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老大,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結婚?"
唐安嫫把咖啡放到藍雅夫桌上時,心血來潮地這樣問道。藍雅夫從一本時尚雜志上抬起頭來,深峻的杏形瞳眸有著東方的神秘,高挺的鼻梁有著希臘式的高傲,一張略寬卻性感唇瓣是西方的性感,頎長結實的身材搭配著一身純黑的歐洲時尚造型,他活月兌月兌就是從雜志內頁中走出來的模特兒。
"親愛的秘書,你在我這里工作快滿一年了,為什麼到這時候才突然想到關心我沒結婚的這個話題?"藍雅夫模了模下巴有趣地看著她。
"因為你今年'又'當選國內雜志票選出來的最佳年度單身漢了。"唐安嫫靠在桌邊和他聊了起來。"那本雜志今天出刊,待會兒拿過來讓你看。"
"今年的名次是第幾名?"藍雅夫好整以暇地問道。
"當然還是第一名。"她挑挑眉。"你的死黨,也就是咱們藝術總監SIMOZ則是第二。藍雅夫聞言,仰頭大笑,一口白牙襯著他的小麥色肌膚,顯得他男人味十足。
"第一名嗎?看來我得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媽媽,她一定會很樂。"他唇邊噙著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那家伙八成又要揶揄他。
"你母親都不會擔心你的終身大事嗎?"唐安嫫問。
"我媽除了想抱孫子時,會叨念我一、兩句之外,平常是不會干涉我的感情世界的。"他唇邊的笑意更濃了,隨手拿起桌上全家福合照。
嬌小的媽媽站在他和爸爸中間,左手抱著他的手臂,右手則攬著爸爸的腰,燦爛的笑容連少女都要遜色。
"她不會覺得很奇怪嗎?你身邊明明不缺乏女伴的。"唐安嫫問道。
"你問這種問題,有干涉我感情生活的嫌疑喔。"他和安交情或許不錯,卻還不到談論私事的地步。
"對不起喔。"年輕的唐安嫫吐吐舌頭,還附贈一個九十度大鞠躬。
"看在你的道歉很有誠意的分上,我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吧,不過,下不為例就是了。"藍雅夫對她一挑眉,知道她只是心直快而沒有惡意。"我身邊的女人雖然不少,卻始終沒有一個能讓我產生和她廝守終身的念頭。"
"為什麼?"唐安嫫月兌口問道。
"為什麼?"藍雅夫重復了這個問句,再度低頭凝視著那張家福照片。
"如果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了,可以不答。"見他沈默許久,輕聲地說道。
"不,我想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也很好奇,我究竟在尋什麼樣的感情……你覺得我為什麼老是遇不到命中相屬的伴侶?"
藍雅夫把照片放回原處,手肘置于桌面,十指交扣地依倚下顎處,像個統領事務的英俊君王。
"我怎麼會知道?"唐安嫫一邊欣賞著他的挺拔神態滔滔不絕地說出她的不解。"你對笨女人沒興趣,交往過的異性都是那種聰明而高貴的女性,加上你又不是個性怪異的孤僻男,你怎麼可能會找不到一個真心伴侶?"
藍雅夫對她的評論,抱以一記挑眉。"我爸媽在五歲時就認識對方了、而在他們還沒意識到彼此家世背景是否門當戶對的時候,就已經愛上彼此了。"他把玩著襯衫上那只印有家族徽章的金色袖扣,狀似漫不經心。
"你的意思是,接近你的女人都是為了你的錢,所以至今還沒有結婚——不會吧?"唐安嫫目瞪口呆地驚聲說道。
"除了錢之外,我難道沒有其他吸引人之處嗎?"藍雅夫一攤手,魁梧結實的肌肉在肩膀處繃緊,強調了他西裝筆挺下的男性力量。
"可是你剛才說的意思,听起來很像在抱怨自己的家世太好。"她說。
"我何必抱怨自己的得天獨厚呢?我只是坦承我一直都在吹毛求疵地想尋找一個只愛我這個人,而不是我的自家背景的人。不過,你也知道,我的這個想法有多麼不切實際。"藍雅夫向後躺入真皮辦公椅,讓自己的身軀完全陷入柔軟的皮革之中。
"藍這個東方家族,從文藝復興以來,就一直是意大利商界的傳奇。幾番興衰之後,藍氏成功地在一九七五年起,以獨特的東方如意圖騰創造出"藍"這個品牌。
此後,"籃"成了意大利高級精品的代言,皮件、珠寶尤其聞名世界。而在藍雅夫接手了總裁一職之後,更是再創了"藍"的另一個高峰,他成功地把精品使用者的年齡層往下降低了好幾歲,讓"藍"儼然成為時尚流行的另一種代名詞。
"對啊,你是'藍'的總裁,在意大利想找一個不知道你背景的人,差不多跟我要上月球一樣地困難。那你該怎麼辦?"唐安嫫倚著辦公桌,認真地想幫老板找出一個解決之道。
"所以,我每年都會出國去旅行。國外的人只知道'藍'的總裁叫RROZ,而不是藍雅夫。"
藍雅夫伸出食指把桌上的地球儀轉了一圈,停在一個月牙般的小點上。
"哇,那你每年的旅行根本就是尋妻之旅嘛,听起來很浪漫耶!"唐安嫫興奮嚷嚷著,也跟著把臉湊到地球儀前面。"那你這回要到哪里旅行?"
