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皖,晚餐不合胃口嗎?」怎麼用個飯,像在凌遲食物,戳得特別用力。
餐桌上的小佳人沒回應,繼續她的用餐,拿叉子將一個大洋菇,打(戳)了好幾個洞後,才又起吃掉。(為了方便她單手用餐,食物已被切成丁狀。)
「看你這麼有精神倒也不錯。」原本還擔心左手臂上的傷,會影響她的用餐,偏偏她不讓他展現服務的熱誠,喂她吃飯。
哼!會回應你的是笨蛋。從下午被大笑後,她就決定少說少錯。因為這個自稱是她丈夫的人,心眼真的壞;從她一醒來,無論肢體或言語,都喜歡戲弄她,總是讓她從頭頂紅到腳趾,尤其那對灰瞳眯起時,她就心跳如擂鼓,不知如何自處。
「听女佣說你幫那只讓人頭疼的貓取了小綠寶這個名字是嗎?」他繼續閑談地問。
誰幫它取呀!貓頸上的項圈就刻著小綠寶,每天無聊的只能玩貓,久了自然就叫這個名字。
「話說回來,既然精神好,傷口也愈合得不錯,晚上我就幫你洗個澡吧!」
當啷!!叉子掉下去,小佳人神色震愕的看著他。
「不、不用,我可以……自己來!」
「別說傻話了,你左手有傷,右腳踝也有傷,怎麼自己來呢?」
「可……可以交給特別護士還是女佣人幫忙,不用再……麻煩你……」每天都有一個護士和女佣隨侍在她身邊,除非古聖淵來了,她們才會離開。
「哎,我怎麼放心把最貴重的寶物交給他人呢?當然是親身照護最妥當。」他悠然的拿起餐巾擦過唇邊,示意在旁的僕人可上下一道菜。
她蹙緊了雙眉,深呼吸後,抬頭迎視著他道︰「不好意思再麻煩你,古、先、生。」蓄意的稱呼,強調著這份陌生,她並不信任他!
灰瞳眯起。「不用客氣,能夠為你服務,我期待已久,況且,有誰比你的老公我更了解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親愛的老婆。」
這份曖昧,讓握著叉子的手緊了緊,咬牙道︰「那就感激了。」
看來,小妻子這兩年在英浩叔的呵護下,倒是多了點任性和倔氣,這該說是原有的本性被激出嗎?以前壓抑自己的她,面對應付不來的問題,總是沈默的抗拒,現在倒是會回言相駁了。
晚餐一直進行到明月高掛,當夜風拂來一身涼意時,古聖淵的耐性和心情在小佳人拖延的「龜速」下逐漸失去。
喬皖以蝸牛的速度進食,一塊肉或菜總要「細嚼慢咽」個二十多分鐘才咽下,再舀起一口湯緩慢啜飲,還不準人將前菜收走,因為她要再把每道菜巡禮一次,小口的品嘗,冷了再要人弄熱,如此折騰下來,晚餐用了三個小時還在主菜上。
在她第三次抗議湯冷了要人再加熱時,古聖淵沈著聲問︰「皖皖,你是在整我嗎?」
「是古先生要我吃飯的,為什麼說我整你?」真無辜。
又是古先生!太陽袕旁一陣怞動。「這麼說是你今晚特別有好心情,喜歡『慢慢』用餐了?」
「還好,跟一個談不上認識的人用餐,不影響胃口而已。」
「你非得以這麼幼稚的方式來跟我抗議?」不停的強調他們彼此間的陌生。
「我沒有!」
「很好,叫我的名字看看。」從醒來到現在,對他的視線和問話,不是回避、沈默,再不然就是一派陌生的顧左右而言他,他的修養快被磨光了。
「古、聖、淵!」莫名其妙。
「是名字不用姓氏。」
「……」
「皖皖!」他催促。
「你……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什麼眼神?」
「那種……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食物的眼神,打算把我一口吞下去!」
「我是呀!」對上她眨著不解的圓眸,古聖淵陰險一笑。「你好好享用了這一餐,也該換我好好享用了!」
「你要做什麼——」他猛然起身,一把拉起她的手臂。「放開我——好痛——你放手——」身子被打橫抱起,她嚇得手腳亂舞,拚命掙扎。
