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他,是多麼天真,以為上蒼是眷顧他的,以為可以就這麼與采寧相依到永遠,他們討論過好多關于未來的事,帶著滿懷的憧憬。
那夜過後,他們的感情更加堅定緊密,記得有一晚,躺在他懷中,她突然很認真地抬頭與他對視。「唉,你看我像不像很倒霉的樣子?」
早習慣了她怪異的思考模式,他已經見怪不怪,挑眉反問︰「不像啊!怎麼了嗎?」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不曉得會不會懷孕?」
尚在求學生涯,避孕是必然措施,可初夜那回太過突然,沒有「預謀」,又哪來的準備?
他皺了皺眉。「不會那麼準吧?」
「我也是這樣想啊,何況我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很衰的樣子,對不對?」
「笨蛋采寧!有我的孩子叫‘衰’嗎?你又開始欠教訓了是不是?」
「要真有孩子,需要教訓的人就是你了。紀沛陽,你最好皮繃緊一點,祈禱別一語成懺,否則看我追不追殺你。」
他好無辜。「你不是想生個天才兒童嗎?」
「那也不是現在呀!」
他笑了笑。「沒關系啦,要真有孩子,那也是天意,就生下來吧!大不了辛苦點罷了,不會餓著你們母子的。」
「是哦!你說得輕松!」就知道他不懷好意,老想把她弄成黃臉婆,才不會時時擔心她被別人追走。
接著,兩個寶貝人類,開始天馬行空地熱烈討論著要為將來的孩子取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就是取于豐沛陽光的意思,希望我的人生就像朝陽一般,充滿了光明與希望,所以我們的孩子呢,一定也要取個很有朝氣的名字,你說好不好?」
「看在你勞心勞力配合的分上,听你的。」
他要笑不笑地睨她一眼。「那我不就該叩謝皇恩浩蕩?」
「自己人不用這麼多禮數啦!」還回得大言不慚呢!
「不要禮數?好,那我來‘勞心勞力’好了!」他出其不意地翻身覆上她,俯身攫住她來不及發言的小嘴,揭起狂歡的序幕——
隔天,他悄悄買了一個戒子,想給她一個驚喜,先訂下名分。成了未婚夫妻,往後出入她家也比較順理成章,不必顧忌左鄰右舍的側目,只等一畢業就結婚。
他把一切都規劃好了,相信采寧也會同意的。
可能是他來早了,采寧還沒回來,家中只有采馨,他也不以為意。
「我等等好了,她應該快回來了。」
而對他一向冷淡的童采馨,今天卻一反常態,殷勤地替他倒茶水,還主動問他與采寧的進展。
他勾起溫淡的笑,提到心愛的女人,任誰都是不設防的。「我今天就是來向她求婚的。」
「你就那麼有把握她一定會答應?」
紀沛陽捧起茶水輕啜了口。「為什麼不?我們都已經認定彼此了。」
「別太有自信哪!」唇角噙起不明笑意,乍看之下,竟帶些令人惶惑的意味,只是沉浸在幸福中的紀沛陽卻疏忽了。
「你等著喊聲姐夫吧。」
「我當然會喊。」但——是不是姐夫就難說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腦袋有些昏沉,意識逐漸模糊——
他甩甩頭,用力眨了幾下眼,打起精神想讓自己清醒些。
「怎麼了嗎?」童采馨直勾勾地瞅住他。
「沒……沒什麼。大概是昨晚熬夜,有些精神不濟,我到你姐姐房里躺一下好了。」他沒多想,直覺當是睡眠不足,勉強集中起精神,步伐恍惚地找到了采寧的房間。
躺下來之後,感覺並沒有好多少。不一會兒,一股異樣的灼熱感由下月復升起,他只覺有股不尋常的熱流在體內竄燒,意識虛虛浮浮,太多不明幻影在眼前晃動,一點一滴侵蝕他的神智。
他聲吟了聲,莫名的緊繃感,令他渾身燥熱難當,他下意識地扯掉衣物,渴望沁涼似水的包圍。
一雙軟膩小手在他身上游移,帶來了短暫的舒緩,如真似夢的幻覺在眼前浮動,那是他最心愛的女孩,他干啞地喊出聲︰「采寧——」
褪去衣物,對方回應地貼上他灼熱的肌膚。
像是久旱逢甘霖,他饑渴地翻身覆上溫潤女體,熱切尋求紆解的管道,釋放火焚般的灼灼烈焰——
狂熱交歡的赤果身軀,造就了一場錯誤的纏綿……
???
仿佛踩在雲端般的虛浮,意識有著短暫的空白,他低吟了聲,一點一滴地抓回流失的神智,緩緩睜開了眼。
窗外已一片漆黑,他睡多久了?
