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來到六月,天朗氣清、陽光燦爛,凡爾斯內,邵茵正專心的為一名熟客做瞼,呂慈芸卻擺了一副晚娘面孔走進來,將手上邵茵鎖在櫃子里卻響個不停的手機塞到她身上,「你這一星期是怎麼回事?白夫人那個大客戶不見了,手機倒是從沒停過,你現在兼差做電話援交嗎?」
「經理,你似乎忘了我有客人。」她忍住脾氣。
「我沒忘,而是要提醒你,你手上的戒指再不拿掉,上班時手機再不關機,你絕對可以回家吃自己。」
「我會的,套句你說過的話,我的男人那麼多,還怕沒飯吃……」她決定走人了,她站起身,接了手機,「何組長……不,我沒有亂報案,那里明明有家暴……」
他說是她自己摔下樓受傷的你也信?不,我還會繼續報案,你不辦,我越區報案,再找記者,我就不信——」她倏地住了口,錯愕的看著怒氣沖沖定進來的管繼凡,身後還跟著緊張無措的小茹。
「經理,我一直攔這位先生,可是他硬闖進來——」
一听到先生,臉向內的女客嚇得揪緊身上的短浴巾,就怕春光外泄。
「先生,我們這兒都是女客人,請你——」呂慈芸雖然一臉嚴肅,但心頭小鹿卻是四處亂撞,她從沒見過這麼英俊的男人,尤其那股與生俱來的尊貴更是迷人。
管繼凡一看到邵茵,扣住她的手臂就將她往外拖——
「放手!我可以自己走,放手……」她掙扎著。
但一臉陰霾的他理都下理她,硬是將她拖到門口,她連忙對在櫃台的另一名美容師請求道︰「我的皮包,拜托。」
又是一個大帥哥,美容師心情不怎麼爽,不過還是為她拿了皮包,追出去交給她。
邵茵一見到停在路邊的名車,她忙道︰「別太粗魯,我可以自己進去——」
然而他還是像塞什麼東西似的把她推進去,再坐上車子,鐵青著一張俊顏,開車往台北近郊去。
這條路她認得,是往他家去的。
「這個時間你這個主席不用上班嗎?」她撇撇嘴角。
「拜你之賜。」
「我?是嗎?!」她故意有听沒有懂,大概猜到是她做的「好事」讓他變臉吧。
毫無預警的,他突地來個緊急煞車,她整個身子往前俯沖再往後貼靠在椅背,她撫著怦怦狂跳的心髒,本想開罵,卻見他一臉冷硬,一肚子話倒先咽下了。
他半眯起黑眸,怒目切齒的道︰「你為什麼多管閑事?」
這一個星期以來,天天有警察上門關切,還有婦幼保護專線社工、社會局跟一些社會慈善團體上門,搞得他家烏煙瘴氣、不得安寧。
「哼,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視而不見。」她就不行。
「你是害她。」
「我是幫她,哪像你們沒血沒淚沒心肝。」
「我要你停止。」
「那就把管建浩送去警察局。」
「辦不到。」
「辦不到?!因為他是你堂弟?!那何靖柔呢?她何其無辜?」
「有些事你這個外人不會明白的,我現在讓你去見見她,看看你的「幫助」幫助了她什麼!」
她不明白他話中的含意,卻有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車子來到豪宅,管繼凡帶著她往另一間樓中樓去。
屋子里整理得一干二淨,看不出有家暴的情形,兩人上了二樓,進入一間臥室,就看到何靖柔背對著他們坐在輪椅上。
「靖柔。」
何靖柔身于一顫,緩緩的將輪椅轉過來。
邵茵一見她那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臉,她飛快的搗住嘴以防止一聲啜泣逸出口中,她震駭的明眸已盈滿了淚水。