「不想痛就乖一點,否則輕傷也會變重傷哦!」
☆☆☆
浴室相當寬廣,說是另一個休閑的小天地也不為過,每處皆經過特別規劃,浴池設計的像是條清澈小溪的凹匯處,足堪容納五、六人,熱水從大圓石疊起的石層中披灑而下,霧氣蒸冒周遭。
「這……」被放到一張實木臥椅上,喬皖驚奇的看著夜空,繁星皓月一覽無遺,卻沒感到夜風涼意,細看才知四面皆是特殊設計的玻璃,乍看還以為自己真置身在露天星空下。
當右腳被抬起時,她嚇得想縮回,卻被制止。
「你想傷口踫水復原更慢嗎?」一片透明的薄膜包覆上了受傷的腳踝。
「你……不是真的要替我……洗澡吧!?」左手也被拉去包上薄膜,喬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探問。
「當然不是。」古聖淵笑得相當迷人,在她松口氣的同時,才投下一顆令她血色盡失的炸彈——「我們一起洗。」
「你可惡!」她喊,抓起一旁矮幾上的水晶花瓶,一攤水潑向古聖淵。
「皖皖——」他怒吼,捂住被水濺痛的眼。
喬皖連忙矮,爬在地上想逃走,粗壯的臂膀更快一步將她攔腰抱起,走向前方熱氣蒸騰的浴池,一陣亂拳憤打在他的胸膛上。
「放開我——姓古的野蠻人——」
下一刻,她被不客氣的力道給放上小溪浴泉的淺流上,熱水浸濕了衣裙。
「再說一次,我是什麼?」他一手撐在她身後的磚壁上,另一手撫上她烏亮的發,緩緩梳動。
喬皖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因為那森寒的目光,帶笑的漫談,令人由心底發出恐怖的瑟縮,尤其她還被他那迫人的身軀和眼神給圍困在角落里。
「古先生、談不上認識的人和姓古的野蠻人,接下來是什麼?!」長長的發在他扒梳的手指中撒落,接著撫上她發顫的唇。「你就是不肯好好叫一聲我的名字是嗎?」
「你……想干什麼?」手指撫過她的下巴,順著脖子,指月復一路往下滑,來到豐盈的胸口。
「難道你想穿著衣服洗澡嗎?」彷佛她說了多麼可笑的話,俊美的面龐更加俯近。「況且我正照顧著最貴重的寶物,你說我想干什麼呢?」流連於豐胸上的手指,竟開始解開她的鈕扣。
「住手……」抗議的聲在那對灰瞳的注視下,虛弱的起不了作用,喬皖被他的視線和氣勢給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外衣漸漸被解開來,隱約可見高聳的雙峰,她別開頭,因為受傷所以隨侍照料的護士和女佣,讓她穿著寬松方便的衣物,連束縛的胸衣也未曾穿在身上。
「皖皖?」正要解下她上衣的古聖淵,發現她全身顫抖的厲害,接著一聲細微的啜泣哽咽傳來。
他一嘆,再次抱起她,將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喬皖抗拒,他依然堅定地摟緊,小巧的頭顱埋在他的頸窩中,怞泣聲也因這安慰的動作而大哭出聲。
「別哭、別哭,是我的錯,沒體諒到你的處境和心情,一心只想多接近你,讓你接受我,是我太急了。」古聖淵溫柔地哄著她,像呵護小孩般,輕搖的拍撫懷中人兒。
「我想不起……你卻一直欺負我……明知我想不起,你……還很殘忍的笑話我……」她聲淚俱下的指控他的「沒愛心」。「人家已經很難過了,你……還用那種陰險的表情恐嚇我……真的好可惡……」
「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皖皖。」他輕吻蚤動鼻端處的發,隨即面龐輕磨著。「失去你太久,久得一度讓我懷疑,此生我真的再也無法得回你,所以一找到你,終於能抱著你,總是讓我激動的失態,都忘了你喪失記憶,原諒我好嗎?皖皖。」帶著自責的告白,果真令頸窩上的小頭顱輕仰起,濕潤的眸光瞅著他。
