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夜,鄭丕文孤寂的身影在繁華的長安城出現。
在持續搜尋神泉之靈敷月後,他慎重的考慮起那只老狐狸的話,「難道神泉已經不在造個時空了?要不然,為何沒有听聞哪裹有奇人怪事出現?」
身為黑狐精,他沒有困難的嗅到老狐狸獨特的氣味,在晃進「長安客棧」後,他立即看到一身白色素衣的老狐狸。
老狐狸見到他似乎一點也不訝異,靜靜的看著他,啜飲一口清酒後,即拄起拐杖站起身,往二樓的客房而去。
看著這名外貌俊挺、氣宇非凡的公子,店小二彎腰哈笑的走過來,拿下肩膀上的抹布在桌子擦廠擦,招呼道︰「公子需要什麼?是吃飯還是住宿?」
「找人!」鄭丕文冷冷的回答,即跟著步上二樓。
店小二踫了一鼻子灰,他靦艦的朝掌櫃看了看,再指指樓上。
掌舵搖搖頭,這來往的客人他是看多了,能惹的、惹不得的,他只需看一眼就心中有數了,而這個一身錦羅縷緞的貴公子來頭肯定不小,他們還是任由他去的好。
鄭丕文跟著老狐狸進到一間點著蠟燭的小房間,他看看四周後在木椅上坐了下來。
老狐狸對視著他,「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他心中一凜,「為什麼?」
「因為你找不到神泉,而帶著神泉之靈逃出狐狸島的六萬號,也就是在神泉之靈幫助之下成了凡人的宮紫嫵,她根本就不知道神泉的秘密,你心中也有底,她那裹也無法給你所需的答案,所以你一定會回過頭來找我的。」
「那你可以給我什麼樣的答案?」鄭丕文面無表情的凝睇著他。
他冷笑一聲,「我很早就將答案給你了,只是你不肯听信老人言。」
「你的意思是神泉之靈真的到了別的時空?」
「你會回頭來找我,不也已經對我的話半信了?」
鄭丕文語塞。
「我是白狐一族,而你是黑狐一族,原本兩族井水不犯河水,不過,恩將仇報的你硬將我們兩族牽扯在一起,而白狐一族在亙古時代得天獨厚,無意中從古書上得到了穿越時空的方法,當然,那是你們黑狐所覬覦的,只是白狐對古書上的律文奉為圭臬,從不曾將逭方法告知你們黑狐……」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會告訴我了?」鄭丕文打斷他的話。
老狐狸一臉肅穆,「沒錯,只是我得到指示,必須將你送到另一個時空去!」
又是指示?他挑起兩道濃眉,「究意是誰的指示?」
「還不到謎題揭曉的時候,總之,這是你的宿命,而老翁也只是個傳話者而已。」
他冷哼一聲,「我能信任你嗎?屆時你若將我推人地獄……」
「為了救你的愛人,你不惜血洗狐狸島,不惜殺死你的救命恩人,這樣的你怕入地獄嗎?」老狐狸滿臉不屑。
「哼,不用話中帶刺!」
「反正你若是不信老翁,那你就在這兒繼續尋尋覓覓吧,若是願意賭上一睹,現在就隨老翁前往離這兒有十公里遠的山問小廟,我送你到神泉之靈的所在地去。」他拄起拐杖站起身。
「那你呢?」鄭丕文也著站起身。
老狐狸神秘一笑,「到了那個時空,縱然讓你遇見了神泉之靈,袍仍不會屬于你的。」
「是嗎?」
「所以老翁會回到這兒等著,因為你還是會回來這兒的。」
鄭丕文冷騖的黑眸閃過一道困惑,「你的意思是我會無功而返?」
「端看天意,但老翁不認為一個雙手染血的壞人能得善報。」老狐狸毫不客氣的批判。
鄭丕文深吸了一口氣,思緒百轉,罷了,若天注定他得入地獄,那他也無從遁逃,他點點頭,「我願意跟你走一趟。」
「那好,我們造就走吧!」
兩人身形一旋,一道黑白光亮劃過璀璨夜空,同時來到山崖流澗的一問殘破小廟,黑白光亮再閃,兩人身形站定。
「再來呢?」鄭丕文冷凝著佝債著身子、拄著拐杖走向廟外的老狐狸。
「跟我來!」
鄭丕文跟著走向前去,來到噴泉的山澗,注意著老狐狸舉高了雙手,嘴中喃喃念著咒語。
就在一晃眼問,他腳下的泥上驟然的往下分裂,他驚訝的躍高身子,但地面似有一強大吸力,便將他的身子強吸而入。
「可惡,」他低咒一聲,再次拉高身形,但一道閃亮的七彩光芒突地一閃,他眼前一暗,墜人了不可知的黑暗之中……
老狐狸嘆了一口長氣,喃聲道︰「仙主,我已經照你的指示去做了,再來就只有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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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發現兒子冰涼的尸體後,中國家鄉小吃店已關門兩個月了。
前來關心的湯姆警員擔憂的看著郁郁寡歡的林婉,「你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日子總是要過的。」
林婉的眼淚早巳哭干了,在同一天知道自己的女兒自殺、兒子吸毒過量致死,她的人生早就完了。