「你看到的只是一部份,她是體無完膚,只要有一個外人來查看她的情形,當晚,建浩就向她施暴一次,你找來的人有多少,她就多受了幾次暴力傷害。」
「不……」邵茵淚如雨下,這不是她的本意。「你們為……」她哽咽,「為什麼不保護她……」
「我們試過,很久以前就試過,結果就像你看到的。」
她痛楚的搖搖頭,「為什麼不將她帶走?離管建浩遠遠的?」
「帶過了,但他找到了她,還扭斷了她的手臂——她累了,我們也不能待太久,待會兒建浩就回來了。」管繼凡知道邵茵嚇壞了,然而如果不這樣,他太了解她那鍥而不舍的個性,她不會放手的。
兩人回到另一棟宅子的客廳沙發坐下,廚娘為他們各泡了一杯茶。
管繼凡看著邵茵顫抖著雙手捧著茶,一口一口的喝,他心有不忍,但他仍表現出慣有的冷漠,「你會收手了?」
她點點頭,深深的做了一個深呼吸,「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想回去。」
「我送你。」她看來受了不小驚嚇,美麗的眸中仍噙著淚光。
她低聲的道︰「不了,我想自己回去。」她要去一個地方。
她往門口走,剛好看到白宜芳從外面回來,「邵茵,你怎麼來了?又怎麼在哭?」
「白夫人,我有事,我先走了。」
她不解的看著邵茵離開,再回頭看著兒子,柳眉一攬,「你不是帶她來看靖柔吧?」
「恩,我要讓她知道她做錯了什麼。」
「但她的出發點沒錯,繼凡,」白宜芳感到不忍心,「何況這陣子家里來了這麼多人,我也開始思考,是不是將建浩送到療養院去?他的心有病,我實在不該顧及對他父母的承諾而讓無辜的靖柔繼續受累。」
「媽,那是叔叔最後的請求,何況,是我們欠了他。」
母子倆同時沉默了。
那一場墜機意外,建浩的父母原本可以避開的,因為當天是建浩的生日,兩人都請了假,但父親堅持要兩人陪同一起去見南部的一名重要客戶,沒想到,三人坐的小飛機才起飛不久,引擎就冒煙隨即墜機,三人中,叔叔是惟一仍有氣息的,然而兩天後,仍因傷重不治。
原本就有憂郁癥病史的建浩是叔叔最放不下的牽掛,所以他請求母親一定要好好照顧他,不要將他送到精神療養院,因為建浩曾在那兒多次自殘……
管繼凡抿抿唇,看了手表一眼,「我要回公司開會。」
「繼凡,先等一等,其實邵茵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她拍拍兒子的手,「媽曉得你不敢對女人有好感,因為建浩說過,搶你的女人是他今生最大的樂趣,你怕引來建浩的第二次介入,可是從這件事看來,邵茵是有能力去抵抗他的魅力,媽真的希望你可以跟她……」
「我走了。」他真的不想再談下去,雖然他很清楚母親不希望因為堂弟的關系,讓他不敢再愛,但靖柔的教訓就在眼前,就算他對任何女人有——他的腦海一閃而過邵茵那張哭泣驚嚇的臉。
不!他不敢愛,他是真的不敢愛了……
邵茵離開管家後來到安園私立療養院,將在管家看到的情形一一說給袁安娜听。
「我沒主意了,不知道該如何幫她。」
坐在護理站的一角,她低著頭,一串串淚水滴落在手上,她覺得無肋,更覺得是地間接傷害了何靖柔。
袁安娜溫柔的拿了面紙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及手上的淚珠後,輕輕的道︰「我建議你可以帶管繼凡來看看你媽,也許這比做任何事、說更多的話都還有用。」
是嗎?
她眼神一黯,那不就將丑陋的家事全攤開了?!
