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慎原企業集團台灣分公司總裁特別助理辦公室里,猛地傳來一句整齊畫一的嘩然大嚷,而引起霍克、加藤司與姜肇澤三人震驚嚷喊的,正是擺在加藤司辦公桌上的留言字條──
我臨時決定出差四處走走,公司暫時交給你們三個代理總裁管理。
要偷懶可以,別把慎原企業集團搞垮就好。
南烈
天啊,臨時決定出差走走?這個決定未免也太過臨時得令人措手不及!況且出差就出差,什麼叫出差四處走走?竟然叫他們當代理總裁,把偌大的公司丟給他們,允許三人愉懶,卻不許他們不小心把公司搞垮。
「拜托,南烈在開什麼玩笑!」霍克笑不出來的爬抓頭發。整間公司都丟給他們,三人如何愉懶,若真散漫以對,公司不垮才怪。
「昨天根本沒听他說要出差。」姜肇澤也教這突來的狀況炸得一個頭兩個大,光看到那代表得扛下所有重擔的「代理總裁」四個字,背脊便一陣麻冷。
唯一比較冷靜的加藤司則抓起電話試圖連絡老友,無奈他眉頭愈來愈凝。
「南烈的手機沒開,家里電話也沒人接。」放下話筒,他朝張眼巴望著他的另兩人搖頭。
「哦!他的手機是沒電了嗎?緊要關頭居然連絡不上。」霍克哀號。
姜肇澤靈光忽閃,「找襲晴!」
不等其他兩人發出附和聲,他已一馬當先往總裁辦公室跑。
然而總裁辦公室內空空蕩蕩,襲晴並未在她的辦公座位上,三人只好詢問平時負責跑總裁室的工讀美眉小君。
「應該出差去了。昨天慎原總裁通知我他今天要出差,要我請三位總裁助理到他辦公室坐鎮,他雖沒提到襲秘書,但她是總裁的秘書,當然要跟他出外洽公不是嗎?」
是啊!這是最合理的可能,可是南烈好歹也交代一下他到哪里出差,哪有人走得無聲無息,當他逃難呀!
「不會是他昨天硬認為我們三個找他的小秘書調笑,惱火過頭,結果真兌現以前曾說要讓我們輪流當總裁,他趁機周游列國逍遙的懲罰吧?」姜肇澤苦著臉猜測。
「若是如此,我們豈不冤枉。」霍克大聲喊冤,就說了他們沒跟襲晴調笑咩。
加藤司持保留態度,「倘若真要逍遙,他把襲晴帶在身邊做什麼?」
陪他一起快樂逍遙?念頭乍起,霍克與姜肇澤立刻搖頭甩掉它,南烈可不是個風流總裁、花心上司,他們的胡思亂想若被他知道,說不定會被他踹好幾腳。
「橫豎結論即是南烈不見了,現在怎麼辦?」霍克問。
像在回應他似的,人事經理朝三人走來,「三位總裁助理,各部門主管在會議廳等開業務檢討會報,總裁昨天交代過我,請你們代為主持。」
加藤司露出苦笑望向兩位好友,「現在知道怎麼辦了吧?工作啦!」
深山里的空氣清新得沁人心脾,花香、草香、樹木香交相匯集,每吸一口都教人心曠神怡。
然而此時的襲晴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喘半下的直視眼前的大槐樹,只因樹上有兩只毛發灰黃夾雜的小松鼠。她就是被其中一只小東西引出來的,沒想到-還有另外的同伴。
「晴──」
是慎原南烈的喊聲。她心中輕震的回過身。
「晴,-在哪里?」俊頎的身影由枝繁葉茂的闊葉樹後走出來。
「我在……」想揚聲回答,她猛地想起會嚇胞小松鼠,于是改而跨步奔向他,好叫他也小聲點,以免驚動-們。
慎原南烈看見了她,正欲薄責她听見喊聲不回應,就見她絆踢到枯樹枝,整個人失衡的向前撲跌,驚得他連小心都來不及喊,一個箭步上前接抱住險些狠狠摔跌在地的她。
「該死,-……」
柔皙小手迅速-住他的嘴,阻斷他「-就不能小心點」的叨念。
「噓,小聲點,你會嚇跑-們。」
「他們?」他蹙眉抓下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是誰闖入他休憩度假的地盤?
