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爸,阿飛哥到底在忙什麼?為什麼又沒接電話。」掛上話筒,襲情一張粉臉繃繃的。
襲繼揚倒是滿臉欣慰的笑說︰「那孩子八成又在幫著處理公司的事,今天他就利用網路傳輸幫我把重要公事全處理了。」
「就只顧著工作,他究竟還記不記得人家啊!」
「記得、記得,改天阿飛如果跟我聯絡,我一定叫他打電話給你。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這段時間暫時別煩阿飛,兩地相思一下,有助于你們感情的進展。」到時阿飛回來,他再提讓他和倩倩訂婚的事,就萬事OK了。
襲倩臉上終于露出笑容,撒嬌的挽著父親的手臂,「爸說得有理,我就再听爸一次。」
反正等阿飛哥忙完,他就會記起她。
夜幕同樣降下的台灣這頭——
襲飛其實有听見客廳里的電話鈴響,但當他正要上前接听時……
「呀啊——襲飛!」猛然傳來的驚聲叫喊,讓他顧不得電話直往客房奔。
「怎麼啦?」
他開門直問。
「她撕我的小說。」任如縈可憐兮兮地指著正在床上搞破壞的伶伶。
襲飛微愕,然後望見伶伶正「忙」得起勁的撕了滿床的紙。
「小美人不是睡著了嗎?」他哭笑不得的走向床沿。不久前他才喂她喝完女乃,哄她睡著的,無麼……
「在你懷里是呀,可是我才抱她上床,她就醒來,而且看到床上的書就拿,然後看沒兩眼就撕起來,我要搶回來,她還很凶的不給我搶耶!沒辦法,我只好喊你來。你快救我的小說啦!不可愛的她已經在毀第二本了。」剛才搶救不及,被伶伶「看上」的兩本小說,全都慘遭她的小魔手摧殘。
襲飛坐上床緣,莞爾的抱過伶伶,「不行哦,這是阿姨的,弄壞要打打哦。」
不知是撕得累了,還是听進去恐怖的「打打」兩字,伶伶轉動著骨碌碌的大眼看看襲飛,又看看任如縈,突然雙手一放,不要手中的東西了。
「天啊!」任如縈趕忙捧回獲得自由的小說,怎知只能發出哀號,它根本被撕得慘不忍睹。「這要怎麼看啊?」
「不能看就別看……」
「什麼別看,這是租來的,而且我還沒看耶。」多嘔啊!「早知道剛剛就不泡牛女乃給伶伶喝,她就沒力氣撕了;還有,都是你!人家伶伶本來很听我的話,可是你一出現,她就變得只听你的,我喊她都不听!虧剛才愛華姐來電說她想女兒,等會兒要來帶伶伶回去時,我還有點舍不得,誰知道這小家伙竟然這樣欺負她阿姨我!」
她成串的叨念直讓襲飛覺得好氣也好笑。他可是什麼都沒做,又都是他?敢情她忘記是誰抱小娃兒回來,想搞得他手忙腳亂,卻反而自食其果被弄得人仰馬翻的?
「好啦,都是我,那些被撕毀的小說我幫你賠。不過下回別在床上躺著看書,對眼楮不好。」他真懷疑她深度的近視是不是就是因此得來的。
「你很噦唆哦,連這也要管。」
躺在床上看書很舒服他不知道嗎?不過奇怪,他怎麼知道她總是躺在床上看書?
「……」伶伶突地咿呀的插話,小手揮舞著,顯然又對任如縈手里的小說感起興趣。
「不行!」任如縈小小力地拍一下她的小手,「知道會被打打你還想撕阿姨的書,你這個見色忘姨的小家伙,看阿姨下次還買不買糖糖給你吃。」
瞧她,竟跟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小娃兒計較起來,那皺鼻努嘴的模樣,稚氣俏皮極了!
「你干嘛?」
突地感受到他的注視,她抬眼瞟他。
「哪有干嘛,在看你跟伶伶說話呀。」
她心跳無端加速,「怪了哦,你不看伶伶看我做什麼……伶伶,不可以,你會把叔叔的手表拉壞。」
這小頑皮鬼,這回竟對襲飛的手表動起腦筋。
「沒關系,隨她——」腦子忽頓,襲飛霍地想起這只表是……「天!我忘了,這只表不能玩——」
「呃!」
他慢了一步。才舉起手要避開伶伶在他手腕上的抓按,一道銀針已教他措手不及的疾射而出,他只听任如縈悶哼一聲,身子便朝他彎倒下來。
「如縈!如縈——」
老天,她中了麻醉針!
