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經過表嫂家,薛維上門討杯水喝,不意外伊鶴展也在,卻好奇屋里多出的一男一女。
等看仔細後,他不由得驚呼,「上次上我事務所的雙胞胎兄妹!」
「你好,有求必應事務所的老板。」方逍與方遙站起來跟他打招呼。
「他叫薛維,是我二姊夫的表弟。這是方逍,她是妹妹方遙。」伊鶴展也簡單的為雙方介紹。
「怎麼姊姊水憐沒來?」薛維曖昧的瞟好友一眼。
「你認識我姊?」
「你也認識方水憐?」
雙胞胎兄妹以及伊鶴希子的疑問幾乎同時落下。
薛維笑得更曖昧了,「听展也說的。」隨即將八卦的炮口對向自家表嫂,「-見過她嗎,表嫂?」
「見過,她現在正在客房里睡覺。」
「二姊!」伊鶴展也阻止不及,讓她將話說出。
「干麼?水憐是在客房里呀!」伊鶴希子完全在狀況外。三十分鐘前,當她見到展也抱了個女人回來,驚訝到極點,後來才听他說與方家三人結識的經過,以及先前在馬路上發生的事。
不過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展也在言談舉止間,很憐惜那位秀麗的水憐小姐。
「該死,薛維,你給我站住!」
伊鶴展也想抓回直往客房走的家伙。也許是水憐硬撐的疲累終于征服她,大哭一場後,便在他懷里睡著,因為離二姊家不遠,他只好先抱她回來休息。而她才睡不久,他可不希望薛維這一進去吵醒她。
滑溜的薛維早已搶在他之前進入客房。
開什麼玩笑,他久聞水憐之名,如今本尊就在屋里,當然要把握機會將人瞧個清楚。
恬美的睡顏映入他的眼,薛維這下總算得到答案。原來水憐是個二十多歲的俏佳人,眉彎眼睫濃密,鼻挺唇紅潤,清甜純雅的睡相,讓她整個人柔得似水,惹人憐愛……
「唔!」左肩冷不防遭手刀一劈,薛維痛得悶哼出聲,後領緊接著被揪住,他整個人被往後扯。
門邊的方逍與方遙兩眼瞠大看著這一幕。他們跟來只是想瞧瞧這人要對姊姊做什麼,不意會瞧見伊鶴大哥變臉、他眼神犀利、俊臉緊繃,渾身氣勢逼人,手刀快、狠、準的就切向趴跪在床沿的薛維肩上。
天啊!一向溫溫和和的伊鶴大哥,竟有如此震懾人的一面跟身手,酷啊!
「你想對水憐做什麼?!」質問聲冷若寒冰。
薛維伸長手探撫發疼的左背,大呼冤枉,「我哪有要做什麼,不就想看她長得怎麼樣。」
「趴這麼近?」伊鶴展也眸底的噬人火苗閃動。乍見薛維那樣貼近水憐,他險些直接將他扔到窗外去。
「喂,你別亂發火哦!我是不小心靠那麼近的。」他迭步後退。認識展也這麼久,他還是頭一次見他這般危險的模樣。
「下次你要是再亂闖……可惡,你吵到水憐了。」眼角瞥見床上人兒睡得不安穩的蠕動了下,伊鶴展也不由分說的拉著他到門邊,「小逍、小遙,將他拉到客廳,不許他再進來。」
「噢。」被點名的兩人合作無間的將人押離開。
怕再挨劈,薛維很配合的被架著走。但是奇了,怕他吵擾佳人睡眠而趕他走的好友,自己居然關上客房門的待在里頭。他是想干啥?
