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她先前曾有過什麼打算,而今也早已讓絕望取代,她已不敢再奢求太美他的表現讓她覺得,他連踫她都不屑,也許,在他眼中,她連為他孕育子嗣的資格都沒有吧!他不再自然的與若兒親近,也不再抱他,冷冷淡淡的,傷了若兒的心,她其實看得出來。但她又能如何?放過若兒!已經夠仁慈了!她無法再期盼什麼。
是而,她更加不敢打破現狀,若挑起他的愛恨交織!她無法預期他會有什麼極端的行為,且夕間的風雲變色!不是她或若兒所能承受的!她必須顧及若兒!她的小寶貝不能受到任何傷害!她不想讓情況更混亂!當初沒說!現下就更加不敢說了!于是,這事便懸著,含糊著能拖多久是多久。
只是,她不說,並不代表別人不會說,紙,終究包不住火……
若兒雖年僅七歲,但,縴細善感的心卻比誰都還要敏銳,他機靈地察覺到谷映塵前後大相逕庭的疏冷態度,暗自感傷了許久。
有好幾次,他總是這樣問著自己。
那天,他們明明是在討論當父子的事,叔叔並沒有反對呀,他以為,他是很樂意當他爹的,可是為什麼……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想了好久!他決定去問叔叔。如果,真的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麼,他一定會听話當個乖孩子!叔叔千萬不可以討厭他。
打定了主意,他立刻付諸行動!找谷映塵去了。
若兒的特色是,人未到,聲先到。大老遠的,谷映塵便看見往亭子里奔來的若兒,口中直喊他。
他刻意讓自己視若無睹!別開臉不予理會。
在踩上最後一級階梯時,若兒腳下一絆,撲上前去。幾乎是下意識地,谷映塵未加思考便張手一攔!及時阻止了小家伙跌得四腳朝天的慘狀。
「叔叔。」若兒稚聲喊道,小手自動自發地摟住他的脖子。
谷映塵的神情復雜難辨,想松手,又違背不了心底的意願,怎麼也勉強不了自己拉下那雙充滿感情的小手。
「走路當心點。」他終究還是扯開了緊偎在他身上的小小身軀,竭力以平寂的語調說出。
「叔叔……」若兒不死心,往前跨了一步。「你不要當若兒的爹了嗎?」
怔了下,他面無表情地回視。「我說過要當你的爹嗎?」
「可是……你上回沒說不要啊!」
看來,他為了打探真相!給了孩子太多錯誤的想望。
「父親,只有一個,不是想要就隨時能有。你要的話,去找屬于你的那一個,與我無關。」是很冷漠,但兒子又不是他的,他何必為這些負責?若不說清楚!任孩子誤解下去,勢必成為他的負累,他不想自攬麻煩。
若兒一陣靜默,陽光般的笑臉霎時黯了下來。「我……我沒有爹。」
不知怎地,這張落寞的小臉,竟會扣住谷映塵的心弦。
「有,你有!每個人都有。」他不明自己為何會突然這麼說,那算安慰嗎?