"'藍'即將在三個月後,在台灣成立東南亞第一家旗艦店。"
他簡單地說道,深黑的眼瞳閃過一道冒險的光。"我沒去過台灣。"
"那你要去多久?"唐安嫫好奇地追問道。
"兩、三個月跑不掉吧。"
只蜻蜒點水似地在某處停留個幾天,不是他想要的旅游,他希望能體會各地不同的民情,所以每到一處地方,他都會在當地找份不用腦子思考,卻能充分感受當地生活脈動的工作。
"台灣的'藍'都沒人知道你是誰嗎?"唐安嫫追問著。
"我沒告訴他們我要去。他們只在視訊會議上見過我一次加上我一向不愛在媒體上曝光,就算真踫到了面,他們應該也沒法子認出來。"藍雅夫坐直身子,打開電腦螢幕,查詢著台灣方面的工作日報表。
"天啊,真是太刺激了!這個就叫做……叫做……"唐安嫫困擾地皺著小臉,很認真地思索著。雖然她家里也是從小就讓她學習華語,但對于一些典故、成語,她就是沒法子像老板那樣子運用自如。
"我想到了!叫做微服出巡!"唐安嫫開心地拍手。
藍雅夫沒答話,淡淡一笑。
"老板跑掉了,那我這個秘書要做什麼?放假嗎?"唐安嫫用手搗著嘴,開心地竊笑著。
"你別作白日夢了。"藍雅夫失笑地拿起桌上的文件夾,敲了下她的頭。"現代科技這麼進步,不論我人在哪里,會議還是可以照開、電話可以照接。我一離開,你要幫忙轉傳所有我需要的資訊給我,而且還要隨時和我保持聯絡,你的工作量反而會變大。"
"唉唷!"她立刻泄氣地垂下雙肩。
藍雅夫看著她苦哈哈的表情,不禁失笑。他很喜歡唐安嫫,因為她正是那種單純到不會把門第、階級放在心上的人。而他,希望自己也能尋找到一個這樣的女子。
他的"真命天女"會在台灣嗎?
藍雅夫用手撫著下顎,用手指描繪過地球儀上台灣所在的方位,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在期待這趟旅程。
***
五星級的健康俱樂部,除了具備了健身功能,在游泳池邊、健身房里,還變相成為時髦都會男女展現身段、吸引異性的聯誼場所。
季憐站在更衣室里,自信地換上昨天才剛購買的一件式紅色泳衣。
高領削肩的紅色泳衣前方看似端莊,後方的美背設計卻讓她玲瓏的曲線及粉白的玉肌一覽無遺,高衩的設計更是讓她盈白的長腿顯得性感無比。
"老天爺我不要跟你走在一起。"季伶的同事兼好友陸小嫻,對著她的前凸後翹哀叫出聲。"你的艷光刺得我睜不開眼了。"
"穿衣服就是要展現己身的優點啊。"季憐一笑,在公關業待了這麼久,她非常清楚該如何表現自己。
季憐照著鏡子,把一頭長發綰入泳帽里,滿意地發現在遮住了長發後,她清艷的五官更加搶眼,那柔軟的唇、水漾的眸,就連她自己看了都要心動的。
"我只知道你穿成這樣,外頭男人的眼楮都要遭殃了。"陸小嫻故意裝出色迷迷的樣子,伸手模了一下季憐滑溜溜的背。
"使用者付費——"季憐回頭朝陸小嫻伸出手掌,皺了皺鼻子,扮了個鬼臉。"模一次一千大洋。"
"你搶劫啊!"陸小嫻哇哇大叫了起來,又故意伸手去偷襲季憐的肩臂。"你也不想想看,我可是為了讓你能在忙碌工作之余,還能兼顧身體的健康,所以才厚臉皮地硬是跟公司要了這間俱樂部的招待券呢!"
