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里島的四季飯店里,六月的陽光特別亮、藍天特別藍、空氣特別清新、游泳池畔的水特別的清澈,就連女人都特別的養眼。
泳池邊的男人,目光全被那位身穿熱帶花卉圖案比基尼的高挑女子吸引去了。
女人太過骨感,缺了性感;太過豐滿,則少了飄逸感。可他們眼前的尤物,那縴合度的身材,簡直就像是老天爺針對男人心中的遐想而打造出來的人兒一般。
一對讓人沖動的豐盈胸脯、妖嬈的縴腰、及一雙完美長腿。還有,那一身牛女乃敕肌,讓人情不自禁地想移動腳步走到她身邊……
「抱歉,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易子衿拉下足以遮住半張臉孔的墨鏡,用她的冷冷英語及面無表情,趕走第四個不識相的搭訕者。
再來一個搭訕的男人,她就回房間!
易子衿在墨鏡下翻了個白眼,簡直快抓狂。
煩死了!她並不是因為想要招蜂引蝶,才到公眾泳池的啊。她只是喜歡在大空間里游泳,不然房間里就有游泳池了,就算她高興果泳,也不會有人對她流口水啊。
而她身穿比基尼,也不是因為想展露身材,純粹是因為她喜歡水在身上流動的感覺。難道非得逼得她穿潛水衣游泳,才能擋去男人的視線嗎?
身材好,莫非是她的錯嗎?
易子衿拿起防曬侞,泄憤似地往臂上、腿部猛搽。那一身細致肌膚和身旁想要曬黑肌膚的外國人相較之下,形成了鮮明的視覺對比。
她不愛曬黑,一來因為她愛美——陽光可是老化的最大殺手;二來則是因為她每回一曬黑,杏眸豐唇加上蜜色肌膚,模樣就益發地野艷起來。
小妹對她曬黑的形容詞是——「蜘蛛精」。
拜托!她哪有什麼資格當蜘蛛精啊?
二十八歲的她,還是處女一名!
當全辦公室同事都當她是戀愛教主般膜拜的同時,有誰知道她心里的苦悶啊?
那盞天燈升得那麼高有什麼用?都過半年了,她還在這邊等待有緣人!
易子衿搽完防曬侞,哀怨地嘆了口氣。
可惜了,她這麼嬌滴滴的水女敕大美人一個,竟然只能靠著閱讀女性雜志來增廣親密見聞,而沒法子親身實驗一番。
都是那些「臭」男人的錯!
「哈……」一名穿著夏威夷衫的男子走到她旁邊。
易子衿墨鏡下的明眸,懶洋洋地瞄了一眼。
誰來救救她啊?第五個搭訕者,一樣不及格!
都已經穿了襯衫,還讓她看到那麼多胸毛,簡直惡心到極點!這樣的人,教她怎麼有法子和他交往?
「抱歉,我要回房了。」
易子衿覺得好無奈,她有氣無力地從座位上起身,走過泳池邊那些注目她的男性面前,飄往自己房間方向。
其實,她不是不能和男人交朋友,辦公室的男同事全都是她的哥兒們。
只是,「男朋友」是要對她有親密舉動的人,她怎麼有法子忍受他們身上有體香劑的味道、嘴巴有不潔氣息、或者是長了讓她渾身作嘔的胸毛呢?
好吧!她承認,她就是龜毛。
她就是沒法子忍受男人無法和女人一樣地「干淨」,所以才會至今還在納悶「高潮」二字,是否只是一個被制造出來呼 人的名詞。
看樣子,她砸了大錢只身來到巴里島,想要來段異國艷遇,擺月兌處女之身的期待,又要落空了。為什麼那種一見鐘情、石破天驚的愛戀,就是落不到她頭上呢?