扶著還不是很清醒的腦袋,他試圖坐起身,這才發現懷中躺了個人,而他們身上都是一絲不掛。
采寧幾時回來的?他記得,更早之前,好像——
噢,不行,記億一片模糊,他想不起來。
「采寧,你醒醒。」他推了推她。
「唔——」埋在他胸懷的女孩挪動身軀,仰起頭。「你醒啦!」
這一瞧,他差點嚇飛了魂。「采馨!怎麼是你?!」
「對呀,你不記得了嗎?我們——」
她一移動,兩人赤果的肌膚微微磨擦,他驚得回過神來,慌亂地跳下床,她卻一點也沒有回避的意思,直勾勾地瞧著他。
「轉過身去!」他低吼,想怞過被單,又顧忌被子底下的她也是未著片縷。
他……她……噢,該死!這究竟見鬼的怎麼一回事?
「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嗎?我們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
「你——」他差點嘔血!
心慌意亂地穿回衣物,匆匆丟下一句︰「把衣服穿好,出來談。」
他得趕在采寧回來之前,弄清事情的始末,否則別說采寧了,連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只不過,千算萬算就是不包括失算——房門早他一步被推開。
「咦?你等很久了嗎?抱歉,我剛好有點事,所以——」成串的話凍結在看清房內的情景之後。
童采寧倒吸了口氣,震驚地瞪大眼來回看著他們。
沛陽衣衫不整,而采馨……
剛剛,這里發生了什麼好事,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
「你……你們……」她備受打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采寧,听我說!」他心急地伸出手,她搖著頭,跌退一步。
他們……一個是她最深愛的男人,一個是她最重視的親人,卻聯手起來背叛她,而且還是在她的房里,在他們曾有過無數纏綿的床上……他未免欺人太甚!
就在這時,童采馨突然放聲痛哭。「姐——你要替我作主,這不是我願意的,是他——他強暴我!」
紀沛陽震驚地瞪向她。「童采馨!你胡說什麼!」
「本……本來就是……」她聲淚俱下,緊抓著絲被掩在胸前,悲泣的語調微微顫抖。「他說他身體不舒服,我就……好心想照顧他,沒……沒想到……他卻對我做出這麼沒人性的事……」
「該死的!你閉嘴!」他又驚又急地靠近臉色慘白的采寧。「你別听她胡說,采寧,我沒有——」
啪!
一記凌厲的巴掌揮了出去,他愕然止住動作。
交往三年多,不管曾有過什麼樣的爭執,她也從沒對他動過手,今天卻——
他震愕,因為那代表決裂的訊息。
「紀沛陽!你怎對得起我!」她一字字逼出話來,豆大的淚珠,隨著話語滾落。
「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麼不听我解釋?」
「解釋?」她抹去淚,點了下頭,冰涼的唇微微顫抖。「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能解釋?好啊!那你解釋,我等著听!」
「我……這是……」他懊惱地垂著頭。「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是采寧,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想過要背叛你,那是意外,我……」
「夠了!」男人哪男人!他的出軌,總是可以找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為自己開月兌,她沒想到,他也是這種沒擔當的人!
「我只能說,紀沛陽,你令我心寒!」
「你不相信我?!」黑眸浮起受傷的神色。「你寧可相信采馨的說詞,相信我是那種會強暴女人的敗類?!采寧,我們認識多久了,你還不清楚我的為人嗎?我一直以為,你是這個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沒想到……」
「夠了、夠了!你給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心亂如麻,眼前的場景令她心痛,他眸中的悲傷又令她迷惘,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采寧,求求你,听我說最後一句!」
她情緒太過激動,拚命將他往門外推,他直往後退,心急地喊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不曉得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我對你的心,你應該比誰都還要清楚,如果連我們這一路相知相惜的感情,你都不能信任,那麼我沒話說!」
砰!大門當著他的面重重關上,紀沛陽懊悔地抹了下瞼,一顆心被打入萬丈深淵,黯然頹喪地離去。
同一時間,關上門後的童采寧,虛軟地靠著門跌坐地板,淚,無聲泛流。
卻沒人留意,屋內一隅,殘淚未拭的童采馨,唇角卻突兀地勾起諷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
從那一天開始,采寧便對紀沛陽避不見面,任他風吹雨淋、漫漫長夜的枯候,硬是狠下心來置之不理。
漸漸的,由遭受背叛的痛心之中平復,她開始冷靜下來面對這件事。
無法釋懷的,是他與采馨的糾纏,那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內心深處,她一直都深信他的人格,知曉他不會是那種齷齪無恥的男人。
那麼,真相又是怎麼一回事?