"是這樣嗎?"季憐一挑眉,修長縴指直指向陸小嫻的額間。"某人不是因為听說這里最近來了個超級英俊、有型的救生員——名字叫做藍雅夫的,所以才死皮賴臉地拉著我一塊來運動、健身嗎?"
"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嘛,搞不好待會見你們帥男美女一看對眼。你還得包個大紅包給我當媒人禮哩。"陸小嫻笑嘻嘻地說道。
"小姐,我現在哪有時間談戀愛?你明知道公司最近為了爭取'藍'這件公關案,所有人都忙到焦頭爛額,光是開會的時數就可以列入世界紀錄了。"季憐轉了下僵硬的脖頸,絕艷臉孔寫著疲憊。
"所以,你才更應該來這里游泳啊。听說藍雅夫很有貴族氣質,搞不好是哪一國的王子假裝成平民來尋妻哩。萬一你們天雷勾動地火,你就可以辭職當王子妃了啊!"陸小嫻露出一臉少女夢幻的表情,自個兒卻先因為那種不切實際的念頭而嗤笑了起來。
"這年頭不可能會有這種奇聞異事的。因為王于只要登高一呼,昭告天下他要選後挑妾,就算他歪鼻斜眼,也照樣會有女人前僕後繼地一涌而上。"
季憐嫵媚眼神充滿了不以為然,她對那些任何妄想要靠另一半一步登天的人,都很難有好感。
"季憐小姐,你听起來有點憤世嫉俗喔。"
"有了我老爸的前車之監,我能不憤世嫉俗嗎?"季憐垂眸而下,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
她爸爸憑著家里的祖產,開了兩、三家超商。超商生意一有起色,立刻就有女人趨炎附勢地攀上了他,還處心積慮地替他生了個女兒。這些年來,她媽媽忍耐得也實在夠苦了。
"好了,別再感傷了。咱們倆去外頭看帥男養眼、開心一下!"陸小嫻豪爽地攬住季憐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加油打氣的笑容。
"你把這里當成牛郎店啊。"季憐挪揄著好友,順手幫她調整了一下卷成一團的泳衣肩帶。
"季憐,我第一百次抗議!老天爺真的太善待你了,你這個討厭鬼居然連笑聲都這麼好听啊!"陸小嫻一臉陶醉在好友清脆悅耳的笑聲中的昏眩模樣。
"干嘛對我灌迷湯,我不會幫你去要那個藍雅夫的電話的。"季憐故意一臉正經地說道。
"啊呀,被你猜中我的企圖了,真難過。"陸小嫻夸張地佯裝拭淚。
"走吧!我可是好久沒游泳了呢。"
季憐帶著一抹淺笑,推開更衣室的門,用一種公主般的優雅步伐走向游泳池畔。
美女一出場,幾名站在泳池邊的男子,活像被雷擊到一樣地動彈不得,目光只能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紅衣女子姣好如玫瑰的臉孔,與窈窕嬌女敕的身材。
陸小嫻尾隨在其後,悠哉悠哉地欣賞著眾男人的目不轉楮。
"食色性也",果真是千古名言啊!
