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恕罪,臣非有意擅闖大司聖的寢室,而是、而是……」天呀,被席斯一攪和,連話該怎麼說都不知道了。
眼前的月帝卻只是環胸凝鎖著她,耀眼的金發在陽光下,襯著那張無瑕俊顏,有幾分清靈的逼視,神情之專注竟令蘭飛不自然的垂首。
她心中犯嘀咕︰如果傳言屬實,受傷時在迷糊中,她真把月帝怎麼樣的話,救人還被冒犯,以月帝那種小人心胸,鐵定……不會讓她好過!
突然間有種血液全流到頭皮、毛發繃緊的感覺,眼角偷瞄一眼前方的月帝,淡抿的唇像要開口——
「臣知錯!」蘭飛馬上單膝跪下,就怕他開口。「臣不該擅闖老祭司寢宮、不該平時就在心中把月帝罵得狗血淋頭、不該覺得月帝有張表皮沒有內涵,無論如何,臣對月帝絕對沒有非分之想,因為那可能會造成我英年早逝,啊,臣是說︰無論什麼事都是臣的錯,請月帝恕罪!」
「你……的意思是,喜歡朕,會讓你早死?」月帝的臉色非但不見好轉,反有加劇的傾向。
「臣……失言。」完了、完了,講太快也太誠實了,蘭飛扼腕,她干麼見到月帝就亂了陣腳,真是有負她遇事冷靜的英明。
「蘭飛。」
「是!」她忙端正回應。
「你起身吧,有些事,朕得告訴你,省得你對朕的懷疑越來越重。」月帝走到窗前,看著天際,有些沈吟。
蘭飛起身,心中暗忖︰月帝真隱瞞了些什麼嗎?
「你應該猜到了,老祭司寢室中的聖印是朕下的,老祭司早就在一年前為保護朕的父王、母後而離開銀月古都。」
「為何要如此?」
「不想讓躲在暗處的宵小有可乘之機。」
蘭飛不解。「可是老月帝縱然卸下四大聖君之職,言靈、結界的力量依然存在,自保應不成問題,何苦這麼大費周章?」
「不。」窗前的月帝幽幽道︰「朕的父王靈力早被吸盡。」
「老月帝靈力全失!」震撼的答案,讓蘭飛愣在當場。
「這就是為什麼朕會提早繼位的原因。」
「究竟是誰能……」月帝一職縱然無對戰法力,言靈之力卻也足堪是另一種反擊法力,這樣的人靈力多屬深厚,因此要吸盡月帝的靈力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不是人為,而是為了封閉妖魔界的門而喪盡。」那扇能吸人靈力的妖魔之門。
封閉!「難道妖魔之門開啟過?」
「就在一年前。」月帝看著她,神情犀凜。「就是冬之聖使到銀月古都時。」
紫瞳愕張。「月帝早就知道冬來過銀月古都……」
月帝搖頭。「別誤會,事情發生時朕並不在銀月古都,趕回來時,父王已經倒下,連老祭司當時都因閉關而不清楚事情經過,只知道光城聖院來了人,請求我父王開啟妖魔之門,結果情況失控,導致父王靈力盡失。」
「難道老月帝什麼都沒說?」才會讓這件事像團迷霧般。
藍瞳睨了她一眼,淡然道︰「被吸盡靈力後的父王差點連命都沒有,失去意識的他直到日前才清醒。」
蘭飛啞口,可以理解為何月帝會對光城聖院存有不滿了。
「月帝與老祭司的不合,也是為了掩護老月帝靈力盡失的事。」怕有敵人潛伏,所以轉移焦點。
「不,朕與老祭司在行事看法上磨擦是存在的,但是,朕從沒懷疑過老祭司的忠心,所以才會與他老人家將計就計,共擬這條明著提早繼位,實際是保護父王的方法,因為不知道當時在銀月古都內是否還有其他妖魔。」
蘭飛神情也不禁凝重起來。「光城聖院來的人……真會是冬?」