這幾年來,她不交朋友、不談父母、不談家里的情形,現在卻——
但看著袁安娜鼓舞的眼神,無計可施的她終于還是點頭。
接著,她去探望母親,看著仍然沉睡的母親,握著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後,她微微笑,「媽,我可不可以帶一個人來看你?我知道你一向很懼怕陌生人,但是我必須讓他知道縱容一個施暴者是不對的——」她眼眶微微一紅,「不提這種事了,呃,對了,我將美容會館的工作辭了……」她看著手中的戒指,這一段日子它倒安份,沒再發生什麼事,不過這也是因為她不敢再亂發誓、亂許願。
邵茵深吸口氣,笑了笑,「你放心,你的女兒很優秀,不怕找不到工作,何況,管繼凡——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好鄰居,他其實是個有錢人,」她頓了一下,繼續道︰「沒有,我沒有愛上他,你也知道我對愛情沒有憧憬,只是瞧他把我當成陌生人,我很生氣……我寧可他又恢復那個平凡的管繼凡……至少我還有一個朋友……」
她看著母親,她跟父親也是戀愛結婚的,但婚後,卻不是王子跟公主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所以她對婚姻一直有嚴重的不安全感,對異性也不敢付出真愛,這是隱形的創傷,永遠也擺月兌不掉的。
她又跟母親聊了好一會兒,凝聚了些勇氣後,才打電話到TNG,「我找管繼凡。」
「主席在開會,對不起——」
她不悅的道︰「我知道他「又」在開會,但請你告訴他,他再不來接這一通電話,不到半小時,他一定會頭痛。」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請你等等。」不久,隨即傳來管繼凡特有的低沉嗓音,他的口氣絕對比她差,「你還沒鬧夠?」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談。」
「沒空。」
她也沒理他,直接報上了安園私立療養院的地址,「我在這里等你,一二號病房,再見。」
辦公室里,管繼凡瞪著被粗魯掛斷的電話。病房?她生病了?還是發生什麼事?
「想什麼?」坐在他身邊的朱玉琪不高興的噘了噘紅唇。他最近都對她好冷淡,雖然他邀她過夜的那一晚,他就把話說清楚了——
「我這一輩子都不想跟任何一個女人有瓜葛,原因你很清楚,所以我只當你是妹妹,也是藉你這個妹妹趕走那一個花痴……」
她當然知道問題全出在管建浩身上,但她才不相信管繼凡對邵茵真的無動于衷,要不,他可以叫小柏送她走,何必親自載她離開。
思緒問,看到他穿起西裝外套就要往外走,她連忙起身,「你又要出去?你不是剛回公司嗎?」她怏怏不樂的說︰「而且你答應過我,這幾天應征都沒有適當人選的話,你會雇用我的。
近水樓台先得月,現在她名不正言不順的天天往這兒跑也怪。
「面試尚未結束。」
「這——那你去哪里?我跟你去。」
「不用。」看都沒看她一眼,他離開辦公室,開車前往邵茵所說的地點,一到那里,才發現這是一家標榜由醫護人員所開、設備完善的私立療養院,而邵茵就站在門口。
一下車,他走向她,「你叫我來這里做什麼?」她看來好好的。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給你看一個人。」
她示意他跟著自己走,一直來到母親的病房前,她再做了一個深呼吸後才推門進去,「媽,我的朋友來了。」
身後的管繼凡眉頭一蹙,他與她為鄰一年多,由于他不想提及家境、家人,因此他也不曾問過她的家庭,沒想到……他看著床上依賴呼吸器的一名秀氣的中年婦人,「你媽她——」
邵茵眼眶微微泛紅,在床沿坐下後,輕輕撫模母親的手,「她已經在這兒好幾年了。」
「怎麼從沒听你說過?」他很難再保持臉上的冷漠,更為她感到難過。
她搖搖頭,努力將淚水逼回眼眶,「這是丑事。」
「有一個植物人母親讓你覺得很丟臉?」他不懂。
她苦笑,「不是,是家丑不可外揚,因為施暴的就是我的父親。」她眸中的淚水不停打轉,「你應該猜出來我為什麼要你來看她,你也應該可以明白我為什麼那麼多事的找一堆人阻止管建浩施暴。」
他明白,然而事情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她臉色一變,氣呼呼的道︰「如果有一天,何靖柔也躺在這里,你再跟她說你有你的苦衷,所以才眼睜睜的看她成為植物人嗎?!」
「你不懂的,能做的我們都試過了,甚至把她帶離他的施暴範圍,但他將她視為私人財產,若找到她,他加倍施暴,若找不到她,他就開始傷害自己。」
