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群英、丁群英!」一連喊了數聲,發現她的神魂還在周游列國,言洛宇只好勞動自己,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作招魂儀式。
「抖什麼抖?你中風哦?」丁大小姐回魂,白了他一眼。
過沒三分鐘,又掉回列國神游,爹叫不理,娘喊不應,連爸爸端來她最愛吃的抹茶蛋糕她都沒反應。
言洛宇無奈,坐到她面前。「-最近好奇怪,有心事嗎?」
「是有一件……」她隨口漫應,還在托腮哀哀嘆嘆。
「要不要說來听听?」
也好,朋友是干麼用的?當然就是玩樂打屁,有事時出出餿主意用的。
「-,我問你哦,追男生要怎麼追?」
言洛宇差點跌下椅子。「-有對象了嗎?」
「早有了好不好?」以前只是被動地暗戀而已,從沒想過要有下一步動作。
好啦,她承認,她就是孬種嘛,很多事情都只敢想想,不敢真正去付出、去爭取,要不是言洛宇這怪胎罵不走、嚇不怕的,她可能連這個朋友都沒有。
裴宇耕的事也一樣,如果不是被那個多嘴八婆一搞,弄得人盡皆知,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去思考行動的可能性。
「可以說說是怎樣的一個人嗎?」言洛宇好奇地追問。
「他哦——」偏頭思考了一下。「他個性很狂,想做的,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不想做的,誰來勸都一樣。逃課永遠比上課多,校規完全不看在眼里,很酷吧?第一次看到他時,我簡直迷死他了,在來我們學校之前,也不曉得他轉過幾所學校,听說由北到南都讀透透了,沒人敢收這匹月兌韁野馬,他老爸頭痛得要死。他習慣靠拳頭解決事情,可是絕對不欺凌弱小,大哥風範和地痞行徑是有差的哦,他就是天生的大哥,校園里海個人都很服他。」
言洛宇凝思了會兒。「听起來和-好像。」
「你也這樣覺得?」她興奮地坐直身子,很高興得到他的認同。「我就說我和他是天生一對嘛,我們一定會合得來的!」
「可是,他知道-的心意嗎?」
「現在校園里傳得如火如荼,他耳朵要是沒聾應該听到了。」
「那不一樣,這種事,還是要親自去說比較有誠意。校園傳聞很多啊,像以前我們學校不是就傳校花喜歡我,其實根本也沒那回事。」
「誰說沒有?」還讓他差點被一群人整死,這二百五不會到現在還以為那是謠言吧?「她哈你哈得要死好不好?秋波頻傳到眼楮都快月兌窗了,你是情感接收神經殘廢了還是怎樣?居然一點都感受不到!」
「咦?有嗎?」他後知後覺地思考了一下。「算了,那個不重要。我們現在要討論的是-的告白。」
「告——告白?!」她抓抓頭,這可難倒她了,叫她打架還比較行,告白?一輩子沒告過。「要怎麼說?」
「不知道怎麼說就用寫的,這總容易多了吧?」
「寫情書哦……呵、呵呵!」她尷尬地傻笑,同樣一輩子沒寫過啊!「我文筆……不怎麼好耶。」
「沒關系,盡量真誠地把心里想說的話全部寫出來就對了。」他從怞屜翻出一疊信紙塞到她手上。「不夠的話我姊那里還有。」
于是,這廂溫書準備明天的小考,那廂振筆疾書,埋首寫情書。
一個鐘頭後——
「好了!」丁大俠女豪情萬千地揚揚手中的革命物。「你幫我看。」
「噢。」低頭讀了幾行……這、這是情書嗎?要他說,他覺得比較像——挑戰書吧?髒話滿篇不說,字跡丑到他眼楮差點瞎掉!有些字還得用力瞪好久才能分辨出「疑似」哪一個中國字。
「有什麼問題嗎?」他干麼一臉想大便的樣子?
