。她沒料到王爺會踏進這座院落,至少伺候側福晉這兩年多來都不曾有過,何況又听說最近多了幾位新寵,才會感到意外。
「王爺。」她恭謹地行禮。
身材已然臃腫,不再像年輕時意氣風發的慶親王,瞟了跪下的丫頭,身旁的中年奴才先開口了——
「側福晉睡了嗎?快去通報一聲。」
「是。」她連忙起身。
「你是府里新來的丫頭?」慶親王打量了她幾眼,搓了搓肥滿的下巴。「以前沒見過,叫什麼名字?」
中年奴才狐假虎威地低喝︰「王爺在問話,還不快說?」
「奴婢叫……芮雪。」她頭垂得更低,總覺得被瞧得有些渾身發毛。
雖然同樣住在這座王府里,但是想見到王爺並不容易,好幾次都只是遠遠地瞧上一眼。因為是世襲的親王爵位,王爺可以過著揮霍的日子,除了一位嫡福晉和四位側福晉,小妾更是不計其數,不管是強迫還是自願,已經多到快把王府擠爆了,所以每天都上演爭寵的戲碼。
慶親王還是盯著她看,教她心頭惴惴不安。
「他怎麼來了?」在屋里的側福晉听見了,心頭涌起無比的厭惡和憎恨,巴不得這輩子都不必見到這個男人,接著听到芮雪的聲音,心頭暗驚,連忙開門出來,見到外頭的情況,下意識地支開芮雪,隱約感到不安。
「今晚不必伺候了,你下去吧。」側福晉心想只要讓他失去興致,自然會去其他院落,別想再踫她一根汗毛,最好能被趕出府去,正好稱了自己的意。
芮雪不敢停留,急急地走了。
夜里和其他丫頭睡在同個房間,听著她們的打呼聲,她翻了個身,將令牌按在心口的肌膚上,熨到發燙,仿彿正被伊爾猛罕擁在懷里,那麼熾熱,全身像要融化似的……
一直以為自己夠堅強勇敢,面對各種責備懲罰也不怕,努力地活到現在,可是她騙不了自己,真的好想知道被人疼寵、被人呵護的滋味,不用再這麼膽顫心驚地過日子,不用再想著該怎麼應付那些蠻橫不講理的主子,想要有人可以依靠。真的好希望有人可以跟她說「不用怕、有我在」……
可是,她不能瞞他,他該知道事實,她是慶親王的女兒……
芮雪告訴自己,等下次再見到伊爾猛罕,就得告訴他。
才這麼想著,又過了兩天,慶親王府就跟往常一樣,奴才們忙著伺候各房的主子,芮雪端著早膳從小廚房出來,就被人叫住。
「等一等!」
她回頭一看。「是在叫我嗎?」
「你叫芮雪對不對?」中年奴才用細細的眼縫瞧著她。「王爺要你過去,現在就跟我走。」
听了,芮雪不禁怔愕。「那我去跟側福晉說一聲——」
「不必了,現在就走。還杵在那兒做啥?」那人狐假虎威地催促。
「喔。」她不得不跟上。
跟著中年奴才來到王爺居住的院落,然後跟著進了寢房,她頓時起了戒心,想到慶親王看著自己的眼神,後悔著不該就這麼來了。
「回王爺,人已經到了。」
慶親王笑著擺了擺手,要他退下,等房門關上,就再也肆無忌憚了。
「過來!」
「王爺找奴婢有何吩咐?」她定在原地不動。
「當然是有吩咐了。」慶親王越走越近了,眼底的色欲更是清楚可見。「以後你就待在這兒伺候本王就好了,本王會好好的疼你……」
芮雪臉色比紙還白,往後退到房門邊。「奴婢是伺候側福晉的丫頭,得先問過才行……」真是太離譜太荒謬了,他居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難不成她還敢對本王說個不字?」他笑得瀅欲邪惡,一把抓住芮雪的手腕,就是要用權勢身分來逼她就範,自個兒府里的丫頭,就是他的財產,諒她也不敢反抗。「當個小妾總比當丫頭來得好,只要你順從本王,將來有的是榮華富貴。」
這就是當年額娘的遭遇嗎?