湯姆將手上的一袋面包及牛女乃放到桌上,「多少吃點東西吧!」
「吃什麼呢?」她哭腫的雙眼浮上濃濃的哀戚及內疚,「我女兒是被我給逼死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她,而兒子是被我的縱容給害死的,我親手扼殺了我的兒女!」
他嘆息一聲,「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人生的最痛,只是他們是被天主接到天堂去,你就釋懷些,要不然,他們在天上看到你現在生不如死的模樣,他們也會心疼的。」
「不,他們二個很恨我,是我毀了他們的。」她的自責實在太深了。
湯姆拍拍她的肩膀,「請節哀順變,我得先走了,我這陣子都必須到港口的黑街去支援巡邏,短時間可能都無法來看你了,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林婉眼眶一紅,「謝謝你,」
他點點頭,走出門外,再將門關上,只是注視著店內那個愈形干瘦的身影,他的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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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近紐約港的前一天,宋清涼的心情一直處于低潮。
她和駱東薔已不再為那些男人、女人的事有了交集,而且駱東薔還很大方的將他的艙房給了她,在這後半段的航程裹,他則睡到愛瑟兒的房間去。
想當然耳,兩人絕對是夜夜翻雲覆雨,因為她每天一早都看到他倆在甲板上卿卿我我的,讓她好幾回差點跑回艙房去大哭一場。
徐煥春瞅了無精打采的「他」一眼,「怎麼?舍不得我們了?」
喬丹送給了太看得起自己的徐煥春一個大白眼,「別忘了從東薔睡到愛瑟兒的房間後,他的眼楮就只定在誰的身上?他舍不得的只有一個人。」
杉山五郎點頭道︰「沒錯,不過,該更正的是我們這兩個多月的相處以來,他的眼楮從來就只定在東薔的身上,我敢打賭這一下船,哪天踫上面了,他還認不出我們這幾個人呢!」
「這個我也相信。」克里斯也用力的點頭附和。
想到明天就要和大家分開了,不,和駱東薔分開了,宋清涼就全身無力,她沒有理會眾人的調侃,只是以哀怨的眼神看著在船首摟摟抱抱的駱東薔和愛瑟兒。
「清涼,我們要分開了,你還不告訴我們你到底是哪裹人?為什麼跳海?」喬丹實在太好奇了。
「那又怎樣?不是要分開了嗎?」她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那如果說我們邀你一下船就到港口旁的黑街酒吧去逛逛,你肯不肯說?」
「真的?願意讓我去?」她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那你說不說?」
她抿抿嘴,無奈的說了一聲,「我明天下船後,搭個TaXi就可以回家了。」
聞言,眾人錯愕的瞪大了眼。
徐煥春不可思議的上下打量「他」,「你就住紐約州?」
「嗯。」她有氣無力的回答。
「可是你漂流到我們船的距離,這時間可要好幾個星期,可是你不是說你跌下瀑布到我們救起你的時間才一個多星期?」喬丹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她聳聳肩,抿嘴道︰「我若想得清楚就好了。」
徐煥春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上回他原本要將那塊琥珀玉的事貼上網路的公布欄,結果因東薔對宋清涼冷戰,這事也擱了下來,但看情形,他真的得上網去查查考古那方面的資料,他敢確定這一切奇怪事情的發生絕對是「他」胸口的那塊琥珀玉的關系,只是不能太明目張膽,以免到時查問的人太多,反而麻煩。
「你不是誑我們的吧?」
她瞪了喬丹一眼,「愛信不信隨便你,反正我們的交集快結東了。」
眾人相視一眼,看著那遠遠可見的自由女神模糊身影,是啊,他們要上陸地。
駱東薔在船首揚起了帆,整個帆漲滿了風,航行的速度加快了,他深邃的黑眸映上了反射在海面的耀眼陽光,再將目光瞥向在三天前已經降下的「貴族頹廢號」的旗幟,它已靜靜的躺在主桅帆下。
逭一次上岸或許會和家人踫面吧?母親已經縱容他在海上半年多了,這一次除非是他幸運躲遇駱家人的探子追蹤,要不然,踫面可能是避免不了了。
他回過身.樓著愛瑟兒走近眾人,在看到宋清涼那依依不舍的雙眸時,他露齒一笑,「不會舍不得我吧?我吼了你好幾回呢!」
「或許我有被虐待狂呢!」她悶悶的道。
他親了愛瑟兒一下,「可惜你不是女人,要不然,我對你的興趣絕對濃厚。」是啊,可惜現在的她不是女的!
