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鴛鴦?蘇琴守眉目一皺。「紫玉鴛鴦有什麼事?」接著忽想到什麼似的,他高聲問︰「陸劍仁——難道你把信物弄丟了?」
「沒有!」她用力、再用力的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你抬頭看我的眼說話。」
她馬上抬頭。
「紫玉鴛鴦還在你手中?」蘇琴守再問一次。
睜大她的雙眼,她用力、用力的點頭。
……你已經沒有退路……
「說話呀!」
「紫玉鴛鴦在我這。」當沒有退路、沒有退路,像波浪鼓在她兩耳回蕩時,睜眼說瞎話也不是那麼難了。
「那你要說紫玉鴛鴦什麼事?」他不無疑慮的鎖視她。
「耶……耶……」
模他蘇琴守二把不會死人的。這是她老姊說過的,她要降低身段,連肢體也要表現親和,否則第一關就陣亡,別說接下的欺騙和玩感情。
要模喔!她向來比較習慣環肩、拍背展現哥們情誼,很少模人,既然要模才叫有開始的話……
蘇琴守見她忽站起來,坐到他身旁,呼吸要順不順,一副苦眉苦臉,咬唇又想切齒的模樣,完全一派苦旦上台的望著他。
「怎麼了?什麼事?」完全沒見過的模樣,令蘇琴守也一怔。
陸劍仁困難的咽了咽口水,看著他實在很難辦到,干脆再閉上眼,甩了甩手,直接朝他伸手,天呀!還得要連模二下才行。
「劍仁。」
「什麼?」
「我的喉節很好,不影響我男子漢的說話聲,麻煩你的手不要一直戳它。」
是喉節?難怪突突的。
「我可以問你到底想干什麼嗎?」對拍到胸膛上的手,蘇琴守再一次告訴自己平靜以對,不要動氣,弄清楚她到底要干什麼再說。「我的心很強,你想說什麼,我可以承受得住。」
心?這是胸膛,嗯,說實話,從被他緊抱住二次開始,她就覺得他雖然看起來膚白女敕肌的樣子,肌肉倒是挺結實的,實際一踫他的身體,還滿有型,這下陸劍仁真的好奇的開始模了。
「劍仁?」見她始終閉著眼,從一手增為兩手,由胸膛開始拍拍撫撫的來到腰際。
哇,胸膛精猛、腰婰結實有力,沒想到死禽獸這麼有料。
「陸劍仁,你到底要干什麼?」見她模到婰部連著月復部還要往下時,蘇琴守抓起她的毛手,嚴聲問。
「模你呀!」她睜開眼,竟見他臉面有些紅。
「你模我干什麼?」
「談事情呀!」
「模我談事情!」什麼鬼話。
「原本是這樣,但是我對你的身體好奇,就一直模了,你不喜歡,我不踫就是了。」她伸回自己的手,暗啐他的小氣。
「你對我的身體好奇。」蘇琴守的表情轉為微妙與……喜色,這個直鈍的家伙終于也對他有好奇感了嗎?「不,你若好奇,可以繼續踫我。」
「真的嗎?」她馬上不客氣伸手,這一次睜著眼,從他的頸項開始,從沒想到死禽獸外表和衣服下的內在完全不一樣,真是不可小覷呀!
「劍仁,其實每當你大笑、大哭時,我都很想抱住你!」
見她今天這麼主動的想要接近、踫觸他,蘇琴守忍不住再次握住她的雙肩,決定好好的與她說說內心話。
「很想抱住我!」他忽來的動作與話令她側首皺了皺眉,隨即了解的一擊掌,用力拍向蘇琴守的肩,大笑道︰「真看不出來,你長得一臉秀氣,美美的臉皮下,這麼血性男兒,放心吧!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以後你若想抱我表達義氣,我陸劍仁隨你抱,只是,不要那麼用力,真的有點痛,至少讓我可以呼吸。」
她為自己不夠豪氣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因為他二回抱起人來,真的挺痛又像快沒氣息似的。
「喔、喔、喔——天呀!我的天呀!」
好不容易與她說了大半天話沒犯過敏鼻病的蘇琴守,這下嚴重的全上來,他以袖子重壓住鼻子,瞪著她,見她完全一臉無辜的望著他,很不解,他怎麼忽然這麼激動。
瞬間,一種感覺,一種他再也壓抑不住的感覺,在他體內泛濫,他受夠她的粗心、受夠她的不解風情、受夠她大剌剌的兄弟義氣,他再也受不了丁
「劍仁!」蘇琴守雙掌捧住她的臉。
「什麼事?」
正想問他要干什麼時,忽見他面龐壓下,唇覆上了她的!