小手撫上襟口,細細的感傷飄出唇畔。「我也想去找他,想看看他的模樣,想知道他會不會疼我……娘說,我的親爹生得很俊,沒人比得上唷!還說!我們長得很像、很像……可是,每次我問起他在哪里時,娘都不說話……」
谷映塵默然無言。
一陣岑寂過後,若兒突然仰起頭看向他。「後來,遇見叔叔的時候!我就覺得叔叔長得很好看,而且也和若兒好像、好像,所以……」
「所以就把我當成你爹了?」谷映塵恍然領悟!原來,若兒一直在用這樣的心思看待他。
多純稚的想法,不懂迂回的單純心靈,就這麼直接的將對父愛強烈的渴慕寄托在他身上,而這竟讓他覺得心酸。
若兒怯怯地點了下頭。「我曾經偷偷想過,有爹會是什麼樣子,叔叔……就像爹,若兒真的好想要一個爹……很久、很久以前,若兒也這樣對娘說過!然後……」他低下頭,拉出隔著襟口撫觸之物。「娘把它給了我,親手替我戴上,還告訴我,想爹的時候,就看看它、踫踫它……」
谷映塵望著他的小手,瞬間,神色大變!他沖上前去,不敢置信地抓過碧光乍現的瓊玉。「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這玉佩哪來的?」
「娘給我的,她說……是爹的……」
驚天動地的訊息在腦海炸開,波濤雲涌地沖擊著他的身與心。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他心跳急促!思緒亂成一團,完全無法思考。
這是玉鴛鴦,他谷家祖傳的玉鴛鴦!本有雌雄一對,世代只傳長子、長媳。出生之時,是爹親手為他戴上,二十年來不曾離身,直到七年前……
若兒所戴之物!確為他所遺失的雄鴛鴦!吉祥結下系著玄玉寶石!那是娘的巧手慧心,願她心吉祥平安;寶石上所刻蒼勁的「塵」字,是爹豪邁襟懷,願他兒風采出塵……
這原是腰間的佩飾,而今,作了小小的改變,系上紅繩,掛在胸前。
這麼說來,這一切不是巧合!若兒真是他的……
隨著激蕩起伏的思緒,他震動得不能自已……
「痛……」細碎的低呼聲拉回了他的神智,他才發現自己一時情緒失控,過重的手勁抓疼了若兒小小的肩。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撫觸眼前的小小俊容,這眉、這眼、這鼻、這唇、這好生俊俏的臉孔……多麼的像他啊—
一股從未有過的情緒脹滿胸臆,沖擊、激蕩著……
「若兒你幾歲了?」
「七歲。」若兒沒有猶豫地回答。
七歲沒錯,他是該七歲!谷映塵呀谷映塵,瞧瞧你有多荒唐,兒子都七歲了,你卻還渾然未覺!「你娘怎麼對你說的?說你爹死了?」
「好……好像是吧!」若兒偏偏頭,不怎麼肯定。因為從前他每回問起,娘都是一副再也見不到爹的樣子。
該死的女人,她什麼意思?
幽眸一凜,他一手扯下玉鴛鴦,往內苑沖去!砰房門被一腳踢開。
「秋水心!」谷映塵大步走了進來。
她正想喝口水,不料都還沒沾到杯緣,就被嚇得跌破了杯子。
「發生什麼事了?」秋水心撫著受驚的心口。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耶!「我記得我問過你,若兒的事,對不?」
「怎……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談到這個她就心虛,眼神開始游移閃爍。
「你是怎麼告訴我的?」他逼近一步,攫住她微慌的眼瞳。
「我……我……」她說了什麼?慘了,不太記得了。
谷映塵很好心地提醒她。「你說他死了,在還沒來得及與你成親前。」
「啊……是啊!」她有這樣說嗎?明明結論是他下的耶,她根本語無輪次!連她都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除了敷衍的應答,她還能怎麼辦?
「噢,那你還真是紅顏多舛啊!」同情的字眼,卻沒有同情的語氣,他深沈莫測地又問︰「我想!你們一定很相愛吧?」
秋水心一愕!連心虛的應和都不敢。
愛?多遙遠的字眼,連想,都讓她覺得不可原諒,他對她,只有憎恨呀……
「他們父子長得很像嗎?」
「象……」她低低地道。「像極了。」
「噢。」他又點了一下頭。「那麼!我呢?」
「啊?」她瞪大眼。
「你不能否認,我和若兒是很像。」
「那……那是……巧合吧!」她氣虛地死撐。
「若兒要我當他的爹呢!你怎麼說?」
「那很好啊……」她不知所雲地應和。
「很好?!」
「呃……我是說,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不必理會他的……」她急急忙忙地又道。
「是啊!我是可以不必理會他!別忘了,他也算是秋家人,報復手段中不加上他一份好像有點可惜。」
秋水心一驚,急叫道︰「不!你不可以這麼對他!」
「為什麼呢?給我一個理由。」聲音低柔得可疑,似在醞釀什麼。
「他……他是……」能嗎?能說嗎?