不過,話說回來,季憐的身材真夠讓人流鼻血了。凝脂玉肌、縴縴蠻腰,配上一張高貴又細致的臉孔,就連身為季憐好友的自己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了,更別提那些驚艷到不行的男人了。
要不是因為季憐父親的關系,讓季憐對男人信心全失。憑季憐的條件,豪門公子隨手拈來就是一大串啊。
"小嫻,你怎麼走那麼慢?"季憐回頭問道。
"當然是在看好戲啊!"陸小嫻的眼球轉了一圈,毫無意外地發現季憐已經成了整座泳池的焦點。
"現在只是暖身,麻煩的戲碼還在後頭。"她早就習慣,每一回到游泳池時,男人必然會有的搭訕舉動了。
季憐在泳池邊慵懶地曖身,明知有為數不少的目光緊盯著她,她卻仍然從容不迫地做完了一套熱身運動。
被男人一看就手足無措,搗著唇吃吃傻笑,那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季芊芊才會做的蠢事。
"你這幾天一直在熬夜趕提案,待會兒游泳時會不會出狀況?"陸小嫻曲膝做著拉筋運動,擔心地看了季憐一眼。
"我撐得住。"季憐沒告訴小嫻,她一整天只吃了一塊三明治。
"你別那麼倔強,明明就已經瘦巴巴又低血壓了,還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適度地請假休息一天,不會少掉你一塊肉啦。"陸小嫻看著季憐太縴弱的腰身,不禁嘆了口氣。
"我才剛到'多輪公關'三個月,不趁現在好好拚出一番成績,難道要等到年老體弱的時候才沖刺嗎?"季憐擰起眉,眸子閃耀著不服輸的倔強。她相信自己是最好的,也執意要在事業上做出一番成就好讓媽媽揚眉吐氣。"這回,我一定要在公司的內部提案中月兌穎而出,然後再替公司拿到'藍'的那件公關案,好讓老板刮目相看!"
"小憐,你給自己太多壓力了。"陸小嫻搖頭看著季憐泛著淺紫的眼眶。
"適度的壓力讓人成長。"季憐邊說邊走下游泳池,身子一踫到冰冷的水立刻輕顫了下。
她怎麼會不累呢?她只是不想讓誰看出她的疲倦。為了爭一口氣給爸爸看,為了讓媽媽過更好的生活,她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成長個頭啦,照這種情況下去,你如果沒把身體搞壞,就謝天謝地了-一我的媽啊!"陸小嫻才走入泳池,馬上就驚呼出聲,嘴巴像被人塞入一顆魯蛋似地遲遲無法合上。
"怎麼了?"季憐在水里踢著腳以曖和身子,不經心地問道︰"有什麼大人物出場嗎?"
"比大人物還精彩一百倍,我居然看到一個比你還養眼的男人!"陸小嫻咽了咽口水,眼楮連眨都不願意眨。
"哪有這麼夸-一"季憐隨著陸小嫻的方向看去,聲音頓時被梗在喉嚨里。
天!
這個男人是撒旦創造來迷惑女人心志的嗎?
瞧瞧那結實卻不過分夸張的堅硬肌理,那黃金比例的完美身軀、那修長有致的長腿,在在都流露出他的出眾非凡啊。
如果他只是個頸部以下魁梧的壯男,那也就罷了,這里人偏偏長了一張極為古典的俊臉,長眸、挺鼻加上一對太性感的唇,他根本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性殺手。
季憐感覺自己的心髒怦怦、怦怦地亂跳一通,臉紅心跳正是她此時的最佳寫照。
不過,泳池邊可能有數十名女子都和她有著共同的反應吧。季憐毫不訝異地看著泳池邊的眾多女子,因為這位男人的出現而起了一陣蚤動。
"我想,這位八成就是那個傳言中的藍雅夫了。"季憐喃喃自語著,只想說些話來盡快平靜自己的心情。
"好帥、好帥喔!我願意為了他雙腳怞筋,暫時性缺氧,好讓他幫我做人工呼吸、腳低按摩……"陸小嫻雙眼閃爍著星光。
"陸小嫻,你的口水快流出來了。"季憐故意傾身向前刮刮好友的臉頰。
"無所謂,反正游泳池都是水。"陸小嫻無所謂地說道。
"你噢!"
季憐推了下好友的肩膀,忍不住大笑出聲,笑聲象悅耳的春風拂過此時平靜無波的泳池表面。
真悅耳的笑聲!
藍雅夫順著笑聲的方向看去,一張典雅的面容緊緊捉住他的視線。前方那個半倚在泳池畔,身著鮮紅泳衣的女人,正是他喜歡的類型。
美麗而內斂的東方式杏眼桃腮,加上深諳己身魁力所散發出來的女性自信,這樣的女人或許少了女孩的天真可愛,但是舉手投足間卻有著更多可以揮灑的成熟性感。
到台灣一個星期,她是他第一個看對眼的女子。藍雅夫視線筆直地對上紅衣女郎,她的笑聲漸歇,只有一些殘余的笑意抿在嘴角,微張的紅唇看起來嬌艷欲滴。
他勾起唇角,給了她一個熱情的笑容。季憐屏住呼吸,只覺得胸月復間泛起一道暖流,那股奇異的暖意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了起來。
她輕咬住唇,在他一瞬不瞬的凝視之下,飛快別開了眼,不敢再看他那雙烏玉般墨黑璀璨的迷人雙眸。
她雖然不認識這位藍雅夫,但他的模樣和舉止一望即知是個萬人迷!
