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這個稀有動物呢?
一開始是好奇,想說怎麼有人可以衰到這種程度,時時看他凸槌,搞笑到不行。
到後來,慢慢了解他,發現這人個性好到不行,待人真誠又沒心眼,身邊的朋友多多少少會佔他一點小便宜,無論吃上多少虧,他總是笑笑地,轉個身就忘了,從不放在心上。
這年頭,要找個不記仇、沒心機的人,簡直比超過二十歲的處男還難找……
對了,據說他還是處男,上個月剛滿二十歲。
所以是——要找個不記仇、沒心機的人又超過二十歲的處男,簡直比路上撿到鑽石的機率還低!
這樣的人,害她想要偶爾欺負他一下,都覺得良心不安,忍不住對他愈來愈好,而且還想再更好。
上個月他生日那天,她找來同學幫他慶生,他現在可是學長姐間的寵兒,大家疼他疼得咧!過來人的經驗全傾囊相授。
他的同學知道他在學長姐這里吃得開,連平日不往來的同學,都在期中考時套交情,這笨蛋也還真不藏私,啥都告訴人家,嘖!
「你怎麼還在這里?」在圖書館遇到班上同學,訝異地問她。
「不然我應該要在哪里?」將書放回架上,又怞出另一本。
「已經打鐘嘍!你不是在等你的小男友下課嗎?」大二的課,一定是比大四滿,這痴情女常常要在圖書館殺時間等情郎,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關梓勤不是我的小男友。」還有,他們今天也沒約好。
「我又沒指名道姓。」同學要笑不笑。
「不用指名道姓也知道你在說誰。」早就傳得滿天飛了,她何必裝無知?
「不是女友,干嘛三天兩頭送消夜?」學姐當得比正牌女友還稱職。
「那是因為他笨!」那麼好說話,朋友裝個可憐,連生活費都可以借給人家,她敢打包票,八成是有去無回。她是人,有良知的好嗎?怎麼忍心看他三天兩頭吃泡面?
「還說不是女友。」同學笑得更曖昧了。笨不笨,是女友在管的吧?根本就一副憂國憂民憂梓勤的樣子,一天到晚掛心了。
「別說當同學的沒提醒你,今年有個新進學妹,長得頗正,還被拱為系花,很積極在追他喔,听說你們是一對,還不怕得罪學姐,放風聲說她年紀比你輕、條件比你好,有信心將他追到手。就像你講的,他人又呆,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哪天莫名其妙被追走了,你就不要後悔。」
「有這回事?」唬爛的吧?她怎麼沒听說?
「知道要緊張了吧?外頭在下雨,還不快去找他雨中漫步,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啥?外面下雨?」她二話不說,放回書本往圖書館外沖。
這人運氣衰到爆,他帶傘時,天氣再陰都不一定會下雨,但是只要他沒帶傘,就算前一刻艷陽高照,下一刻都有可能會來個傾盆大雨,常常看他很可憐地淋成落湯雞。
所謂的莫非定律,在他身上驗證了個十成十。
她迅速撥了電話,果然,他被困在資管大樓下動彈不得。
「學姐,你真是天使。」她每次都在他需要時出現耶。
「嘴那麼甜。」沾了蜜啦?
資管大樓離男宿有一段路,當然是高個子的撐傘,傘下空間有限,就算肩踫著肩還是會被雨淋到。關梓勤留意到她半邊肩膀快濕掉了,請她幫忙拿手上的紙盒,攬住她的肩往傘內靠攏。
「什麼東西?」她指了指紙盒。
「手套。學妹給的,說是補送生日禮。」很貼心地想到他晚上騎機車會冷。
「喲,當學長,囂張了?」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朋友禮物送來送去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不懂她干嘛酸他。
「我不可以收嗎?」
「為什麼要收?你很冷,很缺手套嗎?」人家送他就收,真沒節躁!
「不是缺不缺的問題,人家送的生日禮物是心意,不收很失禮。」學長姐送的,他也都有收啊,而且默默記在備忘錄里,一定會記得回禮。
那是借口,他听不出來嗎?重點是人家女孩子對他有意思,要他戴在手上,暖在心里!