不!她不能莽撞行事。
咬緊牙關,她硬是不肯吐露半個字。
「不說是嗎?那這小鬼死活又與我何干?」他說得冷酷,字字如冰。
驚怞了口氣!她跌退一步,捂住唇凝望他,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你還是不說!」熊熊怒火瞬間爆發,狂熾的焚燃而起,他一掌重重往桌面擊去,圓桌應聲而裂。「你非要看到我們的兒子死在我手中!才來後悔莫及,悔不當初嗎?」
秋水心震驚地瞪大了眼。「你……你胡說……什麼……」
「若兒是不是我的種,你心里有數!」手一揚,碧澄光芒在空氣中垂晃。這是什麼?你說呀,我谷家的傳家物……獨一無二的玉鴛鴦!為什麼會在若兒身上,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每說一句,他便逼近一步,秋水心退無可退,慌亂之下,一腳勾到圓桌的殘木低呼了聲,重心不穩地往後傾跌——
谷映塵反應迅速,大手一勾,攔住縴盈細致的腰身,兩人以著極親昵的姿態對望著。
「是你對不對?獻上清白之身解我媚藥之苦,卻又在事後消失無蹤的女子……
是你!對嗎?」答案已無庸置疑,可他要听她親口說。
「你知道?」她以為,他昏昏沉沉,意識迷亂!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這話什麼意思?他皺起眉。「你當我是死人嗎?與人歡愛一場,我會沒感覺?」
如此直接的措詞,教秋水心不由得紅了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然你是哪個意思?」他有非常多的不滿!而且全是針對這個該死的女人!「如果我不提,你就一輩子也不打算說了,是嗎?看著我們父子相殘,相識不相認,你覺得很有趣,是嗎?秋水心!要是今天,若兒因你的隱瞞而受到任何傷害,我在自責之前,會先將可恨的你給碎尸萬段!」
「不……」她打了個寒顫,心慌地解釋道︰「若兒也是我的兒子呀,我怎麼會舍得得他受傷害。」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實情!」這天殺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我不確定你會不會接受若兒,我怕……你多詭難測的作風,會影響若兒的身心發展……」
不說還好,一說,才剛消了點的憤怒又狂燒了起來。「秋水心!你當我是什麼?虎毒亦不食子,難道我比禽獸更不如?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嗎?」
可惡!居然把他當成沒有人性的魔鬼!
「不我沒……」過于嚴重的措詞,嚇得她又結巴起來。
她真的沒這麼想,只是顧忌太多,自認承擔不起後果,不敢恣意而為。
手勁一縮,兩人貼得更近,下半身幾乎是密密相合!一股戰悸的激情流竄而起,她頓時紅了嫣頰。
「說!這次不許再有半句謊言。」犀銳的眼瞳逼視著她,這道疑雲,纏在心頭長達七年之久,他要一次問個明白!七年前,為什麼要賠上清白的身子!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我想,我應該沒有強暴你才對。」
「那個時候……我爹要我嫁給馮世祺,當時我的心很亂,剛好遇見你!而我又不想嫁給他,所以就……」
「利用了我?」他冷笑。「原來我不過是你逃避婚事的工具。我得恭喜你,你成功了。」
「你怎麼這樣說?」她訝然低呼。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他怎能將她無悔的付出!扭曲得如此不堪?「沒錯,我是不想將自己交給馮世祺去糟蹋!但貞躁是女人的第二生命,今天如果不是你,換作任何一個男人,我都不會這麼做。」
這表示!他是特別的?
子夜般的瞳眸沈晦幽深。「那,又為什麼必須是我?」
她一窒,答不上話來。
「說呀,你剛才不是說得很理直氣壯嗎?」他眉宇微揚,黑眸散發出一縷魅惑人心的幽光。「或許我該問,你為什麼願意承受道德禮教的壓力,堅持生下我的兒子?對你我而言,那不是一段短暫的露水姻緣而已嗎?」
「你……你要我說……說什麼……」愛他嗎?這一片又痴又傻的情懷,他會在乎嗎?既然不屑,又何必非要她說?