盯著「他」悶葫蘆似的臉孔,他走近「他」,拉了拉「他」披散在肩後的長發,「雖然有些嘮叨,但我還是要告訴你,當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就算留了長發,也要有男人的氣質出來,明白嗎?」
「明白、明白,」宋清涼氣呼呼的別開臉。
駱東薔聳聳肩,看著碧藍的天空下,海波洶涌的大海,「看來明天的天氣可能會轉差了,就像某人的心情一樣。」
宋清涼睨他一眼,再看了連朵雲都沒有的天空,「你怎麼知道天氣會變的?現在天氣這麼好,就像某個人的心情一樣,終于可以扔掉個包袱,撥雲見日了。」
「是嗎?可是我說它會變陰天,可能還會下起大雨。」
「才怪,我才不信呢!」
「真的?」他挑起濃眉。
「真的!誰敢說這麼好的天氣明天就變臉了,我就K他!」她的心情就是差嘛!
駱東薔眼中浮起笑意,他模模鼻子,故裝無辜的道︰「好像是氣象報告說的,你要去砸氣象台嗎?」
「哈哈哈……」眾人霍地發出哄堂大笑,連愛瑟兒也忍不住的發出大笑聲。
宋清涼知道自己被耍了,氣白了粉臉,眼看沒有地洞可以鑽了,她忿忿的瞪著波濤洶涌的大海。
和「他」相處了兩個多月,駱東薔還是最了解「他」的,他笑了笑,「要游泳嗎?我陪你。」話一歇,他即縱身下海。
在眾人目光的默許下,喬丹拿著那只輕巧但體積龐大的大白鯊,由船的另一邊眺下海,再潛入海裹朝駱東薔游過去。
「哇,有大白鯊啊,東薔,」杉山五郎在看到那假只鯊魚的倒三角魚鰭時,馬上裝出驚叫聲。
宋清涼定楮一看,可不是嗎?那個鯊魚正朝著駱東薔而去呢,她全身的血液凝結,面色慘白的大聲叫喊,「東薔,你快回來,快回來啊!」
「決回來啊,東薔,」其他人也在一旁作戲叫喊,但心裹是樂不可支的。
駱東薔當然听到眾人驚惶失措的叫喊聲,只是裹頭的聲音大多作假了,隱隱都可以听到笑意,但宋清涼那百分之百女聲中的擔懼之情可就千真萬確了。
他看著在海面下對他擠眉弄眼的喬丹,可以想見的,他們一定是要逼宋清涼下來玩玩,讓「他」有個驚心動魄的回憶。
他露齒一笑,決定配合演出,他開始用力的往回游,一方面還高聲呼喊,「你們需要一個人下來引開它的注意啊,不然我馬上就被咬死了!」
宋清涼臉色發白的看著眾人,在甲板上的每佩人身上全都是穿著泳裝、泳褲,「你們游技都比我好,求求你們去引開它。」
「開什麼玩笑?這是命耶!」
「是啊,冒險歸冒險,但這會兒危險這麼近,誰要玩?」
「對啊,就要上岸了,馬上有女人可以抱了,何必和自己的生命過不去?」
杉山五郎、徐煥春和克里斯是一人一句,而憂心仲忡的宋清涼也沒有費力去想喬丹怎麼不見了?
