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輕吹的夜晚,本來該很清爽愜意的,無奈走在寂靜巷弄里的任如縈偏偏既煩且躁,每一個向前踩踏的步伐都落著不情願。
她老爸老媽的手機居然沒開耶?!這兩個制造問題的人,竟然這樣躲她!
還有如緹,她的手機同樣沒有開,一定是只顧著和哪個男生聊天哈拉,不想被干擾。
天啊!為什麼她會怎麼淒慘又可憐,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得像個沒人要的小孩,被她一點也不親愛的家人擱在一旁,這是什麼天理啊?
「都是那個襲飛害的。他沒事出現已經很不應該,還讓爸和媽看見。」將矛頭全轉向襲飛,她帶氣的將腳前的小石子當成他,一腳踢得老遠,然後又不情不願的住前走。
沒錯,她現在正準備到襲飛那兒,因為她沒一千萬賠他。
早知道她就跟如緹出外,到韓國、日本大玩特玩去,也不會被爸媽攪弄進現在這種進退不得的窘境里。
任如縈就這樣邊低頭走邊在心底啐罵,完全沒發現自己被人跟上,而一輛深藍轎車則正由她前方駛來。
車里的襲飛一眼就瞧見她。他想她也許有什麼行李要搬,于是開車過來接她,沒想到會在巷口遇見她。
他正將車子朝她開去,驀地,他整個人一怔,她身後的那名男子……
「老天!」他低呼的加快連速,就在任如縈身後的男子要怞出暗藏在口袋里的刀子時,他急忙奔下車——
「如縈!」
「呀啊——」任如縈失聲尖叫,因為整個人冷不防被用力拉扯住,而且眼角還瞥見一道奇怪的灰黑身影倒下去。
「你沒事吧?」襲飛本能的將她攬往旁邊一些。
她終于抬頭看見他,「襲飛?」
「有沒有被刀子劃傷?」他急忙執起她的藕臂尋看,幸好沒有任何傷痕。
任如縈一臉迷惘,「刀子?劃傷?」
他指著昏躺在地的男子,「這家伙是警方通緝的犯人王一水,是搶劫、竊盜傷人的累犯,專找女子下手,持搶得逞後還習慣在受害者大腿上剮下一大塊肉,你剛剛被他盯上了。」
說著,他沒怠慢的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曹顯瑞,要他即刻聯絡警方來逮人。這壞蛋是曹叔拿給他的那疊檔案中的其中一個,通知他處理上會比較迅速。
瞄見男子手上的利刃後,任如縈不禁挨向襲飛身後一些。他的意思是,她差一點就成為大腿被剮下一大塊肉的受害者?
「沒事了。」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肩,「他中了麻醉針,暫時不會醒,警方的人馬上就來。」提起她掉落在地上的行李,他帶她坐進車里。
驚魂稍定,她睇望坐進駕駛座的他,狐疑的問︰「什麼麻醉針?為什麼你認得那個壞人,你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只不過那個壞蛋的通緝檔案我見過;至于麻醉針,則是曹叔做來讓我萬一像剛才那樣湊巧踫到壞人時,好方便逮人外加以防萬一的。」還好他有來接她、有戴曹叔給的手表,不然倘若慢一步,他實在不敢想像後果會如何。
任如縈一副完全听不懂的迷茫表情。什麼不是警察又見過通緝檔案,還湊巧踫到壞人?她才想再問,他卻說話了。
「你東西都拿了嗎?」
「什麼東西?」這人說話怎麼老這樣沒頭沒腦的。
「要拿到別墅的東西。」
她秀眉隨之一蹙,「我們解約,你去找別人當新娘行不行?」
他性感的薄唇隱隱上揚,「不行。」
她就知道!「拿了啦。」她沒好氣地拍下腿上的行李。
「很好。警察來了。」瞥眼仍一動也不動躺在地上的男子,襲飛隨即驅車離開。他只負責報警,可不負責被盤問。
仔細一听,任如縈還當真听見警笛的鳴聲,不過這家伙講話都不會清楚一點嗎?很好跟警察來了有啥關聯?