「裝傻!」微一使力,她撞進他懷中,驚猛的吻壓了下來!與她糾纏。
他吻得很狂、很烈,像是要懲罰她的不合作。
秋水心嚶嚀一聲,理智寸寸成灰,她閉上了眼,本能地張口回應他!柔荑悄悄爬上他頸項,溫馴地圈住。
靈巧的舌探入她口中,挑弄、纏嬉,徹底迷亂了她的心神。
微微撤離寸許,調情的唇游移至她敏感的耳畔,挑弄似的輕恬耳根、雪頸,溫熱的氣息輕撒,燻熱了整片肌膚。
「還要再否認嗎?」
「我……—」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否認,是他看不清她痴狂的情呀,就算他想拿這份情感來折磨她,她也認了。
「你愛我,而且早在七年前,是嗎?」低低地,他代她道出了答案。
她無力地點了下頭。
「說出來!」他含住她小巧玲瓏的耳垂,半強迫的命令。
「我……愛你……早在七年前……第一眼開始……所以,我才會甘心……將自己給你……」如了他的願!她將心敞開,任他看個分明!這是她最致命的弱點!他與她都知道。
「原來連老天爺都站在我這邊。」大掌扯下腰間的系帶,探入細致嬌軀,輕而易舉地推落她的羅衫,低首沿著光滑的香肩吻了下去。「我記得我好像說過,若能使你愛上我,報復起來會更痛怏,既然你這麼配合.我要是不好好利用,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是不?」
她渾身一陣痙攣,他深深諷刺的口吻,殘酷得不帶一絲感情,她知道他是說真的,他真的有本事傷得她只剩一口氣。
隔著兜衣,他輕松地搓摩起她豐盈侞胸,卻不肯卸下那最後一層隔閡,給予最真實的垂憐!折磨似地輕柔慢捻!存心逗得她心癢難耐。
秋水心咬著牙!硬是不肯開口要求。
見識過她的倔強,這不至于讓他太訝異。「小女人,你就是這樣!我才愈想折磨你!在達成目的時,欣賞你的痛苦,才更有噬血的塊感,懂不懂呢?」
手一揚,一抹淡紅落了地,他將她壓向身後的鏡台,低下頭,攫住了紅女敕的侞尖,先是輕恬淡嘗,在感覺到她的顫動時,他加重力道,極盡狂放的吸吮、咬嚙。
當他一手想往下探時,秋水心察覺了他的意圖,本能的將腿並攏。「不!」
「你真不乖。」他懲罰性的咬了下已然硬挺的侞尖。「把腿張開。」
「不要……」
挑情的舌尖,沿著紅腫的香侞輕恬,一一描繪細致的弧線。秋水心不斷輕顫,他知道她其實承受著很大的沖擊。
「我說過我不強迫女人。」他會等她求他。
邪肆放浪的唇蜿蜒而上,一手輕捏住下顎,她本能地張口,讓他的舌再一次長驅直入,挑動迷炫的激情狂潮。
她被激得心神蕩漾,什麼也把持不住,他的手成功地探入那片女性陰柔。
「啊……」她驚叫出聲.停留在她體內的手,挑起了另一波激愛狂濤。他不斷在撥弄她,探索她每一寸神秘地帶,她不知道他有什麼魔力!只覺得自己像是化成一團火焰,快要焚燒起來了。
「不要……」她無力地低吟。
真是言不由衷啊!他長指一曲!按住那敏感熱燙的珠蕊。「再說一遍。」
「不……」
勾弄的手,在她體內翻攪出驚濤熱浪的情潮,源源難抑的涌出,沁濕一方幽秘……以及他的手。「這叫不要?」
「別……在這里……」
「你不是不要!而是拒絕在這里?」他邪氣地揚眉。「小女人,你的矜持好像用錯地方了。當初在荒山林野間,你都肯了,在這里為何做不得?」
他將她困在鏡台與他當中,以似曾相識的情境對她吼道︰「知道嗎?當時在若兒的房中,我就想對你這麼做了。」
有嗎?他明明穩如泰山,逗弄著她!以看她羞窘為樂,一顆心把持得有如止水,全然不為所動,他說這些也只是在戲弄她罷了!她不會傻得相信。
谷映塵才不管她怎麼想,隨意扯下腰帶,將她的腿環上他的腰際……
他粗喘了聲。「孺子可教也,你很有當娼妓的潛能。」
秋水心頭一偏,以唇封住了那兩片薄情冷唇,阻止他說出更傷人的字眼。
他愣了下,旋即狂野地與她交纏,兩具火熱的身軀融為一體,再也難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