她粲笑如花,挽住他的手臂走回大槐樹下,指著怕生躲回樹干後,卻又好奇探露出來覷望的兩顆小腦袋,細聲低道︰「你看。」
「原來是松鼠。」
「很可愛對吧!」
「是滿逗人的。」不過……大手忽扳過她的小臉面向他,俊顏微斂的跟她算起帳,「為什麼不跟我打聲招呼就亂跑,這里-沒來過,到處都是大同小異的山路,一個不注意很容易迷路-知不知道?」
剛才急死他了!
今天他起得晚,醒來時身旁的人兒仍睡得酣甜,沒吵她,他徑自到屋外做晨間運動,而後回屋里淋浴,再替她準備早點,豈知要叫她起床時卻發現她不在房里,繞遍屋里、屋外皆未看見她,猜想她可能困窘昨晚跟他同睡,今早羞于面對他而跑出去,結果迷路了,他心里直發急,慌忙跑往離屋子有些距離的小徑尋她。
幸好,終于找到她。
瞟了眼四周,襲晴這才發現看不到他的私人別苑,可見自己不知走離別墅多遠。
自知理虧,她囁嚅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亂跑,當我起床盥洗好,突然看見有只小松鼠在你房間外頭,我跑到屋外想近點看-,不知不覺就跟著-走,忘了跟你打聲招呼,也沒注意自己走到哪兒。」
「只是只小松鼠,有什麼好跟的?」為只小家伙迷路劃得來嗎?
「-好可愛嘛!你剛剛不也說-們挺逗人的。」轉頭眺向樹上那兩只大概察覺他們不具危險性,而大方在樹干上游走嬉戲的松鼠,襲晴會心的咧深唇畔笑渦。這兩只小東西真的很討人喜愛。
望見她那樣甜柔愉悅的笑靨,即使心里仍有微辭,慎原南烈也不忍再苛責她。
「哈啾!」她陡然落下的噴嚏聲偏引出他另一道氣焰。
「我說過山上比平地冷,要-穿暖點,-居然只穿一件薄襯衫?!」而該死的他先前只顧追究她亂跑,竟沒多加注意,萬一她單薄的身子敵不過山里寒涼的秋意侵襲,病倒可怎麼是好。
見他又要訓人,襲晴趕忙說道︰「我沒感冒,是鼻子癢才打噴嚏,而且我本來有記得要加外套,因為急著追松鼠就忘記了。」
「又是松鼠,真該宰了。」
隨風飄蕩的威嚇讓她愣張雙眸,他要宰松鼠?!
大槐樹上的兩只小東西不知是玩過頭或真听懂慎原南烈的恐怖要脅,只見-們差點由樹上掉下來。
「你──我到保育動物協會告你哦!」可愛的小松鼠哪里惹到他了?
「笨蛋晴。」他沒好氣的低喊,月兌上的米白色薄外套,輕柔的披上她的肩。就為兩只小松鼠差點迷路、險些摔傷、可能受風寒,她還一徑為-們說話,真是呆子。
襲晴的心不由得為她添衣的舉止怦然跳顫。可是奇怪了,她昨天一覺到天亮,睡得比往常任何一天都好,腦袋很清醒,怎會被罵笨蛋還感覺溫暖窩心?再說她那些男朋友中也不乏有人會對她披添外套,為何唯獨他這麼做,她的心跳就沒道理的亂掉頻率?
