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鑫浩怎麼了?
這也是崔氏電子里的高階主管及顧建堂、甚至是和崔鑫浩組成重機車隊的隊友們想知道的答案。
他像個剛成型的颶風,橫掃周圍所有人,說這個月當他不在的人是他,這幾天密集到公司上班的人也是他,還把負責處理這次專利流氓案的法務長及律師找來,好听的說法是听取報告,直接來說就叫訓話,訓他們在與專利權公司的交涉中太過溫吞、太過小心翼翼,以致氣勢輸人,難怪對方一封一封的信函在譴字用詞上都越來越強硬,他們只有挨打的份!
顧建堂負責的澄風更慘,賴家瑀要趕工是自發性的行為,干他啥事?可崔鑫浩卻天天將他當炮灰,害他現在呼吸到的空氣都有硝煙味。
至于車隊的成員大多是少東、經理等有錢又有閑的人物,崔鑫浩吆喝一聲,大家就開跑,但就見他一個人不要命的在車水馬龍的路上競速狂飆、穿來穿去的,讓他們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早晚會出事!」有成員這麼說。生命多美好啊,哪能這麼玩?
由于他們跟顧建堂也熟,不少成員透過他想弄清楚崔鑫浩這陣子到底是哪邊出來狀況,但礙于飯碗,顧建堂只能嗯嗯啊啊的,也不敢說個所以然。
照理,賴家瑀應當是首當其沖的第一號受害者,但很奇怪,從那一天崔鑫浩在公司吼了她後,倒是沒再對她怎麼樣,頂多臭著一張臉。為了讓他早點恢復好臉色,她在準備早晚餐就花上更多的心思,以讓他消氣、舒緩為主。
此時,她放下畫筆,抬頭看了工作室牆上的時鐘一眼,快下班了,今晚她準備清蒸一條魚、煮個蔬菜湯……
思緒間,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一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她就有點手足無措,但還是接了,「崔伯母。」
「小瑀,最近好不好?我怕打擾到你們小兩口,都不好意思打電話給你們呢!」
「我們沒做什麼,不會打擾啦。」因為她話中的曖昧太清楚,賴家瑀的臉色也莫名的跟著紅起來。
「沒關系,你的個性崔伯母還不知道嗎?你是個乖孩子,我家鑫浩太壞,你多擔待點,知不知道?」
「呃——是。」她只能順著說,不然崔伯母肯定會說個沒完。
再閑聊幾句後,擔心崔鑫浩來接她下班,賴家瑀連忙以要開會為由結束通話,將桌面收一收,可是一向準時的人竟然遲到了。
外面天空暗了焉,好像要下大雨了,現在正好是下班的尖峰時間,她從玻璃帷幕往大樓下望,車跟人在灰暗的天空下擁護交錯,商店的招牌已一一亮起。
她回過頭,這一看才發現外面的員工也走得差不多了,再抬頭看時鐘,已經六點多。
突然,豆大的雨滴劈哩啪啦的敲打在玻璃帷幕上,天空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雷吼,她柳眉一皺,又跑到窗前看著滂沱的雨景。
這場暴雨來得又快又急,他騎重機不是淋得滿身濕了?
「小瑀,快點跟我去醫院,鑫浩摔車了!」
就在她正擔心著崔鑫浩時,顧建堂突然驚慌失措的跑進來。
「什麼?」她臉色一變,呆若木雞。
「快點,打電話過來的曹少東口氣很急,恐怕不妙啊!」
她倒怞了口涼氣,急急的拿了外套跟皮包,火速跟著他離開辦公室,開車前往離公司不遠的一家私人醫院急診室。
這一路上,她焦急的詢問狀況,但顧建堂也是一問三不知。
「車隊的人只說他摔車,人在醫院,口氣也很急,我正要問他就掛了電話,也不知是發生什麼事,再撥他的手機就沒人接了,不知道是不是……」顧建堂邊開車邊瞪著靜止不支的車陣。急死人了!
賴家瑀眼眶泛淚的看著動也不動的車潮,不行,她無法就這麼等著,萬一——
不要!她不要!