愛瑟兒聳聳肩,故意裝作不在乎的道︰「是啊,看樣子東薔是逃不了了,我們就不必下去冒險了。」
宋清涼不可思議的瞪著這群說風涼話的朋友,「我真不敢相信,你們還說你們是好朋友?還有你,愛瑟兒,我看得出來你也愛他的,結果你竟然也……」
愛瑟兒抿嘴掩住笑意,「那意思是你更愛他了?好啊,證明給我看,你下去救他啊!」
「哼!下去就下去,因為我愛他,比你愛他,所以我會跳下去!」宋清涼憤怒的美眸一一掃向眾人,「我知道我引開大白鯊後一定會死的,所以我要跟你們坦白一件事,那就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本來就是女生,是胸前的那塊琥珀色玉讓我變成男生的,當然那也是我要求的,所以若我死了,請你們走一趟紐約市旁的一家中國家鄉小吃店,那家店在那兒已有三十年的歷史了,你們跟我母親說一聲是我不孝,我先走了!」
交代完遺言,宋清涼像個赴戰場的勇士般跳下海水,拚命的游向那只鯊魚,「你這只笨鯊魚來吃我啊,我的肉比東薔的女敕也比他白,你來吃我啊!」
在船上的眾人一見「他」下海,除了愛瑟兒外,全受不了的捧月復大笑。
愛瑟兒被宋清涼那眼中毫不掩飾的濃烈愛意給震住了!才短短兩個多月,小男生對東薔的愛意竟已這麼濃,甚至不惜為他而死?
「喂,真不可思議,瞧他都要死了,竟然還說他是女生?這實在是太夸張了!」喬丹笑得前俯後仰。
「可是听他說得好像有那麼一回事,還說什麼中國家鄉小吃店,這家店我們讀紐約大學時不是都听過嗎?那里的東西俗擱大碗,物美價廉,很得中國學生的喜愛,不過,現在經濟不景氣,很多大餐館也低價促銷,听說那兒已經沒幾個客人,我以為這幾年來已經倒了呢!」克里斯也跟著說道。
正在眾人猜謎的當兒,駱東薔卻被宋清涼眸中的深情給震住了,他浮在海上,看著「他」大聲的喊著要鯊魚吃了「他」,放了自己的話。
「東薔,你還不快點游上船去,鯊魚可能听到我的話不動了!」她焦急的大喊。
而事實上,喬丹控制的假鯊魚確實停在海面不動了,因為看著宋清涼太過認真的樣子,他已經笑得浮出海面,早顧不得那只假鯊魚了。
駱東薔是被感動了,縱然知道「他」是個男的,但他一生玩過的女人無數,卻不曾經歷過一段願意犧牲自已性命的濃烈情深。
他面色凝重的游向宋清涼,拉住「他」的手。
宋清涼撥開了他,眸中閃動著令人感動的真摯之光,「快上船啊,那只鯊魚不動了!」
他再次拉住「他」的手,「告訴我,你真的肯為了救我而犧牲你自己?」
她眼眶一紅,哽咽道︰「別多說了,快上船啊!」
「告訴我!」
「我——」宋清涼「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緊抱住他的脖子,「我快點說,那你也要快點上去,我真的是女生,只是母親重男輕女,我受不了的跑到阿第輪達克山大喊著我要當男生,結果我滑下瀑布,醒來時就成了男生了,可是我的心還以女生,我沒辦法把自己當成男的,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愛上你,我……」
她的後腦勺突然被敲了一記,她涕泗縱橫的看著面露無奈的駱東薔。
看著「他」滿瞼淚痕,他再敲了「他」的頭上一記,「不可諱言,剛剛你那舍己救我的深情模樣,我是被震撼住了,只是沒想到你還是意識不清的說自己是女生……」
「我、我真的是女生,還有那只大白鯊……」她愣了愣,看著一手抱著大白鯊在他們旁邊游起自由式的喬丹,「呃!!這個到底是……」
「你的泳技不錯,膽量也不錯,如果能承認自己是男的,也許……」駱東薔挑高眉頭,「也許我會接受你這個發育不良的小男生的感情。」
宋清涼咋舌道︰「你、你是說你會接受同性戀……」
聞言,喬丹差點沒在海中摔一跤,他瞠目結舌的瞪著一向只愛女人的駱東薔,「你開玩笑吧?」
駱東薔聳聳肩,開始往回游,「那也是一種冒險是不是?看看會不會得Aids?」
「這什麼跟什麼?」還陶醉在他願意接受她目前「男兒身」的宋清涼,不小心吞了幾口海水,他說這話太殺風景了。
他們三人二的拉著繩索上了船。
愛瑟兒走了過來,挽著駱東薔的手道︰「看著清涼不顧生命危險的跳下船教你,我還是被大大的震撼了一下呢,如果……」她微微一笑,看著正拿著那只假鯊魚猛追著喬丹打的宋清涼,「如果他是女的,我想我不會介意將你讓給他的。」
「那是因為現在的他是個小男生,要不然,你不會這麼大方的。」他接過她手上的毛巾擦拭身體。
她聳聳肩,「或許吧,」
喬丹在這會兒沖到他們面前,大聲叫道︰「愛瑟兒,你不用讓了,剛剛駱東薔已經說要接受這個小男生的深情呢!哈哈哈……」
「你在開玩笑的吧?東薔。」愛瑟兒呆若木雞。
其他人驚訝的眼楮差點沒有彈出來。
駱東薔看著一語不發的宋清涼,打趣道︰「是想接受啊,可是他現在男不男、女不女的,我也搞不清楚和他在一起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因此,還是等到他確定自己是男的,還是女的時候,我再跟他說我愛他吧!」
聞言,眾人不由得莞爾大笑。
宋清涼相信她那張美美的臉一定成了大便臉,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遺言」竟成了他們調侃的話題!