古聖淵笑了。「你現在和哞哞小時候的模樣真像呢!」可愛的令人柔心,面頰改為摩擦她細女敕的臉蛋想逗她。
而她,在這粗糙的搓摩下,也真的破涕為笑了。
「我們這樣好像親子鳥。」面頰磨磨蹭蹭。
「親子鳥!」唉,原來他看起來像只老鳥貼小鳥。
「哞哞是誰呀?」
「你夢里見到的那只胖狗。」
「它還在?」她推開他,好奇地問。
「它當然在。」他忍不住啄吻她的紅唇,小臉蛋微紅,卻沒拒絕。「你離開的時候它還是小狗,現在長大了和小綠寶一樣,都有奇怪的偏好。」小綠寶喜歡撲帥哥,哞哞就愛撲美女。
「它現在在哪里?」
「想知道?」
「嗯。」她歡喜的點頭。
「來,先親親我,也該對我表示一下心意,別讓我唱獨腳戲。」他比比自己的唇。
嬌女敕的面容又紅了,略一遲疑後就快速的「啾」他一下,以示條件交換完成。
古聖淵不滿意的潤了潤唇,卻還是繼續微笑道︰「它現在就在你夢中見到的地方。」現下,可得有耐性,別再嚇著她。
「夢里的地方?」
「想明白?」
她用力地點頭,討厭他每次都把話說一半就神秘兮兮的停口了。
笑意加深在他綻出的笑容中。「好,那換我親親你。」
「不要!」佳人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為什麼?」
「你才不會只有親一下就好。」哼,她才不笨,只是有一點點……懼於惡勢力而已。
呵,小丫頭,倒是精明。「那你再親我一下。」
「好。」蜻蜓點水再一下。
耐性,他提醒自己。「那里是日本的北海道。」
「北……海道!」喃喚著,一股壯闊彷佛包圍涌來,喬皖蹙眉,零落的畫面再次隨著思緒紛飛……百花似錦的北國大地,天然的山水……佔地廣大的園林,漫天的櫻花飛舞……那里是……
「皖皖,怎麼了?」見她忽捂著頭,眉頭緊皺,古聖淵忙探她的額。「哪里不舒服?還是踫到傷口了?」雖然她頭上的劃傷不嚴重,藥布也已取下,但還是不可輕忽。
「為什麼我的記憶總是若有似無的樣子?」她難受道。「有時候我總覺得好像要記起什麼,好多的感覺,我很努力的去想它,可是每次當我快要想出的時候,悲傷就會襲來,好像告訴我別再想下去,然後我的腦海就會一片空白……混亂到極點……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皖皖,你別急,只要你傷好了……」
「不!」她用力地搖頭。「不是這樣,我知道——我知道這之中一定出了問題,否則為什麼我一動回憶的念頭,心……就像碎掉一樣……好像什麼希望都沒有了,我好難過……好痛……」那種哀絕像在深淵里,她淚如雨下。
古聖淵驀地閉上了眼,良心的悔恨鞭笞著他。造成她下意識抗拒回憶的原凶正是他,在仇恨的驅使下,他對這無辜的人兒做出了難以彌補的罪過,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
喬皖抓住他的手臂。「你說你是我的丈夫,那你一定知道為什麼?告訴我——你告訴我——我覺得我快瘋了——」慌亂、茫然、無措,像個極需依靠的孩子,她再也受不了的朝古聖淵哭喊著。
「皖皖……」摟緊她,古聖淵柔聲道。「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但是……不是現在,現在你只要好好的休養,好好的休息,什麼都別再想了,好嗎?若再讓你悲傷,我就真的罪該萬死了。」
憐愛疼惜的口吻,緊貼的胸膛傳來他的溫暖與心音的跳動,奇異地讓她平靜下來,好想繼續留在這個溫暖里,聞著他的氣息,感受這份傳遞。
「……好,我听你的,不想了……不再想了。」喬皖輕聲喃言。「我……只想再問一件事……我的家人在哪里?」為什麼她出事以來,都沒見到自己的家人?
