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這是孫詩穎這幾日的心情寫照。
藍劭輪訂購的東西,已陸續送進小套房,她的舊床自然是莎喲拉娜了,因為他買的是雙人床,所以,原本就小的空間在硬塞進那個大床後,現在連走路都有問題了!
最可憐的是她,狹窄的走道沒了,只好天天窩在沙發上睡,目前已睡出一雙熊貓眼,再加上腰酸背痛的,自然引來小喬等同事們關心的眼神。
基于「誠實為上策」,她已全盤托出她跟他之間的事,還發誓他們絕不是一對戀人,但她天天請她們幫忙貼酸痛貼布,她們已是愈來愈懷疑了。
不過,比較讓她感到不舒服的,是藍劭輪光顧過的那幾個知名專櫃的同事,皆以「有色眼光」在看她,但她實在不想再解釋什麼。
認真說來,惟一讓她感到抱歉的人是杜得夫。
他一定也听到一些耳語流言,所以兩人踫面時,他總是欲言又止,後來小喬還特意去找他談過,將她的情形跟他說了,不過,他並沒有就這件事來找過她。
思緒百轉的她,此時正窩在她的沙發上,先看了藍劭輪那張被子摺疊整齊的空床一眼,才起身踱進浴室。
看著「老公」、「老婆」的漱口對杯仍擺得好好的,但化妝鏡架上已多了副刮胡刀、刮胡膏,一旁的落地三角架則放著男性沐浴侞、洗發精、古龍水……而她的用品則被擠縮在一角,就跟她的人一樣。
她忍住將那些男性用品全丟進垃圾桶的沖動,拿起牙刷開始刷牙。
算了算,她跟他溝通過幾次啦?她希望他能大慈大悲的搬出去,別再折磨她可憐的身心靈,但他根本就是番仔、自大狂妄、沒有同理心,把她吃得死死的,光要她「付費」這件事,她就沒有立場抗議。
套句他說的話,沒要她用身子償債,她就該偷笑了,還計較他住這種鳥地方?!更何況在看到她天天吃泡面、啃吐司後,他已經大發慈悲的不逼她還債了,她還羅唆個什麼勁?
她不該計較、不該羅唆嗎?
孫詩穎將牙膏泡沫吐掉,再漱漱口,洗把臉後走出浴室,看到了她正在心中評論的對象。
所謂人比人、氣死人,瞧瞧這會兒,她趕著上班,他卻是剛晨跑回來,越過她身邊進浴室淋浴,同一時間,門鈴聲響起,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去開門,不意外的看到附近咖啡店送來香噴噴的早餐。
在他沐浴完出來後,「叮咚」聲再起,他拿了一大袋要清洗的衣物交給附近一家干洗店,接著他好整以暇的喝咖啡、吃鮪魚沙拉堡,還有荷包蛋、培根和濃湯。
因為只有一人份,她這個同居人只有眼巴巴干望著的份,至于她放假在家的日子,看到他的午、晚餐更是豐盛,全來自五星級飯店的外送,每樣頂級料理都讓她看得猛吞口水,只能將泡面幻想成他吃的牛排、龍蝦,努力吸那味道過干癮。
說來他還挺無情的,就算他有吃不完的東西,待飯店人員來收碗盤時,他也不會留下來,當然,她也不想吃他口水,可是有時候真的很浪費,真的~
藍劭輪看著她又對著自己的早餐吞了一口口水,再伸手拿了櫃子里的兩片干吐司出去上班,忍不住搖頭。
她真的很倔強,也很好欺負,難怪林莉莉會說他走運了。在他這段無聊的日子里,孫詩穎的任何反應都成了他的「娛樂」。
她真的很笨,不懂得談判,雖然有點兒小脾氣,但都氣不久,對他的鳩佔鵲巢雖然不悅,但又找不到可以將他轟走的理由,自己的地盤一寸寸的被他侵佔,也只是氣呼呼的吼他幾句,不痛不癢。
正想著時,門鈐突地又響了。
他走過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是孫詩穎的同事,及另一名身上穿戴著叮叮咚咚的飾品、活像棵聖誕樹的高瘦男子。
「藍先生,你還記得我吧?詩穎都叫我小喬,這位是我們公司的人事經理杜得夫。」小喬先向他表明兩人的身份。
他僅點個頭,「詩穎去上班了。」
「我知道,我看到她離開才上來的。」
小喬邊說邊往里面看,見到沙發上折疊整齊的被子、枕頭,再看到那張雙人名床上的藍色絲質床組。看來詩穎沒騙她,他們的確沒有睡在一起。
由于地方很小,兩人進門後干脆就站著,倒是藍劭輪很熟稔的跨過窄得不能再窄的走道,回到高腳椅坐下,悠閑的享受圓桌上的早餐,彷佛他置身于某高級餐廳似的,見兩人呆呆的瞪著他看,他咀嚼咽下一口培根,「有什麼事就說吧!」
小喬深吸一口氣,「請你放過詩穎!」
「沒錯,你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她?我付錢!」杜得夫豪氣十足的拍著胸脯。
藍劭輪一挑眉,放下刀叉,「你是她的什麼人?」
這一問,他突然有些手足無措,「我……我只是很欣賞她。」
「那就追她!」這下就可以湊成三人行了!他認真的思考,卻發覺自己不怎麼喜歡這個主意。
杜得夫愣了愣,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藍劭輪的表情也有些困惑,「我再住一段時間就會離開,留在這里完全是不得已。」這一席話怎麼好像是在說給他自己听的?!