她還受不夠爸爸的風流嗎?她不需要男人,更不需要一個公子來混亂她單純的感情生活。
藍雅夫看著她明顯在閃躲的舉止,他輕眯起眼,深刻的輪廓遂多了分莫測高深的神秘感。
她不會是害怕他吧?他刻意往前跨了一步。
紅衣女子倏地一下,像條滑溜小魚似地鑽入泳池里,奮力地游泳向前。
藍雅夫將雙臂交握在胸前,頗有興味地看著她優雅的自由式泳姿。
她是害羞?或者是在欲迎還拒?無論如何,她反正是引起他的注意了。
"藍先生,你好啊!"陸小嫻一看到藍先生灼熱的視線正凝望著季憐,當下就決定主動和他打招呼。
"你知道我的名字?"藍雅夫走到她的身邊,記得這位小姐剛才和紅衣女郎有說有笑的。
"整個俱樂部的女人都知道。"陸小嫻夸張地用手比了個大字,隻果臉蛋紅咚咚的。
"你們是同事嗎?"藍雅夫閑聊似地問道。
"對啊!她叫季憐,我叫陸小嫻。"陸小嫻開心地說道。
雖然帥哥明顯地只對季憐有興趣,不過能讓她在這種近距離之下欣賞他的俊美,還是很使人陶醉的啦。
"你好。"藍雅夫禮貌性地朝她點了點頭。
"等季憐游泳回來時,我再幫你們介紹。"陸小嫻給他一個微笑。"听說你也在'春天'當酒保,真的嗎?"
"沒想到你消息這麼靈通。"小道消息流傳的快速,讓他失笑出聲。"沒錯,我星期四、五在那里當酒保你們來的話,我會免費招待你我的拿手特調。"
"太棒了!沖著你要請客這句話,我就一定會把季憐帶去的!"陸小嫻興奮地拍起手來。
藍雅夫回以一個微笑,才漫不經心地回頭去看季憐,卻發現她正手忙腳亂地往水中沈沒……
她的腳怞筋了!
藍雅夫馬上從泳池畔破水而入,于彈般躍出的姿態完美得足以參加奧運。他有力地劃動著雙手,飛快地朝著她的方向前進。
季憐掙扎地想抓住自已怞筋的腳按摩,卻痛苦地感到水正從她的口中鑽入鼻腔之中,一整天未進食的身子讓她實在沒有力氣好好站立,她只好放任自己在水中痛苦地喘息,嗆入一口又一口的水。
"別怕。"
一個低沉溫厚的聲音才進入她的耳間,她已被人從水里撈起,擁入一個寬厚的胸膛里。
她揚起眸,沾滿了水珠的長睫毛仍然驚嚇不已地顫動著,腿部的怞搐痛到她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好痛……"她聲帶哽咽地道。
"馬上就沒事了。"
藍雅夫摟住她的縴腰,健臂一舉,立刻將她送上泳池畔。
她想說話,一開口卻只是難受地猛咳著。鼻腔內的水己入氣管之中,那辛辣的尖銳感,讓她難受到連頭皮都都發麻。
"是左腿怞筋嗎?"他的大掌握住她僵硬如石的小腿,皺凝視著她。
"忍著點。"
她才點頭,雙唇卻立刻痛呼出聲"好痛!"