客房內,將房門鎖上以防薛維再闖進來亂的伊鶴展也走到床畔。
床上人兒沒有醒,整個人卻像在掙扎什麼,雙眉緊凝,手抓襟口不住擰動著,接著,眼角滑落一串瑩亮珠淚。
不再猶豫,伊鶴展也輕拍肯定作了惡夢的她小臉叫喚,「水憐,醒醒,水憐。」
「不、不要!媽……」她驚叫的彈坐起來,淚流雙腮,汗濕兩鬢。
「別怕,只是作惡夢。」他輕拭她的淚痕安撫。
方水憐看見了他,惶急的抓住他,語無輪次的哭訴,「展也,是我媽,我看見她躺在血泊里……血,好多好多……」
溫軟的唇瓣倏地覆住她的慌亂言語,在她揪抓著他的小手不再使力地平靜下來後,他緩緩離開她的唇,撫著她的臉,低柔輕語,「是夢,-作了惡夢,一切都已經過去,別再記掛在心上折磨自己,知道嗎?」
他明白她今天是真被弟弟、妹妹差點出車禍的意外狀況嚇壞,才會連帶的回想起久遠以前喪母的悲痛夢魘。
「是夢!包括……這個?」伸手撫著紅唇,她恍惚喃問。她已經自惡夢的情境中冷靜下來,可唇上的溫熱,為何還如此真實?
他溫柔的笑了,俯首吮去她眼角的淚,輕捧起她小臉,「這個,是真的。」
雙唇隨著語畢印上她唇瓣,這一次,他放肆的伸舌探入她口內,溫柔又霸道的探嘗她每一-甜美。無法再否認,他早已渴望能如此吻她許久。
方水憐的腦袋一片空白,只能顫然的抓著他,情難自禁的闔上眼,本能又生澀的響應他。
當他終于戀戀不舍的離開她,她只覺渾身無力的癱在他懷里。
「再睡會兒,-休息的還不夠。」輕拂她柔順長發,他微喘的沙啞嗓音里淨是憐疼。此刻不是迷離的夜,他很清楚,自己是真的將她擱進了心底深處。
「嗯。」她溫順低應,以為自己仍在夢中,否則他為何會吻她。
該問他嗎?
「展也、展也。」
一陣拍門叫喚打斷她的思緒。
「她是我二姊希子,-哭累睡著,我就近抱-到她家,小逍、小遙在客廳,-安心休息,我出去看看。」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他起身上前應門。
房門拉開後,伊鶴希子一臉欣喜的開口,「展也,美里來找你了。」
現在是什麼情形?
方逍與方遙靈溜的大眼互看著,全然不懂此時客廳里上演的戲碼--一名表情如冰的高大男子,以及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相偕而來,然後伊鶴希子興奮的和那名女子擁抱,隨即跑去叫伊鶴大哥,接著那名美女一見他出來,就直接撲進他懷里。
這名說著日語的美女,和伊鶴大哥是什麼關系?
薛維亦是滿月復疑竇,他記得展也沒妹妹,這個忽來乍到的美人是誰?
「美里,-怎會突然到台灣來?」伊鶴展也以日語問。
「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星野美里一臉楚楚動人。
「少主,是夫人要我陪星野小姐來台灣的。」一旁的新條亦恭謹的彎身報告,免得少主以為他不听他的命令,擅自跟來台灣。
伊鶴展也眉間緊蹙,「你沒事先告訴我。」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是我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才沒通知你,你不會怪我的唐突吧?」星野美里不安的問。
「怎麼會,展也見到-開心都來不及呢!」伊鶴希子笑道,完全忘記美里及新條亦也能听說中文,很自然的跟著說日語,直到想起客廳里還有其它人,才改以中文朝薛維與方家兄妹道︰「忘了跟你們做介紹,這位是新條,這位是星野美里,展也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聲驚呼由薛維與方逍兄妹發出。
「喝!你還真是保密到家,有這麼美的女朋友,居然從沒听你提過。」薛維忍不住念了幾句。
伊鶴展也和星野美里對望一眼,淡淡地答,「這沒什麼好說的……」回話猛地停住,他的眼角映入一抹縴柔身影。
「姊。」也發現的方逍與方遙比他更快的喊,兩人急忙上前扶住臉色看起來依舊蒼白得教人心驚的姊姊。
「姊什麼時候出來的?」方遙探問。她不會听見伊鶴大哥有女朋友的事吧!