「所以你就讓他繼續傷害她?!她曾經是你的愛人。」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管繼凡不知該怎麼答,他曾努力的去阻止何靖柔愛上他表弟,甚至將他的病史告訴她,但她不相信,認為是她背叛他的愛,他故意說這些話來傷害建浩。
見他不語,她為之氣結,「好,我明白了,我也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你別再多事——」
「那是我的事了,抱歉,耽誤你上班賺錢的時間,你可以走了。」
「邵茵——」
「還有一件事,上床的費用,我本想開高價的,但我改變主意了,從你這種沒心旰的男人手中拿再多的錢,每花一筆我就會氣一次,所以我不要你的錢,不過有條件——」她冷冷的瞪著他,「不管我要做什麼,你都不能阻止我。」
何靖柔的事她是管定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看另一個遺憾再發生。
「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干你的事,再見。」
他看著她眸中倔強的眸光,明白她不會就這麼算了。
管繼凡猜到邵茵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下午三點多,他母親請他回家一趟,竟是要他見見家里的「新房客」!
邵茵已經得到白宜君的應允,可以長期借宿,連行李都搬好了。
「媽,為什麼沒跟我商量?」他邊問邊看著坐在沙發上,故做一臉無措的邵茵。
「她一個女孩子突然被房東趕出來了,又沒地方住,美容會館的呂經理又看她不不順眼,她也辭職了,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無處可去,你要她一個人怎麼辦?」白宜芳一臉心疼,她叫兒子回來是要安慰她的,怎麼兒子表情這麼差?
「陳爺爺會趕你?那棟房子只剩你一個房客。」他沒好氣的吐她槽,卻明白她想入虎袕,若不是想直接搜證,就是要阻止管建浩再度施暴。
「怪了,你不是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我房東?也知道住房率那麼差呢?」邵茵立即給他吐槽回去。
聞言,白宜芳噗哧一笑,是啊,這話說出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別忘了我今天跟你說過的「條件」。」
「什麼條件?」白宜芳不解的看著大眼瞪小眼的一對兒。
「你一定要那麼多事?」管繼凡此時的眼中只有邵茵。
他抿緊了唇,直接走到她的行李箱旁,打開她的行李。
「嘿,你干什麼?」她臉色丕變,急急的上前阻止,但他粗魯的將整個行李里的東西倒出來,結果里面除了換洗衣物、內在美、瓶瓶罐罐的保養品外,居然還有一些迷你竊听器、電擊棒、錄音筆、迷你型的噴霧瓦斯、DV、望遠鏡等等。
「這是什麼?」他神色蒙上陰霾,一旁的白宜芳、站在另一邊的魏光及阿美也全看傻眼。
被發現了,邵茵也大方承認,邊說邊收拾,「警察來這兒都被擋掉了,我當然要搜證。」
「你來當Spy。」
「是,我會Spa,也可以當SPy,怎麼樣?!」她一定要為何靖柔做點事。
管繼凡的下顎肌肉危險的扭曲,他冷硬的怒視著她,話卻是對著母親說的,「媽,你還要讓她住下?」
「這——」白宜芳咬著下唇,遲疑了。
邵茵發覺情勢不太對,又急又氣的她月兌口而出,「管繼凡,我實在好後悔把我的第一次給了你,你根本就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
四周頓時跌入一片凝滯,所有的聲音在瞬間都消失了。
白宜芳又驚又喜的看著邵茵,開心得說不出話來,但男女王角反應可不是這樣。
管繼凡半眯起黑眸,怒道︰「我根本沒有答應你的條件,再說,跟你發生關系並不是我的本意。」雖然他曾渴望,然而他也清楚自己不能要了她。
邵茵原本還很氣自己的大嘴巴,但他居然這麼說!她簡直氣炸心肺,氣得跳腳。
「是我勾引你?是誰鴨霸的吻了我?又是誰直接抱我上床的?」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很多粉紅色光,它們指引我去做那件事,不然,我的理智很早就告訴過自己絕不能踫你,那個吻只是一個禮物,你該清楚。」
粉紅色光?!他、他也看到了!她眨眨眼,難道——可能嗎?他們會發生關系完全是幸福戒搞的鬼?!