她突然解開安全帶,拿下皮包就打開車門往外跑。
「下大雨啊,你干什麼……算了!」他朝她大吼,隨即把車子靠往路邊,管它什麼並排停車、拖吊紅單,丟下車子就追了過去。
兩只落湯雞在傾盆大雨下拼命在人潮中穿行,終于沖進那家私人醫院急診室,卻不見崔鑫浩及車隊的人。
「不會吧?」顧建堂哭喪著臉哽咽,「鑫浩,我的好朋友,我來不及見到你最後一面——」
賴家瑀呆住,心早已涼了,一听他這麼說,淚水更是流個不停。
「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急診室護士不解的看著全身濕透的兩人,走過來問道。
顧建堂邊哭邊拭淚,「我的好朋友他——」
「太夸張了,不過是小擦傷,那護士卻把我的手包成這樣!」
「誰叫你長了一張俊死人不償命的臉,護士盯著你的臉,手上的紗布纏繞不停就變成這樣了,看,人家還遠遠的跟在後面偷看你呢!」
急診室另一邊的走廊突然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
賴家瑀跟顧建堂的動作一致,全轉身往那里跑過去,在離崔鑫浩兩步的距離站定,瞪大了眼楮看著他。
此時崔鑫浩跟幾名車隊隊友看到的,就是兩只濕淋淋的落湯雞,但其中那個嬌小的美人看來楚楚動人,美得不可思議,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車隊的人跟崔鑫浩都超過一百八十公分,個個都是皮衣、皮靴的打扮,非常帥氣顯眼,一進到醫院就引起一陣注目禮,但在居中的崔鑫浩冷硬的目光下,沒人敢再多瞧一眼,可此刻引起的蚤動之大,大家可是不想看都不行了。
只見這名俊男突然吼了那個看來可憐兮兮,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擁入懷里疼惜的濕美人。
「小瑀兒,你在搞什麼鬼?掉到河里去了嗎?」
這聲如雷咆哮與外頭隆隆作響的雷聲相比絲毫不遜色,但賴家瑀仍呆呆的看著他,怔怔的掉著淚水。
「外面下大雨啊,可是那不是重點,你沒事,沒死,天啊!太好了!太好了!」顧建堂激動的上前抱住好友,喜悅的淚水濕漉漉的流下來。
沒死?崔鑫浩濃眉一皺,目光看向仍怔怔的看著他落淚,臉色蒼白得像鬼的小丫頭。
他轉頭看著當初跟顧建堂聯絡的車隊隊友,「你跟他說了什麼?」
「摔車,人在醫院,就這樣。」那人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他沒死!賴家瑀緊繃的情緒頓時松懈,整個人軟軟的跌坐在地上。
「小瑀兒。」他臉色一變,猛地將抱住他不放的顧建堂甩開,急忙跑上前去將她扶起來。
她淚如雨下的看著他,踮起腳尖,雙手不住的往他的發、他的臉、他的脖子、他的肩膀、胸膛、腰部一路模索,被她冰涼小手模得渾身發熱的崔鑫浩抓住她還要繼續往下的小手,「你干什麼?」
「你還笑?」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他在笑嗎?是不自覺的吧?
「崔鑫浩,這攸關生命耶!」她不曾對他生過氣,這大概是她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這麼暴怒,尤其在看到那雙深邃黑眸里越來越深的笑意後,賴家瑀眼內也跟著冒火了,「我警告你,你要敢再這麼不小心,再這麼不珍惜自己,再這麼不以為意,我就再也不替你準備早餐,也不陪你吃早餐,不讓你載我上班,不跟著你回家,甚至在你不想吃外食時,也不為你準備晚餐,听到沒?听到沒有!」
她從來沒有發這麼大的脾氣,從來沒有用這麼激動的語氣說話,但這回卻是吼出她心里所有的害怕與不安了,這麼直接的情緒,更顯示了她的真心。
崔鑫浩再也忍不住的將她擁入懷中安慰,「听到了,全听到了,你別哭。」
「我才沒呢,我……」被緊緊擁著,又想到剛剛在大雨里害怕再也看不到他的事,她再次泣不成聲,「我以為……我真的以為……」
瞧她又哭了,崔鑫浩馬上將不舍化為怒火,射向傳話的家伙。「你這家伙干麼嚇她!」他朝顧建堂吼。
「我?」瞧好友俊臉猙獰,顧建堂可真冤枉,他也一樣淋得濕漉漉,一樣哭得淅瀝嘩啦,怎麼待遇就差這麼多?