「若非有重要原因,父王絕不可能開啟妖魔之門,既然青珀和冬失蹤,朕幾乎可以確定青珀已被帶到魔界。」
她一震。「那麼冬……要求開啟妖魔界之門……是……要到妖魔界去,這……」看向月帝,懇求之意甚明。
「為了冬,你連妖魔界也要去?」
「是,請月帝至少開啟第一扇門,讓臣確定冬的下落。」畢竟這些全是臆測,她有必要實際確定。
「為了冬,你當真什麼都不顧!」月帝怒道。「不顧危險、不要性命,也一定要見到他?」
「是!」蘭飛昂然迎視他,絕然道。「臣說過,冬對臣而言與生命同重,就算付出性命,我也一定要找到冬!」
「你……很好,一輩子都別想朕開啟妖魔之門,讓你見到冬。」
「就算你是四大聖君,也不該如此感情用事,銀月古都的月帝!」見他要離開,蘭飛氣到豁出去。
「朕感情用事!你能了解為什麼嗎?」
太好了,既然承認,也不用客氣了。「人盡皆知,你不喜歡女子擔任重任,對擔任春之聖使的我,更從沒瞧得起過!」蘭飛怒然指著他。「連這種事都能拿來任性,就算你是月帝,我也要說你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幼稚少鉅——」
「大膽!」月帝開口狂叱,猛然伸手扼住她的頸子,令蘭飛來不及反應,便被壓到牆上。
好大的力量!蘭飛駭睜著瞳孔,以為月帝文弱縴細,沒想到他實際力量這麼大,說蠻力都不為過!
「你想知道朕是不是討厭你嗎,春之聖使。」他眉宇揚起,話像從齒縫中出來。
「你……」雖然開口,聲音卻與平時听到的言靈之音有些不同,更顯男性之氣勢。
「朕並不是一開口就是『言靈』,而是『言靈』練久了,不覺得有親自動口的必要,你是第一個叫我破例的……飛飛。」他忽而親昵喚著她的小名。
「你、你想怎麼樣?」好怪異的眼神,笑得又邪又亮。
「你該知道朕為你療傷時所發生的事吧!」他將她的雙手,扣在她身後的腰際上,攬近她。
原、原來是要報復她的無禮冒犯。
「沒什麼記憶!」蘭飛掙扭著雙手,卻悲慘的發現自己雙手的力量都比不過他單手的力量。
「這真是太令朕傷心了,難得你第一次這麼主動示好。」他俯下的唇刷過她。
一陣電流般的感覺由唇上漾開,還來不及意識到什麼,熱氣再度來到她唇上,低喃︰「朕就幫你恢復當天記憶。」
掠奪的唇一覆上,便激烈的吻住她,被噙入對方口中的唇舌,纏吮得令蘭飛幾乎喘不過氣。
「住……」在初時的愕然後,蘭飛用力別開頭,卻被人抓住下顎,鐵箍般的雙臂把她定住般,唇內狂野的交纏。
「知道朕為什麼只對你感情用事了嗎?」終於稍離的唇,猶在她唇瓣上流連輕咬,柔聲道。「飛飛,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後單獨面對朕時能喚這個名字。」
蘭飛張眼啟唇,一片恍恍惚惚的模樣,這種暴風雨似的突來感情顯然嚇傻她。
「飛飛……」月帝綻出笑容,喚著她的名,只覺得她可愛得令他想一再造訪她美麗的紅唇。
最後,月帝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後離去,獨留蘭飛僵立當場。
不知過了多久,她伸手模模自己的唇,那被嘗透的紅唇,曾經讓她以為對方是不是饑餓到要把自己的唇舌吃掉,確定沒事後,蘭飛下意識的模身旁的小木桌,桌上放了一大瓶水和杯子,握到水杯後,倒滿一杯,拿到頭頂,當頭淋下!