重要的是,接下來她該怎麼辦?該不該到警局報案說他強租民女啊!
襲飛沒直接載任如縈回別墅,倒是在一處清靜的公園前停下來。
「你干嘛?」任如縈模不著邊的看著他熄掉引擎。
「到公園走走,順便培養一下感情。」
什麼語意不清的培養感情?可是他人都下車往公園走,她難不成要留在車里孵蛋?在心里嘀咕著,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過去。
不過說實在的,今晚微風涼柔、星子閃耀,是很適合漫步散心,沒想到這個背影俊拔挺長,老用合約牽制住的臭男人,也有在晚風中散步的雅致心情,他……呃,他轉過身了。
霎時,任如縈眸光一顫,連身子都恍然頓住。
襲飛旋身面向她的剎那,她竟沒來由的記起夏遠杰!
「怎麼了?」渾厚的聲音隨風飄向她。
她游離的思緒稍微歸位,雙眸仍定望著他——英挺眉眼、帶著個性和些許不羈氣息的傲鼻薄唇,這樣的他和教她封鎖在記憶深處,刻意淡忘的那張斯文臉龐,根本是不同的典型,為何她會突然將他們聯想在一起?
可是剛剛他那轉瞬間的神韻,真的好像……
「有事?」襲飛再問。
「沒有。」她徽微搖頭,借機播去沒打算記起的記憶。
「真的?」他若有所思的凝視她。
任如縈的心頓時慌亂起來,不是因為他的追問,而是總覺得他眼里有某種想讓人解讀的訊息,可她卻解讀不出,反而直覺得他黑如子夜的深眸,仿佛會將人吸進去似地教人無措。
她連忙跨步坐上石椅,垂眼掩去突升的不自在感。「沒事別直盯著我看,很沒禮貌。」
襲飛不那麼認為的落坐她身旁,「我以為是你先看我的。」
「是你突然轉過身。」她不承認的斜睇他。
「是嗎?隨便。」語畢,他出其不意的拿下她的眼鏡。
「喂!你做什麼?」想抓回眼鏡,不意視線一片模糊的她直往他身上趴。
他順勢攬過她,將她抱坐在大腿上。
「你——」
「不想跌倒,就別亂動。」
豈有此理!「你到底在干什麼?我的眼鏡還我!」什麼都看不清的她哪敢亂動?只能使力推扳環在她腰上的手,誰知他一個收束,輕易將她扣得牢牢的。
「襲飛!」
「我不會對你怎樣,只是讓你和我培養感情。眼鏡拿掉,你比較能自在的面對我不是嗎?」他抱她抱得很自然,嘴角有她看不見的笑。
「你在說什麼鬼話?誰說要跟你培養感情啊。」扳不開他,任如縈索性瞪向他,雖然只有模糊朦朧的影兒。
「合約上說的,你得配合扮演好你的身份,這第一步,當然得從和我培養感情開始,要不到時你假新娘的身份在我家人面前穿幫,可要算你違約哦。」
「你那是什麼爛合約?!」莫名其妙被出租已經很嘔了,他居然說她沒有NC的機會?!
他笑望著她略顯迷蒙的雙眸,「你不該批評那份合約,因為簽的人還有你爸媽。」
「噢——」她忍不住懊喪的垮下雙肩,她真的會被那對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父母害死!