「你也覺得她比我年輕、漂亮嗎?」
關梓勤停下腳步,從微悶的口氣,認真打量了她一遍。
「原來……是這樣。」
「怎樣?」
「女人愛美的嫉妒心?」她覺得被比下去了?難怪她不高興他收學妹的禮。
「……」不該指望他說出多有建設性的話的。
「學姐,你一點都不老。」他自以為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謝謝你喔!」她沒好氣的。「既然收都收了,我正好缺一雙手套,送我如何?」
「不行!」回答得相當迅速堅決。別人送的禮不可以轉送,要被知道,多不好意思!
從沒被他拒絕過的童書雅,結結實實地愣了一下。
「如果我很想要呢?」
「還是不行。」要說他好講話,偏偏某些事情又很有原則,固執得很,說什麼也不讓步。
「說說而已,小氣巴拉。」在男宿前停下,隨手將紙盒塞回他懷里。
「如果你想——」
沒听他說完,奪回雨傘,繃著聲音擠出話來。「再、見!」
「學——」
學學學——叫個屁啊!童書雅懶得理他,回都不回一下頭。
哼,誰稀罕手套了,探探他的反應而已,寶貝成這樣,還用那種從來沒用過的強硬語氣拒絕,騙人家沒收過愛慕者的禮物啊!
「奇怪……」關梓勤呆站在男宿門廊下,喃喃自語。
學姐……是不是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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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倆口吵架啦?」
當第N次有人來問他這句話時,關梓勤困擾地搔搔頭,陷入沉思。
已經很習慣和某人一起被稱做「小倆口」,也懶得浪費口水再去解釋,知道在說誰就好了。可是……有嗎?他們有吵架嗎?
「不是感情好得很?上個禮拜還很浪漫地雨中漫步。」同學B又接著問。
那不是雨中漫步,他那天穿得不多,冷斃了,只想趕快回宿舍沖個熱水澡。
不過……她那天看起來好像真的不太開心。
「鐵定是鬧別扭了啦,沒看這幾天童學姐都沒來找他了。」
對,他好一陣子沒接到她的電話,也沒看到她的人了,不然以前她沒課時,偶爾會到他教室來旁听,其實那些必修課她早就修過了,不過她和教授關系打得很好,連帶讓教授對他印象也很好……
她真的對他照顧得沒話說,課業上罩他、有好吃好玩的永遠不會忘記他,連他在走衰運時,都是她在旁邊幫他,別人都只會沒良心地在旁邊顧著笑而已。
除了寒暑假,好像真的不曾超過一個禮拜沒看到她,他本來想說她在忙畢業的專題研究,不敢吵她,想等她忙完再說……
上完今天的課,他到專題教室找她,她同學說她在圖書館找資料,所以他又到圖書館去,看到她很專心在查文獻,于是默默到館外等待。
稍晚,同學進圖書館,看見她還在,頗訝異地問︰「書雅,你怎麼還在這里?」
這句話听得很習慣了,童書雅連頭也沒抬。「為什麼我一定要去找關梓勤才正常?」其余都會被問「你怎麼在這里」,她又不是某人的連體嬰!
那個沒良心的家伙,她不去找他,他也不會想到要主動找她。
愈想就愈氣!一年多來處處關照,挖心掏肺對他好,到頭來竟然比不過年輕又漂亮的小學妹!
看看,一個多禮拜,連通電話也沒有,真是氣死她了。
「可是剛剛他有到教室找你啊,我跟他說你在這里,你沒看到他?」
咦?「你說他找我?什麼時候?」
「大概四點多的時候吧!」
四點?現在都六點多了!
她模模口袋,發現手機還在館外寄物櫃的包包里,旋即下樓找到包包,走出館外,一面低頭專心撥打電話。
「學姐——」
「別吵。」她頭也沒抬,撥出鍵是按了,鈴聲卻是在身後響起。她停住動作,意外地回頭。「關梓勤,你站在這里做什麼?」
「等你啊!」他回她溫溫的笑容。
「我同學說你找我?」
「對。可是我看你很專心,不好意思吵你。」
所以就傻傻站在外頭等她忙完?這個呆子!