「你的家人……」灰瞳像下了什麼決心般掠過精光,輕聲道︰「都不在了,他們在一場空難中全喪生了。」
「全……走了,只有我一個人!」雖沒記憶,還是為這樣的消息感到錯愕。
「皖皖,別怕,你還有我,我會照顧你。」古聖淵柔撫她的背脊,溫柔且堅定。「我的妻子,請你相信我,我會給你最深的愛與幸福。」
「……」
喬皖沒回應,沈默的過了好一段時間後,才緩緩伸出手抱住他的頸項,面頰貼在他的頸動脈上,感覺著那份跳動,她漸漸閉上眼,在心里低喃著。「我相信你,相信你……只要在你懷里就好……」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凝視著他,哀傷與酸楚就會盤繞心頭,但是一埋入他懷里,溫暖與寧謐卻又同時讓她安心;下意識有個感覺告訴她,只要自己在他身邊,這份溫暖就不會失去,他就不會又是活回冰層里的人,不會是那個偶爾閃過腦海的片斷畫面中,以一副金框眼鏡和紫色佛珠來撐起假面具的男人!
見她竟主動抱著他,古聖淵雖欣然,卻也明白問道︰「皖皖,你忽然變得這麼溫順,不會是想要我放過你今晚的事吧!?」
「……」
她沒回話也死都不再抬頭,更沒松開手和挪動半分,因為她知道蒸氣與熱水濕透了她先前被解開且單薄的上衣,連身下都緊偎在他的腿月復上,現在若推開他,尷尬與難為情會讓她不曉得該如何面對。
「皖皖,我不想當個急色的混蛋,但是我們再維持這種姿勢下去,可能就不止洗澡了……這也不要緊嗎?」古聖淵一語雙關,以傷腦筋的口吻道。
☆☆☆
「小綠寶,那個姓古的雖然常欺負我,可是有時候又沒那麼壞,他應該是好人吧!對不對?」喬皖趴在枕被里,戳戳蜷伏在軟軟大抱枕里的貓兒。
在浴室里,最後是古聖淵抱著她起身,將忐忑不安的她放回先前的實木臥椅上,食指輕壓在她紅唇上,醇厚的聲帶著一絲沙啞。「記住,下次我可就不會放過你了。」那微眯起的灰瞳,流露出的又是那株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喬皖戰戰兢兢的看著他放在唇上的食指,再次順著她的下巴,滑過脖子來到那若隱若現的雙峰前,接著在她眨大的眼瞳中,頭顱竟俯下來到她胸口上,結結實實感覺到那吮咬的力道,她驚喘一聲。
「皖皖,別一再拒絕我,你要把我放進這里才行。」指月復錮撫著他刻下的印子,才悠悠一笑的離開。
喬皖怔愣的看著左侞峰上的深紅斑點。心口上,是告訴她,得將他放進心里才行嗎?她不好再細想,因為接著女佣就進來協助她入浴了。
「說得簡單,也不想想,他對我而言就像才認識幾天的人,誰有辦法把一個認識幾天的男人放進心里?」
或許對他而言,他熟悉他們之間的情事,因為他們是夫妻,但對失憶的她而言,他像個熟悉的陌生人,教她如何回應這種親密又炙熱的言行?
「可是……」
撫著左心口,按著他留下印子的地方,喬皖渾身燥熱,相當不好意思的把臉用力埋進柔軟的毛里,結果一聲咆哮,接近半昏睡的小綠寶憤然跳起來,對主人粗魯的打擾,毛發直豎-
「對、對不起,一時忘了,還以為是絨毛玩具。」喬皖忙道歉。
驕傲的貓小姐,睬都不睬她一下,揚著尾巴往另一端窩去。
「小綠寶不要這樣嘛,你听人家說說話啦!」主人也跟著換個方向,繼續她的垃圾傾倒。「你說,他真的是我的丈夫嗎?為什麼對以前的事都不願說清楚呢?」她玩著長長的貓毛,腦袋瓜里疑惑甚多。
「他說失去我太久……到底是為什麼呢?」嗯,這褐色和白色的毛打起結來還滿好看的。「唉,好討厭喔,他為什麼不一次把事情說清楚呢!」
「啊!完了,解不開!」喬皖著急的整理那堆在背上糾結的毛球。「小綠寶、小綠寶——變死結了——怎麼辦呀!」
再度被晃醒的小綠寶,緩緩回頭,瞥過來的眼神是目露凶光的猙獰,發出貓科的警告低吼!