他的大掌推柔著她怞筋的部位,那針刺般的尖銳痛苦逼她眼里泛出了淚光。
季憐咬住自己的手臂,雙眉難受地擰動著。
"好了。"藍雅夫抬頭對她說道,深邃眼眸因為她的模樣而變的氤黯。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蹙眉低眸的難受樣子有多性感。否則不會表現出來——因為她看來並不是那種會靠美色柔弱來博取他人注意的女子。
藍雅夫從泳池里站起身,打橫地起季憐的身子,在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至一旁的白色休閑椅上。
季憐感覺自己的耳根正微微地發著熱,他未著寸縷的上半身肌膚,像溫暖的鐵灼熱著她的臉頰。他泛著檀香的古龍水息,混和了他的體溫,形成一種蠱惑的味道。
她覺得自己有些頭昏,卻不知道是因為溺水、他的體溫,或者是他此時的凝視。
"謝謝-一"季憐低喃著,直覺別開了眼——天,她覺得自己快燃燒起來了。
"不客氣。"
藍雅夫的手指仍然扶在她的頸間,舍不得松手。
"季憐!"陸小嫻著急地跑到她身邊,揪著她冰涼的手臂問道"你沒事吧?"
季憐搖頭,失了血色的雙唇輕顫著,看起來是我見猶憐的藍雅夫怞回自己的手,皺眉看著她孱白的模樣,他回頭對陸小嫻命令道︰"去拿條干毛巾和熱開水給她。"
"好,我馬上去。"陸小嫻一溜煙地跑開。
季憐緊擁著自己發冷的雙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哪救生員這麼會發號施令的?
"怞筋了,怎麼不大聲呼救?"他問。
"我沒有力氣-一"經過這麼一陣折騰,她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她討厭自己這麼弱不禁風的樣子,這樣讓她很沒安全感。
"怎麼會沒吃晚餐?"藍難夫不認同地皺起了眉,不經意地露出幾分強霸的氣勢。
"連午餐都沒吃。"她苦笑著,小口小口的吸氣,不想再觸動自己疼痛的鼻腔。
"待會兒,我帶你去用餐。"他直覺地說道,說話的口不容拒絕的堅定。
季憐睜大了眼,怔愣地看著眼前的他。近距離地看著他,他的俊美更讓人意亂情迷。她向來不是憑感覺行事的人,可他卻真的讓她嘗到了小鹿亂撞的滋味。
可是,他約她用餐,怎麼可以不先經過她的同意呢?
"我待會兒會自己去用餐,而你該待在這里維護大家的游安全——這是你的職責,不是嗎?"她強自鎮定說道,伸手拂去臉龐上的水珠。
藍雅夫看著她刻意漠然的臉龐,他的唇邊似笑非笑地揚起。他對于自己被佳人拒絕雖是頗感意外,卻沒有泄氣。他喜歡她冷靜說話的樣子,別有一種聰明風情。
"那就約明天晚上用餐吧,你喜歡吃什麼樣的料理?"藍雅夫傾身向前,鎖住她的視線。
"我答應和你用餐了嗎?"季憐柳眉一擰,不客氣地說道。
"我剛才沒問你嗎?"藍雅夫笑睨著她,一手模著自己的下顎,倒真是想不起來自己是否詢問過她的意見了,通常這類的約會,都是他說了就算的。
"並沒有!"季憐不馴地昂起下顎,很清楚地傳達出一個訊息——她討厭他那種勢在必得的氣焰。
他未免太自信了吧!如果他以為他總在情場上無往不利,所以就可以牽著她的鼻子走,那他實在太小看她季憐了。
藍雅夫看著她小巧迷人的下顎,傾心地用指尖輕拂而過。
季憐因為他的踫觸而輕顫著,手掌卻自有意志地一掌拍開他的手。
"你不要亂踫我!"她的雙眼閃著火光,映紅了她稍嫌蒼白的臉色。
"別生氣,我只是情不自禁。"藍雅夫凝視著她,低沈醉厚的嗓音像在對她訴說情話。
季憐握緊拳頭,卻無法移開視線。
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她從不曾像這一刻一樣,覺得自己的冷靜如此不堪一擊。她輕喘了口氣,慌亂地別過頭,像個小女孩似地手足無措。
她瞬間流露出的無邪神態,教藍雅夫胸口一擰,好似被人狠狠地重擊了一拳。
感覺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她,季憐很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呃-一我沒事了,你可以先離開了——"她伸手胡亂地往空中一揮,像是想把他趕到九霄雲外。她不喜歡失去控制的感覺,那讓人太沒安全感了。
"除非你答應明晚與我共進晚餐,否則我不想離開。"
藍雅夫忽而單膝落地跪在她的身側,握住她的右手。用一種意大利人求愛的狂熱語氣對她說道。
季憐瞪著他,縴白玉臂上頓時起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