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清亮的早晨,寧星瑤接到她大哥由新加坡打來的電話。
「哇,能被新加坡陸氏國際飯店的總經理?MorningCall,說出去一定羨慕死一票人。」她俏皮的驕傲著,雖然她早已起床。
「幸好你屬羊,否則要對只小懶豬?MorningCall,我可能先被累死。」陸祈安回以幽默笑謔。
她逸出成串輕笑,跟這個哥哥說話向來輕松。等笑夠了,她言歸正傳,「大哥一早找我有事?」
「本來昨晚就想打電話給你,但等我忙完飯店的事和顏娜聯絡,確定你到了台北,時間已經不早,也就沒吵你。初到台北習慣嗎?昨晚睡得好不好?」
「大哥不用擔心,我的適應力很強,也沒有認床的毛病,一切都沒問題。」這個與她同父異母的兄長,還是跟以前一樣關心她。
陸祈安直為她的獨立感到心疼。若非爸的花心風流,星瑤的母親不會懷了她,又若非爸的不負責任,她不會成為從小即沒有父親疼愛的私生女,她母親幾年前過世後,她更是孤單一人生活,陸家虧欠她們母女倆太多了。
「記得別逞強,有任何不順心要講。」明了她不喜歡提及自己的身世,他只能如此叮嚀,「我已經拜托顏娜多照顧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跟她說。」
「娜姐對我很好,昨天晚上請我吃飯,又帶我去買許多東西,只不過我昨天就出糗,弄丟她給我的鑰匙,害她還得去找備份鑰匙打新的給我。」
昨天她向顏娜自首了遺失鑰匙的事,唯獨沒說出遺失的時間點與有個好心鄰居爬窗替她開門,就顧忌顏娜認為段君恆的爬窗行為冒犯她姨婆的房子——她是後來才知道,她住的房子是顏娜移民美國的姨婆的。
另外,她也沒說水龍頭故障的插曲,怕顏娜誤以為她在抱怨她姨婆的房子,當然這點她亦不能告訴大哥。
「我也許該問問顏娜,是否能搬去跟你一起住。」
「我保證以後會小心保管鑰匙,大哥可別叫娜姐搬家,她雖然是你朋友,今天起畢竟是我的上司,我不希望被當成愛拿喬的部屬。」她急切表態。工作與人情的拿捏要有分寸,否則反容易成為工作上的阻礙。
「這件事依你就是,但你千萬要注意安全,萬一發現身邊出現危險可疑的人物,一定要避開,並且于第一時間通知我。」
「危險可疑的人物?怎麼哥叮囑得仿佛我會遇上什麼危險似?」
陸祈安眺望臥房窗外的雙眸閃爍了下。「你是女孩子,加上台北你又不熟,大哥當然要慎重提點你出門在外要小心,以免讓宵小有機可趁。」
他未說實話,他擔心的其實是她會遇上由陸家這頭帶過去的危機,無奈這項潛藏的危險目前仍屬他的懷疑,他決定暫時隱瞞,不願貿然透露,驚嚇到她,至少他已利用顏娜亟需美甲彩繪師的機會,順水推舟要她離開台中,現階段應該很安全。
「大哥放心,娜姐這幾天會來接我上班,好方便我熟悉環境,我自己也會小心注意安全,而且我的鄰居人很好,如果有人想闖空門,一定會幫忙制止。」
昨天段君恆不就把她當賊抓?