「為什麼?」小喬馬上好奇的追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冷眼一瞥,有點兒生氣她打斷他的思緒,因為他似乎要想出什麼來了。
她語塞,臉也因困窘而泛紅。
「你說真的,我可以追她?」杜得夫鼓起勇氣再問一遍。
「當然,在你跟孫小姐需要用到那張床時,我也很樂意讓出來。」
這話說得灑月兌,但不知怎麼的,他胸口竟然有些悶悶的?!
「我們回去了!」
杜得夫一張瘦臉漲得紅通通,小喬也是一臉尷尬,兩人都沒想到他說話會這麼直截了當。眼見談不下去了,兩人只好匆匆離去。
藍劭輪皺著眉頭,又聳聳肩,拿起刀叉繼續享用他的早餐,不再理會那快要打結的思緒究竟想透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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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詩穎今天一早的客人不少,她忙進忙出,介紹貴婦們新到的貨,還幫忙她們試穿衣服,需要修改的部份則填寫單據送回公司由專人修改,雖然這麼忙,她還是注意到小喬走過來好幾次,一臉的欲言又止。
這一次,小喬見她有個空檔可以休息,立即走過來,「我想我還是該跟你說,我跟杜經理在上班前去找過藍先生,就在你離開後。」
她愣了愣,「找他?做什麼?」
「我跟杜經理都覺得你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差,本來杜經理認為他有些錢,應該能幫上忙,卻沒想到……」小喬將他們去找藍劭輪,雙方的交談轉述給她听,「看來他對你真的沒有非份之想。」
沒錯!他從不曾表現出對自己有一丁點好感,但他那句話會不會太過份了!什麼叫很樂意把床讓出來?
「還有,杜經理要我告訴你,他在公司後面有一間小套房,沒人住,你可以在藍劭輪暫住的這段日子先搬過去。」
「不了,我不想再欠他人情,我對他沒有那種感覺……你怎麼了?」
孫詩穎不解的看著小喬突地對她擠眉弄眼,她困惑的一回頭,竟看到杜得夫拿了一大束花站在她身後,身邊站著小唐跟小如,三人都一臉尷尬。
而她更是不知所措。
「這給你,呃……別想太多,我該去開會了。」杜得夫隨便搪塞一個藉口,將花交給她後,很快的進了電梯。
她垮下雙肩,歉然的眼神看著一樣無奈的小喬,小唐跟小如更是嘆氣,沒想到第一次幫忙牽紅線就失敗了。
接下來的時間,孫詩穎都沒有再遇見杜得夫,听小喬說,他提早下班了。
她滿懷愧疚,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下午六點下班時,突然下了一場傾盆大雨,看著路人們奔走躲雨的狼狽樣,正考慮要不要也沖到對街去搭乘公車,突然一把黑傘在她上方撐起,她詫異的回頭一看,竟是許久不見的高明杰。
她擰眉看著有些落魄的他,「你怎麼看來好像……」
他苦笑,「過得不是很好。我們去喝杯咖啡好嗎?」
孫詩穎考慮一下,還是點了頭。
兩人同撐一把傘過街,走進一家平價咖啡店,她習慣性的點了最便宜的三十五元咖啡,他則點了最貴的咖啡再加上一塊近百元的巧克力蛋糕,不意外的,是他一人獨享。
「你跟林莉莉過得不好?」
「別說了,我們的婚沒有結成,她也不理我了。」他一邊說,一邊大口吞著蛋糕,好像好幾餐沒吃了。
她不解的看著他,注意到他氣色蒼白,黑眼圈也嚴重,怎麼看都離帥哥有一段距離,而這般憔悴是因為林莉莉不理他嗎?