「丁、丁群英,我覺得,-髒話可以少寫一點……」停了下急忙補充︰「如果可以不要寫那是最好啦。」
「我哪有?」她喊冤。
「例如這里——『第一次看見你,我心里就在想︰拷,這男生真他媽的有個性』,-一定要這樣寫嗎?」
「可是我當時是真的這樣想啊,我只是忠實反應我那時的感覺而已,你不是說要真誠嗎?」
「那-也不必『拷』他啊!」更不必……多禮地問候他媽媽。
「拷是髒話嗎?」
算了,他們認知有差異。
「還有一些錯字……」說錯字算是客氣了!事實上,她根本分辨不出錯在哪里!
「哪里?」
「不是一見『終』情,是一見『鐘』情。」裴姓大哥大是怎樣?長得很驚天地泣鬼神嗎?一見就要為感情送終?
「不是一樣嗎?」很奇怪地看他一眼。
「不一樣!還有這個——我『粉』喜歡你,是『很』。」他拿筆寫給她看。
「可是網絡上都這樣寫。」
「問題是-不能這樣寫!」他快瘋了!
「噢。」雖然覺得他很龜毛,但還是乖乖听他的,收回來重寫。
十分鐘過後,一張信紙被丟在地上,陣亡。
二十分鐘過後,第二張信紙,壯烈犧牲。
三十分鐘過後,第三張信紙追隨先烈,革命失敗。
第四張、第五張、第六張……一本信紙見底了,丁群英盯著滿地的信紙尸體,好生感慨!
「唉,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信紙淚滿襟。」
言洛宇挑眉望去,不錯嘛,她還知道這首詩,有得救。
「不行了,我投降,握筆寫字簡直比握拳揍人還困難,最多就是這樣了,不要拉倒!」她丟開筆,最後一張信紙扔給他,整個人直接癱倒在他床上裝死。
言洛宇撿起滿地的信紙,一一讀了遍。
算了,她能力最多也就這樣而已了,再逼下去可能會出人命。
「不然我綜合-這些信的精華,幫-重寫一封好了,不過-自己回去要多練一下字,我寫完-自己要再抄一遍。」
「知道啦!」隨手撈來枕頭蒙住臉。
「-是不是下個禮拜期中考?不多少讀點書嗎?」
嘖,煩!
咕噥歸咕噥,還是听話地爬起來,伸長手。「拿來!」
言洛宇把她上次丟在他這里的數學課本遞過去。「不會的話我可以教。」
「好啦好啦,你先讀你的,明年要考台大的人話還這麼多。」
言洛宇眼神放柔,淺淺笑了。
她其實很關心他吧?不然不會一天到晚擔心他考不上好學校,都還有一年呢,比他爸媽還緊張。
低頭又看了眼滿桌的信,他合上課本,凝思了下,低頭專心寫起生平第一封的代筆情書。
但是,言洛宇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她會沒救到這種地步!
隔天,他將寫好的情書交給她,讓她重新謄寫。
第一次,上頭的字跡讓他極度希望自己立刻失明!
他把感受坦白告訴她,于是她又重寫了第二次。
這一回他說,他用左手寫都比她好看,如果她不希望裴宇耕懷疑她裝義肢,最好再寫一次。
直到第三次,他還是不滿意,她終于決定她受夠了。
「言洛宇,你他媽龜毛夠了吧?是我談戀愛又不是你談戀愛,意見那麼多!」
「我只是覺得,起碼-要讓他分辨得出-寫什麼東西……」他才想問咧,她平時是不寫字的嗎?用那種讓人看了眼楮像被雷打到的字體寫出來的情書,不管內容如何感人肺腑,注定都要失戀的。
「我就是寫不出你那手漂亮的好字嘛,你殺了我,我還是辦不到啊!」她更火大。「不管了,就用你寫的好了,反正他也不知道我的筆跡。」
那種鬼畫符……基本上也沒有所謂的筆跡可言吧?他在心中喃喃自語。
接著,問題又來了。在她送出情書之前,他先听到一聲直可比擬命案現場的淒厲叫聲。
「-干麼啊,嚇死我了!」撫著余悸猶存的胸口,回頭見她站在體重機上,那神態和他看到她的字體時沒什麼兩樣!活月兌月兌被雷劈成焦尸的扭曲表情。
「五、五十公斤……」她抖著不輸貞子的恐怖聲音,完全無法接受打擊。
「還好啊!」又不是五百公斤。
「你懂什麼!像你這種天天吃海陸大餐還是縴細輕盈的人,怎麼會明白連吸空氣都會胖的人的悲哀?」她殺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忿忿不平地控訴。
「-又不胖……」他低噥,再補上一句︰「就算胖,那也不是我的錯。」歇斯底里地怪到他這里來,很不理性耶!