駱東薔瞅了怒氣騰騰的「他」一眼,俏皮的問︰「大美人,好不好一起去洗個澡?」
宋清涼冷哼一聲,氣沖沖的往甲板走,「你去跟那只大白鯊洗吧!」
眾人的大笑聲尾隨著她的身後襲來,可惡,她的心很痛呢!她眼眶泛紅,淚水也跟著下來。
誰教她要變成男生的?誰教她心裹老記著自己是個女生?她被嘲笑、被愚弄部是應該的,因為是她自找的嘛!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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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紐約第五街的「英康集團」,三十五層樓的辦公大樓裹有近千名員工,而目前由幾個「大頭」召開的緊急會議不是為了業務,而是單純的家庭會議。
駱明和、鄭惠智夫婦面露凝重的看著坐在馬蹄形會議廳的四個兒子!!駱東中、駱東光、駱東家、駱東易。
他們剛剛為了麼兒駱東薔的事已討論好一會兒了,但六個人卻明顯的分成兩派,一派是任由他繼續航海千里,一派卻是要將他拉回英康集團,讓他重新管理亞太地區業務總監的事。
鄭惠智那張雍容華貴、近五十歲的臉上是布滿不舍,她瞪著贊成讓東薔繼續在海上漂泊的丈夫、東中和東易,「你們听好了,我太想小薔了,只要一想到他在外面胡搞瞎摘、冒什麼險的,我就沒有一天好睡過,而這會兒老天爺听到我的祈求,讓小薔的船就停泊在紐約港,你們為什麼還要讓他繼續外流?」
「惠智!」兩鬢翻白的駱明和拍拍妻子的手,「小薔的個性原就不安于室,他酷愛自由,對他而言,航海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你明白嗎?」
「不明白!我最愛的小薔在海外漂流,若遇到海嘯、撞上冰山什麼的,那我怎麼辨?」她的眼眶浮上白霧。
駱東中暗嘆一聲,其實他也很想像東薔一樣什麼都不管的去海上優游,但身為長子的他有太多責任要負,再說,東薔對自己的妻子小艾也有一份愛戀,因此,他也支持東薔外流,免得東薔每天面對自己的兄嫂,心裹也不好受。
思緒百轉的駱東中凝視著母親,「嫣,你還有我們、還有爸。」
鄭惠智皺起了眉頭,「你這什麼話?我還以為你們兄弟情深!」
「媽,大哥對小薔確實是如此,所以他才會贊同他的作法,我也是一樣啊,我也愛東薔,所以也覺得該等到他想回來時再讓他回來,要不然他還是有機會離開的。」排行老四的駱東易也忍不住開口。
「那怎麼對?如果我們也像他一樣對家族企業棄之不顧,四處游山玩水去行嗎?」老二駱東光忿忿不平。
「二哥說得沒錯,我們在這兒做牛做馬,他卻在外面盡情的玩,我們心態多少會不平衡嘛,而且若真的遇到海難什麼的,那媽不哭死了?爸!」老三駱東家也站在母親那一線。
駱明和抿抿嘴,他雖然以擁有五個兒子為豪,但沒有一個貼心的女兒總是件憾事,而妻子的想法也是如此,因此將麼兒東薔打扮成女孩兒,對他也多所縱容,不過,這個小麼兒的日子卻不平順,心儀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大嫂……
他沉了一口氣,看著妻子道︰「那就這麼辦吧,先叫小薔在這兒待一個月,大家好好聚聚,之後就讓他再回海上吧!」
「就一個月……」她看他一眼,搖搖頭。
「再多恐怕他也不會听你的,到時他偷跑,你不是更傷心了?」他好言相勸。
鄭惠智皺起了眉頭,知道自己不得不妥協,因為丈夫的話是對的。她心不甘情不頤的點頭,「那好吧!」
四兄弟互看一眼,不管心中是不是滋味,但分別了半年多的兄弟,他們還是很期待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