可是卻呆得——讓人心很暖。
「學姐,你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我幫忙?」
算他還有一點天良,還知道要噓寒問暖,沒看到美麗小學妹就昏了頭,泯滅人性留下獸性。
「我要做問卷、要跑數據,你能幫什麼?」
「問卷我可以幫忙發,跑數據我也有學過統計學。」
「那到我家來吧。」她也沒跟他客氣。
安安靜靜走了一段路,入冬的夜晚有些冷,她搓搓雙手,呵了呵熱氣,關梓勤忽然想到什麼,由背包里取出一項物品。「學姐,這給你。」
「什麼東西?」
「手套。你不是缺一雙手套嗎?」
「……」他還當真了?「你買的?」
「對呀。」別人送的真的不可以給她,但是看她那天的表情好像很失望,真的很想要的樣子,所以他就另外買了這一雙。
他不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麼樣式,審美觀也不怎麼樣,還特地請大姐幫他挑,怕買丑了她會嫌敷衍。
「呆子……」她笑斥,伸長手。「幫我戴上。」
關梓勤留意了下她的表情,雖然罵呆子,但是嘴角有淡淡的笑,所以應該沒有生氣。
他放心替她戴上手套後,她朝他勾勾手指。「頭低一點。」
他听命照做,她解下脖子上的白色圍巾,往他頸上繞了兩圈,在他不解的眼神下,微笑回應。「禮尚往來。」
關梓勤愣愣的,撫了撫頸上的圍巾,上頭還有她殘留的肌膚溫度,以及女孩子特有的淡柔馨香,不知為什麼,莫名地臉頰燥熱,紅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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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先買了晚餐,吃飽飽後才開工。
她整理文獻資料,他替她將回收了一半的問卷一張張keyin。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迅速,等他注意到時——
「啊!」一聲慘叫。「超過十一點了。」宿舍關閉了啦!
不知什麼時候停下手邊工作的童書雅,撐著頰凝視他。她發現了喔,認真的男人最帥,原來他不凸槌耍笨時,專注起來的樣子也是亂有魅力一把的。
只不過——一開口鬼叫就破功了。
她笑嘆。「怕什麼?那層樓的樓長和我有交情,說一聲就好。」
「問題是……」他無家可歸啊。
「嫌棄我啊?趕你去睡浴室喔!」
意思是……她要收留他嗎?
上揚的嘴角沒三秒,又垮下來。「還是不要好了,你是女孩子,對名聲不好。我打電話問同學——」
「關梓勤,你活在古代啊!這麼保守,難怪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處男,要不要給你立個貞節牌坊?」
他臉一陣紅。「學、學、學姐……」面皮薄的在室男,結巴了。
「浴室梳妝台有新牙刷,梳洗完立刻給我關燈上床!」
還……上床?
「會……會被誤會……」
「早就誤會了!」全世界都認定他們是一對,看她的眼神有多嘲笑,就因為緋聞男友是處男,好像顯得她魅力零分,丟臉透頂。
「那……我睡地板……」
天氣冷得要命,她這里一沒睡袋、二沒棉被毛毯可鋪,把他往冷冰冰的地板丟,明天早上包準他鼻水貢貢流,她良心又不是被狗啃了。
「你是龜毛夠了沒?我又不會吃了你,閣下貞躁安全無虞!」大可放心他的童子身。
關梓勤耳根熱辣辣地燒紅,被她有氣勢地一瞪,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牙刷完了,燈關了,人也硬著頭皮躺上去了,吐息之間,整個肺腔都塞滿了屬于她的味道,臉上的熱度怎麼也退不下來。
從來沒有和女孩子那麼親密過,更別提同躺在一張床上,整個床被都是女性特有的體香,淡淡的、淺淺的,卻足夠他臉紅到冒煙了。
他一直竭盡所能地往邊邊睡,不去踫觸到她,要是被誤會乘機吃豆腐就不好了……他實在很怕她不高興。
從他開始往床邊挪動時,她就留意到了。原本不想理他,任他繼續保持他黃花小閨男的死樣子,直到一聲巨響傳來,她再也無法維持沉默。
「關梓勤,你又在耍什麼笨?」她哭笑不得,問著那個摔到床底下去的小閨男。
好……痛。
他悶悶地由床底爬回來,柔著頭上新出爐的腫包。
嘖!她搖頭嘆氣,伸手拉來他,替他柔那顆腫包。
他本能地攀住她,讓傾斜的身體穩住重心,過了好幾秒,才後知後覺地領悟到掌下觸模的那團突起的柔軟可能是……
「你手在模哪里?想讓頭上再多幾個包嗎?關梓勤。」很冷靜的聲音傳來。
「啊!」黑暗中,慢半拍頓悟到自己唐突了佳人,整個人像裝了彈簧一樣迅速彈開來,然後沒有意外地又是一聲——叩!