「誰說不是你的錯?你三天兩頭挖我來吃飯。明知道言叔的手藝只要有味蕾的人都無法抵抗,你存心陷我于不義嘛!」
那是-自己貪吃好不好?
他嘆氣。「就算是這樣,那也沒關系啊。」
「當然有關系。我現在要去告白耶,你叫我怎麼用這副肥胖臃腫的身體去告白?」-
也知道-只是去告白而已?是不是用肥胖臃腫的身體沒太大差異吧?又不是獻身,要不要全身去角質啊!
他柔柔額頭。「腰圍只是多一、兩-而已,根本看不出來,-下要想得那麼嚴重。」
「一、兩-還而已?!」她又尖叫,在屋子里頭煩躁地繞圈圈。「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減肥!」
這就是戀愛中的女人嗎?患得患失的心情,連平時最大而化之的男人婆都注重起外表來。他輕笑,覺得這樣的丁群英也滿可愛的。
她撲向鏡子前面,左右端詳了半天,一臉認真地轉頭問他。「-,你老實講,我臉是不是有點圓?」
下意識里,言洛宇本能地退開一大步,雙手護住頰,防備地瞪住她。
「你干麼?」
「那個……以前也有人這樣問過我這個問題,我就說︰『是有點。』結果左臉頰紅腫了二天。」
「哈哈!誰教你笨!」
「還有一次,一個鄰居問我——沒見過有男生膚質好到這種程度,你是拿SK-II當水喝?還是真的要一天只睡一個小時才能像你這樣吹彈可破?」
那倒是。言洛宇遺傳到母親的好相貌,俊美得男人嫉妒、女人羨慕也就算了,最過分的是,他怎麼曬都曬不黑,痘痘打死都不冒一顆,一個男生膚質比女人還好,好到想揍他,這象話嗎?
「那你怎麼回答她?」她接問。
「我還是很誠實地告訴她——我喝開水,沒喝SK-II,而且-要是真的只睡一個小時,那吹彈可破的會是-臉上的痘痘——」
沒說完,她已經捧著肚于笑倒在地。
天!這人怎麼呆得這麼可愛啊!活該討皮肉痛,她完全可以想象他的下場。
言洛宇極其哀怨地瞪著沒半點同情心的損友。「-不要笑,我現在是真的很怕女生問我這種問題。」
「笨哪!以後你一概回答『天生麗質』不就好了?」這是適用于所有女人的共通的標準答案。
「那怎麼行?這樣是違背良心。」
她一頓,收住笑,危險地-起眼,步步逼近他。「叫你說我天生麗質很、違、背、良,心?!」
完蛋!嗅到一絲危險氣息,他如臨大敵地直搖手。「不違背、不違背。」只是違胸違心而已,他偷偷加上一句。
「這還差不多。還有,我警告你,以後不要拿美食誘惑我,從今天開始,我要執行斷食減肥法!」她一豪情萬千地宣告完,言洛宇馬上皺起眉頭。
「可是這樣很傷身體耶。如果-一定要減的話,我幫-問一些比較健康的減肥方法,-照我說的來做好不好?」
「好啊!」反正她也沒減過,不知道要怎麼減。
數天之後,言洛宇問朋友、上網查資料、參考無數本書,然後擬出一份完美的減肥計劃表。
這份完美減肥計劃表中,包含了低熱量、低油脂、高健康指數的每日食譜、瘦小月復、減大腿的健康躁,還細心地列了一長串常見飲食的熱量對照表讓她引以為戒,簡直完美得無懈可擊。
他每天督促她,將計劃表徹底執行,不讓她隨便斷食,免得到時減肥沒減成,反而把身體搞壞。
也不曉得她哪里听來的,居然天真地想三餐只吃隻果,不要命了!談個戀愛也沒必要這樣拚老命吧?
執行了一個多月,似乎有點成效,體重少了一公斤,雖然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他說的也沒錯,她又不是要馬上獻身,曲線完不完美還沒那麼重要,可以留待以後再慢慢努力,所以她正式宣告——她丁大小姐現在要告白去也!