崔鑫浩低頭溫柔的看著仍在懷里怞怞噎噎的小丫頭,再看著站在一旁、眼神復雜的杜唯,「你家就在這附近,借個浴室跟衣服吧。」
「當然。」杜唯點頭。看來鑫浩對這名女孩很不一樣,要是他妹大概早就被他一腳給踢到太平洋去了。
杜唯家的確離醫院很近,而且幸運的是,這場夏日的西北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下多久就停了,一行人中仍只有兩只落湯雞。
充滿現代感的歐式客廳里,顧建堂還沒有機會去沖個澡、換件衣服,就被車隊的人賞了一條浴巾,然後抓到一角去嚴刑拷問小美人的身份背景,及跟崔鑫浩之間的關系。
至于崔鑫浩則霸佔了杜唯的臥房,浴室里的水聲終于停了,接著是吹風機的聲音響起,終于,門開了,換穿了一件紅色洋裝的賴家瑀走了出來。
「巧巧的衣服還是太大了。」他看著她走向他,覺得紅色太冷艷,一點也不適合純淨美麗的她。
她點點頭,「巧巧?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他把杜唯跟杜巧巧是兄妹的事向她略微解釋,這件洋裝是杜唯到妹妹的房間去拿來的。
她點點頭,在他身邊坐下,將剛剛邊沖澡邊想的事跟他提了出來,「以後我會乖乖的準時下班,所以你不要來接我了……真的……真的……這種驚嚇一次就夠了。」
她可以不要愛他,也可以不要他愛她,但一定要他好好活著,健健康康的,其他的,她什麼也不求,就算只能當普通朋友也行,她真的不強求了。
崔鑫浩注意到她這一開口,又是淚汪汪的。
她真的很擔心他出事!他神情專注的盯著她,胸口暖烘烘的,伸出手親昵的柔柔她的發絲,「好了,你別哭,我怕這里淹水,到時候我們都得游泳出去。」
她被他逗得噗哧一笑,「夸張!」
這一笑,她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尤其是那雙被淚水洗淨後的眸子,比子夜星辰更為璀璨,他看著看著,竟然看痴了。
她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我臉上有什麼嗎?」
經她這一提,崔鑫浩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困窘間,只好隨便找了個話題來搪塞此時的不自在,「我在想,好在你沒有化妝的習慣,不然依你剛剛哭得那麼慘的狀況,應該可憐直接參加萬聖節派對了!」
她神情古怪的瞅了他一眼才道︰「我不化妝是因為你不喜歡化妝的女孩。」
他一愣。
她點點頭,「你忘了嗎?小時候你總是不太理我,我看到圍著你身邊打轉的女孩個個臉上涂著妝,也想證明我長大了,所以就偷偷拿媽咪的化妝品來搽,可是——」
「我最討厭化妝的女生。」
他想起來了,當時看到她臉上涂得紅紅綠綠,他是說了那樣的話,然而就因為那一句話,她就再也不化妝?
看出他臉上的震驚與錯愕,她反而很不好意思,吐舌一笑,自我調侃起來,「也還好,我爸媽生給我一張還不錯的臉蛋,所以沒化妝也不會嚇到人,你別想太多。」
她長得很美,他知道的。
「只是,」她的目光又回到他纏著繃帶的手,再看著身上這件洋裝,想起杜巧巧,她若有所思的道︰「我覺得你真的很可憐,從小就被我這個討厭鬼纏著,長大後又被其他女人糾纏不休。」
他皺著眉頭,「怎麼突然這麼想?」
「不只想到這個,」她咬著下唇,笑著搖頭,「我在想或許你的花心,我也該負部分責任,我們住在同一個社區,你一回來就會有鄰居跟我說,我就會去纏著你,所以你不想回家,在外面鬼混的時間多了,交女朋友的機會自然就更多。」
他的黑眸不由得放柔,「你這小丫頭,別沒事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我當時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可以說是十項全能,就算我不在外面鬼混,投懷送抱的女孩也是多如過江之鯽。」
她開玩笑的瞪他一眼,「好自大啊!」
「那當然,你應該看到家里地下室的獎狀跟獎杯了,那不只是學生時代的戰利品而已。」崔鑫浩微微一笑,「還有房間,在你來之前,等著讓我帶回家過夜的女人還要拿號碼牌呢,但佣人一星期只來打掃兩次,而房間數量有限,所以帶美人回家的數量就得控制了。」
他這麼說其實是逗她的,所有他的朋友都知道,他從不帶女人回家過夜,至今能進他家的只有她。
可賴家瑀並不知道,還想著難怪每間客戶都收拾得那麼干淨,隨時都可以使用……想到這里,她心里有一點淡淡的感傷。
不想再沉淪下去,她立即將這點感傷拋諸腦後,「那你現在是行情變差了?要不怎麼這段日子也沒見到半個女人入住?」
「你難道不是女的?」他反駁得很直接。
她粉臉不由得一紅,「可我指的是你可以——」
「上床的女人?我邀過你不是?」瞧她困窘無措的樣子,他性感的唇彎成誘人的弧度,「好了,不逗你了,免得像上回——」他抿唇搖搖頭,也不想提上回他覺得自己很可惡的事。「我想是因為我煩了、累了,而且覺得這樣平靜過生活,沒有女人也挺好的。」
「沒有女人的生活也挺好的?」她好訝異,這幾年她其實都有飛回台灣偷看他,但每一回他身邊都有女人,而且完全沒有重復。
瞧她杏眼圓睜,他黑眸一凜,故意咬牙威嚇,「你有意見?」
「你老了!」她忍不住大笑。
「什麼?」他臉色大變。
「才大我七歲,就已經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他黑眸微眯,「該死的小丫頭,你想听听看上次膽敢這樣質疑我的女人最後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看過廣告叫喔,說男人最後都只剩一張嘴——」
「什麼?你這小丫頭!」
「我才不是小丫頭呢!」
「你敢給我做鬼臉!」
「怕你啊!」
兩人唇槍舌劍的場面透過半開的房門,全落在門外玩疊疊樂的八九名男人眼中。
「那兩人是不是忘了屋子里還有我們這些人啊?」車隊其中一人看著他們,覺得超好笑的,簡直就像兩個幼稚的小孩在斗嘴。
「肯定忘了。」杜唯已在心里替他老妹哀悼,不過他一點也不怪崔鑫浩,因為就連他這個當哥哥的都受不了她。
只是他妹才去瑞士上課沒多久,就因為行為不檢被退學的事,還是別跟崔鑫浩說了,人家的戀情正火呢!