若是——那——她想哭。
白宜芳跟魏光和阿美都不是很懂兩人的對話,但白宜芳听到兒子會要一個吻當禮物,那就代表他對邵茵並非完全沒有感覺。
她心里有了決定,「好了,這件事就我們這幾個人知道,千萬別傳到建浩少爺那里。」
兩個佣人當然明白夫人的意思,頻頻點頭。
「媽,你想做什麼?」管繼凡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宜芳只對他笑了笑,便握著邵茵的手,溫柔的道︰「你好好住下來,工作上,繼凡的辦公室特肋因為有孕已辭職一段日子,最近公司征人,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我想讓你就去補那個位置,你覺得如何?」
她眼楮一亮,「太好了——」
「不行!」管繼凡立即潑她一桶冷水。
她瞪向他。
「媽,她根本不會文書——」他冷睨著她。
「我不會,但我可以學,也很願意學。」
「公司的事情很多,沒有時間讓你學。」
她走到他面前,雙手環胸、拾高下顎,「我知道你討厭我,管繼凡,但我需要工作,更需要錢,原因你也清楚,所以我要住在這里,那些東西也要留下——」她指了指被倒了一地的東西,「更要到你的公司去上班,總之,不管你心里怎麼排斥我,我絕對不允許另一個遺憾在我面前發生。」
他冷冷的瞪著她,真不明白她怎麼會那麼倔強,他是為她好,她留在這里,就是一種危險,萬一讓管建浩發現她留在這里的目的,誰知他會怎麼對付她。
「繼凡,建浩的事,我們已聊過了,現在,我想你跟邵茵也有過親密關系,我想說的是,你絕不能因為建浩,一輩于都不談戀愛、都不娶妻生子。」
「媽,如果你要她留下,我無話可說,但若出什麼問題,我不管,至于我談不談戀愛、要不要娶妻生子的問題,就請媽別再多管了。」管繼凡火冒三丈的上樓。
「老管家,提邵茵的行李到繼凡的隔壁房間。」
魏光先是點頭,但隨即一愣。那中間的房門不是相通的?阿美連忙給他使了眼色,笑了笑,他明白的點點頭,笑笑的提著行李上樓。
白宜芳請阿美幫她跟邵茵準備了些點心及茶,她握著邵茵的手,「我有些內心話,還有靖柔、繼凡跟建浩三人間的過往都想說給你听。」她輕嘆一聲,「或許你就能明白為什麼繼凡對你那麼冷漠還裝作不認識,那其實都是為了保護你……」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邵茵從白宜芳口中听到有關這個家丑陋的一面、沉重的承諾及管建浩的病態心理,導致管繼凡不敢輕易談愛。
至于白宜芳的內心話是很直接的,邵茵說過她對她兒子動,今日又講到兩人已有肌膚之親,以她對兒子的了解,他是個很傳統的男人,對婚前性行為不贊成。就連跟靖柔交往多年,也不曾有如此的親密接觸。
「所以,你既能打破他的堅持,我相信你們一定有機會。」白宜芳對她有很高的期待。
機會?邵茵一個頭兩個大,她當時的「心動」可是怒火堆砌出來的,是氣話,這下子該怎麼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