有這麼謹慎的鄰居,若有宵小,交給他對付即可。
「說到鄰居,大哥叫你以要出國游學為由,回應舊同事或鄰居朋友對你突然要遠行的關問,你沒說你要到台北吧?」
「沒有,我辭職得突然,如果老實說是跳槽到台北工作,總覺得對平時待我不錯的上司與同事有點說不過去,幸好大哥替我想到婉轉的理由。」
陸祈安松了口氣。這樣一來,陸家這頭若真有人派人到台中找星瑤,她的行蹤應該能瞞住好一陣子。
「對了,大哥是怎麼向娜姐介紹我的?昨天我問她是否需要鑒定我的美甲彩繪技術,她說有你的背書,她很相信我的能力。」寧星瑤忽想到的問。
他爽朗而笑,「當然是告訴顏娜,你是一流的美甲彩繪設計師嘍。」
「一流的!厚,哪有人這樣夸自己妹妹,你要是害我的表現被娜姐笑你就知道。」即使她對自己的美甲技術有自信,但大哥這樣稱贊她,還是太臭屁夸張了啦。
「安啦,大哥對你有信心。你去做上班的準備吧,我會再跟你聯絡,小心照顧自己。」
「大哥也要注意身體健康,再見。」
結束通話,寧星瑤不由得對著手機苦笑,還真是感謝大哥這麼看得起她,希望她今天的表現不會讓他沒面子才好。
屋外傳來轎車發動的引擎聲,她一驚,連忙跑出屋外,由半開的車窗瞧見段君恆正欲將車開出庭院。
「等一下,段先生!」她揚聲喚喊,三步並兩步的跑向他。
听見喊聲,段君恆眉心頓皺。他趕著到律師事務所,沒必要理那個昨天搬來的麻煩芳鄰,無奈瞥見她差點絆倒的跳過竹籬笆,他已做出開門下車的動作。
「你怎麼曉得我姓段?」他狐疑的眯問跑至他跟前的她。
她拍著微喘的胸口幫他回溯記憶,「你昨天不等我檢查完電燈就走時,說過你叫段君恆。」
「你急著沖出來攔人就是想叫我替你修理電燈?」執意把他當水電工使喚?她若敢說是,他絕對會掐她看來軟女敕的臉頰。
她嫣然一笑,「不是,我屋里的電燈沒壞,是我有東西要給你,你稍等,我回去拿。」
這丫頭,他有說要等她嗎?瞧她像無頭蒼蠅一樣,到底有什麼重要東西要給他?邊在心底嘀咕邊走向庭院中的籬笆,如他所料的見著方才循原路跑回家的她又往捷徑跑來,他不由分說的在她靠近籬笆時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撈抱過來。
「呀啊!你做什麼?」突來的狀況令寧星瑤只能攀住他的頸子驚呼。
「腿不夠長就不要老想走捷徑跳籬笆,壓垮它們,你別想找我修理。」將她抱放跟前,他話說得不客氣,其實是擔心她踢到竹籬笆跌倒受傷。
原來是擔心她壓垮竹籬笆。「知道了,下次我會小心,不會壓垮它。」
段君恆有點想翻白眼。這丫頭的腦筋非得這麼一直線到底?一陣撲鼻的香味隨著她嬌笑著遞向他的提袋飄來,他納悶的問︰「什麼東西?」
「藍莓焦糖蛋糕,我特地起了個大早做的,謝謝你昨天幫我那麼多忙。」
「你會做蛋糕?」老實說,實在看不出來。
「我媽教我的,以前我們常一起做蛋糕,還會打面粉仗。」可惜,媽已經不在……「呃,抱歉,耽誤你這麼多時間,我做的蛋糕還不錯吃,你要去上班對吧,可以帶去公司當點心,不打擾你了,拜拜。」
猛然察覺自己竟在他面前思念起母親,寧星瑤頓覺局促。人家跟她又不熟,她做啥跟他提及與母親相處的情形,更差點感傷起來,還是趕快離開,免得他覺得她奇怪又失態。
「喂!小心——」段君恆拉住邊說邊退之間不小心絆到籬笆的她,無奈也跟著絆到腳,煞不住身子的隨她僕跌在地。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直看著被兩人壓壞好幾片的竹籬笆哀號。
「全是你干的好事。」他粗聲粗氣的攬著她坐起來,「說話就說話,沒事慌張的往後退做什麼。」真是,他又為何雞婆的拉她,跟她摔在一塊。
「我……這個圍籬應該本來就要壞了吧。」她小聲的為自己月兌罪。他才警告過別壓垮它,哪知慘事馬上發生,可它如果夠堅固,也不致這麼容易毀損。
「你沒搬來前它好得很。」他開始懷疑這妮子是搬來搞破壞的。
也就是弄壞籬笆的罪魁禍首是她就對了?「好嘛,我負責搞定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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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恆律師事務所
「早,段律師。」一進事務所,章逸不意外他的上司已在辦公桌前專注工作。這位年方二十六便在律師界以強悍的態度闖出黑豹封號的上司,早到晚退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
「早。」回應了聲,段君恆的注意力仍在爭取監護權的委托案上,卻不忘交代,「昨天要你先進行的委托案,晚點記得將初步的調查資料給我。」
「是,一整理好我馬上交給你。奇怪,我的早餐買的是燒餅,怎麼好像聞到蛋糕香?」走回座位前,他用力嗅聞著,空氣里確實有股比燒餅更香濃的香味,哪來的?