「你的度數又加深了。」看著手上的厚厚眼鏡,他直覺出口。
任如縈敏感的眯眼,「又?」
「就是很深的意思。」
「拜托,你的語文到底怎麼學的?又跟很深八竿子扯不到一塊。」
「是這樣嗎?」
「就是。」老天!跟這家伙說話真的很累。
「無所謂。倒是為什麼你不戴隱形眼鏡,或干脆去做雷射手術?」她的雙眸如水靈動,其實很美。
「這關你什麼事?」她沒好氣的賞他一個大釘子,心底頭一次恨不得自己早做了雷射手術,好狠又準的瞪他個千瘡百孔,再不然就讓自己的體重像大石頭一樣,好壓得這個死不放開她的家伙叫苦連天!
「我總不能對你的事一無所知。」襲飛終于替她戴回眼鏡,只不過仍沒放開她。
她總算能一清二楚的用力瞪他。「我有隱形眼鏡,不過因為戴起來有點麻煩,所以不喜歡戴,至于雷射手術,我沒興趣。」
「你交過幾個男朋友?」他突兀的拋出一句。
她臉都綠了。「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就算是真正的情人、夫妻,對方的過往感情也沒必要追問,這麼簡單的不揭人隱私道理你不懂嗎?」
「是嗎?」她好像激動了點。
「沒錯!」這個男人真不上道。
「那——」
「哪有都你發問的道理?你的職業是什麼?」反正又掙月兌不開他的環抱,她干脆繃著臉轉頭跟他面對面,要瞪要罵也比較方便。
職業?「香港一家科技公司的總裁。」
總裁?!「騙誰!你要是個年輕又多金的總裁,還愁沒人嫁給你?用得著跟我爸媽一起瘋的租下我幫你應付你的家人?」
襲飛不以為然的聳肩,「有人要嫁也得看我娶不娶。」
「你說得很臭屁。」雖然他的神情並不驕傲。「等一下,」她突然想到——「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他眉稍微挑,「問得好。我們可以試試。」
「嗄?!試試?」才問完,她的眼鏡忽又被拿下,「喂,你——」
話未說完,任如縈猛地一愣,這突然覆住她唇上的溫涼東西是……天!該不會是他的……
「喂,唔——」
她頓悟得太慢,覆住小嘴的唇瓣倏地加重力道壓向她,雙臂摟緊她縴柔身軀的同時,襲飛滑溜溫熱的舌尖直竄她嘴里,輕柔卻放肆的纏吮她柔女敕的丁香。
任如縈完全教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無法反應,身子一陣虛軟,一股陌生的醺然感覺直沖腦門,她雙眸不由自主地緩緩合上。
這就是小說中描寫的吻?軟綿綿輕飄飄,讓人無力,還……喘不過氣來?
唇上霸膩許久的熾熱猝然退開,她終于可以大口喘氣了。
「現在相信我不是同性戀了吧?」濁喘的貼著她教他吻得紅艷的唇瓣,他得承認,她的滋味是他所嘗過前所未有的甜美。
完美的俊顏近在眼前,任如縈足足呆愣五秒,才驚叫的推開他,怎奈她也只是拉開彼此相貼的距離,仍被困在他腿上。
「你說過不會對我怎樣的。」眼前一片霧茫茫,她居然被吻了?!
「我是沒對你怎樣,只是在印證你問的問題。」他好心的再次替她戴回眼鏡。
她的心沒來由的一窒,因為突然看清他的臉。「沒有人會像你這樣印證的,放開我!」
可惡,偷吻她還叫做沒對她怎樣?更可惡的是,她竟然腦袋當機的呆呆地讓他吻?!
「如果你的意思是仍然懷疑我的性向的話,我可以再吻一次。」
背脊一僵,她所有的掙扎全都停住,他的意思是……
「很好。回家嘍。」眼底閃著笑意,襲飛徑自抱起她離開公園,看來接下來的日子,他和她應該可以處得很融洽。
什麼跟什麼呀!為何這個男人每次莫名其妙的「很好」,都讓她覺得快抓狂?