「回屋里吃早餐了。」他不由分說的攬她往回別苑的路走。
「嗄?」沉緬在自我的心緒中,她沒听清楚他說什麼。
「回去吃早餐,已經九點多,再不吃點東西,等會又鬧胃疼-就知道。」身子是她自己的,卻老是少根筋要他幫著注意,這麼令人躁心的迷糊蟲,這些年能一個人平平安安的過日子,真是奇跡。
想不透自己的心髒怎老為他跳得亂七八糟,襲晴此時的胸中又因他關照的話語盈滿溫馨暖意。未堅持想再留下來多看松鼠一會,她任他輕摟著走向別苑。
「如果有納豆,我不吃哦!」走著走著,她忽思及這個問題,以前她見同事吃過日本納豆,那獨特味道著實令她不敢領教。
「用不著擔心,只是簡便的優酪侞加火腿三明治。」
「你怎麼有這些東西?你阿姨準備的?」
「她不曉得我什麼時候會來,不會刻意采買吃的東西,是我昨天帶來的。」
「昨天?」她撇頭望他,「我怎麼不知道?」在來山里的一路上他們並未進任何超級市場。
「等-這個少根筋的丫頭想到如何解決民生問題,我們兩個早餓到前胸貼後背了。」昨日去接她之前,他已到超市買足至少一星期的食物、蔬果。
「我才沒有少根筋。」翹嘴嘟噥,她才不承認自己昨天直到睡著前均未想過他們在山里要吃些什麼。
她大概不知道她嘟嘴的模樣,比剛才那兩只欠打的小松鼠還可愛。性感唇畔微揚,他捉弄的道︰「是唷,錯怪-了,-其實少好幾根筋。」
「南烈!」
四周的聲影霎時停格在這聲不依的嬌嗔里。
四目相對,襲晴被自己月兌口的喚喊怔住,她一向連名帶姓的喊他,怎麼這會只喊他的名?
慎原南烈倒不在意她如何叫他,僅是詫異自己的名字由她嘴里喊出來,似乎格外悅耳好听。
「我……是你先喊我晴的,這叫禮尚往來。」她微慌的解釋,可她到底在慌什麼呀?
薄唇輕勾,「既然這樣,我不介意-多叫幾次。」他想再听她喊一次南烈。
「你叫我喊我就喊,當我那麼沒個性。放開,我自己會走。」低頭扳弄環在她腰上的手,她臉上熱熱的。詭異,見到他俊魅淺笑,她竟覺臉紅心跳,離他遠一點好了。
怎奈鐵臂不放反收,他帶她往別苑繼續邁步,「別忘了之前是誰差點摔個四腳朝天,要是放-自個走,等一下八成跌撞得滿頭包。」這段路有許多碎石子,大意不得。
這人當她是三歲小孩不會走路嗎?他氣人的本事仍然半分不減,可是……她重重踩踏的步伐忽然放柔下來,唇邊的笑渦不自覺的淺淺浮現。
其實,和他走在一起的感覺很踏實、很安心。
襲晴的一干男友找不到她。
以前大家平均約莫兩個星期才排得到與她約會,但至少天天能和她電話熱線,耐不住相思者,甚至可到她工作的護膚專賣店藉捧場之名行親近她之實。
然而打從她換工作後,這條見她的捷徑霍然夭斬,加上她說他們公司總裁嚴禁員工上班講私人電話,隨心所欲與她電話熱線這條路又被斬斷。
當她接連一個禮拜都需加班而無法與他們約會,一群男友中開始有人鼓吹她辭掉這份累人的工作,怎料佳人說她覺得這份工作很有挑戰性,且是她好友托她代為接下這職務,她暫時不考慮辭職。
既然美麗佳人都這樣說了,愛慕她的他們能有何異議?問題是為何自昨天起他們嘗試與她聯系,她的手機始終未開機,家里電話也沒人接?
「小晴到底跑去哪兒?我留了好多鮮紅玫瑰要送她。」這是陸綱望著特地為襲晴挑留的紅艷玫瑰,抑郁而發的嘆息。
「我們好久沒一起吃早餐了。」這則是卓承宗在家沮喪的低喃。
「說好等我從大陸回來,我們再到這里用餐的,人呢?」剛由大陸出差回來的曹聖聞,站在上次和襲晴約會的西餐廳外,望著連絡不到她的手機頹然低語。
「小晴答應今天再陪我去選購護膚保養品,怎麼找不到她?」以為能再和佳人浪漫相約的鐘得輪亦苦著一張臉。
同病相憐,其他並列襲晴男友的一伙人,同樣在听不到佳人甜膩嗓音,見不到她甜美容顏的分分秒秒里愁容滿面,心思雷同──他們心儀的美人究竟在哪兒?又在忙什麼?該不會是……被某個厲害的情敵拐跑了吧?!