聞言,段君恆霍地停下手邊工作,拿起他擱在一旁的香味來源,「蛋糕在這里。」
「段律師的早餐?」章逸訝問,鮮少見上司在辦公室吃早餐。
「點心。」寧星瑤說這蛋糕要送給他當點心,且還是她送的第二份蛋糕,因為第一份在他出門前的那場混亂摔跌中,被他的大手壓扁了,她執意再切一份給他。
既然拿出來,他就嘗一塊看看……
「不好吃嗎?」他眯眼皺眉的反應讓章逸忍不住問,那看起來精致可口的蛋糕只有香氣誘人?
沒回答,段君恆分給他一塊蛋糕,讓他親自體會令他驚詫的滋味。
「哇,好吃!綿密滑女敕,香醇爽口,藍莓和焦糖的味道搭配得恰到好處,段律師,我能不能再吃一塊?」
「去吃你的燒餅,這是我的點心。」他其實滿喜歡吃蛋糕,這藍莓焦糖蛋糕既是寧星瑤送他的謝禮,他獨吞有理。
耶,上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
「章逸。」收好蛋糕,他喊。
「什麼事?」上司該不會學會讀心術,听見他在心里嘟噥他小氣吧?
「今天下午你回家一趟,幫我問問你父親那兒有沒有做竹籬笆的木板,有的話替我拿四、五片回來。」章逸的父親經營家具木工,應該有他要的材料。
「段律師要做什麼用?」
「我住處院子的竹籬笆早上拜個麻煩家伙之賜,壓壞一部份,需要木板釘補。」依寧星瑤從出現到今早所出的狀況來看,他半點也不相信她有搞定竹籬笆的能耐,為免她修理不成反弄垮那整排圍籬,他已聲明過要她離它遠一點,否則唯她是問。
為何他突然有了往後的日子將不得安寧的不好預感?
微搖頭甩開腦里的雜亂思緒,他重新將注意力調回研審的委托案中。非上班時間他已教那丫頭亂夠了,沒道理再讓她影響工作心神。
章逸未再吵擾他,安靜的回座位,心里兜著好奇。上司最近養了狗或寵物豬嗎?不然有哪個麻煩家伙這麼大膽,敢壓壞這位大律師家的籬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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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你好厲害。」
晴天造型坊里,猛地響起沈維如佩服至極的贊嚷聲,她剛送走來店里做美甲彩繪的第三位客人,而今早來店里做美甲彩繪的客人全由寧星瑤負責,所完成的美甲設計不僅讓顧客滿意的笑咧嘴,更令她與老板驚嘆連連。
她一度認為這個驟然空降的新同事,能力值得懷疑,今日見過她精湛的技術,她打從心里敬佩這個比她小三歲的女孩,她的確是美甲達人。
「沒有啦,是顧客不嫌棄。」寧星瑤謙虛回答,完全未有居功的傲氣。
「你的技術比娜姐高竿耶,要是有顧客敢嫌,這種沒眼光客人的生意,不接也罷。」
「維如!」寧星瑤低聲急喊,直覺尷尬。老板就在旁邊,她竟敢說她的彩繪技術比較高竿,這下她要說什麼緩頰?