「NO……」
一道夾雜著哭聲的微弱英語,從一道灌木叢之後傳來。
易子衿皺起眉頭,朝著哭聲走近了一步,看見一個外國男人正在對一名嬌小女子上下其手。女子急得掉淚,簡單的英語和日語混雜在哭聲里,听起來一點嚇阻的作用都沒有。
「你在做什麼?」易子衿柳眉一擰,大聲地斥喝。
外國男人一听到有人,馬上停住所有動作。
日本女子乘機逃月兌,立刻躲到易子衿身後。
外國男人一看到來人,眼楮一亮,馬上用他的眼神不客氣地吞食著眼前尤物。
「寶貝,有何指教?」外國男人涎著臉說道。
易子衿將墨鏡往烏發上一推,露出熠熠生光的杏眸,狠狠地瞪人。
「你認識他嗎?」易子衿回頭,用簡單日文問著那名女子。
「我們一起吃過一次午餐,他說要散步……」日本女子說話語氣還在顫抖,又紅了眼眶。
「原來如此。」
易子衿轉身面對著外國男子,俏臉一沉,信手拈來一個假說詞,以嗆辣語氣躁著英文對外國男人說道︰「我是她的律師,你如果再不為你的行為道歉,就等著接我們的律師信。還有,我們會請飯店櫃台密切注意你的行為,若你再有任何不合宜行為,立刻就報警處理。」
「是她自願的。」外國男人臉很臭,不快地辯解道。
「我看不出她哪里自願了?你給我道歉,不然,法庭上見!」易子衿一手插腰,一手不客氣地斥喝著人。
「抱歉!」外國男人咬牙切齒地扔下一句話,忿忿瞪了她們一眼,轉身走人。
「強迫女性的男人,最不要臉。」
易子衿不客氣地在他身後以英文大聲說道,一對正巧經過的情侶不由得對外國男人扔去鄙視一眼,男人狼狽地開始快步離開。
「你听得懂英文嗎?」易子衿問著日本女子。
對方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易子衿嘆了口氣,決定用中文開講——反正日本小姐一樣听不懂,那她干脆罵得痛快一點。
「你腦子糊涂了嗎?干麼讓他佔便宜!不要就大聲說‘不要’,最好再來幾聲尖叫,他才知道要害怕!你那種小貓叫聲,只會讓他以為你是在欲拒還迎!現在是白天,你都這麼不爭氣,等到夜黑人靜時,豈不是羊入虎口,直接被人吃干抹淨嗎?你這麼姑息養奸,他反而會食髓知味,到時候受害的是廣大女性同胞耶!」
易子衿說得慷慨激昂,姣好身材也隨著氣息激動而波濤洶涌著。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日本女子用中文回答道,並對她鞠了個九十度躬。
「你會說中文」而且還說得很標準。易子衿一手捂著額頭,艷麗嘴角有些顫抖。早知道她就修飾一下句子,至少罵得優雅一點嘛!