這人就是她的阿瑪?
她死命抵抗,兩只手腕幾乎要被捏碎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不想恨的,可是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又是如此卑鄙無恥,就因為是個王爺就可以干盡這種丑事。
「你當然是本王的。」慶親王的腦中早已色欲薰心,什麼都听不進去了。「本王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放開我!」她尖嚷。
慶親王將她按在桌上,拉扯她的衣襟。「你以為拒絕得了本王?不想皮肉受苦的話,就給本王乖一點。」
一股巨大的悲憤讓芮雪生起勇氣,她大叫一聲,腳上的花盆底用力踢向他的胯下,痛得慶親王不得不放開,這才有機會逃出去。
「給本王回來!」慶親王沒料到她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傷他。「來人!把那丫頭抓回來!」
她顫抖的手指拉攏著衣襟,慌亂地往前跑,心中感到無比的憤怒和羞恥,氣自己竟是那種人的女兒。
側福晉得知芮雪被王爺叫去,就有不好的預感,怕是舊事重演……她焦急地往王爺住的院落走去,正好看見芮雪小臉驚白逃出來,以及被扯開的襟口……
「芮雪!」側福晉驚喘一聲,還真的讓她猜中了。
芮雪才要開口,淚水再也不听使喚地奪眶而出。
「可憐的孩子……」側福晉心疼地將芮雪抱住。
「來人!」
寢房里又傳來慶親王的怒吼,讓芮雪打了個哆嗦。
「跟我回房去。」側福晉想到自己當年護不了她的額娘,這會兒說什麼都得保住她,只要等嫡福晉回來就請她作主,讓芮雪離開王府,免得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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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
貝勒府內的花園呈現一片深秋景象,有了些微寒意。
听到慶親王府的側福晉來訪,伊爾猛罕原本連見都不想見,不過訝異她居然還有臉找上門來,心想不如就听听看她會怎麼求他原諒。
「讓她進來。」
總管去把人請進了偏廳,奉上茶水,便退了出去。
側福晉看著已經有多少年沒見到的親生兒子,如今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心中不禁驕傲,不過他臉上的恨意太明顯,讓她瑟縮了,只能收起心思,把來訪的目的說出來。
「今天來不為別的,只為了芮雪,福晉已經答應讓她月兌離奴籍離開王府,希望你能好好地待她。」即便王爺已經知道芮雪是他的親生骨肉,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畢竟誰也擔不了會不會又出亂子,她們還是決定送芮雪出府,加上自己也想趁這機會來看久未見面的兒子一眼,雖然知道一定不受歡迎,但她還是想來一趟。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減輕自己的罪過?」他冷冷地問。
她在心中輕嘆。「我沒這麼想過,只希望你能好好地疼惜芮雪,這孩子吃了不少苦頭,卻又這麼貼心,總是為別人著想,所以我才會親自把她帶來,讓她往後能跟在你身邊。」
「說完了?」伊爾猛罕一臉冷酷,不給顏面。
「都說完了。」側福晉難堪地離座,惆悵地步出偏廳。
他聆听著腳步聲離去,在心里對自己說,這麼做沒有錯,這是她該受的,當年她敢背叛他們父子,就該知道會有今天。
「貝勒爺這表情是不高興?」
驀地,促狹的嬌笑聲響起,剎那間融化了他心頭的冰冷。
芮雪不知何時來到他面前,偏著螓首說︰「那我還是閃遠一點,免得被這火氣給燒著了。」
見她要走,伊爾猛罕一躍而起,將她狠狠地拽進懷中,休想再讓他放手。「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這溫暖他是要定了。
「奴婢能在這兒,多虧了側福晉。」她偎在他懷中,心存感激。
伊雨猛罕身軀一僵。「你要替她說話?」