蘇琴守原本只想知道面對這些男女間的私密動作,她到底做何反應,卻在吻住時,她整個人像傻住一樣大眼圓睜,仿佛一時間做不出反應,任他與自己鼻息唇齒交融的相纏。
這模樣看在蘇琴守眼中,只有可愛到令他更用力攫吻她柔軟的唇瓣,一償自己多年來受到的郁悶。
就在他改為抱住她且加深的吻入時,陸劍仁竟也捧住他的臉,回給他一個同樣重力的「口鼻交融」。
花園小徑上,陸熙妍和冬蟲、夏草正漫步而來,後兩人各捧著藥箱、化瘀活血湯藥,還有茗茶小點,三人一同笑談的聊著。
轉個小彎曲徑,看到前方小亭內的情況,蘇琴守、陸劍仁熱烈纏吻的畫面,三人同時一怔,馬上背過身,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不小心撞見的三個大姑娘,嬌顏都有些一紅,彼此相視而笑,畢竟這對向來不合的斗氣冤家,二個月後就要大婚,若能增進感情的相處是大家樂見的。
陸熙妍內心真想為小妹喝采,沒想到向來粗野大剌剌、只懂哥們情,不懂男女感情為何物的小妹,會這麼快進入狀況,太厲害了,以後真是不能笑話她了。
由于這對平時斗得太厲害,原本因各自驚喜目睹後,想默默退開的三人,不禁好奇的再回頭望一下。
「少爺!」
「劍仁!」
這一望,三人同時面色大變,全部沖過去。
一沖進亭內,蘇琴守已倒下。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
「來人下快來人下抬少爺回房。」
向來武功高、反應快,與人對敵都很少受傷的蘇琴守,此刻的倒下完全讓冬蟲、夏草又驚又急,也顧不得詢問陸劍仁到底怎麼了,只是忙著招來下人將自家主子抬進院落招來大夫。
「這到底是……」看著被人火速抬去救治的未來妹婿,陸熙妍莫名又驚愕的看向自家妹子。
只見陸劍仁一看到眾人退離後,忽跳起來大叫一聲,拚命歡呼擊掌!
「呀喝!我贏了——我贏了——」陸劍仁爽得用力捶過桌子,拿起桌邊一壇酒,豪邁大灌一口,再伸手抹過唇邊酒漬,樂呀!
「小五,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親吻會變成一方倒下收場。
「哼!蘇琴守想跟我比誰先壓斷對方的氣息,以為我不知道,這下給那個老是自以為是的家伙好看了,老要笑我什麼都懂——呀喝、呀喝——我贏了——」終于大吐被他瞧扁的怨氣,她高興得又是揮舞雙臂,在亭內跑著。
「呿!你以為只有你練龜息大法呀!我每回洗澡,不閉息練它個幾回,泡水泡到身上皮都快皺一團了,你都還不曉得本姑娘深藏不露吧!」
當然,她有耍了點小陰招,趁蘇琴守出其不意,以口鼻壓住他的氣息後,再點中他二處大袕,讓他當場倒下,終于活生生撂倒他一回的陸劍仁得意極了!
仿佛自己是那種神秘的不輕出招,一出招必見真功夫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深藏不露到先人先人先先人的那種大——先天!
想到這,陸劍仁又是快樂的用力一揚手,大大的長聲再呼嘯一回才過癮,卻沒見一旁的陸熙妍有同樂的神情。
「老姊,怎麼了?」臉色這麼怪異。「喂喂喂,先說清楚,我模過他了,不只兩下,可別說我沒盡力喔!」
「我、我第一次想為人哭,也第一次為自己是陸家人感到……羞恥。」
「哭!羞恥!」這還得了,陸劍仁馬上挽袖。「是蘇家哪個人欺負你了,老妹替你出氣,保證把對方打到連投胎都要等二世,以免來世遇上我,再把他打到連出世都不敢!」
因為心情太高亢了,陸劍仁已經腿一掃,右掌劃刀,左掌舞拳,開始熱身。
「小五……」生平第一回,陸熙妍對自己老妹的一切,產生了為人姊的哀傷。「你怎麼……會長成這樣……天呀!」
「到底怎麼了?」陸劍仁對真的掩面放聲而哭的老姊完全不解,干嘛大家老對她喊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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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劍仁枕著交握腦後的雙臂,迭著二郎腿靠在小池邊的竹椅上,閉眼抿著唇瓣,眉頭高高糾攏。
帝都最紅的妓館之一「煙紅閣」,也算陸家部分事業,更是陸劍仁負責的工作之一。
原本陸家沒打算要與妓館沾邊,她老爹與大娘更反對她一個女孩子去進行和妓院有關的事,但她硬是瞞著,和一票江湖朋友進行得有聲有色,三年前事情被知道後,她爹隨她去,大娘依然不喜歡,卻無奈她何。
一段時間她就到不同的地方坐鎮,此刻她像陷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理一旁與樓台內,鶯鶯燕燕的歡笑和來來去去的人潮。
她已經被蘇琴守下禁入蘇家的警告。這令她很悶。
醒來的蘇琴守托冬蟲、夏草告訴她,如果搞不懂發生在亭內的一切,大婚前,一步都不用再踏進蘇家。
「這是告訴你大婚後,你等著領死吧!」當時老姊這麼告訴她。
為什麼?