今天下課後,他像是忍耐已到了臨界點,攔住了她,用著豁出去的神情對她說︰「為了自身的口德,我一直隱忍著!但是今天,如果你真的不能諒解我,我也顧不了太多了!
「你不是要我給你一個解釋嗎?那好,采寧,你听清楚!這件事,我前思後想,沒道理自己會胡里胡涂的和人上床而不自知,我不是想為自己月兌罪,但這過程真的很不對勁。在那之前,采馨唯一做過的,就是倒了杯水給我。
「我實在很不想說她用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來對我,畢竟她是你妹妹,我真的不願意拿這麼不堪的話來羞辱她,但是……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她才對,她是那種會替你的客人倒水招待的人嗎?我們交往這些年,她又曾關心過我們感情的進展嗎?我能說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其余的,就交給你自行去判斷!」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不再多說,轉身一步步離開她的視線。
而,呆立原地的采寧,卻回不過神來。
原來……這才是真相?采馨竟然……對沛陽下藥!
她震驚不已,這麼低級的事,采馨怎做得出來啊!而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單單只是一如往年那般,想傷害她、看她痛苦嗎?
可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她賠上的,是自己的身體啊!
心緒紊亂地回到家中,采馨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客廳中等她,這個時候,她沒有心情多說什麼,直接往房里走。
「等一下。」童采馨不讓她如願,開口喚住她,根本不留給她一絲喘息的空間。「你打算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交代?」她止住步伐,卻沒回頭。
「如果不是你識人不清,引狼入室,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真是咄咄逼人啊,這招夠狠了!
緩緩轉過身,清眸幽淡,似欲看入她靈魂深處。「你還打算裝到什麼時候?沛陽是怎樣的一個人,我不會不清楚,我甚至敢拿我的命來為他的人格作擔保!我不拆穿,是想為你留點尊嚴,你卻一定要逼我說破。如果我沒猜錯,這件事,全是你一個人自導自演的,對吧?」
被人一語道破,童采馨卻毫無羞愧之色,反而氣定神閑地端起茶水啜飲。「你都知道啦?這樣也好,反正苦情小媳婦的角色我也演不來,太累人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見她承認得如此干脆,童采寧一時情緒失控,傾上前揚聲質問。
「你想,一個女人甘心將自己交給另一個男人,不惜一切想得到他,會是為了什麼原因?」
「你……你是說……」她啞然失聲,震驚地跌坐椅中,臉色慘白。
會嗎?采馨也愛上沛陽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竟未曾察覺……
童采馨欣賞著她驚疑憂惶的神色,唇際噙起惡意的微笑。「這個男人,我要定了。」
「童采馨,你住口!」這是第一回,她連名帶姓的喊她,也是第一回疾言厲色地訓斥她的任性妄為,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你憑什麼面不改色、理直氣壯地說你要這個男人?又憑什麼你要就該給你!沛陽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東西,你用這種手段設計他,他就會屬于你了嗎!你明知道我有多愛沛陽,卻還這麼對我,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姐姐看待?!不管你有多愛他,那都改變不了什麼,沛陽愛的是我,要的也是我,我絕對不會放棄他,你再用盡心機又有什麼用——」
「我懷孕了。」童采馨不為所動,閑閑拋下一句爆炸性的宣告。
登時,思緒轟成碎片,童采寧傻住了。「你說什麼?」
「是紀沛陽的,我沒有其他男人。我是故意的,算準那兩天是受孕率最高的日子,那天之後,我一直在等待,這就是我要的結果。」
童采寧完全被擊垮了,腦海亂烘烘的,完全理不出頭緒。
采馨懷孕了,采馨竟然懷孕了……
怎麼辦?怎麼辦?這樣她還能心安理得地和沛陽在一起嗎?能嗎?
「你——」
「我絕不墮胎,如果這是你想說的話。」
童采寧啞了聲。
難不成,真要眼睜睜看她當個未婚媽媽,受人非議?
不管采馨的行為再不該,終歸還是她的妹妹呀!
這孩子,同時也是沛陽的,錯已鑄成,他們又怎麼狠得下心去扼殺一條小生命?但若真生下他,將來他們又該怎麼去面對這個孩子,面對這錯謬離譜的關系?
「童采馨,你吃定我了?!」她根本就是算準使出這一招,會令她無力招架。
「你要這麼說也行,這是你欠我的!」
「我欠——」頓然明了她話中之意,童采寧痛苦地閉上眼。
這是她得背負一生的歉疚——為了她,采馨含悲帶恨的被剝奪了得到幸福的權利,就因為這樣,所以她就該將自身的幸福賠給她?
老天還真是「公平」啊!
她多想狂聲痛哭,卻什麼也不能做。
斷了所有能走的路,她和沛陽……真該緣斷情絕?