僵著身子,方水憐兩眼迷茫空洞的望著伊鶴展也。早在他離開客房後,她也隨後出來,就見一位嬌美如仙、清麗如畫的美人撲入他懷里,不多久,她耳里便轟然劈入女朋友三個字,而他沒有否認。
將視線調往星野美里,她打從心底贊賞她的絕美可人,與斯文俊逸的伊鶴展也相配,他們儼然是最登對的金童玉女。
星野美里溫婉的頷首回禮,不知道眼前秀雅清甜的女子是誰。
怕她誤會,伊鶴希子搶著解釋,「她是方水憐小姐,這對雙胞胎兄妹的姊姊,他們在馬路上出了點事,展也好心帶她來我這兒稍作歇息。」
「水憐……」伊鶴展也想解釋,才開口,話就被打斷。
「小逍、小遙,我們該回去了。」方水憐毫不遲疑的邁開步伐。
「再休息會兒再走,-看起來還很累。」疾步走向她,伊鶴展也想也不想就要伸手攬她。
輕輕一個側身,她閃過他的手,拉住方逍隔開他。
「水憐。」胸口緊怞了下,他肯定她听見美里是他女朋友的話。
「不好意思,打擾-了。」朝伊鶴希子輕道,再向星野美里微微點頭致意,方水憐沒再看伊鶴展也半眼,旋即快步離去。
伊鶴展也亟欲追上去的步伐在屋里其它人的注視下,咬著牙忍住,眼睜睜望著她的身影消失門外。
「我正好要離開,替你送方小姐他們一程。」雖然搞不懂伊鶴展也跟方水憐之間奇怪的互動,但薛維看得出好友對身體微恙的她很掛意,他就行個舉手之勞,替他送送客。
「不用。」伊鶴展也毫不留情的回絕他,「新條,跟上去,務必見他們平安到家。」
「是,少主。」
見新條亦領令出門,薛維立刻不滿的抗議,「他是你的保鏢吧!你這道命令下得頗有不相信我的嫌疑。」
「我是不相信,別忘了你之前在客房里想做什麼。」
「就跟你說沒有啦!」薛維-眼橫視好友略帶苛責的眼神,爆炸性十足的嗆回去,「剛才鎖門跟人家獨處的可是你,你該不會對人家做了什麼吧?」
「薛維!」伊鶴希子連忙拉他到門邊,示意他先離開。即使她也困惑展也剛才為何獨自留在客房,但美里在實在不好提這個。
「該死。」伊鶴展也暗咒的坐上沙發,煩亂的憶起那甜人心底的美好親吻。他該如何告訴水憐,他對她是認真的!
而他始終沒發覺,星野美里一直若有所思的注視苦他。
好諷刺,她竟愛上別人的男友!
那溫柔得醉人的親吻,原來是他用來安撫因惡夢而情緒激動的她。
「姊,-開慢點。」
大概沒人會像她這麼慘,好不容易確定自己的愛意,甜蜜的獻出初吻,卻在頃刻間被宣判失戀。
「姊,逍要-開慢點,-沒听到喔!」方遙害怕地抓著前座的椅背。姊打從一上車後,車子就愈開愈快。
恍若未聞,方水憐一徑踩下油門,腦海里錯亂的飛掠著伊鶴展也的身影、親吻,及星野美里撲入他懷里的畫面。
「哇啊!姊,危險!」
「快踩煞車!」
「嘎吱……」
迭聲驚嚷加上一連串刺耳的煞車聲,方水憐險險地避過一輛差點撞上的轎車,在車身急速旋打兩轉後,幸運的在無人的路邊停住。
「天啊!嚇死人了。」方遙被嚇掉半條命。
方水憐總算回過神,抓著方向盤直喘氣,「對不起,我的精神有點不集中。」
「所以才叫-先休息一會兒再開車啊!」
方逍驀地大吼,駭得坐他旁邊的方遙再被嚇一大跳,她才想問他發什麼神經,就見他氣沖沖地下車,繞到駕駛座旁打開車門,劈頭又是一聲大喝。
「下車!」
方水憐愕然的看著弟弟,「小逍?」
方逍一臉怒容,「是誰要我跟遙小心,注意車況。姊居然不顧我和遙的提醒,不要命的開快車,-是想讓自己送命,還是嫌我們兩個煩,想親手結束我們的生命?。」
望進弟弟眼里的擔心,她愧疚的道︰「抱歉,姊有點累,精神有些恍惚。」
「那就下車,我們叫出租車回去,不然-就坐到副駕駛座休息,等養足精神再開車。」說著,他探身怞走鑰匙。
他是真被姊姊的逞強惹火了。姊擔心他和遙,難道他們就不擔心她?見她疲累,要她暫時別開車她硬是不听,剛才若有任何閃失,要誰承擔可怕的後果。假使伊鶴大哥在,一定不會讓疲倦的姊開車。他現在是這里唯一的男生,非得負起保護姊姊、妹妹的責任不可。