算了,干她什麼事?「你今天突然來找我是為了什麼?」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
高明杰突然一笑,答非所問的贊美,「對了,你那一天好漂亮,脖子上的鑽鏈更是閃閃動人,那一身禮服也不便宜吧?」
她隱約听出了什麼,神情一繃,「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看來有點兒不安,「老實說,你知道我一直有在玩股票,可是現在卻被斷頭了……」
她大概懂了,不禁嘆息一聲,「因為林莉莉不理你,沒有人當你的金主,所以你才回頭找我?」
「不是,是我發現你更值得我愛。」
孫詩穎怔怔的瞪著一臉心虛的他,這才明白自己怎麼會那麼瞎,竟愛上這樣的男人。她直接站起身要離開,他則急忙拉住她的手。
「我沒有錢,你拉住我也沒有用。」
「你不要見死不救,我知道那個牛郎很有錢,那天的鑽鏈是他給你的吧?」
「若是如此,他還需要去當牛郎嗎?」
「那他身上至少有幾十萬吧?拜托你跟他借借看。」高明杰低聲哀求。
她用力的扯回自己的手,用一種憐憫又悲憤的眼神看向他,「你怎麼會變得這麼可悲?!你好好的一個人,不能靠自己嗎?」
他怔怔的看著她。她一直是柔順、沒脾氣的,怎麼……
孫詩穎沉沉的吸了口長氣,轉身走出咖啡店,看著從天而降的滂沱大雨,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藍劭輪並沒冤枉她,她真的好笨啊,竟會愛上那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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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停了,屋瓦上累積的雨水叮叮咚咚的滴落在套房窗台的盆栽里,屋內的藍劭輪只瞟了外面一眼,隨即看著咖啡壺里由頂級咖啡豆煮成的濃醇咖啡,正想倒一杯時,門開了,一只落湯雞頭垂得低低的走進來,他仔細看了她一眼,發覺她的眼楮好像……
「哈啾!哈啾!」
孫詩穎邊打噴嚏邊拿衣服走進浴室,看也沒看他一眼。
不久,她頭發微濕的走出浴室,意興闌珊的走到沙發坐下後,以被子將自己整個包住,僅露出一顆頭垂在膝蓋上。
就這樣靜靜的待了一會兒,她才聞到滿室的咖啡香,略微抬起頭,從發絲細縫間瞟了那一大壺黑幽幽的咖啡一眼,又看了看坐在圓桌旁的藍劭輪,他前面有一盤好大只的龍蝦,此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正咕嚕咕嚕的叫著。
「哭過?!」
孫詩穎一愣,爬了爬微濕的發絲,看著正將一口龍蝦肉放入口中咀嚼的男人,她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為麼這麼問?」
「你剛剛像落水狗似的走進來時,眼楮還紅紅腫腫的。」
干麼看那麼清楚?!「就算哭又怎麼樣?」她垮下雙肩,再次將頭垂在膝蓋上。藍劭輪才不會同情她,只會罵她笨。
「如果你真的哭過了,這一盤就是你的。」
她一愣,頭微微一抬,「你說真的?」
「當然。」听說心情不好,吃大餐可以好過些。
不吃白不吃!她剛要起身,卻立刻縮回腳,以懷疑的眼神瞅著他看,「不對,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這段時間我啃面包,吃泡面,你也沒分我吃過!」該不會是下了毒……不,下了村藥吧?
「笨女人!」看她緊張兮兮又眼神戒備的模樣,他就知道那顆小腦袋瓜正在胡思亂想,「算了,我自己吃。」他拿起刀叉切了一大塊放入口。
「你……」她真的吃泡面吃怕了,「我可不可以問,為什麼突然要給我吃?」
「無聊。」
「什麼?!」
「日子過得太無聊,天天這麼無所事事我很不習慣,東西再美味也嘗不出什麼味道來。」
說起來,他還覺得挺悲哀的,因為實在沒什麼人可以說話,他只好降低標準跟她聊,反正這笨女人也不會有什麼建設性的談話,沒想到……
「我的天啊!你是天生牛郎命嗎?沒有侍奉女人居然會不習慣?喊無聊?為什麼你們男人都這麼沒骨氣,就不能不靠女人過活嗎?」她氣呼呼的道。而這一席話當然是有感而發,而且還是恨鐵不成鋼。
真是敗給她了。藍劭輪臉色一冷,「過來!」
那麼凶?但誰怕誰!她放下被子走到他身邊。
「吃!」
「啥?」
「吃啊!」他受不了的又吼她一聲。
這一次,她不敢多問,接手過他手上的刀叉切下一塊龍蝦肉放入口中,至于使用他用過的刀具會不會使她中毒,她已經不願多想。
「安靜多了。」藍劭輪喃喃低語。
意思是嫌她吵?!算了,她今天沒力氣跟他吵架,而且也不想吃泡面。她今天在雨中任淚水泛流,反正下雨嘛,也沒人看見她在哭。
不過,他倒也挺識相的,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直到她嗑完龍蝦肉才開口問︰「你被主管罵了?還是受了客人的氣?」
孫詩穎搖頭,用一種不同以往的眼神看著他。
「你打算當一輩子的專櫃小姐?」她不回答,他就繼續問。
看來他今天是真的想找個人聊聊,不然以前他總是安靜得像忘了她的存在!