顏娜大方接話,「維如講的沒錯,你的美甲技術是比我強,我很放心將美甲業務交給你全權負責,我則專門打理客戶的整體造型工作。」
「對、對,娜姐最專長的是服裝造型,她的高竿我們都比不上。」沈維如連忙為之前的心直口快做修飾,她可沒有藐視上司的意思。
「少拍馬屁,幸虧你的老板是我,要不以你犯了批評上司的職場禁忌,恐怕只有回家吃自己的份,我是已經習慣你想到就說的個性,不過星瑤剛來,你說話注意點,別嚇走她,否則店里少了這位美甲大師的損失,由你負責。」
「維如直爽的個性很好相處,再說我剛來,很多事還需要請教她。」寧星瑤笑著為新同事幫腔。
「嘿,你夠上道,我決定交你這個朋友,電話響了,我去接。」
「如果你不想跟不上道的維如交朋友沒關系,千萬別勉強。」顏娜指著跑至櫃台接電話的助手,煞有其事的表示。
「我會慎重考慮。」寧星瑤促狹回答,很高興北上遇到的上司與同事,全為爽朗好相處的人。
哦,對了,她還幸運的遇上個會對她伸出援手的好鄰居,只是他有點??人憂天,硬是不讓她動手?DIY,就怕她會搞垮其他完好的竹籬笆。
「星瑤,這是這周出勤的彩繪工作單,這項工作以後就麻煩你了。」
「出勤彩繪工作單?」她困惑的接過顏娜給的紙張。在美甲行業待這麼久,她從不曾听說美甲彩繪師需出勤服務。
「這是我們造型坊對店里高額消費的VIP客戶所做的特別服務,讓對方預約美甲的方式與時間,再到府為其服務,以往都由我負責,如今依你的專業與多變的彩繪花樣設計,肯定更教那些貴夫人喜歡,只是出勤有些麻煩,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替我分擔這項工作?」
「娜姐別這麼說,既然是店里的特別服務,我會盡力配合,希望那些?VIP?客戶可以滿意。」
于是在北上的第二天,寧星瑤就被看重的接下晴天造型坊專任美甲彩繪設計師的職務,為了更快熟悉環境,她向顏娜借了一部機車,並且買了張地圖,與其麻煩人載送,不如自己騎車熟稔街道巷弄,將更迅速融入生活環境中。
顏娜也贊同她的想法,便請家人送來閑置在家里的機車,讓她當代步工具。
原則上上班的第一天,凡事都很順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險些又把住處鑰匙弄掉。
為防哪天她又迷糊弄丟鑰匙,下班時她去多打了兩把鑰匙,打算一把放公司,另外一把則請段君恆替她保管。
于是回到住處,一停好機車背著背包她就往隔壁跑,當快靠近籬笆之際,她猛然煞住腳步,「咦,籬笆修好了。」
腳跟微踅,她改繞過竹籬笆,沒有用跳的,因為她忽記起段君恆要她離它遠一點的囑咐。他已經修好圍籬,她若不小心再壓壞,他肯定會很生氣。
「奇怪,屋里燈亮著,怎麼沒人開門?」按了門鈴沒人應門,她狐疑低喃,伸手輕旋門把,發現門沒鎖,略微猶豫,她開門進屋。
屋里的格局清楚分明,家具布置簡約時尚,相當有格調與質感,東西亦收整得有條不紊,可見他是個愛干淨的男人。
不過他人呢?
「寧星瑤!你怎麼會在這里?」她正想喊人,段君恆沉渾的嗓音先她而落。
「我有……赫!」回話隨著她循聲望去的視線倏轉為驚愕的怞氣聲,她窘促低呼,「你、你為什麼沒穿衣服」
他穿著一件灰色寬松休閑長褲,上半身赤果著,結實勻稱的肌理盡現。天哪,她覺得臉好熱。
「該回答問題的是你,為何你會出現在我家?」毫不介意在她面前袒露身體,段君恆在意的是這個問題。他在浴室並未听見門鈴聲,沒想到沐完浴出來就瞥見她的人影,她冒失闖進他的住處做什麼?