「小五,你不是不解世事的少女,三教九流的聲色煙花地還是你在管,都看盡酒樓、妓館那一套,男的親女的時,女方有像你這種反應嗎?」
「可是我不是煙紅閣接客的姑娘們呀!蘇琴守也不是尋歡客?」干嘛用酒樓、妓館來說呀?
「新婚之夜呢?總不會第一一天大家要去替新郎收尸吧!」親一下,她讓人倒地;新婚之夜過後,不會出命案吧!
「關新婚之夜什麼事?」
「你新婚之夜,不讓人親、不讓人踫呀?」
「那也是新婚之夜發生的呀!跟現在有什麼關系?」
只見陸熙妍翻翻白眼。
看來酒樓、妓館那些香艷刺激對小五而言,就是手中該維護的事業與責任,完全沒想過那些與自己有何關聯,男女,之情、之動,完全不在她和蘇琴守之間的一切互動,該說她定連想都沒想過會到自己身上。
最後,陸熙妍長嘆一聲道︰「原本我搞不懂,蘇琴守對你究竟有什麼心思與想法,經過這一次,我忽然覺得他真偉大,真有耐心。」
和小五這個又蠻又鈍的丫頭,可以磨這麼多年,最後終于行動時,還被人當挑戰似的撂倒,真難為他了。
「干嘛忽然說他偉大、有耐心呀!」為什麼每個人對她講話都不直著來呀!
「這都不重要了,現在解除婚約行不通,連要綠翡鴛鴦延遲的事也甭說了,因為現在連蘇琴守的面都見不著,還是想想有什麼好方式來面對過幾天老爹那一關的麻煩吧!」
「陸小爺。」嬌女敕的聲隨著脂粉香來到她身邊。「真愜意呀!」
「你看我的樣子像很愜意嗎?」她挑開一眸,橫了千嬌百媚的來人一眼。「是有人來鬧事,還是又有哪個白嫖不付錢?」正好讓她打一頓泄火氣。
「有你陸家小爺在此,誰還敢上來鬧事?」煙紅閣的花魁雲水煙在她身旁坐下,將矮幾上一碗涼甜湯端著,伺候這位陸小爺幾匙,讓涼甜湯安撫一下她的煩躁。「我說陸小爺,你的臉要再這麼沉下去,我怕客人不上來之外,這兒的姑娘都要被你嚇跑了。」
「膽子這麼小,也別在這混飯吃了。」她沒好氣。
「煩什麼呀?說給姊姊我听听如何?」如黃鶯嬌脆的美聲在她耳畔低笑地問。
「我不是拜倒在你水煙姑娘裙下的公子哥兒,媚術對我是沒用的。」
陸劍仁抬起眼皮看著一旁那張艷冠群芳的麗顏,眸波勾魂入媚,這樣一個尤物,用起美色來,絕對是令人無法招架的殺傷力。
「陸小爺,我的裙下拜倒的不只公子哥兒,連有特殊喜好的江湖女俠都想認識我呢,唉!每天不分男男女女總有好幾人,搶著要買我的夜晚,都說了,人家只是個清倌人,也不打算要贖身,大伙兒還老要捧著千金萬兩,讓我解個羅衫,看看我這身肌膚也好,害人家為難死了。」為自己這麼的罪惡,偏又無法如人之願,她長吁短嘆。
「那真是恭喜你,男女通殺,希望你繼續裝媚、裝嗲、裝無助下去,為煙紅閣帶進大把銀子,絕對不要暴露你吃人不吐骨的真實本性。」
陸劍仁別過身,搞不懂那些總是捧大把銀子被耍的呆子,衣服下不都長一樣,逞個也樂當冤大頭。
雲水煙是煙紅閣的幕後老板之一,非常善于要玩人性,利用自身條件,塑造「只可遠眺,不可輕攀」的距離,頂著艷麗容姿,狐媚的玩著掏金手腕。
「哎呀!這甜湯沒加辣吧?今晚這麼嗆。」雲水煙端著碗聞了聞,隨又傾身嫣笑的將螓首抵上她的肩,笑語著,「說嘛!姊姊我對解決疑難雜癥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只要她眨個無助的眼波,柳眉一蹙,就有一堆人想跪到她身邊,搶著幫她解決疑難雜癥。
「太感謝了,只可惜沒有什麼疑難雜癥。」
陸劍仁干脆坐起身,拿過她手中的甜湯,自己來。
雲水煙可不徒具美貌的空殼,身為紅牌妓館的幕後者,掌握各路的靈通消息,再與環環相扣的關系者交換情報,為自身勢力的地盤更加鞏固。