這次撞到的是牆壁。
如果她沒良心一點,真的會大笑出聲。
「被模的人是我,你干嘛比我還驚嚇?」她好笑地要拉回他。
「不、不用了……」他欲哭無淚。再這樣下去,不用等到天亮,他大概也掛了!
「不要亂動!」伸手去模,果然是兩顆腫包,左右平均。
不用她說他也不敢動,實在很怕又模到不該模的地方。
她替他推柔,動作溫柔,力道拿捏得極好,好到他腦袋生起一個大問號。
通常這種情況,她不是應該賞他一巴掌,再將他踹下床嗎?他不小心非禮了她耶,哪還這麼好心替他推柔。
「好了,睡覺。明天還要上課,不準再耍寶。」
「我沒有耍寶……」
「嘖,閉嘴,立刻給我躺好。」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三秒鐘立刻躺平。
他根本連眼楮都不敢閉。小時候和四哥睡,據說他睡癖不太好,會翻來翻去耶,有時候還會一腳跨到人家身上去,讓四哥很嫌棄。他要是睡著了,明早醒來發現翻到她身上怎麼辦?學姐就算不拿刀追殺他,也會氣得十天半個月不理人。
他真的很怕她生氣啊……
他本想等她睡著了,再偷偷去睡地板,明天假裝是不小心跌下去的就好了……
半個小時過去,她呼吸平穩,應該……睡著了吧?
正要有所動作,一只玉臂勾住他腰際,將他摟回來,另一只手拉上被子。「我都說我不介意了,你到底在龜毛什麼?」
再讓他這樣玩下去,明天就不是感冒,而是腦震蕩了!
「學學學學學……」這次結巴得更徹底。「你……要不要……放、放開……了?」
「那你就安分睡覺啊。」又不是沒抱過,坐他機車後座也常在抱他的腰,真不知道他在害羞什麼。
「可是……萬一我睡癖不太好……」
「沒關系,我不會怎樣。」
「你……確定?」
「確定。」她明天是整天都沒課,某人可是第二節就有課,認分一點好不好?
「那就好。」
三分鐘過後——
他睡著了。
果然是沒心眼、沒煩惱的人,好吃又好睡。
問她怎麼知道?因為他手臂橫過來了,就在她胸前。這在他清醒時,只可能嚇得自己去撞牆,反應不會這麼平靜。
再過三分鐘,連腳都過來了。
不……會吧?
他確實是睡得又香又甜,一覺到天亮,而她,已經放棄掙扎,不想去細數這一個晚上到底讓他吃去多少豆腐了。
怎麼會有人睡癖不安分成這樣?要不是這人姓關,名梓勤,她真會懷疑對方在裝睡揩油。
半睡半醒間,他臉頰蹭了蹭,感覺到比枕頭還柔軟的觸感,睜開眼的一瞬間,腦袋還沒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身在何方,先是留意到右臂環抱在曲線分明的腰身上,困惑地模了模,發現頭顱枕在一對柔軟的——
「啊!」終于在腦袋里組成有效訊息,他慌張地由某人柔軟舒適的胸脯彈開。
慘了,這下頭上的包會數不清了……
「關梓勤,你睡相有夠差。」
「我知道……」他極度羞愧,頭垂到抬不起來。
童書雅失笑。「干嘛一副殺人放火的慚愧表情?我說過不會怪你。」
「咦?」任何女孩子被這樣毛手毛腳、佔盡便宜,不是都該氣到將對方打得滿頭包嗎?