「是的。我叫宋雅汝。」宋雅汝又鞠了次躬。
「所以,我剛才罵你的話,你全都听懂了?」易子衿絕望地再問了一次。
「懂。」
「你的中文既然這麼好,你剛才在求救時,怎麼說日語?」害她以為對方是日本人。
「我從小在日本長大,日語說得比中文好一些。」宋雅汝又鞠了個躬,一臉萬般諸錯都由她引起的內疚表情。「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我一旦發火,撒野的話總是不受控制,你別介意。總之,你沒事就好了。拜!」易子衿拍拍她的肩膀,手一揮,拉下墨鏡覆住杏眸。
只是,易子衿才往前走了兩步,就忍不住回頭交代——
「你記得去飯店櫃台告訴他們事情發生經過,要他們注意這個客人,以免再有其它人受害,知道嗎?我記得櫃台服務人員有人會說中文。你如果說不清楚的話,就來找我,我很樂意幫忙。我的名字是易子衿。知道嗎?」
「知道。」宋雅汝用力地點頭。
「乖。」易子衿月兌口說道,繼而吐吐舌頭,尷尬笑著。「抱歉,我看你年紀跟我妹妹差不多,所以才……」她一聳肩,懶得再多說了。
「謝謝。」宋雅汝第三次朝她彎身鞠躬。
易子衿再度轉身,如同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兒,踩著她的白色涼鞋,搖曳生姿地走過白色木頭棧板,與一名白衣男子擦身而過後,便消失在大片綠樹藍天之後。
「雅汝。」白衣男子走到妹妹面前,馬上看出她的不對勁。「怎麼了?」
「哥……」宋雅汝眼眶一紅,馬上投進他懷里。
「不是和朋友吃午飯嗎?怎麼哭了?」宋路平拍著妹妹的背,俊眉輕蹙著。「發生什麼事了?」
宋雅汝哽咽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回,宋路平玉容一凜,焦急全在眉目里打轉。
「你二十二歲了,沒讓你到外頭見過世面,是家里的不對。回日本後,我會跟母親商量,讓你到外頭去練練膽識的。」宋路平握住妹妹肩膀,嚴肅地叮囑著。「沒人能時時刻刻守在你身邊,你得先學會保護你自己!」
「我知道了。」宋雅汝微聲說道。
「我待會兒陪你到飯店櫃台報備,明天再去拜訪易小姐,向她致謝。」宋路平的眸子清亮得一如無雲天空,卻又是見不到底似的幽深。
「嗯。」宋雅汝摟著哥哥手臂,開心地往前走。「易小姐人真好!而且好漂亮,對不對?」
「嗯。」
宋路平應和了一聲,腦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著方才與他擦肩而過的易子衿。
時尚茶色大眼鏡下,有著一張美麗的鵝蛋臉及性感豐唇,加上一身婀娜多姿的身段及雪白肌膚,任誰都要多看一眼的。
美女他確實見過不少了。不過,這般明艷的樣貌與這樣見義勇為的嗆辣性子,卻只在戲里的「刀馬旦」見識過。
如果父母親為他安排的相親對象中,有哪位能擁有易子衿的部分特質,他或者便能夠勉強嘗試著交往吧。
宋路平再度往易子衿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甚少對女人感興趣,但這位易小姐想來確實值得他好好會上一會啊!
夕陽西下,正是巴里島海岸最迷人的時分。
此時,坐在沙灘邊,不必急著享用晚餐,來上一杯餐前雞尾酒,听著海濤,沐浴在淡橘色光線之下,不必喝至微醺,光是海面的粼粼波光便要惹得人心醉神迷了。
易子衿站在訂位處,妄想著因為午睡睡過頭,而忘了訂位的自己能搶到一個好位置。
「今天還是一位嗎?」服務生笑問道。
雖說飯店要求他們記下所有客人的名字,不過遇到這種美女,不用飯店交代,他們也會記得很清楚的。
「對。我想坐在我習慣坐的那個海岸角落位置,可以嗎?」易子衿笑容明艷地問道。
「很抱歉,今日那個位置已經有人訂位了。」服務生遺憾地說道。
「這樣啊……」易子衿失望地嘆了口氣,那個位置可以看到最一覽無遺的日落海景呢。
「我的訂位正巧就在海邊。如果易小姐不介意的話,能否給我一個和你同桌的機會,好讓我向你致謝?」一道斯文男聲從易子衿斜後方飄入。
易子衿驀抬頭,看向說話的男人——
好看的男人——干淨而好看的男人——干淨而好看又有禮的男人——干淨好看有禮、眼神又清澈無瑕的男人!
極品!