「你先去穿衣服,你這樣……妨害風化耶。」她紅著臉迭步後退。她承認他極具力與美的結實體魄很迷人,可是他這樣,她不知該把眼楮放哪里呀。
黑眸一眯,他不滿的欺近她,「我都沒控告你擅闖民宅,你竟敢說我妨害風化!」
她被逼退得背抵牆壁,無路可退,只能慌窘的澄清,「我只是想拿我住處的鑰匙給你,不是故意擅闖你家。」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個女孩家居然主動給男人住處鑰匙,你都是這樣誘惑男人的?」
這樣的想法令他莫名不悅。氣質清新如她,竟是個隨便的女孩?
「亂講,今天我的鑰匙又差點弄丟,想說多打一把寄放你這兒以防萬一,哪有要誘惑你,你的疑心病有點重,這樣不太好。」
「你完全沒戒心才糟糕,男人永遠不像你以為的那樣單純,任意給男人鑰匙,小心吃虧的是你自己。」他忍不住提手輕捏她小臉。自己沒防備心,還好意思怪他疑心重,不過他胸中那股無由來的怏氣,倒是因她的解釋奇跡的散去。
聞言寧星瑤想也沒想的迸話,「也就是你很不單純,其實是暴露狂,還很可能是?」
他、是、色、狼「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就試試看!」
「嗄?試什……唔——」
她疑惑的問話霍地全教他欺疊而下的唇瓣封覆住,她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何事,他燙人的舌尖已撬開她的紅唇,放肆的探入她小嘴里。
這個丫頭,真有惹動他肝火的本事,下午章逸回家拿了幾片木板給他,于是他提前回家修理竹籬笆,弄得一身髒的他不過進屋洗個澡,她就出現在他屋里,不先反省自己擅入民宅,竟還氣人的當他是暴露狂、!不證明給她看,豈不是對不起她的猜測。
摟緊她縴細的身子,他唇舌帶火的纏吮住她的丁香小舌,懲罰的掠奪她柔軟的甜膩。
寧星瑤無力反抗,她從未經歷過這種親匿,只能渾身輕顫乏力的癱入他懷里,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席卷而來。
「怎麼樣?我是嗎?」終于撤開她嬌喘吁吁的紅唇,他聲音沙啞的質問,很意外她的滋味出奇的甜美醉人,那格外清新生澀的柔女敕令他吻得欲罷不能。
被吻得站不住腳,她倚著他喘息,抬起酡紅的小臉嬌啐,「什麼跟什麼啊,我又不是那個意思,是你說男人都不單純,我直覺就那樣問,你怎麼可以吻我!」
這是她的初吻欸,她又沒說要給他。
「誰教你不經大腦胡亂說話,是你逼我用行動證明給你看的。」也只有她這個領悟力有待加強的丫頭能輕易擊潰他的冷靜,以吻回堵她嘔人的假設,幸好她沒再污蔑他是,要不他絕對再吻得她喘不過氣。
寧星瑤傻眼。用吻她證明他不是?他是想向她證明絕不會只向她要一個吻這樣簡單嗎?
「你、你先去穿件衣服啦!」吐不出反駁句子,遲鈍的發現自己仍在他懷里,她無措的跺腳催促他穿衣服,有點氣惱不說一聲就吻人、在別人面前身體的明明是他,為何羞窘心慌的卻是她。
瞧見她跺腳的可愛反應,段君恆好笑的輕揚嘴角。他都不怕被她看光身子了,她怕什麼。
「這里是我家,就算我想果奔也是我的自由,懂嗎?」進房添衣服前,他嘴壞的回她幾句。
紅著臉望他走進走廊轉角的房間,寧星瑤總算能吁口氣。看來以後若有事找他,得等他開門再進屋比較保險。
當他走回廳里,身上多了件合身的套頭白衫,搭上散亂的微濕黑發,顯得慵懶又性感。
「這是我想請你保管的鑰匙,我說過這麼做只是以防萬一,你可別又以為我有什麼企圖。」小手微顫的掏出背包里的鑰匙放在掌心伸向他,她直在心底咕噥,人家已經穿上衣服,她是在心跳個什麼勁。
「迷糊蟲,昨天才搞丟鑰匙,今天就又差點弄掉?」接過她手里的鑰匙,段君恆沒跟她客氣的加上數落。與其得時常替這迷糊蛋爬樹開門,他選擇幫她保管鑰匙。
她秀眉微蹙的抗議,「我哪是迷糊蟲,從小到大我就是常掉鑰匙,有什麼辦法。」
他朝天翻個白眼。她根本是從小迷糊到大!