「才六點半,要不要再睡一下?」她問。
還睡?!他嚇得頭立刻猛搖。再睡下去,可能整個人都趴到她身上去了!他不確定自己有那麼多根骨頭讓她拆。
「宿舍門開了,我回去整理一下。」
「等一下。」在他拎起背包開門時,她強迫自己離開溫暖誘人的被窩,撈起昨晚的白色圍巾幫他圍好。「清晨會冷。」
「嗯。那我下課再過來幫你弄數據。」
她擺擺手,看著他進電梯了,才關上房門,回床上繼續補眠。
她昨晚根本沒什麼睡,讓人這里壓、那里抱的,睡得著才有鬼,可是怪了,他一走,床上少了他的體溫,怎麼翻來覆去,反而睡不著了?
電話鈴聲響起,她探手去接,還沒來及得出聲,另一頭先傳來夸張至極的啜泣聲。
「嗚嗚嗚……女兒,我太感動了……」
「爸?」大清早的,著猴喔?
「嗚嗚……」還在哭。
「嘖,閉嘴!不準哭!」誰又掛了要她包白包也得說清楚吧?
「嗚……」壓抑聲音。「可是……真的很想哭啊……」
「給我說清楚,要哭再讓你哭個夠!」不像話,都年紀一把了還要人凶。
「老爸我……太感動了……女兒終于長大了……」
「……」她嘆氣。有這種老爸,她十歲就已經超齡成長了好嗎?他今天到底哪根筋不對?
「沒想到……我女兒也會留男人過夜,我本來以為……以為你恰北北的,沒男人罩得住你……」
說到這個,真的很怨嘆。
枉費把她生得那麼美,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又超正的,偏偏就是生人勿近,十六歲青春期時,有學長追她,也不過是一時情不自禁搭上她的肩又忘了征求她同意而已,居然就給人家過肩摔!
事後,一臉無辜告訴他︰「本能反應咩!誰教他沒知會一下,我嚇到了。」
類似事件層出不窮,想吻她、想牽她的手、想摟她的腰……這些過往先烈,不是被推去撞牆,就是踹下魚池,其中一個還被踢斷兩根肋骨!
追根究柢,還不是小時候的成長環境,讓她必須學會自我保護,日子一久,也就變得不輕易讓人近身或肢體踫觸,光想到這一點,就對唯一的寶貝女兒好生愧疚啊……
有一陣子,真的好擔心她會當一輩子的老處女,然後年紀大了,缺乏男人滋潤,壓抑到心理變態……
「老爸,你想太多了!」她听到了喔!要自言自語也小聲一點好不好?什麼心理變態老處女,真是夠了!
「嗚嗚……所以我很感動啊……女兒終于破處了……」最感動的是,那個男人還能活著走出來……
「……」無言。
有沒有這種爹?女兒跟男人鬼混,還一副預備昭告天下、辦流水席大肆慶祝的樣子,還破處咧,真是夠了!
「你還敢講。爸,我不是說別再讓人在我樓下站崗,你是听不懂喔?」關梓勤才剛走,馬上就收到消息,如果她沒猜錯,老爸鐵定和強叔一整晚沒睡在算時間,估計一男一女關在房里能做的事情有多少,看到人家天亮才走出去,八成樂得相擁而泣。
「那是……那是……保、保護你……嗝、安全……」還哭到打嗝,別鬧了,大哥!有沒有那麼感動啊?!
一個快五十歲的老男人,哭成這德行能看嗎?虧他還是二十年前喊水會結凍的角頭大哥大。
「女兒,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要娶你?請客要辦幾桌?喜餅咧?生幾個小孩?啊什麼時候要帶他來給老爸看?聘金要收多少……啊,聘金不用也沒關系,只要他疼你就好了……」
「停!老爸,他才大二耶!」人家也只是借宿一晚而已,他就一副急著要把女兒塞給人家的樣子,他還可以再更夸張一點!
「對厚……女兒,贊喔!呷幼齒顧目睭。」
「……」這個人真的是她爸爸嗎?為什麼她會覺得他們的話題完全沒交集?
這個時候向他澄清,她和關梓勤根本不是那樣的關系,老爸失望之下,搞不好會惱羞成怒,然後那個不娶他女兒還大大方方在她房里過夜的家伙,麻煩就大了!
老爸有時候番起來,是有理說不清的。
想了想……算了,還是暫時別解釋好了,到時再視情況給他唬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