上課前,他照慣例送她到校門口,輕拍她的肩幫她打氣。「加油哦,我等-的好消息。」
「謝啦!」要是真的成功,他就是最大功臣,她會記得送上一份媒人禮的。
言洛宇見她自信滿滿,也才放心去學校,今天他們學校期末考。
「你也要加油哦,沒考第一名不準回來見我!」她沖著他的背影大喊。
「知道了!」帶著彼此的祝福,各自往目標努力去了。
考試期間,他掛心著丁群英不曉得告白得順下順利,有點無法集中精神,在考堂與考堂間的空檔,本來想找她問問情況,但是她沒有手機。問她怎麼不去辦一支?現在手機便宜得要死,沒手機的人簡直不敢說他住台灣。
她的回答是,她太孤僻,朋友少得可以,又沒人會找她,拿手機干麼?
沒人會找她?那現在是怎樣?他不是人?
早上去上課前,她有和他約好,不管結果怎樣都要打電話告訴他的,每節考完他都會刻意開機留意有沒有什麼訊息,但是手機停悄悄,什麼都沒有。
這表代情況樂觀,還是不樂觀?
腦子里一直掛念她的事,考試時稍稍分神,小小錯了幾題,不過事前準備充足,應該不影響全局。
一放學他就迫下及待去她家找她,問明情況。
按了很久的門鈴,沒人應門;跑去她打工的快餐店,說她今天輪休;去小公園找她,也沒看到人……不得不承認,他開始擔心了。
剛回到家,還在門口月兌鞋,就听到客廳的母親在喊︰「小宇,你的電話,是群英哦!」
「噢!」他一听,快步上前接過話筒。「丁群英,-跑到哪里去了?」
「沒去哪,就亂逛。」她聲音有氣無力的。
「算了,-先過來再說——」
廚房的父親探出頭來。「叫群英快點過來,我們等她吃飯。」
「噢。」他忠實傳達。「我爸叫-快點過來吃飯。」
她今晚話很少,埋頭猛吃,他再遲鈍也猜得出來,一定是表白出了問題。
飯後,她躲進房間里,言洛宇就坐在對面看她,她一句話也不說,指月復順著木質地板的紋路輕畫,他開始思考拿角落那堆賭具來轉移她的注意力的可行性有多少
「喂,你考得怎麼樣?」反倒是她先問了。
「還不錯。」他順著話頭問下去。「那-呢?表白得怎樣?」
「糟透了!」她悶哼,臉埋入圈起的雙臂與膝蓋之間。
「喂……」她該不會在哭吧?言洛宇小心翼翼,食指點了點她的肩。「說出來會不會好一點?」
「一言難盡啦……」她一臉要死不活,開始敘述今天的告白經過。
本來和他道別後,她就要直接殺到裴宇耕教室找他的,但是他這個人和她差不多,校規拿來當壁紙貼,遲到從不心虛,沒到更是正常。她一直捱到中午過後,才听說裴宇耕來學校了,第一站是教官室——因為他昨天又和校外學生打架了。她在他走出教官室的半路堵到他,二話不說地把信塞給他——
「-該不會就用平常跟人下戰帖的那種態度吧?」言洛宇忍不住插嘴。她形容的用詞,讓他很難不往這個方向想。
「你管我!」
……唉,敗筆!他考量了這麼多,怎麼就忽略了糾正一下她的儀態?平時怎樣也就算了,可是表白耶!起碼擠出一點女人味來吧?
然後她又說,裴宇耕眼也沒眨地將信丟回她身上,告訴她︰「拎北不識字,用念的。」
她也還真的攤開信,背課文一樣,條理分明地念給他听,在人來人往的教室走廊。末了,還向他邀功——她一個字都沒念錯哦!
言洛宇連續張口、閉口了三次,不曉得該說什麼才好。這兩個人真是——絕配!有人可以告白告到殺光所有的情調,也實在是不容易了,枉費他文情並茂、感人熱淚的情書……
「然後呢?他有什麼反應?」擦擦臉上的黑線條,他故作堅強地問。
然後啊……然後裴宇耕就一把怞過那封情書,隨便挑了一行內容問她︰「桀騖不馴這四個字怎麼寫?」
于是,她當場就被問倒了。
「拷!-再唬爛啊!當拎北的腦袋是裝大便的嗎?-大姊頭要是寫得出這種信,我頭剁給-煮湯喝!」
呃呃呃?裝大便的腦袋煮的湯……能喝嗎?