顧建堂也偷偷瞄著那對俊男美女,看得津津有味。兩人的感覺很好,臉上的光彩更吸引人,這一對在繞了一大圈後,又繞回原點了吧!
他又偷偷瞄這些車隊的朋友,因為他們向他拷問的答案不盡人意,嫌他有說跟沒說沒兩樣,廢話一堆,所以大家決定要找一天出其不意的「突擊」崔鑫浩在陽明山的別墅,雖然他為了飯碗應該要通風報信,可是他也好好奇啊,那就——等飯碗摔破了再說吧。
就這樣,崔鑫浩的車友們決定打鐵趁熱,反正擇日不如撞日,尤其在經過今天那個小美人以為只能跟崔鑫浩在下輩子才能再續情緣的烏龍事件後,這一回家,應該有可能發生什麼天雷勾動地火的事。
只要瞧瞧崔鑫浩把手上那團夸張的紗布丟入垃圾桶後,明明手上不過是小擦傷而已,竟然就舍棄他最愛的重型機車,帶小美人坐著計程車走人就知道了。
他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他,他肯定是為了不讓小美人擔心,或怕小美人開罵才搭車的嘛,可見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所以計程車一走,他們先陪顧建堂去把愛車從拖吊場開回來後,一群人便直接往陽明山狂飆而去。
別墅里,氣氛正曖昧。
崔鑫浩直勾勾的盯著賴家瑀,黑眸里有著濃濃的困惑。從來沒有女人能讓他神魂顛倒,因為女人幾乎都是一個樣,但為什麼她可以主宰他的心情好壞?
他的神情干麼那麼專注?被他看得臉越來越紅,莫名的口干舌燥起來,賴家瑀心慌意亂的借故離席。「我、我去倒杯水,你要嗎?」
「我去倒就好。」
「不用了,你手受傷。」
「那哪是什麼傷?你坐好。」
他去飯廳倒了杯茶給她,見他還是蹙眉盯著她看,賴家瑀更是緊張,一個不小心杯子沒拿好就往下掉,她急著要去搶救那只杯子,崔鑫浩也彎要去接,沒想到她不僅沒接到杯子,還將杯子打向他,好巧不巧的將里面的水潑向他的胯間,崔鑫浩雖然接到了杯子,但是水也沒了。
「今天怎麼老是鬧水災?」她沒話找話說,怞了一些面紙,凌晨跪坐在他身前,就要幫他擦。
「我自己來!」他繃著臉,拿走她手上的面紙,很快的擦拭著。
她不解的看著他濕透的部位,在他神情古怪的看她一眼後,才驀地回神,意識到自己弄濕的地方有多尷尬,粉臉頓時漲得紅咚咚的。
「鈴——」
驀地,保全系統突然被觸動,發出刺耳的警鈴聲,但僅有幾秒就馬上被解除。
崔鑫浩連忙往落地窗往外看,竟然看到好幾輛重機從敞開的拱形大門沖了進來,但車燈太刺眼,他根本看不出這些騎士是誰。
「你留在這里。」他跑了出去,在那些車燈熄滅後,才看清那群不速之客。
「你們這是干什麼?」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幾個好友嘴巴咧得開開的,還拎了自動帶來的宵夜跟啤酒,而杜唯則一臉尷尬的替自己喊冤,「我是被他們逼著開門的,剛剛還聯絡了公司是我在測試系統,要他們別派車過來。」
剛下車的顧建堂則一臉困窘,「我、我也是被迫參與的。」
但其他沒有忌諱的幾個人則是異口同聲的大方道︰「我們是來找碴的!」