被迫著不得不接受這荒謬不平的待遇,她心中的冤屈,又該向誰去說!
咬緊牙關,她硬是強忍著不讓眼眶的淚跌落。「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今天之後,我不再欠你什麼了!」
這表示,她妥協了……
童采馨沒有意外地揚起勝利的微笑。
沒再多留一刻,童采寧起身回房,撲進床鋪中,盡情地、狂肆的任淚奔流,哭出了滿腔的淒慟!
???
「你說什麼?!」紀沛陽失態地驚跳起來,懷疑自己听錯了。
「我們分手,我希望——你能娶采馨。」她不敢看他,天曉得,她得用去多少力氣來抑制自己,才能夠維持住平靜的假象。
「你還是不相信我?!」他深受傷害地問著,神情有著更多的痛心。
「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采馨懷孕了,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紀沛陽愕然。「怎麼可能?!」
「就因為這樣,誰是誰非都已經不重要了,你必須負起你該負的責任。」
「你相信她的話?」他蹙著眉,沉晦的眸子似在凝思什麼。
「這種事能隨口說說嗎?沛陽,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有義務——」
「那你呢?你滿口的責任、滿口的義務,我對你就沒有責任、沒有義務了嗎?」
「我——我沒有關系。」咽下喉間的酸苦,她擠出聲音來。
「你沒關系,我有關系!」紀沛陽手一張,狂切地摟緊她。「你這個小笨蛋!我們之間除了責任義務外,還有無可取代的愛情哪!,你就這麼大方地把我讓了出去,那我算什麼?」
「對不起,沛陽,可是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將臉埋入她最熟悉依戀的胸壑,她無助地嚶嚶啜泣。
讓他成了她們姐妹恩怨的犧牲者,她也知道對他不公平,然而她已經沒得選擇了。
「听我說,沛陽,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接著,她將那段埋藏心底的不堪往事道出,那是她抹不去的痛!
紀沛陽不發一語,靜靜地听完了。
「所以?」
她戚傷地垂下眼瞼。「這是我欠她的。」
「你欠她,就拿我來還?!」他吼出聲來。
「我也不想,可是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我們還能怎麼辦?采馨已經受過一次傷害,若再受第二次的打擊,她的人生就毀了!她真的會從此墮落沉淪的,你要我當這樣的罪人嗎?你又真的良心能安嗎?采馨也一樣愛你啊!」
「別胡扯了,這怎麼可能!」他立即駁斥。
「這是她親口承認的……」
「她說了你就信?」
「我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就算是,那又怎樣?你只想到她,那我呢?我愛的是你呀,采寧!」
「我知道。但是……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我們當初……還不是由不愉快的爭執開始的……」強逼回眼眶的淚,卻止不住哽咽。
「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發狂地吼道。這算什麼?把他說得像意志不堅、見異思遷的混蛋!
「那不然呢?這件事該怎麼解決,你教教我啊!錯誤都已經鑄成了,你如果還有點男子漢的擔當,就不該逃避責任,別讓我瞧不起,沛陽!」她不惜撂下重話。
紀沛陽重重一震,望向她眸中的絕然,他是那麼了解她,頓時間他忽然明白,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
他不禁懊悔地一拳捶向桌面,恨恨地道︰「為什麼!我到底錯在哪里?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他真的覺得好可笑,又好可悲!
「別這樣!」握住他自虐的手,采寧心疼地來回輕撫。「我有我的難處,姐妹爭情奪愛,這是多麼悲哀,你讓我解月兌吧!」
「你想解月兌,卻將我推向萬丈深淵,采寧,你怎麼忍心?」
「沒這麼糟的。沛陽,你答應我,好好對待采馨,至少——看在她是我妹妹的分上,你要真的愛我,就答應我。」
「我……」她真的好殘忍,硬逼他去承諾他根本做不到的事!
「我是說真的,別讓我失望,我……我祝福你們。」她試圖綻開微笑,不受控制的淚卻跌了下來,她伸手拭去,不料卻落得更凶……
紀沛陽見她如此,內心苦不堪言,激動地緊抱住她。「我真的好不甘心……」
放棄壓抑,她任淚奔流,深切地回摟他,失聲泣喊︰「我也是、我也是啊!沛陽……」
「采寧、采寧……」他喃喃喚著她,俯下頭捕捉她帶淚的紅唇,悲狂地吻著她。
采寧緊緊環抱住他,全心全意地奉獻自己。
交纏的身軀,褪去了阻隔的衣衫,絕望地需索彼此的每一寸肌膚,因為他們都知道,再也沒有明天了……
酸楚的纏綿里,他們拋開所有的顧忌,揮灑最後的狂熱與濃情,舞出一段最繞腸揪心,也最痛徹心扉的顛狂歡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