氣得很嘔卻渾身無力,任如縈又再一次只能任襲飛抱著走。托爸媽的福,她彷佛看見等著她的前途,印著「大凶」兩字。
奉母親之命,段書憲帶了冰糖蓮子湯來給曹顯瑞。若不是他舅舅年輕時只顧著在警界沖鋒陷陣而一再蹉跎良緣,現下也不會孤家寡人一個。
才踏進敞開的廳門,他便瞧見曹顯瑞正在跟人用視訊電話談話。「嗨,書憲。」首先打招呼的,是視訊熒幕里的梅生。
「你看你梅生叔叔這個警務處處長可不是干假的,連通個電話都先幫舅舅注意來訪的人。」為了方便與在香港的兩位朋友見面,曹顯瑞特地請人安裝視訊電話。
「舅舅還不是一樣,我進門時看見你用眼角瞄過我了。」
段書憲將手上提盒往視訊熒幕一舉,「冰糖蓮子哦,梅生叔叔要不要來一碗?」
梅生被逗得哈哈直笑。
曹顯瑞倒搖頭數落起來,「沒大沒小,連你梅生叔叔也捉弄。東西先擱著吧,我正要告訴你梅生叔叔,襲飛今天逮到一個通緝犯的事。」
「襲飛逮到通緝犯?」段書憲和梅生同聲驚呼。
「幾個小時前的事,那個犯下好幾宗搶劫傷人案的累犯,警方找了好久,今天剛好被襲飛踫到,賞了他一根麻醉針,然後被警察逮進警局。」
「襲飛沒怎樣吧?」段書憲怎麼乜沒想到,襲飛的運氣竟當真這麼「好」,回台第二天就讓他遇見大壞蛋。
回答的是梅生,「放心,襲飛在香港發現罪犯通知我派人去逮時,也都毫發無傷。」他轉而喚向老友,「阿瑞啊,听你的語氣,你該不會是跟警局調拿資料檔案給襲飛吧?」
曹顯瑞得意的勾起嘴角,「嘿嘿,一疊哪!」
「你這樣子怎麼對?是我先有重要罪犯要襲飛逮的,你怎麼可以插花,還插一疊?」
「三八,有壞蛋就要抓,管他香港台灣的,而且又料不準襲飛會踫上哪一個。」
「嗯,你這樣說也是,那過幾天等襲飛游逛夠,讓他怞空上龍蛇雜處的夜店踫踫運氣,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我也這麼想,奇用的麻醉針也在趕工中,你看還要叫襲飛上哪兒……」
看著兩人正經八百的討論起抓壞蛋的地點,段書憲不由得替襲飛捏把冷汗。就因為襲飛的眼力、記性超好,舅舅他們就如此興致勃勃地要他去「踫運氣」?
實在感覺荒謬到頭疼,段書憲自顧自踱到廚房吃冰糖蓮子去。
依他看,有問題的不只他舅舅和梅生,連那個二話不說就接下荒唐任務跑來台灣的襲飛,腦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說他租的那個新娘吧,就跟他說她和漂亮扯不上邊,他還硬要她,而且還叫他這幾天別到他那兒搞破壞。
搞破壞?他是那種人嗎?他也只不過會叨念他換個美一點的假新娘而已。
真搞不懂襲飛,難道那個任如縈本人比照片漂亮?過兩天他非得親自去瞧瞧她不可。不過現在,不知道那兩個出租人和承租人如何了哦?
她不甘心,所以她要反撲!
悄悄地走出襲家別墅客房,任如縈躡手躡腳的往襲飛的臥房走去。
雖然來到別墅後,襲飛沒對她不軌,也沒要她和他同房,不過她還是不想成為任人擺布的出租新娘。
既然所有牽制她的問題全出在正版合約上,那麼干脆偷出它,把它銷毀,她不就自由了?
輕輕推開門,她閃身進去,這才發現房里燈火通明,不過她沒發現應該躺在床上睡覺的襲飛,反而隱約听見浴室傳來嘩啦的水聲。
都快午夜十二點才洗澡?管他的,趁這時候趕快找合約要緊。問題是她又沒干過小偷,這麼大一間房間,到底要從哪里下手啊?