沒有反駁,方水憐解開安全帶挪坐到副駕駛座,不想讓弟妹躁心。她在心里暗罵自己,不該讓淒慘的愛戀混亂心神,險些釀出生死大禍。
「正點耶,逍,我決定以後老二都給你當。」方遙第一次見哥哥發那麼大的火,還是對自己的姊姊,原來,她這個兄弟還滿有男子氣概的。
「神經,老二本來就是我。」
關上駕駛座門,方逍轉身要回後座,一堵高大人牆擋住他。
「車鑰匙給我。」低沉的嗓音接著落下。
「你是……」
「是在希子姊家的新條先生,他會說中文耶!」從車窗探出頭的方遙嚷嚷著。「不過你怎麼會在這里?」
「少主要我看你們平安到家。」怞過方逍手中的車鑰匙,新條亦徑自坐進駕駛座。
「你這是做什麼?你說的少主又是誰?」方水憐怏然質問。就算她前半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這會兒也清楚瞧見擅進車內的人,不久前是在伊鶴希子家出現沒錯。
新條亦邊發動引擎邊答話,「我送你們回去。方小姐認識的伊鶴展也正是我家少主。」
方水憐的心霎時跳岔節拍。她不禁氣起自己,都已經注定失戀,為何還不爭氣的讓伊鶴展也的名字輕易擾亂心湖。
「伊鶴大哥是黑道大哥嗎?」新條亦的表情又冷又酷,像極混黑社會的,方逍無法不做這樣的聯想。
「小子,別亂說話,我家少主可是正當的生意人,快上車。」
「該下車的是你,我們不需要你送。」方水憐對著他下逐客令。沒心思探究伊鶴展也在做何生意,心中早已決定與他再無瓜葛,包括他派來的人。
「恕難從命。少主要我看你們平安回家,這才是我唯一遵從的命令。」
「是看又不是送。」方遙找出他語病。
「以你們剛才驚險萬分的意外狀況,再看下去,難保不是看你們去見閻王。」方水憐到一處停車場取車後,上路沒多久便差點出事,一路坐出租車尾隨在後的他,早將他們三人的對話全听得一清二楚。
方逍、方遙無語,想起先前的險況,一時回不出話。
方水憐有些惱羞成怒,「就算那樣,也不關你的事。」
「少主是決計不會允許那樣的事發生,他既然下令,我就有責任保護你們平安。抱歉了,方小姐。」說時遲那時快,他右手迅速一揚,朝她頸背砍去。
連悶哼都來不及,方水憐已陷入昏迷。
「喂,你想對我姊做什麼?」方逍與方遙同聲驚問,一人在車外,一人在車內拉扯對他們姊姊動手的新條亦。
「不這樣,方小姐會和我僵持不下。還是你們想死,繼續讓方小姐像剛才那樣開車回去?」能讓他們家少主開口要他護衛的,可是少之又少,他說什麼都要達成使命。
雙胞胎兄妹又沒話說了,以姊剛剛和這人對峙的情形看來,她堅持自己開車上路的可能很大,屆時他們說不定又要遭遇一場驚魂。
「上車吧小子,告訴我你們家怎麼走。」
「終于可以和你獨處了。」星野美里嬌柔低語。送定薛維,她和伊鶴希子閑聊了一會兒,在她表示要回房小憩後,客廳里總算只剩她與伊鶴展也兩個人。
伊鶴展也沒搭腔,下意識抬頭瞟了眼牆上時鐘,眉心微蹙。水憐還沒回到家嗎?怎麼新條半點消息也沒有。
「你在擔心方小姐?」打從方水憐離開後,他就魂不守舍。
略怔了下,他掩飾的起身踱向窗邊,讓沁涼的微風吹拂掉他眉間的心煩意亂,淡淡地說︰「她今天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
「她離開的時候臉色是很蒼白。」走近他,她將他眼底倏然凝聚的惦念掛心,捕捉個正著。他果然在乎方水憐。
唯恐再听見有關方水憐的事,下半刻自己會忍不住沖出去找她,伊鶴展也抓緊窗框,深吸口氣道︰「先別談她,-不是說有很多話想跟我說?」
她眼神倏地變得幽然,「你曾說過會當我的支柱,無論何時都會默默守護著我的承諾還算數嗎?」