茶水濕了她滿頭、滿身,涼意的哆嗦頓時讓她清醒不少。
「我一直以為,月帝堅持要我留在銀月古都,一定是有更狠的要我好看,沒想到……沒想到……」
她深吸口氣,又倒了一杯水,再澆下第二杯。
「他、他竟然對我有意思……」想到剛剛的吻,熱氣竄起,心跳急遽。
呼,第三杯淋下來時,她的呼吸規律不少。
「冷靜、冷靜點,這搞不好是那個陰險君王的新招,讓我誤會,然後在眾人面前笑我自作多情……對,一定是如此……」那種人一定是這樣。
「可是——」
飛飛,我叫天御,希望你以後單獨面對朕時能喚這個名字……
「如果玩假的,他也太……」想起那深深濃濃的一吻,獨佔之欲甚強,所以是……真的!
現在她知道,為什麼大家的眼神都明示暗示的告訴她,月帝不是討厭她,而是她遲鈍的沒發覺月帝的感情,才會讓他處處找碴!
月帝喜歡她!月帝喜歡她!性情古怪別扭、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月帝喜歡她!
「飛飛——你干什麼?」一進門的廉貞就見前方的人整個把茶壺倒扣在頭上,連忙跑過去搶下來。「你的傷才剛好,就想再加重呀!」
被搶走茶壺的蘭飛,只是茫然的望向遠方,蠕動著唇,一副呆愣相。
「發生什麼事了?發瘋啦你……什麼……你在說什麼?」廉貞忙湊上耳朵听清楚。
只听到蘭飛喃喃念著︰「好可怕……怎麼辦……好可怕……這下大司聖一定會把我賣斷……」
走進綠意攀藤的竹篷下,陽光照射夾帶的金霞光燦,將滿園映得備添嬌艷。想起方才的情況,月帝斂眉一笑,充滿朝氣的春,陽光帶著微風輕拂時,風情惹人遐想。
見到前方的櫻花樹,開花時節已快褪,落得一地繽紛,只剩幾朵殘瓣飄落。
撿起那落於肩上的花瓣,月帝拿到唇邊,那領受櫻花印的人兒,解開封印後的栗發耀眼,與平時的白發清冽,都能撩動他的心湖。
聰慧有膽識的女子,卻偏偏對感情像少根筋般迷糊,看她冷靜自持的模樣,最後被激到咬牙硬忍,總令他想逗一逗,也留意到蘭飛一怒,就必定滿頰通紅,暗咬牙根皺眉時,就表示要開始展開那伶俐的口舌罵人,每天、每天,觀察著她的言行,一點一滴的演變,不知何時在他心中佔據了重要的位置。
就在他沈思時,周遭的空間切進一股熟悉的氣。
「花理?」感覺到身後出現的人,他喚道。
「陛下。」來人柔雅的應聲,盈盈一禮。
「你也知道事情不好了!」否則不會來找他。
花理咬著唇,備顯無奈。
「縱然他是修羅界的半神魔人,卻也沒真正做過什麼大惡事,所以看在你的面上,朕從不想多刁難他。」
「妾身明白。」
「但是他越來越囂張,幾次要擄走茜莉雅威脅朕,最後使計重傷春之聖使,尤其朕已得知,他曾經與妖魔界聯手盜取青珀,甚至迫害冬之聖使後,讓朕無法再對他的惡行視而不見!」
花理閉上眼,抑制自己的難過,才哽聲道︰「妾身就是來請月帝制裁他,不用再顧及妾身。」
月帝回過身,看著眼前那張垂淚的嬌顏,縱是過去的一段情,卻令他永遠不忍傷害眼前的少婦。
「花理,別難過,為了你,朕願意再放過他。」
「陛下,請您以四大聖君的立場處置他吧,否則他不會省悟……其實從我知道他還活著的時候,就該處置他了,只是……我不忍心……」花理掩面而泣,一直隱藏在銀月古都的半神魔人,正是她第一任丈夫,曾經以為死掉的愛人,沒想到一年多前竟然來找她。
「花理……」月帝嘆息。「朕又何忍再傷你心,只要他安安分分與你在一起,朕不追究他。」