她很享受深山里的生活,像個淘氣的天使,靜不下來的這里看、那里逛,一株小草或一朵小花,皆能吸引她佇足流連。有時一陣徐柔清風迎面拂來,也能惹得她愉悅逸出銀鈴似的開懷笑聲。
慎原南烈發現她其實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小女人,偏偏男友一交就成打。嘆笑的搖頭,他用手機撥了通國際電話。
「哥?!」電話那頭的人一听是他,像打雷似的喊。
他忍不住將手機換邊,掏掏被震麻的左耳。「-這丫頭,做什麼喊這麼大聲?」
「還說哩,手機不開,我有急事到處找不到你。」範婕欣的聲音依然高亢。
「什麼急事?」
「襲晴人咧?」
「嗯?」十足困惑的單音,卻非驚詫她一開口就問襲晴,而是她劈頭直問的語氣令他感覺她猶如曉得襲晴就在他身邊,可他就是突然想起自己這周都未和她連絡,才打電話給她,婕欣不可能知道他帶襲晴來他的私人別苑。
猛然意識自個過于急促的問語,範婕欣連忙解釋,「我朋友想找她,可是她的手機打不通,我撥電話到你公司,霍克說她應該跟你出差。我朋友問我她的去向,我當然要問你嘍!」
她早跟襲晴講好這兩天會打電話給她,問看看她和帥老哥最新的發展,哪里曉得怎麼都連絡不上她,想問老哥也找不到人,夸張的是連他的死黨都不知他到哪兒出差,這也未免太奇怪了。
「哥不會是開除襲晴,害她心情不好關掉手機,你則怕我抗議,故意躲我不接電話吧?」她直覺聯想到這個可能。
「-的想象力不錯。」他淡笑的望向窗外,定視此刻正嬌憨甜笑的靜站玫瑰園旁的縴麗人兒,笑容里添入不自覺的寵溺,「沒事我做啥開除得力助手,她現在正很滿足的欣賞滿園的白玫瑰。」
夜幕輕降,山風也轉寒涼,為她的身子著想,他對她下了入夜後不許外出的禁令,她卻說在月夜下白玫瑰特別奪目迷人,軟言呢噥的央求他讓她出去賞一下花,不忍拂卻她的渴望期盼,他只得要她多加件外套,方才答應讓她出去。
哥說滿園的白玫瑰……「哥在山上的私人別苑,襲晴也在那里?!」範婕欣驀然驚呼,她去過那座恍如人間仙境的靜雅別苑,知道屋後有座玫瑰園。
「我帶她出來出差。」隨口淡答,慎原南烈眸里映滿月下人兒的清柔笑靨。
赫,到山里出差?吊詭。
範婕欣雖這麼想,但她全心思索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哥那座私人別苑閑人可是無法靠近半步,之前那位工作能力也大受他肯定的前任秘書,可沒能受邀一訪別苑,現在襲晴竟能登堂入室!
壓緊電話,她笑得賊兮兮的問︰「哥跟襲晴處得很好?」
笑看著窗外佳人稚氣可愛的追著螢火蟲,他心不在焉的低應,「嗯。」
哇哦!「要喜歡她很容易對吧?」她拐彎抹角又問。
「是很容易。」任誰瞧見她此時捧著螢火蟲,在環繞她身旁其他明滅閃爍的螢火中,更添柔媚風情的嬌顏,均無法不喜愛她。
Yes!老哥的意思是他喜歡上襲晴,且兩人現在正在交往?範婕欣滿臉竊笑,正要問個清楚明白,電話里冷不防傳來她老哥的聲音──
「我有事,改天再跟-聊。」
話落電話跟著切斷,範婕欣直呆怔的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她這位哥哥每次跟她講電話都聊上許久,但繼她半夜致電問他對襲晴的看法那次,這回是他第二次聊沒多久即倉卒結束通話,人家她還有最關鍵的問題還沒問ㄋㄟ,何況她是他的寶貝妹妹,有啥事比她重要?