在曹顯瑞住處里,襲飛望著躺臥沙發中的任如縈,心里仍然焦急。
「曹叔你的麻醉針真的不會對人體產生什麼傷害?」
「不會,雖然麻醉效果迅速,但藥效一過,沒有大礙的。」曹顯瑞作了第三次回答。此時,滿心疑竇的他眉頭不禁愈皺愈緊,「你是不是該告訴曹叔,這個女孩是誰了?」
打從襲飛突然抱個女孩來找他,除了說她誤中麻醉針,還有像剛才那樣惶然的問語外,他始終坐在那女孩的身旁,一臉憂色,什麼也沒說。
襲飛略微猶疑後,含糊的說︰「如縈是我的意中人,我們是舊識。」真正情形還是瞞著曹叔好,免得他不小心向爸說溜嘴。
曹顯瑞一愕,「這女孩是你的意中人?」
「嗯。」他低應的拂任如縈的鬢發,心里還是有著擔心。
在別墅發生意外時,幸虧要來接伶伶的範愛華夫婦恰巧趕到,讓他得以將小孩交給他們。不過為免解釋起來麻煩,他不得不謊稱如縈是因和伶伶嬉戲一下午,才累得睡著了。等範愛華他們離開後,他便帶著如縈直趕來這里,那些麻醉針畢竟是對付壞人用的,誤射到她身上,總讓人不放心。
「放心吧,曹叔跟你保證,麻醉針絕不會有副作用。」
曹顯瑞趕忙再作保證,免得他淨對心上人揪著心。
襲飛稍微緩下胸中的不安。「抱歉,曹叔,是我自己不小心,還這麼唐突來打擾你。」
「說什麼傻話,先有事拜托你的可是曹叔。」
他回以淺笑。「既然如縈醒來就會沒事,那我這就帶她回去。」
「不在這里等她醒嗎?」
「不了,我怕她會覺得別扭,改天我再專程來拜訪曹叔。」襲飛彎身抱起昏睡的任如縈。他和她的默契還沒培養到最佳狀況,萬一她醒來又不馴的跟他斗起嘴,會讓曹叔看笑話的。
「也好,女孩子面皮總是比較薄。」曹顯瑞上前替他開門。
唉!如果自己懷里的小女人是曹叔口中那種面皮薄的柔順佳人,肯定會百分百的配合他,可惜呵,她偏偏頑強又倔強。
嘴角噙著不自覺的笑意,襲飛輕輕將任如縈抱人轎車里。
「對了,我和你梅生叔叔希望你怞空到夜店逛逛,看能不能踫踫運氣再逮捕幾個壞蛋。」
「我會找時間去。」
「要注意自己安全。」曹顯瑞不忘叮嚀。
「我知道,曹叔再見。」
目送車子離去,曹顯瑞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原來襲飛早有意中人,再過不久,也許就能喝到小倆口的喜酒呢!