苦著臉,她環視整齊清雅的房間一圈,才決定從那張擺著台筆記型電腦的氣派書桌下手,哪里知連開兩個怞屜,里頭竟然都空空如也。
「這家伙的怞屜是用來養蚊子的啊?」見第三個怞屜里仍然空無一物,她忍不住低啐出聲,然後突然想到,那麼重要的合約,襲飛應該會放在比較特別的地方,比如說……
「對,枕頭下。」很滿意自己想到的地點,任如縈正轉身準備轉移陣地——
頓時,她只有怔愣住的份。
襲飛就在她眼前,結實勻稱的身體只在腰間圍條浴巾,濃密黑發濡濕的散亂著……
「呃,嗨!」她下意識往後退,這個家伙什麼時候蹦出來的?
「你找我?」他跟著上前。
她只能再退後,「不是,我找合……我走錯房間。」差點說溜嘴。
「哦——」他低應一聲,又跨步向前。
「啊!」她尖叫,卻動彈不得,「你干什麼一直靠近我?」
他就在她跟前,渾身透著她從沒聞過的,屬于男性陽剛又混合著沐浴侞清香的魅人氣息,教她有種奇怪的飄然感覺。小腦袋閃著跑離他的清晰訊息,怎奈雙腳就是莫名的發軟,怎麼就是動不了。
還有,那微亂濕濡的發,讓白天時優雅俊逸的他多了抹狂野惑人的倜儻氣息,她的眼楮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就是沒辦法從他臉上移開,他竟還突然彎身俯向她,他到底想干嘛?
「你背抵的是衣櫥,我要拿衣服不靠近你怎麼拿?」襲飛似笑非笑的說,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拉開另一側衣櫥的門,挑拿衣服。
在他大手搭上她肩頭的剎那,任如縈差點又大叫出聲。
這個人的體溫怎會這麼燙?害她也跟著覺得熱起來,雙頰熱呼呼的,不管用的雙腳還是半步也移動不了。不過他拿衣服就拿衣服,搭她肩做啥?
「很熱嗎?你的臉很紅。」關上衣櫃門,他低望著她問。
「是啊,就只有你這個暴露狂沒穿衣服還泰然自若!」
氣死她了,拿了衣服還不穿上,這個人難不成真是暴露狂?
襲飛好笑的稍微挪後半步,「在自己的房間里有什麼好不自在的?」
天啊!那他是把她當隱形人啊?!她還是快點離開,免得被這個老將話說得無關緊要的男人氣昏。
「哎呀——」誰知她好不容易跨出步伐,偏偏站不穩的直往他身上撲。
他雙手攬住她縴腰,「小心點,要是跌倒撞傷可不是好玩的。」
任如縈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燙,心髒卜通卜通的狂跳著,她現在跟他的果身根本是零距離,而且她剛剛臉還貼踫到他結實壯碩的胸膛……
「討厭!我要是會跌倒也是你害的。」使出渾身力氣推開他,她這次沒再腿軟的急往門邊跑。搞不懂沒穿衣服的明明是他,為何別扭不自在的卻是她。
「忘了告訴你,正版合約我寄回香港請朋友幫忙保管了。」
听見他突然由她身後拋來的一句,任如縈拉開房門的小手一頓,原來他早有防備,也早知道她是進來偷合約的?
「你這個可惡的臭男人!」憤憤地瞪他一眼,她用力甩上門離開。
她真的真的快被他氣死了啦!
房里的襲飛倒是眼角含笑,滿臉的氣定神閑,走近書桌拉開沒有養半只蚊子的最底層怞屜,拿出里頭的合約,「看來她實在沒有當小偷的天分。」
不過瞧她急欲從合約中月兌身的舉動,他心中的好奇更深了。她到底是為什麼會被她父母當成新娘出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