同理可證,沒有消息她也會炒出來,反正消息這種事,三分真、三分假,四分留給人去證明,有個似真似假的樣子就行了。
而她身邊這群各個皆來歷不凡的「江湖朋友」還是事業伙伴,她更不會客氣,無論是利用或被用,總之她雲姑娘都對朋友很善用。
「別這麼小氣,說兩句嘛!不然我花點代價,露個香肩給你瞧瞧,告訴我嘛!」
一派不依的推推她,美目綻媚波的移近。
無論對男男女女,雲水煙都喜愛用她那絕艷到令人眼花撩亂的容貌與媚眼,讓人在迷亂中吐實。反正老天生給她這麼得天獨厚的外在,不善盡其用,才叫浪費。
「露給王富商瞧,他會付很多錢的。」陸劍仁將空碗交給她,再次躺回長竹椅上,對她貢獻的美色無動于哀。
「不然讓你模把大腿,我全身上下,連束秀發,都有人喊高價。」雲水煙一副很犧牲給你賺到了的神情。「這個大腿,可值一千兩。」
陸劍仁翻翻白眼。「謝了,去找另一個呆子付吧!」
「本姑娘全身上下勤用珍珠粉讓它粉女敕雪滑,細膩極了。」她本著生意人的物超所值道︰「平時只有小手肯讓人模個二下,誰敢踫到本姑娘小手以外的地方,管它有意無意,都教那人破產來賠。」
「這來……模二下。」真是,她受夠了,模蘇琴守模出她搞不懂的事情,她決定哥兒們的環肩拍背、歃血為盟較適合她。「完全沒有任何嚴重還是熱鬧的消息可貢獻給你,你雲姑娘要沒事,去找下一個捧身家只為模二把的肥富子玩。」
「沒有!」雲水煙拉著長音大聲道︰「感情這先先先皇御賜的信物丟掉一點都不嚴重呀?原來是我自作多情的好心!」
陸劍仁豁然睜眼跳起來,一邊攬過她要走人的身,一邊捂住她的嘴,將她拖往另一邊大樹垂柳的隱蔽處。
「小聲一點,被人听到就糟了。」陸劍仁放開她後,氣急敗壞的比著噓聲的食指道︰「誰告訴你這件事?」
「我還知道你惹得琴守大怒,以致計畫僵死在那。」
看到她一副早掌握到的得意狀,陸劍仁切磨牙關。
「陸、熙、妍——早晚老妹會被你害死,你這大嘴婆!」差點忘了老姊和水煙向來私交密切,利益互得。
「這叫情報交流,有好處的。」
「別再把這事張揚出去。」
「可以呀!」雲水煙十指交握搭到她肩上,一派親熱的粲笑吟吟,卻開出可怕的數字,「記得,你,欠我三千兩。」
「叫你別張揚要三千兩?」比殺人搶劫還狠。
「是剛才抱住我的價格。」她一副你搞錯的解說。「本姑娘的擁抱一千五百兩起跳,但你抱這麼緊加一千兩,捂我嘴讓我受驚嚇,看在友情給你折扣,算五百兩,總計三千兩,半個月期限,不給賒帳。」
「三千兩是吧!行。」陸劍仁接受的連連點頭,忽然伸手朝她大腿而去,一掌各貼一個。
「干嘛!」怕她想要什麼小手段的雲水煙跳開。
「扣掉二千兩,」陸劍仁道︰「你剛剛說模你一把大腿要一千兩,還免費讓我模,我模了二把抵兩千。」
「那也還剩一千兩,小本生意、小小數字,不接受期限,明天拿來。」跟她雲水煙砍價,那就別說她不寬貸。
「你知道姑女乃女乃從九歲就被家人祭祖到十三歲嗎?」
「那又怎麼樣?」
「我的雙手被祖先加持了五年,充滿了神聖的力量,拍了你兩下,灌輸了你三成的力量,你賺到了,本來這要兩千兩,再抵一千兩,你還要還我一千兩呢!但是看在友情的份上,我就奉送了。」
「這就是要賴帳?行,原先本著友情,要告訴你一條好計,既然你不需要就算了。」
「什麼計謀?」陸劍仁拉住她。
「三千兩。」堅定要到她的債。
「看你的好計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