「不,他已經知道神殿內有扇通往妖魔界的門,為了奪回青珀,他會不顧一切的。」
月帝皺眉,此時一個強烈的氣息劃空襲來,他眸子瞬凜,看向神殿。
而房內的蘭飛換過一身乾爽的衣裳,僵硬的神情卻沒恢復多少。
「你是怎麼了,去一趟神殿回來整個人都怪怪的!」丟條布給她擦拭濕發的廉貞問道。
蘭飛卻是自問自答念著︰「為了美酒可以犧牲我……如果……知道那個人喜歡我……不行……大司聖一定會賣斷我……我得想個辦法、想辦法……」
完了,沒救了!廉貞搖頭。「我看你先前受傷時大概撞到頭。」才會有這種偶發性的痴呆模樣。「對了,剛剛有遇到席斯,他笑得好怪異,要我來看看你跟月帝怎麼樣了,看他那樣子真是……飛飛——快住手——才剛換好衣服——」
一听到月帝,就見蘭飛拿起桌上的花瓶再往頭上淋下!
「你不會真的變笨了吧!」廉貞不得了地看著花束從她頭發滑落,怎麼看都不太正常。「千萬不要呀,四季司聖中的春之聖使是個瘋子,傳出去很難听的,飛飛,你給我清醒點——」
「有魔氣!」蘭飛紫瞳忽然一凜道。
「你不會改另一種版本的瘋吧!」瞬間變個樣,嚇了廉貞一跳。
「胡說什麼,真的有魔氣進入皇宮來了,而且相當強!」
「是耶!」廉貞也感覺到了。
由光城聖院出來的聖職之身,對魔氣感應是相當敏銳!
神殿內的禁區,覆面魔人站在妖魔界之門前,才要伸手,另一個聲音傳來。
「莊嚴的神殿,容不下污穢的半神魔人!」席斯說得刻薄,卻依然笑得和悅。
「大神官!」覆面魔人冷笑。「你又能奈我何!」
「曾經說這句話的人,墳上的草已經長得像樹林了。」他認真撫著下巴道。
「我倒很想試試!」
「本神官是最不喜歡動用武力,畢竟神職人員以和為貴,可是你又不受教,只好……」席斯揚起唇角,雙目炯炯。
見這情形,覆面魔人暗自凝神,深知對方定然不好惹。
「你也會想開殺戒呀,那就不需要我嘍。」身後,趕來的蘭飛稀奇道。
「飛飛、廉貞,你們終於來了。」一見救星,席斯趕緊把她們兩人推出去。「嚇死人家了,萬一我受傷怎麼辦!」
廉貞怞動唇角,對躲在身後的人道︰「你是大神官吧,難道沒有反擊妖魔的法力!!」
「我是愛好和平的人,在光城聖院里,戰斗這麼吃重的工作,都是交給星宮神將和四季司聖,我只負責祈禱勝利。」
「你這沒自尊的家伙!」兩個女孩同時對他大喊。
「注意前面——」席斯馬上大喊,逕自逃到一旁躲起來觀戰。
一記轟來的雷光,令蘭飛、廉貞各自跳開。
「青泉——」蘭飛叱喊,昊光撼動整個神殿禁區,強光斂去,青泉杖已經握在她手中。
「飛飛,你傷未全愈,小心。」廉貞憂慮道。
「哼,這個家伙我一定要親自逮下他!」蘭飛手持青泉杖怒然指向覆面魔人。
「如果我帶著春之聖使和星宮神將,還有銀月古都的大神官,送到妖魔界給魔界公爵,還是梅絲達女侯爵當禮物,一定會助我得回青珀吧!」
「作夢!」蘭飛、廉貞和躲在牆邊的席斯同時喊。
「是不是作夢,等一下就知道!」覆面魔人猛然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圓盤,直接放上身後的門,一陣強風倏涌旋飛。
風力之強悍,令蘭飛將青泉杖插落於地定住,拉住廉貞深怕被卷走。
「這個東西可是有魔皇大公賦予的魔力,定能開啟魔界之門——」風嘯中,覆面魔人摔聲大笑。
「什麼鬼東西呀!」連視線都不清楚了!