「你看,他也拷我,你還說這是髒話!」她不服氣地舉證反駁他。
「拷」是不是髒話一點都不是討論的重點吧?
言洛宇有些無力地擠出聲音。「-承認了嗎?」
「不承認行嗎?他都說我和他是同一種人,拳頭揍人很痛他相信,但要說我有本事寫出這麼漂亮工整的字體,他立刻去跳愛河給我看。」
言洛宇啞口無言。他以為裴宇耕是屬于豪情落拓型的人物,不拘泥于小節,應該不會思考太多,沒想到他第一時間就洞悉一切,這點真的是失算了。
「就算情書是別人代筆,但是-的心意是真的,-的感情也是真的,-沒有這樣告訴他嗎?」
「沒用啦,他又被退學了,這次可能會回台北去吧!他老爸氣死了,要就近管教他,不讓他在外面亂來了。」生平第一次的初戀,就這樣玩完了。
言洛宇觀察她的表情,輕問︰「-很難過嗎?」
「廢話,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而且還被拒絕,怎麼可能不難過?」她往後仰躺,手枕在腦後,睜著眼看天花板。
見她情緒低落,連說話都無精打彩,言洛宇不曉得該怎麼安慰她。「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了啦。什麼都不用說,你在我身邊陪我我就很安慰了。」
「噢。」他跟著並肩仰躺,陪她數天花板的螞蟻。
有一段她刻意掠過,沒有告訴他。
在她很努力告訴裴宇耕,他們有多相配、多合適時,裴宇耕冷笑,涼涼-來幾句︰「哪里合適?拳頭一樣硬?脾氣一樣沖?個性一樣偏執?別開玩笑了!我沒事找一個和我一樣的人來當女朋友干麼?練拳擊?照我們這種個性,一吵起來,可能會一不小心就失手打死對言吧?」
咦?她呆住了。這點她倒沒想過。
「我都已經在笨了,-大姊頭更豬腦-以為-真的喜歡我?-嘛幫幫忙,那叫親切感,因為我們真的太像了,看到我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可見-他媽超級自戀。」
「難道你有喜歡的人了?」不然怎麼講得頭頭是道?
「還沒,不過那個人肯定不會是-,我要找就會找一個脾氣夠溫順,可以笨得任我欺負到死的女人,-,離這個目標還有一條長城的距離。」
他還說,叫她早點醒一醒,如果還沒,他可以做做善事,送她兩拳助她清醒。
「你說我們是同類人,難道你也爹爹不疼,姥姥不愛?」她好奇地問了句。
「馬的!-再給我靠ど一句,信不信我踹得-牛頭不疼、馬面不愛!」
干麼?惱羞成怒啊?!要換作言洛宇就不會!
想到這里,她愣了一下。
裴宇耕也不耐煩了,送她一記大白眼,臨走前丟回一句!「有空跑來跟我啦咧一堆豬頭豬腦的屁話,怎麼不回頭去看看那個為-寫情書的人還比較實在?」
言下之意——
她突然坐起身,直直瞪著身旁的言洛宇。
他的意思是,言洛宇比較適合她嗎?
「怎麼了?」言洛宇被她盯得心里直發毛。
「算了,沒事。」她又倒回通鋪上。
裴宇耕的意思,應該是說,個性上要能夠互補,彼此配合才走得下去,兩個太像的人只會硬踫硬,撞得頭破血流,總有一方身段要放軟。
言洛宇對她,一向溫和得沒有脾氣,可是這樣就會有愛情嗎?也不見得吧?
畢竟感情這種事情,太復雜了,成因不明,元素不明,不是幾個公式就算得出正確答案的,她和言洛宇可以很好很好、像哥兒們一樣兩肋插刀,卻不一定要成為情侶。
十七歲即將結束之前,他陪她見證了第一場初戀,也陪她度過失戀的低潮期,往後的歲月,更一同見證了彼此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