不想浪費唇舌跟她爭論她是迷糊蛋的既定事實,他轉移話題——
「這麼晚你要出去?」她身上穿著淺藍襯衫外罩黑背心,搭配黑色絲質長褲,長發俐落的綰在腦後,比起早上鄰家女孩的輕松休閑穿著,眼前的她多了份都會的新女性味道。
「沒有啊,我剛下班回來。」
下班?「你在哪兒上班?」
「專科畢業後我一直都從事美甲彩繪的工作,這次到台北一樣在家叫晴天造型坊的店里當美甲彩繪設計師。」
他並未質疑她的能力,當她提及自己的工作,他由她燦亮的眼里捕捉到她對美甲工作的熱忱與專業,僅是有點訝異,他本來以為她還在念書。不過她的客戶若曉得她工作上專業,私底下卻老是擺月兌不了小迷糊,不知會不會對她的專業幻滅?
「你呢?做什麼工作?」她禮尚往來的回問,其實心里很好奇。
「律師。」
「你是律師」
「你這是什麼語氣表情,我不能是律師,還是我不夠格當律師?」他不滿的抱胸眯睨她。
「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很驚訝。原來你是律師,難怪你眉宇間有股懾人的氣勢,說起話也很犀利。」要在口頭上佔他上風,很困難。
「是嗎?怎麼我覺得敢說我是暴露狂和的你,大膽犀利的氣魄更勝一籌。」
寧星瑤小臉登時被揶揄出兩抹緋紅,窘促的憶起他吻她的一幕。「就跟你說我不是故意那樣講,你干麼又提這件事,再說你是律師,不說一聲就吻人,這樣算不算知法犯法……啊!好,你沒犯法,鑰匙記得幫我保管好,我回去了。」
質問到一半,見他斂眉就要欺近她,大有再吻她一次試試他有無犯法的意圖,她驚呼的改口,話說完即往門口跑,怕慢個半步,真會被他抓回去吻得暈頭轉向又臉紅心跳。
無奈段君恆一把拉住她,她煞不住腳的撞入他懷里。
「你是律師耶,怎麼可以隨便拉人?」仰看他的小臉滿是無辜。她都說他不犯法了,難道他還介意,真想再吻她?
「你干脆說律師不能吃飯睡覺算了。」忍住想俯身咬她總是迸出嘔人話的小嘴的念頭,他揪捏她小巧鼻尖,在她掀動唇瓣欲回駁前搶先落話,「听好嘍,用走的離開,然後繞過竹籬笆,你要是用跑的撞壞我家大門或者又走捷徑壓壞籬笆,小心我告你惡意破壞。」
除了瞠目結舌,寧星瑤只能挫敗的依他的——用走的,並且繞過圍籬回住處,她可不想被他告。
今天才發現,他有點霸道,枉費她一直覺得有他這位鄰居很幸運,現在,她也許要將這份幸運打一點折扣。
這頭,段君恆一路盯著她不甘願的听話走回去,皺眉低念了句,「笨丫頭。」
她以為他沒看見她邊走邊蠕動的小嘴?想也知道她在嘀咕他的威脅?少根筋的家伙,他若不威脅她,之前她低頭就往門口沖,難保不會在這短短的回程中撞得滿頭包又跌得鼻青臉腫,到時得為她處理傷口的,肯定又是他。
他是哪里惹到她?為何她哪兒不搬,偏要搬來當他的鄰居?
「呿,麻煩。」等她進入屋里,點亮燈,他關上廳門這麼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