「當然。」
「那麼請你娶我。」
伊鶴展也驚愕震住,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說什麼?」
星野里美泫然欲泣,「我們是男女朋友,我嫁你或你娶我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原則上是如此。但是,美里……」他停頓了下,語氣放至最柔,「我們不一樣,-很清楚的。為何-會說出這種不可能的要求?」
「為什麼不可能,我一向不排斥你,日子一久,自然而然就會愛上你。」她咬住唇,激昂的提高音量。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夠久,可是-有愛上我嗎?」他語氣依舊柔緩。
她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面對多年以來一直袒護著她的人,她說不出違背心意的話。
她仍然沒辦法愛上男人!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自己異于常人的性向,尤其在求學時一次嘗試正常男女交往,卻落得慘遭約會強暴的下場,她更是無法喜歡男人。雖然她與溫和不給人壓迫感的伊鶴展也談得來,也視他亦兄亦友,但就是少了熾烈的男女之情。
取出手帕讓她擦眼淚,伊鶴展也明了的低問︰「是不是遇上什麼問題?要是不介意,我會是個很好的听眾。」
美里的秘密他全知道,明白她難以啟齒的感情依歸,因此他答應在她找到幸福前,充當她名義上的男朋友,這也是他今天沒在眾人面前反駁他不是她男朋友、極力壓抑追回水憐沖動的原因。
「就只有你對我最好,我決定從現在開始愛你。」她說著哀怨的撲人他懷里。在美國的那個人如果也像他對她這麼好,就不會背叛她了。
他像大哥哥般拍撫她的背,「-是可以努力喜歡上某個男人,但不要是我。」
她錯愕仰首,「你嫌棄我?」
他淡笑搖頭,「因為我無以回報。」
「你喜歡方水憐對不對?」她突地一問。
他將她拉離開他,「倘若我承認,會不會讓-覺得受傷?」
「會,因為我的容貌在她之上。」縱使她在喜歡男人方面有障礙,然而以她人人都稱贊的美貌,竟沒讓他動心,就女人的虛榮心而言,是個很大的挫折。
「-和水憐的美各有特色。」簡單一句話顯示他的偏愛。
敏感如她,能肯定他對方水憐的喜歡超乎她的想象。她一臉驚惶,忽地揪住他的衣-,「你不會打算說出我們真實的關系,說出我的秘密吧?」
「在今天以前,我沒想過要說,可是現在……」
「你想告訴方水憐?」
伊鶴展也點頭。
「不可以!」星野美里著急反對,使勁抓住他雙臂,「你答應過替我保密,不向任何人說的。」
「水憐是可以信任的人,她不會跟別人亂嚼舌根。」
「我只信任你。」她淚眼婆娑的瞅著他,「我不想別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待我的性向,就算是你極力保證的人也一樣。」
「-這是何苦。想為自己覓得真正的幸福,不論在任何地方,坦然都是-必須學習並且實踐的課題,尤其是在-父母面前。」伊鶴展也語重心長的勸說。他是曾許下幫助她的承諾,但他不可能掩護她一輩子。
「我知道,也努力的在做心理建設,就再幫我一次,給我一段緩沖時間,你別跟別人,包括方水憐說我的事,好不好?」
「這……」不跟水憐坦白,要他如何面對她?
「難道要我下跪求你?」身子一彎,星野美里曲膝就要跪下。
「美里!」伊鶴展也驚震的阻止她,「好、好,我答應-不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