而離開曹家的襲飛,車子才開到半路,便听見右座傳來模糊嚶嚀聲,于是他將車停靠在路旁,並替她將擱在車上的眼鏡戴回去,耐心的等她醒來。
一會兒,眼鏡下的密長眼睫總算張開。
「沒有哪里不舒服吧?」他放低聲音,怕嚇到她。
「襲飛?」熟悉的俊臉讓她連眨了幾眼,然後任如縈觸目所及的幾乎是橘黃光暈,意識還有些迷恍,「這里是?」
「車上。你中了麻醉針,我帶你去找曹叔……」見她眼里仍然迷茫,他緊接著將她昏迷前的情形,連同梅生和曹顯瑞要他幫忙「看」歹徒的事,一並說給她听。
她呆愣許久才終于回過神,「騙人,哪有人這樣踫運氣逮壞人的?」
「這些話段書憲早說過,不過它就是真的,你忘記上回想搶你的那個歹徒嗎,我說過他是通緝犯吧?當時要不是有麻醉針,他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昏倒?」
呃,對,麻醉針、通緝犯,還有他不是警察的字眼,他是全提過。
「誤射你的麻醉針就藏在這只表里頭。」他舉起右手腕,佐證他所說的全是事實。
「你是要我對你發射一針試試真假嗎?」記起自己不省人事前是好像有感覺到手臂被扎了下,她不敢恭維的瞪他的表一眼。
「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不介意挨一針,算是彌補害你昏迷的疏忽。」
他漆黑深眸中的認真,讓她的心跳莫名失速一拍,只得不自在的坐正身子撇開頭,「不用,反正是伶伶不小心按到開關……對了,伶伶呢?」她不得不將視線又調向他。
「你學姐帶回去了。」
不就是在她昏迷的時候?「愛華姐沒跟你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奇怪的話?他摩挲著下巴回想,「果然是傾國傾城’,算不算?」
天!真像愛華姐會說的話。「你,呃,別在意,愛華姐有時說話就是這樣……怪怪的。」
襲飛饒富興味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直覺告訴我,那句怪怪的話是你說的。」
不會吧?這人的直覺也未免太準了吧。
他好笑她的驚訝全寫在臉上。「那句話是在稱贊我是個美男子嗎?」
「臭美!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光憑他可惡的用合約綁住她這點,就算他再好看,打死她也不承認。
「是嗎?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夜店嗎?」
「啊?!」他的話接得太怪異,害她不想看他都不行。
「曹叔希望我到夜店走走,看能不能湊巧踫上在里頭狂歡的通緝罪犯。」
任如縈傻眼,「怎麼你說得像喝白開水一樣簡單?就你一個單槍匹馬耶!不說夜店里人多得像沙丁魚一樣,萬一有很多黑道兄弟在里頭,就算好死不死讓你撂倒一個,你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
這人真以為抓壞蛋像吃飯那樣容易?!
「你這是在為我擔心嗎?」他迷魅黑瞳一眨也不眨的凝注她。
一股說不上來的忸怩壓力倏然襲向她,任如縈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挪,「誰、誰替你擔心來著?我是在跟你分析事情的嚴重性,而且你要是誤闖現在搖頭族跟同志們流行的什麼……什麼Home……」
「Homeparty。」
「對,就是它。听說這種派對的場子,入場前還要先In-terview,審核身材、外表,合乎要求者才能進入,以你的條件,你一進去,怎麼被里頭喧藥興奮過頭的一群人‘吃’了都不知道。」
「你怎麼這麼清楚?」據媒體報導,她所說的Homeparty確實是同志尋歡的溫床。
「在報上看的啊。咦?看你的樣子怎麼好像比我還清楚,難道……你真的是同志?」
他眉毛揚高的朝她欺近,「看來我證明得還不夠。」
她直教他暖昧的逼近呆掉思路,只能亂掉心跳節拍的往後退,「什、什麼證明?」
半句話都沒說,襲飛一把攬過她,利落的拿下她的眼鏡,直接吻住她的小嘴,伸舌直探她嘴里的柔女敕,放肆的落下他的「證明」。
任如縈終于知道自己又遭吻襲的原因,可是她連反抗的氣力都沒有,完全動彈不得,除了虛軟心悸,她還覺得天旋地轉。
當唇上的燙熱稍微撤離,她喘息迷蒙的望著眼前的俊顏,腦袋昏昏地道︰「我沒有……歧視同志的意思,只是覺得必、必須一對一……唔——」
話還在嘴邊,她的嬌喘倏地又落人他口中,她根本什麼都弄不明白,已全身無力的癱人他懷里……
熱鬧的夜市里,人聲鼎沸,每個人的臉都是開心的,唯獨任如縈,小臉上的神情始終又冷又臭。
「你已經在吃人家第二碗蚵仔面線,臉還繃繃的,等會老板會走來抗議你的表情壞了他的口碑。」坐她對面的襲飛眼角含笑的說。
她一徑埋頭吃面,不想理他。
「再吃下去,你會變肥。」依她的縴瘦,大概要再連吃個二十碗吧。
肥?她忍不住抬頭用力瞪他,他不知道「胖」听起來比較好听、比較可愛啊!
很好,終于肯看他了。「是你一直錯估我的性向,我才會一直吻你當作證明。」
她恨不得將他瞪昏。「你還敢說?!我用的是疑問句耶,而且你不是同……不是‘那個’就不是啊,誰會像你用吻來當證明,況且那又能證明什麼?你忘了世上還有雙性戀?」
氣死她了!不久前她根本被吻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然後他竟然好興致的說既然她不讓他到夜店,那麼就到段書憲跟他說過的熱鬧夜市逛逛,沒問她就把她帶來,現在還在那里說風涼話?