「一定是冬說過的,魔皇大公給了他一個附有自身魔力的東西,好讓他能接近青珀!」蘭飛強風中喊著。「席斯你自己抓好!」
「放心,我一定愛護自己!」牆角傳來回應。
三人共同抵抗強風,隨即听到淒號聲,就在他們面面相覷時,風變小了,旋至消失。
「月帝!」看到站在前方昂然而立的身影,顯然他吸收了這股力量。
「沒想到那個魔人竟能以這種方法開啟第一扇門。」看著大開的第一扇門,席斯訝道。
「方才的魔人呢——啊——」廉貞驚喊的捉住蘭飛,因為地上有一具像乾掉的人形皮囊。
「第二扇的妖魔之門會吸盡靈力,他顯然沒算到。」月帝喟然,這下花理必然心碎。
「還有封在門上的東西!」蘭飛聲中有些激動。
「枷鎖卷咒!」見到門上的紙卷大家全訝住。
「是冬的枷鎖卷咒。」四季司聖每一個人所持的卷咒顏色都不同,那卷偏金黃的色,正是屬於冬所有。
「看來,當初父王靈力被吸盡後,冬為防剛才的魔人會以這樣的方法來開啟,他進入妖魔之門後,便將枷鎖卷咒留下,以防萬一。」冬設想得如此周全,顯然是個心思細密的人。
「為……什麼……」望著枷鎖卷咒,蘭飛淚緩然滑落,叱吼的轟出掌力。「笨蛋——為什麼一個人進妖魔界——笨蛋——翔——」
「飛飛,住手,別再靠近,你會被吸盡靈力!」月帝抱住她,禁止她再狂發掌氣。
「陛下我求你——請你開啟進入妖魔的門——我要進妖魔界——」蘭飛抓住月帝,泣喊著。
「胡鬧!妖魔界是什麼地方,你不想活了!」
「就算是龍潭虎袕我也一定要進去——我的弟弟在里面生死不明——你要我怎麼能安心的待在這——什麼都不做——」
「冬是你的弟弟!」月帝詫然。
「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我唯一的親弟弟……」她抓緊月帝的衣襟,痛哭失聲。「我求你……開啟第二扇門讓我進去……」
「飛飛。」月帝捧起她的臉。「你要朕眼睜睜看你去送死嗎,恕朕辦不到!」
「飛飛,你別急,我們回光城聖院,或許大司聖會有辦法的。」廉貞安慰她。
「不可能,除了進妖魔界沒有任何辦法,放開我——我自己來開第二扇門——」她怒吼的想推開月帝,卻被拉回。
「飛飛,朕不會讓你亂來。」看到地上生命力被吸去的皮囊,月帝抱緊她,就怕她做出糊涂事。
「翔——翔——你有沒有听到——姊姊在這里——翔——」蘭飛朝第二扇門嘶聲狂吼。
「飛飛,你冷靜點,將枷鎖卷咒封在妖魔之門上,又把『蒼昊』封在大地中,冬是個做事必留退路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道理,想想他曾對你說過什麼?」席斯提醒道。
「他……」蘭飛停下動作,瓖嵌在腦海的話乍然浮起……
我會在這里為自己留下最後一線生機。
「姊姊,請你別擔心,這世上有春必有冬,弟弟會拿到最後的勝利。」
這是冬要離去前,在她耳畔的悄聲低語。
「金草林!」蘭飛眉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