「貝勒爺不是愛听真話嗎?既然是事實,當然得說,至少這點貝勒爺不能不否認。」芮雪準備承受他可能的怒氣。
他瞪著她許久。「那麼就到此為止,以後不準再提她了。」
「是,不過……」
「不過什麼?」伊爾猛罕似乎已經習慣她說話的方式。
芮雪清了清喉嚨,又羞又窘地說︰「不過奴婢既不健美也不豐滿,貝勒爺會不會後悔了?」比起其他滿人姑娘,自己真是太矮小又瘦弱了。
「本貝勒可以忍受。」說完一串笑聲從他的喉嚨滾了出來。
她噴笑一聲。「那就委屈貝勒爺了。」
再也按捺不住激昂的情緒,將芮雪重新擁進自己懷中。「你是我的了,這輩子都是……」伊爾猛罕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麼渴望得到一樣東西,幾乎快要忘了這樣的滋味,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心還會跳,他還活著。「你是屬于我的。」
「是的,貝勒爺。」芮雪用力點頭,她的夢成真了。
只不過這會兒要是說出真相,只會讓他恨上加恨,可是現在不說,將來萬一知道……她該怎麼做才對?好不容易讓他有了笑容,漸漸開心起來,而她好想一輩子跟著他,不管是當個丫頭還是小妾都好……
就讓她自私一次,自私地去抓住眼前的幸福,只要這次就好。
當天晚上,芮雪既緊張又期待地坐在床沿,沒有敲鑼打鼓的八人大轎,也沒有拜天祭祖的儀式,不過她不在乎那些,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跨進布滿喜紅的寢房,然後听到他要奴僕退下的聲音,接著是關門聲。
伊爾猛罕覷著一身大紅衣裳的嬌小身影,不安地絞著十指,不禁低笑,心頭更為火熱。
「害怕嗎?」
「不怕。」芮雪用力搖頭。
「從今天起,你的心里只準有我,對我不許有任何欺瞞,更不許背叛我。」他擁她入懷,手臂箍得更緊了。
「……好。」芮雪心中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你終于是我的了……我一個人的……」伊爾猛罕粗喘地攫住那張小嘴,不再壓抑想要她的,因為這是他的女人。
他就像團悶燒的火焰,一經撩撥挑惹,大火就會在瞬間蔓延開來……
「這些都是我的……」
扯去芮雪身上的大紅衣裳和內衫,直到那潔白的肌膚果裎在那雙熾熱如火的黑色瞳眸前,伊爾猛罕低吼一聲,讓她躺在炕上,唇舌順著她的項頸來到胸口,听到頭頂響起一聲驚呼,他更肆無忌憚地咬嚙吮吸。
「貝勒爺……」她招架不住這樣的熱情,只能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直到他終于直起身軀。
伊爾猛罕牽引著她的小手,為他更衣,當芮雪好奇地撫過他精壯結實的胸膛,不禁怞了口氣,不過沒有阻止。
「繼續!」他滿足地嘆息,愛極了她的大膽。
「可以嗎?」她紅著臉蛋往下探索。
「只要別太用力。」伊爾猛罕低沉的輕笑,縱容著她的行為。
芮雪羞得縮回小手,捂住自己紅燙的頰。
「哈哈。」他朗聲大笑,再度覆上她嬌軟的身子,吻著恬著令他又氣又愛的小嘴。「芮雪……你是我的……」
「貝勒爺……」她嬌喘一聲,感受到即將結合的壓力和疼痛。
「叫我的名。」
「伊爾……伊爾猛罕……」芮雪攀著他堅硬汗濕的背部。
高大赤果的男性身軀往前挺進,佔有了她,讓她真正成為他的人。
她疼痛的叫聲被伊爾猛罕全數吞進月復中,然後撤出、進入,讓她慢慢地熟悉他的力量,對象是她,那麼他願意給她所有的珍寵和疼惜。
因為她是他打從心底喜愛的女人,可以安心的交付自己的心。
這麼一想,伊爾猛罕再也沒有顧慮,終于找到可以溫暖自己心的人,他激動地抱緊她,就算是死了也不放手……
夜深了,只有桌上的大紅燭還閃爍著暖色的光芒,映照著恩愛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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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爾猛罕沒想到會睡到日上三竿,這可是多少年不曾有過的事,見炕上只有他,便問了進房伺候的奴僕。
「回貝勒爺,雪姨娘人在廚房。」
「廚房?」
