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紐約,天空很藍,就在一棟童話故事般的美麗建築物前,綠意盎然的草坪上,一道鮮艷盛開的紅玫瑰拱門下,一抹刺眼的白——不,是兩抹,一對穿著白色婚紗和西裝的新人,在親友和神父的見證下,甜甜蜜蜜的相擁而吻。
刺眼!刺眼極了!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這是一場惡夢吧?
前來觀禮的藍劭輪一張俊臉冒著火,而站在身旁的好友——藤原類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一張從未在人前表現出情緒的中日混血俊顏,此時也是火炬沖天。
他們被設計了,而且對方還是大學同窗、事業伙伴!
然而,被這四道足以將人燒成灰燼的視線牢牢盯死的新郎倌莊恩屏,在傾身又啄了親親老婆的紅唇後,露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壞痞子樣,踱到兩個好朋友面前,並從西裝內袋里掏出兩份機票,狡黠一笑,「願賭服輸。」
「你是有預謀的!」藍劭輪氣得想咬人。
「你是嫌我們替公司賺太多錢?」藤原類也說得咬牙切齒。
莊恩屏雙手一攤,「嘖嘖嘖!你們兩個帥哥賭輸了想耍賴?」
「是你挖了個坑讓我們跳下去,輪,那叫什麼?」藤原類氣沖沖的問藍劭輪。
「陷阱。」
「對,就叫陷阱!」
「不對不對,當初是誰瞧不起我這花心痞子?還說我如果結婚的話,一定會天下紅雨、鐵樹開花?」莊恩屏一道濃眉挑得高高的瞥向藍劭輪。
藍劭輪性感的嘴唇緊抿,氣得語塞。他的確說了這句話!
「至于類——」他笑咪咪的又看向臉色一樣鐵青的藤原類,「你也說那肯定是世界末日到了,是不?」
藤原類也吭不出半句反駁的話,同樣被自己曾說過的話給堵死——不,是噎死!
見兩名好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莊恩屏反而仰天大笑。說真的,要不是他們當初這麼看不起他,他也不會卯足了勁大談戀愛,沒想到竟然找到人生真愛,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若沒將這兩個工作狂推到女人堆中去被蹂躪一下,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收下吧!」他樂不可支的將機票塞在兩名好友手中,「別忘了,至少要一個月,當某個已婚女人的情夫,不然你們在SAP館內的養眼果照就會被高價賣給《公子》國際版——」
「你敢!」兩名大帥哥的吼聲同起,下一秒,那些從婚禮一開始就因兩人陰沉的神情而閃得頗遠的賓客們,再次被他們嚇到,因為新郎倌不但被素以冷靜著稱的藍劭輪來個過肩摔,就連一向斯文有禮的藤原類也失控的以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兩人的神情都是狂怒到令人驚惶。
「你們瘋了!」新娘子急忙拉著裙擺沖過來,一張麗顏不明所以的看著丈夫那兩個最好的朋友。
「瘋?是差不多了!」藍劭輪緊繃著俊臉,拍了拍藤原類的肩膀,這才讓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新郎倌。
但真正的瘋子應該是跟他們打賭的莊恩屏,他那張俊帥的臉孔雖然被勒得蒼白,但卻有著滿滿的笑意,「我都幫你們安排好地方了,好好享受你們『難得的假期』吧!」
這可是一段「驚異奇航」喔!他笑嘻嘻的摟著憂心忡忡的妻子,往那群閃得極遠的賓客們走去。
藍劭輪跟藤原類瞪著他頑長的背影,胸臆間都有一股積郁不去的怒火,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往停車處走過去。
藍劭輪吐了一口長氣,「類,你有什麼打算?」
他苦笑,「照辦,不然我的果照要是曝了光,我爺爺只會有一個動作。」
身為日本黑幫大老的獨孫,他從此將沒有自由,只得乖乖的照著爺爺的安排娶妻、生子,然後坐上幫主大位。
「你呢?輪。」
他也回以苦笑,「我跟你還有恩不都一樣?為了甩開家族集團的包袱而聯手創業,把『TANK集團』做得有聲有色,營業額一年比一年高,這才將『準繼承人』的身份丟得遠遠的,萬一果照曝了光……」他抿唇不語。
藤原類點點頭,「要是這等毀損家族名聲的事一出,冷嘲熱諷絕對會排山倒海而來,尤其是那些排隊等著候補的準繼承人選。」
他嘆息一聲,「至于長輩,則會以各種理由把我們扣押在身邊,以確保不會出更大的亂子,屆時『自由』將與我們絕緣了。」
身在豪門,親戚猶如豺狼虎豹,個個都虎視眈眈,所以他們也相當潔身自愛,可偏偏卻讓他們遇上一個瘋子,還是自己完全不設防的好朋友!
「算了,」藤原類拍拍他的肩膀,「反正對象只是個女人,有什麼大不了的?」他身上那日本男人沙文主義的血液開始流竄,俊秀迷人的臉龐帶著抹無所謂。
「也對,不過是女人而已,但『情夫』究竟等不等于小白臉呢?」藍劭輪從沒有好好的研究過這兩個字。
「小白臉?」藤原類的中文雖然流利,但有些詞義並不是很了。
「嗯,男人包養的女人叫『情婦』,反之,讓女人包養的男人——」
「What?@%#&……」藤原類先是一句英文,接著是一連串兒童不宜的日文從他口中咆哮而出。
藍劭輪連忙安撫,「別緊張,類,情夫也有別的解釋,像是有夫之婦偷人——」
「意思是我們要當被偷的人?」他臉色大變,難以忍受的揚高語調。
「也可以這麼解釋吧!」他其實也是混沌不明。
「Shit,&@%#……」又是一串咒罵從藤原類的口中飄出,但這次是法文。
「罷了,管他情夫是啥意思。」藍劭輪昂揚不羈的冷笑,「我們就把這任務當成不輪不類就好了。」不管是小白臉還是有夫之婦的劈腿對象,他只要照著自己的方式做就好。
「不輪下類?」藤原類只有一半的中國血統,對這句成語是有听沒有懂。
「就是不成樣子、不正派、無條理可言……」
他一臉恍然大悟,「明白了,那你就當個『不輪情夫』、我當『不類情夫』,咱們就不輪不類,由我們來偷人,別讓女人來偷我們,那太沒面子了!」
聞言,藍劭輪嘴角怞搐了幾下,簡直哭笑不得,但也不好跟好友解釋「不輪」其實還有另一個更丑陋的意思。
一個月沒有工作的日子,當一個不輪不類的情夫,這是兩個賭輸的男人所想的「簡單事兒」,但在發現莊恩屏分別將他們安排到哪里去後,兩人差點沒有抓狂的飛回紐約,將他大卸八塊。
因為他居然將他們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