慎原南烈的私人別苑這頭──
他是真的有事──急著到襲晴身邊。
剛才正當他與婕欣通話至一半,忽見窗外的人兒捧著捉到的螢火蟲轉向他,見他在講電話,巧笑倩兮的向他伸直手臂,以唇語說出螢火蟲三字,他唯一的念頭就僅有到她身邊,盡情攫看她孩子似純真燦爛的喜悅笑臉,于是未假思索的結束通話,離開屋子走向她。
「南烈,我捉到螢火蟲耶!你看。」
見到他踏步而來的俊頎身影,襲晴雀躍的微微張開輕闔的雙掌,想讓他看清手心里的光亮,怎料一個不注意,螢火蟲飛竄出她掌心,她暗喊聲糟,伸手想撈回-,腳尖踢到玫瑰花圃旁鋪排的石瑰,身子直往花圃傾跌……
「晴!」慎原南烈駭喊著奔向她,可惜慢了半步,只見她就要栽進玫瑰叢中的身子突地向旁斜倒,她沒摔進花叢里,而是整個人摔跌在地。
「噢──」他听見她低細的悶哼。
「晴,沒事吧?」他心焦的扶起她,「哪里受傷?」
「腰好像扭到了。」手拄左腰,她心型小臉皺成苦瓜樣。
大手未有怠慢的探向她撫踫之處,略微施力觸壓,「這里?」
「啊!會痛。」她低呼的抓緊他手臂,嬌怨道︰「早知道會扭到腰,就不要擔心會壓壞你的白玫瑰,將身子用力往旁邊扭開,直接跌進花圃里就沒事了。」
「沒事?到時玫瑰花刺肯定扎得-滿臉、滿手的傷,笨蛋晴。」低念著,他兩手把握她腋下,將她提站起來,開始後悔今晚答應讓她出來賞花,要不她也不會扭傷腰。
「人家是想讓你看難得一見的螢火蟲,怎麼曉得會發生意外?沒有同情心,人家已經扭傷還罵人家笨。」
「是,-受傷最大,不罵-笨蛋了。」
什麼呀,她這不就又當了一次笨蛋!「哇啊,你干什麼?」他突然抱起她,嚇得她環住他的頸項。
「-腰受傷,這樣才不會增加腰部的壓力。」迅捷的,他抱她回別墅,小心翼翼將她放躺入沙發。「我幫-推拿。」
「你會推拿?」她清澄瞳眸里閃著懷疑。
「以前曾跟我媽學過。」他想翻轉她的身子面向沙發趴著,她卻按住他的手臂阻止他。
「可不可以不要推拿?會痛。」她可憐兮兮跟他打商量,剛剛稍微移動身子她的腰就會疼,她不敢想象任他「蹂躪」她的腰將痛得多淒慘。
「別怕,適當的推拿對-的扭傷有幫助。听話,咬牙忍一會就好了。」
不許自己對她心軟,慎原南烈輕輕翻轉過她的身子,拉高她的外套與T恤,兩手交迭于她扭傷部位,在她最里層的薄滑白色棉衫上緩緩推拿。
「呃!」咬著牙,抑不住的痛吟仍逸出她唇畔。他推摩的-那,無法言喻的刺疼直由左腰為中心點向全身擴散,她發誓,真的好痛。
「如果真忍不住疼,就大聲喊出來。」他知道她正捱受難忍的疼痛,但他必須狠下心為她做推拿,方能縮短她痊愈的時間。
「你想听我大喊再嘲笑我?我才不依你……啊!人家的腰斷成兩截了啦!」才說不大喊的下半秒,她便因一陣怞疼痛呼出聲。
慎原南烈既覺不舍又覺莞爾,促狹的安撫她,「等斷了我再負責幫-黏回去。」
「黏你的頭啦!噢,你是故意這麼大力的厚……哎呀!你到底會不會推拿……啊,臭南烈,我等一下踹你哦……」
就這樣,襲晴邊呼痛邊罵人,最後連「姊姊救我」都出籠了,直讓慎原南烈好氣又好笑,終于停下對她的推拿。
輕扶起她,他帶著縱容笑意輕捏她微鼓女敕頰,「-呀!干脆打電話報警好了。」
說話間他已俐落月兌去她的外套。
「你干麼月兌我衣服?」沒空回駁他的訕笑,也沒空注意自己的腰好像不若先前那麼痛,她直被他突來的月兌衣舉動怔住。