真想拿蚵仔面線砸他!
他忍住笑的向她略微彎身,「這回換成雙性戀?你是不是要我在這里再將你吻個夠,好證明我是個百分百只愛女人的男人?」
任如縈一怔,伶俐的舌頭瞬間打結,說不出話來。這個男人會說到做到的。
可惡!「你不是說你家人在香港,你要找假新娘為什麼不在香港找?我到底幾時才能從合約中月兌身?」不想又被吻,她只得岔問重要問題。
他神色微斂,「在香港找,穿幫的機會大,至于你……」他眼里有她解讀不出的光芒,「我是打算這兩天就跟我爸說我在台灣有意中人的事,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扯我後腿。」
「我是很想,可是我沒一千萬。」說到這個,她就想到把她推人火坑的爸媽,居然當真逍遙的環他們的島,到現在沒給她半點消息,他們就不怕她登報跟他們斷絕親子關系?
「你這麼說我有點放心了,听來你應該會好好配合……」
「嗯?怎麼啦?」他雙眉忽地蹙緊的望著她身後,她直覺不對勁。
「別回頭。」襲飛伸手扳回她的小腦袋,低聲道︰「我看見警方檔案上的通緝犯。」
她背脊一麻,「你沒看錯吧?」壞蛋也愛吃蚵仔面線?
「邱金,四十幾歲,專干販毒、吸毒、走私、擄人勒贖的勾當,兩年前他的同伙被抓入獄,他逃過一劫……他在你身後的位子坐下了。」
麻冷的背脊不禁變得僵硬,「為、為什麼是在我背後?」
「因為你運氣好。」他眼角瞟見邱金似乎是單獨一個人。
「才怪,我的運氣才沒那麼‘好’。」意識到自己音量過高,她忙壓低嗓子,「這爛運氣一定是你的!要不然曹叔他們也不會要你回來,我也不會遇上你以後接連遇著兩個壞……兩個‘好人’。」
嗯,她說的也是,書憲不就揶擒過他每次見到壞人就是走霉運?不過……
他輕捧起她的臉,「現在這個不重要,听著,他現在正在吃面,等會兒你站起來幫我擋在走道這頭,好方便我下手。」
「可是——」
「別怕,不會有事的,做個深呼吸。」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臉。
什麼呀!合約上又沒說她要負責抓壞人,可是大壞蛋人人得而誅之啊,何況他們都遇上了,沒辦法,她只好連做幾個深呼吸,然後硬著頭皮站起來。
襲飛迅速繞過桌子另一頭走到邱金身後,在任如縈剛好擋住走過的行人時,他佯裝要看時間,然後小心、快速的給仍埋頭進食的邱金肩膀一針,隨即想到吸毒的人或許不容易麻醉,即刻再補他手臂一針。
邱金整個人猶如停格般,夾起的面還未人口,腦袋一點,便注桌上趴去。
見狀,襲飛動作敏捷的移走他桌上的碗。
面攤老板正好于此時送面給另一桌的顧客,他稍感疑惑的瞟望襲飛——
任如縈胸口一緊,面攤老板不會以為襲飛是要偷面的小偷吧?