易子衿的眼楮整個璀亮起來,後背甚至興奮地起了雞皮疙瘩。
也許……她寫在天燈上的願望終于要實現了。
她微側過頭,風情萬種地勾唇一笑。
「你怎麼知道我姓易?」易子衿眼神撩人地睨著他。
「冒昧唐突了。我是宋路平,舍妹是宋雅汝,易小姐今日午後幫助過她。而我在事後,曾經與你擦身而過。」宋路平望著易子衿雙眼,溫聲說道。
「她還好嗎?去飯店櫃台報備過了嗎?」易子衿眼里艷色一斂,馬上追問道。
「我們到座位上再聊,好嗎?」宋路平有禮地對她一頷首,柔中帶勁的黝亮眼神仍然緊望著她。
易子衿胸口一緊,心髒怦怦怦地亂跳了起來。她的胃里,像有千百只蝴蝶在拍打著翅膀,讓她全身毛孔都為之顫動了起來。
她的腦子有些昏,莫非是她午睡前喝掉的那瓶紅酒後勁發作了?
不,她現在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這個宋路平,是她的菜啊!
易子衿強壓下心頭狂喜,與宋路平並肩走在服務生後方。
她的鼻尖隱約嗅聞到他身上的茶味清香,她咬住唇,愉悅得連呼吸都顫動了。
要命,他連聞起來的味道都像是她的菜啊!她向來不愛看男人頭發過長,可他較之一般男人略長的發絲拂在下顎邊,俊俏地讓人垂涎三尺。
一定要迷死他!
易子衿將長發往肩後一撩,讓她身穿系頸削肩白色洋裝的好身材毫無遮掩地呈露在夕陽余暉里。
服務生為易子衿拉開座位,目光卻比職業化更加熱情許多。
「謝謝。」易子衿微笑著坐好。
宋路平見她坐好後,這才于她對面入座。
對方如此有禮,易子衿的笑容又怎能不更加千嬌百媚呢?她一手托腮,朱紅雙唇誘人地微張著。
「謝謝易小姐對雅汝的關心,我已經帶她到飯店櫃台報備過了。不過,她在心情上,總不免還是有點小驚慌。」宋路平淡淡說道,唇角猶掛著一絲笑意。
「她怎麼沒和你一起出來用餐?」
「她說想在房間休息。誰知道竟然這麼巧,就讓我遇見了你,給了我提前道謝的機會。」他說。
「真有緣,不是嗎?」易子衿嫣然一笑。
服務生上前為他們倒了冰涼礦泉水,並為他們點完餐。
此時,夕陽光芒映照在水面上,橘澄水光被一道輕風吹上宋路平臉龐。
男人的肌膚向來禁不起細看,可易子衿這一瞧之下,竟不小心失了神。
宋路平的臉孔在光線下,不但毫無尋常男人的毛孔粗大、出油問題,且純淨得近于瓷偶的細致。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上他的眼眸,再次與他的四目交接。豈知他一雙清澈到毫無雜質的眸子,又讓她心頭一悸。
「我有什麼地方冒犯到易小姐了嗎?」宋路平問道,饒富興味地看著她。
易子衿的目不轉楮,太過明目張膽,他沒法子不注意。
「叫我子衿。‘青青子衿’的子衿。」她說。
「子衿。」
易子衿听見自己名字從他唇間被喚出,竟像被賦予了靈魂一樣,身子不禁輕顫了一下。
「我覺得你很好看,有股與眾不同的韻味。」易子衿一聳肩,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
就算她從前不曾對男人「一見鐘情」過,不過總不能教她露出心里餓狼撲羊的心思,嚇倒宋路平吧。
服務生再度站到桌邊,為他們各倒了杯紅酒。
「謝謝易小姐的夸獎。」宋路平拿起紅酒敬她。
易子衿回敬,馬上干杯見底。
喝酒好!她需要借酒壯膽這樣的理由,才能跟他說一些有的沒的。否則,她會嫌棄自己跟平時那些搭訕她的男人一樣沒格調。
「你酒量很好。」他說。
「還好。」事實上是非常好。
易子衿托腮看著他,再度被他的眼神迷惑。
宋路平被她看得有些羞澀,悄悄垂下了眉。