「-不覺得熱?」唇角噙著逗弄的笑。
「這倒是,全拜你的推拿所賜……慎原南烈!你做什麼啊?」話說一半,她的外套和T恤忽又被他輕松褪下,她又驚又羞的酡紅小臉嗔叱,未來得及抓回衣服,人已被抱起。「你──」
「別你了,我只是要帶-去泡溫泉做輔助治療。」再逗弄她下去,等會她肯定哭給他看,到時慌亂的可就變成他。不過說真的,他喜歡捉弄她的感覺。
「泡溫泉?」
沒回答,慎原南烈步伐瀟灑的帶她走往位于他臥室旁的一問大房間里。
襲晴訝異萬分的瞧見一個可以容納大約五、六人,以銀白大理石為界面的方型大浴池,隨著他朝牆上某個小開關按了下,屋子兩側忽響起輕微刷刷聲,屋外如同百葉窗的簾子慢慢升起,兩片寬廣的落地窗映入她的眼。
「天啊!」她瞠眼驚呼,兩片大落地窗外是光暈流泄的夜之景色,星月點綴的天幕與神秘幽靜的樹海盡現眼簾,感覺自己恍如置身其中般飄然欲醉。
「小心-的腰。」輕壓住她想扭動轉看四周的身子,他徐緩跨入溫泉池,謹慎的放下她,一手護在她扭傷的左腰後,讓她輕倚他胸前,隨他坐靠向溫泉池邊。
「原來你的私人別苑真有溫泉可泡。」加藤司曾說他的別苑有溫泉,可她沒發現,也就沒多嘴問他,想不到這間外部用淡雅簾片垂覆的屋內,正是湯屋所在。
這個別苑還真是處處有驚奇。
他好笑的道︰「穿得這麼整齊泡溫泉,我可是頭一遭。」長褲、襯衫,嘖,是過多了點。
聞言,襲晴下意識低頭往身上看,這一瞧,她臉頰倏地泛紅,只因她身上的白色棉衫此刻幾近透明的服貼在她身上,里頭的粉色雷絲褻衣清晰可見。
她困窘的遮胸想挪離他,他的評論猛地兜頭落下,「很性感。」
「你、你說什麼啦!」她連耳根都紅透的抬頭嬌嗔。
「-這樣很性感。」
酡紅的雙頰,微濕的發梢,誘人曲線隱現的姣好胴體,十分迷人。
「你還說!」羞死人了,讓她直想掙開他將整個身子埋在溫泉下遮羞。
「不能說?那-等會不許哭。」
「啥?」
「我用吻的。」迷魅的尾音消失在她柔潤唇間,他的唇密密實實覆上她的。
無由的,他就是想吻她。
襲晴無力掙扎,當他的唇舌攫住她的,她鼻間只有他惑人的氣息,只能在他醉人的撩吮里迷醉心悸,闔眼回應……
直到兩人快喘不過氣來,他才不舍的退開她,粗喘的平緩體內蠢動的,不忘在她耳畔嘎啞提醒,「不許像前兩次那樣掉淚,否則我會再吻。」
嬌喘著,她並無想哭的沖動,心里反而漲滿甜蜜。可她究竟是被吻傻還是泡溫泉泡昏頭了?第三次無緣無故被他素吻,她竟感覺甜蜜?為何一遇上他,事情總月兌軌得亂七八糟?唉!
「我們到底來這里出什麼差呀?」沒察覺自己語氣里的撒嬌甜膩,她拿他沒轍的偎著他,小手自然的環抱他的腰。
慎原南烈笑得俊灑。這個成天被別墅里里外外風景吸引得只顧尋美探險的小女人,終于記起「正事」了。他狡黠低道︰「-說呢?」
「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抬首-睇他一眼,小臉又窩回他舒適溫暖的胸懷,懶懶的問︰「我們還要泡多久?」她怕等會舒服的睡著。
「再等一下。」抱著她的感覺很好,他想再這樣抱她一些時候。
眼角欣賞窗外夜景,耳里聆听他沉渾有力的心跳,襲晴不禁神思迷茫的想,時間若能永遠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