穿上衣袍,他尋到了專門煮食自己三餐的廚房。
「貝勒爺來得正好,嘗嘗看合不合口味。」她得意地呈上努力的成果,總算把這道菜給學會了。
他見到居然是血腸,臉色不太好看。
「雖是我自個兒做的……」芮雪看得出他在想什麼。「不過做法當然是側福晉教的,只有她才知道貝勒爺愛吃的口味。」
「是她要你這麼做的?」他繃緊下顎,冷笑一聲。「該不會這才是她的目的,希望利用你來勸我不要再恨她了?」
芮雪面對他的冷怒,還是笑嘻嘻。「不是,側福晉沒這麼說,即便說了,我也知道辦不到,恨一個人不是別人跟他說不要恨了,那恨就會自動消失不見,若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那麼恨就不再是恨,貝勒爺說對不對?」
「話都讓你全說了,能說不對嗎?」伊爾猛罕听她這麼回答,反倒氣不起來,若她真的當說客,那麼他會很失望,失望她無法理解他心中的恨,可是她偏偏都知道,也都了解,這讓他的心不再冷硬。
「當然可以,貝勒爺說不對,誰敢說錯。」芮雪轉動著骨碌碌的眼珠。
「你這是在罵我?」一把將她抓到懷里去。
她格格地嬌笑。「為了個恨字,貝勒爺過得這麼辛苦,一張臉老是這麼繃著,累的可是自個兒,值得嗎?當然不是叫貝勒爺不要恨,但是偶爾想起再拿出來恨一下,也不用這麼時時刻刻恨吧。」
「這又是哪門子的歪理?」他哼道。
「這不是歪理。」芮雪抿著紅唇,笑意更深了。「就像我恨的那個人,只有在瞧見他時,才會想到是該恨他一下,下然對不起自己,其他時候當然就好好的過日子,努力地活著。」
伊爾猛罕橫她一眼,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強詞奪理。」事情被她一說,好像變得簡單容易多了。
「其實貝勒爺心里最恨的是慶親王,恨他搶走你額娘對不對?」
他沒有說話。
芮雪心也跟著一沉,知道自己說中了。「不管慶親王做了什麼,側福晉是不是心甘情願的才是最重要的,怎麼不先听听她說什麼。」
「有榮華富貴可享,她怎麼會不心甘情願。」伊爾猛罕鄙夷的哼道。「好了,不要再提起她。」
「吃一口。」她很快地挾起一塊,喂到他嘴邊,就看他要不要吃下去。
瞅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他張嘴含住,嚼了幾下,咽下了月復。
「怎麼樣?」
「馬馬虎虎。」他嚴格地評斷。
「是嗎?」芮雪還在想著是哪里出了問題。
伊爾猛罕拉著她出去,不想看到她為了別的事分神。「這些事自然有人會做,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口氣中充滿獨佔欲。
「怎麼了?」
「你現在心里只要有我,其他的事都不重要。」他將她的小手牽得更緊,生怕有人會跟他搶。
她瞥他一眼,然後搗住口,吃吃地笑。
「笑什麼?」墨黑的眉頭攏起。
「沒……」芮雪猛搖著腦袋。
「說!」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
「貝勒爺想听真話?」
「當然。」他雙目一瞪。
「我只是很高興,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說過,這麼在意我,所以好開心。」芮雪眼圈泛濕。「太開心了就會想笑。」
「真的這麼開心?」伊爾猛罕俊臉一柔。
「早上醒來,還一直盯著貝勒爺的睡臉看了好久,覺得自己像在作夢,然後偷偷掐了貝勒爺一下。」她越說越小聲,就怕他生氣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掐我。」他佯怒。
「因為我想確定貝勒爺是不是真的躺在我身邊……」芮雪想要開溜,已經被攔腰抱個正著。「貝勒爺饒命……不要砍我的腦袋……」
「饒命可以,不砍腦袋也行,不過要接受別的懲罰。」他大笑地挾持著她回到寢房,回到昨夜恩愛的炕上,好好地嚴懲一番。
貝勒府里的奴僕、侍衛們,全都看傻了眼。
這……這真的是他們的主子嗎?真是他們那個不苟言笑、嚴峻冷傲的貝勒爺嗎?
到了明天,太陽會不會打西邊出來?
不過誰也不敢進去打擾,只能在外頭等著主子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