他經常遇見崇拜他的戲迷,也經常有名媛明星對他表示興趣。可愈是漂亮的女人就愈是懂得掩飾,她們眼中寫著希望他主動的邀請,像易子衿這般如此毫不隱瞞地將喜好全寫在臉上,完全不怕被拒絕的美女,他倒是頭一回見到。
易子衿相當有勇氣。
「宋路平,你結婚了嗎?」打死她也不玩婚外情。
宋路平失笑出聲,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開門見山。
「尚未結婚。」他才說完,便又習慣性地閉唇斂齒了。
「你有女朋友了嗎?」她也不當第三者。
「工作忙碌,尚未有女友。」
宋路平的語氣仍然不溫不火,臉龐也依舊是一派儒雅,可他的眼神卻璀亮地浸在一汪笑意里。
易子衿看著他,突然坐正身子,雙手擺在桌上,一本正經地問道︰「那你覺得我如何?」她臉不紅氣不喘,連音量都沒降低。
「易小姐無疑是這間餐廳里的焦點。」宋路平含蓄地說道,並不想在局勢不明前表露自己心情。
他畢竟算是公眾人物,凡事自然得謹慎為上。
「那我是你眼里的焦點嗎?」易子衿急了,微傾身向前,說話速度也變快了。
宋路平露齒一笑,笑而未答。
那笑容千嬌百媚,花朵般地慢慢綻放在他的臉上,繼而停格一會兒,便又瞬間消逝。
易子衿心里某條弦被彈了一下,她喘不過氣,只得拿起紅酒,再度一飲而盡。
這下可糟了,他的一顰一笑都讓她有電擊的感覺。可是,最大的問題卻是——
他對她似乎沒有相同的感受!
「易小姐?」
「對不起,我又看你看到發呆了。」易子衿哀怨地舉起酒杯,卻發現酒杯早已空空如也。「你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又典雅又月兌俗……」
「你過獎了。」宋路平舉起紅酒為她倒酒,那撫著瓶身的手背,那微傾身的肩臂動作,流暢得像一場舞蹈。
還有——還有——他那手背細白得像是能透過陽光一樣。
她被他打敗了!他比她美麗優雅一百倍!
「你真的好夸張,怎麼會好看到這麼不像話呢?」易子衿緊盯著他的手背,喃喃自語道。
「我想這是……」職業病。
「啊!」易子衿突然驚呼一聲,柳眉倏地擰成一個八字,玉指倏地指向他眉宇之間。「你一定是同志,對不對?」
易子衿杏眸頹然一垂,無奈地舉起紅酒一飲而盡——讓她酒精中毒吧!
她就知道她的運氣沒那麼好,老天爺送給她的根本不是一份禮物,而是一場鬧劇吧。他的氣質太細致優雅,根本不像個異性戀者!
宋路平笑望著她,不是第一回听到別人這麼說他,卻是第一次這麼開心。易子衿眼中的失望,讓他心情大好。
她對他的興趣果真不同一般——如同他對她一樣。
「何以見得我是同志?」他問。
「我遇見的男人,如果干淨、斯文、有禮、氣質過人、風度翩翩,再加上對我不感興趣,通常都是同志。」她伸手拿酒瓶,又想借酒澆愁了。「至少,把他們當成同志,這種想法會讓我自己好過一點。」
宋路平移過酒瓶置子手邊,不讓她再多喝。
他微傾身橫過半張桌子,墨眸緊睨著她。「我或者干淨、斯文、有禮,但我並不是同志。」
「真的?」易子衿激動地坐直身子,一把握住他的手,血液里像燃起一把火,燒得她整個人火光似地亮著。
「真的。而且——你還說錯了一件事。」宋路平一個反掌,不容人掙月兌地握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細致溫暖,綿密地裹住她的。
易子衿先是听見自己倒吸一口氣的聲音,繼而才听見了自己用小貓般的微聲,氣若游絲地問道︰「我還說錯了什麼?」
「我並沒有對你不感興趣。」
宋路平傾身向前,氣息誘人地輕拂過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