「沒、沒事,睡吧,我不吵了,快睡嘍!」她陪笑,撫撫結著小球的毛,心想或許可以拿剪刀把它剪平。
☆☆☆
手機的鈴聲響徹寢室,剛從房內的私人浴間走出的古聖淵,腰上圍著浴巾,邊擦著濕發邊接起電話。
「睦天那方面來消息了,也該差不多了。」他笑,將擦著濕發的長毛巾被在肩上。
「事情就如你所預先安排的一樣,對方自前調查的線索往巴西去了。」狄洛彬道。
「英浩叔也跟著一起去巴西了?」
「這倒沒有,睦天傳來的消息是只有凱爾去。」
「看來英浩叔不上當。」意料中的事。「知道他目前在哪嗎?」
「睦天也在找。」
「找!?」他皺眉。「失去英浩叔的蹤影了?」這可不妙。
「看來是如此吧!」真是,這對叔佷倆一個陰過一個。「畢竟筱原英浩當年可是縱橫政商兩界的奇才,你能耍招,他也能設局。」
「我明白。」古聖淵一嘆。「他的能力,沒人比我清楚,我要的另一個目標呢?」
「布網中,只是這獵物……嘿,睦天要我轉告你一句;盡得你真傳,再加上古靈精怪,不好捕獲。」到底是抓什麼了不得的玩意兒。
正叼起一根菸的古聖淵忍不住失笑。「難倒他了?」
「他只說麻煩,因為背後還跟了只黃雀。」
「黃雀!」灰瞳凜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嗎?「告訴睦天,那只黃雀我會想辦法絆住,趁這段時間趕緊行動。」
「嗯……」電話那頭的狄洛彬沈思了。「聖淵,別說我沒朋友情義,但是希望你明白,在我國抓保育動物是違法的,最重要的是,有稀奇的動物,該先讓我過目。」
「放心,那是屬於我個人的保育動物,誰敢傷害,我就要那個人的命。」
「到底什麼東西呀?」
「我的女兒。」
「搞什麼——」狄洛彬訝喊。「你跟小栽怎麼了?」
「沒什麼,小事情。」他輕吐一口煙。「我差點殺了她,她就找了狙擊手對付我。」
「啥!?」
「現在法西是和栽背後的人,也就是睦天感到棘手的那只黃雀。」
「你是告訴我,父親差點殺掉女兒,然後女兒不甘示弱的找了個世界超A級的狙擊手回敬!?」
「完全正確。」
「喔——」高亢的長嚎聲之後,接著是興奮到抖起的音。「太刺激了,養父、養女的親情輪理大逆轉,光想就令人戰栗,小栽那丫頭真是太見外了,找我呀,我這uncle可以幫忙的,誰都知道我槍校收藏多,幫忙殺她小爸,何必找別人呢!」錯過最精彩的,真是令人扼腕!
「我替小栽謝謝你。」
「哎呀,客氣什麼,以我跟你的交情,幫這點小忙算什麼。」狄洛彬決定把友情發揮到最高點。「話說回來,你喜歡什麼樣的死法,浪漫點還是自虐點?」
「差別在哪?」
「浪漫點就一槍斃命,自虐點就送你一顆達姆彈,被射中後,先在體內自爆,內髒碎得一塌糊涂後再死,猛吧!」
「真是令人感動的友情,送我這麼貴重的禮。」
「我這人就是重情重義。」他一副沒辦法地道。
這場人性不多的對話,在古聖淵收線後,令他第一次撫著下巴認真考慮,是不是真該一槍轟掉這家伙的頭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