「這位是我認識的朋友,他突然頭暈,想先休息一會兒再吃。」不想攤子出現通緝犯的消息惹來不必要的駭叫驚動,襲飛只好委屈自己當一下邱金的朋友。
他滿臉正直,面攤老板沒有起疑,朝他微點下頭,繼續忙他的生意去。
任如縈松了口氣,只見襲飛走近她,俯近她耳畔道︰「我到比較沒人的角落打電話,要曹叔聯絡警局派便衣刑警來,免得引起蚤動,你在這兒等一下。」
「我……動不了。」她苦著小臉說,也許是一開始怕他會失手,剛才又怕面攤老板誤會他,此時她整個人僵定住,兩腿使不上力移動。
襲飛眸里一柔,輕抱起嚇壞的她,將她放上他之前坐的位子上。「我給了那家伙兩根麻醉針,他應該會昏上好一陣子。」他取下手上的表給她,「這里頭還有一根針,開關在這兒,如果有什麼意外狀況就按它,我去去就回。」
交代著,他輕拂下她的臉,即刻往角落走去。
任如縈的目光不自主的隨著他移動,見他拿起手機,她握緊手中的表,怕怕地瞟向座位的前方。那個壞人還趴著,應該不會這麼快醒來……
「呀啊!」肩膀猛地被人拍動,她驚呼出聲。
「喂,是我啦。」童懷安一坐到她旁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膽?隨便亂叫,想讓我被當?虧我和幸芝還幫你請到三天假。」
請假的事,任如縈下午已經知道,但她還是用力瞠他,「是你就出聲啊,干嘛用拍的?」她現在可是緊張的在監視通緝犯耶!「怎麼只有你,幸芝呢?」
「這夜市的攤位都是固定的,我們就是約在這個攤子,她應該待會兒就到。」未了,他不忘加兩句,「拜托你也去交個男朋友,逛夜市還自己一個來。」
「瞎扯淡!逛夜市干交男朋友什麼事?」她邊回嘴邊瞟眼那還乖乖趴在桌上「休息」的通緝犯。
「那請問這禮拜我們老板的生日舞會,你要找哪個男伴參加?」
對哩!她都忘記老板要他們攜伴參加他的生日舞會這件事了。
「所以說哥兒們不是當假的,我呢,就是你的男伴啦。」童懷安一臉慷慨的搭上她的肩,其實是他和女友實在找不到別人充當他這位眼鏡哥兒們的男伴。
角落這頭的襲飛雙眸倏地凝起,視線全定在擱在任如縈肩上的那只手臂。
剛剛他等了點時間曹叔才接電話,面攤這頭的動靜也被人牆擋到,等他結束通話瞧見任如縈,沒想到她身旁竟多出個男的,而且還搭她的肩!
「你有沒有說錯,你當我的伴,那幸芝呢?」任如縈與童懷安的交談仍舊繼續。
「請她弟弟代勞嘍。」
「這樣怎麼對,你是幸芝的男友,她的男伴當然非你莫屬。」
「問題是她弟弟見過你,說他不想陪一個穿T恤、牛仔褲,又戴大眼鏡的女人跳舞,所以只好由我下海咩。」他一副壯士成仁的表情。
「去你的!」她粗魯的推他的頭,她的行情可高著呢,只是沒內涵的男人不識貨罷了。
「你們在于什麼?」
冷冷的聲音猝然拋來,任如縈轉過頭,就見到襲飛冷繃的臉。
「呃,他還在。」她覷向前方。邱金還趴在那兒呀,他在不高興什麼?
沒時間理她說的什麼「他」,童懷安好奇的全是眼前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帥哥是誰,他伸手就拉過任如縈,「喂,他是……」
「他是誰?」
搶拉任如縈到自個身邊,襲飛不悅的問。
「我同事。」
想扳開他突然的拉扣,她的手腕卻讓他握得更緊,「你」
「只是同事?」他打斷她。剛才他們搭肩又推頭的舉動未免太過親密。
「我和如縈同事好幾年了,請問你是誰?」實在太好奇,童懷安干脆自己問。
「不關你的事。」沉冷的丟下一句,襲飛撇下邱金與童懷安,不容妥協的鉗攬著任如縈離去。
童懷安只有呆怔的份。如縈和這眼里閃著霸氣的帥哥,究竟是什麼關系?
「你到底在做什麼?」一路被攬到停車處的寂靜巷道,任如縈才掙開襲飛的鉗制。
「在做什麼的是你,你沒忘記你現在的身份吧?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你的同事調情?」一想到她和童懷安的親密,他胸中就燎竄著無名火苗。
她愣住好半會兒才意會過來,「拜托!我是你的新娘的身份,只在你家人面前要保持好嗎?再說我和童懷安哪是在調情,我和他一向是這個樣子的。」他們可是哥兒們!
一向是這個樣子?襲飛忍不住帶氣的捏起她的下顎,「我不管你怎麼以為,反正你現在是我襲飛的新娘,就給我安分一點。」
他莫名其妙的霸道態度和無禮的言語惹惱了她,她使勁地拍開他的手,「你別欺人太甚!該照著合約走的我自有分寸,你也只不過是突然冒出來幾天的家伙,憑什麼管我怎麼交朋友?」
他不過是突然冒出來幾天的家伙?!
該死的!
「你看清楚,我是夏遠杰!」
什——麼?
腦際隨著他丟擲而夾的話轟然乍響,任如縈整個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