「我學歷不高。」
「你可以再進修。」
「不是每一個人想要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你沒有夢想?」
「沒有。」孫詩穎喉頭一緊。
其實她有,她一直都夢想著當高明杰讀完研究所,找到一份好工作,然後他們步入禮堂組織一個小家庭,這對從小在育幼院長大的她特別有意義。她只想要一個家,可為什麼她都這麼努力了,老天爺卻不幫她呢?
她眼眶一紅,意識到自己快哭出來了,急忙站起身要往廁所跑,沒想到她一慌張竟踢到椅腳,整個人往前一撲,本以為要跌個狗吃屎,但藍劭輪像拎小雞般及時拎住她的上衣衣領,還直接往後一扯想將她拉回,只听見「嘶」的一聲,她身上這件菜市場買的一百元襯衫就這麼拜拜了。
「天啊!」她驚慌大叫,著急得用雙手環抱胸前。雖然她有穿Bra,但還是太危險了!為什麼連椅子和衣服都欺負她?!嗚嗚嗚……
「見鬼了!你這什麼爛衣服?!你哭什麼?我才不想對你怎樣!」藍劭輪也因這突發狀況被搞得手足無措,一見她哭,更是又氣又吼。
其實她臉上的淚水才不是因他撕毀她衣裳而起,但她不管了,就讓他那麼以為好了,看他下一次還敢不敢亂踫她,嗚嗚嗚……
這下子,她可以好好的哭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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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磯
黃昏時分,一輪火紅夕陽掛在摩天大樓林立的城市天空中,將整座城市暈染成鮮亮的橘紅色,看來份外的迷人。
其中一棟由石灰石和花崗岩所建的高樓,散發出一股懾人氣勢,這棟百年企業是由藍世堯的父親所創立,在藍世堯的手中發展成貿易王國「世堯集團」,其企業版圖已伸及世界五大洲,相關產業涉及汽車、電子、電器、零件等,在同產業間都佔有一席之地。
時值下班時間,總公司近六百名員工陸續離開,但在高級主管的辦公樓層,仍在舉行例行會報,直到夜色低垂,眾主管們才一一離去。
其中,身為副總的藍定信與業務經理藍廣興,則相偕回到三十六樓的專屬辦公室,兩人是堂兄弟關系,年輕有為,也是外人眼中的黃金單身漢,他們對公司雖盡心盡力,但他們都很清楚,不管他們再怎麼優秀,老頭子——也就是爺爺藍世堯,對接棒人口袋里已有人選,但絕不會是他們!
藍定信帶著金框眼鏡,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來相當精明,他將一份報紙從怞屜拿出並丟到桌上,「你看看。」
年約三十歲的藍廣興高大微胖,但動作一點也不笨重,他走過去拿起那份華文報紙,先瞥了上面的日期一眼,「這是前陣子的報紙。」
他點點頭,指了其中一個小小版面,「你看這一則。」
新聞發生地點是台灣,一場婚禮因一位牛郎鬧場,新娘憤而拒嫁。由于新娘子的父親林泰登,幾年前曾在洛杉磯華僑圈內相當活躍,在台灣商界也算小有名氣,因而才有這個小篇幅的報導。
藍廣興搖搖頭,「這種新聞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照片。」
他再指向一角已翻攝過的宴會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也只有側臉,但其中某個人,他們的確非常熟悉,那人如同鶴立雞群般相當顯眼。
藍廣興再看照片旁的一小排字,單眼皮的雙眸倏地瞪大,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自己的堂兄弟,「上頭寫他是牛郎?這沒道理啊!他都已闖出名號了。」
「你以為那個工作狂為何飛到沒有事業版圖的台灣當牛郎,還找了一個小人物同居在一間破舊小套房?他那叫人格分裂癥!」
他一臉錯愕。
「我問過幾名心理醫生,他們說有些人承受不了工作壓力,會有些不合乎常理的言行舉止出現,我相信藍劭輪就是如此。」
「你怎麼會知道他和小人物同居?」
「我看到報紙後,立即差人到台灣調查,你想,一旦我向爺爺證明他有嚴重的人格瑕疵後……」藍定信臉上的笑容愈來愈深。
「厲害!」藍廣興一臉崇拜,因為他們都曾想找出藍劭輪的把柄,但他的生活著實乏善可陳,標準的工作狂,連一點風花雪月也沒有。「什麼時候把資料給爺爺看?」
「不急,搜證愈多對我們愈有利,我派了兩組人員二十四小時跟監。」他眸中閃過一道冷光,「過幾天不是爺爺的八十歲大壽?我想就把這份大禮送給爺爺,你覺得如何?」
他絕對贊成!屆時,他們這些在爺爺眼中一向輸藍劭輪一截的隱形人,這下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